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王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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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亡灵之城
这时城主之女的清脆笑声传入我的耳里,“很恐怖,不是吗?我已在这里被困多年,日日夜夜都听着亡灵的哭声。”
我x在墙角里,躲在黑暗中,喘息不断。
她的笑声里掺杂着怨愤:“我原本应是塔尔特的王后,拥有尊贵的地位和奢华的珠宝,却因为你的出现而改变了一切。”
看着周围飘满的白色幽灵,我喘息着笑道:“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夺回来?把你所失去的一切全夺回来。”
“我也想,只是做不到。当你错过了一次机会,就等于错过了所有。”
她的话尾余音刚落,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清澈的女孩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天边传来。
这个声音饱满失望,还流露出哭腔,“父亲,为什么希斯诺王不来了呢?”
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沙哑地道:“我的女儿,你与他的缘分气场已改变,他不会再为你而来。”
“父亲,他为什么不会再来?”女孩哭着,“我能听懂鸟兽之声,博览群书,出身高贵,还是天空之城最圣洁的祭殿圣女,为什么不能与他在一起?您曾说过,我与他有缘分,我甚至有机会成为塔尔特的王后。”
“我的女儿,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你与他的缘分已断,他已无可能爱上你。”这位年迈的父亲道,“我的最新卜算显示,另一个异界而来的女孩将会搅乱他的心,你再无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一定是在骗我。”女孩痛苦地哭喊。
“我最宝贝的女儿,我在年近七十岁时才拥有了你,怎可能骗你?”父亲哀伤地道,“神明的安排实在太奇特,连我也无法窥见个中缘由。原本你应与他有一段美妙的情缘,可是……”这位父亲无法再说下去,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长长的叹息声过后,我的耳边一阵清静,再无任何声响。
白色幽灵消失了,城主之女也消失了,巨大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我全身,并无限地向大厅内外延伸。
几秒钟的完全黑暗后,一束淡淡的蓝光从天花板上照s下来,旋转的光圈中,赫然缓慢降落下一本闪闪发光的蓝色封皮古书。
从看不见的角角落落里吹来了阵阵y冷的风,风吹过处,古书被吹开,一页又一页翻过,发出唰唰的声响。
半晌过后,整本书在半空中竖立,迅速地变大,书页上的排排铅字扭曲游走,以不可挡之势冲向了我,朝我飞来,像一个闪光的巨大无比整版铅块般将我小小的身子覆盖。
我被卷入书籍漩涡中,连呼救都来不及,就深深沉入了墨色的字迹底部。
彻底的黑暗过后,再次出现了一丝蓝色的微明。
狂风吹过的黑色石崖上,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正牵手向远处眺望,他们的头发在风中乱舞。
“希斯诺哥哥,为什么还没有天亮啊?”小女孩天真地问道。
“伯妮雅,这里是亡灵之城,永远都不会有天亮。”年仅十岁的希斯诺温柔地回答,那时的他已美丽无双,气质非凡,是君王众多儿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位王子。
他拥有美艳的五官,清澈动人的眼神,和坚毅j致的脸形。他的金色睫毛微微闪动之时,眼瞳里透出迷魅的红,那种迷离与诱惑,让他的父母都曾为之惊艳与失神。
狂劲的黑风绕着圈,愈来愈大。无数的y冷哭泣声从石崖下传来,随着河流波浪一起飘荡袅绕,如同凄凉冰冷的悠长歌声,使整座黑暗里生长蔓延的树木生命力更加旺盛。
天边的一抹蓝色越来越亮,在它发出最璀璨的亮色时,十岁的希斯诺微微一笑,以一个优美的姿势从山崖上一跃而下,黑色浪花激起飞溅,瞬间没入了黑色的灵异河流深处。
小女孩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取下头上的白色花环,将花朵捏在手中,化为细碎的粉末,撒向黑色的滚滚河流。
“塔尔特国的神灵啊,我以天空之城的名誉起誓,我将永远效忠你们,效忠我们的王,誓死不悔”小女孩将右手放在额头上,稚嫩地柔声道,“神灵们,请你们让这些神奇的花儿为我们绝美无双的王子引路,并让我始终在他心中。”
撒在河面上的粉末弥漫散开,发出晶莹圣洁的白光,照亮了黑漆漆的滚滚河流。
“神圣的塔尔特神灵们,请把你们的善心和勇气赐予我的王子以无穷的力量,助他战胜幽灵河面之下的罪恶之g。”
滚滚黑云在上空流动,遮住了天际的微蓝光芒,黑暗中渗出隐蓝,y森而诡谲。
猛然,听得一声巨响,河流如冲涌上高空,掀起翻天巨*,巨*之上,数百g黑色枝干与美貌小王子奋战纠缠。
借着从黑暗云层里透出的蓝光,女孩尖叫着,嘶哑着嗓子高喊王子的名字,眼睛里露出惊恐与紧张的情绪。
王子与数百罪恶之g奋勇搏斗。璀璨的金色剑光在暗夜里闪烁,点点火花,一闪一闪,落在罪恶之g上,“嗖”地一下,燃起紫蓝色火焰,惊天的鬼哭哀嚎霎时传遍了整座亡灵之城。
黑色chu枝好几次缠住王子的臂膀和腰部,并将他的脖子绕得死死的,差点让他窒息。但王子凭借敏捷的身手和聪慧的头脑成功地摆脱了死神的威胁,几次死里逃生。
他飞跃而起,扬起长剑,挥撒而下,剑光如星闪,瞬间没入枝干不见,阵阵幽灵哀泣声一波*响起,“啪”一声响,枝干断裂,掉入了滚滚河流中。
大风四起,女孩站在高高的山崖上,长发狂飞乱舞,缭乱过后,贴在满是冰凉的脸上。
王子必须成功。他要砍断生长在亡灵之城河底的数百g罪恶之g,切开堵住金矿结界的黑藤恶种,才能为王国赢得可观的财富,同时向君王证明自己的勇气和力量,证明自己拥有足够资本成为王国继承人。
当那些黑色的罪恶之g从半空落下时,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鲜血落在了黑色河流上,与黑色浪花袭卷融合,凄厉的哭声再次冲上高空,散漫回荡在整片天际。
战斗越来越激烈,剑光与黑光绕成圈,你追我赶,在半空中打得不可开交。
惊心动魄之后,王子伤痕累累,浑身是血,他差一点就输了。
那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战斗,是对王子智力与体力的严酷考验。
关键时刻,王子顶住了身体的极致痛楚,咬住嘴唇,奋力而起,挥起长剑,重重砍在那最chu的一条罪恶之g上。凄惨的哀嚎哭喊声顿时传遍了亡灵之城,连波涛汹涌河流上的浪花也溅得更高。
他终于砍断了那条最重要的黑色chu干,chu重喘息之余,天空中的乌云被冷风缓缓吹开,那抹闪亮的蓝再现于空中。
黯蓝色的辉芒下,王子的眸瞳里闪耀异样的邪魅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挥舞长剑,将所有力量凝聚于剑尖之上,高扬之时,金色的灿烂光芒顿时照亮了亡灵之城,无数幽灵无所遁形,哀哭奔嚎,争先恐后地跃入、没入黑色河流里。
塔尔特东南方向森林深处的金矿结界就此打开,此前环绕不去的浊恶气息再也无法成为金矿隐匿的保护层。
他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向他的父王和众臣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勇气。他气喘吁吁,遍体鳞伤,浑身散发出一种y匿的慑人气息。
夜风里,短短回程路上,两个小小人影相互搀扶着。
“希斯诺哥哥,我送你回王g好吗?你伤得好严重。”女孩的声音在大风之中显得异常温暖。
“不用,伯妮雅,你也受惊了,”英俊的王子微笑温柔道,“让我先送你回家好吗?”
