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再遇亚伦德(三)
在我的抽泣声中,他的呼吸更急急chu犷,重重地喘息,几秒钟后,徒然与我分开,支起半个身子,俯视凝望我,眼神奇异动人。
我们之间的动作突然顿住,时间也仿佛瞬间暂停。
我们处于一种僵恃的状态。
四目相投,目光交缠,空气紧张凝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把我缓缓地扶起,拥入滚烫的怀中,把我紧紧抱在炽热紧绷的赤裸x膛。
“欣然,我……”他的热辣呼吸徐徐扑来,才说了三个字,房门忽然被轻轻敲响。
萨德在门外低低地急道:“王,王后的旧疾突然复发,命垂一线,请您赶快移驾。”
昏暗的走廊,黯淡的光线下,雅致奢华的深色地毯边角被踩出凌乱污迹。忙碌的j灵们纷乱进出,宽大典雅的粉色房门时关时开,一阵冰冷的y风袭来,吹开过后,再未闭上。
宽阔豪奢的金粉色起居室内,玫瑰红柔软大床的四周挤满了御医、医女和侍女。厚重的金色床幔半遮半掩,轻轻摇曳,偶尔露出躺在床上的苍白虚弱美女。
她闭着眼睛,纤长睫毛轻轻颤动,呼吸脆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可以中断,进入那窒息的永久黑暗。
希斯诺坐在她的床头,紧紧握住她纤柔瘦削的手,神色沉重,脸色十分难看。
我颤抖着站在房内一角,透彻的寒冷涌上身体。
这个曾经美丽莹润,清新典雅的公主今晚如同风中黄叶,在y冷的夜空飘荡,飘飘垂落之际,危在旦夕。
脆弱啊,你的名字真的叫女人吗?柔美的公主只因霸道王子的占有,恋人的移情别恋和生活的种种不如意而决意放弃自己,决绝地离开。
当她重病在床时,她的丈夫正与别的女人暧昧纠缠。命垂一线的前一刻,他正与我……
我的身体不断地发抖。这个j灵王的冷情让我发颤,他曾是那么爱阿芙拉啊……当然,他那时并不知道。
沉闷哀伤的气息静静缭绕,窒息感扑面而来,我无法承受这种死神降临前的压抑,趔趄跌撞着出了房门。
房门外,黯黄的长长走廊上,站立着一个身穿华丽长裙的艳光四s美女,高雅倾魅的女王卡美德琳。
她的美丽眼神看似平静无波,但偶尔闪动的狡黠之光却泄露了潜隐的波涛暗流。
当我与她擦肩而过,她不动声色地抿嘴一笑,尔后道:“接下来,我们的战斗是不是开始了?”
“战斗?什么战斗?”我的j神有些恍惚。
“一场为荣誉和尊贵而来的战斗,”她优雅地抿嘴柔笑,“楚楚可怜的王后终于要蒙神灵们的召唤去天上的神殿了,这地下的战斗便要因她头顶上的后冠而起。你虽受君主怜爱,却未必能赢过我。”
“这场战斗中你没有对手,”清醒过来,我的眼角掠过不屑,“真想战斗的话,你找那个妖j王吧。”
“哦?你似乎不愿与我争,为什么?”
我落落大方地一笑,应道:“不为什么。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想吧。还有,要下毒的话尽管下,我可不怕你。”
“我也想啊,”她用手撩了撩几缕乱发,风情万种地道,“可是做过两三次的事想再成功就会极为不易,不论用什么方法。英勇的君主太聪明,我斗不过他。”
“那你们就去斗智斗勇吧。”我冷冷地讽笑,“说起来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无论是外貌、智商、谋略还是身份地位之类的,无一不匹配。”
卡美德琳脸上变了色,似乎觉得被冒犯,眼睛里闪出火光,一步一步向我走近,直到离我两三步时远才停住。
我屏住呼吸,捏紧拳头,发誓她如敢扇我一巴掌的话,我定打得她满地找牙,抓她的头发,踢她的**,顺带把前次被她毒害我们世界的女孩那笔账同时算回来。
空气中充满火药味,某种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哀伤绝望的哭声和低呼从豪华奢丽的王后起居室传来,哭声一阵高过一阵,如天空黑色乌云般密布在我们的上空。
我的心涌上一种不祥预兆,又慌又惧,不再理会女王,撩起长裙奔至王后房间。冲入的那一刹那,蓦然呆住。
众御医、医女和侍女们全跪在玫瑰红床前,围成了整整一圈。御医和医女们脸色沉痛,侍女们抱头痛哭,哭成泪人儿。
希斯诺把阿芙拉紧紧抱在怀中,脸色惨白。阿芙拉倒在她丈夫的怀里,脸庞和嘴唇苍白如纸,原本微弱的血色全都褪去。
哀凄的哭声一波*涌来,就像急速旋转的漩涡,将我深深卷入。
阿芙拉死了,那个一直为情所困的王后病死在柔软的暖床上,两个男人将为她的离去痛不欲生。我站立在墙角,泪水滑了满脸。
真的是x格决定命运啊阿芙拉x格极端,遇事易钻牛角尖,无法忍受背叛和失恋之痛,却又从来未想过要反抗、要抗争。她的公主教育决定了她遇到任何事都必须表现得像高贵典雅的公主,服从、温顺、乖巧、温柔。哪怕她心中的不甘和不愿像火焰一般燃烧,她也不会因此而过多地改变自己。
浓浓的抑郁困扰她多年,她多次选择绝望,自暴自弃,处于一种极低迷的状态。
惨淡的愁云笼罩了整个房间,悲凉的哭声和抽泣从未停止过。
我的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涌下,呼吸变得困难,x口隐隐闷痛传来。我的x格是怎样,命运又会如何?
泪水不住地流落,心中溢满内疚。很多年前我不顾一切介入了她和希斯诺之间,破坏了他们之间原有的缘分。韩美琳曾告诉我,她和希斯诺才是真正的一对,若不是我搅乱了希斯诺的心,他们会幸福美满地在一起。
我后来尽力避开希斯诺,并祝他们永远幸福,却似乎仍无法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和间隙。虽然阿芙拉并非完全因为我才对希斯诺冷淡,但我的出现确实影响了他们的感情。我很庆幸之后抽身而出。我不可能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自私地投入一段原本不应开始的恋情。
我仍记得父母离异时母亲的痛苦哭声,记得小三的甜美嚣张笑脸,她仗着男人的爱把我和母亲的心深深伤害。
我的眼泪再度流下,一点一滴顺着脸庞流到脖颈、锁骨,浸湿x口衣领。
塔尔特国阿芙拉王后的病逝,整个王国为之哀悼。
宽大辉煌的金色g殿里,纯白的地毯铺满整个大殿,白色的轻纱微扬飘起,淡淡的哀伤挥之不散。
所有前来吊唁的达官贵人和世袭贵族均穿黑色长衣,从头到脚均被黑色围绕。
我穿着一袭黑色及地长裙,戴着黑色半透明面纱,静静地坐在大殿左侧的宽大椅子上。我的左右两边均坐满了黑衣缟素的王妃。
卡美德琳坐在希斯诺的左侧,握住他的手,温柔安慰,满面柔情。
原本我刚进殿的时候,萨德要把我领向希斯诺右侧的华丽高背座椅,我忙摇首拒绝。定在原地,往殿内环视了一圈,看到了王妃们坐在了一堆,她们复杂异样的眼光正在我的身上打转。
我理了理衣裙,径直走过去,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王妃……”萨德跟在我后面,面露难色。
“没事,你去忙吧。”我低语回应,再不说话。
祭奠仪式很快开始了,冗长哀痛的过程让整个大殿始终充满哀凉悲伤的气息。年迈祭司致礼的声音像唱挽歌一样起伏哀痛,丝丝绵绵入了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男x贵族和大臣们按等级排序站在王后水晶棺的正前方,身穿华贵黑色长袍,戴着金冠的希斯诺立在水晶棺的左侧,表情肃然深沉,眼神里没有透出任何情绪。或许这才像一个君王,一个王国最尊贵的男人在任何场合都必须喜怒不形于色。
在各国使臣站立的那个圈里,我看到了亚伦德。他一身黑色,平静地站在众使臣间。
两秒过后,我收回了眼光,那男人很j,稍长一点盯看即被察觉。
繁琐的仪式结束后,昂贵j美的水晶棺被二十来个最纯洁的美丽处女缓慢抬出,希斯诺和女王走在水晶棺的前方,引领着身后的送葬长队缓缓向前。
我走在长队的最末,刻意走慢,不愿被看似平静实则低语嘈杂的人群搅乱心绪。不知不觉中,送葬长队穿过了花园,绕过了湖边,走过了宽阔的草坪,慢慢地移向了王g的正门。
“欣然,我很想你,你也很想我对吗?”亚伦德的声音徒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吃惊地抬起脸,连忙向四下看去。只见长长的队伍末尾没几个有身份的达官贵人,他们的身后全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侍从。
“你最好走开,”我淡淡地道,“我和你之间早已结束。你不是早选了洛姬雅吗?虽然她是希斯诺派来的,但总归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还是宽容一点吧。”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我和他早已结束,从他放不下洛姬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我因为阿芙拉王后而不选希斯诺,同样也不会选择亚伦德这样的风流男人。他伤害了我一次又一次,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上的,都使我无法再原谅他,更不可能再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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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迷乱(一)
他的眼睛里出现了愤恨的神情,恼恨道:“你在说什么?你懂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亚伦德大人,请你还是另择良缘吧。”我平静地道,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
他愤怒地冲上前,要强抓住我的手腕,身后却忽然传来萨德毕恭毕敬的声音:“王妃殿下,王请您到队伍的最前方去。”
说话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十几个侍女,她们迅速向我围拢,不由分说地就簇拥着我向前。一时之间,我还愣怔了一下,没待我回过神,已被众侍女半推半就地走向了前方。
华丽王g的j美大门从两侧打开,长长的送葬队伍缓慢而出。
王g门前,希斯诺牵住我的手,正要带我上马车,我却道:“我并未加冕,恐怕不适合去皇家墓地吧。”
他温柔地开了口,嗓音略带点沙哑:“你已为我生了两个小公主,怎会不适合前去?”
