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小心翼翼地把沈墨搂进怀里,心疼道:“没关系,只要你知道我的真心就好。小墨,你不会做不要紧,我可以一点点教你,你只要拿出心感受就好了!”
“嗯,嗯……”沈墨哭到不能自己,哽咽着点头。
“好了,你伤得很厉害,我现在就去给你请郎中。”周景严厉道:“不许说不,这个时候你要换位想想,如果换做是我受了这样重的伤,你会怎么办?会不会为了几个银子就让我忍了?”
沈墨不愿意请郎中不仅是觉得需要花银子,还因为今天周景为了他给他弟弟花了二两银子,那是很多的了。再者家里又刚刚买了宅基地,在盖房子,银子还是紧得很,他觉得左右不过是皮r_ou_伤,自己养养就长上了,不必浪费那个钱。从小不是没受过比这重的,不也都挺过来了吗?
不过这一切要是换过来的话……就是砸锅卖铁他也要给周景请郎中。
“你看,你一定想着砸锅卖铁也要给我治病的吧!”周景一眼就看透沈墨的心思,“那你怎么觉得我就能忍得了?”
草门终于被沈霖想方设法在保持完好的情况下打开了,沈霖的性子急,比不得他哥沉稳。冲进来看见他哥哭的泪眼婆娑,就以为周景把他哥怎么样了。也不问,上去一把就去推周景。
“你起开,不准再打我哥!”
可惜,沈霖不仅是一个双儿,在体力上不占优势,在武力上对于周景而言也是蝼蚁憾树。根本不需要怎么费力气,就把沈霖摁倒在床上,对他,周景可完全没有对沈墨的出奇的耐性和好脾气。
周景喝叱道:“给我老实点,明明是你的事,最后受伤的却是你哥,连个人都互不住,还闹什么闹!”
周景这话也是气狠了,沈墨伤成这个样子,不要说令他口不择言,能保持这理智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已经是极限。
沈墨连忙安抚道:“小弟,你哥夫是要给…我去请郎中,并没有打我,你别急!我挨了打你哥夫心情肯定不好,你让着他点。”
沈霖挣了几下,周景也就顺势放开,他扑到沈墨跟前,仔细查看,他哥身上的伤很重,但也没在添新伤才放心下来。
周景去也匆匆回也匆匆,不知道怎么和钟郎中说的,钟郎中背着出诊的药箱跑到周家的时候,沈墨没怎么样,他差点爬得背过气去。周景也不让他把气喘匀了,就催促他给看伤。
这个时代的郎中不像后世有内外科之分,他们讲究全科。这并不代表就不j-i,ng,相反中医最早就讲究一体。就好比扁鹊华佗放在后世也是神医,在那个年代,那个时候,他们就懂开颅,刮骨治病。不过并未提出手术的概念罢了。
每个时代的郎中医术都有好有坏,后世是医疗器械药品先进,不过单论不靠辅助治病救人,和古代的大夫比,真不一定谁胜谁负。
钟郎中把了脉,看了几处伤,摇了摇头,重重叹口气道:“周景,不是老夫说你,就是夫郎在不懂事,犯了错,你也不能给打的这样狠,你这不是要生生打死他吗?”
一想到沈墨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周景就恨得咬牙切齿,脸瞬间就黑了。
沈墨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身上这伤不是夫君打的,是我爹。”
“什么,你爹?”钟郎中简直不可置信,周景的人品他是知道的,不咋地,人还暴躁。说他把沈墨打成这样他还能信。“你这是做什么了,把你爹气的要打死你!不过退一万步说,为人父母的,把儿子打成这样也太过了,更何况你已经嫁人,就算犯错也应该由家里的当家的教训,追根究底,也轮不到父母了!”
沈霖怕钟郎中误会沈墨是做了错事才被沈老爹打成这样,忙解释道:“是我爹要把我卖给村里的瘸子老鳏夫,我哥不同意才被打成这样的。”
“我先看三副内服的,你每日早中晚给他煎了喝下,另外这个药膏是外用的,给他敷七日也就差不多了。也是你这夫郎幸运,伤虽重,但也就皮r_ou_上遭点罪,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你这夫郎亏损的很,必须要好好补补,不然别说双儿本就不好有孕,到时候能不能有受孕先不说,就是寿数都怕早损。”
周景大惊,脸色惨白。“你放心,我会好好给他补补的,至于药上用不用吃点别的?”
这倒把钟郎中弄得一愣,农家人最多就是吃补,药补能有几个补起的。瞧着周景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两人就挤在这么个不遮风不遮雨的地方,可在夫郎身上却舍得花钱。谁能想到如周景这般混人,对夫郎却如此好。
第20章 请人盖房子
不过就是周景对沈墨在好,这样的家庭恐怕对于银子上也是心有力不足。
钟郎中本着医者仁心道:“现在你夫郎体质弱,也不敢给他用大补的药,怕他虚不受补。不如先食补,体质好了些,在吃药调理。”
没有趁火打劫,而是给出眼下最合理的建议,这样的品行令周景欣赏。他客客气气谢过,然后指着沈霖道:“他也受伤了,给他也瞧瞧吧!”
钟郎中再次大惊,农家人有病能挺就挺,家里汉子舍不得的就是花钱给请了,已经是夫郎媳妇嫁对了汉子。可周景竟然肯为夫郎的弟弟花这种在村里人看来是‘冤枉钱’的银子,这周景的品行……钟郎中感叹,果然没有办过事,还是不要人云亦云的好。都说周景混账,但如今看来这般‘混账’的家伙,村里能多几个就好了。
沈霖的伤不重,大部分棍木奉都被沈墨给挡了,所以钟郎中也就给沈霖开了点外敷的药,嘱咐他按时敷上要不了几天就能好。
就这么点东西,结账的时候就花了五百八十文大钱,沈霖看着周景付账颇有点胆战心惊。
送走了钟郎中,周景就连忙赶回来。
“沈霖,你先出去,我给你哥上药!”
沈霖困惑道:“你给我哥上药我有什么可避讳的?”
周景冷哼:“你没夫君,你哥可有,现在他是我的夫郎,身上自然只有我能看!”
