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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故意对王肃等人的失望视而不见,也没有给予任何的安慰。
亲密的危险13
芳菲故意对王肃等人的失望视而不见,也没有给予任何的安慰。
群臣退去,只剩下弘文帝和冯太后。冯太后站起来,走了一圈,心里一遍一遍地权衡今日之形势,才深深地发现,弘文帝登基这几年,鲜卑贵族的权势,是日益扩大,而且,弘文帝本人,长年累月,被这些人所包围,所受到鲜卑族的影响,有多么深刻了。
难怪当日通灵道长和李奕等,如此忧心忡忡的劝说不休。
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甚至于她,都隐隐不安起来。
“太后,你是不是对朕今日的处罚很不满意?”
她摇摇头,淡淡道:“没有。等源贺胜利回来后再说吧。”
弘文帝见她要走,急忙追上去:“太后……”
“皇上,你还有什么事情?”
“太后,你要是有什么建议,朕会答应的。你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会答应。”
“不,我现在没有任何看法。陛下,你今天处理得很好。”
的确,换了自己,今日必然也是如此。
情势比人强。
弘文帝很少见到她如此和颜悦色,心里泛起一股暖意,“你说,源贺会不会取胜?”
“如果不出意外,源贺一定能凯旋而归。”
弘文帝大是高兴,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晌午了,赶紧道:“朕今日想去陪宏儿用午膳。”
芳菲点点头:“好吧。”
她欣然同意,弘文帝更是高兴,立刻随她来到慈宁宫。但觉今日事事顺心,仿佛天大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宫女们带着小太子在广场上玩耍,小家伙踉跄地走路,看到一只云雀停在草地上,就兴高采烈地扑上去追逐。走得太急,摔倒在草地上,宫女们跑去抱他,他却挥手,也不哭,咯咯地只是笑。这孩子,仿佛人生里全是欢笑,从来不知忧愁。
亲密的危险14
弘文帝见了儿子,真是天大的烦劳都抛在了脑后,拍着手:“宏儿,叫父皇……”
“父皇……父皇……”小孩子笑着扑过来,倒在他的怀里,那么亲昵地抱住他的脖子,“父皇,抱抱,父皇,抱抱……”这时,又看到了芳菲,立即就不要父皇抱了,转了方向,“太后……太后抱抱……”
弘文帝乐得哈哈大笑:“宏儿真乖。今天,父皇一直陪着你和太后,宏儿,你开不开心啊?想要什么小玩意,父皇都给你做。”
因为弘文帝昨日感冒,所以,今天的菜肴都很清淡。小孩子吃了点东西,只是在一边高兴地摇着拨浪鼓,玩累了,躺在小椅子上睡着了。
四周那么安静。两人端了碗,相对无言。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习惯,弘文帝夹了一块白水煮jr放在芳菲碗里:“芳菲,吃吧。”
她端了碗:“皇上,今日李将军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你怎么看?”
“今天,源贺的话启发了我。尤其是他最后一计,为了欺骗奴隶,瞒天过海,釜底抽薪。可见,他们也知道,奴隶们闹事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失去了土地。鲜卑贵族们全部明白这个道理,却坚决不同意土地变法,这是为什么?众所周知,现在,他们掌握了大量的奴隶,当作自己的私产,奴隶创造的财富,全部归他们自己私有。就因为他们深知,一变法,他们的权利就小了,获利就少了,可是,变法了,国家却更稳定,更富裕了,我的意见是,要真正考虑这个大问题,彻底解决奴隶造反的问题,就要从土地上着手,变法,要当成北国的一项大政方针,而非是欺骗奴隶的权宜之计。”
弘文帝听得非常认真,频频点头:“的确是这样。等源贺回来再说吧。”
芳菲咬了一口jr,心想,自己以这样的立场劝说,他倒听得进去一二。以后呢?或者换了一个态度呢/?他是否还能如今日一般?
三年之约1
芳菲咬了一口jr,心想,自己以这样的立场劝说,他倒听得进去一二。以后呢?或者换了一个态度呢?他是否还能如今日一般?
