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Aka

第3部分

「呀」
自己的声音变成另一个人般高声响起。同时,有道细长的影子划破黑暗,朝向卡登斩杀。
卡登为保护阿拉米丝,拔剑时已慢了半拍。
「不要啊卡登」
由于恐惧,阿拉米丝根本不敢动,只能闭紧双眼。呻吟声金属和铠甲碰撞声飞飘的断发。
「太浅了吗」
咕哝声来自一个女人。卡登尽管站不稳而两膝跪地,但却依然拔出剑来。女子进而现身,卡登退了一步,他们刚好站在两人之间的墙壁和窗户的位置。站在这里的走全身穿着铠甲,手脚修长却纤瘦的女人。一个女流之辈劈了卡登一剑直到刚才,的确没有人。不过,今阿拉米丝动摇的,莫过于女子手里拿的剑。
「欸,那个人。」
「嗯,我知道。」
卡登点点头。那是剑刀染成赤红和卡登同是守护者的证明。
「哼,吃惊吗你们不认识我但我认得你们。」
女子以冷静和纤瘦身子不搭的威风姿态笑着说:
「你们是北方还原者」
「」
「我名叫妮姆拉姆。保护西方还原者的人。」
「西方」
「哼,说是这么说,但我们毫不相干不过,即使是鲁塔也有焦急的事吶。用还原者对付同是最厉害的眷属还原者。」
「咦。」
「不过,年轻的守护者啊。若是现在,你能打五分钟以上吗」
自称妮姆拉姆的女守护者,向卡登投以从容视线。被人攻其不备,卡登的脚和右臂都受了伤。虽然不是重伤,不至于没法动弹,但就同是守护者的本领不相上下这点来说,现在确实对卡登不利。
「别这样求求妳请妳住手。」
阿拉米丝抱着卡登的手臂,拚命向妮姆拉姆求情。
「卡登受了伤血都流出来了妳也有眷属要保护吧我我们同样是眷属和守护者,为什么非战不可呢」
「妳问我为什么」
妮姆拉姆那锐利细长的眼睛,有些温和地看着阿拉米丝。
「听着,北方守护者啊。守护者只保护自己的眷属。其它和眷属没有关系。保护眷属,如果有必要的话。」
「嗯。妳说得对。」
「卡登」
点点头后,卡登站起身来,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的唇看起来两端扬起。
「还有,结果不在于保护得了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行为本身,就走我们守护者存在的理由。」
对于卡登的话,妮姆拉姆也浮现了笑容。同样手特长剑对峙的二人,身为守护者的心情一样纯真得吓人。
「怎么会。」
铿地一声巨响,打断了阿拉米丝的话。妮姆拉姆和卡登的剑相击。卡登这次用剑抵挡迅速挥剑而来的妮姆拉姆。嘎吱嘎吱嘎吱,剑刀发出声响滑过剑刀。卡登明明手臂负伤,却未输给妮姆拉姆。论速度,当推轻盈的妮姆拉姆,但论力气,身为男人的卡登略胜一筹。两人互瞪的魄力不分秋色。但是,妮姆拉姆抖着臂膀一灌注力气,卡登的剑就慢慢地后退。卡登和别人对打时,她从未看过卡登落得这模样。怎么办就算她叫他们住手,他们也不会听。如果卡登被杀了,自己也会立刻被杀吧。若和卡登一起死,她一点也不害怕,可是。
住手。
阿拉米丝听到某处传出从未听过的声音。妮姆拉姆的脸色骤变。
「可是。」
没有可是,住手。我的守护者妮姆拉姆啊。
这是平稳甜美的嗓音。妮姆拉姆慢慢收剑,站离一步,和卡登面对面。阿拉米丝卡登望了望周围想找出声音的主人,但找不着。
「年轻守护者啊。把剑收起来。」
不知何故,妮姆拉姆露出了十分悲伤的表情。
「我的眷属在叫你们。」
受到义务施行对象招待,这是头一遭。阿拉米丝自己也分不清是放心还是害怕,她觉得困惑。卡登依旧带着严峻眼神,完全没有解除警戒。妮姆拉姆默默地走在他们前头。
「欢迎。」
不久,他们被带到最里面的房间,这里宛如其它世界般,亮着暖色系的灯火,陈旧但保养得宜的日用品排放着。声音的主人这个家的主人从高挂着床帐的睡床起身,稳重地笑着迎接他们二人。