沈霖:“……”
沈霖气呼呼走出去了,沈墨无奈道:“你总是逗他干什么?”
周景一脸严肃,在正经不过:“我可没有逗他,我说的很认真!”
沈墨:“……”
沈墨身上的伤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很深,周景给他敷药的时候手都止不住颤抖了。他不知道自己以怎样的心情给沈墨上完药的,紧咬的牙关似乎比沈墨还疼。
“小墨,是我没用,没护住你,不过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你伤到半根头发丝!这仇,我一定要报!”
沈墨道:“景哥,不值得,为了我爹搭上你不值得,你不要做傻事,我受伤了可小弟也脱身了,以后躲着他点就没事了!”
不要说这时是父父子子的朝代,就是后世真挨了不慈的父母又有几个能提到就打打杀杀,最多不过狠心断了关系,从此互不往来罢了。
不过周景和沈墨不同,沈老爹毕竟不是周景的亲爹,只担了一个岳丈的身份,这笔债,沈墨不能讨,却不代表他也讨不得。
周景冷声道:“小墨,你放心,你夫君上次虽没本事护住你,只是因为事发突然,并不是真没本事保护好你。你尽管等着,我有法子教训他,绝对不搭上自己!”
周家发生的一切,前一天约定的镇上工匠师傅们并不知道,他们如约而至。
周家的小床不大,就够两个人睡,只能在床边搭几个小凳,也顾不上避嫌不避嫌的就合衣睡下了。沈霖和沈墨身上都有伤,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睡在凳子上,只能周景睡,这一宿睡的翻来覆去,十分不舒服,在加上心中有事,后半夜好不容易迷糊过去,就忘了今天镇上工匠过来盖房子的事,直到草门被敲响,周景才慌慌张张起来。
周景出来,果然是曹匠人。
周景赔礼道:“昨日家里有大事发生,心力憔悴,忘了几位过来,还请见谅。”
曹匠人也瞧出周景脸色的确不好,肯定家里发生不小的事情,问道:“那怎么今天还开工吗?”
“开,总不能叫几位匠人白跑一趟。更何况我家情况你也看到了,这草屋也不遮风也不避雨,等到正夏来临,雨水大的时候怕是就住不了人了。”周景说着话,侧身把人让进屋里。沈墨和沈霖迎上来说了几句话,就算见过了。
曹匠人这才放心,当初他和周景讲下的不是一天多钱,而是整个房子建完,给多钱。所以多拖一天,损失是他们。
当初说下他们出八个人周景出八个人,周景出的人都是这边的亲朋好友,到时候完全听他们的安排。
这点曹匠人可以理解,农家人盖房子一般都是自己家里出人就干了,能有几个舍得在镇上请人的。
不过是因为周景要建的太奇怪,这东西怕没有专业的匠人师傅,他们农家人自己弄不明白。
曹匠人看了一圈问道:“东家的帮手还没过来吗?”
周景回道:“昨天家里出了大事闹到挺晚,今天就都没过来。这样,咱们几个先干着,今天我给你们单算钱,不算在包工内。”
曹匠人没想到这个东家这么公道,他们即便给大户人家做工,做白活的时候也很多。
周景买下的就是他现在住的草房下面的土地,要想在这里新建采光好的新房,必然要原有的草屋推倒重建新房。为了不没有地方住,几个人令选一处不妨害的地方重新搭建了一个小草房,暂时住着。
周景也不会建房子,就是和匠人说说他的要求,监工,帮忙搭把手。干了一会知道几个匠人都不是偷j,i,an耍滑之人,他就回屋去看沈墨。
“身上还疼不疼了?一会我给你在上点药,想吃什么,做个r_ou_丝粥好不好? ”周景坐到床边,翻看沈墨的衣服,轻声细语的问。
不等沈墨回,沈霖先拍手叫道:“好啊,好啊!”
周景根失聪了似得,仍旧只盯着沈墨,等他的答案,沈墨瞧着他两个有意思,轻生笑了出来。
“行,就吃瘦r_ou_粥吧!”
周景点头答应,再次严肃地把沈霖赶出去后才给沈墨敷了遍药。
周景给沈墨用j-i,ng米单煮的r_ou_丝粥,又蒸了一碗j-i蛋糕,三人一起吃完,就算是吃了早饭。
周景的厨艺真的很不错,沈墨和沈霖吃的很给面子。特别是听了钟郎中的话,周景给沈墨盛的粥里,专门挑了许多r_ou_丝,搞得沈墨都不好意思了,双颊红彤彤的。
“对了,小弟,一会你去村里挑几个人品好,能干活的人家问问愿不愿意帮咱家盖房子。”
沈霖奇怪道:“你不是请了镇上的人吗,为什么还要在村里请人?”
周景解释道:“咱们既然以后要在这个村子住下去,就得想办法融入它,这正是一个锲机。这时候家家户户都不农忙,家里的汉子都闲着,能出来赚点都愿意,咱们用他们也算是在帮他们,他们也会感谢咱们,这就算拉进关系了,以后有点什么大事小情的看在这层关系上,能帮的都会帮一把。”
“哦,这样啊!”沈霖一门心思在吃上,呼噜噜就喝了一碗粥,也不知道把没把周景的话听进去。
倒是沈墨又崇拜地看着周景。他知道周景要建的房子村里人建不出来,只能外请。但为了他们两兄弟在村里好过,才想出这样一个周详的办法。
沈墨崇拜地看着周景,觉得他做事太周全了。任何一个雄性被配偶以这样的眼神看着,就没有不骄傲的。
周景如一只开屏的公孔雀似得,昂着头,沾沾自喜。可惜派头拿捏过了,一筷子竟然c-h-a鼻孔里去了。
“哈哈……”沈霖豪不给面子放声大笑。
周景觉得下不来台,狠狠瞪了沈霖一眼,凶残地眼神把沈霖吓得吞掉剩下的笑声。瞥眼脸憋的通红的夫郎,周景装模作样地清咳声。
“那个……小墨啊,村里人什么品行咱们几个就你最清楚,你看看哪家人品好,干活也爽利,最主要的是咱们找他家做工他心里有数,能盛咱们情,以后做个朋友往来。”
沈墨很给面子的咽着笑道:“行,我倒是想到了几家,工钱就按平日里大家都给的一天三十文算,怎么样?”
