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鸦雀无声,唯有静静等待皇上接下来的话语,许玥江眼眸幽深,略微地看了一眼皇后,便如家常般说道:“羽苏,咱们的莲华也有十五了吧。”
皇后一身红装,面目端庄,显得雍容华贵,只见她笑着说道“是的,莲儿过几日便及第了。”
莲华乃是萧妃最后生的一个女儿,萧妃死后便一直由皇后抚养,许莲华和四皇子许问天乃是同母所生。许玥江除了宠爱许云沁公主之外,也是格外的疼爱许莲华,自从许云沁嫁给了箫宏然之后,对许莲华的宠爱达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
话说,这许莲华公主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听说她长得非常美丽,剪水双瞳,面若桃花,一双灵气的眼睛带着俏皮可爱,也算是天姿国色。
众人仿佛意识到皇上要说什么,便是翘首盼望他接下去说的话,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皇上接着说道。
“朕想在莲华及第之日,为她寻得良婿。”
众人又是深吸一口气,太子两眼慕然变暗,皇阿玛今日说要将莲华嫁出去,他心中一阵狂涌,竟已经吃不出酒樽里的上等酒是何种的味道。
皇上又道“莲华年幼,自小便对恒弋爱慕有佳,那时她母妃逝去,朕悲佑之极,念莲华年小,没有母亲,便亲自允喏了她,待她及第之日,便让她自由的选择自己的夫婿,前提是必须是才华横溢,有能之人。”
“昨日,莲华告诉朕,她想要嫁的人便是豫亲王许恒弋,朕思虑万千,总觉得愧对于她,毕竟恒弋所娶的正妃乃是三四大家族绝色倾城的嵇夕颜,莲华身份高贵,总不能委屈了她做侧妃吧?”
空气里凝结成寒冷之气,太子早已呆若木鸡,而皇上的视线掠过许恒弋淡然的脸庞,紧紧地锁住夕颜。
感觉那扫来的目光似在探究她,夕颜全身冰冷,犹如冰窖,今日皇上又想赐婚,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却不想去解开,害怕被解开。
皇上是在示意她需要出来说话,若说自己不愿意许恒弋娶了莲华,那便是对皇上圣言的大不敬,是对莲华公主的侮辱。
若说自己愿意,那么表现出她是个不善妒,大方贤惠的妻子,可是从此,在天朝,她的地位便是在莲华之下,会被众多的新贵所瞧不起。
手在衣袖内,紧紧地将它捏成一团,她紧抿着唇,低垂着头,始终不肯说话。
“皇上,臣觉得万万不妥,若要莲华嫁给豫亲王,那岂不是要让嵇千金退让出正妃之位?”
骤然间,这一声话帛,响砌云殿,句句入耳,非常清晰。那位大臣低眉颔首,提出自己的想法,颇为的勇敢。
要是在从前,这等天家之事要是说出,保不准皇上随便赐个罪名,便赐于你死地。
夕颜抬头,想看看那个为她说话之人,便见一身锦袍的富路立在殿中央,一身光华,挺拔身姿显得尤为的耀眼。
她心下感激,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坐着,不让任何人看出她眼角中任何感情的波澜。
许恒弋微微侧着眼睛凝视着她,眼角拧成一团,心略微疼痛,若是放在以前,她定会出来为自己争夺利益和尊严,可如今她却默然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朕相信嵇千金的容纳之心,天朝几百年,也有正妃同级二人的情况,若是嵇千金不肯,那也无妨,莲华和她并列正妃之尊即刻。”
皇上倒是无所谓的笑笑,一语堵塞。富路双目暗沉,渐渐地退了下去,看来皇上今日意图明显,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只见略微的一句之后,皇上又补上一句“况且,十月之前,嵇千金不是不喜正妃之位,欲要休夫离开?朕觉得嵇千金胆识过人,便赐予你承诺,所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两个月就满一年了,那时若是嵇千金想要离开,朕也不会阻挡,莲华一人为正妃,也会成为不争的事实。”
话语里,看似是奢侈的给予你圣恩,实折却在百般的羞辱着夕颜。
为何总是要遇到这种难堪的事情?夕颜的眸中逐渐寒冷,一双冰瞳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
许恒弋见她表情冷漠,对皇上的羞辱一概没有反驳,心里骤然疼痛的无可救要。若再这样下去,激起夕颜心中残余的怒火,那他保不准,夕颜会立马说出那一句:“好,一年之后我便离开的话。”