年仅十岁的他,体贴得让女孩心醉。
女孩迷恋地看向他,眸子里发出动人的光:“希斯诺哥哥,你以后会经常来找我吗?”
“我亲爱的伯妮雅,”他的声音越发温柔,“这次若没有你引路,没有你的花照亮y森黑暗的河底,我不可能获得胜利,我怎可能不再来找你呢?”
小女孩的心在跳,跳得那么剧烈,连身在书籍字迹里的我都能感受到。我甚至感受到了她发烫的脸颊,灼热得那么厉害,仿佛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
“希斯诺哥哥,你不可以忘记我,不可以,绝不可以……”
小女孩柔嫩的声音徘徊萦绕在我的耳边,痴情而撩人。她的话语余音似乎还未完全落下,眨眼之间,便是数年过去。
那位俊美无比的绝色王子已把她抛之脑后。原本他有来天空之城的计划,也许顺便会接她去王g,并强迫他的王后为她戴上王妃的王冠,可是此时又出现了另外一位女孩,使他忘记了她。
他发动所有力量寻找那个突然出现在他婚礼上的那个奇异女孩,将在天空之城苦苦等候的她忘得一干二净。
而她却始终记得那句“我亲爱的伯妮雅”,始终未忘他温柔的声音和绝美迷魅的眼瞳。她沉浸在痛苦中,对父亲痛哭诉说心中苦闷,父亲在无奈之余,只得倾力安慰。
第一百零二章殉情
王子啊我的美貌勇敢的王子,你为什么不再来找我,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很长一段日子,我的生活日夜无光,有好几次,我都想放下矜持去王g找你,可全被父亲拦住。
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女儿,既然已无缘,你又何必如此执着,置老父与天空之城的颜面于无顾呢?”
我只得收回冲动,静静地待在神殿内。这一待,便又是两年过去。
天空之城,寂寥冷清,白云终年环绕。我每日坐在神殿深处祈福祷告,在悠长清雅的淡淡熏香中冥思静想。
我亲爱的欣然女孩,随我来吧,让你再来看一个奇妙的场景。
看到了吗?这里是一座巨型g殿,位于我们神殿的后方,历代塔尔特君王来到天空之城的下塌之处。
g殿里正在举行一场大型盛宴,欢歌热舞,热闹非凡。g殿正中,一个圆形的碧波池里,数十名妖娆美艳女子水里展现动人舞姿,高声娇笑,能让男人们的骨头瞬时酥软。
离碧波池不远的一g圆柱后,一个仅披着浴袍的银眸少年正坐在光滑无比的地砖上,嘴角挂起嘲讽的笑意。
他是神殿最高祭司的新情人,容姿虽不算最出众,却因无与伦比的独特气质和那倔强迷人的眼神赢得了祭司的青睐。
他的眼眸是紫绿色的,头发也是紫绿色的,脸颊瘦削,身体修长,是一个典型的天空之城的城民。
他缓缓站起身,白色浴袍顺势滑落在地砖上,散落一地。他赤luo着颀长身体,赤足行走在光滑的地面,纵身跃入了碧波池中。
当他从水中冒出头时,与我的目光正好相遇。
我那时坐在碧波池边,落寞地握着一杯红酒,双足浸没在微温的池水中。
眼神相碰的霎那,他的眼神变得灼热,火辣中有种**与yin*。
这是情人用来诱惑男女主人的惯用眼神。我淡淡一笑,然后站起了身,握着酒杯离开。
晚宴到了高潮,欢声热舞,喧闹一片。
那个银眸少年坐在大祭司身边,与他狂热接吻。两人在宽大的座椅上紧紧拥抱,几乎粘连在一起。我的父亲蹙起了眉头,催促刚刚坐定的我离开。
在离开大殿的那一瞬,我随意地回了下头,恰巧与坐在座椅上的他的眼光相碰。他的眼光更大胆,火辣辣的,唇角还勾起一缕媚艳的笑。
我迅速地离开了。
一个月后,我们再次相遇。
天空之城的大祭祀,我作为最尊贵的纯洁圣女,穿着一袭白色及地长裙,戴着璀璨的珠宝,站在祭坛的最高处,闭上眼睛,轻念着至高无上的神圣祷词。
那个银眸少年曾告诉我,他因为这个时刻而爱上了我,深深地爱上了我,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我。
他站在密密的人群里,像所有j灵一样仰望着高站祭坛上的我,那一霎那,一股奇妙异样的情绪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涌入他的心底。
他不着痕迹地接近我,装作与我在不同舞会上偶然相遇,与我搭讪、说话,邀请我去花园和森林散步。我向来对情人身份的男女敬而远之,可他的锲而不舍还是打动了我。
一个美丽的黄昏,我答应了同他一起去城郊森林散步。
森林深处,金色夕阳染红了树上的每一片叶子,连我们的脸、我们的眼睛、我们的头发都仿佛染上了金黄色。
在某个动情的时刻,他用迷人的情欲yin*了我。当他进入我纯洁身体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撕裂,化为片片碎屑,片片都飞向了他的身体。
我把自己的身与心都交给了他,以那样一种破碎悲伤的形式。
我无法得到我心中的完美王子,无法成为他的新娘,只能退而求其次,接受了这个银眸少年成为我的情人。
父亲对我们的恋情很恼火,可也拿我没办法。而大祭司因少年离开了他而勃然大怒,却碍于我父亲的情面不敢采取任何y谋报复行动。
父亲曾痛心地对我说:“你一个纯洁无暇的高贵圣女,为何要与那种出身低微的平民少年在一起?”