“行,不过要说清楚了,来了都听镇上匠人的,人家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要是做不好了,敢有偷j,i,an耍滑就别怪我不客气。”
“嗯,话我会带到的。”沈霖答着。
吃完饭,周景晃悠到院子里看工人做的怎么样了,沈霖就照着周景说的那几家挨家挨户地去问。沈墨则在家里什么也不用管,只负责休息就行。
以着周景在村里的名声,沈墨怕有人不肯来做活,就多说了几家,又特意嘱咐着问的人家顺序,强调有不愿意来的人家不用强求。
果然有几家不愿意的,沈霖依着沈墨的意思也不劝,继续下一家。却说拒绝了周景这几家当时并不觉得怎样,往后当周家起来了,待挈相邻的时候肠子差点没悔青了。
最意外的是王仁,他知道周景家盖房子缺人手,一口答应不说,还同着沈霖问了剩下的几家。
就这样,周家的房子开始盖了起来。周景不是个小气的人,但也不是大款。工人的伙食包两餐,午饭和晚饭。
主食是糙米粥和玉米面馒头,虽然算不得好,但管饱。至于菜,虽没用r_ou_炒,但全都是用肥r_ou_火靠出的荤油做的,油水肯定足足的。别说村里人吃得满意,就是镇上那几个工人也说这伙食就是在大户人家做工吃到的也不过如此了。
周景为人处事圆滑,工钱给得又痛快,都是当天结。没几天,就连本对周景有些意见的村里人通过几日的相处也对周景大大有了改观。甚至有几个已经和周景称兄道弟了。
逐渐的走在村里也会有在周家做工的汉子夫郎和周景沈墨沈霖三人主动打招呼了。
此时,人缘多少有些了,周景便觉得时机成熟了,有些帐该算一算了,总不能留着过年。
第21章 说和人王仁?
这天中午,周景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离开,说中午给工人们做r_ou_,一听有r_ou_,十几个汉子竟乐的合不拢嘴,催着喊着周景赶快回去做饭。
与此同时沈家的大门被王仁拍开,开门的正是沈丞,那日沈家大乱时,他见到过这男人站在周景身边。
他吃过周景的拳头,知道苦头,看见王仁就戒备地问:“你来我家要干什么?”
没想到王仁没有那日的凶神恶煞,反而春暖花开般地和风细雨问:“你爹和你娘在吗?”
沈丞被他弄得下意识‘嗯’了声,随后才反应过来,大叫道:“你找我爹娘干什么,是不是周景反悔了,要要回那二两银子?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咱们当初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我可有证据,这银子可是我娘要来给我说媳妇用的!”
王仁拼命告诉你,不要和畜生一般计较,不要和畜生一般计较,可一双拳头却攥得青筋尽暴。
屋里王春花听到沈丞的大呼小叫,跟着出来,问:“小丞,谁来了?”
王仁借机一把搡开沈丞,对王春花笑道:“大伯娘,是我,王仁啊!”
王春花未出阁时娘家就是王家村的,她自然认得王仁,里正的二儿子。
“是大侄子啊,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今天来是……”王仁说了一半突然不说了,转而道:“大伯娘,咱们总不能这样站在门口说话吧!”
要是别人,王春花就让他站在门口说了,省的进屋少不得奉碗甜水。但王仁毕竟是王家村里正的儿子,她娘家还住在王家村里,以后少不得照拂。
“你看,大伯娘看见你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快进来吧!”
王春花舍不甜嘴的东西,就只端了碗温水出来。
“家里没有糖了,只有碗温水大侄子不会介意吧!”
“没事。”王仁毫不在意挥挥手,只是也不真的去端水喝。“我这次来本就是受人所托,托我的人正是你家沈墨和沈霖。”
“他两个,想干什么?不会是那周景反悔了吧?我和你说,那绝对没门,那钱是要给小丞说媳妇的!”
王仁忙道:“哪里的话,大伯娘你还不知道吧,那周家现在有的是银子,房子都盖上了,还差你这几个银子。我这次来是好事,成了,说不得你家还能再得到二两银子呢!哎,大伯呢,他不在家嘛,那可不行了,他要是今日在家,这银子说不定就拿成了。”
一听有银子,王春花急得恨不得上去抢。她急忙问:“你什么意思快说啊?要急死我啊!”
王仁却道:“这事,我只能和大伯说!”
只要和银子有关的事,王春花都一刻等不得,她给沈丞使眼色,叫他进里屋去叫沈老爹。沈老爹是听见有人敲门特意躲起来的。那日那场闹剧虽然是在沈家关门闹得,但声音大的能掀起房盖,左邻右舍都听到了,从他们争吵的言语间也能猜到大概。一时之间,沈老爹再次沦为全村的笑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老爹同王春花和她二儿子一样对银子有种不要脸的执着。
听到也许能从沈墨那里在讹到钱,立马脸面也不要了,匆匆跟了出来。
脸上却装腔作势、拿乔做派。
“你刚说沈墨要给我钱是什么意思?”
王仁在心里不屑地撇撇嘴,脸上却欢欢喜喜道:“大伯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周景他运气好着呢,在山上不知道挖到什么东西,卖了不少银子,如今连房子都盖上了。你两个儿子觉得那日都是他们的错,不管怎样也不能给自己老爹下不来台。这不,从周景那里拿来二两银子想要给你和他二哥赔罪,求你们原谅他们,不要不认他们,便请我做这个说和人来劝劝。”
沈老爹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看,爹就是爹,天下哪有敢不认爹的儿子,更何况那两个还算不得儿子,不过是个低贱的双儿!要是没有娘家撑腰,那日被休了都没个去处。
王仁再接再厉劝道:“大伯,那沈墨和沈霖特意嘱咐我这银子是给你们两个赔罪的,所以必须你们两个都去他能当面给你们赔罪后,才肯把银子拿出来。要是只去了一个这话便不算数了。”
沈老爹冷哼道:“事多!”不过心里却美得很。
“不孝子在哪呢,要我亲自去一趟周家?既然赔罪就不知道自己过来,还敢劳烦亲爹!”
