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女孩子有种特殊的吸引力,几个小宫女红着脸,果然解答出了江凝的疑惑。
忍耐、狂热、分别、思念、牵绊、末路、哀悼,还有……支离破碎的爱。
如果江凝的猜测成立,第九种情感会藏在哪里呢?
江凝风风火火地跑回了暂住的侧殿,一进门就开始宽衣解带。
段唯呆立当场。
江凝一把扒开贴身的衣襟:“小唯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印记像什么?”
不明就里的段唯啼笑皆非:“你疯啦?”
“快一点,”江凝说,“最好帮我描下来不然我自己看,刚好是反着的。”
虽然摸不着头脑,段唯还是依言做了。
“之前,我也以为这是一个胎记,”江凝说,“虽然它长得比较出众。”
段唯抽出空来瞪了他一眼:“说重点。”
“重点就是,”江凝叹了口气,“公主她,可能拿我当纸用了。”
段唯:“……”
一朵黑色的印记逐渐呈现在段唯笔下。小巧纤细的花丝向四面八方伸展,尾端向里微微蜷曲,的确像极了某种花。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还不觉得,现在有了明确的思路,答案呼之欲出
黑色,往往代表着神秘、静寂与悲哀。
醉心花的品种有很多,而不同颜色的醉心花,对应的花语也不尽相同。
黑色的醉心花是极稀有的品种,它代表着不可预知的黑暗与死亡,寓意为无间的爱与复仇。
它有毒性,却也能入药;能致人成瘾,却也是攻毒镇痛的良方。它是九铭香的最后一种原料,也是他们苦苦寻求的解药。
原来答案就在他的身上。
江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口一片冰凉。
难怪自己可以抵御九铭的威胁,难怪自己的血有抑制瘾症的疗效。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江颜当年给他喂下或是注入醉心花汁的模样。她眼中一定闪烁着某种光芒……那是多年铸就的残忍,也是向前迈进一步的希望。
然后她蘸着余下的黑色汁液,把香谱的最后一笔记在了儿子身上。
怪不得她亲眼见到香谱被搜出时,仅仅发出了一声冷笑。
江颜的确很周密,即使不相信段允会舍得给江凝用御香,还是给他做了预防如果到了最后关头,江凝也被瘾症绊住了脚,那就太可笑了。
结果他没染上瘾症,倒是被虚无缥缈的情给绊住了。“情”与“爱”来得气势汹汹,如同洪水猛兽,在这二字面前,连瘾症也不过是只区区小虫。
康复的皇帝开始认真地琢磨起赏罚问题来。能罚的诸如西厂那帮人,已经砍得差不多了,而害他缠绵病榻的江颜也已自尽,纵然心里堵着一把邪火,他也不能再把她拉出来鞭尸。至于江凝……因着他的身份,皇帝本不想轻饶了他,可人家偏偏为邻江一役作出了杰出贡献,还算是自己半个救命恩人,再罚就显得不通情理了。可若是就这么放他走了,皇帝心里多少有点“放虎归山”的隐忧。
他脑中灵光乍现,想出了个既显自己仁义,又不留隐患的法子干脆留这小崽子在京城,随便丢给他个有名无实的官位,一举两得。
至于段允父子,光赏些金银显然是不够的。段允已经是亲王,再往上也封不出什么花来了,封赏的重点就落在了段唯身上。皇帝的脑子转悠得飞快,不多时便想到了自己年幼的小女儿。反正段唯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不如赏他个驸马当当。
做好了决定,老皇帝即刻召段允父子三人觐见,为显示自己的仁德,他先是好言好语地夸赞了俩孩子一番,然后慈眉善目地问段唯,想得到什么赏赐啊?
谁知段唯一撩衣摆,就地跪了下来。
“圣上恕罪,”少年的声音在殿中显得格外明朗,“臣侄斗胆,想请圣上为侄儿赐婚。”
皇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地大笑两声:“好办,贤侄但说无妨这是看上了哪个孩子啊?”
少年的耳廓泛起一层薄薄的红色,眼神却没有丝毫躲闪,一字一句道:“江凝。”
段唯说出“赐婚”二字时,江凝心里已然明白,只是这里没有他插话的份,只能也跟着跪了下来。
等不及去看皇上的反应,段允先气沉丹田,提脚便往段唯身上狠狠踢去。
从小到大,段允没舍得动过儿子一根手指头,这回却是动了真格的。江凝忙不迭地上前护住段唯,低声对段允道:“义父,您别怪小唯,都是我……”
段允额角青筋暴跳,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那一刻,段允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里几根弦绷断的声音,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在齐声呐喊着:“打死这两个败家玩意儿!”
老皇帝执政近三十载,从未有人求他赐过如此惊世骇俗的“婚”,自己打心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姻缘。可当他看着段允气急败坏的模样,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时,又改了主意。
老皇帝一脸慈祥地拦下段允:“唉,贤弟,你这是做什么?既然孩子们两情相悦,为何不成全他们呢?朕准这门亲事了。”
段允僵了片刻,深吸两口气,挤出一个微笑:“皇兄,可是……”
“没有可是,”皇帝语重心长,“允儿,你应当明白,外人怎么看并不重要。为人父母的,谁不希望孩子一生过得幸福?来人,拟旨。”
段唯咬着下唇,怯怯地抬头偷瞄段允的脸色。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没料到,自家心一向大得出奇的老爹反应竟会如此激烈。他这会儿才觉着害怕,担心自己真把段允气出个好歹来。
段允黑着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始思考方才那冲天怒火的来源。因为接受不了男子与男子成亲吗?显然不是,否则他也不会有意无意地总去撩拨苏越。他想,段唯哪怕从大街上随便挑个陌生男子成亲,他都不会有这样大的火气,可偏偏另外一个也是自己的儿子。
段允胸口急剧地起伏几下,忽然反应过来江凝又不是自己生的,俩人不过是养兄弟而已,至于动这么大的怒吗?
似乎没必要。
他终于看清自己这把邪火里烧的究竟是什么这俩小子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至于谁先拱了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亲手拉扯大的兔崽子竟然一起瞒着自己。两个死小子连声招呼都不打,自己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跟皇上表明心迹,简直惨无人道。
段允悲愤交加地想:这叫什么事?这他娘的就叫强|奸民意啊!
被“挟持”的段王爷接下这道“择吉日大婚”的圣旨,有心回去择个良辰吉日把俩兔崽子一锅炖了。
段允一路阴沉着脸,两个崽子坠在身后噤若寒蝉,直至回到侧殿,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