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器

风云录 险遭暗算幸脱身

叶从云总算抽出身来,顿时心里一阵烦乱。他却是已经清静了太久太久了。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处于一种状态,便会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当然,更确切的是不愿自拔。这一夜对于叶从云,似乎烦乱透了心。见叶箫雨上去与张远清交战,更加忧心重重。他无暇顾及身后受伤的女子,只是沉静谨慎的看着,生怕这个魔头会对叶箫雨用出传说中的一点红。因为剑无血的厉害,他曾是见过一些的。叶箫雨见师父看着自己这边,不禁更大声音的嚷道:“师父,快救救那位受伤的姑娘。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叶从云这才恍惚感觉到,张远清应该不会对叶箫雨下杀手锏的。他转身走到一个女子身边,那女子半身俯卧在地,一脸憔悴不堪,似是正忍受着一种疼痛的折磨。见这女子与叶箫雨年龄相仿,叶从云似乎更多出了一份怜悯。他俯身,双掌合力,运气。这女子似乎很怕他为自己guàn输真气,急忙回过头看着他,道:“大侠不用,我已经运气bi出全部的毒,只是中毒颇深,弄得元气大伤。”这女子一回头,叶从云整个人怔住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自己和穆溶儿缠绵悱恻的时刻。
溶儿总是喜欢紧紧的靠在他怀里,很安静。他经常问她,她却总是悄悄的说自己是在听他的心跳,她想听听他心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爱自己的。一段回忆总会在一刻间忽然退成黑白sè,心里忽然沧桑,甚至闷得隔离了氧气。这女子仍然一副娇态的看着他忽然怔住的表情,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她同样能感觉到他的伟岸英脱。她上前一些,娇声道:“大侠快救救我啊,你看什么呢。”叶从云这才恍然回到实际中,正准备扶她起身。眼前忽然闪出一柄尖刀,飞速的刺过来。
叶从云急忙脱身,衣服却被生生的划破一条很长的口子。这女子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失败,她疯狂的继续刺过来。这时张远清终于停下来,对叶箫雨道:“快去帮帮你师父吧。”叶箫雨见他忽然收攻,心里一阵不服。转眼一看师父竟与女子刀剑相向,便一个箭步赶过来助手。却不料这女子生性冷漠,手段毒辣,竟举着尖刀狠狠的刺向叶从云的xiong口。叶从云本打算出刀劈开,但看到对方那双眼睛时,竟又一次不动了。眼见尖刀急速刺过来,叶箫雨心急如焚,他一抽身,猛地挡在了叶从云身前,高声呼叫:“师父,你怎么不动啊。”那女子见叶箫雨挡在身前,收刀依然无力。顺着力道,她狠狠的微微走偏锋,在不出三秒钟‘哧’的刺入了叶箫雨右肋下方。叶箫雨双眼圆睁,紧紧的盯着对面这个女子,而这个女子竟也忽然怔住一样,她目光中忽然迸射出一种痛苦纠结。叶箫雨看着她,勉强说道:“你不能杀我师父,师父,是好人。”女子痛苦得微微摇头:“他是不是好人和我没关系,对不起……”叶从云这时猛地提出一脚,将女子踢倒在地。他立刻席地而坐,为叶箫雨运功疗伤。张远清此时也气愤的走过来,道:“人家好心救你,你怎么不知好歹,反而伤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子转身看着脸sè苍白的叶箫雨:“你记住了,我叫慕容痕,你必须记住,不许忘。”言罢,转身离去,轻功自是了得。张远清无奈的看着叶箫雨,叹息:“傻孩子,受尽暗算心底竟如此善良。”很快,叶从云为他止住流血,并迅速的包扎了伤口。他关切的问道:“疼吗?”叶箫雨极尽勉强的微笑:“不疼,师父不要担心,这点小伤,不会怎样。”刚一说完,竟又晕在了叶从云怀里。这时叶从云忽觉面前一阵疾风,这回他疏漏了旁边的张远清。趁着叶从云心思慎重之时,张远清默默的靠近,又稳又快的揭开了他的面具。叶从云无奈道:“你……”张远清终于哈哈笑道:“第一次我是真的没想到会是你,不过这次,我早就怀疑是你了。”叶从云闷声道:“既然你已经怀疑出了,就更没必要非得看个清楚吧。”张远清道:“那可不行,是人都想解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刚才和你比武,你始终没有下杀手锏,这样顾忌敌人的刀客,江湖上非你莫属。”叶从云沉默,他抱起昏倒的叶箫雨朝西房走去。张远清又是兴奋又是失落,他从睡莲里又取出一壶酒,边喝边跟着走在叶从云后边。这里竟然藏着这么一个四壁结实但却不感气闷的山洞,张远清四下里张望,除了一张石床之外,再无其它。叶从云将叶箫雨放于石床之上,之后不知又扣动了床边石壁上的什么机关,跟着整个石床周围都泛起一阵白sè的雾气,将正躺的叶箫雨围绕其中。