王仁道:“大伯你这就冤枉他们兄弟两个了,你还不知道周景的性子,这银子是沈家两兄弟偷偷攒出来,要是叫周景知道还不得把他两打死。所以不能约在周家,也不敢来大伯家,就是怕被周景发现啊!”
沈老爹不置可否地哼声。
王仁催促道:“大伯,沈墨和沈霖约你们在后山,赶快去吧,记得去的时候有人问也别提沈家兄弟,一定要把他们摘得干干净净,不然就怕周景发现银子少了,知道是他们两兄弟偷给了你家,非得打上门不可。”
沈老爹蛮横道:“他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清楚,嫁出去的双儿姑娘要是敢偷夫家的银子贴补娘家,无论是这个双儿姑娘还是娘家人都不占理。
“咱们快点走吧,别一会叫周景发现,就什么都成空了。”
王春花也催道:“当家的赶紧去吧,我这就给你和小丞一人拿一个背篓,如果村里人撞见你就说和小丞上山挖菜,千万不要提沈墨沈霖,务必和他们脱得干干净净。”
沈老爹嘴上嚷着凭什么但还是乖乖接了王春花塞来的背篓和短刀。路上果然有人问起他们两个干什么去,沈丞怕他爹犯拧,他抢先道:“我们上山挖菜!”
那村人还啧啧称奇,沈家这个二小子懒惰成性,竟然还肯上山挖菜!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来到村口,王仁便和沈家父子二人分开,他快速返回到周家,对正在帮忙的沈墨沈霖两兄弟使个眼色,表示事成。
一起干活知道些沈家事的村里人看他回来就道:“沈家两兄弟虽然是双儿,有些可惜,但却都是孝顺孩子。做父亲做成他们爹那个样的,嫁出去的双儿就是不管娘家也天经地义,可这两个孩子到底心软,竟特意过来请你出面做个说和人帮着调节。”
王仁去沈家并不背人,相反是沈墨拎着r_ou_光明正大当着所有人面对王仁讲‘前些日子因为沈霖的事,一时着急,办得激进了,惹爹生那么大气,心里过意不去,这几日都不安生。所以请大哥帮忙去劝劝爹,叫他不要生气了,等他气消了,我们两兄弟回家给他赔不是。’
那日的事情,王仁全程在场,自然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沈墨这一说,也不过就是一个说法借口。
王仁装作真就是沈家兄弟请他劝和那样简单,接了东西就走了。因为这事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大家都知道。
王仁闷声跟着众人干活,弯腰低头搬砖时突然道:“双儿就挺好。”
那人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隔了这么半天,竟然才想起回他的话。
“也不是说他不好,就是这双儿,到底不比姑娘,就说身体没有姑娘娇嫩,抱着也不如姑娘软。而且极难受孕,就是万一有个把幸运的,好不容易受孕,怀的几乎还是双儿,很难生出儿子的!不信你问问那个周景,他要是有银子,还会不会娶一个双儿?”
王仁为人一向温和,今日不知怎了,竟然一改往日脾气秉性,冷冷道:“不用问,我知道答案。那就是不管周景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永远只会有沈墨这一个夫郎!”
那人被王仁怼得一愣,反应过来,在想回话,王仁已经去另一边干活去了。
沈家父子二人美得快要冒鼻泡了,乐颠颠进了山。沈老爹更是得意地对沈丞道:“我告诉你,做子女的不管爹娘怎样都必须要孝顺爹娘,这是天经地义。别不以为然,你看,那两个双儿,这才几天就受不住了,当初走得时候还和我甩脸子呢,决绝的好像要和我断亲似得!”
沈丞还等着哄他老爹的银子呢,立刻马屁j-i,ng似得道:“那是自然,老子打儿子本就天经地义,就是打死也合该!”
沈老爹颇为满意沈丞说的,故作拿乔哼了一声。
父子两个,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道何时悄悄跟了一个人。
往山里又走了些深度,沈丞和沈老爹两个都累的气喘吁吁,毕竟他们二人都是一年不上一次山的娇惯主。
沈老爹真的走不动了,用袖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咒骂了起来:“这两个不孝子,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掐死,也就我心好,能容下两个双儿!这好不容易把他们嫁出去就知道惹我生气,给我陪个礼还要偷偷摸摸。我是他老子爹,要他二两银子还能怎样,还用躲着周景,真没本事,兄弟两个都叫一个汉子睡了还管不住一个男人!”
沈丞连连附和道:“可不是,等着,一会见到那两个双儿,我一定替您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规矩,不给您磕破了头,谁也别想起来!”
沈老爹大抵自己没能力一辈子,格外需要别人敬重。哪怕就是个三岁小娃娃都知道的道理,也要沈家其他人表现出来好像这天上地下只有他懂,别人都不懂,是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才能满足他那点卑微可笑的自尊心。
因此,沈老爹对沈丞这种为他独尊的态度很是受用,派头高过丞相老爷般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沈老爹的轻哼为表不屑是从鼻子发出来的,音量太小,沈丞还来不及细听,就被另一道重重地男音掩盖过去。
“沈丞,你想让谁磕破头认罪,是后半辈子想做太监了吧!”
沈老爹和沈丞回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景。
第22章 疼夫郎的好当家
周景明明只一个人,且赤手空拳,但那气势凶横,一双眼睛充满兴奋到能跳跃而出的光芒,似饿狼终于看见猎物,不吃进肚子里决不罢休。
沈丞从没走过这么远的山路,又被周景恶狠狠地样子吓了一惊,竟然 ‘吧唧’一声一个腚墩就坐在地上,两股颤颤。
周景大踏步往前逼近了几步,沈丞吓到腿软起不来,只能双手撑着地,用屁股一点点后挪。
沈老爹倒有力气站着后退,但退了几步,慌不择路竟绊倒在地。
沈家两父子都是外强中干,不顶用的怂包。
“你,你,怎么是你?哪两个双儿呢?”沈老爹坐在地上,装着胆子问:“是不是他们两个偷你银子被你发现打的下不来床了?我告诉你,银子可不是我张嘴要的,更不是我让他们偷的,是他们自己偏要偷来给我,祈求我的原谅,和我可一点关系没有!”
