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开。」
卡登小小声地对阿拉米丝说完,转身面向卫兵。
「我只说一次。给我立刻消失。」
「呃少开玩笑」
举起剑,男子朝卡登而来。利刀挥舞,阿拉米丝不由得闭上双眼。因为她知道结果将会如何。她听到嗖地一声身子一缩的声音,接着怒吼般的衰嚎,咚一声倒下之后归于寂静。阿拉米丝发抖着,吁地喘了口气。她轻轻张开眼帘,男子己倒卧在石板上。黑色血迹在他的胸口扩散开来。
「走吧。」
卡登只是被溅了一些鲜血。她心里明白。卡登对于阻碍义务的人绝不留情。尽管阿拉米丝对死者心怀同情,但依然躲在卡登的背后跟着他走。之后,一路上虽然有几名卫兵出现,但每个人都和第一个人一样遭到卡登杀害。一剑毙命,卡登丝毫不给空隙让宅中骚动扩大,
他一个劲儿的往里面前进.
不久,二人来到一扇左右两面开的大门前。磨损严重厚重的木制门上有黄铜装饰。坚实牢固的门也被卡登一脚踢破。
「呀啊啊」
二人听到里面发出少女害怕的叫声。这里不走领主的房间吗不,有个脸瘦长但性格的男子,在房间的一角牢牢抱着少女。男子的眼神当然也充满警戒和胆怯,但也许因少女可能是他女儿在场的缘故,他才勉强保持理性。
「你走哈法沙的领主」
「嗯,我是。你们是谁来杀我的吗」
卡登摇摇头表示不走,然后轻轻碰了下阿拉米丝的背。被催促的阿拉米丝上前一步。领土和女儿那畏怯掺杂怀疑的眼神投向阿拉米丝。
「我我是还原你的人。」
这是实行义务之前说的老话。还原领主说,并蹙眉定眼瞅着阿拉米丝。然后,他表情忽然变了。
「朱石莫非你们是鲁塔的人」
「咦。」
这次,阿拉米丝发出惊异之声。即使是卡登也微微睁大了眼。知道鲁塔和眷属存在的人,仅限于极少数人才是。
「为什么你知道」
「这间官邸有间收藏古籍的房间。好像几十年没人用过了,但我对这方面有兴趣。书上记载,以鲁塔为首朱石为象征的一族,为了世界和平统一,在暗地支撑着。」
「什么」
卡登的声调变高了些。阿拉米丝也是相同心情。雷蓝的古书上,虽有鲁塔和眷属的相关记载,但并未记述存在的理由。
「这一族若是想要我的命,想必有重大意义。我不打算反抗也不认为反抗的了。」
「」
重大意义是这样子吗鲁塔的确希望人们幸福,阿拉米丝心里这么想,但。
她抬眼看着卡登。他果然也心生疑惑。不过,卡登像要甩开疑念似的摇摇头,喘了口气。
「拜托妳了,阿拉米丝。」
又是平时守护者的表情。
「嗯」
背部再次被卡登推了一下,阿拉米丝猛然倒抽一口气。她一想象自己手掌发光,手就如她所想的隐隐约约变白变亮。
「等一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请饶恕小女一命。」
领主抱紧怀中的女儿,抚着她的头发。少女一副完全无法了解眼前的对话,只是抱紧父亲不放。怎么办阿拉米丝当然无意杀她,但卡登。
「知道了。我不杀你女儿。」
出乎意料地,卡登爽快允诺。阿拉米丝心想太好了,便松了口气。
「真的你敢用鲁塔之名发誓」
「鲁塔之名哼可以,要发誓就发誓。小姐。过来这边。」
卡登招了招手,领主女儿便离开父亲的怀中,来到卡登身边。少女的宽额上有长长的麻花辫,年纪大概比阿拉米丝小。卡登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啊,不可以,卡登」
阿拉米丝察觉并大喊,但为时已晚。卡登的掌心发出白光,少女感到刺眼地闭上又睁开。
「啊,我。」
少女怔了怔,眨眼看了看周围。
「别问了。女儿啊,妳快点逃出这里。」
「女儿谁你是谁」
唉。阿拉米丝不禁从领主愕然的脸移开视线。但是,领主紧咬阿拉米丝不放。
「鲁塔的人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呃这。」
「我遵守约定了。我没杀她。」
卡登插嘴说道。
