夫郎在异世

第4节

周景笑道:“今晚吃r_ou_,做一道全r_ou_,让你们管饱。”
“太好了!”沈霖高兴地跳起来。
沈墨也开心道:“我去做饭。”
却被周景拦下:“今天我来,你等着吃就行?”
“你会做菜?”沈墨吃惊道。
“会不会做,一会你就知道了。”
周景转身进了厨房,取出白糖递给沈霖。
“去,冲两碗给你和你哥一人一碗。”
沈霖眼睛都笑没了,这可是糖啊,珍贵着呢。
“大哥,今天又是糖又是r_ou_的,咱家这是过年了吗?不对,咱家过年也没吃过这么好的!”沈霖说着话就把两碗糖水冲好,端起碗迫不及待就喝了一口,烫的差点把嘴里的糖水吐出来。不过一想到这是糖水,再热沈霖也咽下去了。
沈墨看得憋嘴直笑,心里却也有些说不出的心酸。这些年他和弟弟的日子过得那么苦,都快忘记这世上还有甜了。
如果不是周景,现在这个周景,他和弟弟怎么能这么欢乐地喝着糖水等着吃r_ou_。谁家的汉子再疼家里的媳妇,也不可能自己下厨,叫媳妇坐着喝糖水等着吃r_ou_。要不是这事真实地发生在他身上,要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他一定会觉得那人在撒谎。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汉子!
要是以前那个周景,不,那个人从来都说他叫王景。要是他还活着,这会儿不知道在指使他和弟弟干什么活,自己却大爷似得躺在床上挑剔,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不行。
“好甜!”沈霖的声音打断沈墨的思绪,一碗糖水已经被沈霖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了。“大哥,你快喝呀,可好喝了。怪不得别人家待贵客用得都是糖水,原来竟是这么好喝!”
沈墨收回思绪,看着弟弟还有身边静静做事的周景,突然也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
他低着头抿了一口糖水,真的很甜,一路甜到心底。从碗沿抬头看眼忙碌的身影,身随心动,碗就送到周景嘴边。
“很甜,你喝口。”
小夫郎的嘴边有着一圈水痕,小小的粉嫩的舌尖伸出一点点舔着嘴角,周景的眸色不由暗了。他就着那人喝过的位置就含上去。
“的确很甜!”也不知道说的是糖水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沈墨的脸悄悄红了。
沈霖瞧见两人跟没他这么个大活人似得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心里不高兴了。硬是挤进两人中间道:“哥夫,我给你打下手烧柴。”
周景被推得离沈墨远远的,站在灶台前嘴角抽抽。打扰别人谈恋爱,祝孤生!
沈墨悄悄地笑了,偷偷地看眼周景喝过带着水痕地碗边,自己偷偷含上去。
确实好喝!
在沈霖虎视眈眈下周景认命地做起菜。他取了r_ou_出来,冲洗干净后,切出大约一斤的量。之后用刀将r_ou_皮上的猪毛连着一点点薄薄的皮刮下去,这样剩下的r_ou_皮不仅干净,而且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色泽。
在将肥瘦切成一个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方块,每一块r_ou_块分为三层,第一层瘦r_ou_层第二层肥r_ou_层,第三层就是劲道的r_ou_皮。
锅里的水烧开,把r_ou_块焯烫,大约五分钟左右就能去除血水,这时候将r_ou_块捞出用清水将表面的血水冲洗干净。
大葱切段,姜切片,整齐码在锅底。在少放一点陈皮和大料,之后码上r_ou_块。二十块r_ou_块被码好后将酱油轻轻倒在r_ou_上往下浇,之后是买的调味用得黄酒最后在洒上一勺白糖和适量盐,盖上盖子。先大火烧至滚烫后在转入小火炖半个时辰。
“去,拿个盘子过来。”半个时辰后,东坡r_ou_出锅了。此时将r_ou_块一个个夹出摆盘,最后将汤汁淋上,色泽鲜艳,飘香四溢的东坡r_ou_就好了。
之后又做了一个j-i蛋饼,将葱沫和蛋液搅匀,倒入盐和少许酱油,一个金黄灿亮的蛋饼就出锅了。
米饭也是焖得一锅j-i,ng米饭。
“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沈霖率先夹了一筷子下去,发现东坡r_ou_不止外观好看,r_ou_质也软糯,吃在嘴里肥而不腻、酥烂而形不碎、味醇汁浓。
“好吃,好吃!”沈霖迫不及待又夹了一块。
沈墨本来就馋r_ou_,被沈霖大口大口也吃得更馋了。等他自己吃进嘴里才发现这r_ou_真是太好吃了,沈霖吃得一点也不夸张。
“这是什么做法啊?我从没听过。”沈墨道。
“这个叫东坡r_ou_,还有一种相近的做法是红烧r_ou_,差不多,以后给你做。”周景自己也开吃。“喜欢就多吃点。”
一时间饭桌上在没有其他声,只剩下碗筷碰撞声和咀嚼声。
三人都吃多了,米饭周景是管够焖得,他来到这里终于可以敞开肚皮吃,自己一人就吃了三大碗。沈墨和沈霖各吃了两大碗。
沈霖吃到打嗝,沈墨也摸着撑得圆圆的肚皮。
“景哥,你做的饭真好吃,就是蛋饼都和别人家做的不一样。”
“那是。”周景骄傲了。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等明天早上的,再给你们露一手。”
“那我会早点过来的。”沈霖急急表示。
“来那么早干什么,你自己没有夫君,你哥可有。明天晚点过来,少不了你那顿。”周景骂道。
“你……小弟还小,你不要当着他的面胡说。”说这种话羞死了。
周景撇嘴:“十四五成亲有的是,他都十七了,小什么小!”