「我是西还原者兰蒂妮。」
柔软生辉的金发配上令人猜疑是否晒过日光的白皙肌肤。深邃却不混浊的绿眸。细瘦的粉颈,修长的手指,外加女人味十足的浑圆身材。而且,丰满的胸脯上也有颗闪闪发亮的朱石。她的模样宛如一幅书。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来。」
不过,看来应当走在微笑的她,绿眸里却染上忧伤。明明还是个十分年轻的女人,表情却缺乏生气,阿拉米丝一瞬间把兰蒂妮看成垂垂老矣的老妪,吓了自己一跳。
「我跟妮姆拉姆说过,要她别阻挠,让你们进来。」
兰蒂妮看了卡登的伤,歉然地垂下眼睑。妮姆拉姆闹别扭地撇头看向一旁。卡登早已不将此事故在心上并说:
「为什么妳知道我们来」
「呵呵如你们看到的,我卧病在床。假使没法执行鲁塔的义务,受到应有处分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可是,生病是不得已的。」
阿拉米丝同情兰蒂妮。兰蒂妮有这股郁郁寡欢的气息,是因为她是病人阿拉米丝觉得原因不只这个。
「不。无论有什么理由,未能克尽义务的事实不会改变。」
「不会吧」
「妳还有其它原因吧」
卡登旱已知道答案地说道。
「嗯,你说得没错。」
「我们舍弃了雷蓝。」
兰蒂妮和妮姆拉姆同时答道。
「咦为什么」
阿拉米丝本能地提高了音调。雷蓝是给眷属居住的指定场所。舍弃它的意思是兰蒂妮放弃了义务。即拒绝当眷属。的确,这样的话,鲁塔下处分命令我们前来一事,兰蒂妮能够理解。
「」
妮姆拉姆兰蒂妮都没有回答阿拉米丝的问题。
「原来如此。这段期间,我们马不停蹄四处去,就是为了这个」
卡登一个人在别的方面想通了。
来自某处的风吹来,房内的灯火微微晃动。
「来吧年轻眷属啊。尽妳的义务。」
兰蒂妮再次对阿拉米丝微笑。
「不可以,兰蒂妮小姐。」
「没关系。这样最好。」
但是,妮姆拉姆还是不肯罢休,而兰蒂妮只微启双唇。深邃绿眸有着不动摇的决心。妮姆拉姆强忍哭泣,并低下头去。兰蒂妮从床上向守护者伸出手,安慰似地抚着她的背。
「我的守护者以及年轻眷属和这位守护者啊。在你们来之前,我活了很长的时间了。我也比你们多知道一些鲁塔的事。」
「妳知道鲁塔的事」
阿拉米丝不禁反问道。
「嗯。也许是表面上的,不过我知道。这次,鲁塔派遣和我同是还原者的你们来这儿,是鲁塔的温柔。」
「温柔」
「胡说。我们怎会是温柔。」
阿拉米丝和卡登一样对兰蒂妮的话感到不解。
「不。治疗者没有来,这就是证据。」
治疗者这是她初闻的眷属名。从名字判断,治疗者拥有治愈兰蒂妮的力量倘若如此,那还用说,现在需要的不是她,而是拥有治疗能力的人。阿拉米丝没法理解兰蒂妮的话。卡登似乎也是相同的想法,他绷着脸不吭声。唯有妮姆拉姆露出越来越悲伤的表情,像要逃开兰蒂妮般背过身去。
兰蒂妮对着她的背,温柔的说:
「妮姆拉姆啊。妳是我第四个守护者。」
「第四个」
「因此,妳还相当稚嫩。现在的妳和这两位同样不知道还原者的真正意义。」
「」
妮姆拉姆没有回头,只是伫立在原地不动。
「来,北方还原者啊。尽妳的义务吧。」
「我怎能。」
阿拉米丝面对定眼看向自己的兰蒂妮,不禁往后退。
「用不着顾虑。」
「可是。」
兰蒂妮的话全是谜,阿拉米丝相当迷惑,但最后的话残留在她耳边.还原者的真正意义这不就是这段日子,阿拉米丝悬在心头的切身问题吗
「无论哪条路,我都活不长了。」
「咦。」
兰蒂妮若无其事仿佛在讲吃饭喝茶般,说出大限将至。阿拉米丝说不出话来。这么这么年轻的人这么美说。
「希望我死前,能请妳还原。」
于是,阿拉米丝在她又绽放笑靥的眼眸里,看到不同于方才的神彩。兰蒂妮说已活了很久。这些日子,兰蒂妮为了善尽鲁塔的义务,一定也和阿拉米丝一样见过还原过许多人。用这只手接收各种人的回忆和时间,然后散去。