张远清看着叶从云:“这都什么。”叶从云回道:“这些雾气是我最近刚研发出来的,它不但可以缓解血毒,而且还能强身健体。不过一定要是内功深厚的人,方可受用,否则,将打伤元气,甚至死亡。”张远清担忧道:“那这孩子,能受得了吗。”叶从云:“应该没问题,他此刻的武功,仅次于我。”张远清:“你还挺聪明的,这么新奇的玩意你也能弄出来。”叶从云:“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藏于我身的宝玉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发出了淡淡的蓝光。出于好奇,我取出来仔细看。
结果一不小心就掉到了是床边上,我想这回完了一定要碎了。却未想到宝玉非但没碎,之后的石床就像现在这样,泛起一阵雾气。后来经我tiáo息之后,才发现这雾气并非一般之雾。如果愿意,等他好了,你也可以去试试。”张远清认真的看着叶从云,呵呵干笑了两声:“怎么,就不怕我经受你这雾气的洗礼,功力大增,乱杀无辜?”叶从云心里一阵纠结,暗自道:“是啊,我到底有没有相信过他就是剑无血。只是一面之缘,我为什么对他讲出这么多我的秘密。”见叶从云沉默不语,张远清接道:“几年未见,你可是变化之多啊。”叶从云:“何出此言。”张远清:“你沉默了许多。不过未曾改变的,是心底仍然善良。只可惜,命运与你不公啊,连我都觉得可惜。”叶从云道:“不是一直都想共饮吗,这附近有个小酒肆。”张远清顿时来了jing神:“太好了,呵呵,你带路。”两人一起来到很近的一个木房子,上面竖挂着一片隔板,上面刻字有‘落忆坊’三个字,一看便知这是叶从云用刀刻上去的。原来这个所谓的酒肆,不同于街头的那些,这里,平时只为叶从云一人服务。张远清道:“忘记一件事总比记住一件事更难。
你还有所改变,就是你,贪酒了。”叶从云拉开一面布帘,里面竟存了数个大坛子的好酒。张远清不禁叹道:“真是好酒,我这都闻到了。”叶从云:“这里只有酒,其他的,想要也没有。”张远清:“其实我找了你多年,最重要的,就是我想告诉你有关剑无血的事情。”叶从云抬起头,一双冷峻的目光看着他:“我不会干涉江湖任何事了。”张远清叹道:“是啊,我知道你的感觉。换做谁,也都心死成灰了。不过,这个剑无血不但栽赃老夫,这道无关紧要。更重要的是他乱杀无辜,近年,死于他剑下的非命人都堆尸如山了。”叶从云冷漠道:“这些同我有关吗。每个人早晚都一样会死,我不会干涉任何人的生命系数。”张远清道:“这不是干涉,叶从云,叶大侠,我相信你永远都无法摆脱内心的侠义之道,对不对。”叶从云:“谁都有不幸,人世间不幸的事情太多,不幸的人也太多,我管不过来。”张远清:“但这个你能管。只要找到剑无血,你就帮了很多即将无辜死去的人。”叶从云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纷乱,江湖,真的已经倦了。良久,叶从云方道:“江湖只会让人厌倦,没有谁能真的看到光环背后的落寞。
得到的已经不想要,得不到的却是人人都想要。”张远清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教你的儿子涉入江湖,安逸、平稳,不可以是他的选择吗。”叶从云又是一阵沉默,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决定教他武功。请你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不要让他知道这个让他受尽折磨无能保护他的父亲还活着。”张远清道:“所以,你做了他的师父。好,我不会告诉他。不过,你真的打算瞒他一辈子,永远就只和他师徒相承。”叶从云点头:“对。我和溶儿都对不起他,他的童年,是在我眼里长大的。
都是我,对不起溶儿,对不起伯父伯母。”张远清道:“我真的就想不通,你们之间不是相敬如宾,相爱得很吗。怎么就……”叶从云道:“起初是穆家反婚,之后,他们终于接受了我们。可是都是因为我,害她投河自尽,同时,也让伯父伯母失去了他们唯一的女儿。如果不是我屡次卷入江湖是非,她也不会这么选择。”张远清叹息:“可真是苦了箫雨了。”叶从云道:“每次看到箫雨受尽伯父伯母折磨的时候,我都心如刀绞。后来,才渐渐的麻木了、接受了。因为这一切,不怨任何人,都是我自己作孽,自己造成的。
我欠穆家的,却都还在了箫雨身上,因果报应,只可惜,怎么就没报应我。”说着,他目光中隐现出冰冷闪烁的泪水。张远清看着冷峻憔悴的叶从云,心里一阵纠结痛苦,暗自道:“记得婚礼那天,你英俊潇洒,而今,竟让岁月洗礼的这般沧桑。到底是岁月真的带给人压抑,还是人类自己造就的悲惨。”窗外一阵小风吹过,甚至这人间每一缕清风都让他心痛。叶从云很快便咽进了眼底的泪水,转而道:“这里已经平静很久了,今日怎么会闯进来一个叫慕容痕的女人。”张远清疑惑道:“是啊,而且慕容痕长得酷似溶儿啊。”叶从云垂头深思,一阵及冷漠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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