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者

15-17

☆、chapter 15 - 印記 (1)
一个撞击之中手机遭扇出去。
手臂一个吃痛使得伊朵发出惊呼,但男人并不罢休,用力扳过她的手将她推着撞上一边的墙壁。
生冷的触觉如爬虫般蔓延上她脆弱的背脊,轰隆音响正一拍一拍的冲击她的听觉,如那逐渐逼近充满慾望气息的呵息般无法摆脱,他难得无一身酒气却更显他刻意的保持清醒与企图意识。
「伊朵啊……好久不见,有没有想七林叔叔?」
伊朵奋力挣扎想弄出包包里的折刀却被一个拍击打飞到地上,发出比舞池音乐声更加清晰的铿锵一声,砸入了她心底的绝望无底。
「你日子似乎过得太安逸了,伊朵。」他笑起来眼儿都眯起了,俨然是过度矫情着和善样的表示。
「放开我。」
「你越挣扎,我越想碰碰你。」说完他便伸出chu糙大手在她臀上一抓。
伊朵咬紧牙关任由他或轻或重的m索着她的颈到背至臀部,以极为温和缓慢的凌迟之姿,爱抚着她身後的柔嫩。
「欸,七林叔叔掌握了你小男友的行踪,怕不怕?」男人哑涩的声音邪恶的黏附在她耳廓,他啮着她的耳朵。
「放开我。」伊朵使劲推他却被硬是将手往下扯,她下意识握紧拳头避开那里,他想要她握住的那里。
「你要知道我总是可以找到你和你那无知的男友,」七林笑着邪门,「下次,五天後见面,带三百万到铁门工厂赴约,拿了钱後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
「你……」正要拒绝之际她感觉到脖颈处一痛,被谁又吸又咬了下。
被留下痕迹了。
「记得,」他珍爱的舔舔她白皙带鲜艳红肿的脖子,「否则我会杀了他,然後强了你,小贱人。」
****
凛人在夜店门口终於找到伊朵出来时,飞奔过去,脸上的淡静前所未见。
「嗨。」「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那种淡静原来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他非常生气,非常明显的怒意在眼中显现。
「洪医师的生日小聚会,」伊朵稍早快速用遮瑕膏厚厚的涂上脖子痕迹处,她笑得很平常,「我要回家了,你先进去吧。」
孙凛人紧握住她的手,很紧,「洪妃妤并没有办生日聚会。」
伊朵笑容一顿,但还是笑着,「这样呀,嗯,我知道了。」
孙凛人没有等她落跑回家就先用力把人扛起来塞上车。
是一种无声的愤怒与不安。
车内很安静大家都忘记自己的声带是健全的,好像连呼吸都会打扰到彼此。
最後,他微愠的开口;「你去酒店,是洪妃妤叫的吗?为什麽傻傻跟着去了?」
「我自己打车去的,是洪医师叫我去的没有错。」伊朵闷闷的说着。
「你想什麽居然信她。」孙凛人扯扯嘴角。
「不然要我怎麽样,她说过你也会去,我就去了。」伊朵漫不经心的说着,无意识的抚住自己的脖子,不堪的印记,触感还残忍的很清晰。
「以後不可以都不说一声就到那种地方去,明白了吗?」孙凛人气缓了,却还是紧绷着。
伊朵没有回答,还会有下一次,在那之前,必须凑足金额才是要紧。
回到家後孙凛人只要她早点休息,自顾自看书去等着半夜回医院。
伊朵没有多再说什麽就是上楼去,在三楼阳台处透透气。
七林的话还y魂不散的在耳际回绕不去。
如果拿了钱就能让再也不要出现,三百万她愿意付出,七林是道上人,是不会对身为大哥女儿的她做出什麽违背常理的事的,钱她会给,其他绝对不会给。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很疲倦,洪妃妤和七林是串通的吗?怎麽想都不太合理,他们的关系是如何沾上边的?夜店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巧合,洪妃妤的行径也很奇怪,摆明着就是骗她上钩。
「三百万……」她靠着阳台栏杆喃喃着,望着城市未歇的夜景,有点累了。
累了。
真的累坏了。
隔早,孙凛人自医院赶回来接伊朵上班。
早餐没有人做,伊朵睡过头,倒在床上睡得酣熟,孙凛人在房外敲门敲了几下也没有回应,「伊朵。」他唤了声,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无奈的父亲要叫女儿起床。
後来索x直接打开门进房,他走到床边轻轻的摇摇她肩膀,却在她一个翻身头发散乱开来之际,看见了一个东西,使他全身一滞。
「凛人……?」她揉揉眼睛很快的醒来因为察觉了男人异样的气息,他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氛围,见他低眼直视某处了下很迅速的又别开了去,忍不住抚住自己的颈侧假装是在拨发散热。
「你上班要迟到了。」就这样一句,他拉着她从床上起身,她疑惑的心思很快收起了反正他也没有什麽反应,等等遮瑕膏要上多一点,好像已经在昨天洗掉了些。
一切当作没发生就不会有问题了......