现在,对方主动要求还原。
阿拉米丝慢慢向兰蒂妮伸出手。
兰蒂妮放了心,温柔笑着。
「最后一件事,还原我的人啊妳的名字呢」
「我我叫阿拉米丝。」
鲁塔的眷属,还原者。
「那么,阿拉米丝,把这拿去。」
兰蒂妮从胸口解下自己的朱石,让阿拉米丝握着它。
「要是哪天妳见到鲁塔请把它还给她。」
「嗯。」
见鲁塔。她从未想过。可是,阿拉米丝被兰蒂妮的眼神慑倒,她握着朱石点点头。
「那么。」
兰蒂妮平稳地呼吸,并闭上眼,阿拉米丝再次用手蒙住她。
啊哈哈呵呵呵。
妳是谁
兰蒂妮天真无邪的笑声,仍然残留在阿拉米丝的耳边。
被阿拉米丝释放的光包围,睁开眼的她,已经不是还原者了。先前安详的威严消失了,只有一个比外表更年轻天真无邪的少女。她只是兰蒂妮。
「妳说妳叫妮姆拉姆」
在屋前道别时,卡登对一直默默无语的她说了。听到卡注销奇温柔甜美的音调,阿拉米丝的胸口刺痛了一下。
「妳也想还原吗」
妮姆拉姆没回答他。
「神力对本身无效现在妳要的话,我可以帮妳还原。」
妮姆拉姆依然沉默不语,唯有视线慢慢流转。她的眼神少了和卡登对打时的那份凌厉和光彩,仅有寂寞阴影残存。少了眷属的守护者。妮姆拉姆今后如何活下去
想到这儿,同是守护者的卡登说要帮她还原。是的,卡登的确温柔。
「不。我不想。」
寂寞的表情依旧,妮姆扭姆现出微笑。
「是吗」
卡登没再多说。
「只是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如果你们见到鲁塔,请帮我转达就说请放过我们。」
道了声再见,妮姆拉姆就抬起脚跟,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屋内。
回到仅有一个不知自己名和姓,像个孩子般的女人屋里。
「走吧。」
卡登拖着伤腿,催促阿拉米丝上路。阿拉米丝点点头,也离开了这屋子。她想,这一定大概不会再见到兰蒂妮,也不会再见到妮姆拉姆。她们二人消失了。唯有朱石留在阿拉米丝的手中。
「为什么」
近天亮时回到奇毛柯丹的旅店,卡登在旅店问了阿拉米丝一句。
「咦」
「那时候,妳在还原兰蒂妮之前,本应可以问她问题。」
问出还原者的真正意义。
「啊呃我也不知道。」
只是,因为兰蒂妮看起来好像希望包括这答案在内,把一切抹去。或者,也许因为地本身觉得这答案不走用别人的话就能理解的。
阿拉米丝目不转睛看着手中的朱石。卡登凝视望着朱石的阿拉米丝。如果见到鲁塔,请帮忙转达如果见到鲁塔见鲁塔。
「阿拉米丝。」
「嗯」
「妳想去吗」
「咦」
前往鲁塔的所在。卡登以眼睛询问阿拉米丝。
阿拉米丝想起小时候,仅一面之缘的鲁塔模样。
阿拉米丝知悉的鲁塔,相貌和现在的她一样,是有张稚气脸庞的少女。只不过,鲁塔娇小身躯散发的威严,和切实怀抱的心愿传达给了当时的她。阿拉米丝相信这心愿和正义世界和平以及人们的幸福有关。
为什么不,我现在不想记起它。
她的确想要知道。
鲁塔的真正心愿,以及眷属义务和神力的意义何在
「可是,我们不准擅自离开雷蓝。」
阿拉米丝将呕吐感隐忍下来。
「也许吧。而且,听说去找鲁塔的人,没有半个回来。」
「」
的确,怀有这种疑问的本身,说不定在鲁塔眼中是件不愉快的事。可是。
阿拉米丝的心里浮现了以往发生的事。哈法沙的事。来到雷蓝,最后连名字也不知道的眷属的事。还有,兰蒂妮和妮姆拉姆的事,以及手中的朱石。
「卡登,你的看法呢」
阿拉米丝用小手轻轻抱住自己纤瘦的身子。
「我。」
「啊,不过,你受伤了。对不起。我真是。」
「别在意。阿拉米丝。妳的意思怎么样」
「」
「我中妳的守护者。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去何方,我都跟随妳。」