「怎么了」
少女觉得怪异地皱起眉头,并向慌乱失措的陌生男子问道。啊啊,领主唉叹了一声,抱着头,颓丧地跪了下来。
「啊我们。」
「我不想听。如果这是鲁塔的意思,你们想干嘛,就快快了结吧。」
领主已然悲伤得死了心似地低下头。
阿拉米丝只能呆立在原地。这是鲁塔的义务。少女已被还原了,眼前这个人也觉悟了。可是可是。
「做吧,阿拉米丝。」
她听到卡登的声音。阿拉米丝咬住唇。这时,卡登紧紧搂住阿拉米丝纤细的肩。
没事的,妳不必犹豫,也无须难过。一切由我承担。
她觉得他的手掌传达着这想法。
不,阿拉米丝轻轻摇摇头。
我知道,这是身为眷属的义务,可是可是。
「你们在干嘛。快一点。事已至此,我不需要你们同情」
「啊。」
被领主回以激烈的言词,阿拉米丝将发光的手伸向这个男人。
红色火焰不自然地照亮了夜空。
阿拉米丝数度回头看火烧的宅院。
卡登放火烧了房子,为了消除有关鲁塔的记载。或者,也许因为领主即使被还原了,也会晓得。领主和女儿都不,方才有此遭遇的二人恐怕已逃离火舌了。
虽然如此,何者都构不成阿拉米丝心情轻松的理由。
我们夺去了那对父女的记忆,夺去了这城镇的好领主。那两人和欢度庆典的人们,今后将会如何呢
「欸,卡登。」
她欲问,却问不下去。若是说出口,又会惹来卡登冷言冷语,让自己成了讨厌鬼。阿拉米丝离开此地,烈焰成了白烟,在天空再度变成寂静暗夜之前,她一直默默地走着。睡在营火前的沙地之夜。阿拉米丝梦见了往事。
呜咽呜呜呜咽。
哭泣的我。瘦弱的孩子。担心地看着的卡登,温柔眼神的少年。
卡登的父亲以神似卡登的眼神看我。
「真可怜。这孩子大概和父母的商队走失了。」
现在想想,走失是阿伯顾虑她才选择的字眼。我父母所跟的商队恐怕遭到了盗贼袭击吧。或者生于穷商队的孩子,故意被人疏远抛弃,我不清楚。不过,亲切的阿伯说要带我一起走。
「太好了。已经不哭了。我想一定能立刻追上妳的商队,妳就能和爹娘见面。」
卡登笑了,把手放在我头上。
「嗯谢谢。」
我边抽咽,边回以笑容。对于一个人在沙地徘徊的我而言,卡登的话手掌和笑容,就像好不容易得到的清水一样,令我高兴。
「我是卡登。妳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拉米丝。」
是的,当年我们不是守护者和还原者,只是卡登和阿拉米丝。
「阿拉米丝好奇怪的名字。」
「才不会呢。」
「不,真的怪。」
「什么嘛你的才怪。」
认起真来,拉高声调的我。取笑我之后,似乎放心再次笑开怀的卡登。就这样,我们相识了。对于没有家人无处可归的我来说,世界就是和卡登在一起的日子。
或许它只是昔日旧梦罢了。
它至今也确实存在我心中。所以,阿拉米丝相信,那天的卡登没有消失,依然还存在他心中。
第三位眷属
赐与眷属的神力是一人一种,没有眷属拥有两种以上的神力。
尽管如此,阿拉米丝也许拥有察觉出同类的能力。
这天早上,她醒来后觉得有事发生便走出寝室。果不其然,水镜者来了。和往常一样如梦似幻的翦水瞳,摇曳着栗色长发,莲步轻移的漂亮水镜。阿拉米丝从楼梯上远远望着她和卡登说话的样子。
「妳来,当然是因为鲁塔的命令吧可是,从那天算起,没过多少天。」
「是呀。」
卡登觉得有点蹊跷,但水镜只是微微偏着头。
「我是水镜者。虽说是眷属,但也不过是传达鲁塔指令的信差罢了。」
「是吗那就拜托妳了。」
水镜点点头,抬起下巴闭上眼眸。浏海飘动,光滑的前额露了出来。突然,她的前额发出白光,光芒形成圆圈。不久,有个景色从光圈中浮现。那是阿拉米丝不熟悉的街景。阿拉米丝从这儿看不清楚,但感觉得出那地方较哈法沙萧条。那里是下一趟要去的地方吗
「这里是西边吧。我想是奇毛柯丹很远的城镇。」
「是吗」
水镜显现的书一面从街道变成某处的房舍。这里的主人大概是下一位阿拉米丝还原的对象。卡登嗫嚅说知道了,浮现在前额的影像随即渐渐淡化,回到原先的光中消失。