这时,弘文帝已经放下了碗筷,看着她,眼神十分奇特,激动,热切,又似完全不能压抑:“芳菲,你一直要在我身边帮我。你在我身边,无论做什么我都很有劲。”
芳菲心里颇不是滋味,纵然要撇清,也没有办法。
弘文帝已经伸手抱起了儿子,小孩子困了,手一松,拨浪鼓掉在地上,敲得咚咚咚的。“宏儿困了,去就寝了。来,父王抱你去。”
侍女们一排地守在门口,见弘文帝亲自抱了儿子到房间里,虽然一个个都觉得奇怪,不合规矩,但是,谁又能说什么?
安顿好儿子,听到小孩子香甜的呼吸声,弘文帝坐了一会儿,转身见芳菲站在门口。她的房间和孩子的房间是连在一起的。
做了母亲的人才明白那样的心情,纵然是皇帝之家,但是,在北武当,规矩没那么森严,她一如一个普通的女人,什么都放心不下,总是把孩子放在自己的视野里面。
晚上渴了,饿了,醒了,都一清二楚。
“芳菲,儿子睡在你房间里,晚上吵闹,你会不会睡不着?”
她摇头:“宏儿很乖,从不吵吵闹闹,每天都是早睡早起,习惯很好。”
那是她刻意的调教,吩咐了r娘,侍女们,定量的安排,多多的吃,多多的睡。身为太子,以后的生涯才残酷:半夜五更,长年累月的早朝,纵然是大人也觉得辛苦,何况孩子。
所以,才培养他从小养成这样的习惯,日后虽然辛苦,但是习惯了也就好了,而且,也有利于身体健康。免得成为一个满是脂粉味的病秧子。
“芳菲,你看,宏儿这满一周岁了,我想给他办一个盛大的庆祝仪式。”
三年之约2
“芳菲,你看,宏儿这满一周岁了,我想给他办一个盛大的仪式。”
“简单点吧。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好几个地方又还有旱情,庄稼的收成还说不准,加上今年战争频繁,这一次源贺出兵,胜负未料,军需粮草,一应供给,什么不需要钱?不如省下来,供给到军事前线。小小的孩子,以后庆祝的机会多的是,何必在意这一两次?而且,也用不着。”
“这倒也是。芳菲,就按你说的办。以后,再给宏儿庆祝。”
两个人从未有过的和谐。
只是,临末了,他看到芳菲眼里催促的神情,淡淡的:“陛下,时辰不早了,你这些日子特别辛苦,奏折也多,该早点回去歇息了。”
还是拒绝!
弘文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终究还是高兴的,拍拍儿子的小脸:“乖,父皇明早陪你早膳。”
走到门口,忽然伸出手,紧紧地捉住了芳菲的手。
“陛下!”
“芳菲,谢谢你。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感谢我们有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儿子。谢谢你。”
只要有了这个儿子,纵然是要煎熬,要忍耐,也就是了。
都认命了。
“芳菲,我知道你的心情,也给你时间。我相信,我们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给时间?多长?一年半载?十年八年?
她倒是好奇,弘文帝,真就肯这么拖延下去?他现在还有三年吃斋戒荤的誓言,天下皆知。三年之后呢?不对,只有两年多了。
仿佛一个赌约。
再过两年之后,弘文帝,他还能如此?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这样坚持,这样守身如玉!她心里说了一句:“罗迦,到时,也算我对得起你了!”
仿佛自己在跟自己打一个赌。
至于赌注,只有弘文帝不知道而已。
三年之约3
至于赌注,只有弘文帝不知道而已。
月色如此朦胧。
罗迦的陵墓,苍白憔悴。
芳菲老远地停下来,从不靠近。这两年来,她几乎从来不曾再靠近那个地方了。怎么敢呢?或者说,怎么甘心呢?
四处地看,四处地打量。
仿佛一阵轻烟,一阵浓雾,便会变化出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但是,没有。
烟雾,甚至困倦,统统都没有。只有一颗极其清醒的脑袋。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停下脚步,声音十分轻,仿佛在自言自语:“陛下,我今日和新帝打了一个赌。若是他真的还能坚持三年,不娶任何的嫔妃。我,就真的会嫁给他。当然,他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我自己的决定而已。陛下,你猜,你的好儿子能否做到这一点?”