伊朵咬咬下唇看着孙凛人转身下楼去的修长背影。
****
☆、chapter 15 - 印記 (2)
北医,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曾莙莙远远就望见了他。
「孙医师,」她快步过去拦下一脸若有所思的男人,紧急的说:「你现在应该有空吧?听我说下话,很快。」
孙凛人一个抬眸,想起来,好象好一阵子没看见曾莙莙了,最近很忙碌,公私都忙碌,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女孩似乎哪里不一样了,造型?还是笑起来特别开朗?不知道。
「嗯。」他点点头表示稍微耽搁不要紧。
「请问晚上有空吗?」她很快的提出邀约没打算留下空白让孙凛人先行拒绝,「我和徐诗怜想请你和吴医师吃饭,当作是答应拍摄的礼,可以吗?」
「……我没有答应拍摄。」孙凛人暗暗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的,」曾莙莙有些慌张的解释,深怕被拒绝她承担不起,「那个,徐诗怜是决定邀请吴医师上封面人物,但吴医师要我转达你,希望你陪同。」
吴梓铨这个人一定会用研习的机会来要胁他,孙凛人心里想着,谁叫这个医院里比较肯教学的就他而已了,其他的老医生才没打算理他,也算是,没有退路了吧。「我知道了,只吃饭不拍摄,几点?」他画分清楚的说,顺便抬腕看看表,晚上他不大放心伊朵一个人,怕又被奇怪的人拐走。
「晚上七点,在gloria餐厅,」她很高兴的笑笑,「谢谢你,这样我就不用再被吴医师烦了,说我连传话都传不好。」
「要当医师助理就要有忍耐他的能耐,」他点点头,「对了,邓夏杰的後事......」
「对,孙医师,」曾莙莙敛下笑容,很快的,「要请您来病房一趟了,邓妈妈也在希望能跟你谈谈,她人才刚刚到。」
孙凛人眼下一暗。
「好。」
****
d公司旁,咖啡厅。
「周律师说资料都在这里了,基本上没有问题。」郑书蕾把一个牛皮纸袋交给伊朵。
伊朵点点头接过,忍不住在忧心之余抬头问:「周律师忙不过来吗?居然由你出面交代。」
郑书蕾听出话中带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知道你也听说了那些五四三,但你以为我这几天没上班都是在打混吗?」
伊朵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不然呢?我还以为你是度蜜……」
「真不好意思了,周律师并不会中意我这种等级的女人。」
「可以不要说得那麽世故吗?」
「他另外有结婚对象了,」郑书蕾耸肩时脸上一丝神情闪过,「是个更好的大家小姐,这几天他忙着结婚呢,所以就把你的事情托付给我转交了。」
伊朵捏紧手中颇有重量的牛皮纸袋,脸上弯着伪装的微笑,「那还真是谢谢周律师愿意帮忙了,百忙中抽空的。」
「不过,我看周律师交代的时候很严肃的样子,伊朵,你没事吧?如果是被哪个男人勒索威胁了告诉我,我可以帮忙揍扁他,或是叫周律师……」
「啊,午休也差不多结束了吧?」伊朵一口饮下咖啡,拉开活力充沛的笑容,「走吧走吧回公司。」
「呃,」郑书蕾拉拉她,「别那麽早回去岗位上啊。」那表情,那个心虚那个尴尬。
「怕同事说闲话?」伊朵知道郑书蕾虽然是公司里赫赫有名的铁娘子,但一颗小小玻璃心,还是担心谣言飞天的。
「我听说这个时间老板刚好会在大厅迎接合作洽谈对象……」
伊朵眯眼。
「所以,你到底是谁的秘密情人啊?还忙着担心我被男人纠缠。」
「喂,别乱说,给我坐着等一点到就是了。」
伊朵当然没打算陪她耗着。
现在手上从母亲帐户那里弄到了剩下的五十万,说要凑齐三百万g本是比登天还难。
记得那个时候逼不得已法界好像只稍微有认识到周上余,明知道他g本忙得不可能掰出时间来,却还是打电话求助,她一点也不想惊动父亲那边,他们的心思她不信任也猜不懂,所幸周上余一听伊朵掰的理由还算愿意相信,也就很快的帮忙处理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记得那天电话中男人富魅力却极为客套冷静的声音这样说着:「希望有事,还是寻求法律支援比较好。」
想到此伊朵站在街口,望着前方显眼威武的公司大楼,突然觉得要迈出一步都非常困难。
就在到达公司门前几尺的路边时,身後一阵嘈杂,一辆车突地煞车,就在伊朵正要转身看时,几个人跳下箱型车,把人拖住,吆喝着什麽chu话,chu鲁的拽住她要她顺从。
「啊!放开!放开我!」她尖叫,拳打脚踢间又被制伏住,那几人都是黑衣打扮却非常陌生,肯定不是父亲那边的人,毕竟他们也没理由逮她。
几个男人毫不留情的扳过她的手,正要綑绑并塞上车带走时,一个声音响起。
「住手。」那个声音,冷冰冰的活像阎王般威严不可逆,伊朵混乱中一看,一个男人奔上前来很果断的抓住她的手将她拉离车门,不让黑衣人们得逞。
几个黑衣男人叫嚣着要举枪之际,护送那男人的几个保全人员以及一排警卫也全举枪对峙毫不差时,紧绷着,阵仗相差甚大,眼看着局势复杂了,黑衣男人们撂下一句重话便在加速逃逸前将伊朵猛推下车,让她一个失衡摔出车外跌得重。
「啊!」她抱着身子,全身上下刚刚一次惊魂都痛得折腾,摔出了膝盖脱皮额头见血。
方才救人的高大男人走来让她一个看清了,连忙顾不得伤势的起身,狼狈的敬礼,「老板......」
「刚才是什麽人你清楚吗?」来人正是d公司高高在上的老板大爷,他寒声问。
「我不清楚。」伊朵不自觉的直冒冷汗,就连她这黑道女儿都敢绑,想也知道,差不多又是那个变态教唆的事。
「我们的合作案,需要安定的环境进行研讨,」老板大敛眉,「让书蕾送你去医院,报个警。」
「是,对不起,对不起。」难怪一群外国人在那边傻眼看好戏,但看到大老板英雄的样子也纷纷敬佩的点头交头接耳。
不过,他,刚刚,叫人家书蕾了是吧?
☆、chapter 15 - 印記 (3)
所幸一家诊所就在附近,包紮的差不多了,头上只是破皮倒不用缝针,郑书蕾叨叨絮絮很紧张,伊朵只是默默对着手机萤幕看着看着。
「你到底是发生什麽事?怎麽都鬼鬼祟祟的。」郑书蕾看她失魂落魄很担忧。
伊朵慢慢抬头,「你才鬼鬼祟祟,跟大老板在一起了,也不跟我说。」
「小姐,现在在医院,我们的重点是你,差点被人家绑走,不担心自己?」郑书蕾很讶异的看她。
「那你就当是帮我转移注意力给我讲讲八卦。」伊朵微微笑不希望好姐妹担心太多。
「我跟宋老板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很不耐烦的跟柜台领了药後,对伊朵说。
「跟周上余也不是我想的这样。」伊朵笑笑。
郑书蕾点点头,接着不让话题继续,直接提醒伊朵,「你也赶快打电话给孙医生啊,他一定要知道这件事,你如果不报警,连他都不知道,你是想逼死谁?」
「别念了,我刚刚传过快讯给他了。」伊朵晃晃手机,其实连讯息都没有打算传。
「你给我打通电话,程伊朵。」
「欸,咱老板刚刚只叫你带我擦药没有叫你监视我啊,太太。」
「你很烦,真的很烦!」
伊朵打闹打闹着,让郑书蕾给她直接请假了不上班,先提早回家休养,果然,姐妹是老板的女人真的很方便,完全没有什麽好担心的。
站在大厅外,心有余悸,其实她一直忍耐着心中的恐惧,对郑书蕾微笑,或是跟同事解释稍早的混乱是随机绑人,已经报警了,那种平静的口气,都是假装着不害怕。
七林,到底为什麽穷追不舍?就不能好好放过她吗?