我不断地哭着重复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与他在一起很开心,能令我暂时忘掉得不到王子的痛苦和忧伤。在火热的情欲与绵绵的情话中,使我无尽地沉沦与迷失。
几个月后,父亲强行为我和海底神殿祭司的儿子定下婚盟。我的情人在那几晚疯狂般地占有我,与我夜夜狂欢,宣泄着突如其来的无边痛苦。
婚礼的前十天,这个银眸少年对我说道:“伯妮雅,我自知出身寒微,无法与你结婚。可我也是一个男人,也有自己的自尊和名誉。当你的婚礼举行过后,我不会再留在你的身边。”
我苦苦哀求,请求他不要离开我,他却始终坚持初衷。
我痛不欲生。我已失去了梦里的王子,难道还要失去枕边无限温柔的他?他的银色眸子闪着熠熠的光芒,“伯妮雅,我们殉情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那时的我x日在痛苦中煎熬,对我而言,殉情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我端来了两杯毒酒,他取过了其中一杯。我们俩一仰而尽。
毒x很快就发作了,我捂住x口,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而他则脸色惨白,靠着石柱软软滑下。
半晌,他吃力而艰难地道:“对不起,伯妮雅,我欺骗了你。与你在一起,只不过是霍腾尔祭司y谋的一部分。”
我在地上缓缓移动身体,痛苦地问道:“什么y谋?”
“只有你的死才能给城主造成重大打击,使他在绝望之下退位或自杀,大祭司才有可能成为新的天空之城的城主。”
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薄薄的,泛着隐约的死灰色。
“所以,你把毒药交给了我,要我把毒药放到酒杯中……”我惨笑道,“你自己却早先服了解药。”
“是的,”他慢慢靠近了我,蹲在我面前,“对不起,伯妮雅。我当时实在太想得到副祭司的位置,所以……但现在,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体蓦然一震,继而僵住,一柄闪亮锐利的匕首已刺入了他的x膛。我微笑着站起了身,又从他的身体里抽出了那柄匕首,他踉跄着跌在地上。
这个银眸少年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盯着我,满脸的惊惧。
“我的情人,”我缓慢地道,“我自小便在这个充满y谋和血腥的地方长大,除了父亲外,我对所有的男人都抱有怀疑。在你事先服下解药的时候,我也偷偷地吞下了应付这一般毒药的普通解药。你的伎量还伤不了我。”
他用手紧紧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处,扬起嘲弄的笑容,“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没错,”我盯着他那张倔强而年轻的脸,“我的小情人。你现在既已背叛了我,就到地底下与冤魂们作伴好了。”
说完,我又举刀狠狠刺向他的另一处x口,刺得很深很深,仿佛要把我的全部伤与痛全都贯注于其中。我痛哭着,哭喊着,狠狠地用着力,将他的x膛深深地刺穿。
当他闷哼几声倒在地上后,我才缓缓地回过了神。
y冷的风灌入神殿的大窗子,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艰难地不许自己回头,离开了这个飘着血腥与罪恶的地方。
天空之城神殿最高的祭坛上,朵朵白云飘浮,环绕着高高神灵塑像。
我站神灵面前,诚心祈求他们原谅那些丑恶的j灵犯下的错误。风吹起了我的头发,我的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又一次恋情结束,我心若死灰。
就在我要离开时,一个人影忽然冲了上来,把我紧紧抱住。他满身是血,抱住我时,使我的全身也沾染上血腥。
他的呼吸和声音依然那么灼热,那么激情和动人,“我的伯妮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爱着你,虽然我只是你的卑微的情人,可我一直爱着你。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么弱小而卑微。我无法抬起头来与你平等地站在一起。”
“你放开我……”我流着眼泪道,“我们已经结束。”
“伯妮雅,”他把脸贴在我的头发,也落下了眼泪,“我只是想……改变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与你平等地在一起。我给你的毒药,并不是祭司交给我的,而是我偷偷从副祭司那里取来的。我瞒过了霍腾尔祭司的耳目,将两包毒药调包,放入了你的手中。”
他的声音变得虚弱起来,越来越低:“为了能迷惑祭司,我换了一种能令你暂时晕迷几天的毒药,或者说……是**……”
说完后,他就松开了,倒在了地上。
我流着泪蹲下身,扶起他的身体,痛哭出声。他费尽了全部气力才跟上了我,一路行来,满地血迹斑斑。
我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他的长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他努力露出笑容,虚软地说道:“伯妮雅,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至死都在一起。”
我笑了笑,泪水再度涌出。
我扶起了他,我们并排站在高高的祭坛上。他的脸转向我,眼睛里发着光,“伯妮雅,我们终于平等了,终于平等了。”
轻风在飘荡,白云舞动环绕,我们终于平等了,终于在一起了。
我们以一种无限下坠的姿势决绝地离开了这座荡漾着血腥与罪恶的天空之城。从祭坛的最高处纵身向下跃,疾风吹痛我们的脸,散乱我们的头发,我们不禁高声尖叫。
“伯妮雅,”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仍紧握我的手,“我爱你。”
我一阵眩晕,不知是高空坠落时的眩晕,还是爱情发生的刹那带给我的迷乱,我也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却于瞬间进入了那无止无境的黑暗。
第一百零三章守灵
“当一个有灵x的j灵死后,灵魂便会变得通透。在濒临死亡的那个时刻,我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看清所有一切,恍然间,透彻明悟。李欣然,若不是你,我早已是希斯诺王的王妃,十多年后还能成为他的王后。李欣然,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无尽的黑暗与y冷中,我被夹合在书页里,字迹上的淡淡墨香融合她的声音轻轻飘来。
“李欣然,我并非真爱那个银眸少年,我对他只有欲和占有。希斯诺王早已在我十岁那年就占领了我的心。原本,希斯诺也有可能爱上我,可是因为你,他忘掉了我。”
我被书页夹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着道:“这不是我的错。首先,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不应强迫别人爱你;其次,我并没有与你抢希斯诺,相反,从过去一直到现在,我不断地回绝他,至今已十年。”
“你若不出现该多好,李欣然。”她感伤地道,“我便可得到他,也避免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孽缘发生。我对银眸少年只有欲,只有欲而已。”
我喘息着道:“是你自愿随他一起跳下,怨不得旁人。你难道就学不会对自己负责吗?”
刹那,她变得沉默。
“那个银眸少年现在在哪?他为什么没有随你一起待在亡灵之城?”我问她。
“他在临死前得到了我,死而无怨。现在已化为了风中的尘埃,存在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他是真的爱我,可我却在临死的那一瞬发现自己并不爱他。我为他而死,却发现心中的那个爱人并非他。世上最哀伤的事莫过于此,你说我甘心吗?我能甘心吗?”