她在冰冷的石头上坐下来,脸上带了一丝残酷的笑容:“反正,我坚信,陛下你是做不到的。禁欲三四年,我坚信,你根本做不到。想当初,我才怀孕几个月,你就坚持不住,跟了小怜等好多女子……新帝,如果他能做到,他就比你好!”
往事历历在目,纵然伤害,也忍不住笑起来。
那么多的日子,谁能忘得掉呢?
她通告,大声地:“陛下,若是三年后,他做到了,我就真的嫁给他了!你不要后悔,嘻嘻,你千万不要后悔。”
心里是得意的,带着报复的快感。
无论是否有灵魂,都希望他——在天之灵,不得安宁。
几曾想过,人是会如此地恨另一个人,连“死”了也不放过?
三年,再三年,已经足矣。
一个女人,还能有多少个三年呢?!
至少,也该对他人,对自己的心,有一个交代。
谁不渴望幸福呢?
许久,她才站起来,慢慢地往山下走。
三年之约4
千年的古松后面,一个人影慢慢地出来。
月色下,看不见他任何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急促,带着深深的悲哀之意。
三年!
还要一个男人等三年。
天下哪个男人肯这样等着三年过去,守身如玉?天下,会有这样的人?
不仅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极大的煎熬。但凡一般人,都无可忍受。
她故意刁难,甚至,狡黠地,又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不让新帝看到任何的希望——如果坚信,等了三年,就能得到结果,当然有些人会去等。
可是,若是一无所知呢?
若是一直都那么苦恼,不知道等了三年还有没有结果,那有多少人会等下去?
残酷,刁蛮,不知道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新帝。
他心急如焚,不知在替自己,还是替别人。
某一刻,他的手臂伸出来,甚至能摸到她的发丝。
但是,抓住的,却是随风飘落的黄叶,寂寥地撒了满满的人的头上。谁说夏天,万物就会充满生机呢?
自己呢?自己的生机在哪里?
甚至连主意,她都不叫自己出了。
连问话都不曾。
整日价地,和新帝在一起,当然,是文臣武将,一大班人,并非是孤男寡女。每天在密谋的,都是国家大事。
尤其,她开始单独地召见一些汉臣,高闾,王肃,李奕,贾秀,以及罗迦丧礼之前,李奕推荐进来的兄弟李冲。
行动很低调,鲜卑老贵族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惊觉,此后,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果然,不出半月,源贺凯旋而归。
如他的判断,匪首葛强完全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源贺趾高气昂,不可一世,骑在高头大马上,看到皇帝和太后亲自来为自己接风洗尘,眼珠子几乎都要翘上天了。
三年之约5
鲜卑贵族们簇拥着他,完全把他当成了北国的超一流大英雄。
弘文帝立即履行自己的诺言,在真武广场为他加官进爵,晋升为陇西王。当时,除了拓跋家族,分封异姓王的还很罕见。如今,源贺竟然得以封王,武将们无不欣喜若狂。
宏大的盛宴,巨大的火堆,朝野上下一片欢腾。
弘文帝,冯太后,甚至牙牙学语的小太子,都参加了。
皇族中人,对功臣表示了最大勋赏。
当然,这并非是鲜卑贵族们的最终目标,都要求惩罚那一干汉人文臣。
尤其是当初曾经出言不逊的王肃等。
他们已经逐渐发现,这些汉人开始流露出了影响弘文帝的苗头,若此,岂可不将这样的危险早早扼杀?
弘文帝一时没有表态。
对于这帮子汉臣,他一向知道,冯太后跟他们更加亲近。
本着信奉冯太后是汉人的因素,所以,冯太后在他们心目中,有着极其不可估量的地位。如何平衡王肃和鲜卑贵族的势力,但又不至于将汉臣的积极性完全打消,这是一个很费踌躇的难题。
鲜卑贵族们,都盯着上首的冯太后。
就连弘文帝也看着她。
她不慌不忙地:“源贺出征之前,是怎么说的?杀将不祥。王肃等人,虚言狂妄,罪大恶极。但是,考虑到现在国家是用人之际,而且,大胜之后宜大赦,而非大杀,如此,方可显示我北国的仁孝治天下,宽大为怀。所以,我建议将这一干人全部降职使用。”
台下一片哗然。
汉臣的提携不易,而且,连脚跟也尚未真正的站稳,除了一个老迈的高闾之外,只一夜之间,几乎从上到下,全部被贬斥,几乎没有任何人再留在核心机关里。
就连弘文帝也没料到是如此之大的震动,不啻为重新洗牌。
三年之约6
就连弘文帝也没料到是如此之大的震动,不啻为重新洗牌。
鲜卑贵族们却得意洋洋,因为是冯太后亲自发话,亲自下令,将王肃、贾秀、李冲等人全部降职,发配到军营充当副手。
他们的代言人都否定了他们,日后,他们再想东山再起,那是休想。
一时间,鲜卑贵族们弹冠相庆,而这些汉人文臣,却无不垂头丧气。唯有东阳王,若有所思,他深知,太后一直主张重用汉人,此时,为什么要这么大规模地贬斥汉臣,而且是全部下放到军队里?