「」
胸中突然吹起热风。
「我想去看看。」
不过把话说出口,她就发抖了。
「是吗」
卡登征征一笑,点了点头。
「啊,可是,卡登。」
「行了。什么也别说。」
卡登的人手放在阿拉米丝的头上,轻抚她的头发。阿拉米丝担心卡登的伤,但明白卡登绝不反对她的想法,她很高兴。如果卡登真心反对,就会严词禁止我去。虽然他很少对我说话,但从他偶尔展现的笑脸温柔的举止和声音,我可以了解他的心情。我想他也一样。因为我俩像兄妹般长大。对阿拉米丝而言,这走自豪的事。
「那么,明天出发。」
「嗯。」
可是唯有一样不能让卡登知道,那就是我的心意。
这。
西行遥远的黎明
根据书上记载,鲁塔之地位在遥远的西方,即穿越广大沙地横渡望不着边的大河,攀登高耸的都摩积峰。
「如梦境般遥远的地方。」
「还好。我不知道这趟旅程得持续到何处何时。我们必须慎重准备。」
「嗯。」
翌日上午,卡登和阿拉米丝再度披上长袍,离开了旅店。
「首先,我们得买齐必备品。可是,奇毛柯丹这地方。」
「可是,一定能买到水和肉干。」
阿拉米丝抢先走在前头。她非常清楚接下来的旅程不是件易事。不过,这旅行是卡登和阿拉米丝自己决定的。它不是为了执行鲁塔任务的眷属和守护者之旅的双人旅行。究竟隔了多少年可说萧条鸟不生蛋的奇毛柯丹,在现在阿拉米丝的眼中看起来十分明亮。实际上,今天的天空比往常高又蓝,空气干爽清新。
「啊。那里好像在摆摊了。」
前方正巧有商队摆起路边摊。阿拉米丝小快步地走近那里。这时,她听到路上排着商品的毛毯对面,发出咦地一声高叫。她回头一看,有个摊贩模样的女子笑着向她挥手。
「喂,是我。我在哈法沙做生意时,曾拿缎带给妳看。」
「哦。」
老实说,她记不清楚那小贩的长相,但记得那缎带很美。
「难不成你们两人从哈法沙来这里哇啊,你们太鲁莽了。现在风势特别猛,行走沙地人不多的话很危险。」
「啊,呃。」
「对了,妳觉得这条缎带怎么样上次那条已经卖掉了,不过我从新认识的商队批购了新货。东西比以前好吧」
「啊,唔。」
「怎么样我们见面也算有缘,我算妳便宜一点。」
「啊,我我。」
女子说话节奏快,阿拉米丝迟迟跟不上。
这时,有只手从她背后伸出来,拿起了蓝色缎带。
「想要吗」
原来是卡登。他交互看了一眼缎带和阿拉米丝。阿拉米丝微微点头。
「知道了。」
卡登从袋里拿出银两,将缎带钱付给女子,并顺便买了几样旅行用的东西。
阿拉米丝把手里的缎带拿到亮处,频频注视。它看起来手工确实比上次那条缎带精细。她觉得颜色更接近她的瞳孔。如果把它戴上,卡登会对我说什么呢
「买这条就够了吗」
「嗯。嘿嘿嘿。」
阿拉米丝娇羞地咬住唇。好高兴。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愉快的心情了。
「那么,走吧。」
「嗯。」
「客人,又要旅行吗这次上哪儿」
「西方。」
「西方吗这时期,横越西方沙地非常困难。尤其今年风势特别强,像我们这种老经验商队也遭到好几次危险。」
原本语气欢乐的女子,唯有说这话的时候,担心地沉着声音。卡登没有答她,就离开了路边摊。阿拉米丝稍微向女子行个礼,便跟着卡登走了。她仔细一瞧,卡登仍拖着脚走路。
离开街道没多久,景色全是蓝天和黄沙。
二人一心一意朝西行。
「呜。」
强风迎面吹来。视线范围一瞬间染成与沙子相同的干黄颜色。
「到下风处。」
如往常一样地,卡登站在阿拉米丝的前面,替她挡风和沙。
「累了吗」
「唔唔嗯。我不累。」
的确如商队女子说的,饱受热风吹袭的旅行十分辛苦。无论卡登如何为她抵挡,她一样全身走沙。一拂再拂也照样积沙,因此,她觉得身体有些沉重。可是,由于这是她选择的道路,也成了她前进的动力。
「你呢脚要不要紧」
「还好。」
虽然他尽可能地用上等布条紧紧裹住伤口,但沙子还是跑了进去。阿拉米丝知道那条跛腿慢慢地变沉重了。可是,卡登绝不会喊痛,也不会说想休息。