「喂?」在意识回来後,伊朵才发现自己已经很快的拨出了那男人的号码,算是熟悉的一串数字,他温文低悦的嗓音响起,带给她一股温暖与安心。
「凛人,我......」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什麽,不能说出七林骚扰的事,於是就咬咬唇,说:「我提早下班了,从楼梯上摔了下,包紮过了,正要回......」
「你等我,我去载你,」男人的声音紧急了起来,虽然外人听来大概还是冷淡淡的没什麽起伏,但伊朵就是听得出来,「有人扶你吗?摔得疼不疼?」
想起那场惊魂,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滚热,却只是硬憋着哭音,点点头後发现他看不到,接着说:「没什麽,只是有点狼狈,脚步瘸了点而已,我在大厅边沙发等你。」
那端「好」了一声就挂断。
尽管早上出门前两人间还沉默如冰隔,却在现在瞬间冰释。
伊朵只对着手机微笑,眼泪没有落,她不能让孙凛人这样好的人被她毁掉。
「额头还有纱布?」很快的他全力赶到,一看见伊朵可怜兮兮的样子,那眉一蹙,很不高兴。
「额头小事,不会变笨。」伊朵让孙凛人搀扶着上车。
「你怎麽摔的?从楼梯上摔下来?」孙凛人心里的话是:常理讲从楼梯上摔下来伤处没这麽奇怪,也没扭到脚踝,破皮伤面积倒很大,更像是路边严重摔倒。
「就撞到同事啦,」伊朵笑着挥挥手,「回家回家,不要耽误你上班。」
孙凛人没再说什麽,只是将广播打开,放了点柔静的古典乐。
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晚上陪我去吃饭,」他说,红灯停下,「曾莙莙他们请客。」
「曾莙莙?」那个明显对孙凛人有意思的女人,伊朵默贴上标签。
「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孙凛人淡淡的说,边伸手mm她的头,「晚点,七点,我回来接你,不要再乱跑了。」
「好。」下车後伊朵笑笑,转身进屋,孙凛人远远望着确认她进门了才开车离开。
此时手机铃声在寂静中一响,流畅的接听,「喂?」
「我伊星,」对面的女孩很快的开口,语气听来相当急迫,「我差不多掌握了点情况了,关於你提到的事情。」
孙凛人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嗯……医院见面,马上到。」然後果断挂断。
****
晚上约定的gloria餐厅。
提早到位的曾莙莙与徐诗怜与吴梓铨,简单寒暄後面面相觑了几分钟。
意外的有些冷场。
「……孙医生还没来吗?」徐诗怜完全没打算把目标放在吴梓铨身上,相当残忍的不耐烦。
吴梓铨挑挑眉头,有点不满,「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别那麽急嘛。」
曾莙莙也望着餐厅玻璃门外等着。
「喂,明明今天主角是我吧?曾莙莙的意图我可以理解,但徐主编你……」就不能稍微,稍微,当是给点面子的看我一眼吗?吴梓铨突然把後面的话消音了吞进喉里。
曾莙莙怒了他一眼,很不想张扬的样子,但想想也没有必要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喜欢他了。
「你紧张啊?娇羞啊?」吴梓铨嘿嘿笑着推了下曾莙莙,「对了,为了增加热闹度,我多邀请了一个人,是我邀请的,绝对不是被强迫……」
「嗨,吴医师。」一个清脆女声响起刻意的在重点部分c入。
众人一个抬头,来人对於曾莙莙和吴梓铨都是熟悉的。
「洪医师。」曾莙莙非常想现在就把吴梓铨拖到角落打扁晒乾,脸上客气的笑容特别特别温柔娴静。
吴梓铨装作没感觉到杀意的,给状况外却跟着起敌意的徐诗怜介绍特别来宾,「徐主编,这位是我们同事,算是朋友,洪妃妤医生,不介意我多带个人吧?热闹些也好。」
「你好,吴医师的前女友吗?」徐主编那个伶牙俐齿的玩笑。
洪妃妤遇见相同属x的人自然不会退让,「误会了,我是孙医师的,旧识。」那个隐晦那个低调,都是变相的炫耀与宣示即便是过去的事情了。
☆、chapter 16 - 困獸之鬥 (1)
「你……」徐诗怜正哑口无言之时,两个人到场变没人再执着於洪妃妤的发话,来人男的挺拔女的纤细,天造地设的样子,虽然一前一後却彻底的震住了所有男女的视线。
孙凛人点点头,「抱歉来迟了。」
吴梓铨知道女人们都傻了也就当起东家来,很快的帮两人张罗位子,顺便要洪妃妤也赶紧坐下了,「啊,没关系,我们也都刚刚才到,啊哈哈,来来来坐啊。」
这是杀人不见血。
所有女人都是敏感的生物,在见到男人身边的那个纤瘦身影後便了然了,但了然归了然,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这是绝对的。
「大家快点,徐主编请客唷。」吴梓铨努力要打破这低气压,所有女人都盯着沉默不语的伊朵看啊看,手上菜单都被忽略了。
徐诗怜也不是没应酬客套过的人,很快的就恢复笑颜,呵呵客气的,「我请客,大家爱吃什麽点什麽,顺便叫上一瓶好酒来。」
吴梓铨嚷着:「一瓶不够不够,要各种年分的都来啊,谁叫你撒开来请了,要趁火打劫。」
「随你打,随你打。」徐诗怜也微笑着回应,毕竟现在只要多一秒的沉默对大家都会造成无形的内伤,尤其,面色苍白的曾莙莙与猜不透心思却特别生硬的洪妃妤。
牵扯到感情事,从没有任何人能将饭局打得圆。
大家有点东西瞎扯,曾莙莙总没说上半句话,洪妃妤评点了酒的好,徐诗怜和吴梓铨有默契的撑着场,努力c科打诨,这时看来这两个冤家倒是怎麽说怎麽演都合,那填塞废话的功力不相上下,至於孙冰块与伊朵这边就都是笑着应和,孙冰块自然是没有多解释,关於两个人有点崭新又不大崭新的关系,伊朵不想惹事,也就是带着笑不卑不亢的陪着大家喝酒。
喝酒时彼此之间各有心思,吴梓铨很努力用冷笑话给大家呛呛酒免得你想我也想,想出火药味来,可惜他徒劳了一场,正当曾莙莙起身说要去化妆室一会时,洪妃妤便也起身说要去外头透透气,最近身体不舒服。
伊朵默默喝酒又做掉了一杯,而此时孙凛人的手机一响,他也便出去接电话了,临走之前对伊朵笑了下子。
剩下徐主编吴医师与,莫名局外状态中的伊朵。
当然趁桌上这不需要紧张的组合还维持着,徐诗怜就率先开口了:「你和孙医生在一起是吗?」
那个口气并无指责意味比较像是单纯的好奇,伊朵没打算隐瞒,「是的。」
吴梓铨很快的叹气了,嘟囔着:「手脚也算挺快的啦,不过就怕这饭局不太和平就是了,我说话说那麽多真的太累太累啦。」
徐诗怜饶有兴味的看着伊朵,又品了口酒,「今天的饭局很有趣啊,不过希望你能早点就公开出来,至少不要这样偷偷mm的,曾莙莙和那位洪小姐都不是很舒心的样子。」
伊朵默然,公开不公开都是突兀,那到底要怎麽做?人家心思说狠一点与她无关,最近要心烦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另一边,餐厅外阳台,孙凛人握着手机,走到洪妃妤身边。