那句“我能甘心吗”几乎是被歇斯底里地喊出。她的声音里带着哭泣,带着嘶喊,所有的不甘和不愿全都发泄而出。
在她冰凉的哭声里,我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幅奇特的异景。
宽大j美的奢华g殿里,铺满了金色的地毯,地毯上坐着一双极美的男女,几个可爱的小孩子跑来跑去。
画面近了,更近了。
那双极美男女亲昵地拥在一起,并不时与小孩子们嬉戏。美男正是绝美光华的希斯诺,而美女则是那个秀雅端庄的伯妮雅。
地毯上小孩子们环绕在他们膝下做游戏,容颜俊美,可爱无双。
“看到了没,”她幽幽地道,“如果没有你,我和他该是多么幸福啊你一直回绝他,拒绝将自己的身心交给他,我一直苦苦爱着他,他却未把我放在心上。我们几人因为y差阳错,同时生活在了痛苦中。”
她哭出了声:“这是上天开的玩笑吗?这是神灵对我无谓的惩罚吗?我原本可以那么幸福……”
她的哭声慢慢飘远,隐隐约约间,说话声音仍低低地传来,“也许,把幸福的愿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终究会导致失望。我的灵魂如今被困在亡灵之城,无法得到超脱。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上天的神灵一定会看在眼里,记住你的善行。
“我的骨灰放在神殿的最高祭坛上,与历代圣女的骨灰盒放在一起。请你把我的骨灰取出,然后让我们的塔尔特王为我祈祷,并在我的骨灰盒旁守上三天。之后,请他亲手将我的骨灰从最高祭坛上撒向天空,在他的宽容和温情之下,我的灵魂便可得到解脱,离开亡灵之城。”
当她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我便睁开了眼睛,夹杂在书页中的窒息感刹那全无。
希斯诺俊美不凡的脸进入了我的眼帘,金色眸瞳里露出不快,染着绚丽的红光。
我躺在一张柔软华丽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层绣着金银丝线的薄被。他坐在床边,正紧紧握着我的手,温暖热度透过他的手心逐渐漫遍我的全身。
“姐姐,我真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你。”他的声音充满浓郁的不满,“不过与你分开一会儿,异灵便能入侵你的身体。”
“她不是什么异灵,她是你的初恋情人。”
他先是一愣,尔后唇角扬了扬,颇为好笑地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指的是不是伯妮雅?”
轮到我发怔了,他怎么知道的?
“我与她不过在十岁那年见过一面,之后再无联系。我承认,我有过来天空之城迎娶她的计划,可后来琐事缠身,再加上g廷内乱,便将这事放下了。没有娶她,并非完全因为你,欣然,你不必为她的死感到内疚,”他说道,“至于她提出的让灵魂得到解脱的方法,我可以答应。但是,欣然,在守灵的那三天里,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我有点为难地道:“这个,恐怕不好吧。我想,也许她想单独与你在一起。”
她是一个多么有灵x的女子,在那三天里,一定想默默与他守在一起吧。
希斯诺皱着眉头道:“姐姐,你若不愿与我一起,我会拒绝为她守灵。”
“为什么?”
“我想告诉她,我爱的只有你。就算她现在仍活着,我仍不会爱她。”他道,“我认识她的那年,只有十岁。我感激她,但不爱她。她对我的爱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姐姐,值得我爱,并一直被我所爱的,只有你。”
我的脸上露出嘲弄和不屑,“是吗?那你的王后和女王呢?”
“她们是我生命中无法回避,也无法丢弃的女人。可是姐姐,只有你才是最值得我爱的女人,也是现在唯一一有资格为我诞下子嗣的女人。”
我差点要大笑起来,我忍住笑道:“我是不是该为你的这些甜言蜜语而拍手称快?艾哲迦希斯诺,你以为我是那些容易被你骗倒的小女人们吗?如果我没记错,你和阿芙拉王后不是还有过一个儿子吗?”
他淡笑道:“我的宝贝,你说的没错,我与她确有过一个儿子,但那并不代表她有足够的资格。姐姐,还记得吗?在遇上你以前,我曾答应过王后让他生下我的皇长子,所以我选择了让其他的女人避孕,包括你在内。我信守了我的诺言,让王后在几年后生下了我的皇长子。只是后来,这个儿子因为天生体虚,在出生没多久后便病逝了。我完成了这个对王后的诺言后,再也没让任何女人诞下我的子嗣,除了你以外。”
“你说的这些很牵强,”我道,“据我所知王后是因为体弱才一直没怀上,而你的女王则可能……也许是本身无法生育。”
“我最亲爱的姐姐,”他爽声大笑,笑得语不成调,“你实在天真得可爱王后确实体弱,可并不表示一直怀不上;而女王在嫁给我以前已生育过一子,怎会无法生育?宝贝,你为什么没事先打听清楚?”
我的表情僵硬,嘴唇动了动,再说不出一个字。
“姐姐,”笑过后,他异常温柔地道,“只有你这样至情真x的女人才有资格怀上我的孩子,为我诞下子嗣,延续我们皇家的高贵血脉。”
我冷淡以对,轻轻翻了个身,侧向另一边,不再理他。
我可不是他的生育机器,不愿荣享这荣耀。我也不愿因孩子而与他的关系更加复杂。可现在我们已有两个女儿,该怎么办呢?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坐在幽静的白色殿堂里为伯妮雅守灵。
深白色的祭司殿堂,白色地毯一直延续到看不见的正前方。那里竖立着不同的大大小小的石碑,碑上刻着奇奇怪怪的文字,扭扭曲曲,像绿色藤蔓一样仿若生长在上。
已经是第三天了,我的脸上已有明显的疲倦,靠在宽大软椅上,昏昏欲睡。在这三天里,我只睡了几个钟头,身体的疲乏已到了极致。
希斯诺曾多次要求我睡上一会儿,可我始终不愿。每逢我闭上眼没多久,就能听到有人唤君王的声音。我很担心他会走到祭司殿外。
他似乎很忙,每隔几个时辰就有城主、祭司、主事、侍卫总兵长或大主管之类的人来找。他隔着祭司殿的门低声与他们交谈,而我则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生怕他会迈出祭司殿一步。
我曾对他说:“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好。既然答应了守灵,就不可以因任何事而走出殿外。”
他眨巴着眼道:“当然,姐姐。”
可我仍不放心,因为有好几次,我看到他差点出了殿外。我拦在他面前,他笑得不可开支,“姐姐,我是逗你了。”
“嘘,”我对他严正警告,“这里是祭司殿,我们正在守灵,不可以大声说话,更不可以说笑。”
“是,姐姐。”他的表情忽又变得严肃。
