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二哈那些年

刚一踏上救护车的车厢，老者的眉头就不由一蹙。
对于常年与各种尸体打交道的他来说，哪怕救护车的车顶被削掉了，车厢里的气味完全和外界的空气混合在了一起，他的鼻头还是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
那是尸体身上所带的死气，亦或者可以说是尸体逐渐开始腐烂的气味。
这让他脸色微沉，心头不由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不过，他还是坚定的迈开脚步，慢慢靠近病床。
“天豪，师傅过来接你了。”看着紧闭双眼，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着一丝血色，像婴儿般安详熟睡着的萧天豪，老者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至于先前察觉到的那一丝异样，被他归咎于这辆救护车上或许死过人，故而车厢里残留着一丝特殊的气味。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很快，老者便发现了不久前被那名带着头盔的骑手，用长剑撩起来的被子下，萧天豪那重伤残缺的身体。
看着缺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浑身缠满了白色绷带的萧天豪，老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天豪，你受苦了。”
“不过你放心，师傅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身体恢复原样的。”
“实在不行，就只能为你重新找一具新的身体，让你夺舍重生。”
“只是夺舍的风险太大，这个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对你的神魂造成巨大的创伤。”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选择这条自毁前程的绝路。”
“唉……要是本门那件蕴养神魂的至宝——玄吒珠还在的话，就不用害怕夺舍的后遗症了。”
说到这里，老者咬牙切齿的道：“都是那条杀千刀的死狗，毁了我好不容易炼制得出，用来当做分身的厄煞血婴，还夺走了我的玄吒珠。”
“这个仇，我早晚要和它清算。”
躲在病床底下，让小塔开启着隐匿功能的小屁孩分身闻言不由撇撇嘴，心里更是冷笑不迭：“想和我算总账？行啊，我肯定满足你的这个愿望。”
“不过，这老家伙的反应还真够迟钝的，这么久了还没发现病床上躺着的是萧天豪的尸体吗？”
“该说不愧是老方花重金找来的敛容师，手艺真的没的说，真的能够以假乱真，死的都能当成活的……”
就在小屁孩分身心里碎碎念之际，为恐迟则生变，老者当机立断的伸出双手，准备把萧天豪抱起来，带着他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只是，当老者的双手，刚一触及萧天豪的身体，他的双手就像是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这是？”他有些不信邪的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萧天豪的身体。
硬邦邦、没有弹性、有些冰凉，这是指尖反馈给他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将两根手指搭在萧天豪的脖颈上，感受不到任何的跳动，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体征，特别是萧天豪脖颈处冰冰凉的皮肤，让老者的脸瞬间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这种时候，他要是还察觉不到萧天豪已经死去的事实，那他真的可以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老者心潮起伏，脸色阴晴不定，牙齿更是咬得咯吱响。
他的双眼中有寒光暴涨开来，定定的注视着萧天豪那苍白中微微泛着一丝血色的脸庞。
伸手一抹，看着手上厚重的粉底，还有妆容下，萧天豪那满是死气的灰白色皮肤，老者双目赤红，眼眶都快瞪裂了。
他整个人就像一块千年玄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冰寒刺骨的杀意。
“好好好，好得很。”老者气急而笑。
到了这会儿，心念电转间，他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
原来他刚一踏上救护车的车厢，闻到的尸体腐烂气味，并不是救护车的车厢里自带的，而是从萧天豪身上传出来的。
从萧天豪的尸体腐烂情况来看，他的死亡时间已经不短了。
而且，在擦去萧天豪脸上厚重的妆容后，他发现眉心的那个小洞，才是萧天豪的致命伤势。
“也就是说，这一切，很有可能是某人设下来的局，天豪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不对，那我先前看到的那把从天豪身体里窜出来的水晶短剑，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灵墟洞天的人为了那把水晶短剑，真的下了狠手，害死了天豪？”
“只是，那把水晶短剑已经彻底融入了天豪的体内，把他的身体当成了容器一般的存在。”
“哪怕天豪身死，灵墟洞天的人都无法将之取出来？”
老者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就算明知道这里头事有蹊跷，但他并没有彻底理清思路，把玄洲血月事件和萧天豪的死联系在一起。
他怎么也料不到，这么大的手笔，单单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把他这个正主引出来。
躲在病床底下的小屁孩分身差点就要笑出猪叫声，他拼命捂着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一片。
“真是笑死我了，秦源这老家伙居然以为是灵墟洞天的人杀死了萧天豪？”
“哈哈哈……不行了，喘不过气来了。”
“不好，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噗嗤……”
于是乎，就这样，一声压抑着的笑声，清晰的传入老者的耳中。
“谁，是谁？给我出来！”老者心中咯噔一跳，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后背倚靠在车厢壁上，神情紧张的环视四顾。
很快，一个小小的身影，手脚并用的从病床底下爬了出来。
老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躲在病床底下，他居然没有察觉到。
想到对方刚刚离他那么近，要是对方心存歹意，想要偷袭的话，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等到老者定睛细看，看清楚那个小小身影的长相后，他脸色大变，当场失声惊呼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屁孩分身捂着肚子，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冲着老者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
“我可是等候你多时了……”
“秦源，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