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胡闹

分卷阅读39

”。
胖子问我接下来怎么做,准备好了吗?我十分诚实地告诉他,没有。
我们走南闯北的时候,大部分时间确实是瞎搞。难以预料,也不可思议。我们的经历,就是放置了无数不可思议的拐点,比常人密集许多。未来的下一秒具体内容,只能用算力去无限逼近,但永远是不可测的。细数一下我们人生的某些关键时刻,都需要胡闹瞎装逼。人生如果写好了剧本,那就该无聊到崩溃了。
就算胖子事先说要解决一下我的问题或者闷油瓶的问题,我仍是没有什么头绪。我想了想,决定真诚地请教胖子:你觉得要怎么做?
胖子欠揍地答:不知道。
如今随便走在马路上,保守估计十个路人中有六七个存在心理问题,只不过种类和程度因人而异。倒没有疾病来得严重,就算一辈子不解决,照样可以活到七老八十。如果胖子非要觉得我有什么安全感缺失的情况,说不准只是因为我俩相处方式异于常人。
闷油瓶的话太少了,别人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然而我和他之间的那种特殊关系又需要一定的交流互动,似乎自相矛盾了。我觉得矛盾就矛盾吧,看过了那么多奇观,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相守的人,是根本不会在意什么的。
不晓得胖子想到了什么,突然在左边敲敲我的手背,意思是:你去告诉小哥……
然后胖子停顿了一下,大概在酝酿什么信息。我便用右手去碰了下闷油瓶的手背,当个中间传话员。
胖子接着道:你之后要多多说些话。
我对闷油瓶才刚刚敲出“你”,就停住了,敢情说的不是正事。胖子是觉得,多增加一点交流就能改善一下情况?现在这是什么深夜感情电台节目?胖子真是当惯了妇女之友和少女之友,居然祸害到我这来了,凡事都得讲究个对症下药吧。
让闷油瓶多多说话?这差不多就相当于让胖子不说话一样,是直到地球末日都不会发生的事情。我心想胖子你可别乱出主意了,一边对闷油瓶敲了个结束的信号,示意没事。
但闷油瓶觉得反常,又向我敲回来,好像决意要问个清楚。
我轻叹口气,准备敲个“胖子在跟我胡说八道”告诉他。然而,正要敲第一个词,我动作一滞,不好,我们的暗号体系里似乎没有“瞎说”一词,也没有“开玩笑”之意,我们以前完全没有发明出这一类信号。
我内心欲哭无泪,闷油瓶肯定是要讨个解释。他不知道之前胖子和我在互敲,我如果什么都不说,好像是我态度摇摆不定、对他隐瞒了什么,反而令人生疑。
刘丧轻咳一声,说话声音低得像苍蝇叫似的通知我们:“他们走远了。”
意思是我们可以说话了。要是我此时对闷油瓶说胖子在整我,显得欲盖弥彰。算了,随便说句就成,那我捡一句不重要的话。我转过头,小声和闷油瓶道:“我是说,回去之后你记得把屋后的果子摘了。”
那本是棵野果树,在去年胖子溪边钓鱼的时候被偶然发现,移栽到了我们家附近。因为适应不好环境,第一轮没结出什么,今年是第二轮结果,应该能长出些东西了。我随口这么一提,就是个简单的家常话题。
随后闷油瓶在我手背上慢慢地敲起来,好像生怕我错过信号一样,逐字逐句地清楚传达出一句话:之后、一起、回去摘。
我一愣,心说你这剧本不对啊,我那只是随便说说,重点不在于是否一起,没什么深层含义。难道他以为我还在思考胖子那个如同午夜电台节目般的话题?以为我的话里带着某种试探和期待,所以默默地那样回复我。
家里屋后那颗树并不壮,长得较纤细,树干最粗不过碗口大小。我心想,两个人一起上去摘的话可能会把枝叶给压折了……还是放过树吧。
*
光线比声音传播得更为迅速敏捷,所以我们只说话,仍不使用光。远远地,黑瞎子使劲啧了几下声,让我们注意。那家伙兀自在周边探索,好像个深夜小偷似的,我们只听见他的声音从未知之处传来,模糊地说:“过来。”
胖子便压低声音道:“你丫在哪里我们都看不到,怎么过去?你走了多远?”
黑瞎子的声音和我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似乎位于更深的下方,倒像是打洞钻下去的。他道:“你们闻一下。”
闻一下?我们嗅了嗅,在潮湿阴凉的地下,主要是浓浓的霉味。没有奇怪的恶臭,连瞎子的汗味都嗅不到。刘丧嘀咕:“连个屁都没有。”
闷油瓶出声,“是那些花。”
我们关注的方向本是些难闻的味道,其实嗅错了,还是得有一个善于发现美的鼻子。经闷油瓶一提醒,空气里果然有种淡淡的植物香气,是那些“小红花”。
没准以后还可以发明个“嗅嗅话”,大蒜味是直走,酱油味是左拐,黑胡椒味是后退……适合黑暗噤声的环境,就是背一大袋子调味料太重了。
黑瞎子把那种植物的花放置在了路径方向上,味道在阴暗的环境中格格不入,很容易被掩盖。我只能弯下腰,捕捉从地面飘上来的气味,一时间,这场景就仿佛是动物下雪后在土里找食吃一般。只能不停地移动,试出哪个方向味道最浓。
我很快放弃了,我必须得承认自己的嗅觉毫不敏锐。黑暗中的方向感又非常混乱,空间维度都模糊了。闻多了这里复杂的味道,有那么一刻甚至会觉得,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皆是虚象。
胖子闻了出来,叫我们过去,我笑他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的男子。我们走得十分谨慎,一开始是平缓的地面,之后似乎有了起伏,用脚底摩擦地面,竟然微微有些弧度,像是一座桥。
每个人拽着前一个人的衣角,小队连成一条线,像条蚯蚓一样慢慢往前挪。过了一会儿工夫,我听见黑瞎子道:“这里这里,到站了。”
话音一落,随即亮起光线,瞬间灼得瞳孔发痛。我把双眼眯成一条缝,打量四周。一圈看下来,是四堵墙,正正方方,规矩得如同一间书房一样。墙面外皮全部剥落,露出里面的砖块。那砖不知是何材质,看起来完完整整,没有蚀化的痕迹。
我正欲上前研究,听见黑瞎子说要给我们看个东西。瞎子挥手一指,道:“你们面朝那里,抬头看,等下我会把这里的窗户打开,你们别开手电。”
言语间,黑瞎子关了光线,我们屏息等待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拉动,瞎子打开了所谓的窗户,片刻后,远处倏然亮起了一个黄色的光点,乍一看也估不出离我们有多远。那东西如萤火虫般微小,并且在飞速移动着,往下滑落,很快又消失了。
对我们来说,这一幕是无声的,但是刘丧能听到对面,他道:“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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