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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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间溢出,伸开两手在唇边比了个动作,喉咙里咿唔有声。
“洛哥?”
众人疑惑之际丹朱已看懂其意,缓缓将清洛揽入怀中,大颗眼泪自眼中涌出,摇头不语。
许久,那姑娘终深吸口气,并起玉指捏诀唤出一片红枫叶,在唇边吹奏起一段小调,轻灵婉转,多为变徵,是白晓在望泉镇情急之下所奏的那支曲,亦是丹朱在二人定情之前于枫林中所奏的那支曲。只是这一次,清洛的双目并未再流出血泪,只静静地将额头一侧贴在那姑娘朱红的裙角,带着笑意缓缓阖上双目。
偌大殿中一片寂然,云濯竟恍然觉得,面前的二人虽神形狼狈,浑身血染,却并非什么骇人的鬼女与活尸,而仍是当年层林尽染的终南山上嬉笑玩闹,各揣着儿女心事的一对少年璧人。会在不想和对方义结金兰时,口笨拙舌地去和他人争辩什么旧例规矩;会在对对方所赠的荒唐礼物大发雷霆之后又心口不一地下;会在表白之际萌生迟疑,捏紧了一方亲自编的同心结犹犹豫豫开不了口;会在情动心动时,毫无犹豫以吻封缄。
天塌地陷生离死别,只要心在一处,总还是在一处的。
竟不知这一幕该算幸之甚还是悲之甚。
殿外的脚步声浩浩荡荡,似已愈逼愈近,可丹朱却浑然不觉,待悠悠奏完了一曲,缓缓放下手来与清洛十指交握,纤纤玉手交叠于皮肉开裂骨节变形的青黑手掌之上的画面虽刺目惊心,却亦有几分凄然与释然。
她在清洛低声耳语:“洛哥,天山一别倥偬两载,我这也算,终于等到你了吧。”
“……洛弟!”
曲音归结,墨曜终按捺不住由悲生怒,拍案起身,长刀在握,遥望着殿门之外的滚滚烟尘,目眦欲裂:“陶青绀,你为嫁祸他人,害我与烨白在先,歹毒残害洛弟性命两次在后,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新仇旧怨,本王定要你血债血偿!”
一旁的云辰也拔剑而出:“洛弟之仇,不可不报,承夜出鞘,问曦相随。”
语罢,二人便纵身夺门而出,司徒凛和云濯见状也急忙紧随,须臾行至殿外石阶之上,迎面对上黑压压而来的重重人影。
然而,待他们看清那压境而来的“大军”之面貌,却又皆神色一滞。
那些“人”所着乃云崖宫的素纱青衣,个个衣衫褴褛,步履沉重,行走之间恍如无魂,金属摩擦之鸣声不绝于耳。而领头二人衣衫一蓝一白,一执剑一抱琴,正是三年前死于云崖之役中的苏、刘二长老。
云辰横剑身前,神情凝重道:“这些人是……”
“……这是人傀儡,是当年死在我手上的那些人。”
昔日云崖之血如何能忘,看清那为首二人时便已隐隐猜出此中形势,云濯咬牙切齿,甩头试图驱散梦魇:“诛人莫若诛心,陶青绀当真好狠。”
墨曜宽袖一甩,黑袍猎猎:“哼,人傀儡又如何?还不皆是些被奸人操控的乌合之众,陶青绀今既想借他们来杀我,本王便要让这恶贼看看,什么叫痴心妄想!”
云辰却拦住他的步子,摇头道:“宇矜,木身铁臂并非凡胎肉体,何况当年死于云崖之役的前后共有几百人,纵我们武功略高这些人一筹,双拳难敌四手,此刻不可轻举妄动。”
语罢,他又望了望那声势浩大的“人群”,转向司徒凛,道:“司徒公子可有破敌之法?”
司徒凛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墨曜道:“师弟的意思是,先寻陶青绀?”
司徒凛点头道:“原先我们以为陶青绀是要调用云崖宫的亲信来堵人,不想他竟远远操控了这些傀儡人,虽是看似比活人难对付,但归根结底,再宏大的牵丝戏,少了引线之人,便也没得演了。”
云濯却沉吟道:“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可这些傀儡皆为磁撵加灵力所控,先且不说我们杀不杀出得去,光他那所藏的地方也不好找吧。”
司徒凛道:“既是灵力所控,就不会毫无端倪,我方才已以鬼瞳探过这些人身上的灵力之源,应是在归离潭附近。”
“归离潭?”
云濯一惊:“那地方可不近,我们现在被这些围个水泄不通,可如何是好。”
“突围。”
司徒凛展扇用当中锋刃在手掌上划开血口,旋即捏诀燃起炎离之火,冷哼道:“陶青绀以为躲在那鬼气丛生之地便能持着最后筹码万无一失?哼,我偏要烧出一条血路去寻他。”
近日波折颇多,这人本就有些体虚,云濯见了那深深刀口甚觉心疼,赶紧按下他鲜血淋漓的手,愠道:“杀敌又不止炎离这一招,自望泉镇这都不知第几次了,你还想放多少血?非要把血流干气死我是不是?”
司徒凛不为所动,道:“可对付此等木身铁臂之众只这一招尚可一试,不然我们还不知要被耗到何时。”
“那好吧,我陪你。”
见他心意已决,云濯也不作犹豫,当机立断唤出雪月沉碧,又扬手抽来那人手中的平平,两下抖出其中兵刃,在自己双掌上各开一口。
他此举利落非常,地上几乎瞬间便淅淅沥沥溅上一片殷红,司徒凛为云濯认真非常的神情所惊,双目微睁:“你……”
望向愈来愈近的傀儡尸群,云濯回身冲他正色道:“既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谁又怕谁!今日你司徒凛以炎离诀燃去多少血,我云濯便以同等妖血催动机关,一滴也不会少!”
然而司徒凛却有些犹疑,看了看云濯鲜血淋漓的手掌,迟疑片刻,尴尬道:“但我好像忘了告诉你,这扇子两面的兵刃其实并不一样,你刚刚用的那枚,似乎是涂了毒的。”
这下,原本一派凛然锐气,心情甚为激昂的云濯只觉自己忽然被打了脸,眼皮狂跳,几乎一个踉跄:“啊?”
第七十二章抉择
气味难闻的解药被人喂进嘴里时,云濯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崩溃的。
虽说这小插曲算他自作自受,司徒凛也迅速掏了解药,但这药又苦又涩又难吃不说,其上还因喂药者动作匆忙而还带着些许新鲜血腥气,而想想这位的血中还带着两种奇毒,纵是心心念念之人也难嫌弃,他不由得喉咙一紧,神情复杂地看向司徒凛。
然后,就见那人将扇子一合,毫无所谓般对他笑道:“别担心,还好我这扇子上的毒不是什么见血封喉之物,你吃了解药保证活蹦乱跳半点儿事没有。”
“哎,我担心的可不只你扇子上的毒。”
云濯瘪了瘪嘴,倒也没全然点破,回望着司徒凛愤然道:“你方才怎么不早些提醒我,非要谋杀亲夫是不是?”
“哎,天地良心,这可不怪我。”
司徒凛哀道:“我哪儿能知道你老人家非要搞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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