周景竟被气笑了。
“难道,你就对小墨,沈霖一点父子之情都没有吗?就是他们偷我银子真被我打的半死,可这都是为了你,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不安吗?”
沈老爹理直气壮,“我有什么可愧疚不安的,他们孝敬我银子天经地义,当初生下来,没有把他们两个直接捏死就是我仁慈!”
“好,好的很!”周景怒极,“既然如此,我对你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你就当小墨沈霖早就死了,我也不会在拿你当岳丈!”
话落,周景就窜上去一把捏住沈老爹,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剥了个干净,用事先带来的绳子绑了,沈老爹光溜溜地坐在地上,赤身裸体,连条裘裤都没有。
“你,你想干什么?”难道为了更疼,要扒光了打他?“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沈墨沈霖那两个下贱双儿的亲生父亲,你的岳丈!你要是真敢把我怎么样,衙门里的大老爷不会放过你,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天打雷劈吧!”
周景冷笑:“你应该庆幸你是小墨的亲生父亲!”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就把从沈老爹脚上剥下来的那一只黑乎乎的脏袜子塞进他嘴里。
那味道太臭,沈老爹被熏得翻了半天白眼,好悬一口气没倒过来死过去。
三两下将沈老爹绑好在树上,回头调转向沈丞,沈丞才仿佛如梦惊醒般跳起来要逃,被周景一个窜步就摁在身下。
周景的拳头一点劲不搂,竟往他疼的地方招呼,特别是屁股,被周景生生不知道呼了多少鞋底子,打的哎呦呦的乱叫。
这一顿拳脚直打得周景自己都累了才算作罢。周景把从沈老爹脚上脱下来的另一只不知道多久没洗,臭气熏天的袜子堵进沈丞的嘴上,歇了一会,缓过气来,才拎着两人往沈家村来时的方向走。
离下山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周景停下来,把浑身赤裸的沈老爹和周景都捆在树上,拔了沈丞嘴上袜子好让他能出声呼救,然后翻身重进山,绕道回了王家村。
周景脚程快,眼睛尖,下山时特意躲在树后张望会,半天不见人才敢迅速跑回家。也是他家把村头,和村子里隔得远,没人去镇上也就不会经过他家才会这么顺利。
周景赶回去的时候锅里饭早就焖好了,灶火灭了,他掏出米饭,重点了灶火,从那个破破烂烂的橱柜里拿出昨晚做好的三个菜,倒入锅中重新热了一遍。然后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般,欢欢喜喜出去喊工人们吃饭!
“饭菜好了,咱们吃完饭在做!”周景大声叫道。
有和周景混熟的,知道周景是一个好东家的,也笑道:“瞅东家忙的一身汗,这是给咱们做什么好吃的了,离老远就闻到r_ou_味了!”
“你呀,狗鼻子啊,那么远就能闻到?”有人附和着调笑几句。
工人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跟着周景进屋,一看见厨房的菜,别说村里做工的工人吓得直接傻掉了,就是镇上来得几个匠人都两眼发直,冒着绿光。
“这些都是给我们吃的?这伙食也太好了吧,我家过年吃的也比不上啊!”有人傻乎乎问道。
桌上一共五道菜,十几个汉子吃算不得丰盛。但却是用盆盛的,盆盆冒尖,而且油水十足,还道道有r_ou_!
这五道菜分别是:r_ou_闷茄条、豆角土豆炖r_ou_片、小j-i炖蘑菇、辣炒r_ou_丝、笋片炒r_ou_片。
顿时响起一片咽唾沫的声音,这时候口水一个比一个咽得响,谁也别笑话谁,这菜就是镇上过年吃的也未必比这好。
“东家,这真都是给我们吃的?莫不是东家家里有什么喜事了?”
周景笑道:“喜事当然有,我这青砖大瓦房都要盖上了,还不算喜事吗?其实这顿早就应该请大伙了,我知道咱们这里有说道,开工那天应该请干活的工人们吃顿好的,甚至讲究的大户人家老爷会放挂鞭讨个彩头。咱们小门小户比不得大户,鞭炮什么的就免了,但这顿饭确实犒劳大伙的可免不了!你们也知道前些日子我家遇上事了,这几天也算缓过些心思,我就寻思着补上,还请大伙别挑理,干活的时候千万给使把子力气,尽心尽力!”
曹匠人道:“东家放心,我们都知道东家家里的糟心事,必然不会有人嚼舌根,干活更不敢不卖力气!再说东家之前虽然欠了这顿,但是每顿伙食却不差,油水足足的,哪个敢有意见也要先过了我这关!”
周景笑盈盈道:“如此,多谢!咱们也闲话少说,开动吧!”
谁也没时间和周景假客套,一个个都馋坏了,一个比一个窜得快,用凳子支起的两桌挤满了人。这时候就看谁的筷子使得地道使得出神入化,谁有本事嚼也不嚼就能咽下去。
好在r_ou_足菜多,汉子们纵然吃得猛,但绝不会几筷子下去r_ou_就把r_ou_挑没了。
曹匠人无意中抬头瞥见周景,见他没吃,还在灶上忙乎。
疑惑道:“东家,你还在忙什么,快过来吃饭啊!”
周景回道:“你们都知道我夫郎身体不好,郎中让给食补,这不单给煮点药粥。”
所谓药粥其实就是山药粥。山药这东西山上很多,但因为是一味药材,品相好的能换钱,所以大多村里人都换了钱。剩下些不好的,也都留着当药用,不会做菜。村里人吃不惯,总觉得有一股药味,做菜不好吃。
但周景做的山药粥里,不仅把山药煮的烂烂的,还放了枸杞和红枣,就变得有股子淡淡的甜意,沈墨很喜欢吃。
曹匠人调笑道:“你这小夫郎是个有福气的,找了你这个知冷知热能干的汉子!”
周景却道:“这就是您有所不知,只看到表面没看到内里了。其实于我而言,却是我有这样的好福气,才能说到小墨这样好的夫郎。你是不知道我遭罪的那段日子正是我这个夫郎从嘴里省出最后一点野菜给我吃,自己却灌冷水饱。我躺着不能动,给我端屎端尿,擦脸擦身。如此种种,你说,我们两个谁的福气更好些?”