「守护者啊,那就拜托你了。」
「明白。我们近日内前往。」
「啊,不。不是这样的。」
水镜回头望向这一方。她和阿拉米丝的视线交合。瞳眸和阿拉米丝相似,定青紫色的。面对水镜那温柔彷佛看着怀念东西的视线,阿拉米丝同时感到喜悦和困惑,并垂下眼睑。
「妳放心。包在我身上。」
卡登也注意到水镜的视线,点了下头。道了声再见,立刻往回走的水镜,突然隐起某事般地回头说:
「对了近日内,会有人拜访这里。是和我们眷属有关的人。」
「咦」
阿拉米丝不禁出声。她从书上知道这世界有几位眷属,但到目前为此,她不曾见过水镜以外,和自己有相同朱石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呢那人和我同年吗还是,那人的年纪和水镜姊相仿那人具有哪种神力,为什么要来这里阿拉米丝想问的问题如山高。卡登也微微皱着眉露出难以领会真意的表情。但是,卡登不想问水镜任何问题。卡登一句话也没说,阿拉米
「再见。」
于走,水镜的长袍扬起一道弧线,谈话就此结束了。
「卡登。」
一剩下两人,阿拉米丝轻快跑下楼,想谈刚才的事。
「妳听到了」
「嗯。欸。」
「这次要长途旅行。说不定很辛苦,但妳要好好准备。」
「啊嗯。这是小事。我想问的是。」
水镜姊刚才说的眷属话刚到嘴边,阿拉米丝就手指贴唇,把接下去的话吞进肚里。
「怎么了」
「唔唔嗯没什么。」
「是吗」
卡登略微耸耸肩,就往屋里头走去。阿拉米丝发出小小的叹息问不出口。因为卡登一瞬间露出背负了痛苦沉重担子的眼神。第三位眷属也许这个人对于鲁塔的事和我们的义务知道一二。自从哈法沙的事完了之后,我的心底一直残留疑问,说不定我能发现答案。
过了几天。
这天,阿拉米丝也一样没有听到声音,但感觉心头被某物吸引,于是她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和水镜者来的时候一样,她偷偷躲在楼梯的阴暗处看看情况。
男女二人和卡登面对面站着。他们是有着敏捷身段略带少年气息的青年,和莫名露出呆然若失的表情,被青年抱在肩上的少女。少女的年龄大概介于阿拉米丝和水镜之间。如男人般的短发配上轻盈的衣服,胸口有颗朱石。哦是她。那女子和我一样是鲁塔的眷属。阿拉米丝用力握住自己的朱石。胸口的怦动声嘈杂地在耳畔响着。若是出声叫她,可能会挨卡登骂可是,可是。
「淡硰。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少女回头看着青年。这是慵懒软语呢喃的声音。
「这里是妳该待的地方。这么做是为妳好。」
相对地,青年的声音颤抖,紧张情绪也传到了阿拉米丝这方。
「咦可可是,我们。」
「我知道。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妳必须回到这里。」
「怎么这样淡硰你不是说要到港口搭船吗你不是要再去泉水见那株小树吗」
少女的眸子失了冷静游移不定。少女摇摇头,眨了好几下眼。叫做淡硰的青年歪着唇,作出强忍哭泣的表情。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阿拉米丝完全没有头绪。她只知道少女似乎不知情地被青年带到这儿。那么,青年是少女的守护者吗
「再见,秋秋,妳要保重。」
青年向少女道别,轻轻挥了下手,转身离开。若走守护者,不可能向眷属道别。
「淡硰」
颤抖着声音的少女秋秋愕然伫立。阿拉米丝不明所以,心里直想着应该叫住青年,使想站起身子。
「等一下。」
一直保持沉默的卡登,冷静地叫住青年。阿拉米丝明知他叫的不是自己,却一怔的停止动作。
「我要谢谢你带这个人来这儿但我不能就这样让你走。」
莫非阿拉米丝双唇颤抖。
「雷蓝是我们隐居的地方。这里是与鲁塔无缘的人不该来的地方。」
卡登慢慢将手伸向淡硰的额头。住手,卡登卡登。