「你找我有事吗?」他客气的说着,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冰冷与疏离。
洪妃妤正在抽菸,那张消瘦的脸蛋上嵌着一双炯然眸子,望他,「什麽时候跟她在一起的?她哪里好?」
孙凛人简单的反问:「你不是都知道了?」
「话不要乱说。」洪妃妤看起来心神是冷静的,目前为止看起来还算冷静。
「否则你为什麽要打电话骗她去夜店?」孙凛人把话摊着说了,就是要个她的诚实。
洪妃妤笑笑,漫不经心的样子,「我骗她做什麽?我请她陪我喝酒,情敌之间,总要有点交流与试探的。」
「我看不出来你想交流的动机有何清白处,」孙凛人不是好惹的人,他讨厌别人说谎,「你不能伤害她。」
洪妃妤捻了菸,细火化成烟雾在骨瘦的指尖缭绕,如同她的笑意一般暧昧不清,「我还能怎麽伤害她?就是偷看了你的手机找到她的电话,约她初来讲讲话,你不信就算了。」
孙凛人默然。
「孙凛人,我爱你,打从大学时期就爱你,只是你没有注意过,直到工作上遇见了才知道我,」洪妃妤道出事实,「目前我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有哪里适合你,也许她在职场上还算功成名就,但我更适合你。」
「你调查过她了。」孙凛人针对重点说。
「我只是猜测,」洪妃妤转身进屋,「你不爱我就算了,但我会继续的。」
我会继续,用我的方式爱你。
回到桌上几个人又到齐了,点了几瓶酒继续开着喝,中途曾莙莙说家里有事情要先回去很不好意思,徐诗怜没答话,吴梓铨示意她饭局就道这里见好就收吧,洪妃妤也自动起身说医院交班时间到了,离开之前跟大家敬了一轮酒才走,步伐有点不稳定。
散了席,徐诗怜跟吴梓铨一起走了,不知什麽时候培养出了同进同退的默契,而孙凛人和伊朵也就携手回家。
「洪医师情况不是很好。」伊朵别无他意就是陈述一个担忧的想法。
孙凛人将钥匙c进锁孔时手僵了下,「你担心她吗?」
伊朵点点头,虽然知道即便是她担心也没有用,洪妃妤今天不佳的情绪都是针对她,她很清楚的。
「程伊朵。」孙凛人在尚未开灯的屋中,发出别有深意的叹息。
「嗯?」她回应,感觉到身後的男人慢慢接近她。
「我醉了。」说完,孙凛人很轻的抱住她的身子,双唇温热的吻上她的耳廓。
那是个不能被触及的伤处,无形的伤处,但伊朵不愿意被揭穿,也就任他第一次对她进行了不安分的碰触。
忍一忍,她心里想着,这是她爱的人,孙凛人,不是那个变态,认清楚这样的温柔与温度。
☆、chapter 16 - 困獸之鬥 (2) (微慎)
当衣衫慢慢的褪了去,孙凛人纤轻的手指轻轻剥开她x前的阻碍,吻如池面上未歇的雨丝又如温柔的蚕食,他吻着她白腻的肩膀,沙发上柔软的像没有底的薄云,横躺其上应该要感到欲求不满,或是呜咽着出声恳求,她却再听不见自己出声。
耳膜上黏附着挥之不去的低语,脖子上的印记反复被舔吻着像是有意无意的提醒,提醒那个晚上那个人的威胁与丑陋的索求。
一阵凄厉的叫声在夜中破空,她张着唇发出不成语字的抗议与悲鸣,双手使力过度的将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甚至无理取闹的捶打起来。
你放开我,我不想,我不想。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抓起衣衫遮蔽自己上身,冷静中带着歇斯底里的抵抗是最狼狈的露实。
她不是害怕,害怕他碰触她,而是害怕被提醒她可能守护不了他的事实。
「......好。」孙凛人带着很淡然的浅笑,暗中无法看清太多神情,背对她他静静的穿上凌乱的衬衫,默然离开沙发。
得不到就不要强求。
深夜里醉意是有的她却蓦地清醒,听着孙凛人走进浴室冲冷水,摆弄瓶瓶罐罐的动作都轻得像是不愿打扰伊朵一样。
他对她很珍惜,她却还无法回应他给的爱。
伊朵用力的喘了口气,双手扣上衣扣之际还在发颤,眼前被恐惧蒙上了一层模糊,七林从小就m惯了她,差点遭到玷污也不是第一次,可是那些记忆不能被套用在他身上,孙凛人是她爱的她很清楚,更清楚的是自己并不能坦然面对过去的胁迫。
三百万,还差了两百五十万。
还差几步。
她一定要彻底与那个黑暗的回忆与世界断联。
另一端,冰冷的医院,夜晚变得安静却是低调的紧绷着。
吴梓铨结束了看诊大约十一点多了,但就在他转进楼梯时发现了一个人影,她有点傻愣着坐在那里。
「曾小姐,这样工作怠惰不怕挨骂?」那是曾莙莙,失魂落魄的曾莙莙。
曾莙莙抬眼看他一下,「我失恋了。」
吴梓铨耸肩,「嗯,谁都看得出来。」
「你不是跟徐诗怜离场恩爱去了?还有时间赶回岗位上来?」曾莙莙撇过头不想多理。
「哪有恩爱,那只是刚好一起离开而已,不要那麽不纯洁。」吴梓铨索x在她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曾莙莙撑着脸颊不说话,吴梓铨叹气一声苦口婆心了起来,「还是放弃吧,趁你还没那麽喜欢他之前,我看你只是像大家一样暂时迷恋,那样闪亮亮的男人是医界罕见之光是真的,但也更是高攀不起,他那个风度翩翩对你们来说太过不切实际了,追他的路太漫长,你心脏不够好就不要贸然接近啊,看那个洪妃妤都没成功了。」
「我就喜欢他,不是迷恋,我很认真。」曾莙莙眼里是一点一点的水气闪烁,「你没有资格评论我的感情。」
「我只是觉得怎麽连你都栽了,栽得这麽深,面黄肌瘦的多丢白衣天使的脸啊,形象要健康要美丽,」吴梓铨瞎扯东西其实心脏跳得有点不符合熟男年纪的快,「我就不错啊,怎麽都没有人要考虑我啊,真心换来绝情。」
「其实,考虑你也不错啦。」曾莙莙有口无心的说着。
吴梓铨马上很不爽的回嘴,「你拿我当备胎啊。」
「是你在那里碎碎念的,我才没有认真。」她不想多加搭理就站起身,「抱歉,我要去病房查房,告辞。」
「曾莙莙,」在她离开之前吴梓铨低声说着:「你可以考虑跟我在一起。」
曾莙莙在笑,「哦,是吗?」她笑声一止,有点苦涩,「再看看吧。」
再看看吧。
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迷恋还是无法说放弃就放弃。
果然医院是开不出春天的地方。
此时楼上病房走廊间一抹反差着四周白墙的黑影走动着没有发出声音。
伊星脸上冰冷的烟燻妆黯淡,唇微抿面色苍白,最近为了各方事情奔波实在疲累却迟迟无能改变混乱的事实,但这些都不是最让她无力的事,这些劳碌都不算是。
她最近终於要被压力压垮,那g无人知晓的稻草,已然飘落於黑暗。
靠近一扇沉重的病房门前,她深深叹息,已经没有力气能使她抬脚踏入,於是她选择退开,并黯然打了通手机。
「喂?」手机那端是伊朵的声音。
「欸?我姐夫呢?」伊星微感讶异但还是很快的装起欢快的语调。
「他啊……」伊朵没有因为这个玩笑有反应,反而有点沉闷的继续,「在洗澡。」
「洗澡?」伊星抿唇了下後,「好,那算了,没事,晚点跟他说我打过电话找他,就这样。」
「伊星,最近父亲那边有没有什麽动静?」伊朵认真的问。
伊星微笑,「哪里会有什麽动作,他最近忙着打r毒回春呢,早些时候去杜拜旅游了。」