不要脸!沈霖只想把这三大大字贴在周景的脸上,实际上只是气呼呼地走了。
周景竟还道:“记得明天晚点过来。”
沈霖:“……”
第15章 给夫郎用
吃得有点撑,周景就没让沈墨睡觉,而是把新买的油灯点上。黄昏的油灯照在沈墨脸上,明明灭灭,把沈墨照的有种朦胧的美感,不知不觉周景就看得痴了。
沈墨说着说着突然听不见周景的回答,抬头就看见那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目光那样的直白,盯得他很不好意思。
他情不禁地伸出手,想要摸摸脸,却就着油灯一下看见手上的皴裂。大大小小的口子布满手背,有的地方还起皮了,像是洗不干净似得。想到周景的手,那样的细腻。
沈墨悄悄把手收回来,头也低下了。
“不好看,别看,我脸都皴裂了。”
忽然,周景似想到什么,并未回答,反而弯腰翻找起来。这沉默的态度竟沈墨的心失落了,偷偷把手藏在身后。一个哥儿,手糙成他这样,一定很难看,那他的脸呢?是不是要不了多久也会令周景倒尽胃口?
沈墨的胡思乱想没想多久,周景就拿着什么东西走回来。突地,手上一凉。低头看去,周景正从一个管状的东西里挤出液体擦在他手上。
那东西正是那日从山上找到的可以卖大价钱的‘宝贝’。
“啊,你东西金贵着呢,你怎么给我用了!快收起来,日后还留着卖钱呢!”沈墨说着就想挣脱周景的手。
但周景的双手却想铁钴一般将他牢牢桎梏住,捏在手心里。
“金贵是金贵,可不也是给人使得,别人使得,你怎么使不得?更何况这东西还是我的!”手里拿着这款手霜,周景粗略看看,就是在后世也得几百块。他因为和一些护肤品公司有过生意上往来,知道些价格。
周景的态度很强硬,不容置疑。可到底对于沈墨来说还是贵重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人,要不是周景别说能用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是摸一摸,商铺的老板恐怕都不肯。
在沈墨农家人根深蒂固的想法里,好东西是要卖钱的,哪能挥霍在自己身上。
沈墨不安道:“不用的,这东西这么贵还是留着换钱吧,到时候也可以把家里返修,添置些家用。我的话抹点猪油就好了。”
不管沈墨怎么说,周景仍旧自顾自地给沈墨手上仔细涂了层手霜。
涂完,周景问道:“什么感觉?”
s-his-hi的润润的,一点也不油腻,很舒服。而且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有点像药香。
沈墨却不敢这么说,他怕如实说了,周景还要给他涂。但不管怎么说,这又是周景对他的一片心意,他要是直接说不好,怕会伤了周景的心。
最后,憋出句,“还好。”
周景早将他看透,直接决定道:“这几天,你不干活的时候就涂上这个,要不了十天半月,手就能好。”
“啊?不行,上次一只口红就卖了五十两,这个怎么也不会比口红价格低,我可用不了五十两的手脂。等到卖了的时候给我买个几百钱的鱼油手脂就好了!”沈墨惶地急急道。
周景脸毫无预兆地说沉就沉下了。
“小墨,你是我的夫郎,现在你却说自己可使不得五十两的东西,是在打我脸吗,还是觉得我没本事,五十两的东西都给自己夫郎用不起!”
“这……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墨手足无措,不知要怎么解释才好。
从周景被他救起的那日穿着看,那么好的料子,想来就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周景也是极其有钱的贵公子。真是那般,别说五十两,就是五百两也不过一餐饭,一盏茶。他现在这样说,可不是在作他的脸。便是他们这村子里的汉子都极其在意脸面,唯恐外人说穷养不起自己的孩子夫郎。不要说,是周景这样有本事的贵公子了。顿时,沈墨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刚刚以欺骗的手段得到周景,心里本就不安定,现下就怕周景讨厌他,急的慌张地不知道如何解释。
沈墨这个样子周景第一时间就心软了,本也是逼迫他就范装装样子的。
深深叹口气,周景紧紧攥住沈墨的手,沈墨几乎立刻以同样的力气回握过去。
“小墨,别怕,不管你做什么,又或者发生什么,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夫郎,我是你的汉子,就是死我也要爬回你身边守着你咽下最后一口气,我才肯死。所以别怕,别觉得我会因为你一句话或是什么就离开你。今生今世,我会护你到我们共同死去,绝不会先离开。”
沈墨绝对不是一个怯懦的人,从小就在后娘手下讨生活,成亲后又遇到那样一个汉子,他的心已经坚硬到自己不敢想象的地步。但一对上周景,这人总是三言两语就戳到他最柔软的部分。
沈墨不肯让眼睛里的酸涩化作泪意,就忍着点头。
周景接着道:“小墨,现在我什么也没做过,你可能会觉得我没有赚钱的法子。觉得不安,以为这些就是我们的全部财产,但相信你汉子绝不是这般没本事的人。”
“其实,上次我去镇上看似随便逛逛,实则也是看看有什么营生可以做。咱们家的东西纵然在这里都是宝贝,但太过打眼,没有实力一同拿出这么多,早晚会惹祸端。因此我就存了做买卖的心思。”
“看来看去,我发现咱们镇上似乎只有一二家香肠铺子,而且生意异常火爆,恰巧我也会做这个,想打算做些卖着试试。不管也样,绝不会坐吃山空的。”
沈墨问道:“景哥,你竟然会做香肠,那个东西可j-i,ng贵着,只有大户人家才吃的起,一斤要三十五文大钱呢!”