“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大殿之上,又一阵沉沉的声音响起,许恒弋跪在下方,俯首跪拜。
原来皇上今日的所有准备,赐给他爵号,赐他城池,不过就是想要让莲华嫁给他,然而这其中的缘由,阴谋他也是知道了。
“莲华公主金枝玉叶,臣高攀不起,爱妃嵇夕颜深的本王真心,有一便足矣。”
许玥江眉头紧锁,料想不到许恒弋当面拒绝,而且还是不容否定。
心下一怒,便一拍龙椅,皇后见状,轻微的拍着他的后背道“皇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掩住自己的怒火,他刻板的有些冷硬,正想要说话,却见,殿门之外,一声清亮地有如百灵鸟的俏力声音传来。
一身粉色长裙,衣襟上绣着繁复的月华之花的女子出现在殿门之上,柳眉杏眼,樱桃小口,那双眼睛堪比月亮之上的璀璨光芒,竟是如此的亮眼。
“父皇,您就别为难豫亲王了。”
众人纷纷侧头,原来来者便是大家口中纷纷窃窃私语的莲华公主,莲华樱唇一出,撒娇般的摇着许玥江的手臂,眸色的冷意渐渐地淡去。
许玥江见莲华之后,便有了些许的笑意,宠溺般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全然没有皇帝的威严,和蔼的问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莲华,父皇可是在为你争取。”
莲华年龄小,只是涩涩地看着许恒弋,心里别扭着,从她刚才来到这个殿上,他就从未正眼瞧过她,而是眼中有意无意的撇着自己身边的妃子,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存在罢了。
她赌气般的说道:“我希望的是豫亲王真心娶我,强扭的瓜不甜。”
可是,话语一说,莲华发现,这话貌似没有挽回的余地。
她心一急,她是真的很想嫁给许恒弋,她一直在等自己长大嫁给他,现在有了机会,怎么可以因为自己一句错误的,还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而失败告终呢?
于是她便有些急切地说道,眼眶微微有些红了:“可是,若豫亲王肯娶我,我愿意作为侧妃嫁给他。”
太子的脸孔已经抽畜的不能自控,莲华啊,莲华……
我心里念着的你,莲华……
我等了这么多年,你居然一心想要嫁给许恒弋?我究竟哪里比他差了……哪里比他差了?
众人对莲华公主的话更为的惊愕了,许王爷,不,如今的豫亲王,倒底是什么样的魅力让莲华公主竟然如此骸人的说出这样堂而皇之的话呢?
太子横怒的双眼,早已经进入了四皇子身边线人的眼底,得意的隐藏在帘账之后,看来四皇子有机会从塚人府中出来了。
“莲华,父皇是不会让你委屈的嫁给他的,如今他已经是诸侯王了,是父皇御赐的豫亲王,嫁给天家的男人,才不会受委屈。”
“那么许王妃觉得如何?”
皇上挑眉,探究夕颜的意见,手指一阵冰冷,夕颜抬起那双透视一切的双眼,说道“妾身服从皇上的意见。”
不再挽回什么,因为这根本就不重要,夕颜灿然的笑着,也不知道这笑是甜的还是苦的,只觉得这身子比来时更为的沉重了。
宴席散去,众人纷纷离去都在道贺着许恒弋能够娶得莲华公主,对于方才莲华那么大胆的话也没在意,百话不离其中一个意思:一举两得。
但是,许恒弋不去追究他们的笑容中含有几分的真情假意,这已经不重要了,莲华公主要嫁给她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墨竹担忧的看了许恒弋一眼,而富路只是心烦的喝着酒,不知道在心痛什么。
怎么从河南一行之后,大家都变了,变的有些看不透了。
“恒弋,你留下来一下,朕有话对你说。”
皇上朝着他招手,而莲花还乖巧的在他的怀里,许恒弋只是淡淡的看了莲华一眼,微微一笑。
莲华脸颊一红,羞涩的垂下头,竟是少女含羞的模样。
夕颜的脚步微微一滞,感觉方才跟随的脚步声已经没有了。
外面的月色朦胧,乌云笼罩,她转身看了一眼。
殿内,发现莲华正和恒弋交谈着什么,最终低下沉痛的头,迈着轻微地脚步离开。
看着夕颜落寞的背影,形影相吊,茕茕孑立,富路想要追上去,可是又觉得非常不妥,只能掩饰自己的情绪,让墨竹扶着他回到府中。
其实,当这场看似赏赐的宴席中,一股强烈的阴谋风暴已经席卷而来,这不过是一场鸿门宴,给你糖,再摔你一巴掌。
皇上的目的是要拆散他和嵇夕颜,一是:分离了嵇府对如今是诸侯王的许恒弋的财力支持。
二是:挑拨了太子与许恒弋之间的信任。
回到殿中,太子暴怒,一掌击下石凳,手背上便鲜血崩出,狂流不止。
太子妃慌乱的想要为他包扎伤口,怎奈,太子摔开她的身子,太子妃被推了好几米,吃痛的泪水挤了出来。
“滚!”