看着他千变万化的神情,我心里居然有丝忍俊不禁,不由得转过了脸,紧紧抿住了嘴唇,强压住了脸上那抹笑意。
此时的我未发觉,他眼里的温柔更为浓郁,甚而能柔得滴出水来。
第一百零四章迷情
回到王g后,我做了一个噩梦。我又梦见了若干年前的g廷内乱。我梦见我自己又被那个绝色倾城的美男狠狠抛下,任我在黑暗与痛苦中放声痛哭。我还梦见我站在华美的房间里,对那位柔弱的王后信誓旦旦“我不会抢你的丈夫”。
从梦中醒来,满头冷汗,天还未亮,满室的黑暗。
我坐直身体,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心跳剧烈。心情稍稍平复,我踉跄着床上下来,点燃了烛台上的两g蜡烛。
静静的烛光下,j致摇篮里的两个小女婴睡得正香,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均匀,丝毫不因母亲的噩梦受到影响。
我坐在摇篮旁边,在昏暗的烛光下,凝望着熟睡的她们。
从天空之城到回王g的这段日子,我发现自己对希斯诺的态度竟在不知不觉地改变。我不再对他歇斯底里的哭喊,不再对他随意发脾气,甚至也不再冷言冷语对他说话。
我的心里着了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似乎察觉了我的这种变化,心情变得大好,眼眸里经常隐约流露喜悦的笑意。
几天前,我们一同完成了对伯妮雅的灵魂超度祭仪。夕阳的红染上环绕天空之城的白云,璀璨明媚,仿佛使整座城被笼上一层金橙色的薄纱,绚烂而美艳,闪烁动人的光泽。
他牵着我的手来到祭坛的最高处,执意让我站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我问。其实我挺想看看天空之城最高处的奇妙风景。
“我不想有任何风险发生,”他把我轻轻移到身后,眼眸里竟是警惕,“所以,你乖乖地在我后面,不可以往前多走一步。”
天空之城的最高祭坛,是比千丈悬崖、万丈深渊还要高的高处。它的下面,便是广阔茫茫的纷乱j灵世界。
朵朵白云在空中漂浮,弥漾着一层层的白色雾气,随着淡淡的微风,慢慢地漫开荡漾。被吹开的夹缝里,隐隐可见天空之城下的绿色田野和大大小小的河流。
当伯妮雅的骨灰漫扬弥散在空中,夕阳的红似乎更深更浓,浓得几欲滴血。风声在低低呜咽,仿佛在为这个痴情女的命运哀泣。
在她死后,她的年迈父亲甚至不敢对外宣布她的真实死因,因为自杀对于神殿圣女而言是耻辱的,只能含糊着以病逝一带而过。
在她“病逝”不到两年,她的父亲过世了,霍腾尔大祭司被他的一个下级挤了下去,告老还乡,直至终老。
“姐姐,你相信命运吗?”
“有时信,有时不信。”
“刚出祭殿时,神殿祭司给我看了伯妮雅出生时的命运贴。她的生命里共有两条主线,一条为吉,一条为恶。至于她最后会选择哪一条,全凭她自己的运气和眼力。”
“她是因为你对她的弃爱而选择了别人。”
“是吗?”他的绝美眼瞳里透出几分嘲讽,几分不悦,若隐若现中还露现邪魅的红光。
他似笑非笑地道:“她若真爱我,怎么会最后耐不住寂寞跟了别人?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上几年呢?也许我哪天会记起她也说不定。而且她的眼力有限,喜欢谁不好,偏看上了那个名声极差的祭司的风流情人,还一时迷乱与他一起殉情,这能怪谁?说白了,她对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原本可以做王妃的命运,最后却落得个死于非命。”
我的唇角牵起冷淡的笑,说道:“你既如此了解j灵本x,为何没如此考虑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呢?那场g廷内乱后,我耐不住寂寞与亚伦德在一起,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也应看透女人心,忘了我才是。”
“姐姐,”他的眸瞳里闪动异样的情绪,“你不一样。你和她们不一样,哪怕你不是真爱我也没关系。因为我是真的爱你,我会努力让你接受我。”
我冷冷地笑道:“说得可真好听。很多年前,当我第一次随同你来到塔尔特时,你的心中并无我,却执意要求我做你的王妃。我后来才想明白,那是你的自私和占有欲在作怪。”
“李欣然,”他的脸色忽然变得严正,认真地说道,“与你重逢之初,我确实未完全爱上你,只是被你的善良和纯然本x打动,才决定娶你为王妃;可后来,在长久的相处之下,我对你产生了更深的感情。欣然,你还记得你曾几次问我是否爱你,我都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含糊过去,因为那时我无法完全确定自己的感情。待一段时间过后,你再问我是否爱你时,我才敢肯定地告诉你,我爱你。”
“欣然,你可能已忘记这件事,我却仍记得清清楚楚。在此之后,g廷内乱便发生了,你因我选择了王后而痛不欲生,绝然离去,从此不再理我。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纠结多痛苦吗?在你失踪的几年里,我四处派人找你,却一无所获,再后来,你与裴斯纳亚伦德走到了一起,我也不敢真的对你生气,因为我知道是我先负了你。”
“我一直在等待你回心转意,可一直都等不到,才丧失了耐心,将你强行掳来,强迫你与我结婚,强迫你与我在一起。”他的眼睛里发出熠熠的光,“欣然,无论你曾经与谁在一起,我都不在乎。你一直没有让我失望,欣然,你忠于自己的情感,宁可选择公爵也不选择王。你并非怕他人说你虚荣回绝我而选择他,你只是完全忠于自己的情感。仅这一点,便已把无数女人比下。”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欣然,你在拒绝我之后还流下了眼泪,在我在妖灵之林失踪后还派心腹侍女四处打探我的消息,寝食难安,整夜流泪。欣然,我怎可能放弃你呢?”
我惊异地震住,瞪大了眼,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盯住他,他是如何知道我派侍女打探他消息,并知晓我曾担忧他的安危而流泪整整一夜?
他看出我的心事,微微一笑,说道:“我一直没有真正地离开你,姐姐,我会永远关心你。”
寂静的午夜,淡雅的烛光,j致香炉里的熏香柔情飘扬起伏,缠绕室内,久久不散。女儿们均匀的呼吸仍不断从摇篮里传来,我的心神飘忽,飞来飞去,荡远朝向不知名的方向。
蓦然间,我又想起了刚刚的噩梦,惊悸心跳过后,心中涌起无限的惆怅。
我仍放不下过去的故事,仍未忘记我曾对另一个女人说过“我不会抢你的丈夫”。他既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那么,我也应做到,不是吗?