周景笑道:“夫郎,为夫说过的,为夫还是很有本事的。”在后世,他白手起家,就是商圈里的顶级权贵也不敢小觑他这个后起之秀。还有许多大佬为了拉拢他,非常愿意把撮合他和他们的千金在一起。
“嗯,我相信。”沈墨真诚地信任着。
“那么,作为你表示诚意,这个你要天天用。”
说到这个,沈墨还是舍不得。
周景下猛药道:“小墨,你看我有手艺,咱们家还有本钱,你说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到时候有钱了,外边那些莺莺燕燕就会凑上来,她们可不比你舍不得这个舍不得那个,到时候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肌肤出水芙蓉的凑上来……”
后面的话不用周景说完,沈墨就自行脑补出来了。他低头看看自己粗糙的双手,他一点不怀疑家里的日子会过不起来,真到了那时候他这般粗糙丑陋,怎么和外面那些妖j-i,ng比。
周景可不能被别人抢了去,那是他不好容易骗来的!
沈墨咬咬牙道:“好,我用。”
周景趁热打铁,把面膜拆了一盒又给沈墨用上了。沈墨本不愿意,周景再次用外面妖j-i,ng做借口,同时还骗沈墨说,这东西马上就要到了保质期,再不用过几天坏了,就得扔。他们短期内肯定出不了手了,扔得可都是银子。沈墨不知道他说的真假,但看周景态度情真意切就信了。
沈墨敷着面膜,舒服的眯着眼睛。周景就和他说说今后的打算。
“咱家房子太破了,一定要修,明天一早趁村里人都没起来我就去找村长和他谈谈买下咱们住的这块宅基地。我打算大点买着,咱家这地方太小,连个院子也没有。不过就是买下来也先不说,因为我还打算盖房子。不然又是盖房子又是买宅基地的,肯定有人又要眼热了。”
沈墨点头,一想到他就要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激动得恨不得跳起来高兴的又唱又跳。
他问:“咱们买多大地呀?建什么样的房子?”他心里其实特别想要一座青砖大瓦房,村里只有两户人家住的起,一个是村长,一个是王大户。
周景道:“我打听过了,宅基地三百多平方米的要二十五两银子,一座三间的青砖大瓦房顶好的七八两够了,我打算建五间。三间卧室,一间专门用来会客的堂屋,一间厨房。建的好些,十五两足够。如此也才四十两。我们还能剩下不到十两的周转资金,做个小本买卖,摆个摊子尽够了。”
买地盖房子,无论怎样贵,沈墨都觉得值得。
一想到他就要拥有自己的房子了,还是村里数的上数青砖大瓦房,沈墨就喜得眉开眼笑。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都是满满的幸福,那种快乐的喜悦瞅得周景心念一动。
“到时间了,把面膜拿下来,让我摸摸看有没有细腻。”周景也不给沈墨反应的时间,摘了人家的面膜就上去捏两把,一手的滑他也不嫌弃,反而摁着就饿狼似得咬在沈墨脖颈上,不一会儿就滚作一团。
翌日,天未亮,周景就爬起来。先是给小夫郎做了一锅r_ou_丝粥,蒸了一大碗j-i蛋糕,就拎着一块r_ou_去了里正家里。
里正还未起来,听见敲门声先应了一声,才慢吞吞出来。一看是周景,他到先愣了。
周景这人在村里声名狼藉,是他自己做的,里正也不大待见这人。今次见他来了,手里还拎着那么一大块r_ou_,就怕惹了麻烦求上门,所以并不让他进屋,只堵在门口问他什么事。
这个态度,周景并不恼。
直接道:“这次来是小子得了点钱,想把家里现在住的那块宅基地买下来,不知道里正一会方便吗,能否陪小子去趟衙门里过了户。”
第16章 沈墨遭罪
千想万想唯独没想到这个,这村里不务正业的泼皮无赖也能买起房子了?里正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你要买多大的地方?”
“三百多平的吧,我手里有二十五两银子,够买多大的就买多大的!”
“三百多平?二十五两银子?”里正都傻了。
以他的想法,周景最多买个四五十平大小的地方就是顶天的,竟然一上来就三百多平,二十五两银子,要知道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里正家里还有三个能干的小子,才攒下二百多平的宅基地啊。
下意识,里正就怕他钱来得不正经,几近逼.问道:“银子哪里来的?”