许舒敏,暴怒一声,太子妃吓得涩涩的逃开了,她是个识相的女子,不会做亏待自己的事情,许舒敏见她轻易地离开,笑的残忍。“亏我还那么宠你,原来你也不过是敷衍我罢了。”
太子妃悲凉的转头再次看了许舒敏一眼,低眉的走着,有滴温热的水珠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许舒敏永远无法看见,感受到太子妃的痛楚,从未必他少过。
恍然间,许舒敏觉得什么都是假的,他狠狠地咬牙,在责怪自己的无能为力。
为何他对莲华公主耿耿于怀?
话说,太子年幼时期,萧妃未香消玉损之时,他一直都和莲华很好。
莲华机灵可爱,总是颇得他的心,说来也不是他不够聪明,而是帝王家的孩子心计特深,他只是比不过那些兄弟罢了,因此在这个明争暗斗的宫中,唯有莲华的笑容是那样的真切。
莲华是华祭祀神灵之女,她出生的时候,是躺在佛主脚下一朵莲花之上,唇含金子,天朝向来有迷信之说,对神灵的崇拜也是一样的,而她的名字由此而来。
萧妃奉养佛祖,从寺中抱养了她,经过一系列的法事,萧妃顺利的带她回宫。
人们对神灵是尊敬的,在每个人的心中,莲华不是抱养来的,潜移默化之中,大家在心中都已经认定她是萧妃的亲生女儿。
因此,后来者都不太了解内情,太子许舒敏四岁的时候便已经对这个特殊的女婴有了一丝丝的独特。
莲华四岁的时候,走起路来还是那种摇摇撞撞的,他八岁的时候母妃便逼他学习太子该有的礼仪,每次他都是听不进去。
可是四岁的莲华却每次用甜言蜜语将母妃哄的尤为的开心,因此他受的罚也渐渐少了,对莲华的感激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莲华会因为他的手指受了伤,而眼中含泪,却硬是别扭的不肯落下“敏哥哥,疼不疼啊,莲华看的心都疼了。”
那时,他心中一片柔软,十岁那时,他坐在莲池边想要和莲华说:“你以后可不许嫁给别人。”
只能嫁给我,我当上皇上的话,就封你为皇后。
可是和她并肩坐在一起的莲华,神色却漂游在雾外,莲池边,九岁的许恒弋俊朗又不失皇家贵族的气度深深地将莲华给迷住了。
“敏哥哥,那是谁??”
她当时以为莲华只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罢了,许恒弋是来找他的,因为他的父亲交代他一定要教他一些剑术。
他将许恒弋介绍给莲华,莲华的笑容是第一次灿烂地比那池中的荷花还要美。
以前莲华都是隔三岔五的来他那里,后来次数多了,他以为莲华心里念着他,便暗暗高兴了几天。
怎奈,有一天,被他撞到了一个场景。
许恒弋英俊无比,不过九岁,眉宇间却已经有了少年的老成,莲华立在他的身边,把玩着手中摘下的柳枝。
“恒哥哥,你觉得莲华怎么样?”
许恒弋爽朗的笑着,狭促地拿来掉落在莲华头上的绿叶,挤眉弄眼道:“莲华很可爱啊,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孩子了。”
莲华眼中慕然亮了起来,脸颊微微地红了,如红霞般,竟是娇媚的动人。
六月春风,莲华的身影融进了美丽的景色中,“那我以后嫁给恒哥哥怎么样?”