奢华典雅的马车上,透过未完全拉下的窗帘,我看到高大的亚伦德站在人群里,满脸的冷漠和森然。转瞬之间,我们的眼神相碰,他眼睛里的冷意更浓了。
我的心微微悸动。
听得“嗤”的一声微响,窗帘已被希斯诺拉上,再不透出一丝缝隙。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如水:“宝贝,已入秋了,窗外风凉。”
一段短暂的旅程后,从皇家墓地归来,已经入夜。
亚伦德和各国使臣已经先后离开了塔尔特。听到此消息时,我的心里不知为何掠过了一抹淡淡失落。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你失望了吗?欣然王妃。”女王柔柔地问道,颇有深意地望向我,眼里隐约露出几分不快。
去皇家墓地的时候,希斯诺没有与她同坐一辆马车,她已有不满。此刻希斯诺在眼前,她便似作无意地问起这句。
“我当然会失望,”我如她所愿的坦然答道,“我一直爱的便是他。如今他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女王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不由得一怔。
这句是为了打击希斯诺,我不想让他对我再抱有幻想,哪怕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孰料希斯诺并未被我打击到,他微微一笑后,道:“我的宝贝,你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看来,我没有选错王妃。”
说罢,他拥住我走向g内,女王没有跟上。快走入花园时,我偶尔回头,看到她仍站原地,有些寂寥,还有些落寞。
“你不需为卡美德琳感到难过,欣然,”希斯诺的柔软声音飘入我的耳内,“她自嫁入塔尔特王g后,一直与王后为难,还当面给过她难堪,两人的战争一度白热化。我多次劝她不要与王后争闹,但她不听,还闹得更凶。我早已打算远离冷落她。”
“女人的骄纵多是男人宠出来的,若你的心不是向着她,她又怎敢公然与王后作对?”我一语道出小三嚣张的真谛,“如果你的心真的完全属于王后,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娶新的女人?就算因为种种原因迫不得已地娶了,也仍应全心全意地对王后好。若发生不敬之事,就应像从前对我一样,不只是劝说,而是首先回敬一巴掌。”
他无奈地叹道:“无论我现在对你怎么好,你始终还在怨我。欣然,你的记仇心怎么会这么强?”
“是的,我的记仇心就是这么强。我永远都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扇我一巴掌的,把我置于危险的流箭中,并最后弃我而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不可能与你在一起,哪怕有了孩子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们一路吵架回到寝g,萨德慢慢地跟走在我们身后,表情泰然自若,没有一丝不安,仿佛对我们的争吵已习以为常。
关上起居室的门,希斯诺把我拖到床前,按住我的肩膀,说道:“姐姐,我爱你,请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如果我把王后之位给你,你是否就愿意忘掉从前的种种不愉快?”
“不可能的,弟弟,”稍微愣怔后,我压住内心艰难,回绝道,“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
王后之位,正妻之位是这里的男人给予所爱女人的最高尊重,来表达他们对她的最大诚意和爱意。如今我的拒绝将会给他带来极大的打击。
果然,他用一种极为震惊的眼神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脸上有种备受侮辱的神情。我别开了脸。
离开前,他第一次用痛恨决绝的眼神盯着我,“你已深深地伤害了我,欣然,你现在开心了吗?”
这句话宛如尖刀般刺进了我的心底,我只觉得窒息、痛心,仿佛被人狠狠扼住我的脖子,连短暂的呼吸都不能够。
当起居室的门被关上时,我捂着x口倒在床上,长发泻了满脸,发丝凌乱,沾上了纷涌而落的泪珠,心痛之感透入骨髓。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为什么会突然间感到这么痛?
阿芙拉王后的过世让整个塔尔特王g充满了哀伤,淡淡的愁云笼罩在王g的上空,y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希斯诺一连十几天都没有去政议g,独自待在王后的起居室,期间只有女王去探望过。我将我自己禁闭起来,十几天来也没出房门一步。
我的心底深处生出了一种深层的恐惧,这种恐惧一丝丝,一点点在体内弥漫。我把自己蜷缩在床上,把所有床幔都放下来,躲在大床角落,不敢面对外面的世界,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敢多看。
除了偶尔从摇篮中抱起两个女儿外,我几乎不下床。
我不敢面对我自己,不敢面对女儿的父亲,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希斯诺摔门而去的那天晚上,我发现自己竟对两个男人拥有爱恋感觉。
我爱亚伦德,一直都爱,我只是恨他的风流,恨他的摇摆不定,才决意放弃他;很早以前,我曾以为我早已不爱希斯诺,可那天晚上,我才发现我竟然也爱着他。
因为爱他,我才迟迟放不下他曾经对我的残酷。若我早已不爱他,怎可能心中还有浓郁的痛和恨?
我捂住了我的脸,不敢面对这可笑而残酷的一切。我从恨男人转移到恨我自己,怎么会这样,天,我怎么可能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
冬天悄悄地来临了,很快下了第一场雪。空气寒冷得仿佛会结冰,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壁炉里的火温暖烘烤,使整个起居室春意盎然。
已过一个多月了,我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坐在摇篮边,轻轻逗着两个小女儿。她们睁着可爱的大眼睛,嘴里吸吮着小手指,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不成调的音符,咿呀咿呀,让房间里充满温馨和愉悦的感觉。
我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这一个多月来,只有她们是我的安慰。
希斯诺在王后寝g里待了半个多月才出来,之后便投入了忙碌的政事。
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女王经常不顾阻拦冲入王后的起居室,流着眼泪柔声安慰痛苦的君王,轻柔抚m上他的脸,神情充满哀伤和怜惜。半个月下来,两人的感情据说已经突飞猛进。
萨德曾拐弯抹角地劝我去寝g看希斯诺。我沉思了很久后,决定不去。我现在已陷入纠结的恋情中,感情世界一团糟,不想再给自己添乱。我若去了,希斯诺必然会以为我是在争取这段感情,而我原本又……我的心开始乱了起来。
希斯诺的世界比亚伦德的更复杂。他是一国君王,感情世界原本就更丰富,也更为复杂和纠结。他可以爱上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女人,从他对阿芙拉的感情就能看出来。
另外,我始终对他当年对我的残酷耿耿于怀,难以放下。就算我真同他在一起了,这事恐怕仍一直是我心中的刺。日子一久,我必无法与他平静相处,又会大吵大闹,无事惹事,使两个人都疲惫至极,这又是何苦?
正在沉思中,两个小女婴忽然兴奋起来,眼睛里泛出光,伸出胖胖的小手,胡乱摇晃,嘴里发出开心的咿呀声。
我猛然回过头,居然看到了一个多月不见的希斯诺。他头戴金色王冠,身着一袭宽大华丽的紫色长袍,显然是刚从政议g过来。
仅出生几个月的两个小女婴对她们的父亲竟有种天然的亲近和喜爱。她们一看到他,n胖的小脸上便笑嘻嘻的,小嘴里发出兴奋的声音。
希斯诺的眼神停留在她们身上,目光温和,充满了浓浓的喜爱与欣悦。
许久未见,他瘦多了,脸庞瘦了一圈,略有些苍白,还带点疲惫。
但他仍看起来绝美光华,迷魅倾城,浑身上下散发出无可抵挡的诱惑魅力。
我缓慢站起了身,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是来看孩子的,他是孩子的父亲,这是他的权利。
我站得离摇篮远了些,依旧淡淡笑着,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靠近她们。
这个俊美修长的j灵王站立原地,金色眼瞳里闪过一抹失望。
也许我的冷淡伤害了他,让他原本的希翼落了空。或许他原本就不应抱有希翼。
我们对恃了一会儿后,他大步向我迈来,结实的手臂一捞,就把想逃开的我拥入怀里。
“姐姐,你瘦了。”他低语温柔,暖暖得近乎发烫的气息袭入我的后颈。
第一百零七章共谋
我抵住他宽阔的x膛,吃力地应道:“希斯诺王请自重。”
他搂住了我的腰,眼底的光芒正对着我,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还谈什么自不自重?我的小母亲。”
我强抑住擂鼓急雨般的心跳,说道:“希斯诺王,是你迫我的。”
“但不管怎样,我们有了孩子是既定的事实,你不可以疏远我,否则我们的女儿会感受不到父母融洽的亲情。”他的眼里散发柔和的光芒,温和地对我道,“在我很小时候,我的父王和母后的感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糟,所以我的童年也很糟。在我十岁以前,父王和母后几乎不理会我,我的容貌使我受到了众兄弟姐妹的攻击,身上的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若非我后来付出了极大代价换得昂贵药膏,恐怕你看到我身体后会做噩梦。”
“欣然,我的身体所受伤害虽然极大,可尚不及我在j神上承受的伤害的千分之一。如果不是我有一个极善良极伟大的n妈,我的x子恐怕就不是今天你见到的这样。我不愿我的女儿将来也要承受我曾遭受的痛苦,欣然,你……”
“这样吧,希斯诺,”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们来定一个协议吧。”
他微微松开了我,颇惊异地问道:“什么协议?”
“这个协议其实很简单,”我在心中已打了多天的腹稿,“那就是我想要离开你。今后保证不妨碍你的生活,不介入你的复杂的王妃王后关系,不争权,不夺利,不要财产,更不必你对我负什么责。我只要我的两个女儿,我要带她们一起走。每年我会带她们回来至少三次,并让她们与你待上至少一个月来培养父女感情。我决不会在她们面前说你的坏话,相反,还会让她们多为你着想,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们一个快乐的童年,让她们幸福快乐地成长。这样你觉得如何?”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错愕后,猛然大笑出声,边笑边道:“欣然,你把我当成了什么?还有,你对我的责任呢?”