伊朵静了静,「喔,那就好。」
挂了电话伊星很谨慎的确认了通话结束才叹气。
「姐,我欠你的……一定会还。」她陷入一段不堪的童年回忆。
从小,伊星的生母从来是最得父亲宠爱的那个女人,是位特别助理,只可惜年轻时对身体不够珍爱,感染了绝病而死。
小时候伊星母亲常说着伊朵和她疯妈妈的坏话,也造成她们两个互看不顺眼,伊星欺负伊朵,甚至几次将她骗去外头不让她进屋,伊朵却从不埋怨她,当她只是受不了母亲病亡而需要纾压,姐姐对她的好,直到现在,终於有机会回报。
她喃喃自语间竟笑了出来。
尽力护她的安全,要准备得胜券在握才行。
****
☆、chapter 16 - 困獸之鬥 (3)
一整个晚上伊朵都无法入眠,孙凛人在隔早起床时便发现了这个事实。
「......醒了?」他进房却没有进一步太过靠近,留着适当距离,只是低声说:「我买了解酒汤。」
伊朵将自己深深的裹在棉被中,发话时声音闷闷的,「我晚点热着喝,你快去交班。」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孙凛人轻轻皱眉仍没打算走开。
伊朵点点头,缓慢的像是还无法恢复力气做太多回应,「嗯,昨天摔伤,老板算我工伤假。」
「那我也不交班了,就排给其他医师处理吧。」
「你说什麽傻话?不可以,」伊朵很不高兴的探出头来,很憔悴的一张小脸可惜了她原有的j致绝伦,她坚持,「我自己一个人好好的,你去医院。」
「你现在是怎麽了?我留下来陪你不好吗?」孙凛人扯扯嘴角,笑得淡然。
「不好,我身体不舒服。」伊朵莫名的固执下着逐客令,「不要担心太多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程伊朵,」孙凛人更固执,「不要让我担心你。」
「如果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愿意道歉,愿意接受你的怒气,那是我活该,我不够自制。」他不等伊朵有机会开口,就很快速的把话说清楚,「......但是,今天你的怒气是源自你心里太多事情没有告诉我,我不接受你的无理取闹,那不该是由我来接受。」
「拜托,我不想跟你吵架,凛人,我没有力气,我头很痛。」伊朵很无奈的发出怒声。
「我们才在一起没几天,你就打算让我们冷战?」孙凛人挑眉继续站在门边不打算走一步。
「......我不想看见你,」说完,伊朵咬紧下唇在被窝里发颤,「对不起,可是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对你昨天的唐突释怀。」其实g本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事到如今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安静,再三天就要交出钱,她什麽都还没准备好。
她不想要他介入。
孙凛人的脚步声轻轻回荡起来。
「解酒汤记得喝了。」只留下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让她留下一房的清静与寂落。
後来伊朵在床上发愣了很久很久,愣是为了将心里那阵阵无法抹灭的疼痛忽视掉,望着上方太过洁白的天花板她g本无法再入睡,头也胀痛的使她眼花撩乱了起来。
一通电话打进孙凛人昨天不知何时给她新办的手机里,床头柜上激烈的响动着。
「喂?」她接起,陌生的号码。
「程伊朵嘛,抱歉,我是吴梓铨,」对面的是吴医生意外冷静却有些自感失礼的声音,「你好,现在我是基於同事情谊才来找你,虽然我知道你听了,会不知道这与你有何干,但还是予以通知。」
「发生什麽事?」伊朵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惊慌,直觉就知道不是孙凛人出事或闯祸了。
吴梓铨顿了顿,接着低声说:「洪妃妤医师稍早服药过度陷入昏迷,正在接受紧急治疗,情况虽不乐观但也没倒很糟的地步。」
伊朵是知道这名字的,她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她应该有交代你们,希望你们让孙凛人去探望她吧?」
吴梓铨没有否认只是接着说:「希望你可以谅解,洪医师她平常很少这样歇斯底里。」
伊朵笑笑,「不用太顾虑我,洪医师很需要陪伴和打气,我了解。」
毕竟,孙凛人不会爱上洪妃妤,就让她依靠一下度过这个漫长的心灵煎熬期也不无不可。
这样的想法,有那麽点的残忍。
「谢谢你的告知。」她说。
挂了电话,伊朵下床,来到客厅,桌上一碗解酒汤已经稍冷了。
人生混乱的时候总还有可以更加混乱的情况发生,好比现在。
日子过得慢,这一天下来继续到处奔波筹钱,打电话去向郑书蕾太太卑躬屈膝的请了再三天的假,脚伤是好了,却没有办法再浪费时间耗在其他方面。
「你要是卷入黑道讨债风波,我可是会带人去帮你劈了坏蛋的。」电话里郑书蕾句句认真严肃。
「找你来也帮不了啦。」伊朵打哈哈的带过去了。
手上是尽最大能力找来的一百三十万,已经是极限了,她筹钱的管道都不大正大光明,黑道女儿总有黑道女儿的一点点门路。
晚上,孙凛人只打了通电话回家,「洪妃妤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早点睡,脚伤还好吗?」
「很好,只是,还有点行动不便。」伊朵边在玄关蹑手蹑脚拔掉高跟鞋边撒谎。
「好吧。」他说:「我值班,晚安。」
似乎是想给伊朵留更多自我独处的时间,也好缓和些小冷战间发生的尴尬。
她忍下很多想说的话,就简单的晚安一声道完,让他结束通话继续忙碌。
突然觉得两人在一起比一般人的恋爱期还要更加艰难,伊朵苦笑了,没有办法的事。
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是被牵扯在一起的人。
****
曾莙莙抽空来到洪妃妤的病房外,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麽心情来的。
事实上她们并不认识,勉强要说也就是互相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吃过一顿僵硬的饭,仅此。
可是她知道孙凛人在这里。
护理长的小道消息是,洪家爸妈希望孙凛人待久一点,也不是期望他们可以擦出火花,就要他多劝她点,成年人了还是医生,做吞药这麽荒谬的事说出去谁都觉得奇,更可以说是丢脸,还是快快改邪归正振作起来重要。
孙凛人本来就不是那种擅於推辞的人,对於工作,还有焦急的病患家属,大概也是因为背负了一点点前男友的名义与责任,才愿意常来探望洪妃妤。
曾莙莙没再多发想,便先敲敲门,然後推门进去。
早晨的阳光太过刺目,一个眼熟的女子身形憔悴躺在病床上,昏昏沉睡,而孙凛人则靠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打盹,两人之间距离几公尺,看得出来孙凛人将公私分得很明白。