许恒弋好笑的看着她,以为她只是说着玩的,便也回以笑容道:“可以啊,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
躲在假山后的他听到了这些话,心里无比的失落,莲华原来喜欢的是他,而不是身为太子的自己。
那股失落让他有着深深地挫败感,他再也不让许恒弋来他的殿中了,而是遵从了父皇的话,让那些古板的先生教自己读书,无趣的将领教自己武功。
也就是那时,他对许恒弋的偏见变得多了起来,一直到现在。
如今,莲华按照心中一直所想的,如愿以尝的要嫁给许恒弋了。
可是。
年轻时的许恒弋却从来没把这些话当真,也不记得从前莲华和自己有过这段话。
不过是年幼时候,无所谓的对话罢了,不过是年幼时期,无关紧要的承诺罢了,为何,莲华要当真了……
“啧啧啧、太子怎在这里悲天忧人啊,真为你可怜。”
“谁?!!”
许舒敏警惕的喝叫一声,才发现那声音是从自己头上的树枝边传来的。
一身淡蓝色的衣锦,一双勾人心魄的紫色魅瞳,在月色的华光之中,俊美妖娆,无与伦比的凛冽气势。
“原来是你啊,紫瞳妖孽!”许舒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自己心爱的女子就要嫁给别人了……心有不甘是吧?……”
风银君挑眉,面目虽然冷,但讽刺味十足。
“你住口,否则我杀了你!”
都说天朝太子莽撞冲动,确实如此,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却能激动成那样。
“哎……你若杀了我也可以,只不过,还是无法挽回局面。”
“你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不死在怀若国里,却偏偏要来天朝送死,风银君,你的胆子可不小啊,”
许舒敏愤然道,转而却变得有些得意,这里戒备深严,他就算能闯的进来也未必逃的出去。
“哎……为了不让我去死……许舒敏,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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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许恒弋被留在宫中许久,皇上刻意的让他和莲华相处,可是他心里惦记着夕颜,莲华和他说的话几乎都被他左耳听进,右耳出来。
“恒哥哥!”
莲华生气的捏了他的手,一如小时候一样,撅着嘴,一副不放过你的样子。
许恒弋歉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方才走神,还望公主见谅。”
疏离的口气,淡淡的隔离,看来时光不等人啊,等她长大了,而他却变了。
“恒哥哥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叫夕颜的王妃?”
被醋意淹没了的莲华气恼的看着他,眼眶开始红了起来。
“当然喜欢了,微臣还喜欢沈庭儿,喜欢很多的女人。”
许恒弋敷衍道,莲华心里越听越别扭,越听越是生气,虽然还没等她及第之年,就听父皇说给他赐婚了,她心里气的好几天没吃饭。
若不是奶娘和她说。“公主,皇家的男子都是要娶很多很多的妻妾的,只要你是他最宠爱的就好了,怀着一颗宽容的心去接纳,就一定能带来他的喜欢。”
这话说的是有些道理,因为父皇也娶了很多的妃子,却惟独深爱着自己的母亲萧妃。想通之后才绽开笑容。
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可是自己未来的夫君,许恒弋。莲华将气恼,收回肚子里,转而变成了俏皮的笑容。
“我知道你气我,可我偏偏不受你的气,恒哥哥,不管你娶多少女人都行,只要我嫁给你了就好。”
不奢望什么,只希望呆在他的身边,从此能日日夜夜看他,能被他抱在怀里,便是好的。
夕颜在皇宫里毫无目的的走着,跟在她身后的是默默不出声的林遥,也许是有些理解她如今的心情,倒是不像平日里那样,只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夜晚的风丝丝凉凉的,夕颜望着树梢上挂着的弯月,觉得是那么的凄凉,稍微的将凌乱的头发抚在耳后,她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光景,神色有些恍惚,可是似乎又在注视着什么。
“莫非你是在等着他?”
身后传来了一声温和语言,夕颜转身看去,竟是长达十月之久未见的萧宏然,她身子一僵,竟徒然间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回答。
见她沉默,萧宏然淡然一笑,脸依旧是温和的,儒雅的,依旧是温柔的令人迷醉的。
“从河南回来之后,你变了许多。”
夕颜愕然,随即有些轻笑,轻启朱唇。“萧大人为何夜探于此,莫非只是在等我?”