周景神色如常坦然自若道:“上次婶子逼我上山,我找到一株人参。当时情况紧急,遇上野猪没来得及挖,后来身子骨好了才敢再次进山挖回来,换了点钱,打算先把家安置下来。里正大可放心,这钱来得绝对正途。”
里正此刻才反应过来,略微尴尬。
“那个,你稍等我会,我换身衣服再去跟你量土地。”
周景道:“还望里正换了衣服就来。你知道我家情况,我打算趁着村里人都没起来,赶紧量了土地,去镇上衙门里过了户,不然被那边看见,我怕是这房子就要买不上了……”
里正太知道周景家里的情况了。他对王春华很不满意,她总喜欢仗着自己是他婆娘的远房亲戚说事,连累了他的名声。
里正本人还算公正,点了点头。
“你回去等我吧,马上就去。”
也就前后脚,里正就来了,两人量了尺寸,一共三百零五平方米,记在契约上,叫周景拿了银子就准备去镇上。
周景道:“我做了粥,咱们喝点,不然到了镇上不定忙到什么时候。”
周景再三劝说,也是为了节省时间,里正就没回家现做。周景把沈墨叫起来,三人一起喝了粥,喝了蒸j-i蛋羹。
这餐着实把里正吓了一跳,村里人可没有敢这么吃的,就是他家也不敢用j-i,ng米煮粥,还放了r_ou_丝,蒸那么一大碗的蛋随便吃,太吓人。
里正想,到底家里没有大人,小年轻的不会过日子。这么糟蹋有多少钱能够吃?不过里正和周景毕竟没交情,这话也就没说。只是不敢多吃,喝了周景给他盛过的一大碗r_ou_丝粥几勺蒸j-i蛋羹就作罢了。周景看里正没吃多少,自己也不好多吃两人就上路了。
王贵就是家里有骡车的人,平时农忙,用骡车赚点钱。周景出了包车的价格,求他早点走,他拿了两张硬饼子就出来了。
只是走时问周景包不包回来的,周景答应包,他还给周景少算两个人头钱。
村里农家人自己的骡车不像镇上的哪里都跑,他们就跑本村。可本村谁能天天去镇上,十天半个月能去一趟的都是好人家了。
周景有心隐瞒买宅基地的事,里正愿意帮着掩护,王贵问时,两人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到了镇上,王贵架着骡车停在驿站,周景和里正去衙门里过户。
沈墨把吃剩下的粥焖在锅里,等沈霖来了就能吃到热乎的了。由于里正见他们吃得太好,不好放开吃,周景作为主人也不好呼噜噜自己造,就没吃多点,锅里剩下大半。想到沈霖看见那么多瘦r_ou_粥,一定得乐的眉开眼笑,他心情也跟着好。沈霖跟着他这个哥哥受委屈了,幸而周景有本事,才能叫他和他弟弟即使不是逢年过节也能吃上r_ou_。
但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起的早的关系,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沈霖过来,也没托人捎个话。
日头大亮的时候,沈霖还没来,沈墨的心突然就长草似得慌乱起来。他立刻就意识到沈霖一定出事了,否则绝不会这么晚不过来,也没个口信。沈墨落了草门就往沈家跑。
沈家村和王家村隔了一个村,沈墨跑到沈家满头大汗。推门进去,就看见,王春花的二儿子沈丞和王春花两个硬拽着大喊大叫的沈霖往外拖。
“你在干什么?”沈墨大叫声,一把推开沈丞抱住弟弟。
沈霖见他哥来,就如同见了救星,竹筒倒豆子似得噼里啪啦说了出来。
“大哥,爹要把我卖给咱们村那个瘸了腿三十几岁的老鳏夫,就因为他给了王春花一两多银子,王春花要用卖我的钱给沈丞说媳妇!”沈霖忍了许久的眼泪见到大哥再也忍不住了。“我不同意,他们就硬要拖我过去!”
买沈霖的那个老鳏夫原来不瘸,是年前摔断了一条腿,现在只一条腿能用,地里的农活却是再也做不了了。他说沈霖过去无非是想找个能给家里干活的,伺候他的。能生孩子最好,不能生也无法。毕竟以老鳏夫那个年纪,那个境况,在想说媳妇几乎不可能。除了沈家,就是别人家的双儿也不会嫁给他。
老鳏夫无子,自己又成了那样,生活不了。只能认出钱买了媳妇,但谁家也不舍得把孩子给他,最后主意就打到沈家的沈霖头上。
他愿意出一两银子买下沈霖。一两银子这时候在农家可不少,够娶一个穷人家的姑娘了。王春花见他这种情况,直说以他境况除了沈霖可再找不到二家,生生又要出二百文。
有了这笔银子,她在劝着沈老爹拿出一两,她二儿子纵然懒,也能说上一个穷人家的姑娘
沈霖是沈老爹的亲生儿子,这时候又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沈霖敢不从父母命逃婚,轻则开祠堂打板子,重则就可以压下一条不守妇道的大帽子。以后在想嫁人就成了不可能,并且还要造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纵然沈墨是沈霖的亲哥,在这个年代也无计可施。
他只能跪在地上求他父亲,希望看在沈霖是他亲生儿子的份上,能心软。
沈墨的头磕的破了皮,血糊了半面额头,看着就十分吓人。
“爹,我给你磕头了,我求您你不要把沈霖卖了,沈霖他纵然是一个双儿,但到底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啧啧啧……当家的,你听听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什么叫到底是你的亲生儿子,什么叫卖?”王春花在一旁挑唆道:“沈墨这都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要是叫外人听到了,还以为你把沈霖怎么样了呢?”
沈丞道:“可不,你说是卖,是卖给大户人家作小还是卖到镇上为奴为婢?是爹心疼沈霖,看他一把年纪,十六七还嫁不出去,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这是为他好。正是因着他是爹的亲生儿子爹才c,ao心他的婚事,要不是爹的儿子,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爹也不会管,只当看热闹罢了!”
“就是,就是。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成你爹是个糊涂蛋,为父不慈了。我看分明是你见不得家里好,故意要弄出这样大的阵仗叫不明真相的左邻右舍以为你爹苛待了你们兄弟两,耻笑他!”沈老爹好面,王春花这话可戳到他软肋上了。
沈老爹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王春花一直观察着沈老爹的脸色,见沈老爹沉了脸,火上浇油道:“当家的,说不得沈霖这些年就是装病,这主意就是沈墨出的。不然怎么沈霖在咱家干活就晕倒,到了周景那里就能当牛做马,上山挖菜了?我看他就是本性坏透腔了,故意攒掇沈霖给你没脸,好叫村里人耻笑你,叫你们父子失和!”