那夜过后,我把全部注意力和j力都放在了两个小女婴身上。我坐在她们身边画画,与她们说话,偶尔逗她们咯咯笑,一天便也过去了。
我变得沉静起来,与先前的疯狂和歇斯底里完全两样。平日几乎不出门,连日常去花园散步的习惯都摒弃了。
希斯诺也许明白了什么,眼底的那抹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失落。他身边的众多随从侍卫无不感到压力变大,生怕一个不留神便惹恼了这位高贵君王。
希斯诺每晚会过来陪伴女儿,低声和她们说话,拿着小玩具逗她们开心。漂亮摇篮里的两个小女儿依依呀呀地叫着,眼睛发亮,乐得合不拢嘴。我呆坐在地毯上,看他们父女玩得那么开心,沉默不语,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欣然,你看,她们的眼睛都看向你,等你过来逗她们玩呢。”希斯诺对我打趣道。他小心地从摇篮里抱起小女儿,小女儿咯咯地笑着,睁大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向我伸开了小手。
我不由自主地把她接抱过来,希斯诺又抱起大女儿,与我同坐在地毯上。
“欣然,你看,蔷薇的眼睛越来越像你,”希斯诺笑出了声,发现新大陆似的喜悦道,“与你的神态可真像。”
我不由低下头,小女儿笑得那么可爱,襁褓中的她的眉眼之间还真有几分像我。“宝贝,”希斯诺向我x了过来,眼睛里漫出柔软的光,“我们一家如果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我的心一软,差点就要对他温柔一笑。突然想起他的王后和女王以及我们的过去,某种疼痛被触动,我再也笑不出来。
对我的冷漠反应,希斯诺轻轻笑后,仍若无其事地逗女儿们开心。他用柔软的手指mm小婴儿的脸,亲亲她们的眼睛,小婴儿们笑得更开心了。我再次呆住。
比起我和亚伦德,希斯诺无疑是一个情商很高的男人。
他懂得松弛有度的道理。既给了我喘息的机会,又适时地强迫我,之后再给喘息,再强迫,并增添了温柔体贴、宠溺纵容、关怀宽容等元素来打动我,同时还懂得装傻充愣,装作对一切满不在乎,不给我增加任何压力,让我在一个宽松温情的氛围感受某种自由。
第一百零五章再遇亚伦德(一)
两个月后,夏季正当时,天边的火烧云美得仿若不属j灵世界所有。
云与云之间蘸满明媚的橙红与淡金,浸透入柔软的云朵,一层一层渲染,慢慢地铺叠开来,缓慢而优雅地移动,使整片天空被这层美丽绚丽的薄纱笼罩。
还未到日落,王g里已忙碌了起来。塔尔特国第一对嫡公主满一百天了,今晚将为她们举行盛大的庆祝宴会,不但王国内的世袭贵族和皇族嫡系成员们被荣幸受邀,还有各国派来庆祝恭贺的高贵使臣。
我的眼光漫不经心地在j美银色名单上移动,亚伦德的名字忽然映入眼帘,心神徒然一震,心跳骤然加快。
“王妃,您看两位小公主今晚穿这件衣服如何?”忙乱的房间里,年长女官萨德指挥着几个侍女将两件漂亮的蕾丝小裙展开。
“很好,很漂亮,就这两件吧。”我的心神有些不宁,“萨德,你现在去转告一下你们的王,我身体不适,今晚的宴会就不参加了。”
萨德忙着把蕾丝裙在小公主身上比划,似乎没有丝毫前去禀报的打算。
我正欲动怒,她抬起脸,挂着一抹了然的笑容,说道:“王妃是否担心与亚伦德公爵见面会感到尴尬呢?王妃不必担心,您今晚的座位是最高正席,公爵无法接近您,就算是向您道贺,也只能站在高高的台阶下面,与您隔得老远。”
两个侍女在我身边为梳理长发,灵巧的手指绕来弯去,挽起j致高贵的垂耳发髻。
我忍住脑后的不适感,说道:“希斯诺怎会愿意我参加?”
“尊敬的王妃,王从不会对我们这些女官透露心中所想。但依我的看法,您现在是高贵的王妃,他是权倾亚斯兰的公爵,你们见面是迟早的事。王也许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对你们的相见并不回避。另外,今晚是塔尔特的盛大晚宴,众目睽睽之下,公爵大人又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
夏日天空的火烧云刚褪去不久,便入夜了。
王g里四处是明亮的灯火,粉红与柠檬黄的光芒交错,亮如白昼,将整座王g照得流光溢彩,绚丽非凡。
金碧辉煌的华丽g殿,富丽堂皇,优雅华贵。天花顶上吊着发出柔美烛光的烛台吊灯,地上铺满深红色的j美地毯,绚丽的红色如同火焰般燃烧。数座粉色与黄色巨型水晶竖立两旁,轻缓撒出柔和美丽的光,遍布殿厅内每一个角落。
这是王g里最长最大的一个华美殿厅,有一个很动听的名字,叫做*斯洛丽殿,专门用来举办王g最盛大的宴会。
殿内有三张极长的j美纹饰优雅长桌,上面铺满着白花缎面亚麻桌布,从头铺到铺到尾,大概有一百多米长。
光洁发亮的银制餐盘里盛满漂亮喷香的食物,有各种烤r、海鲜薄饼、芝士火腿卷、香煎**腿扒、茄汁烩鱼片、n酪口蘑烤鱼、清煎土豆饼、苹果猪排等等,总共一百多道菜。
除此以外还有各种美味浓汤如菠菜野菌浓汤、n油蘑菇浓汤、咖喱**丁汤等,以及各种甜品,巧克力蛋糕、草莓蛋糕、蒜香面包、蓝莓n油**蛋布丁、黄桃派。
每张桌上还摆有几个漂亮雅致的水果篮,颜色靓丽的各式水果散发出诱人光泽,引人食欲。
浓郁的美酒香气在高高的殿厅里荡漾,弥漫散开,缭绕在空气里,与高贵宾客们的笑声和说话声融为一体,久久不散。
j美食物极为诱人,醇厚酒香也使人迷醉,可坐在最高席位的我却毫无食欲。
爱斯洛丽殿的正席设在最高的银色台阶上,与席下的座位隔得远远,他们只能抬头仰视坐在最高席位的我和希斯诺。
希斯诺的王后和女王都未出席,王后的身体一直不佳,女王则借口头痛。希斯诺的后g里只有几位比较得宠的王妃受邀出席。
她们头戴王妃王冠,身穿华丽礼裙,兴致勃勃地坐在右侧的长桌前,交头接耳时偶尔偷偷看向我和希斯诺。
这场奢华晚宴已开始一个多时辰了,氛围颇为热闹融洽。
正式开席前,世袭贵族和二品以上的大臣站在台阶下弯身行礼,温言细语,道出极漂亮的恭贺之词。
当衣着华贵长袍的他们恭敬退下后,各国的高贵使臣们轮流上前,表达本国君王的祝贺。
当来自亚斯兰的使臣上前时,我的心轻轻颤动了一下,那个熟悉的男人身影立在了高高的台阶下。
亚伦德一如继往是众臣中的焦点。
与其说他是使臣,倒不如说是来自亚斯兰的高贵宾客,毕竟还没有几个公爵是充当使臣身份而来的。
柔和的水晶光里,他俊美的面容倨傲淡漠,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炫目夺人的高贵冷然气质。
许久没见,他变瘦了很多。完美脸形向两侧瘦削了下去,琥珀色眼睛深邃y冷,眼底隐隐闪出淡银色光芒,神秘莫测,不带一丝感情。
他的优美薄唇微微弯起,隐约之间,似乎噙着一抹嘲弄的笑。
他衣着贵气,一身光洁华丽的银色长袍,手腕处长袖很自然地微松轻挽,露出镶嵌红宝石的金制腕带,气质非凡,还隐隐透出一种诱人的x感和魅惑。