弘文帝按捺不住,一待酒宴结束,立即借口去慈宁宫探望儿子。
芳菲已经换了太后的装束,安顿了儿子,正伏案在看一堆东西。
弘文帝径直进去:“芳菲,我们今天的动作是不是太猛了一点?”
她笑起来:“陛下,这些,我们之前不是已经商量过的么?”
就连恶人,也是她去做的,犹如清理门户一般。
“可是,这么大规模的贬斥,现在,朝中几乎没有什么有威望的汉臣了。”
“不是还有高闾等人嘛?”
“高闾三朝元老,但是已经老态龙钟,做不得什么事情了。芳菲,我没想到,你连贾秀等人都赶出去了。贾秀,是非常可靠的。”
“如果贾秀不可靠,我干嘛赶他出去?”
弘文帝不解其意。
芳菲拿起正在伏案观看的一叠文书,“陛下,这是李奕兄弟和王肃等人连夜整理给我的东西。你认为,这一次奴隶造反之后,是不是就天下太平了?”
“这!”
“陛下,你认为,土地变革,什么时候施行才合适?”
“唉,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源贺等人打了大胜仗,维护了国家的安全,有大功在先,如果我们此时变革,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岂不是让功臣寒心?芳菲,我认为,得再等等。”
三年之约7
当然得等等,不可能明日就变法。
只是,如此旷日持久地等下去,不知道弘文会等到什么猴年马月。
芳菲暗叹一声。看他的神情,显然跟源贺等人一样。这一次的胜利来得如此容易,当然不会把区区奴隶造反放在眼里。
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和弘文帝的隔阂在哪里。
一旦年长了,尤其是天长日久的相处中,就逐渐明白了。
如果换成罗迦,土地改革,也许四年前就开始了。准确地说,是他青州大捷之后,立即就开始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还束手无策。
弘文帝,他想得多,但是到实质上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勇气,彻底和鲜卑人决裂——无他,因为他本来就是根深蒂固的鲜卑血统。
谁能跟自己人决裂呢?
他和罗迦的区别在于,罗迦本来就是个叛逆,比如神殿,一旦认为到了关键时刻,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大刀阔斧地,先干了再说。
芳菲掩着头,觉得头有点疼。
“芳菲,你觉得现在变法好么?”
她温和地摇摇头:“陛下,我也认为现在不是恰当的时机。”
“那,什么时候好?”
“这得等机缘。”
有了机缘,还得看能否抓住。
剿灭乙浑那一次算一次,但是,已经丧失了。这一次的机缘,又会等待多久呢?
她十分干脆:“陛下,你这些日子不妨少些c心,认真休养。”
这是弘文帝一生中最轻松的时光,镇压了奴隶,和太后的关系也有改善。虽然他再也不敢轻易提起立皇后的事情,可是,至少,每天去看望儿子的时候,她总是和颜悦色的,二人也常常一起用膳,有时,她也会提出许多建议。有时,他尽管并不在意她说的什么,但是,只要她肯说话,肯柔声细语,他就心满意足了。
三年之约8
儿子,成为了二人之间最坚固的纽带。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四个多月,小孩子已经一岁多了,益发出落得眉清目秀,长手长脚,健康,而又玉雪可爱。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喊“太后”、“父皇”,声音都十分明晰,走路也稳稳的,甚至能用手揪住波斯猫的脖子提起来,抓扯波斯猫的胡子。
宫女们都赞小太子力大如牛。
芳菲也是刻意的,希望在六岁之前,让孩子漫山遍野地在山林之间奔跑游玩,多和外人接触,看到外面的世界,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世道,而不是穷人饿死了,就问他们为什么不吃r粥。而非如昔日的小皇帝,生长于深闺妇人手,安乐富足,每天打交道的全是太监宫女,一个个,不是同性恋,就是色情狂,除了享乐,于治国一事,没有任何的本事。
甚至刻意淡化太监们在他身边环绕的时间,主要是李奕,赵立,乙辛等健壮的男人陪他玩耍,谈吐。
要知道,太监们因为心理缺陷,一逮住机会,就会教唆小太子,小王子们干坏事。早熟带来早衰,她想起拓跋家族的命运——都是早衰的,因此,自己的儿子,当然万万不能重蹈覆辙。
有时,又情不自禁地想起罗迦,甚至弘文帝,心里隐隐的害怕——弘文帝,他也会早衰么?