沈墨母亲活着的时候,因为连生了两个双儿,婆婆就不喜,常常在沈老爹耳前挑拨沈母是个不会生生儿子的,要叫他绝户。
一开始还好,时间长了,沈老爹就被说动了,开始不喜起沈母。那时候沈家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还没分家,整个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推给沈母。这还常常遭到婆婆打骂,经常是婆婆打骂后,回来一撺掇沈老爹,沈母就又要挨一顿打骂。而沈母从不会反抗,也不会恨沈老爹,就知道神经质地逼问两个无辜的什么也不懂的孩童,问他们为什么要生成双儿而不是小子?否则她就不会过这样的日子,造这样的罪!
后来沈母身体累垮了又郁结于心,不久就没了。没过头七,沈老爹的母亲就做主把王春花给说进门,第二年就添了一个小子,转年又生一个,一连生了三,彻底在沈老爹心里坐稳了位置。
沈老爹也更加认为他之前没有儿子,是因为沈墨的娘生不出。在加上王春花的枕边风,对待沈墨这两个前妻留下的双儿越发讨厌。
特别是这时候村子里的风气瞧不起双儿,认为地位低下,生出双儿的人家都是上辈子造了孽。背后没少议论沈老爹,让他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
想到过往村里人当面背后对他的冷嘲热讽,沈老爹就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心里涌起一阵恨意,只觉得原来一切的嘲讽背后的推手都是沈墨,登时就拾起一旁的锄头,不分哪头,劈头盖脸的向沈墨打去。
“大哥!”沈霖大叫着扑向沈墨,兄弟两抱做一团彼此护着。
“我打死你这个赔钱货,就知道作践自己亲爹的脸面,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我看你就是坏透腔了,和那个地痞流氓的周景绝配!”沈老爹人在外面老实了一辈子,谁怎么嘲笑他生出两个低贱的双儿是作孽了他也不敢反驳,但面对妻儿转瞬却成了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能打死人眼睛不待眨的。
他边打边狠狠骂道:“要不是因为生出你们两个双儿,我能被人戳脊梁骨,耻笑一辈子。当初生下来没捏死你们两个就是我积德!你当你们是什么玩意,有人肯要你们就要烧高香了!我告诉你们,今天就是打残打死,沈霖也得给我抬进他们老李家的大门,做他们老李家的鬼!”
第17章 周景回来了
周景出手阔绰,肯花一两银子打点,所以很快就办好手续。周景对二人说在镇上还有点事,请他们稍等。实则偷偷去了集市,找了几个盖房子的匠人约定明天过来,付了定金就立刻回去了。
不是他不打算请村里人,是他有些后世的想法,不请专门的师傅靠他自己和村里人肯定造就不出来。
这时候农家人很穷,谁也舍不得在镇上吃饭,就算求里正帮忙也不过是拿点东西,出个车钱。像周景这种一出手就是包车,还拎那么一大块r_ou_的,就很大方了。大方到让人觉得不会过日子,所以谁也不会挑不在镇上吃饭的理。
村里人有看到周景和里正两人包一辆车回来的,就打探的问,都被里正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至于骡车的主人他进镇上就和骡车一起等在驿站,根本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
回到家里,周景才敢把激动的喜悦表现在脸上,高高兴兴地进了屋子,却发现屋内空空如也。
沈墨知道他去镇上办事,又是这样的大事绝对不会不等在家里,按理说应该比他还激动才对。况且现在已经正午,锅里饭还没做,就是上山也该回来了。
周景的心猛地一沉,知道大事不好,慌忙就跑出去。因为正是吃饭的时辰,村里人不多,周景也不管认识不认识,随便抓住一个就问。
“婶子,你有看见我家沈墨吗?”那夫人正是张菊的娘,王芬,她可不待见周景。
直接骂道:“你问谁呢,谁给你看着夫郎啊?你给我银子了?一个双儿,还当宝贝,真是见识短浅!”
要是平时搞不好周景就上手了,现在周景急得也顾不上这些,听她不知道就去问下一个人。
这次这个夫郎叫沈文,是上次和沈霖搭话的王柏川的阿么。他自己是一个双儿,却挺瞧不起双儿。双儿难怀孕,难生产,就是千辛万苦怀上一般也是双儿。而农家人最重视小子,讲究香火,他便绝不肯让他自己儿子娶什么双儿。
周景又是一个二流子,地痞之流。沈霖是他的小舅子,他儿子王柏川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些,就恨上沈霖连带他一家。
这会听了周景问话,眼珠子转了转,道:“不知道,没看见。”
周景又接连问了几个,不是态度奇差,就是见了他慌忙就躲的妇人。
周景急得一筹莫展的时候,从村子外面跑回来一个汉子。那汉子大约十七八,生得虽不如周景高大,也壮实。
他看见周景就急急道:“周景,你夫郎和小舅子在娘家就要被打死了,你也不去看看!”那样子似乎比周景这个正主还要着急。
周景一听,脑袋翁一声就大了。
“我不知道岳丈家里的路,能不能请小哥帮忙带路。也不白带,我给你十文钱。”
“不用!”那人和周景一样急,两个大汉根本不是用走的,狂奔过去。
沈家在村里条件上等,住的是亮亮堂堂的泥胚房,后面还有三间新盖不久的,很阔气。
此刻,沈家虽然大门紧闭,但房子外面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能清清楚楚听见房子里的吵闹打骂。
农家人本分传统,谁家出了一两个地痞无赖,几乎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当初,王春花把沈墨嫁给周景就成了村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众人都认识周景。看他来了,有些本分不好事直接就躲开了。就是能作的,也没人敢凑上来。
周景顾不得别人,他直奔沈家木门前,抬脚就踹,沈家的木门锁得严实,竟然踹了五六脚都没踹开。周景二话不说,搬起门前一块大石头就朝门上砸,后面赶来的汉子也帮忙砸,不知道是他俩谁的功劳,反正顷刻门就给砸了一个窟窿。周景把手从窟窿里伸进去,把木栓拉开,迫不及待奔进去。
周景闯进屋,就看见沈老爹竟然拿着锄头打他的夫郎,沈墨为了护着弟弟,和沈霖挣时被一锄头抛下去,勾掉一块皮r_ou_瞬间血染透了衣服。
那血染红了沈墨衣服更染红了周景的眼。周景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从斜里上去就给他沈老爹一脚,将沈老爹踹倒在地,他夺下锄头就要就要冲着沈老爹抛下去。
那样子太过于凶狠,就是一个□□裸的杀红眼的杀人犯。王春花吓得失声尖叫,沈丞唬得连连后退。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跟着周景来的那个汉子,他一把捉住周景要抛下去的锄头,生生泄了三分力道,使得沈老爹有机会从锄头下面连滚带爬地逃出去,令锄头落了空。
那汉子大叫道:“想想你的夫郎,他可是你夫郎的亲爹,杀了他不仅你要砍头,你夫郎也要被你连累!”