萧宏然一怔,被她那原先忧虑的哀愁瞬间转变而成的狡黠表情感染怔然。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他就注意到他和许恒弋之间的不同,她和许恒弋期间都没有很多话,而许恒弋却一直都在默默的注视着她。
她虽冷淡,却也没有拒绝,反抗,又或者做一些表示。若是换做从前,换做她不喜欢许恒弋之前,他那样的注视也只会换来她的讽刺与薄怒。
然而,什么也没有,她的眼中夹着淡淡的忧伤。
那种忧伤是矛盾的,甚至是痛苦的,又似乎是挣扎的。
听到皇上要将莲华公主许配给许恒弋,她脸上虽然有过一丝的惊愕,却再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若是她不喜欢许恒弋,以她的性格,她倒是会露出笑容为他迎接新的妃子的到来。
可是,若是喜欢,以她那样的思想,定会伤心,难过,会反抗皇上的赐婚,亦如那次的休夫一举。
只是,她难过的是什么?她纠结的是什么?他越来越无法懂了?
“王妃说笑了,微臣只是路过这里罢了,见王妃一人在月下独站着,恐是伤心忧愁,便想提王妃分担这愁思。”
脚步微略上前,夕颜的笑容在月光下有些苍白的美。“人于世上便是有忧愁,有时候也并不知道自己在忧患什么,抑或是愁苦什么,今日只是突发情绪而已。”
林遥见王妃身后又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见他一身青衣,儒雅大方,举止间气度不凡,定是皇宫里的豪门望族,见他和王妃似乎是旧相识,也不便打扰,识相的退到了他们的不远处。
树枝在风中乱枝的颤动着,萧宏然的眼角还是亦如从前般,每一次说话都会颤动着。
“夕颜,如今的你掩饰自己到是分毫不输于别人,倘若是过去,你有何曾是这般模样?看来造化弄人,时间也是可以改变人的。”
“有的人可以改变,而有的人却一生也无法改变。”
她欲盖弥彰的说着,仿佛从他的骨子里看透了他,即是讽刺,又似乎无法伤害到他。
他轻叹一口气,见她身子虚浮,脚踩着地上都有些不稳,苍白的脸孔依旧倔强而倨傲的,丝毫不肯落下风。
河南一行,她改变的是思想,却丝毫没有改变性格。
转移话题,他便关心道“宴席已经散了,怎都不见人接你?”
许恒弋被封王,品级连升五冠,阿谀奉承的人自然是多的,来巴结的人也必然不少,这会儿应该会有些貌似‘热情’实则别有目的之人前来送她吧?
“都遣回去了……”解开他的困惑,夕颜也不再解释怎么遣走那些人。
“莫非是真的在等他?你心里在纠结着什么?莲华公主要嫁给她,你倒是不以意,而你苦思忧愁的似乎不是这个问题?”
是啊,萧宏然还是能够看懂她一些的,她在思考着,思考着往后的人生。
真如皇上所说,两个月后自行离开,还是在他的怀里和那些女人争斗一生……?
“本宫自然不是忧愁莲华嫁给王爷之事,难道萧大人看不清吗?萧大人心里藏着什么心思,本宫还是懂的。”夕颜略微挑眉,眼睛似在看他,又似没在看他。
她说的话,句句都藏着很多的隐晦,只是不便表明而已。
萧宏然和四皇子许问天是一党的,忠心如他,是四皇子攀上权利的梯子,而他也乐意做他的靶手,只因他性萧,是萧氏一族的。
而如今莲华要嫁给她的夫君——许恒弋,也许还是他在背后挑唆着,他和太子一直不和,太子喜欢莲华,也许会比他自己所想的更加喜欢莲华。
可是,皇上却让莲华嫁给许恒弋,无非就是想让太子对许恒弋心存不满,无非就是想让太子对许恒弋束上自己的围墙,防备着许恒弋!
太子愚昧,不懂看人心,而莲华公主还是刚出阁的少女,初涉皇宫的明争暗斗,她岂能懂的这其中的奥妙?
恐是这事情之后,太子必定会阻拦这场赐婚,倒时候,天翻地覆,将会闹得人仰马翻……
若太子被落下把柄,那么,最受利益的人,会是谁?
自然是四皇子许问天了。
只是她更加疑惑的是皇上为何这么做?为何允许这么做?