但是,看不出。
这么长的时间,有时他的小病小痛,她也会亲手出手护理,照顾,曾经仔细地检查过,看不出弘文帝有任何早衰的迹象。
再说,弘文帝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己一手教养的,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子弑父,重蹈罗迦命运的覆辙。
一切,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弘文帝也是同样的想法,每天生活惬意,精神愉悦,身子倒一天天,更加好起来。
一转眼,秋天快到了。
又要准备返回平城的事情了。
三年之约9
一转眼,秋天快到了。
又要准备返回平城的事情了。
这几乎是弘文帝一生中最好的日子。任何人,对于最好的岁月,都不会淡忘,只想它长期停留下来,永远永远也不要溜走。
但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就在这时,再次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豫州奴隶起事,这一次,规模更是超出上次,短短时间,就发展到了百万之众。愤怒的奴隶们,到处冲击勋贵大臣们的田产,庄园,冲击各地郡县政府,把很多地方官都杀了。
消息传来时,弘文帝正抱了儿子看北武当漫山遍野的金苹果。道士们掌管着这一片广袤的土地,现在整齐的收割,仔细地放了,储存在十几个巨大的冰窖里,放一个冬日都不会坏。遇到灾荒之年,完全可以充作粮食。
小孩子捧着一个大苹果,脸也红扑扑的像苹果,弘文帝正在给儿子讲祖先们利用金苹果充饥的事情,魏启元上来急报,说有紧急军情送来。
弘文帝抱了儿子直奔玄武宫。
芳菲闻讯赶去,才知道是八百里的加紧,这一次,战火已经燃烧到了三个大州郡。
豫州,太原,半壁粮仓,如今竟然有这么大规模的起义,所有人都慌了。
弘文帝再次召集众臣议事,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东阳王等都不以为然:“几个匪首,何足道哉?”
“一群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杀j焉用牛刀?”
源贺也得意洋洋的:“陛下,这一次,臣再率七千人马,自然杀他个措手不及。”
李将军摇头:“源贺,你可不能掉以轻心。你知道这一次的主战场是哪里?”
“李将军,你真是小看人了,若是我连战场都不知道,还去打什么战?不就是豫州嘛!”
“你知道豫州是什么地方?”
“我只知道不是什么龙潭虎x。”
三年之约10
李将军摇头:“源贺,你还真说对了,豫州,自然与众不同。豫州处于昔日齐国,南朝和北国的交界。自从八王之乱,司马氏下江南开始,豫州就沦为匈奴,氐族,羯族等人混战或者和汉人大战的主要战场。民众久经沙场,见惯了战争。二十年前,我曾奉命驻守豫州,但见那里的人民,没有一个不会用刀枪,没有一个不保持着警惕的心态。他们本身就是全民皆兵……”
“那又如何?难道我们就怕了这些泥腿子?”
“我还是以前的看法。国家不能长期陷在战争泥潭里,什么都不能发展,整日都是疲于战争,疲于奔命。奴隶们闹来闹去,就一点,想要土地。不如改变现有的土地政策,他们自然就不会再闹事了,如此,岂不是一劳永逸?……”
源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分给奴隶土地,只对那些汉人有利。他们凭什么?江山可是我们鲜卑人拼死拼活打下来的。”
“对!鲜卑人的天下,汉人只能做奴隶,如果他们都成了主人,我们算什么?”