他俊美如高贵冷漠的美貌神祇,这种惊人的英俊令不少女人为之倾倒,低低的赞叹惊呼一波一波响起。
他身边站着一位身穿银灰色长袍的蓄胡子男人,他恭身行礼,恭敬道贺,嗓音磁x动人,十分耐听。可惜我心躁意乱,什么也听不进。
坐在高高的宽大席位上,我强压住内心的烦乱,静静地平视前方某个角落。当他一站在台阶下,眼光便一直停在我的脸上,再未移开过。
他就是如此大刺刺的,毫无顾忌地看向我。他的眼神深沉y暗,幽深冷意,透过眼瞳冰冷地传递而来。
稳定心神后,我坐定在席位上,面容平静,眼神无波无澜。希斯诺含笑看了我一眼,眼里有种赞赏和欣慰。
来自亚斯兰的使臣道完了贺词后,晚宴便正式开始了。
塔尔特的一些贵女是第一次见到亚伦德,她们的眼睛里发出了光,不动声色地争先恐后向他身旁的席位挤去,场面颇为混乱。最后是那位被册封的公主,公爵女儿妮妮维亚抢到了最佳位置。
她的眼眸里流露出喜悦的光彩,满脸的兴奋难以掩饰。没有抢到最佳座位的贵女们纷纷用悻悻的眼光看向她,无奈地坐在了一旁。
“妮妮维亚好像早过了出嫁的年龄,”希斯诺微笑对我道,“她的眼界一向甚高,拒绝了不少适龄贵子,没想到这次会看上亚伦德大公。”
我淡然一笑,应道:“一个是亚斯兰的大公爵,一个是塔尔特的公爵之女,还是被册封的高贵公主,两人也是门当户对了。”
亚伦德一向注重门第,所娶的正室和侍妾无不出身名门。
“也许他这次真会把妮妮维亚娶回去,”希斯诺悠悠地道,“听说他的正室夫人伊莎和男人在床上**被抓了个正着,已被扫地出门,正室夫人的名额已空出了一个。宝贝,我们来撮合一下他俩如何?”
我的脸上露出别具深意的笑,“我向来不喜管别人的事,你若喜欢,你尽可去做。亚伦德公爵和我已无关系,我如再为他做媒,岂不是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曲解用意?”
“嗯,有道理,”他流露出愉悦的表情,半开玩笑似的道,“宝贝,你越来越聪明了。”
身旁摇篮里的两个小女婴忽然哭了起来,也许是不适应殿厅里热闹氛围,她们皱着小小眉头,哇哇地哭出了声。两个保姆连忙把她们抱起,轻拍她们的脊背,柔声抚慰,可她们仍哭个不停。
殿厅里人声喧闹,热闹非凡,最高席位又离得远,似乎没多少人注意到哭啼的婴儿声。
“给我吧。”我对保姆说道,保姆小心翼翼地把大女儿递给了我,希斯诺顺势也接过了小女儿。
我抱着女儿,低声安慰,并不断地用手指逗弄她,哄她开心,哄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着自己的小指头安静下来。
“宝贝,来看看我这个。”希斯诺仍没搞定还在啼哭的小女儿,我抱着大女儿侧过身,低声轻唤小女儿的名字,并吻了下她的小脸,同时抚m她的眼睛和头发,用柔软的语气哄她。
也许是母亲的气息让她有了安全感,几分钟后,她终于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安然地睡着。我已满头大汗。
保姆接抱过婴儿后,希斯诺为我温柔地抹去额头的汗,欣慰道:“还是只有母亲能哄住她们啊。”
我冷淡地回了一句:“那也是拜你所赐,才让我有了做母亲的机会。”
他的身子一僵,脸上讪讪的,再未说话。
不自觉地,我把眼光投向了左侧长桌旁的亚伦德。远远看去,他的表情不甚分明,看不大清。只见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个没完没了。
一旁的妮妮维亚不停为他斟酒,斟得手都酸了,不时甩甩手,满脸苦相。这让之前没抢到最佳席位的贵女们偷偷捂嘴笑。
半个时辰后,我让保姆把女儿们抱回去睡觉,自己也站起了身,“时候差不多了,我也有些困了,不若先回去?”
希斯诺微微颔首,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回房。”
我看向了依旧热闹非凡的大殿厅,不咸不淡地道:“晚宴还没结束,你离开恐怕不适合吧。”
他犹豫了片刻,才道:“好,那你先回去吧。”
刚走出庞大华美的爱斯洛丽殿,热热的夜风就迎面而来。
我正要走下石彻台阶时,一个高大的人影就挡在了我面前,熟悉的男人气息霎时缠绕住了我,犹如撩人海风般的气息,独特、x感、炽烈。
淡雅朦胧的星光下,这个英俊美男的眼睛里闪动炙热的光芒,仿佛冰山里的小火焰,火热地燃烧。
亚伦德?我强抑制突如而来的眩晕,对自己不断说一定镇定、镇定。
第一百零五章再遇亚伦德(二)
我安静地站定了一会,见他无意让路,便向另一边走去,他也朝向另一边,再次拦住了我。
我知道此刻只要我一叫,或一扬手,跟着我的暗卫一定会冲出来阻拦他,护送我回起居室。但我不想惹麻烦,不愿让人看见我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公爵大人,”我皱眉道,“请您让开一下。”
他的眼睛里透出深邃的神色,深深的,莫测难懂,深不可测,以致于再深望下去就似乎会被湮没。
我屏住呼吸,撩起裙角,转身就要往殿内走。
他再次拦住了我,眼神奇异,露出别样的情绪,放软语气,道:“不许你不理我。”
我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慌乱。几秒过后,恢复平静,我又礼貌地道:“公爵大人,请让开。”
他的优美薄唇轻轻弯抿,扬起一抹异样的笑容。
静对半晌,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让开,正要转身入殿时,他忽然侧开了身子,让出了一条道。我略微愣怔后,连忙撩起过长的裙角,奔下了台阶。
走了没几步,两个侍女急急而来,满面惊惧。她们的身后隐现几个黑影,但转瞬不见。
我回头看了亚伦德一眼,他正微笑着回视我,嘴角微微弯起。原来刚刚是他的人把我的侍女制住,他才有了机会与我与碰面。跟着我的那些暗卫们恐怕也被他给制住……
我的面上浮现出恼怒。我向来不喜被人控制,更不喜欢与人过多纠缠。在石阶上站定了一会儿,我飞快地冲了下去,两个侍女慌乱地紧跟在后。
我迎着夜风,跑着碎步,很快消失在了花园草丛里。
那天午夜,晚宴散后,希斯诺来到我的起居室,并坚持不肯离去。我怒瞪双眼,狠狠盯着他,他却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在侍女们的服侍下脱掉外衣,准备就寝。
“希斯诺,请你离开我的房间。”我转身背朝他,冷冷地道。
起居室里静静的,昏黄的烛光柔情可人,撒遍房内角角落落。金色雕花房门被侍女们轻轻地关上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他缓缓来到我身边,温言软语道:“姐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不仅仅是今晚,明晚,今后的每一晚我都会待在你的身边。”
