峤牵着的一条狗。
岳峤挥退左右,自己牵着他走了一会儿,说了些话。许多是朝堂上的事情,岳听松大半没有听懂,只能察觉他对朝中一些大臣颇为不满。
他白日遇到了烦心事,夜晚便发泄到白雪棋身上。白雪棋不比后宫那些嫔妃,背后没有家族,更无人可以传递消息。他只是他养的一条小狗,有时候会咬人,可被打了也只会小声哼哼,不会让呼痛的声音传到外头去。
赵七的身材并不高大,手脚又被束缚,只能用手肘和膝盖爬行,速度不快。有时候岳峤走得快了,他被勒得直抽气,却不敢反抗。
岳峤手里拿着鞭子。
赵七显然被打过,看着那鞭子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明显的畏惧。甚至岳峤只要抬抬执鞭的那只手,他都会被吓得抖一抖。
终于,心中郁气散尽,岳峤的脸色好了些许。他坐在榻上,让赵七跪在脚边,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从桌上的漆盘内取出一枚玉环。
赵七的脸色白了一些,还是乖乖张开嘴。岳峤便将玉环放入赵七口内,强行撑开他的双唇。粉嫩的舌尖无助地暴露在空气中,岳峤眯了眯眼,探入二指,慢条斯理地把玩那条可怜兮兮的舌头。
“不过是为了块玉佩,怎么就赌气了这许多时候。既然不想开口,也就罢了。”岳峤和颜悦色,仿佛这个将赵七虐待至此的人不是自己,“前几日西域进来些东西,里面有一枚铃铛倒是同你相称。你其它地方生得漂亮,只有舌头无甚用处,将铃铛穿在这里,既不易弄丢,又很有趣味,你说好不好?”
赵七蓦然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岳峤继续道:“险些忘了,还有个你一定喜欢的东西。”他取出一粒丹药,在赵七眼前晃晃。“这药据说是用花蜜做的,甜得很,比你之前吃的那些更让人快活。”
赵七嘴巴大张,闭都闭不上,吞咽丹药的时候几乎背过气去。即便这样岳峤也没放过他,重又牵着他漫步,直到赵七的口涎流到下巴,双腿累得再也爬不动的时候,才悠悠取出玉环,将他锁回金笼。
“嗯,今日很乖,好狗是该奖赏一下。”
随着岳峤的话,琉璃盘内当啷一声,一枚玉佩重重砸下。赵七看了一眼,立刻飞快地拾起,将它藏到肚皮下面。
岳峤冷眼看着,没说什么,目光中含着些恶意的快慰。那献药的人不敢说谎,这个被白雪棋珍若生命的破烂玩意,很快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一想到白雪棋理智全无、主动邀欢的模样,他几乎迫不及待。
岳峤离开了。
宫人熄灭灯火,赵七趴在黑暗里,不住摩挲身下护着的玉佩。他脸颊烧红,四肢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下,呼吸短促而粗重。
他很难受。
岳听松能于黑暗中视物,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花信丹第一次发作。赵七曾经支支吾吾地提过,他说那时候自己很饿又很冷,反而不太记得花信丹带来的感觉。
他撒谎了。
“难受……”赵七小声呜咽着,不知在向谁诉苦。曾经他皱一皱眉毛都有好些人急着嘘寒问暖,如今在这深宫,他畜生一样活着,受了委屈,又能对谁说呢?
他不能供出沈兰卿的名字,宁可装哑巴。可马上,他就要变成真的哑巴了。
“要是不能说话了,以后该怎么办呢?”像是打算趁着最后的机会多说一会儿,也可能是被药力侵蚀了神智,赵七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起来,“我不想舌头上被穿铃铛,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对你说呢。”
“岳峤说要把我当狗,可却不给我吃肉……他养狗是喂鸟食的么?
“他打得我好疼,总想问你是谁,前些天我还以为会被弄死。不过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嘿嘿,把他气个半死。
“你总说我年纪小,可我已经可以保护你了。就算他真把我打死,我变成鬼也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赵七把玉佩放在脸颊边,悄悄道:“我听到他说起你了,你可以重新出仕,真是太好啦。”
几句话,赵七说得颠三倒四。
“你现在在哪里呢?”赵七摸着玉佩,“我想你了呀……”
岳听松再也克制不住,他猛地起身,再一次狠狠撞向那残酷的牢笼
这一次,他成功了!
“咦?”
白雪棋小小地叫了一声。神志不清的混沌中,他感觉到一个温热的东西靠近自己,动作轻柔地拍着自己的臂膀。
这是鬼吗?
他暗自嘀咕。
不对,鬼不会这样热难道是神仙?
可若是这世上真有神仙,他又怎会经历这些事情?
白雪棋自问从没有害过任何人,也从没做过任何恶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么十恶不赦的过错,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哈哈,我明白了!爹爹说过,人一旦疯了,就会感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突然,一切都豁然开朗,白雪棋开心地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是我疯了,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对我。”
花信丹药力发作之下,他赤裸的身躯抖得更加厉害,不知是因为大笑,还是因为寒冷。
“哈哈哈,疯了好,疯了好!”
白雪棋想起自己曾经见过一个疯子,大冬天赤身裸体奔跑在街道上,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只嘿嘿傻笑,没心没肺的,一点都不觉得烦恼。
现在的自己,跟他又有什么不同?
白雪棋笑得喘不过气,泪水一串串顺着脸颊滚落,他浑然不觉。
疯子不会感到难过,更不会觉得羞耻。只要有口饭吃,有地方睡觉,不冻死饿死,就可以心满意足。
他不再是白雪棋,也不想当岳峤脚下的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做一个疯子?
岳听松紧紧抱着赵七,在他耳边说了很多很多话。
他说他们意外的相遇,短暂的分离,说自己如何一次又一次心动,未来会带他去看什么样的风景。
赵七听不到。他的泪水已经干涸,脸上一点不见伤心的神色,哆哆嗦嗦地抱着自己,还在低低笑个不停。
“原来疯了还有这个好处,能变出个大罩子……”他使劲朝岳听松怀里钻。夜晚的空气不算寒冷,但对一个无衣蔽体的人,依然是承受不住的低温。
二十三岁的赵七就不如岳听松高大,六年前的他更是如此。岳听松根本不用什么力气,就将他瘦削的身躯完全护在怀里。
“真暖和,我已经不怕冷啦。”磨蹭着这个安全的避风港,赵七高兴道,“这个罩子很结实,我以后也不会再怕岳峤、我什么也不怕了!”
他想象着岳峤一来,自己就躲在这个透明的罩子里,让暖烘烘的温度包裹着自己,任他怎么拽都不出去。
“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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