曹匠人楞了片刻才道:“如此,就成了你福气更好些,说到这样一个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夫郎了。”说完又叹道:“果然,不是当事人不知当时事,旁观者终究不能如当事人般感同身受。”
周景笑而不语,端着特意煮的山药粥和早就单盛出来的五道菜给沈墨沈霖端过去。即便是农家里,也讲究男女不同席。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是周景单给沈墨沈霖两个做的,因为今日菜好,吃得是一样的。否则每日单做菜,必然要保证顿顿有r_ou_。
周景和曹匠人的对话沈墨听得一清二楚,脸微微红了。
周景看见就想逗弄他,“咱们都是夫夫了,我疼你天经地义,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沈墨的脸红的更厉害了,沈霖在一旁翻个大大的白眼,含在嘴里的流氓两个字和山药粥被一起咽进肚子里。
现在他可不敢像从前那样当着大哥的面说周景坏话了,大哥会不高兴的。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他大哥是有了夫君忘了小弟。这两个人睡过和没睡过就是不一样,从前没睡过的时候,都是他说周景怎样的不是他大哥就说周景怎样的不是。这睡了之后,他还敢说什么?说什么都是他的不是好嘛!
曹匠人看到这幕,不由想到家里的妻子,都是一样的,他的妻子年轻时候也跟着他吃了不少苦,给他生儿育女。想是家里老妻最喜欢首饰,这次做完工,也给老妻打上一副银手镯叫她好好欢喜欢喜吧!
“咱们东家还真是一个疼夫郎的好汉子啊!”
听到这话,一直隐形人似得沉默不语的王仁竟然突然怪异的异常大声道:“我要是成了亲也这般疼夫郎!”
沈霖正专心致志往嘴里塞山药粥,努力忽视来自桌旁让人受不了的甜腻腻,却被王仁的大声吓得一跳,勺子掉在碗里吧唧一下,ji-an出的粥滴了些在身上。
“神经病!”沈霖低咒了声,看着脏了的衣服,又得洗了!
那头王仁灼灼的目光失落下来,唐突说了这一句后就又闷不吱声,低头扒饭了。
周景全程兴趣盎然看完,他就说当初王仁怎么会突然好端端地找上他,逼问他就那么做当家的。家里夫郎受了委屈,也不给讨回来,还主动提出帮忙,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第23章 讨说法反被讨说法
“周景,也知道你在家,别装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
周家的午饭正吃在兴头上,门外一群声音此起彼伏的叫嚣着。
周景放下碗筷和王仁对视一眼,王仁就偷摸溜了出去,沈墨略带担忧地看着周景,周景用眼神安抚了番沈墨,起身对众人道:“我这好好在家盖房子不知何人找我不自在,还得麻烦各位跟我出去走一趟了!”
“东家,你放心,咱们家里这么多人,虽然不会主动惹麻烦,但也绝不是怂包。”曹匠人也被外面突如其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叫骂弄得上了火气。
一行人跟着周景出来,看见门外不知何时围了十几个汉子,他们手里各个持有家伙,凶神恶煞来者不善的样子。打头的正是沈家父子。
沈家父子换了身衣服已经又恢复成人模狗样的样子了,只有沈丞青肿的脸能证明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胖揍。
周景装作疑惑地问道:“岳丈小舅好端端地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家是何意?”
“周景你装什么装,还不是你设套给我和我爹,骗我们说那两个下贱的双儿要给我们二两银子叫我们上后山,结果却是把我们骗过去,给我一顿打,还……还把我爹扒光了挂在树上羞辱,他可是你的岳丈啊,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周景脸色y-in沉下来,冷冷道:“沈丞,休息你的言辞,沈墨沈霖是你哥,你在敢侮辱他们,我就是真揍了你,也只能算作做哥夫的教训弟弟!”
“你……”沈丞还要强自辩白,被一旁跟来的一个在这群人中明显挺有气势,看着就是领头的男人举手打断掉。
男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是个一身的官架子的老头。
他缓缓道:“周景,你不用狡辩了,沈丞身上的伤还有沈老弟被发现时光溜溜的样子我们全村人都看见。”
“那又怎样!”周景冷冷哼道:“哪有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头也冷了脸色,高声训斥周景:“你不要不知道好赖,是我们王家村人心善,看在你无论如何也算是我王家村双婿的面子上不愿意闹进衙门,你乖乖给沈老弟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磕几个头,求他和你小舅子原谅你,再拿出二两银子赔罪这事就算了!”
“二两可不行,当初那两个小畜生就答应给我二两,这二两早就说好的,不能变。另外我和小丞身上还有几百文大钱也被周景摸去了,所以我要他再赔偿我一,不,二两银子。”
老头似嗔怪,其实是纵容地眼神看了看沈老爹,长长叹口气。
“罢了,你在双婿身上吃这么大亏,要点银子是应该的!”
“应该的?”老头话音刚落,曹匠人就尖锐地嚷起来,“你这个老头一开口就要四两银子,还叫应该!你是哪个不知我们农家人疾苦的大户老爷!你知道不知道四两银子什么概念,可以盖起一座泥胚房或者半年三口之家坐吃山空的嚼用了!”
“而且,我也听明白一件事了,那就是你们这是空口白牙来讹我们东家来了,这是看我们东家盖上青砖大瓦房嫉妒得红了眼,来抢了是吧!”
“你……”老头气得一根手指抖啊抖好似中风,似乎从未被这样正面怼过,半天才憋出句,“放肆!”
“谁放肆,我看放肆的是你,欺负我们东家家里没人了啊!你们说人是我们东家打的,就是我们东家打的!那我还说,我刚刚身上有二十两银子,这么大一会就没了,这期间就你和我有过言语上的冲突,那么必然是你偷的,你赶紧还我!”
“你血口喷人!”老头大叫道。
“既然你说这是血口喷人,那么你们现在做的事和我请来这位匠人师傅所说的又有和区别,都是空话白话,无凭无据!”周景道。
老头道:“谁说我们无凭无据,我们都看见沈老爹光溜的身体和沈丞的一身伤,除了你家,沈老弟这样老实的人家可不曾还和谁家有过节!”