「再见淡硰。」
啊啊
阿拉米丝抱着膝蹲在原地,她别过脸不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不要淡硰淡硰。」
秋秋的哭叫声逐渐远去。恐怕走某个村人将她带到里面去了吧。青年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他被卡登还原,一定彷徨地离开了这里。
「咚」
阿拉米丝眼眶噙着泪水,待在原地不动。我明白。这是因为不能让人知道实现者鲁塔和眷属的存在。而且,因为守护者是为了保护眷属远离所有危险可能性的人
这些,她清清楚楚。她不清楚的是做这种事,必须守护完成的义务意义何在。她本以为过上第三位眷属就能得知的解答,却越来越深沉,变得看不到了。
她听到脚步声慢慢接近。知道这是卡登的足音。阿拉米丝没有抬起头。卡登在靠近阿拉米丝的地方停了一下,然后静静地走了过去。这绝不是轻快的步伐。
今晚,月色特别明亮。
阿拉米丝在屋顶上吹风。如梦般地突然想起往事。
卡登。你教阿拉米丝跳舞了吗
嘹亮的声音。被卡登的父亲带来加入商队的我。那里,那个个卡登的姊姊也在。
「真拿你没办法。那,我教她吧」
「这样好。姊姊舞跳得棒。」
卡登坦率地点点头。她走卡登引以为傲的姊姊。美丽活泼,不仅舞跳得好,也擅长作菜,是个万能姊姊。虽然她生起气来有点可怕,但其实个性温柔,把阿拉米丝当作新妹妹疼爱。阿拉米丝和卡登一听姊姊叫唤,就如往常一样争先恐后地跑了过去,围在姊姊两旁嬉闹。
「那么,开始啰。」
姊姊拉起阿拉米丝的手,慢慢地在沙地上踩出舞步。阿拉米丝跳着,并拚命跟上姊姊的节拍。
「欸,把手伸长一点。」
「啊哈哈阿拉米丝,加油。」
卡登边笑边打拍子。姊姊回头看着卡登说:
「那,这次卡登和阿拉米丝跳跳看」
「咦咦。」
在姊姊的催促下,卡登轻轻碰触阿拉米丝的手。
「喂,手要好好牵着。怎么了你们会害臊呀」
姊姊愉快地笑着。阿拉米丝卡登也笑了。不知这种日子能延续到何年何月
回过神时,身边有月亮落下的淡淡影子。仔细一瞧,原来卡登站在身边。他什么时候来的但是,阿拉米丝只抬头望着他高高的背,一句话也没说。
听得到沙沙的声音。
「我把那女人还原了。」
卡登自言自语着。
「咦。」
「我跟她说忘了那男人,想他也没用。惹得她哭说不该是这样,她不相信。」
让我回去淡硰一定在等我。因为我们约好要永远在一起。
「没用的。」
无论她多么不想离开他也没用。那男人已不记得任何事了。
阿拉米丝凝视卡登。卡登不想看阿拉米丝。
「所以你把她还原了那女人不在这里了吗」
卡登无言地点点头。阿拉米丝觉得自己能了解卡登特意把眷属少女还原,解放她的心情。相约永远在一起这誓言在刚才的回忆中,昔日的自己也曾认定过。也许,卡登也曾经认定。
「卡登。」
侧脸看似落落寡欢。看了他,阿拉米丝也变得落寞。比起卡登几乎不近人情地完成义务,这样的卡登更今她伤悲。
「睡吧。」
卡登一直没看着阿拉米丝说话。
「明天就要出发前往奇毛柯丹。」
委托人
旅途漫长。太阳的热度和沙地的风也更强烈,并毫不留情地折磨二人。卡登经常站在上风处,为阿拉米丝遮阳,休息时,他就用长袍包住阿拉米丝。夜晚则相反,他为了不使阿拉米丝冻着,一整夜守着营火。他何时睡何时休息,没有一定时间,只是一个劲儿往西方前进。
途中,为了购足水和食粮,他们顺路到了哈法沙。镇上让人感觉比以前萧条了些,但路上的行人仍然熙熙攘攘,摊贩的叫卖声也此起彼落。那家美食旅店也依旧生意兴隆。
那天之后,庆典变得如何,结局未知,但人出乎意外地坚强,这点今阿拉米丝稍稍放宽了心。以前,她几乎不能外出,但这回她可以和卡登一起采买。当她发现摊子上摆了很美的蓝色缎带,忍不住一直望着它,卡登甚至对她说可以买下来。不过,她却谢绝了。
之后,他们从哈法沙往更西边前进。担负眷属的义务以来,这么长的旅行走头一遭。
「热吗阿拉米丝」