「说到这个,妳不戴缎带吗」
卡登偷偷看了一下阿拉米丝的长袍里面。
「啊,嗯。沙子会弄脏它所以,我小心收着。」
「是吗」
「嗯。嘿嘿嘿。」
单单想着缎带的事,阿拉米丝觉得又能努力下去了。
在太阳高挂天空的时候,她被卡登的长袍包着休息,然后带着浅浅睡意行走。不久,太阳像要挡住二人的去路般巨大,并慢慢接近地平线。天空沙地都被阳光照成朱色,世界染成火烧般的颜色。
「好棒,好美啊。」
明明见惯的景色,但每看一眼,阿拉米丝的胸口就越躁热。
「说得对。」
一句冷冷的话却令阿拉米丝高兴极了。在做眷属和守护者之旅时,她连这样的回答也得不到。她想卡登果然也一直认为这景色很美。
「怎么了」
入夜后,铺在沙土的布上,卡登如往常一样,用徽湿的布擦拭阿拉米丝的身体,并向她问了一句。
「咦什么」
「没什么。我看妳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啊。」
阿拉米丝突然想到自己在卡登面前走什么模样,一下子害臊起来。隔着布,卡登触摸的地方热热的。虽然她不是为此高兴。但的确也觉得有种安心感。
阿拉米丝轻抿着下唇,低下了头。
「欸,卡登。你记得吗」
营火已变得微小,不久就要进入梦乡。阿拉米丝仰望星星和皓月,并且平静地问道。
「以前我们经常一起看月亮。」
「」
卡登没说话,默默地从营火转而看向夜空。
「像这样子就会让我想起当年你记得吗卡登,那时的舞。」
你记得吗这句话的声音今阿拉米丝的心情舒服。
「妳记得」
「嗯。我到现在还会跳。因为这支舞是当年大姊姊教我的。」
仰望的月光中,浮现令人怀念的脸庞。
「你姊姊的舞真的跳得很棒。」
「如果能再和你像那时候跳舞,该有多好啊。」
他没有回答。她一瞧,卡登正紧闭着唇,怒瞪似地看着月亮。
「唔卡登,伤口疼吗」
「不疼。」
其实,卡登的伤口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一点一滴恶化了。
「我忘了。」
「咦」
「我已经忘了舞怎么跳。」
「」
她松了口气。此时,卡登难过不是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阿拉米丝因为卡登非常温柔,不知不觉发现自己一时高兴没了分寸。有些事就算想起来,也不能说出口。
「对不起。」
卡登突然叹口气,放松僵硬的表情并摇摇头。他的眼里已看不到任何感情。忠实尽义务的守护者表情,她本该看惯了才是,但却感到寂寞。好不容易起了微妙变化,竞又自动回到原点。
「早点休息。天一亮,我们又要出发了。」
「嗯。」
睡着前,阿拉米丝对着卡登的背,再一次用几乎听不到的柔弱声音,说了句对不起。卡登没有任何回答。
妳希望幸福吗
那么,回答我何谓幸福
这。
阿拉米丝在沙上睡觉,耳朵听到记忆中鲁塔的问话。
她知道自己又作梦了。这时,她听到别处传来的声音。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卡登。
永远做个守护者。这才是我。
与其说是听到,倒不如说是胸口感觉到这声音。
必须这样才对。
压住迷惑,强力说服自己的声音。
阿拉米丝在睡梦中流泪。
是的。卡登答应我了。孩堤时代,只有他俩在沙地徘徊,几乎要输给口渴不安和绝望的时候。卡登一直和阿拉米丝在一起。他说无论发生何事都要保护阿拉米丝。
所以,卡登然后,我。
沙地之旅持续了多日。
他们浑身是热沙,仅依靠少许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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