“我对你有什么责任?”我还没骂你迫我生了这两个女儿呢。
“我很早以前便对你说过这句话,现在,我对你再次重复一遍,”他含笑道,“不要玩弄我的感情,我也决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的好姐姐,”他的金色眼眸里盛满温柔,微笑道,“你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我的心,怎可以就这样脱身?我刚刚失去了一位美丽的王后,怎能再失去一个我最爱的爱妃?这个王妃将是我所有孩子的母亲,唯一一个值得诞下我的高贵子嗣的善良好母亲。”
“可我不想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我才颤声说了这一句,希斯诺就立刻道:“你即使嫁给亚伦德,也必得与别的女人共分享他。”
“可他只爱我一个人,心中只有我,哪怕他因为种种原因而娶了别的女人。他不像你心中还有阿芙拉,还有女王……”
“姐姐,我的心中也只有你啊。”他的金色眼瞳里发出柔美的光。
“那你的王后和女王呢?”我的语气隐约透出几分嘲讽。
“她只是我最怜惜的女人,我一直都觉得她更需要我的保护。至于卡美德琳,我和她之间感情远远没有我们之间来得纯粹。”
他的心中居然可以同时安得下三个女人,比我还狠。
“你的爱情太残酷”我叹息道,“我承受不起。若你真的爱我,还是放开我吧,还有我们的女儿。”
他没有理我,而是直接走到了摇篮边,抱起了一直冲他摇晃小手两个小女儿。
“来,宝贝,帮帮忙,把蔷薇抱过去,”他的眸子里发了温柔的光,“我们带她们一起到花园散散步,风已经停了,今日的雪景很是动人。”
望着他俊美光华的脸和笑盈盈的眼睛,以及两个扑腾小手,笑嘻嘻的小女婴,我一时间愕然愣怔,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鼓足了勇气像英雄般与那男人谈判,却被我们之间不可割断的血脉亲情所打败,被我们那两个可爱的小女儿所打败。
塔尔特国今年的冬天尤为寒冷,连着下了几天的雪,十分罕见。银灰色的天空布满密密乌云,不过才下午,天色灰蒙浅暗,灰暗得近似傍晚。冷风呼呼而过,大片雪花从天而落,铺了一地的白。
纵横交错的街道上铺满厚厚的积雪,一辆黑色典雅的马车驶过了交叉复杂的深深小巷,车轮重重压过深深的白色积雪,发出咯咯的声音,留下一长串暗色的车轮印迹。
马车的主人显然是有意低调,放着宽敞大道不走,偏穿梭绕过一条又一条的幽深小巷,七拐八弯之后,驶向街角边的一幢尖顶深色房屋。
“大人,卡美德琳女王已经来了。”深红色的j致起居室里,一个身穿灰色长服的俊逸男人向坐在安乐椅上的主人恭敬禀报。
裴斯纳亚伦德的手中握着一只高脚玻璃酒杯,里面盛了三分之一的烈x红酒。听闻女王来后,他未有任何动静,连杯中的红酒都没晃动一丝涟漪。
十几秒钟后,他的眼睛里透出嘲弄的笑,“把她请到会客厅。”
“是。”
塔尔特国的这位女王,他略有所闻。不但妒嫉心强,而且极为恶毒,手腕甚是厉害。不着痕迹地残害十几位王妃和情人事小,不顾王国利益和别国勾结仅为自己远在妖灵之林的王国谋利才是事大。
据他得到的秘密情报,女王甚至开始偷偷干涉塔尔特的内政,暗杀了多位忠实老臣,就是为了给扩张自己本国领土的计划开路
女王的所作所为,塔尔特王应已知情,可为了削弱本国顽固老势力便默认了女王的行为。只是他之后该如何扼制女王的领土扩张呢?
亚伦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塔尔特国的政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室外寒冷难耐,室内却温暖如春,壁炉里的火烘烤着整个房间。两个位高权重的男女正面相对,各自靠在宽大软椅上。
卡美德琳的眼角染上荡漾的春意,柔媚看向那个桀骜英俊的y戾男人,有意无意地变换了一下坐姿,露出长裙交叉处的雪白诱人玉腿。
亚伦德的笑容神秘莫测,多了几分森然气息。
“尊敬的公爵大人,”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水蜜桃般的**跳出了低低的领口,露出了大半,“您之前不是不屑与我共谋的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见亚伦德的眼光在她的x口流连,脸上的笑容更为艳丽迷人,“您应该明白我们王的手腕了吧?他心思细密,城府颇深,使您努力了一年多也未能找到破绽抢走我们的欣然王妃。”
亚伦德的唇角牵起y冷的笑,“不错。”
“半年前我诚意与您共谋,您却把我的手下赶到门外,让我可是沮丧了好久。”
“失礼了。”亚伦德的y冷笑容挥之不去。
“但是,我是一个堂堂的女王,我决不会计较这些无用小事,宽容之心能纳下世上所有不快。”卡美德琳的迷人眼睛里漾着*光,“可是,现在她连孩子都生了,要我怎么帮您呢?若半年前您与我合谋的话,她必生不下那两个孽种。”
亚伦德的眼神幽深,深不可测,完全看不出是喜是怒。
“若半年前我与你合谋,”他轻描淡写地道,“李欣然必保不住她的命,我为何要如他人的意?”
半年前,女王雄心勃勃,暗中策划了不少针对李欣然的计划,可全因为塔尔特王的周密防御和j心谋划惨遭滑铁卢。女王甚至被塔尔特王当场警告,若再被抓住证据,将被送回妖灵之林。女王再不敢轻举妄动。
塔尔特王将欣然王妃保护得严严实实,在她四周布下密织的安全,非但女王的谋害计划无法成功,连亚伦德的多次劫人计划也惨遭失败。女王暗中派人欲与亚伦德联手,助他夺回李欣然。但她并非真的想帮亚伦德,也不是想真的救出李欣然,她只是想借他的力量和谋略在营救过程中除掉李欣然,以绝永患。
据亚伦德得到的零星秘密消息,女王连杀李欣然的借口都想好了,打算借他的力量杀掉她后,再把所有罪名推到他头上。
若李欣然能平安无事地被救回,这些罪名他也认了,大不了再同塔尔特王周旋谈判一番。但问题是女王当初就是铁了心,非杀李欣然不可,连塔尔特王的警告都置之不理,这么厉害的一个女人他自然得防。
最好的防范方法就是不与她合作,不给她任何谋害机会,不给她任何漏洞可钻,她自然无计可施。
现在,半年过去了,形势又发生了变化。女王大概明白她无法不露痕迹地除掉李欣然,只得另想办法来应对这个强悍的情敌。
思及此,亚伦德的嘴角隐约露出桀骜不驯的笑,“卡美德琳殿下,可以这么说,只要李欣然一天不离开塔尔特,你就一天无法获得塔尔特王的真正关注,更别说宠爱了。如果李欣然当上了塔尔特的王后,你和你的儿子以及将来与塔尔特王诞下的子嗣的日子一定不好过,至少不能得到你们想得到的一切。你若再无法用实际行动取得我的信任,将会错失最好的良机。”
卡美德琳娇笑驳斥道:“公爵大人,您实在太小看我卡美德琳了。就算这个女人在,我一样能获得王的宠爱。”
“但你无法获得王后之位,”亚伦德眼底的讥讽笑意更浓了,“你认为塔尔特的王会把后冠赐予你吗?若李欣然不在,你尚有一丝机会,但只要有她的一天,你的愿望必无法达成。”
卡美德琳睨眼看向他,“公爵大人的意思是……”。
第一百零八章惊惧
“很简单,你要听我的话,我就助你达成愿望,但是,”他的语气里带着压倒x的y沉威胁,“但你若敢中途有别的想法,我定会让你全军覆没。别说王后了,你连继续做塔尔特的王妃都没指望。”
这个桀骜森冷的公爵让卡美德琳的心里很不痛快,想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凭什么要听一个公爵的指挥,更何况他的威胁?
但是现在能怎么办,已经一年多了,眼看那贱人的地位渐稳,两个小公主又将慢慢长大,她和她的儿子将何去何从?
对她这个小国女王而言,能否获得长久宠爱倒在其次,如果不能在后g里独尊独大,得到尊贵地位和更多权力的话,很多计划就不便实施,包括自己王国的领土扩充计划,军队整编计划,还有分刮妖灵之林矿产资源的计划等。
她的眉头微蹙了一会儿,便慢慢散开。虽然只是一个极小国度的女王,可也能屈能伸,要丢弃个人喜恶而为长远利益谋划。
亚伦德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冷冷笑意,眼底露出莫测的神色,心知计划已成功了一半。
还未到春季,希斯诺要随同大军远征伊米尔山谷内的两大部族,若能把他们拿下,塔尔特国的领土将会往南进一步扩充,领土面积将会比从前扩大一倍。
临行前,他的面容略带忧虑,望向我的眼神充满留恋不舍,“姐姐,在我不在期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我爱你,这种爱和你当初对我的爱是同样的纯粹。”
我微叹道:“都过这么久了,哪里能有那么纯粹呢?”
“姐姐,”他把我拥入怀里,柔声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等我回来。”
我心中暗暗叹息,若不是他心里可同时装入几个人,没准我还真会死心塌地跟他了,可惜一切并非如我所愿。
希斯诺走后,我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每日除了照顾女儿外没有其他的事。我偶尔会画画。
夜阑人静时,我想起年少时梦见的初恋情人,想起sam,想起亚伦德,心中涌起莫名的感觉。我在画纸上画着他们的样子,画了一张又一张,尔后揉捏成一团,扔进纸篓。
两个小女婴已然熟睡,在烛光下看着她们平静的睡颜,听着她们均匀的呼吸,我的心绪起伏难平。我真希望能带着两个女儿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王g里天罗地,身边还有暗卫无数,哪里能逃得出去。
越想越纠结,我焦虑不安,烦躁情绪迅速蔓延。
两个女儿或许感觉到了什么,蓦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随后哇哇地哭了起来。我忙摇着摇篮,唱着儿歌哄她们,可怎么也哄不住。
萨德敲着房门,“王妃,小公主可能是饿了,我们能进来吗?”