「我不热呀」
「怎么了」
「沙子跑进眼睛。」
在她用长袍覆身,将俯视的脸稍微抬高的瞬间,沙子像是狙击她似地起舞。
「没事吧」
凝睇阿拉米丝的卡登,脸近得几乎贴上。
「咦啊啊,这这这这,卡登」
「别闭上眼。」
卡登的唇在她眼前。阿拉米丝依照他的话,感觉自己脸颊越来越躁热,眨也不眨地睁着眼。
「啊。」
她惊地全身颤抖。卡登正用舌贴着阿拉米丝的眼,温柔舔去沙子。有别于疼痒,也不走嗯心,不快的感觉在阿拉米丝的背部游走。她没法呼吸纤指发抖。
「舒服了吗」
不久,卡登倏然移开双唇,阿拉米丝点了好几次头。她的胸口仍然近乎发疼地剧烈怦跳。
「那走吧。」
卡登立刻背向阿拉米丝,再次于沙地行走。阿拉米丝不发一语地跟着他。她觉得自从那位眷属少女的事发生之后,卡登变得温和温柔多了。身为守护者的他,严以律己的作风维然没有改变,但私底下,看得到一点点他以前的影子。
阿拉米丝算准这次风停的瞬间,偷偷抬头看着卡登。宽厚的背部和长发沐浴在夕阳下,看起来英气十足。
奇毛柯丹是荒凉小镇。现在才傍晚,镇上竟出奇地安静黑暗,寒风飕飕地吹过街道。一想起热闹的哈法沙,这里静得令人不安。
他们好不容易找着的旅店也是栋老建筑,仿佛舍不得点灯火似地昏暗。
「两个人吗好久没客人上门了,你们两位慢慢休息。」
旅店老板是个亲切的男人,他由衷欢迎久久才一次的客人。
「两位来这里做什么你们看起来不像为了做生意而来。」
「啊,这这。」
「和你没关系。」
卡登绷着脸打断老板的话。老板说了句是的对不起之后,立刻闭上了嘴。如果客人没有主动说,绝不深问客人的来历和目的,这是旅店的常规。
「这次又是领主吗」
进了房,她照例在床上让卡登擦身体,虽然她说不用了,但卡登依旧不听,她并且问道。
「我不知道,水镜鲁塔没给这么多情报。」
「原来如此。有点奇怪。」
大多时候,阿拉米丝即使事前不知,卡登也知道施行义务的对象。这回,鲁塔没让他们知道这点,想必是有原因的。
「唔,大概去了就会知道夜深了。」
隔着布块,卡登的手倏的从阿拉米丝身上拿开。
「趁现在让身体休息。」
「嗯。知道了。」
穿好前解的衣服后,阿拉米丝重新躺在床上。她心想行动比往常快。走因为想要早点结束或许,卡登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底也和我一样对义务存疑。
「走吧。」
我被他轻轻摇醒了。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呢
「嗯」
外面静谧得彷佛能听见月光的声音。阿拉米丝和卡登默默朝着目标宅院走去。在沙地度过无数夜晚的阿拉米丝,习惯了黑夜里的寂静,但人们居住的街道竟这般寂寥,令她感觉诡异。
「这里」
不久,卡登在小古厝前停下脚步。石墙上爬满了枯黄的常春藤,细长的窗上安装了黑栏的木条格子。大门经过精雕细琢,这是间非常美的房子。然而,由于美丽整齐,反而让人感觉不到人气。彷佛只有这地方被时间洪流留下,宛如古董娃娃馆般
「别离开我。」
卡登的声音和往常不同,感觉得出紧张。阿拉米丝紧紧跟在卡登的背后走着。房内也和外头一样安静。以往一入内就会出现的卫兵,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为了对抗沉重的空气,卡登突然摇摇头。阿拉米丝也被寂静堵住了口,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他们慢慢地谨慎非常地踏出下一步时,阿拉米丝突然被迫扑向卡登。
「呀」
自己的声音变成另一个人般高声响起。同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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