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平时各有各的好看。我就是喜欢看,你怎么能笑话我。”
这些话,赵七醒着的时候他是不太说的。因为有一次他嘀嘀咕咕的时候被装睡的赵七听到了,足足取笑了他一整天,直到夜里两人欢爱的时候,才被他好好“劝阻”住。
赵七年纪比他大些,有时候喜欢故意端出一副兄长的架子教训他小孩子气,岳听松除了身体力行证明自己不是小孩之外,其它时候也无可奈何。
“如果能见到你那时候的样子就好了。”岳听松摸摸赵七的手,发现有些凉,索性自己躺到床上,将他小心地圈在怀里,“最好是比我小两岁,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嗯,还有……”
许是香气宜人,又有赵七在怀,岳听松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归于寂静。
他进入了梦乡。
这里是……
岳听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在尸不行的石屋中,而是身处一间极尽华丽的屋宇之内。这里的陈设布置有些熟悉,而他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对了,赵七呢?!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奢靡繁复的绫罗珠玉,最终,落在一座金丝笼上。
金笼足有半人多高,其上珠玉琳琅,宝气灿然。条条金龙或翱翔于天,或盘旋一侧,或双龙戏珠,或翻江倒海,皆栩栩如生,鳞爪具现。更有异兽奔腾,花木繁茂。其中一朵摇曳生香的牡丹,花瓣薄如蝉翼,花蕊细如发丝,一滴露水将落未落,折射出流光熠熠,定睛细看时,却是一粒纯净无暇的水晶。
然而,无论金笼如何巧华美、光夺目,在笼中之人面前,一切黯然失色。
玉石不够白润,珍珠不够光泽,水晶略显轻佻,黄金又太嫌笨重。它们只有极尽所能地凑在一起,才勉强成为一件配得上笼中人的举世奇珍。
那人身形单薄,寸缕不挂,一动不动地缩在笼子里。那些琳琅金玉折射出华光,映在雪白无暇的肌肤上,本是足以令人心动的美景,却只让岳听松油然生出一股怒火。
“赵七!”岳听松一把攥住雕龙刻凤的金丝,想要将这困住赵七的囚笼扯烂。然而他的手却轻易穿了过去这冷硬的金笼好似一个幻影,无论他花多大力气,亦无法触碰分毫。
眼前的赵七更年轻一些,个头也略矮,或许应该被称作白雪棋。但岳听松还是将他当成自己认识的那个赵七。
赵七每次冷了或是难受了,就会将自己缩成这样的一团。原先岳听松只以为他是怕冷,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在这样小的笼子里,他只能这样蜷着,连伸直手脚都是奢望。
岳听松停止了徒劳的呼喊。
赵七就在他眼前,浑身赤裸,饱受欺凌。而他却没办法救他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一个屈辱的姿势蜷作一团,继续着不知期限的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赵七动了动,迟缓地睁开眼睛。仿佛是没有回过神,他怔怔地趴了一会儿,慢慢爬起身,凑到固定在笼底的琉璃盘上,低下头小口啜饮里面的液体。
金笼狭小,盘子又太矮。他只能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岳听松看到那盘中盛的是稀薄的米汤,几点翠绿的米粒飘在汤里,几乎一眼就能数出来。
这根本算不上饭食的东西,赵七却吃得很认真。将米汤喝完之后,还伸出手指将盘底的米粒捏进嘴里,一粒一粒咀嚼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咽下去。
他这个年纪本就是饭量大的时候,一点点喂鸟似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吃得饱?然而赵七身边堆满珍宝,竟无一物可以果腹。
喝完米汤,他摸摸肚子,又重新缩回去,两个眼睛呆呆望着前方,也不知在看什么。
这一看,就看了一个白天。
中间赵七睡了几觉,醒来之后就发呆,醒着跟睡着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一次,他似乎想挠挠自己的后背,便花很长时间一点点调整姿势,终于在金笼上蹭了蹭。
除了这一件事,他一整天都没有做别的。
岳听松熟悉的赵七,总是很喜欢热闹。即便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要么看小说话本,要么玩些动脑筋的小玩意。岳听松送给他的九连环被他一直揣在身上,时不时就会拿出来把玩。
可现在的赵七,除了发呆和睡觉,什么都不能做,甚至没办法活动四肢。华美的寝宫内只有他一个活着的生物,连香炉的烟都是笔直地上升,没有一丝变化。
在这样的环境中,一个人究竟能坚持多久?而昔时的赵七,又过了多久这样的日子?
岳听松不知道。
日落月升,殿外华灯初上,而殿内依旧一片漆黑。
就在岳听松以为这一夜亦会如白日一般度过的时候,赵七突然瑟缩了一下。紧接着房门大开,缓缓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宫人鱼贯而入,点亮明灯。赵七在光亮之下无所遁形,他更紧地缩起来,想藏起自己的身体,可最终只能惶然地看着岳峤行至笼前,自袖中取出一把致的金钥。
金笼被打开了。
任何一个人被囚困了一天的人都应为此而激动,可赵七却反而扒着笼子,似是很不愿被放出去。
岳峤脸色沉了些许,并未唤人,他躬下.身,伸手抓住赵七的头发,亲手将他自笼内拖了出来。
他年纪较长,身材魁梧,又常年习武,力气岂是一个吃不饱的赵七可以抗衡。赵七两手护着头发,疼得直咬牙,却没有挣扎。
“今日还是不肯开口?”岳峤松开手,用脚拨了拨随意趴在地上的赵七,漫声道,“莫以为磨平了纹样就无人可以辨认。那玉佩究竟是谁人送你的,朕总有一天要让你亲口说出来。”
赵七低着头,嘴角却弯了弯,露出个极讥诮的笑容。
这本是个极隐蔽的动作,可还是被岳峤发觉。赵七根本来不及反应,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耳光。
“啪!”
这声音狠狠打在岳听松的心上,他双拳紧握,后悔最后一次跟岳峤见面时,自己没有给他应有的教训。
赵七被打歪在地,嘴角磕破了一点,一滴血渗入厚重的地毯。他闷闷咳嗽了一声,很快被人拉直身体,低头跪在岳峤面前。
岳峤皱了皱眉,不耐地一挥手。几名太监上前,手中各捧一只螺钿漆盘,里面盛放着些稀奇古怪的金银器具,用细细的链子穿在一起。岳峤挑了几件,便有宫人领命而下。很快,那些东西就被扣上了赵七的身体。
脖颈,手脚,大腿,下.体,赵七被捆得严严实实。最后,岳峤漫不经心地牵起被捧到面前的金链一端,不轻不重地拽了拽。
金链另一端,连着赵七的脖子,他被拽得一个不稳,歪歪斜斜地爬了两步。
现在的他,实实在在就是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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