曾莙莙过去摇摇孙凛人,笑,「孙医生,太辛苦了啦。」这话里隐含着什麽,太过明显的嘲弄。
「不辛苦。」孙凛人醒来後,含糊的说了句,然後伸伸懒腰。
洪妃妤还在沉睡中,早晨的阳光洒在她消瘦的脸颊上投s出层层y影。
「喏,黑咖啡。」曾莙莙递给他一杯必需品,嘴上微笑有点复杂的意味。
孙凛人默默接过後,曾莙莙不等他道谢就发问:「你女朋友不会介意吗?」
男人动作一顿,然後继续若无其事的喝着热咖啡,感受慢慢补充回来的体力。
「她介意什麽?」
「介意你都不回家,留在这里照顾洪医师啊。」
曾莙莙微笑的弧度慢慢垮下,要这样在c科打诨间假装毫不在乎的提起那女人,还是困难的。
女人同心,需要的都只是所爱的男人多一点关顾。
孙凛人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疲倦的温和微笑,那弧度与曾莙莙的嘴角差不多。
「她完全不介意。」只简单说完他就起身,接着拍拍曾莙莙的肩膀,「希望你也别太介意了。」
曾莙莙愣在原地,听着病房门在身後被推上,喀答一声,他远去。
希望她,也别太介意。
原来,那男人什麽都知道了。
在洪妃妤醒来几秒後她看见了曾莙莙坐在一边,两眼有些失神。
「曾莙莙?」她凭着一点很微弱的记忆,叫出她的名字。
☆、chapter 17 - 結 (1)
「洪医生。」曾莙莙有些尴尬的回神过来,「现在感觉还好吗?」
洪妃妤眼神微暗却没有显露太多。
「我真是可笑,做这种事只是无理取闹。」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要是我没有参加前几天晚上那个饭局,也不会变成这麽无知又狼狈了……不,我不是无知,我不可能无知,但面对感情却失去理智。」
「你只是吞药。」曾莙莙接着在心里暗然补充,死不了的。
洪妃妤抬眼望她,那双微微塌陷在眼窝里的双眼毫无j神。
「不要变得跟我一样固执,」她用近乎於喃喃自语的音量说:「我连伤害那女人的事都做了,只是,孙凛人不知道……呵呵,我真是被嫉妒扭曲了心x,太盲目了。」
对於这番在恍惚状态下吐的实,曾莙莙额角微渗冷汗,「你伤害程伊朵……?」
洪妃妤伸出手指比划着,看起来差不多又要陷入睡眠了,动作有些迟缓,「我的远亲都是黑道,她有仇家,我就联络那个远亲让他去找她,走到哪,跟到哪……」
仇家?
曾莙莙正要继续追问时洪妃妤就闭眼昏睡过去,好像只是说了点话都耗尽了她薄弱的力气。
「不要说出去。」就在曾莙莙带着错愕起身要离开时,身後那个平日干练却深陷病床的女人缓慢的开口:「我这麽做只是想要得到些什麽,我对程伊朵,没什麽兴趣。」
但你已经在毁掉人的路上了。
曾莙莙忍下心里的话,有些chu鲁的推门离去。
****
下班前的半个小时伊朵坐在自己位子上浏览页,看看公司页再看看其他部门的介绍,总而言之看来看去都是一些她早就知道的东西,忒显她的烦躁不安。
郑书蕾又没来上班了,「听说」是被周律师的未婚妻打了脸,还是被大老板打了脸?
总之,她现在肯定是处於一个不想出来见人的状态。
没人可以安慰她,虽然不是谈心,但至少给与关心,她觉得压力重得她无法喘息,但只能微笑着面对所有人。
难受什麽,这是自找的啊,程伊朵。
她关了机,整理资料,对着暗处缓慢的叹了气。
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钱大致上凑齐,但还是忐忑不安到了极致几乎要逼她崩溃成疯子,她想逃离这个复杂的世界,逃离七林、逃离假装爱她的父亲、逃离这个身为黑道人家的身分。
正当她埋首臂弯间要暂歇时,手机震动,蓝光跳动,是讯息。
「对不起,这两天都没回去多久,今天能接送,晚点门口。」是孙凛人的讯息。
伊朵沉默几秒之後又叹了口气。
孙凛人这几天刻意让自己很忙碌,回家时都是她熟睡之时,出门时间也差不多都是清晨,想起来,是不是代表着他其实心里很介意那个晚上她的崩溃?
下楼後到了大厅外,推着旋转门出去,望见熟悉却几天不见的人,忍不住忘记了冷战,轻轻扯起唇角。
孙凛人靠在车边望她凝视着,良久的沉默之後他开口:「今天带你出去走走。」
这算是约会?伊朵边问边自己朝副驾驶座移动不给孙凛人服务的机会。
孙凛人微微笑起,「算是吧。」他似乎比她早些把冷战的事情忘了。
他带她到附近有名的小吃店,配着河景,难得一次平价的小享受,孙凛人竟然会喜欢吃这样的快炒,让伊朵很讶异,不过不愧是名店,座无虚席,他们也排了段时间才入座点菜。
「还是年糕好吃。」她看着他喃喃自语,突然失神了,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都无法静下心来好好与孙凛人相处,只是点个菜的稀松平常都让她沉默思索了很久,大概是因为明天的事将今天每个平凡事件都放大到沉重的地步的关系吧。
菜上桌得快,孙凛人看身边的她迟迟没有动筷,耐住x子问:「心情不好?」
伊朵摇摇头,赶紧拆了免洗筷,「没有啊。」她挟了块猪血,嚼一嚼後露出幸福的表情。
「伊朵,」他没有揭穿她有些拙劣的勉强,「慢慢吃,没有食慾不要勉强。」
伊朵差点被花椒呛到,很快的灌水,「唔,好辣,满下饭的。」
孙凛人微微扬起薄唇,然後低头攻击他的炒年糕。
饱腹後,两人一起到河边吹吹风,今天孙凛人喝酒喝得少,伊朵滴酒不沾,吹风是为了理清两人之间暂时还解不了的愁结。
城市夜景倒映在暗流涌动的河面上点缀着模糊的光晕与光点,就如孙凛人带点寒气的眸子一样的令人炫目而看不清真实,伊朵侧头望着他英挺绝伦的侧影,忍不住伸手替他拨开几缕乱发。
「你最近过得不快乐。」他出声,在伊朵触及他眉心时。
「嗯。」伊朵没有否认的点点头,抽回手。
「也许是我无法带给你安全感,是吗?」孙凛人仍旧没有正视她。
「不是。」
「算算如果前面互相扶持的时间也算,」他将身子前倾靠在栏杆上,灰色t恤在凉风里微微鼓动着,他的乌发也随风凌乱,「我们在一起也有一个月差不多了。」
「嗯……」
「伊朵,」他微微转过眸子望她,「我不会勉强你,包括我要你这件事,还有考虑分开这件事。」
伊朵屏息,望着他变得略略削瘦的淡然脸庞,突然赶不上气。
到底是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情况有严重到必须分开吗?」她的问话同时也是对着自己的。
孙凛人微扯嘴角,饱含深意的一抹笑逸出唇边,「对你来说,有吗?」
伊朵抓握住栏杆的指关键泛了白,「凛人,我对你真心真意。」
「真心是当然,我从未怀疑过你,只是我不认为你身上抗着的压力是你能让我分担的。」男人眼神柔化了些,「伊朵,我会保护你,只是你不愿意让我守护,那我留在你身边做什麽,你只会越来越不快乐。」
伊朵眼角蓄了泪水却被她硬是忍回去。
「伊朵……」
「那就,暂时分开吧。」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楚的说出。
回到车上,两人沉默着,对後续都没有太多力气去谈,只好先回住处。
对,住处,那里算得上是两人的家吗?