“周景,不要!”沈墨的声音适时地喊起来,周景赤红着双眼被沈墨的声音本能地吸引过去,就像不认人了似得,直勾勾地盯着沈墨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抛了锄头两步奔过去把沈墨扶起来,粗略检查了伤口矮身就抱起人要往外走。这时候沈墨却拉了拉他的袖子,怯怯道:“景哥,他们要卖了沈霖,不能叫他们把沈霖卖了。”
周景发热的大脑扔在叫嚣着惩罚伤害沈墨的凶手却未全然冷静下来。还是那个汉子扶着沈霖走到周景跟前道:“周景,他是沈霖的亲爹,他要卖掉沈霖谁也没有办法!不想沈墨后悔一辈子,你就冷静下来,想个法子吧!”
“景哥儿,救救小弟吧,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小弟跳入火坑啊……”沈墨道。
周景知道他必须要冷静下来,现在沈墨已经无路可走,到了山穷水尽,那么他就必须冷静,现在他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周景试着赶走脑中的野兽,放空头脑,让它冷静,然后想应对的办法。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王春花见周景不在喊打喊杀,知道不会在有危险,而且沈老爹手里还攥着沈霖的未来,顿时就又有了底气。
哀嚎一声,扑了上去。
“救命的,救命啊……儿婿打杀岳丈了,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会,沈老爹经历了死里逃生,完全被吓破胆子了。这会纵然周景不逞凶但沈老爹却发现他被吓尿了裤子。
他偷偷合上腿,不想被人发现。
“救命啊……救命啊……”王春花一声比一声嚎叫的大声。幸好她平时的性格就能作,和沈老爹吵架也是动不动就喊沈老爹要打要杀她,村里人听多了狼来了也就习惯了。这会听见都没人当回事,以为王春花在作妖。要不然,搞不好,周景当场就得被沈家村的人扭送捆绑进衙门里。
周景前世的时候是一个大老板,突然事件数不胜数,应变能力绝对强悍。这次是沈墨令他失去理智,但他强迫自己短暂的控制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小墨,你能相信我吗?这有可能会毁了沈霖的名声,但我可以答应你一定把沈霖带走,并且从此彻底和沈家断绝关系!”
沈墨立刻点头。“我相信你,夫君。只要能救出小弟就行!”
周景又问沈霖道:“你怎么说?”
沈霖坚定道:“名声和命,我要命!哥夫有什么办法尽管使,即使因为这件事以后一辈子成不了亲我也绝不后悔!”
“好!”周景应了一声放下沈墨,转身一个大步就朝着沈丞走去。就像摁小孩似的轻轻松松就把沈丞摁在身下,轮起拳头就揍。
那劲头,似乎要把沈老爹打在沈墨身上的伤都在沈丞身上找回来。
沈家兄弟包括来得那个汉子都不知道周景何意,但并没阻止。
王春花哭的正起劲,就听她二儿子哎呦呦的叫唤,“娘,快救我!”
王春花又向儿子扑来,“救命啊!杀人了!”
周景虽一拳拳打在沈丞身上,却双眼死死盯着沈老爹,那样子就好似打在沈老爹身上一般。沈老爹看着都疼,怂包得一声不敢吱声,反而把自己缩起来,恨不得叫周景瞧不见他。
不是沈老爹太怂,实在是周景当时的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真的就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别说是老实一辈子如沈老爹,就是一个恶贯满盈的重刑犯此刻见了也必定吓得只有一个念头——逃跑!
“闭嘴,你在敢叫,我就叫你儿子这辈子做不成男人。”周景也不知道这么会功夫从哪里就摸来一把短刀,此刻正逼在沈丞下身。
沈丞吓得腿肚子打哆嗦,好歹没像他爹似得尿出来。
王春花如同被掐了嗓子的公j-i立刻被生生捏断了声音。
“你,你敢……”
周景却冷笑声,“你大可以赌赌我敢不敢?”