“我们打下江山,难道是让汉人享福的?”
“李将军,你竟然一味向着汉人,是不是因为你们祖上也是汉人的缘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
其他汉臣已经被贬斥了,李将军势单力薄,招架不住,在鲜卑贵族们的一通猛攻之下败下阵来。
没有任何人做帮手,他几次求助的目光看向冯太后,冯太后也故意视而不见,一声也不吱。
源贺得意洋洋的自动请缨:
“大不了,我率三万精军,一准歼灭这些奴隶。请陛下和太后准允。”
弘文帝问:“源贺,你真有把握?”
冯太后也示意,这一次,并不比得其他。
“请太后和陛下放心。臣半月之内,必将斩获匪首。”
他看到冯太后面上露出犹豫之色,又面向太后:“请太后务必放心,臣一定凯旋归来。”
三年之约11
冯太后笑起来:“源贺,我不是不放心,不过,这一次,李将军的提醒也是有几分道理的,率三万精军,的确有点冒险,这样吧,你不如率军10万。”
源贺久经沙场,当然领会得,见增多十万,何乐而不为?立即谢恩:“多谢太后,多谢陛下、。”
弘文帝给了兵符:“好,源贺,那你就率十万大军出征,朕等着你的好消息。这一次再胜利了,朕给你举行更大的庆功宴,还要在真武广场旁边,给你盖一栋功臣楼,让列祖列宗也知道你的功勋卓着。”
源贺喜形于色:“臣一定不辜负陛下厚望。”
当日,源贺便整军出发。
源贺一走,冯太后立即去找弘文帝。
这么长时间,尽管天天见面,但是,冯太后亲自到玄武宫来,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弘文帝又惊又喜:“太后,你怎么来了?”
“陛下,请你赶紧下诏,让王肃,李冲,贾秀等人回来。”
“为什么?”
芳菲长叹一声:“皇上,我认为源贺这一次必败无疑。”
他一惊:“为什么?上次源贺不是大获全胜么?这一次,叛军虽然有百万之众,但是,源贺也有十万人马啊。”
七千能大胜八十万人;现在是10万对一百万,当然,赢面就更大了。
“皇上,我更相信李将军的判断。源贺虽然能征善战,可是,他在计谋和见识上,远远比不上李将军。你想想,豫州是什么地方?那是我们时常和南朝交手的地方。这里的民众,本来就能征善战,人人都会舞刀弄枪。再说,这些奴隶里,有很大一部分是上一次葛强造反失败,奔逃过去的。他们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不会再受到朝廷军队的欺骗,这一次,肯定会拼死抵抗。源贺这一次去,必定凶多吉少。”
弘文帝这时才紧张来:“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芳菲神色凝重:“皇上,我还是坚持这个看法:变法。改革土地制度,真正分给奴隶土地,让他们安定下来,否则,国家会常年陷入无穷无尽的战争里,这边扑火,那边放火,如果南朝借机攻打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ps:今日到此:)
烫死罗迦1
芳菲神色凝重:“皇上,我还是坚持这个看法:变法。改革土地制度,真正分给奴隶土地,让他们安定下来,否则,国家会常年陷入无穷无尽的战争里,这边扑火,那边放火,如果南朝借机攻打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弘文帝还是些微犹豫:“只是不知道鲜卑大臣们,会不会反对。”
“反对是肯定的。陛下,所以这一次急需你的支持。”
“芳菲,这一次,我听你的。”
她抬起头看他,眼睛亮了一下。
弘文帝就是这样,某些时候,他给予的权利,是不可限量的。甚至,名正言顺地让她走到台前。但是,芳菲要的并非是走到台前。
她嫣然一笑:“陛下,我这几年闲着无事,也有一些考虑,李奕他们也给了我很多建议。具体的内容都给你看了,现在,只是一个人手分配和权利调度的问题。这些,都需要你做出决策。”
她一边说,一边拿上去一份计划,非常厚的一个折子,“陛下,这是李奕兄弟起草的一份土地改革谏议。”
并非是昔日的草率提议,而是一个非常精细到了具体细节,马上就可以c作的方案。
弘文帝接过奏折看了许久,脸上露出了喜色:“芳菲,真没想到,你竟然准备得这么充分。你看,我还真少不了……”
“陛下,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我不过是借花献佛,传递一下而已。其实,任用汉臣,不止是你开始,以前太祖开国,也有崔浩这样的名臣,不然,不可能有后来的百年基业。鲜卑贵族打天下可以,但是,治天下,要强大,还是需要汉臣。之前,源贺等人打了胜仗,趾高气昂,谁都不放在眼里,说什么都没用。这一次,他们大败而归,气焰自然会矮下去。也许,这将是我们最好的一次机会,如果抓不住,就稍纵即逝了……”
烫死罗迦2
弘文帝立即明白过来,难怪当时她会借助机会大规模地贬斥汉臣。枪杆子里出政权,无论是坐稳皇位还是推行政策,没有军队的支持,是不可想象的。
如今,那些基本的准备工作,难道都已经完成了?