直到驶上往回程方向的小道时都没有人打破沉默,孙凛人竟意外的在一处红灯亮起前,低声说了上车以来第一句话。
「……我们要改变方向了。」他按下广播电台,让轻松的吉他音乐流淌而出,略加显他的突兀。
伊朵看他一脸淡静,心中一股忐忑油生,「什麽?改变方向?」
「对。」他的视线瞬间往车窗外一瞥,很快归正,然後双手握紧方向盘,「坐好了。」
☆、chapter 17 - 結 (2)
车子一个紧急加速也不顾红灯就直飙往热闹的大街,舍弃原本往回家方向的小路。
伊朵脑中闪过一丝恐惧的猜测,很快的回过头看後方,漆黑之中两对萤绿车灯朝两人方向打了远灯,紧紧逼迫。
左方也有了骚动,再看过去,一辆越野车来势汹汹的将车逼向暗道。
孙凛人一个转弯将车硬是在暗道口甩向原道与越野车擦车而过。
「凛……」
「不用担心,」他说:「坐稳。」
一辆黑色轿车从右侧袭来直撞副驾驶座硬是要逼车进入暗巷,孙凛人咬牙将车扭转入暗道,避免伊朵遭到冲击。
一阵黑暗中的颠簸,伊朵发话:「前面是死巷!」孙凛人一笑,「我知道。」「那你还……」
「等等听我的就对了。」他加速甩掉後面的追兵但直直驶入死巷尽头,趁被包堵前,先将伊朵带下车,跑到墙边的铁回收车边。
「听话,绝对不要回头。」孙凛人抱着她让她爬上回收车顶,暗中一股腐败恶臭扑鼻让他呛了呛,伊朵站在墙头边上,对他叫着:「你也上来!」
孙凛人仰望着她,严肃的说:「我随後就到,快,趁现在翻过去,出去後赶快打给程伊星。」伊朵不愿,正要回头之时听见了其他车辆煞车的刺耳金属摩擦声,一阵吆喝声四起,她攥着墙边的铁栏手指渗血,听见自己轰隆的心跳声之外,还有孙凛人冷静下令的声音。
「跑!」
跑。
绝对不要回头。
伊朵逼不得已的牙关一咬,双腿一蹬跃过墙,对面的黑暗空洞让她在落下时发出惨叫,在摔到一堆废弃潮湿的纸箱上後,撒开腿往对街有路灯之处狂奔。
奔过骂声阵阵的十字路口後她猛地停下,回头望,g本没有人跟上她。
包括他也没有。
他只是打算自己留下拖延时间。
g本,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伊朵巅巍巍的拿起手机,拨号,直到接通後伊星的呼唤传来,才扯动僵硬乾涩的唇角。
「伊星,」她瞬间泣不成声,终於崩溃,「伊星!凛人在巷子里被围堵了!他自己留在巷子里……呜呜……」
「姐,冷静,你们在哪里的巷子?」
「正民街、瑞信街交叉口附近……谷仓旁边。」伊朵抓着手机像是凶猛浪涛中的浮木,她必须抓紧,随时都要因为剧烈哽咽而窒息。
就要窒息。
「别哭。」突然,一个低哑模糊的声音自话筒传来,这是伊星手机,仍保持在通话中,伊朵无暇去分辨那是谁的声音,只是顾着在最後又多恳求伊星快点来後就挂了电话。
末日。
末日提前降临。
过不久,待援兵到达巷弄内後,伊朵不等人来找她过去就奔回去,不顾现场手忙脚乱穿入人群。
然而却在看见一个人影被抬出来时,哭都哭不出来。
忙活的人们与她擦身而过,一抹鲜血牵带着抹上她白色外套下摆,一抹如地狱判笔上热流涌动的新血,染上她空白的眼底。
那是,孙凛人,他的血。
是他的血。
稍早他还是那个温柔冷俊的男人,望着她低声说要保护她,可现在呢?
现在被紧急送往医院进了手术房,浑身是血,不断抽搐。
伊星说她和车队弟兄们到了的时候,见几个陌生男人正拿棍b猛打,约六七人,手劲很大,明显就不是一路边的小混混或飙车族,是有目的x的狠打,绝非因为单纯的想找人消遣泄愤,没有任何戏谑或挑衅,只是安静的,狠辣的攻击。
伊朵站在医院外头,与伊星通话完後,就那样站在急诊外头,没有跟着大夥儿进医院守候消息。
此时,一个熟悉的人儿出现,慌忙着跑过来,那是曾莙莙,「程伊朵?程伊朵,对吗?」
伊朵慢慢的回头看她,「嗯。」似乎走神到了很遥远的某地。
「请问孙医师是发生了什麽事?我刚刚看见孙妈妈很愤怒的甩了门口女人一个耳光。」曾莙莙很紧张的问,伊朵听在耳里,终於猛地回神。
「你说,耳光?」她倒吸口气。
「那女孩子很像是黑道的女人,身边带了几个黑衣弟兄,」曾莙莙很快的描述着,「孙妈妈气晕了,对那女人泄愤,情况很糟糕。」
伊朵双脚变得沉重,迟迟迈不出步伐,「那是我妹妹。」
孙凛人的母亲,误会是伊星带人施暴。
所有责任都落在她肩膀上,伊朵感觉到一阵泪意却只是瞬间的,眼眶还是乾涩的,她只能对曾莙莙说:「那是误会,没什麽大事,只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然後转身跑起,要去手术房。
她不能一再的逃避。
而七林,那个她将痛恨一辈子的男人,她一定要将他拔除远离她太稀烂的生活。
她不想失去,尤其不想失去孙凛人,那男人比任何事物都重要,遑论钱那小事。
手术灯在众人眼里映成一片冰冷的光晕。
走廊始处,伊朵正要走向人群,却在看见那陌生的女人背影後停下。
她有失外在完美优雅的,对伊星骂咧着,夹杂着心痛的哽咽声与战栗,她指责伊星,用所有难听的字眼。
一旁的弟兄们非常努力在忍耐,伊星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士,接受她荒谬的指控。
伊朵咬紧牙,心里煎熬谁不是?这是她种下的败因,就要去承担它带来的孽果。
「孙妈妈,」她站在那未曾谋面的女士身後,出声:「是我的错,那是舍妹,不关她的事。」
孙母回过身来,一双与凛人相似的漆黑眸子燃烧着星火,她扯扯冷硬的嘴角。
「你狐狸j,就是你害死凛人的吗?」她飙出。
伊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孙母一个巴掌下来,但迟迟没有动静。
孙母只低声说:「是你把那群讨债的引来的吧?嗯?」她气愤过度竟扯开冷静的笑意。
「什麽?」开口的是伊星。
伊朵慢慢抬眼正视孙母,而後者笑笑,「我知道你铁定跟那个债主关系匪浅,怎麽,是他要你引诱我儿子上当付钱的是吗?」
「抱歉,对於讨债......」
「既然无关那就趁现在好好滚远点,不要再把孩子父亲的错拖到他身上,」孙母继续自顾自的说:「欠得钱,我们无力偿还,你不要再靠近凛人,明白没有!?」
对於她拉高的声量和越发愤怒的吼声,伊朵静静的点点头,不顾伊星呼唤就转身离开手术房前。