我连忙应声:“进来吧。”
萨德带着保姆和侍女们匆匆而入,一番忙碌后,才总算哄住了两个小公主。我满头大汗,j疲力竭,待她们都退下后,倒头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刚睁开眼,便感觉有哪里不对。走廊上的匆匆脚步声透过不算太厚的华丽房门传过来,偶尔还杂有侍女们的惊呼。我忙穿上外衣起身,连鞋都顾不得穿就奔至门口,打开了房门。
走廊上一片混乱,侍女们从我眼前穿梭奔忙,长长的裙摆在地毯上拖着、曳着,相**上几脚,染上泥迹斑斑,如点点梅花瓣般。
“殿下,请您快跟我走。”一个沉沉的男人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蓦然回头,居然看到了月洛的哥哥,那个海底神殿祭司的俊朗儿子。他的名字叫简特里。
“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声音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慌乱。
“王妃,快带上小公主一起走。”萨德不知从何处冒出,她急抓住我的手,“森林里的魔兽突然着了魔,像疯了般冲入王g,把王g弄得一团糟。而且我们刚收到消息,格兰特大人的私生子纠集了五个军团,正在赶往王g的路上……”
格兰特的名字并不陌生。他是皇太后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对王位垂涎欲滴,曾发起两次g廷内乱。他发动的第二次内乱也就是我与希斯诺决裂的那次。没想到事隔多年,他的私生子会突然故计重演。
混乱的g廷走廊,与我记忆中的某种场景重合。四处惊叫的呼声、哭声和刺耳的尖叫弥漫回荡,只是多了些恐怖难听的野兽嚎叫。
我和萨德一人抱着一个小公主,奔跑在浓浓血腥味的走道。
小女婴受到了惊吓,哇哇地大哭。我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咬紧下唇,发誓就算拼出命也要把她们平安带出去。
“王妃,从这边走……”简特里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向王g西侧,那里有一片庞大的绿色草坪。
不断有野兽咆哮从那边传来,我迟疑了一下,“真要去那边吗?”
“是。”
他带着我往那边奔去,同时说道:“王妃,格兰特大人私生子的军团将从另外几个侧门冲入。西门虽有魔兽,但总比军团好应付。”
怀中的婴儿哭个不停,啼哭声搅乱我心绪,顾不得其它,只是一心跟着他。萨德问道:“宁德尔大人呢?为何不见他?”
我从未见过宁德尔,据说是保护我的暗卫团的头头。
“他刚牺牲……”简特里的话音未落,萨德的脸色剧变,猛然扯回我,指着他尖叫,声音近乎变形:“王妃快跟我走,他已经叛变。”
我惊疑万分,一秒钟的犹豫后,就着萨德的力道猛挣脱他,抱着婴孩就要直奔东边的正门。我百分之百相信萨德。
身后突然传来萨德恐怖的声音,“啊”的一声惨叫,我蓦地回头,她的脑袋和身子瞬间分开。
没有头的身体直直站立几秒,又向前迈了一小步,颓然倒地。
我失声尖叫,嗓子已然沙哑。
简特里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杀人就像玩游戏般,将滴落着血的剑从半空缓缓收回。
我的另一个小公主的哭声徒然顿停,半空而落的同时落到了简特里的怀里。
刺鼻的血腥味传来,我发疯般冲向简特里,拳打脚踢,拼命要夺回我的女儿。简特里反手抓住我,控制了我的整个身体,y冷冷地道:“王妃若不肯跟我走,您的两个女儿都会没命。”
我做梦也没想海底神殿里的那个清俊美男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他此时更加冰冷地道:“我尊敬的王妃,若不是希斯诺王对我们的家族压制太厉害,并待薄我的妹妹,我必不会向女王靠拢。”
“女王?”我抬起头,狠狠问道:“是女王做的?”
他冷笑着,并不回答,紧抓我的手腕,使出更大的力气,把我更用力地向前拖。我趔趄着,跌撞着,紧紧抱着小女儿,被动地跟着前往那个方向。
几分钟后,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把我拖到了王g西侧那片庞大的草坪上。
魔兽的嚎叫震耳欲聋,一幅可怖的景象出现在我眼前。我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眼泪刹那夺眶而出。
满地的死尸,满地的鲜血,粘粘的y体从j灵身下漫开,染红了原本绿油油的美丽草坪。
最残酷的杀戮莫过于此。
奇形怪状的黑色、金色魔兽们朝避之不及的j灵们攻击着,它们咬下他们的脑袋,撕裂他们的身体,然后扔向一边。那些魔兽有几个似曾相识,我曾在魔法森林里见过。
我的两个小女婴全都停止了哭声。
就在这时,我惊恐地发现襁褓中的她们居然用一种兴致盎然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们兴致勃勃地看着,眼睛里全发出兴奋的光。
我全身发抖,手指不停地颤动,几乎抱不住怀里那个近似看热闹的小女儿。
她们才几个月大,完全不知事的年龄,却对嗜血残杀有着惊人的兴趣。从初开始的恐惧到现在的兴致盎然,变化惊人。
她们一点都不惧怕,还把手指吸吮在嘴里,偶尔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过度的震惊使我差点晕厥,难道我生了两个魔鬼,两个魔鬼?
一道巨大的银色光门蓦然出现在草坪,从中冲出更多庞大的魔兽,它们冲向四面八方,将慌不择路,错逃来此的j灵们撕成粉碎。我几欲作呕。
魔兽们并未冲向我们,因为简特里的身上有种奇特的红光,魔兽们一见到这种光就露出惊恐的目光,远远避开。
“你要带我去哪?”他拉着我笔直冲向西门,我虚弱地道,“你不管带我去哪儿,都要带上我的女儿,保证她们平安无事。”
他的眼底的眸光甚是寒凉,“她们自是平安,但不会跟着你走。”
“为什么?”我的眼泪流落而下,“我要和我的女儿在一起……”
“啰嗦”他盯了我一眼后,猛然转身,狠狠一掌切到我的颈上,我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觉一阵疼痛和眩晕,转眼就失去了知觉。
第一百零九章重返亚斯兰(一)
北风呼呼,吹得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坡度不平的青色街道已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零星的雪花飘飘洒洒,落了满天。
亚斯兰每年冬天都是冰天雪地,整座王国就像一座冰雪覆盖的王国,四处是白色冰封的房屋。那些房屋尖顶,呈圆弧形散开,像一顶顶白色的伞状蘑菇。蘑菇屋子的房檐挂着大大小小的冰棱,又chu又长,拿斧头都敲不动。
因为过度的寒冷,白天街道上鲜少有j灵们行过,晚上整座主城几乎听不到声息,仿佛冬眠了一般。
沿着徒峭上坡的冰雪街道往前走,再拐两个弯,绕过一条极深的窄街。穿过这条铺着彩色石头的街道后,眼前便会豁然开朗。
一幢高大华丽的淡银色房屋映入眼帘,房前还有一片宽广的花园,花园中间有一条平坦小道,顺着这条小道笔直往前,行走莫约五分钟左右便可到达正门。
在亚斯兰城内要置买这样一幢高大华美的房屋,本身得具备相当的财力。只有王国内数一数二的权贵豪族才能承担得起。
银色房屋前的高大铁门缓缓敞开,一辆白色的马车慢慢驶入。门前的几个裹着厚厚的卫兵拦了过来,哑着嗓子让马车先停住。
车窗里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尖耳老j灵,他的嗓音哄亮:“我是王g里的巫凯尔御医,奉命来为公爵夫人医治。”
几个卫兵对看了一眼。因为职位较低,他们从未入g见过老御医,防备之心油然而起。
“不好意思,大人,”其中一个圆脸卫兵道,“公爵府的规定甚严,一定要检查来者身份,我们必须履行职务,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
老j灵来时嫌麻烦,把证明书放在了家里,现在哪里拿得出。他皱起了咖啡色眉毛,吹胡子瞪眼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圆脸卫兵的脸上出现冷意,“那就不好意思了,您请回吧。”
“你……”老御医愤怒至极,却不敢轻易回去。他想起了裴斯纳大公那张y沉沉的脸,心中不寒而栗。再加上此次还是奉命前来,他哪敢不完成任务?王后命他要听从公爵的吩咐,细心为夫人诊治,他当时唯唯喏喏,一口就应承下。
圆脸卫兵扬了下手,细碎雪花飘落中,厚重的铁门又将缓缓关上。另几个卫兵围了上来,要赶车的尽快离去。
老御医急了,打开车门,跳到雪地里,冲到圆脸卫兵面前,正欲与他争吵理论,猛听到了一个清亮俊朗的男x声音传来:“巫凯尔御医,大人刚还问起您怎么还没到。”
一位身穿深色铠甲披风的英猛干将从花园小径走来。他的脚步极轻盈,雪地上几乎毫无走过的痕迹。
“吉罗大人……”老御医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般扑过去,“您可来了,快对那倔强的小子说说,他可是得罪了高贵的医师了。”
吉罗看了眼涨红脸的圆脸卫兵,笑笑:“我们自会对他惩罚。现在请您跟我进去。”
老j灵瞪了眼圆脸卫兵后,才悻悻跟在吉罗身后离去。
他边走边四处张望,这公爵府他是第一次来,没想到会这么漂亮与气派,虽比不上王g,却别有一番气韵在里面。严苛肃穆中带点清闲,庄重里又透出点秀雅,两相宜彰。
穿过了光洁美丽的石彻走廊,跟在吉罗主事身后,老御医边走边暗自忖度这公爵夫人是什么样的脾x,待会儿也好应付。
走廊的最顶端,华贵的银色大门前站着五六个侍女。她们见御医来到,由为首侍女先在门口禀报之后,才同其他侍女们轻轻推开了大门。
宽阔华美的室内富丽柔美,高大的茶色壁炉,修长优雅的高窗,宽大舒适的安乐椅,玫瑰红色软绒地毯,j美雅致的烛台,还有淡淡玫瑰熏香扑面而来。
柔软美丽的大床上半靠着一位面容苍白憔悴的年轻女子,黑色长发柔顺落了满肩。她的眼神冰凉,表情淡漠,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英俊桀骜的公爵正坐在她身边,低声说着:“若你的身子恢复了,你爱去哪就去哪儿,只要在亚斯兰城内。”
黑发女子的表情依旧冷漠,对他所说的毫无反应。
老御医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先向公爵行礼,公爵皱着眉头挥手,示意他快点。
床边还站着两个衣着不俗的侍女,头发卷卷的那个侍女弯身对他道:“夫人曾跌入冰冷海洋,如今双腿麻痹,无法行走,请御医重点诊治。”
长长的床幔被放垂下,老御医将公爵请到了床外,独自为她检查。
一番细致的检查后,他在起居室外对公爵道:“尊敬的大人,夫人由于突然受冷,且一定在冰水里待的时间过长,导至双腿僵硬冷寒,血脉不通,恐不是短期内能复原。”
“要多久?”公爵的声音冷彻骨髓,那种感觉就像他刚刚碰到公爵夫人双腿时的一样。
“至少两个月。”老御医恭敬低头道,“待我回g后为夫人开一些热敷良药,同时定期为夫人针灸疏通血脉,加以时日,夫人必能康复。”
温暖的起居室内,头发卷卷的侍女轻声对床上的女主人道,“夫人,您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要不我现在去厨房为您端一碗甜汤来?”