他想,可笑那些鲜卑贵族们,还以为冯太后,彻彻底底是站在先帝的立场,完全在维护祖宗的利益和传统呢。
他叹一声:“芳菲,你有些时候,就是比我想得远。”
“唉,陛下,我也是迫不得已。”
按照太祖留下来的规矩,汉人的任用是十之三,也就是说,每一次提拔任用汉人,和鲜卑贵族的比例要保持10:3;但是,实际任用考核上,汉人连这三成也占不到,数来数去都那么几个人。既进不了核心机构,也谈不上强大的发言权利。要指望这样毫无威望的汉臣来推行变法,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中下层的界限就不那么严格了。相反,下层官吏里许多都是汉人。以前,他们没有任何统领,一盘散沙,但是,王肃,贾秀等人加入进去,显然可以好好地带动,真正将他们统领起来,形成凝聚力。
“可是,把贾秀等人下放到军队里,你认为,就能提高他们的威望?”
“当然能够。这一点,陛下你请放心。。”
她在青州追随罗迦出征的那些日子,虽然没有上阵杀敌,但是,对于军营里的情况,完全了如指掌,从最上层的将领到中层再到低级的军官,都做过仔细的走访。
鲜卑贵族源贺等居上,但是,下层大多数人是汉人军官。鲜卑贵族野蛮,暴躁,动辄打骂军士,奴役是家常便饭,一些低等的士兵,简直跟奴隶没多大区别。甚至一些中下层的军官也逃不过盘剥。军队里,一直怨声载道,对上层的反抗情绪非常大。罗迦在时,还可以凭借他强大的个人威望慑服。
烫死罗迦3
罗迦在时,还可以凭借他强大的个人威望慑服。而且,他本人之前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切的一切,本来都是等待青州大捷之后,便雷厉风行地铲除这些痼疾,振兴北国。
但是,罗迦不在了,振兴变革都成了虚空。这些人等来等去,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反抗情绪就越来越激烈。这个时候,将汉族官员安c到军队里,自下到上的层层进行宣传,掌握情况,把军队拉拢了,变法就有了根本的保障了。
自古以来,大变革,都要从上到下施令,从下到上服从,才可能取得真正的成功。
当然,彼时的冯太后,还不可能提出“从下到上”这样的理论,但是,她在实践之中,完全是这样c作的,所以,才有了后来真正的胜利,也是我国历史上唯一一次彻底成功的变革,并影响了今后一两千年的政治格局。其实,直到我国前两年彻底废黜农业税之前,我们的土地制度,还算是从当时演习改良而来的。
一整日,弘文帝都在和冯太后商议。从早上到深夜,连御膳都是一起吃的。
但觉生平,两个人加起来说的话,也不及今天这么多。
到了深夜,还了无睡意。
“芳菲,据你估计,贾秀他们已经准备得如何了?”
“其实,除了王肃,其他人都先下放军队磨砺了一两年了。几个人的能力,在对付乙浑的时候,你也见识过的,陛下,你放心。”
“放心!芳菲,既然你这么说,我完全放心。”
芳菲忽然想起来,便转移了话题:“陛下,李奕这两年服侍我和宏儿,尽心尽力。但是,我认为这不利于发挥他的长处,现在,我这里已经用不着他了,不如让他出去历练历练。”
弘文帝犹豫一下,李奕,目前算是他最信任的臣子,做的一切,也无可挑剔。
烫死罗迦4
“我觉得宏儿还小,需要有人保护他的安全。”
“赵立和乙辛率领的那支侍卫就足够了。”
小太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组成了一支侍卫队,出生后,这支侍卫队已经扩大到了五百人,驻守在慈宁宫外面,铜墙铁壁一般。
小小的一个孩子,哪里需要得了那么多的军队?