周景道:“我请来的这位匠人师傅也是镇上有名的老实手艺人,给那么多大户人家的老爷们做过工,都说是个本分手艺好的师傅。来到我这里为人战战兢兢,做工认认真真,除了你就没和别人发生过争执,那么他身上的二十两银子确实丢了,我可以作证,依着你那番言论推算这银子就是你偷的无疑了,那么你陪吧!”
“你,你简直胡搅蛮缠,我不与你歪理,今天你银子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否则别怪我带来的村里人给你这些青砖新瓦砸了!”
不等周景呵斥,众人身后传来声愤怒的呼喝:“你敢!”
来人正是王家村里正,王福禄。他身边站着的就是刚还溜走的王仁,路上王仁已经添油加醋地把事情对他爹讲了一遍。不过讲的却是经过‘加工’的版本。
老头看见王家村里正如同看见救星般,上前一步恭敬唤道:“王大哥,您可算来了,你有所不知,你们村这个周景是个坏透腔的,他不但打小舅子,还折辱岳父,实在是一个该天打雷劈……”
然而王福禄却不买那老头的帐,直接打断他道:“我王家村的村民还不劳你沈家村里正来指手画脚!”
原来那老头是沈家村里正,沈里正被驳了面子,面红耳赤。他当里正几十年,大小是个官,管些闲事,村里人多少都给些面子,好多年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这要是换了旁村里正,搞不好他今日就要硬碰硬了。但这王家村的里正,在衙门里和县老爷那里能说上话,没哪个村的里正敢轻易得罪他。
王福禄道:“说了这么多,也不用再说了,刚才我在人群后面已经听了一清二楚。沈里正,你说的一切就只是你和村里人看见沈老爹被扒光和一身伤的沈丞挂在树上,然后就听沈老爹和沈丞的一面之词认定是周景做的。那么现在我问你,证人呢?可有人看见是周景干的了?”
沈家村来得人都没有一个人吱声,他们是被沈丞的呼救声招去的,的确没在现场看见周景,当时只有沈老爹和沈丞两个,是他们两说是周景干的,他们就认为是周景干的!
沈家村有人不服道:“我们是没看见周景行凶,但那又怎样,除了他还能有谁?”
王福禄喝叱道:“是谁干的,那你们应该去衙门里报案,我管不着。我只说我们村的周景,既然你们村里是两个当事人说是周景干的,其他人都没看见,那么就是闹到衙门里,县太爷也不会只采纳当事人的一面之词。但我们村里的周景,却有人证明,从这些匠人师傅赶来后,他就没出过门,一直在一旁帮忙。只有中午的时候,离开会,还是进了厨房给大家做菜!”
沈老爹叫道:“一定是他趁着做菜的功夫偷溜进山的!”
王福禄冷哼:“你知不知道,周景中午一共做了五道菜,都是硬菜,分别是r_ou_闷茄条、豆角土豆炖r_ou_片、小j-i炖蘑菇、辣炒r_ou_丝、笋片炒r_ou_片。别的不说,就但说这五道菜一个人忙乎没有个把时辰做不完,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周景会唱大戏里的把戏,薅一根汗毛变出两个周景,一个在厨房里做菜,另一个跑到山上打人。如若不然,周景去山上打人,那么现在工人正吃的一大桌子饭是怎么来的?”
沈老爹道:“厨房里不是还有沈墨和沈霖嘛。”
“别说沈墨和沈霖,这期间他两一直在外监工。而为什么没有帮着周景进屋做菜,说起来还不全都是拜你所赐,你把他们打成那个样子,你做爹的不心疼,人家做当家的却要心疼,舍不得家里夫郎下厨。做饭这事这些日子都是周景一个人做的。他家里干活的这些匠人可以作证,而且他家草房上的烟筒一直在冒烟!”
“这……这……”沈里正傻了,他压根就没想过沈老爹会说谎。而且周景人品不怎样,这事也的确像他做出来的,所以沈家一找到他,他也没细问,就帮着出头了。却不想,如今周景却有人证可以证明他根本就没离开过周家,那么就只能是沈老爹说谎了,想来应该是他看到周家如今盖上大瓦房了,心里见钱眼开,才想起这么一出。至于沈丞身上的伤和沈老爹受辱,不是周景又是在山上,那么很有可能是藏在山里的流民做的。
闹了这么一出,竟然是自己被人当猴耍了,沈里正气得,愤怒地瞪了沈家父子二人一眼,转身就想甩袖离开,却被周景叫住。
“沈家村里正还请留步。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老爷,受不得人侮辱,但此事闹得这样大,可不敢不讨要一个说法。否则他日别人误信谣言,以为我周景当真做过这种事,这不就是带累整个王家村嘛,以后王家村的汉子姑娘可怎么定亲,人家要是拿我的事说事,这又怎么算!”
几句话,周家的个人恩怨,上升到了全村人的利益。也不是周景随便几句话就能左右什么,而是这时候说媳妇也好,嫁姑娘也好,都打听村里的风气的。要是村里真有打爹骂娘之辈,真的会连累整个村子的嫁娶。
刚刚还看热闹的王家村人不干了,哄声道:“必须给我们王家村一个说法,别以为我们王家村好欺负,什么脏水都往我们村里泼,坏了谁家的姻缘,你们沈家村担待的起吗?”
沈里正知道不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是无法脱身了,咬牙切齿道:“周景你想怎样,别忘了,沈老爹可是你的岳丈。”
周景点头道:“我知道的,所以自然不会像岳父那样做。我不会要赔偿,一个小辈也担当不起长辈的赔礼,但事情总能叫岳父解释清楚吧,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岳丈今天等在村口,将事情和每一位来王家村的乡邻解释得清清楚楚,不带累了村里的名声,这不过分吧!”