“娘,娘,这可赌不得!我不要当太监,你别叫唤了。”
王春花哆哆嗦嗦道:“别忘了,沈霖还在我手上。”
“你应该庆幸,不然你儿子就不是只吃了几个拳脚了。”周景道:“你现在就去退了这门亲事。”
那股初有的威慑在听到周景提起沈霖的事时,使王春花本来还慌张的心竟安稳下来,她觉得周景闹如此大的阵仗不就是因为沈霖的婚事嘛,他就想吓唬着他们给沈霖退了亲。她要是不退,周景还真敢把他儿子怎么样不成,杀人可是犯法的。她不信周景会为了一个双儿,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无知妇人之所以无知,就是因为她们太想当然。哪怕惨白的事实摆在眼前,也可以根据自己想要看到的所希望的意 y- in 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现在王春花觉得她想的就是事实真相,周景就是吓唬他儿子,并不敢真把他儿子怎样。
彻底认定周景不敢把他儿子怎样,就是吓唬人后,王春花竟然肆无忌惮起来,反而叫嚣道:“不行,亲事不能退,沈霖嫁定了!你能怎么样,我就不信你真敢对我儿子怎样,别忘了杀人可是要砍头的!”
第18章 救出沈霖
“娘……”沈丞可被吓死了,他没想到他娘竟然真敢拿他的命赌!
周景狠狠给了沈丞几拳,王春花激叫起来。“我要去衙门里告你,叫县太爷砍你头!”
没想到周景却越发下死力揍在沈丞肚子上,沈丞痛的蜷成一团,说不出话来。
周景y-iny-in冷笑:“你去告,尽管去告,我告诉你,进了衙门告人的和被告的不管谁对谁错,都要先打上二十大板,我是做所谓,想想你还能不能爬出来。而且只要我没打死你儿子,最多就是赔个几百文的药钱,可你屁股开花,却不知道这点钱够不够你遭罪的!”
其实告状是不用挨板子的,不过是乡野人家敬畏衙门,以讹传讹传着传着就传成真的,并且深信不疑。
王春花也知道这个传闻,并且一直当成真的。
“赔钱?说的轻巧,你上哪里拿的出银子,没钱县太爷就要关你进牢里!”
周景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二两银子砸在王春花身上。
“你数数够打你儿子多少次的!”
王春花见钱眼开,竟然真去咬银子看看真假。而地上的沈丞见到这二两银子脸色苍白,这般狠揍一次就几百文的药钱,二两银子还不得把他打死。可王春花试了银子真假后竟然把银子揣起来了。
周景也不管他往回要道:“这二两银子可以给你,但你要把沈霖卖给我,其中包括他们两个的医药费!”
王春花转着眼珠子,想周景哪里来得二两银子,身上还会不会有更多了。她越想贪心越甚。
竟道:“我已经把沈霖许给老李家了,反悔不成,除非你再给我二两。”
“四两银子买一个双儿,你以为我疯了吗?实话告诉你,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买下沈霖,真当他沈墨几句话就有这么重的分量,也不想想沈墨就是一个低贱的可有可无的双儿!我告诉你是你们老沈家好本事,教育出的好双儿。这个沈霖早就偷偷爬了我的床,他伺候的我舒服,我现在舍得不他,手里正好有二两银子才愿意买下他,回家继续乐呵!”
“你们要是不愿意卖,可以银子还我,我去找那个李家说道说道,告诉他,他要娶的人是怎么爬我的床的。到时候别说姓李的不肯,反而叫你们赔偿银子!”
“什么?”王春花倒吸一口冷气,“你骗我?”
“这有什么好骗的?”周景嗤笑:“这可是双儿最重视的名声,毁了一辈子就完了。而且这种事骗也骗不了,姓李的只要和沈霖圆房就知道你们骗了他!那时沈霖不仅要给他白睡后被退出来,你们还要赔偿银子,我看那时别说二两银子就是二百个大钱沈霖还有没有人要!”
周景冷笑:“所以最好趁我现在还对沈霖有点兴趣赶紧的把人卖给我,这钱我买个姑娘都够了!”
王春花朝着沈墨和沈霖看去,见沈家两兄弟都没反应就知道这是真的了。不然以沈墨的性子,最疼沈霖,沈霖要是不愿意,周景敢这般污蔑沈霖的名声,沈墨绝对会允。可现在如此平淡,想来已经知道多时。
王春花暗恨,怪不得周景穷成那个样子还同意沈霖在他家吃吃喝喝,闹了半天,是他白给人睡。
不是完璧,王春花自然不敢真把沈霖卖进李家,姓李的真追究起来,他家不但搭人还得搭钱。而且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双儿,他们沈家整个名声就被毁了。他儿子名声本就不好,在被沈霖所累,怕是那时候就是肯拿出二两银子却连个双儿也说不到了。
王春花咬咬牙道:“可以把人卖给你,但银子不够,你还要再加二两。”
周景竟然无所谓道:“我一共就这么多。爱卖不卖,不卖正好我去买给姑娘,现在想想还是姑娘好,还能生儿子,比双儿强多了!”
王春花自然也这么想的,恐怕乡下的整个氛围都是这样的。
“行,二两银子就二两银子,卖给你了。”
“还有他们两个的药钱也算在内了。”周景道:“口说无凭,必须立个字据。就说你们夫妻二人同意将沈霖卖给我周景为奴为婢,从此是我周家的奴仆,生死均有我周景做主。”
为奴为婢生死有命均由主人家做主,以后纵然是沈霖的亲生父母也干预不得。就是打死沈霖,只要能给出个正经名头,沈家也无权追究。
王春花还想管沈霖要养老钱或者时常打打秋风,自然不愿意,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愿意很可能闹到人财两失。
“行!”王春花同意了。
“小墨,你去请个识字过来立字据。”
没想到跟来的汉子却道:“我识字,我来写。”
很快卖身契写好,那汉子还特别写明,二两银子中还包括了沈老爹和沈丞的药费。王春花按了手印,沈霖按了手印。
周景指着沈老爹道:“还有他的!”