芳菲摇头:“北武当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有赵立和乙辛就足够了。李奕完全不必留在我身边。”
“好,有机会,我会考虑的。”
弘文帝在这一点,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容任何的闪失。尤其,他很赞同芳菲的观点,不让儿子困于深宫妇人之手,变成一个软弱的脂粉男子,他本人,也非常认可李奕的文武全才,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在儿子身边,既是侍卫,也可以做老师,两全其美。
芳菲知道,在他心目中,某种程度上,儿子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变法的重要性。
“陛下,李奕兄弟,我认为真的是施行变法的最好人选,毕竟是他们兄弟提出来的。”
弘文帝不以为然:“倡导变法的汉臣人选,也不止李奕一个人可以任用;再说,变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是宏儿的安全成长要紧。”
芳菲还能说什么呢?
在帝王心目中,接班人,当然是国之根本,动摇不得。
“对了,今日忙了一天,还没见到宏儿。我得去看看。”
“这么晚了,宏儿早已睡了。”
弘文帝兴致勃勃:“那可不行,我得去看看宏儿。一日不见他,我一日不安心,走吧,芳菲,我顺便送你回去。”
芳菲没有推辞。
没有月色,星子非常明亮。尤其是居中一颗老大的,远远看去,如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
烫死罗迦5
身边的人默默地行走,也不说什么话。
慈宁宫到玄武宫的距离,并不遥远。
黑暗中,宏伟秀丽的建筑,雕栏画栋,肃穆井然。沿途的参天巨树,参差错落,将重重的院落掩映。
到处都是秋日成熟瓜果的香味,秋虫呢喃,叽叽喳喳,整个山野,在合奏一首大自然的交响乐。
如果是太平盛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很好的。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谁不想做一辈子太平之君?可是,要太平,也是需要代价的——先要足够强大,一直有足够的军队,足够的威慑力。否则,成群的狮子,没有道理放任一群大肥羊漫步,而不去吃掉它。
弘文帝心里十分异样,慢慢地开口:“芳菲,我们多久没有这样一起走过了?”
她略略一笑,没有作答。
“芳菲,你还记得以前么?在太子府的时候,我们常常去果园散步。不过,是黄昏,很少在夜晚出去。”
她没回答,那些日子,也许,都忘了吧,至少,已经淡漠了。谁还能把每一个花前月下,都牢牢刻印在心底呢?
“芳菲,宏儿这些日子长得真快。等这次战争结束,我想带他回一趟平城,你认为如何?”
“可以啊。陛下完全可以带他回去见识一下。”
弘文帝迟疑了一下。
“芳菲,你不一起回去?”
她沉默了许久,他没法继续追问。
快到慈宁宫的时候,她才说:“再过一段吧。再过两三年吧。”
不如上一次的拒绝,而是再等两三年。
弘文帝以为是托辞。
弘文帝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等两三年。
左三年,右三年,纵然是为父皇守节,三年也早已过去了。
芳菲忽然明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意思或者目的。
烫死罗迦6
她当然不会明说。
也许,是自己要求太高了吧。纵然不心心相印,至少,要相互理解。和弘文帝已经隔绝太久,距离太远,如果没有彻底拉近这样的距离,谈什么其他呢?
给自己机会,也给别人机会。但是,骨子里,还是要把程序走完——就如变法一般。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不要急切,也不要冲动。
居安思危,癫狂之后是彻底的冷静,失望到了极点,反而豁然开朗。
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从来不是一个浪漫的人,甚至在罗迦面前,好像都极少浪漫过。只想,如果做了什么选择,今后就不能后悔。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人生的选择,当然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而不后悔的唯一条件:便是那是出自深思熟虑的结果。自己,或者弘文帝,都需要深思熟虑。
弘文帝凭着一腔热血,发愿斋戒三年。三年之后呢?
给自己,给天下,给所有可能的阻碍一个很好的交代——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名正言顺的把握,能够从太后直接到皇后。
弘文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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