“不过分,是该解释清楚,不然我王家村以后还怎么和别的村定亲?”王福禄道。
“可这样一闹,我沈家村的名声怎么办?”有这样一个冤枉双婿的丈人足够闹坏沈家村的名声,别村嫁姑娘双儿肯定不会愿意嫁进沈家村。
“就是因为你们冲动行事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后果,难道不应该你们自食恶果,还是真想闹到衙门!今天这件事要是闹到衙门里,你们沈家村来到我们王家村的汉子都是沈家父子的帮凶,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一顿板子。”
事关个人利益,谁也不愿意帮沈家父子了,就连里正也同意了周景的要求。最后,沈家父子被留下来,今天一天都要对过往的行人讲述一遍发生的事情然后承认是他们冤枉人,见利忘义,想要讹周家的银子。
沈家父子此时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何周景可以变作两人,一人在山上打人,一人在家里做饭。因此只能忍了,屈辱地对过往的每一位路人都要讲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第24章 香肠的准备工作
周家的房子终于在一个半月后盖好,漂亮的五间青砖大瓦房崭新气派,和村里所有人家盖的都不一样。廊檐上学着大户人家雕栏画栋,细小到窗格上的雕花,大到漆红大门上的古兽锲环,都刻得栩栩如生,出神入化。整个房子被高高的围墙围住,轻易隔绝了外面窥视的视线,墙上面扎满了倒刺铁钉。
家里的家具也是在镇上打造的最新款式,并不是后世的样式,不是周景不会画,而是他觉得这时候古色古香的家具更有韵味,并不见得就比后世差到那里。
而且对于生在这时候的沈墨而言,他更喜欢这个时代的东西,后世的样式太过新奇,在思想传统的沈墨眼里未免会觉得不伦不类。
按理新房竣工是要请村里人吃一顿暖锅饭的,但周景盖了房子后所剩银两无己,还要留着做小本买卖,就和来做工的人说,大下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可以请客,旺家,便订在那日摆宴。无论是镇上的师傅还是村里的汉子都没有意见,尤其是村子里的汉子有些经过和周景一个多月的相处不仅改变了对周景的看法,还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周家新房共五间,有一间厨房,可兼职餐厅,一间澡房两间卧室,特别留出一间专门会客的客堂。
现在三人就坐在客堂中,沈墨和沈霖几天了还是看什么都稀奇,对这个新盖的青砖大瓦房稀罕得不得了。
“景哥,怎么感觉做梦一样,我这辈子从没想过还能住上这样阔气的房子,以前总觉得只要有一间不漏雨的草房就知足了!”沈墨欢喜的嘴角就没合上过,他笑呵呵道:“咱家这房子就是里正家里的也比不上,j-i,ng致着呢,简直有点像镇上老爷们才住的起的。”
周景得意道:“这才哪到哪啊,等着吧,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一旁沈霖一口喝尽了碗里的糖水,泼冷水道:“不要说大话了好吗?你运气好挖到点东西,现在又买房子又买地的,还能剩下什么了?”
“小弟,你也有自己的卧房了,还赖在大哥的房间干什么,没断奶吗?”
“这是客堂又不是你的卧室。”沈霖怼道。
周景笑眯眯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么我和你大哥进卧室了,小娃娃不要跟进来。”
沈霖没好气地瞪着周景,心里暗道,这周景准是要拉着他哥进房干坏事了,从他来到周家,因为没其他房间就都住在一起,周景都没机会干坏事了,现在终于给他逮到机会了,臭流氓!
周景拉着沈墨一进入房间,就把面膜和手霜给沈墨找出来。
“这段日子有沈霖这个大灯泡在,干什么都不方便,就连你的面膜大计都被打断了,你看你的脸,到现在还干干的,有时候还会起皮,发疼。以后可不能间断了,你能坚持下来,一个月也就肯定能看见改善了。”
沈墨轻车熟路的敷了面膜躺在床上,忽然问:“大灯泡是什么意思?”
周景道:“就是专门打扰人家谈恋爱,自己却嫁不出去的坏人!”
沈墨嘻嘻笑了起来。
周景却把这几日剩下的银子和铜板一同倒在桌上,认真数了起来。
“咱们买宅基地花了二十五两,盖房子打家具置办一些小东西一共花了十五两,还有花在沈霖身上的二两,和咱们这段日子的吃吃喝喝一两,一共是四十三两,咱们之前还花销了些别的,现在就剩下六两二百文了。”
“咱家盖房子花太多了,咱们村里五间泥胚房四五两银子就可以盖顶好的,青砖大瓦房□□两也差不多了,但咱家竟然花了十五两!”
“这也算物有所值了,咱家房子在保暖方面别说村里就是镇上甚至府城都是独一份。只厨房里灶台就四个,一个用来烧咱家的暖墙,一个烧地龙,还有两个是用来夏天做饭用的,不走烟道,省着夏天越烧越热。贵也是贵在地龙和暖墙上,不过也就这两样繁复,贵些也是应该。”
其实东北还有一样火炕也是保暖的好东西,但周景睡不了火坑。曾经有一次有人请他去东北农家乐玩,正是冬天,睡在热乎乎的火坑上,刚开始还好,一宿过去却满嘴火泡。头半夜在坑上热的翻来覆去,后半夜炕凉了,又冷的够呛。所以即使穿过来,这东西却一开始就不在周景的考虑范围内。
周景道:“家用的事没关系,明天我去趟镇上买些r_ou_,咱们准备在家做香肠,过几日就可以拿到镇上去卖,家里就又可以有进项了。”
沈墨并没有明说,以免打击周景的积极性。但对于周景提的做香肠买香肠一事他还持有怀疑态度。
首先不知道周景做出来的东西合不合大众胃口,虽然他觉得周景做的菜比镇上酒楼里的大厨做的都好吃。其次他们没有店铺,只能摆路边摊,那么许多大户人家嫌弃路边摊不干净不会来买。而现在瘦r_ou_不过十五文一斤,肥瘦二十文一斤,可香肠贵的却要三十五文一斤,比肥r_ou_还要贵出十五文,小户人家谁会愿意花这个冤枉钱买香肠啊,还不都是一样吃r_ou_!
周景将银子收好,分出一两银子并二百个大钱放在一边,吹灭了油灯,借着明亮的月光摸上床。
“嘿嘿……”周景笑得猥琐,“小墨,咱们要困觉觉了哦!”
这种事明明很正常,所有夫妻都会做,但一到周景嘴里就变得特别不正经,会让沈墨非常不好意思。
被翻红浪,鸳鸯成双,周景终于吃到‘r_ou_’也不嫌腻,到后半夜才渐渐止了。
周景心疼昨天晚上被他煎饼子似得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小夫郎,早早就起来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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