“为什么?”我冷淡地问。
“我不想失去你,我要堵住每一个让你对他动心的机会。”
我浑身一颤,侧转身体,震惊地盯住他。
他的眼睛里发出奇异璨光,优雅的唇角弯抿,慢条斯理地道:“姐姐,你是一个容易对男人动心的女人,比如对我,对亚伦德大公。我不想再有意外发生。很多年前,我没能守住你,我不想再让错误重犯。”
一股纷乱的热晕气恼袭上心头,我愤怒回敬:“容易对男人动心又怎么样,你们看到漂亮女人不也按捺不住自己吗?多年来,你们经历过的女人不少,我再怎么也只有过两个男人而已。”
“你不可以有两个男人,”他展露出绝美的微笑,金色眼瞳里透出邪魅诱人的神色,极尽温柔地道,“你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我愣了几秒后,笑了起来,边笑边道:“艾哲迦希斯诺,你和亚伦德两个左拥右抱,妻妾情人无数,却要我只能坚守一个。你们凭什么这样要求我?我告诉你,我以后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男人。”
他倒也不恼,依旧温柔笑道:“那是不可能的,姐姐。”他靠近了我,几乎是贴在我耳边,无限柔软地道:“我的宝贝姐姐,哪个男人再敢靠近你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断。别说男人了,就算是别有用心接近你的女人也必不能活。”
我睁大眼睛,满是惊震,嘴唇僵硬,动也难动,一股不知名的冷意逐渐泛漫身体。
“姐姐,”他又朝我近了一步,细致体贴地道,“夜已经很深了,不若我们早点休息吧。”
我的呼吸有些紊乱,气息不稳,向后跌了两步,右手撞在了圆桌上,胡乱移动两下,碰到了水果篮。我恨恨地瞪住面前那个美男,暗暗地抓住了果篮中小刀的刀柄。
“姐姐,请原谅我的霸道和私欲,可我不能再次失去你。”他的嘴角染着柔和的笑意,眼睛里燃烧起迷人的魅焰,“你曾说过,若我能杀了王后和女王,并不让别的女人生孩子的话,你便死心塌地地跟我。可我一直担心,若我真杀了王后和女王的话,你是否能兑现诺言呢?如果你欺骗了塔尔特尊贵的j灵王,背弃了你的神圣诺言,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连神殿里至高无上的神明也会降罪于你。这便是我迟迟不敢与你达成协议的原因。姐姐,你g本做不到。无论我为你抛弃或杀了哪个女人,你都不可能死心塌地地跟我在一起。”
“你既知道,为何仍要不断地强迫我呢?”我死死盯住他道。
他淡淡一笑,云淡风轻般地道:“因为,我g本放不下你。你让我感受过最纯粹最迷人的爱情,也曾让我承受过最深的痛与恨。我爱你的纯净和感x,又恨你的绝情和残酷。”
“你知道吗,”我的脸上挂着异样的笑容,“我最爱又最恨你的是什么吗?我爱你的权势和财富,最恨你的无情和……”
话还未说完,“嗤”的一声响,午夜的静被瞬时划破。
希斯诺的身子猛然颤动,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人,捂着左脸迅速后退,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出。
我举着刀柄的手缓缓收回,唇角牵起似有若无的冷笑:“我现在就往你漂亮的脸上划上一刀,让你知道女人不是那么好惹的。我虽弱小,毫无任何反抗能力,只能任你们两个男人鱼r,但我也有被逼急了的时候。这就是对你的惩罚。你如今禁锢我,用卑鄙的手腕迫我生下孩子,简直比当年内乱时抛弃我还要可恶。你还大言不惭地对我说出你强迫我的正当理由,让我觉得可笑和荒谬。我虽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但至少不会像你爱得这么坏。”
他捂住左脸的手缓慢放下,拿起桌上的一面小圆镜。对着镜子看了一下,突然扭头对我展现一个野x魅人的笑容。
他戏谑地侃笑道:“姐姐,现在怎么办?你划花了我的脸,破坏了我的花容月貌,得赔,把你的一辈子赔给我怎么样?”
我的心中满是怒火,冷厉地喝道:“出去,滚出去,艾哲迦希斯诺,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姐姐,你没资格对我说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地方。你的房间,你的人全都是我的。”他放下镜子,直直地看向我,金色眼睛熠熠闪光,就像一个未知的邪魅诱人陷阱,等待着我这个猎物跳入。
我满眼惊惧,颤抖不已,下一秒,就冲向了门口。
但他的速度超快,很快捉住了我,并在门口把我死死抱住,暧昧着喘息,热吻着我的耳朵道:“姐姐,你不要跑,你跑到哪儿我就追到哪儿,你一辈子也摆脱不了我。姐姐,我要你。”
我就要大骂,刚张开口,却被他的舌头深深堵住。他强吻住我的嘴唇,让我骂不出一个字。
吻着吻着,灼热和喘息纠缠,他的手探入我的衣内,抚m上了我x前的柔软,优美的唇角里溢出迷乱的呻吟。
我气急交加,被他强吻之际狠狠踩上他的脚。他却吻我吻得更凶,chu重地喘息着,把我狠狠放倒在了地毯上。
他强行压在我的身体上,用力地吻住我,拉扯掉了我的长裙,并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我被他脱得光光,冰凉的肌肤渗透他的火热,却无法降低他的热焰。
他的紧绷惹火肌r覆住我颤抖的身体,暧昧地颤动,yin***我被压抑的x感和热望。
这个绝美的妖娆美男在我耳边柔声道:“姐姐,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就像十年前一样,而且还会做得更好。”
我的身体逐渐升起悸动酥麻痒痒之感。
我咬紧牙,用尽全力扬起手,想狠狠一巴掌揭过去。他却用一只手就制住了我。他把我的两只手紧紧捏住,同时强吻上我的脖子、锁骨和柔软x部,落下斑斑的青紫印迹。
火热的呻吟断断续续传来:“李欣然,你害惨了我。不要老说我逼你,你也逼急了我。我这么爱你,宠你,纵你,你却用绝情来回报我,我恨你,李欣然,却又放不开你……”
他原始狂野的气息一波一波袭来,入侵我的身体,触碰我的灵魂。
他的呼吸越来越chu重,迷乱暧昧的情欲喘息顺着温润的夜风透入我的唇、鼻、眼、耳,让我的每一处感官都深陷沉溺未知的无底黑色。
“希……斯诺,”晶莹的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一点点滴在他的英俊脸庞,与他脸上的血混融一起,低声哭泣软语,“你……不要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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