她的确没有资格再站在孙家人面前。
☆、chapter 17 - 結 (3) (黑)
****
讨债这件事,伊星是第一次听说,她无法找回头也不回离开的姐姐,却也不能就此保持沉默。
「可以请问,讨债是怎麽回事吗?」她冷静的面对面色渐渐黯然的孙母。
孙母没有回答她,当她是空气似的仰望手术灯,希望它快快熄灭,却更不希望结果出了任何差错。
「请问......」就在正要穷追猛打之际,那盏刺眼的明灯一灭,终於。
医生推了门缓步走出来,给焦急的大家简要解释了状况。
结论是,伤了几g大肋骨,腿骨折了,头有缝针,意识清楚,但伤太重要观察很久段时间。
算是勉强的平安了。
孙母是第一个松了口气的人,却也是最快回过神收心的人,她马上就问了可不可以进去探望,医生点点头允了,让她先进去看看孙凛人的伤势。
伊星站在门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打通电话想先告诉伊朵没事了却发现她没有开机,皱皱眉听见孙母在里头哭得柔肠寸断,跟刚才气焰高涨的她截然不同,孙凛人毕竟是她最优秀的心肝啊。
讨债的事肯定是有的,且绝对是孙母意料之外突然说溜嘴的内幕,看样子要问出来还要花点力气。
不如,直接去问孙凛人看看,但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了,没有时间再给她蹭,於是她尽量贴近病房想听他们的交谈,孙母激动起来声量并不小,因此也听出了大概。
「你爸爸死前欠了人家一笔债,因为要去收诊所失败的烂摊子,负荷不能,只好欠债,」孙母抽抽噎噎,「那债主是酒友介绍的,那个家伙,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从很早以前就跟你爸吵这件事,如今终於害到你身上了!」
孙凛人没说话回应,但应该是醒着的,孙母又把握时间继续批落,「你什麽时候跟那丫头在一起了,不要再接近她,听懂没有?这件事妈会解决,我们移民,不要再被任何人找到。」
「那个洪七林,我绝对不会让他害死你,那个臭丫头也不行,妈只剩你了啊。」她如泣如诉。
伊星听在耳里也明白,这七林会盯上他们也是因为一些不光彩的原因。
孙父的去世据查也才前年的事情,看来这笔债要还,不容易,而孙母也不打算还了。
那伊朵又该怎麽办?
****
约定日,伊朵从沙发上醒来时,g本不知天日,所幸看了看手机确定没有错过日期,才慢悠悠的坐起身。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带足了钱,洗漱了下,跨过几个空酒瓶,勉强打起j神,到了楼下後正要叫车,刚好遇见隔壁的小邻居,是个刚升高中的小男生。
「伊朵姐,这麽早的要出门啊?」高中少男露出腼腆的笑打招呼。
「对啊,刚好有事要办。」伊朵笑笑,也回他一个招手。
「怎麽没见凛人哥啊?工作很忙吧?」高中少男有意无意的想走近。
伊朵下意识微微侧过身,今天任何一个感知都无限的被扩大,让她处於紧绷状态,即便是无害的高中男孩她也无法不警戒。
「去去就回,也不必劳烦他了。」简单回答完她道别,打了车就离开住宅区。
如果一切进行的顺利就不要再回那个家了,去郑书蕾家门敲敲看她愿不愿意收留她好了。
铁门工厂是个由旧时p弹工厂改造成的新艺术展场,伊朵不确定九点是否已经开馆了,司机告诉她大概九点半才会开馆,可以等等看。
伊朵站在铁门工厂主门,等着,等得心都冷了,这里竟是他的约定地点,不免感到疑惧。
九点半没想像中的难等,馆开了,几人入场看展,伊朵没有心思佯装看展览,只是慢慢的在人多的区域等候。
直到一只强力的手硬是拽着她离开,「走。」那声音无疑是七林的跟班,叫八仔来着,他拖着她走,不管她是否踉跄了下。
来到工厂外,在主展馆後方有片潮湿y暗的草坪,大概是附近有重机房,因此用铁栏围了起来,十足的旧工厂味,让伊朵心生恐惧。
七林老早就等着了,面对这样封闭的空间感到很满意,所谓谈判美学,就该在这样的地方,禁止进入,「钱带够了?」
伊朵递上,八仔检查了牛皮纸袋里的金额,「哥,只有二十七。」他的笑意各种迫不及待与不怀好意。
「不够?」七林挑眉,细狭的眼中充满玩味,「你怎麽有胆带不够?」他伸手抓住伊朵的发拉她靠近。
伊朵咬牙,不愿意屈服於这样的y威,「你要钱尽管跟我爸要,绑架我啊。」
七林放声大笑,这个地方偏僻,不太有人会经过这样黑暗的角落,「你真敢说啊,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爸才不管你死活?嗯?」
伊朵默了,她是隐约猜得到的,只是不愿相信。
七林靠近她,「你不是你爸生的,程伊朵,你不是程伊朵,你应该叫,洪伊朵。」
伊朵脸色刷的惨白,她咬唇,「我听不懂你在扯什麽!」
「你妈会疯,一大部分原因也该怪罪我啊,」七林笑得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样子,「我强奸了你妈,她生了你,这件事程刀知道,他就是因为知道你不是他的种,所以,放弃你,父亲的义务表面上做得差不多,心里一直想把你丢来给我,好让我乖乖听他的话。」
伊朵沉默,脸色差,差得失了血色要透光。
她的母亲是被陷害的,是被眼前这所谓狼父陷害的。
「你居然这样糟蹋我妈。」她低声说着,忍耐着泪,不能哭,伊朵,不能哭。
「打从生了你,她就从来没真正爱过你,你还替她说话,她好福气,」七林遥思的语气使她作呕,她看着他与同伴们相视大笑,笑得张狂,「可惜那又如何,那女人死了,你也该给我点好处,钱带不够我也苦恼。」
说完,脏手伸向她裤头,chu鲁的扯开拉链,伊朵惊得咬了他手臂一口,很用力的使其见血,然而被赏了个重重的巴掌和三字经叫嚣,她咬牙,很痛,真的痛。
几个男人制住了她,七林恣意的m索着她的肌肤,她再无法忍受的流泪,却更激起他欲念,就在草坪上,将她衣物一样一样慢慢褪去,最极致凌迟,使她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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