我疲惫地摇摇头,“米塔,你和尤妮先出去吧。”
米塔无奈地和尤妮退出了起居室。
我用手肘撑住半个身体,缓慢滑入被内,闭上眼睛,还是睡觉好了。睡觉能让自己忘掉一切烦恼,逃避残酷的现实。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微睁眼,半开的窗帘上透出斑驳的黄昏光芒。
“宝贝,你终于醒了,”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从后面轻拥住我,“让我寂寞了好几个时辰。”
从醒来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知道他躺在我身边,且一丝不挂,裸男,全身散发出灼热逼人的气息。
我已懒于和他理论,不是第一次了,一次又一次的争吵毫无效果。我一弱女子,无力反抗,干脆不理。
我甚至懒于和他说话,如非必要,不愿开口多说一个字。
“宝贝,我们的婚礼定在明晚,你认为如何?”他结实紧绷的肌r贴着我的后背,丝丝炙热感透过我的睡衣,遍布了我全身。
我仍没吱声。
“虽然有点仓促,但我保证仪式和晚宴不会亚于任何一场皇族婚礼,”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部,“宝贝,你所做只需要好好睡一觉,养足j神即可。”
“不会亚于任何一场皇族婚礼”,准备婚礼最少也要一个月,也就是说,他很早以前就开始筹备这场婚礼,很早以前就决定和那女王勾结来掳走我?
也许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微颤,他道:“是的,我为如何带你回来已暗暗计划大半年,在我前往塔尔特之前就已命令下属开始准备婚礼。”
“欣然,不要怪我太卑鄙,希斯诺王比我更卑鄙。他在亚斯兰大乱前已秘密得到消息,便趁我一时的疏忽夺走了你,还用吻交的方式强逼你生下那两个孩子。我搅得他的g廷大乱,只是为了回敬他曾经对我们所做的一切。”
我忍不住开了口,背对他道:“你们两个全都卑鄙无耻。”
窸窣细碎的声音过后,这位公爵赤luo着身体下了床,光足来到我躺着的一边床头,正对上我的眼睛。
“欣然,你必得嫁给我们中的一个,否则我们之间的争夺战不会结束。而你最爱的男人是我,当然得嫁给我。”
这个男人威猛x感的身体赤luo,大刺刺地站在我面前,毫无任何遮掩。他宽厚x膛上的紧绷肌r,完美的身体比例,以及笔直修长的完美长腿,和他小腹下挺直微翘的那个……都使空气里突然充满了一种情欲和r感的味道。
我无法侧身,只得闭着眼僵硬地道:“我最爱的不是你。”
“那也不可能是希斯诺……”他的语气里酸意十足,“塔尔特王g里也有我的探子,从种种迹象来看,你就算爱他,也很有限。”
我实在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对我了如指掌,甚至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我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装作睡着。
我不想再与他争吵。我已经累了,倦了。所有讲道理争辩来争辩去的耐x已全部磨光。因为完全就是**同鸭讲。
刚被他掳来时,我愤怒地质问:“你们这样抢来抢去把我当成了什么,当成了货品吗?谁抢到了谁就可以得到?”
“我不能不抢,李欣然,”他恼火地道,“我不想你和希斯诺王再生下第三个孩子。再说这也不叫抢,你本来就是我的。你最先认识的男人是我。”
“什么叫我本来就是你的,”我越发愤怒,“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我自己。”
“李欣然,你只属于我。”他的怒火突然消止,拒与我吵架,眼角流露出一抹温柔。
第一百零九章重返亚斯兰(二)
我们没能再吵下去,我无法对他讲道理,完全就是**同鸭讲。
风雪一直刮个不停,白天就像夜晚,夜晚因为燃起了明亮的星星火火,相反还显得尤明亮。
大概没几个新娘是坐在轮椅上的。十几个侍女围绕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为我穿上复杂繁琐的新娘裙。
我的嘴角挂着冷笑,面无表情,像个木偶般任由她们摆弄。
我现在所在的这幢房子便是亚伦德为我买下的房子,是亚伦德在城内的公爵府。而今晚的婚宴设在城外的公爵庄园,得提前半小时出发。
我已经装扮完毕,浑身闪闪发光,珠光宝气,缀着宝石的婚纱更是两米多长,拖曳了一地。
我被亚伦德抱上了马车,米塔和尤妮跟在身后为我牵婚纱。
莫约十几分钟后,我们到达了公爵庄园。庄园犹如白昼,四处燃起的彩色火焰,绚烂的烟花在赤红夜空绽放,五彩斑斓。
我坐在j美木制轮椅上,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白色外套。亚伦德推着我走往前走,米塔和尤妮及众侍女跟在后面牵起过长的头纱。
坐在马车里时,我就已看见夜空的烟花,听见烟火冲天的声音,当时便已猜到是为婚礼而设。
亚伦德边推边在我耳边低语:“宝贝,你什么时候同意和我生个小宝贝呢?”
我装作烟火声太大没听清,无动于衷地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
雪地上铺满了玫瑰花瓣,一路走来,还有侍女们跟随着撒花。
迎着寒风,我们很快进入了华美的巨大宴厅。二十多盏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亮,富丽堂皇,流光四溢,华贵万分。喧闹的宾客,来回走动的侍女仆从,食物的芬芳,美酒的香气,令我有些头晕。
我心中期望着仪式快点结束,好接着回去睡大觉。
亚伦德的六位侍妾排成一排,整齐地站在门口迎接我们。她们衣着华丽,容妆j致,佩戴各种美丽的珠宝,不同的香水味齐齐扑来。
我略微皱了些眉头,稍别过脸,避开这种突然而来的浓浓香水味。
“大人,”站在最前方的雪黛儿柔情婉转道,“一切已准备就绪。”
亚伦德点头表示知晓。他的正室夫人玛丽娜回迪尔国省亲,现在还未归,婚礼全程由几个侍妾共同筹备完成。
亚伦德新娶的四位侍妾站在满脸冷漠的安娜贝儿身后,乍一看过去,环肥燕瘦,各有特色。本想细看,却被亚伦德很快向厅内推去。
仪式很快就开始了。我被亚伦德推到宴厅高高的银色台阶上,与他共同面对由王g里派来的神殿祭司,以及数十名唱着圣歌的年轻少女。
礼成的那一刻,整个宴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恹恹地别过脸。
一位满头红发的祭司端着一个托盘来到我们面前,上面放着一张极长的羊皮纸,密密麻麻写满了扭曲弯舞的文字。
红发祭司身旁的侍女双手捧着一盒红色印泥,亚伦德用无名指沾上一点后,便按在了羊皮纸的最末;我略微愣怔,难道这个是婚书?为什么上次结婚时没有?
“宝贝,该你了。”他柔声提醒我。
我犹豫着,绞动着手指,始终没有伸出手。等了几秒,亚伦德急了,满眼凶光,直接抓起我的无名指,沾满红色印泥后,狠狠往婚书上一按。
就在指印出现在婚书末尾的瞬间,我的指尖忽然掠过一抹淡淡的金光,一闪而逝。
我一愣,亚伦德抓住我的那只手也猛颤了一下,显然,他也看见了。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股奇异的冷风,夹杂着片片雪花,吹入了奢华美丽的宴厅。高贵的男客们不禁瑟缩了下脖子,女人们则用毛绒的围巾把自己拢得更紧了些。
雪花飘落而入宴厅,零星点点间,出现了一些不知名的小生物。它们周身散发着浅黄色光芒,如同一个个发着光的小光圈般,缓缓地飞向我。
所有人都对这些小生物视若无睹,独独我睁大了眼,吃惊地看着它们,目不转睛。
“宝贝,你怎么了?”礼成后,亚伦德把我缓缓推离台阶,向宴厅的正中央走去。
我不禁道:“你有没有看见……它们?”
“它们?”