一直蜷缩在一旁的沈老爹这才过来也按了指印。这张卖身契已经具有法律效益,只要在送到衙门里备案,沈霖就彻底成了贱籍。
事情结束,无论是沈墨还是沈霖再也没有瞅一眼沈老爹,都决绝地转身就走。
路上,周景就把那张卖身契给了沈霖。
“这个你自己收好,出此下策我也实属无奈。如果我不污蔑你和我有点什么,以今天闹到这个地步,王春花必然要把你嫁到李家。”
沈霖点头道:“哥夫,我知道的,我不怪你,反而还要谢谢你。我已经想好了,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所谓。不过我想你说我和你有染的事王春花也不敢出去乱说,毕竟不管如何我到底是沈家人,我名声不好,一定会连累他儿子。他儿子本就因为好吃懒做的名声说不上媳妇,她要是再敢传出我的事来,他儿子就等着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没想到,一直跟在一旁没说话的汉子却突然道:“沈霖你很好,你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清者自清,我相信你的!”
沈霖愣了一下才道:“谢谢。”
四人在村口分手,周景才知道那个汉子竟然是里正的二儿子,叫王仁,在镇上读过几天书。不是为了考取公明而是为了能识文断字,以后总好养家糊口。
第19章 心疼夫郎
“我去请钟郎中,你们先回家等我!”周景转身,刚抬起一只脚要走,袖口一紧。回头看时,是沈墨。
沈墨周身狼狈,衣服上下被打碎了不知道多少处,渗出鲜血,把一件不知打了多厚补丁的短打浸得殷红。
那凄惨的样子令过往事不关已的路人看见也只觉得可怜,而周景看了整颗心都揪在一起,只觉得这疼及不上沈墨挨打时既痛且彷徨无助的绝望半分。
周景整个人整颗心都是强压下的暴躁,如果不是忌惮着种种现实,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把那家人怎样,周景怕是已经发了狂。
但这些,沈墨似乎不知。他从小生长在压抑的环境中,小时每每被父亲责打后,随之而来的都是母亲的怨怼。他便似乎以为那是所有人都该有的反应,自以为周景沿路沉着的脸,是因为他在他外出办事时,擅自跑回家给他惹了麻烦,又花掉那么多银子买回一个‘无用’的‘拖油瓶’,才会脸上显出不耐。
因此怯怯道:“不碍的,这点伤要不得紧。今r,i你来得早,我其实并没有挨多少打,往日里的打都比这狠,忍忍就过去了。”
沈墨是他的夫郎,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现在被打成这样,他自己竟然却觉得不打紧! 周景压在心头的那股火在也压抑不住,他竟然对沈墨发怒了。
“这还叫没挨多少打?这还叫做这点伤?那什么叫做大伤,是不是要将你打死才算大伤?”
一边一直不出声,知道自己是祸事源头的沈霖本安安静静的做个隐形人。直到沈墨被周景这般怒怼,又见他双眼竟又赤红了,似是要打人的征兆,自后方冲上去就要推开一步步逼近的周景。
“你骂我哥做什么,惹事的是我!要骂要打,你尽管对着我,不干我哥的事!”
然沈霖在距离周景半臂处,就被周景一把轮开。随后他矮身抱起沈墨,大踏步进了草屋。
“大哥,大哥,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大哥,要打便冲着我来!”沈霖爬起来,就往屋里冲。但草门被周景在屋里抵上,沈霖不敢乱来,怕弄碎了。他为了己身,已经使周景白白耗费了二两银子,在加上一顶草门就怕都被算在沈墨身上。
不怪沈霖如此看中那二两银子,实在是这个数目对农家人来说却很重了。一年能剩下的收成不过十五两左右,依照农家人的节俭二两够几个月嚼用了。
沈墨被重重摔在床上,伤口被摔的闷痛一声。上方的人却似管不了那么多了,沉沉压上来,不管不顾地发了疯似得亲在他的嘴角,一双大掌揉捏着他的肌肤,却不小心碾压在沈墨被打出的伤口上。
“啊!”沈墨再也忍不住惨呼出声。
这一声惨叫被压得极低极低,似蚊声呐呐,可声音中的痛苦却一点不少。
周景似被惊醒,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畜生的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给他的小夫郎出气。
“小墨,很疼是不是,都是我这个做夫君的不好,你等着我去给你请郎中。”
“我……”沈墨慌急地说了一个字就说不出了,他想说不用,可刚刚就是说了不用,周景才发了那么大的火。他不知道他哪里说错了,却不愿意惹周景生气,他怕他一旦气急了,就不要他了怎么办?
沈墨的不安太过明显,周景一眼就瞧出来了,他深深叹一口气,重坐在床边。
“小墨,我不知道怎么能让你心安,但是我和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真心的。你知道我是来自异世的,唯一让我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就只有你!你当真就不明白吗?”
“我,我明白!”沈墨扑上来一把抱住周景一直忍在眼里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我都明白的,景哥你不要生气!这本就是我的错,从小没人教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讨一个人喜欢,也不知道被喜欢应该怎样做!我只能按照我以为的方式摸索着去做,所以可能会不对你的心思,但你不要因此觉得我不懂你的真心,在作践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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