“一种会发光的……”我蓦地顿住,因为一种极细微的声音低低飘了过来,带着几分冷清,仿佛吹进宴厅里的风。
“这真是一种宿命的安排,”声音又细又小,“她还是和他结婚了,妖j王赶不过来了,他被女王缠住了。不过,他赶过来也没用。”
“他还不知道,他这次是永远失去了她……”一个柔柔的声音回应道,“可惜啊,原本,她已经动心……”
“他们终究无缘在一起。当初j灵王的一剑刺穿她的身体,她的血溅在了他的身上,就建立起了一种奇异的缘分。他们也有可能在一起,只是可能x比较低。”
“这是神明们对妖j王的惩罚。外表俊美光华,x情温柔的他是一个嗜血成x,杀人不眨眼的邪魅恶魔。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不着痕迹地做掉了所有的兄弟姐妹,连他的母亲,皇太后都是被他暗中施了慢x毒药而死。多年来,他对自己的母亲体贴乖巧,曲意顺从,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在王国的名声和地位来稳固自己的王位……”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另一个声音叹道,“他必须得这么做,只是下手的方式太狠厉了。”
“是的。他yin*了自己的一个姐姐和两个未成年的妹妹,对她们甜言蜜语,与她们日夜不分地颠鸾倒凤,取悦她们的身体和心志,m透她们的心x和头脑后,采用巧妙的手段,设置了一个又一个y谋和陷阱,令她们自相残杀。这个美貌的邪魅王子深知女人们的特x,深知她们的嫉妒和强烈的占有欲,深知她们为了爱会不顾一切。他还残害了他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他的大哥被他用卑鄙手法捉住后,剁成r酱,赏给了魔法森林里的魔兽;他的三哥身体里的血被他抽光,用来制作美味的红色葡萄酒,据说高等j灵的血用来制酒最为香醇;这种方法杀人于无形,使他们的父母再也寻不到这两个儿子的任何踪迹,还以为是被政敌掳去了……”这个声音叹道,“最小的一个弟弟被剥了皮,扔到汤锅里煮沸,汤水干涸后,只剩下一堆烂骨头。”
十几只小光圈轻轻缓缓围绕住我,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从小到大,这个美艳妖娆的妖j王是在一种极黑暗极血腥的环境里长大。他生得如此美貌,所有的j灵都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王子,是一种完全不属于j灵世界的惊人美丽。连他的父亲都想侵犯他,甚至还强行成功过三次。父亲成功过后,他的大哥也成功了一次,那时,美丽王子才年仅七岁。那位可怕的父亲后来死得很惨,他被这位亲生子埋在地下,只露出苍老的脑袋,承受着日晒雨淋。王子令人还……唉,我都不好意思说,”这个小光圈晃来晃去,发出浅黄色的光晕,“令自己最忠心的属下缝住他的下面,准许他吃东西,却禁止他的下面排泄。几天后,他腹胀如鼓,痛苦万分,再加之承受不住风吹雨打,死状很惨。”
又一只光圈飞了过来,“听说在这位残忍的父亲被埋入土里前,已被王子阉割。阉割后,王子命数十对俊男美女在他面前做*,还令几个美丽绝伦的男女肆意**他,让他想而不得,痛苦得要命。”
有个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王子对亲生父亲所做的一切,还获得了皇太后的默许及相助。夫妻间如果不是爱侣,不是朋友,不是亲人,便只能是仇敌了。他们夫妻多年,有着化不开的各种积怨,皇太后恨透了这位父亲。”
“别说了,别说,我们不要再说了。”有个声音c了进来,“你们没看见这位可怜的新娘正在瑟瑟发抖吗,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听到的一切,不相信那个绝美倾城的温柔美男是一个可怕的恶魔。虽然他所做的一切是事出有因,但也实在是太可怕。”
“亲爱的新娘,”一个小光圈轻轻飞过来,温和地道,“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妖j王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想到有女孩会在他是一个被任意贩卖的男宠,毫无美貌、气质和身份可言的情况下爱上他,给他温暖和尊严,不求任何回报,还和他做朋友,度过完全没有黑暗没有争斗的快乐时光。”
“可是命中注定你们不可能在一起。妖j王的邪魅和凶残,注定了他不可能永久拥有你的爱。他的外形和身份,注定了他是上天的宠儿,可他弑父杀母,灭掉了所有兄弟姐妹和一部分忠臣,注定他无法拥有纯净的爱和情感。他现在还利用女王残杀王国内的旧势力,让女王背上恶名,自己从中谋利。虽然这种做法对当权者来说也不为过,但是,仍会磨损他生命中的一些福运。”。
第一百零九章重返亚斯兰(三)
随着进入冬天最冷的那一个月,亚斯兰城内几乎看不到行人走路。到处刮着寒风,飘着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厚厚的白。
温暖的室内,亚伦德把一大堆东西抱到了我的床上,我微微一愣,他想搞什么鬼?
婚礼已过去三天,这三天来,我几乎未与他说过话,无论他怎么逗我,我始终冷冷淡淡,保持沉默。
“欣然,”他从一个j致木盒里拿出一大串闪烁红光的晶石钥匙,放在我手中,“这是庄园里所有房间和仓库以及厅房的钥匙,每个钥匙上都写着所属的房间名。整座庄园共有两串这样的钥匙,一串放在我的母亲那儿,这一串就交给你。”
我只是冷笑,谁稀罕你的钥匙,我要这个有鸟用。
他仿若未见我的表情,又拿出了厚厚的一摞金银封面的硬纸壳本,面不改色地道:“还有这三十本地契房契,包括庄园的、我们这幢宅子的,其他房子,还有我的一些封地,以及在迪尔国、塔尔特以及玫瑰花国购置的土地和房屋等等,都在这里。每本地房契只有一本,现在全交给你保管。”
不待我有所反应,他又拿出两把极j致的黄金钥匙,说道:“这两把钥匙是打开我的金库和珍藏品库的钥匙。一共只有两把,也交给你。”
“还有这几本,”他将几本厚厚的黑色封皮书放在我面前,“一本是我们裴斯纳家族最珍贵的族谱,上面记载了我们家族的历史和尊贵先祖的名字,你若有空,可以读读;这一本是账薄,上面是过去十年的公爵府的收支财务状况;而这本是最近几年的账薄,庄园的总管会不断将新的财务状况上报给你,你只需往里面填新内容即可;最后一本则是产权记录书,上面记录了所有归在裴斯纳家族名下的商铺、市场、街道、赌场和矿产等。你若愿意,我可以让分管这些的主事们每隔三个月将损益表上报给你。”
我斜靠在床头,动也不动,淡淡道:“你把这些全拿走。”
难怪他可以养那么多宠,原来这么有钱
“我知你不会稀罕,可是我仍会交给你,”他耐心地道,“欣然,我愿意把我的全部交给你。”
“你拿走,”我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要你的这些东西。”
“你要也好,不要也好,反正这些就放你这儿了。”他近乎耍赖地道,眼睛熠熠闪光。
要是换作从前,我一定气急败坏,直起半个身子,把这些东西统统甩到地上。但现在我只是冷冷笑着,闭上了眼,不再理他。
“你还是在怨洛姬雅那件事吗,”他不悦地道,“你当初既不愿意,为何又要答应王后?”
我睁开了眼,冷冷道:“答不答应重要吗?你既舍不得她,就让她留下来嘛,何必假惺惺地让她离开,还要弄个什么中x堕胎药?糊弄我吗?”我笑了起来,“真是多此一举,你想她生就生下来嘛。还有,在我去王g的前一晚你已知晓此事,并对王后说只要我同意你就愿意她回到你身边,等于是变相地要王后来强迫我。有必要吗?既舍不得她,就对我直说嘛。”
“说实话,这一点你做得还真是不如希斯诺,”我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他虽迫我,却从不敢让女人来烦我,连女王见了我也要让三分。无论我和别的女人起了什么冲突,他必定是站在我的这一边。而且,除了我以外,他不让任何女人给他生孩子,而你,现在已子女成群了吧,还不算外面的私生子。”
他的眼睛里泛着隐约的怒气,“我和他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依旧笑着,“你怎么能和他相比?他是一国之王,你呢,不过是一个君王之下的公爵而已?公爵虽好,可我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与那个更好的选择在一起呢?”
他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正在控制自己的脾气,半晌过后,他对我道:“我把洛姬雅和她的孩子交给你处理,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是否可以平息你的怒气了呢?”
我的嘴角泛起嘲弄,眼睛里透出冷意的笑,“不好意思,公爵大人,我没兴趣。其实,你不必对我低三下四,直接把我送回塔尔特即可。至于我们的婚书什么的,你是这么有本事的男人,一定能搞定,比如撤销之类的是吧?”
我必须回去,我的两个女儿还在塔尔特的王g里。
“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的双胞胎女儿?”他直视着我的眼睛道,“我一定会为你想办法,争取把她们带回你身边。”
“多谢你的好意,”我嘴角的笑意更浓,“我的女儿还是待在她们亲生父母的身边比较好。至于你这个继父,还是免了。我不想你这个滥x男人将来可能勾引我的女儿。”
皇族男人向来重视嫡系血脉,希斯诺决无可能轻易交出女儿,我不想再起波澜。被抢来抢去的这种经历,我不想再发生在我女儿身上。
亚伦德的脸色铁青,眼睛里蕴着深沉的y冷。站了一会儿,他猛然摔门离去。
我度过了一个平静的下午。
吃晚饭时,米塔和尤妮将亚伦德带过来的那些东西收进了一个j巧的小木箱,推放进了我的床下。米塔将钥匙交给了我,我不肯接,她嗔怪地道:“夫人,我说您的醋意可真大,洛姬雅的事已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放在心上?”
“您不用过于担心公爵大人的子嗣问题。”尤妮接道,“洛姬雅本有一双儿女,可是儿子前年已死于高热,现在只有一个柔弱的女儿;雪黛儿夫人的儿子死于上次亚斯兰城的内乱,也就是您失踪的那次;艾咪夫人的儿子死于谋杀,至今未确定凶手是谁,隐约听说是玛丽娜夫人,但没有确凿证据;安德丽雅夫人的女儿死于庄园里发生的一次突袭;卡洛琳夫人的女儿身体很弱,至今躺在床上养病;诺玛夫人的女儿还在襁褓中就病死了;安娜贝儿夫人的女儿在几年前得了一场高热,病好后变得痴痴傻傻。玛丽娜夫人不能生育,多位御医为她开过药都没效果;伊莎夫人曾生过女儿,女儿死后再未生育过,现在已被公爵休弃。”
“是不是亚伦德公爵要你们来对我说这些的?”我问。
米塔和尤妮互望了一眼,随意含糊了几句,便赶紧离开了。
曾经,她们是我最忠心的侍女,现在,她们在公爵府多年,恐怕效忠的对象已不再是我。
生活现实便是如此。只有在自己身边的才是最真实。比如洛姬雅对亚伦德,以及那六位侍妾对亚伦德,再比如,我和希斯诺,以及,我们的女儿……
希斯诺不可能再强抢我回去,因为亚伦德和女王已签定了一纸协议。协议上的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亚伦德派兵支援女王平息内乱,而作为交换条件,女王同意将我交给亚伦德,绝不反悔。
希斯诺在离开塔尔特前,将王g的几项重要决定权交给了女王,其中就包括可能发生内乱时的重要指挥权和决定权。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女王就代表了希斯诺。
希斯诺以为女王最多会小闹几下,却未想到她会大胆把我送给别人,他也没料到他的忠实手下简特里,月洛的哥哥会在关键时刻背叛他。
作为希斯诺王的重要代表,卡美德琳女王在协议上签字,按上手印后,协议便会即时生效。她的签名就代表着希斯诺的决定,
也许希斯诺现在已猜到内乱可能是亚伦德和女王暗中策划的,却已无力回天。已经确定下的事实,无法再更改。
希斯诺作为一国君主,不可能做出违背协议承诺之事,否则会令他自己以及本国蒙羞。
叛乱过后,简特里带着他的妹妹逃之夭夭,不失所踪。听说两兄妹间有不可告人的奸情,是在月洛被希斯诺冷落后发生的。
说起来,我还是始作俑者之一。若不是我当初对月洛表现出极大的不满,希斯诺也不会刻意冷落月洛。月洛成为王妃后,希斯诺一次也没召见过她,几乎当作g本没娶过她。就在那时候,寂寞的妹妹才和同情妹妹的哥哥暗渡陈仓。
风停了,雪也停了,壁炉里的火还在燃烧。长长的窗帘垂落至地,宽大的红色起居室内一片宁静。
我刚午睡醒来,就见亚伦德正轻揉着我的冷僵麻痹的双腿。他的手揉着我的僵硬血管处,明知我毫无感觉,仍专心致志地按摩。
“你走开,”我用手臂撑起半个身,漠然道,“走开。”
他的手没有停下,仍专心为我揉捏。
揉了半个钟头后,他抬起脸,带着迷人的微笑,温柔道:“宝贝,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x在床头,一脸淡然,不说一句话。
他将被子覆住我的双腿,铺好后,靠近我,说道:“肚子饿了没?想吃什么,我吩咐下去。”
我看着窗外雪景,表情冷然。
“大人,”房门外传来了米塔恭敬的声音,“德里尔苏德蒙大人想请见夫人。”
我和亚伦德同时愣了一下。
第一百一十章波澜(一)
希斯诺原以为女王趁他不在时最多小闹几下,却未想到她会大胆把我送给别人,他也没料到他的忠实手下简特里,月洛的哥哥会在关键时刻背叛他。
也许希斯诺现在已猜到内乱可能是亚伦德和女王暗中策划的,却已无力回天。已经确定下的事实,无法再更改。
希斯诺作为一国君主,不可能做出违背协议承诺之事,否则会令他自己以及本国蒙羞。
叛乱过后,简特里带着他的妹妹逃之夭夭,不失所踪。听说两兄妹间有不可告人的奸情,是在月洛被希斯诺冷落后发生的。
说起来,我还是始作俑者之一。若不是我当初对月洛表现出极大的不满,希斯诺也不会刻意冷落月洛。月洛成为王妃后,希斯诺一次也没召见过她,几乎当作g本没娶过她。就在那时候,寂寞的妹妹才和同情妹妹的哥哥暗渡陈仓。
风停了,雪也停了,壁炉里的火还在燃烧。长长的窗帘垂落至地,宽大的红色起居室内一片宁静。
我刚午睡醒来,就见亚伦德正轻揉着我的冷僵麻痹的双腿。他的手揉着我的僵硬血管处,明知我毫无感觉,仍专心致志地按摩。
“你走开,”我用手臂撑起半个身,漠然道,“走开。”
他的手没有停下,仍专心为我揉捏。
揉了半个钟头后,他抬起脸,带着迷人的微笑,温柔道:“宝贝,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x在床头,一脸淡然,不说一句话。
他将被子覆住我的双腿,铺好后,靠近我,说道:“肚子饿了没?想吃什么,我吩咐下去。”
我看着窗外雪景,表情冷然。
“大人,”房门外传来了米塔恭敬的声音,“德里尔苏德蒙大人想请见夫人。”
我和亚伦德同时愣了一下。
我感到疑惑,平日与他素无来往,他来找我干什么。
亚伦德的脸色不好看,他站起身,径直出了起居室。
晚上,我问米塔:“苏德蒙来干什么?”
米塔道:“他只说是来问候夫人的,想见见夫人。但大人已经为您回绝,说您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我不禁冷笑一下。亚伦德把我看得比犯人还紧。自回亚斯兰后,他几乎与我寸步不离。
他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每隔几个钟头就会来我的起居室,看看我在干什么,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甚至连我去厕所都要跟着。有好几次他竟然想与我一块儿进去,被我死命回绝。我在里面待的时间略长一点,他就敲着门,说我再不出来他就进来了。
我出来后,满脸不快,骂他变态。他一脸笑容,说怕我晕倒了。
我拿他毫无办法。我有时怀疑,他是不是老天爷派来克我的。
积雪开始慢慢融化,天空露出了久违的太阳。亚斯兰城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满是来来往往的j灵。他们穿着厚厚的衣服,兴奋愉悦,在热闹的集市里逛来穿去。
米塔推着我走在城内的****,尤妮陪伴身边。
“夫人,想看手链吗?”米塔问。
“去宝娜夫人那里。”
“是。”
宝娜夫人的衣铺生意还算不错,店内有几个女客正在试衣。阿莲娜看到了我,双眼放光,喜出望外,连忙把宝娜夫人请了下来。我们在衣铺一角随意聊了一下,宝娜夫人过得还算不错,收支平衡,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也许太久未见,我们一时竟找不到更多的话题。寒暄了几句,我告辞离开。
正准备去那条时尚灰色街道,苏德蒙的声音徒然在侧面响起:“欣然夫人。”
我转过脸,看到了一袭华丽深红长衣的德里尔苏德蒙。他看起来瘦多了,但五官仍然j致俊朗,就像个妩媚艳丽的男孩。那双眼睛里闪出促狭的光芒,嘴角挂着媚人的笑。
“有事吗?苏德蒙大人。”他似乎来拜访过我,但被亚伦德挡在门外。
“无事,”他向我走来,唇角噙着愉悦的笑意,“听说你的身体不适,所以曾去探望。”
我感到疑惑,问道:“请问,我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我……”他停顿了一下,坏笑道,“其实只是想闻一下你身上的清香。前些日子我很不开心,所以需要这样的香味来驱散一下烦躁。第一次在舞会上见到你时,你的香味就有过这样的效用。”
我有些悚然。想起了一本叫《香水》的小说,男主人公迷恋女孩身上的香味,便想尽各种办法搜集她们身上的香味,制成了魅人心志的香水,最后引发了全城骚动。当然,那些女孩全死在了他的魔掌之下。
“这个,”我清了清嗓子,“您还是去买瓶香水吧。”
“我对气味很敏感,从小就能辩识各种不同的香味。我从未在其他j灵身上闻过你的这种清香,很奇妙,很动人,让我在顷刻间忘掉了所有烦恼。所以,深深吸引了我。”
我一怔,最后那句似乎有点暧昧。
“苏德蒙大人,”亚伦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握住了我的轮椅,冷冷道:“我的夫人身体不适,需要早点回去了。”
我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出现不满,我似乎外出才不过一个时辰。他为什么又跟过来了呢?
“我若是亚伦德公爵,”苏德蒙看着我微笑,道,“会把你看得更紧。”
一辆奢华的黑色马车缓缓驶来,停在我们面前。亚伦德看也不看苏德蒙一眼,甚至不说再见,就把我抱了起来,径自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朝前驶去,亚伦德的脸色y沉,直直地盯着我。
我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后,把脸转向了车窗外。
那一晚,他不知发了什么疯,非要与我睡在一起。我与他争执了几分钟后,便放弃了。因为争执无用。
我背对着他,他吻着我的头发道:“我不喜欢其他男人靠近你。”
我已有些困乏,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束光照在长长的窗帘上,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仍靠在那个男人温热的x膛前。
我感觉有些热,便移动了下身体,想离他远点。
蓦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愣怔片刻,意识到了什么,差点尖叫。我的双腿失灵,无力助我转过身,便气急败坏地背对着他怒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的身下有明显的潮湿感,粘粘的,大腿内侧润滑一片。凭着一股直觉,这种黏稠y体决不是来自于我……
我的声音几乎变形:“裴斯纳亚伦德,你实在太恶心了”
他裸着身子抱住了我,慵懒地嚷道:“有什么好惊讶的,和我喜欢的女人睡在一起,身体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不过,我这也是第一次,抱着你竟然就能达到高……”
“不要再说了,”不待那“潮”字说出口,我已然尖叫,“你快离我远点。”
怎么会这样,我欲哭无泪,这男人怎么可以在我身上……
他抱我抱得很紧,在我耳畔温柔道:“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你离我远点,”我咬牙切齿,“快把床头的手帕递给我。”
“不若我带你去沐浴如何?”
“走开,”我怒道,“快走开”
他放开了我,赤luo着身体下了床,来到我面前。金色的阳光从窗帘缝里凌乱s了进来,他完美的身体曲线仿佛镀上了一层迷蒙的金光。
阳光下,他的琥珀色眼睛x感迷魅,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抱你去沐浴如何?”他的声线华丽而温暖,又重复了一遍。
我闭眼摇了摇头,回绝道:“我不想和你一起沐浴。”
“我只把你抱过去,不和你一起,行吗?”
我这才点了点头,他的唇角扬起一丝柔软的笑意。
原以为这一次是意外,没想到之后又发生了几次。每一次,我都咬牙切齿地道:“让你的小dd听话点,不要把那浆糊似的东西蹭到我身上。”
当第五次还是第六次发生时,我愤怒到顶点,欲把他赶出起居室,否则决不罢休。他叹着气,一脸无奈,表示真的不是故意的,并表示两人从此用两条薄被分开睡时,我才算作罢。
室外下着瓢泼大雨,潮湿、y冷,室内却一片暖意。
春天的雨总是特别大。亚伦德极少出门,一般留在府内处理事务,偶尔去一下王g,通常两三个钟头左右便回。
我有点疑惑他为什么不回公爵庄园,为什么一天到晚待在我这里?难道他就不担心他的那些姬妾们会造反吗?他的六位侍妾老老实实待在庄园内,似乎各安其责,而玛丽娜仍留在迪尔国,一直未归。
心中的疑团增大,却未向那男人问出一个字。
第一百一十章波澜(二)
我最关心的仍然是我的女儿,已经一个多月未见,不知她们现在怎样了。我想念她们柔软的身体,可爱的笑脸,还有胖嘟嘟的小腿。我常在半夜醒来,泪珠顺着脸庞落下。希斯诺怎肯轻易把女儿交给我呢?两位嫡公主对他而言同样重要。
我的腿已经渐渐有知觉,在米塔和尤妮的搀扶下勉强能走上几步。亚伦德每天为我按摩僵硬的腿部,一按就是半个时辰。我的表情始终淡漠。
半夜里,雨下得很大,我因思念女儿而醒来,听到了门口亚伦德和吉罗的低语说话声。
“吉罗,夫人身边的暗卫不得少于五十个。”
“是,大人。”吉罗的声音压得很低,“杀害几位大臣的凶手还没抓住吗?”
“你勿需多问,只用把夫人的守卫之事做好即可。”
“是。”
我前段日子隐约听说亚斯兰城内最近出了一个什么连环杀手,专杀颇有品级的王公大臣,已有数人丧命。
窗外的风刮得更大了,风雨交加,雷声轰鸣,几乎将大地震响裂开,几道银色闪电蓦地闪过,于瞬间照亮了整间起居室。
“欣然,你怎么还没睡?”亚伦德点燃了两个小烛台,起居室顿时撒满昏黄光亮。
我没理他,侧过了脸。
房门被轻轻敲响,亚伦德打开了门,米塔和尤妮端着热水和毛巾出现。米塔慌乱地道:“今晚的雨很大,没想到大人会来,我们来得晚了。”
亚伦德并未说话,米塔和尤妮匆匆放下东西,迅速离开。
“我哪里敢不来,”亚伦德来到我的床前,撩开我脸上的乱发,“很早以前,一个下着暴风雪的夜晚,我正是因为没有来,才失去了你……”
我打掉他的手,冰冷地回应:“公爵大人,请自重。我已不可能和你再在一起。”
我虽管不住他,可我至少能控制我自己的情感和行为。
“不会的,欣然,”他极其温柔地道,“有一天,你一定会愿意与我在一起。”
我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感觉对不起我自己,无法面对我自己。我大概就只能离开了,永远地离开。”
空气突然凝滞,他的声音带着浓郁的不满:“我到底是哪里不好,让你这些嫌恶这样抗拒?”
“你在外面养情人,周旋于数位姬妾,还曾经在我和洛姬雅之间摇摆不定,我怎么可能还会再爱你?”
“就算是这样,”他的眼睛里s出冷酷的光,“可我现在娶你为妻,还把所有的重要东西都交给你保管,难道还不能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你以为你本身的资本又有多少?”
“你把你的东西拿走,”我怒道,“谁稀罕你的这些东西?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
他愤怒地打断我的话:“你是不是没吃过什么苦头?信不信我可以立刻把你扔到贫民窟,我保证一个月不到你爬都会爬回来。”
“你马上可以这样做,”我怒笑道,“这样正好,我可以不用你养,不欠你的。”
他的眼里冒出怒火,目露凶光,最后摔门而去。那晚,他睡在隔壁。
整整一晚,我都难以入睡,我恨透了那个男人。天色渐渐泛起迷蒙的亮光,窗外的雨仍然哗哗下着。我支撑着身体,艰难起床。
实在躺不下去了,坐着轮椅去走廊上看看雨景也是好的。
一个不小心,我跌下了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我的背部跌得生痛,呲牙咧嘴了一会儿,我滚入了床底下。
这下世界变得安静了。略长的粉色床单将床底的几面全都遮掩,垂落至地,连窗外的雨声都变小了。
我突然间明白了哲人为什么都爱在静处思考,安静与独处确实能给自己带来思考的空间。
听着雨声,我躺在床底,想起女儿,思索该怎样与希斯诺谈判才能把女儿夺回来。思绪繁杂中,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
房门打开了,发出微微声响,猛然,我听到了米塔和尤妮的惊呼、尖叫,随即,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冲入房内,似有数十卫兵冲进来。
我被米塔和尤妮的尖叫弄得心跳加快,捂住x口,暗忖是否有刺客入侵,否则叫声为何如此恐怖?
亚伦德的怒吼在室内响起,锐利地扬起回荡:“给我把昨晚值夜的侍女和守卫抓起来,罚上一百大鞭,没死的就丢进大牢。”
他厉声喝令:“吉罗,你马上带几个兵团去追,哪怕把亚斯兰城翻个遍也要把她找出来。”
他的声音里蕴着一点恐惧,还有点颤抖,似乎不相信有什么事情已然发生了。
我的心里逐渐清晰明了,原来,以为我在大吵一架后离开了,不告而别。
接下来,刺耳的剑声划过,整个梳妆柜的轰然倒地声,安乐椅的轰然倒地声随之而起,让起居室仿若响起了可怕的地震。我捂住了耳朵,呼吸一滞。
某重物又被高高甩起,透过床单的缝隙,我隐约看到一个花瓶似的影子,半空划过一道弧形后,怦地一声落在墙上,碎片四裂。
一片小瓷片直直飞入床下,击中我的手腕,刺出了殷红的鲜血,剧痛迅速漫起。我不禁低呼出声。
几秒过后,我的眼前突然一片光亮。整张床都被掀开了,亚伦德就像个大力士,抓起红木床的一角,狠狠地掀到一边,几个暗卫眼明手快,迅速接住,没让它发出倒向一边的巨大声响。
我躺在地上,和我上方的亚伦德大眼瞪小眼。他脸上明显有种松口气的感觉。随即,又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们对视一分钟后,米塔和尤妮奔过来,两人正要扶我起身,被亚伦德猛地推开。他把我拦腰抱起,直直走出了房间。
蒸汽缭绕的浴池里,白雾缓缓升起。我坐在池水里的小台阶上,热水刚刚没过我的x部。我的手腕放在浴池边上,伤口已经j心包扎。亚伦德也泡在温水里,靠在我的身边。
“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了。”他的语气冷得可怕。
我微闭着眼睛,感受着池水里带给我的暖意,道:“我只是掉下了床。没能靠自己站起来,干脆就躺在了床下思考问题。”
“思考什么?”
“与你无关。”
他的嗓音变得柔和起来,“是不是在想如何要回你的女儿?我已经委托迪尔国的特使代为传达我们的意思。”
“你认为他会同意吗?”我不禁睁开了眼。
“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他慢条斯理地道,“如果他的心中还有你的话,他不会全然不顾你的感受。”
浴室里黄色的烛光照亮他的脸庞,白皙皮肤发出柔和的光泽,眼睛里的戾气和森然已然减退不少。
由于地域和气候的不同,亚斯兰国和塔尔特国的j灵在外形上有显著的不同。
亚斯兰国地处高原,地段偏僻,鲜少与外界来往,因此对人对事上比较保守,等级颇为森严,讲究门弟;而塔尔特国地处平原,森林和河流、湖泊较多,与外界来往比较频繁。j灵们的x格多开朗,较为热情,对门弟身份虽看重,但也并非全以这个为主。
亚斯兰国只有三个季节,冬、春和夏。冬天漫长,极为寒冷,日照时间短,黑夜时间长;春天雨季潮湿,y云密布,整片天空y沉沉的;夏季是最短的季节,日照时长很短,且天气不是很炎热,温度大约在二十四五摄氏度左右。
这种气候使亚斯兰的j灵们皮肤偏白,细腻光滑,质感相当好。
亚伦德脸上的皮肤就好得惊人,白皙细致,看不出一点毛孔,还发出淡淡的柔和光泽。我曾看过,白色冰天雪地里,凌乱的雪花轻轻飞扬,落在了他的白皙脸庞,以及异常美貌的五官上。
紫色的绝美头发下,那是一张绝对令人惊艳的j灵面孔。
我还曾为此小小嫉妒了他一下。
塔尔特国就不同,一年四季分明。夏季热得惊人,就像火炉,且无论哪个季节的日照时间都颇长。j灵们的皮肤偏小麦色,偏chu糙。
但可能是养尊处优的原因,希斯诺的肤质不比亚伦德的差,其肤色的淡淡小麦色还散引出一种x感迷人的魅惑。
“老看着我干吗?”亚伦德的嘴角微微扬起,心情看起来似乎好了很多。
“你脸上的皮肤……挺白。”我犹豫了一下,才道。
“那,我身上的呢?”他含笑问我,“没让你失望吧?”
真是死x不改。我转过了脸,避而不答。
长长的雨水线条从灰蓝色蒙蒙天空而落,整个世界仿佛被蓝色的密雨天空笼罩。坐在轮椅上的我,从山顶向四面俯瞰远望,薄雾重重,散开之际,隐约可见山下朦胧的亚斯兰城。
往西南方位看过去,可以看到黑色的高大城堡,密密的蓝色乌云,覆盖着城堡上空。
几道银色闪电在城堡尖形屋顶之上乍亮,轰隆隆的雷声此起彼伏,徒然给城堡增添了几分森然与恐怖。
第一次见到这座城堡时,也是在雨中。那时的天很黑,我从万人坑里爬出来,抬脸见到远处山上的城堡,恍惚觉得自己就像在魔法书中一样。那座城堡神秘而诡异,却又隐隐弥漫出一种奇异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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