心思幽深的皇上,怎么会想不到这其中的厉害之处,所有的想不到,不可能,只能解释为一个理由。
——皇上也许比任何人都深爱着四皇子,甚至超过了许云沁,莲华。
嫁给许恒弋,即是顺了莲华公主的芳心,又能搅乱太子的心思,说不定,太子一做傻事,便是正中了皇上和那些四皇子党的下怀了呢。
所以,她对莲华嫁给许恒弋之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反对,亦或者感伤。
在宴席上,她的伤心,她眼角的哀愁,只是在感伤命运,一个身为女人的命运。
如莲华公主一样,身在帝王家,就必定要沦为那些当权者的牺牲品,她们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只有有用的时候才会拿出,而无用的时候,便是放在自己的兜里,百般呵护。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只是有时这种聪明反而害了你,聪慧者便忧,忧家忧情忧国,因为他们看的远,他们懂得权衡利弊,反而那些愚笨的人,他们生活的世界,是充满激情的,是狂澜的,他们不用思考下一秒世界是否会毁灭,不用担心有人利用他们是为了什么,因为他们的脑子,从未有过这些。”
他字字分析,字字透心,一如当初一般,其实,夕颜的心里一直都是明白他的。
从‘扔佩’事件开始,她就知道他的不同,虽然他与许恒弋是不同一党,是死敌。
但他是忠臣,他终究有自己所信仰的东西,一如他肯委屈求全,一如他宁可在毫不喜欢许云沁的情况下,伤了她的自尊也还是遵从了皇命娶了许云沁,这一点,自己和萧宏然是一样的。
折断的树枝被夕颜踩着,发出‘咔吱’的声响,见她身子摇摇欲坠。
萧宏然心中一动,便是扶住了她,她尴尬一笑,他握住她的手指,依旧是温暖的。
“你总是爱这样的逞强,夕颜,如今的我应该感激你并没有嫁给了我。”
夕颜怔然,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最真实的他,不是虚伪的,不是敷衍的,而是真实的,一如她以前恋上他的感觉,淡淡的。
“身为臣子,注定要在权利的漩涡中徘徊,而我无法脱身,你过于聪明,总是看透着一切,无心于争斗的你,长期以往下去,注定会哀愁。”
“那么萧大人选择了云沁便是对了,我嫁给豫亲王也是对的了?”
萧宏然堵塞,竟无法反驳她的话,这世上本没有对错之说,只是因人而异罢了。他娶了云沁不过是遵从了皇命罢了,皇上暗示他要誧佐四皇子,其意已昭然。
云沁爱他,又单纯,和她相处久了,虽然没有爱,却未尝没有亲情。
而夕颜不同,他喜欢她,在没有能力给她最大的幸福之前,不敢贸然前进。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错失了她,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又觉得没有遗憾,至少,他不亏欠过她。
“宏然……”一声轻微的呼唤,萧宏然紧握夕颜的手僵住,在五米处,许云沁一身华服正定睛地看着他们,眼中的寒光一直停留在他们的手上,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年龄颇大的奶娘,怀里抱着孩子摇晃着。
夕颜不动声色地抽开萧宏然的手,他表示歉然,既然在这里被自己的妻子看见他和以前的旧情人一起。
然而许云沁虽然面无喜色,倒是没有给夕颜难看,而是走进萧宏然道。“孩子刚刚喂了奶便睡着了,母后想给他做一只玉环,我想问问你,你喜欢哪样的?”
言语间,倒是夫妻间的低语,也不便打扰,边便准备转身离去,待她再次抬眼时,才发现许云沁的身边其实早已经多加了两个人。
一个是自己的夫君,许恒弋,一个是未来他的妃子,莲华公主。
轻轻一福,也没多想,莲华的眼角满是笑意,她挽着许恒弋的臂弯,越发灿烂的看着夕颜,“这位就是夕姐姐吧,以后莲华还需要你多多照顾。”
“夕颜愧不敢当。”
见她眸中没有温度。莲华也不恼,抬起小巧的俏脸,含笑的说道“恒哥哥,今晚莲华能不能住进你的府中?”
在请求他的意见,萧宏然与许云沁也只是招呼了一下,便离开了。
剩下的便又是三个当事人了。夕颜咳了一声,林遥实趣地从暗处走来。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感觉场面好混乱,这皇宫真的不比在河南。
一个个人的脸都是不把感情显露,在河南,林遥只能能看见夕颜微笑的脸,恼怒的神色,然而从宴席到现在,她的表情依旧一层不变。
许恒弋将莲华的手抽出来,如父亲般哄着自己的孩子,“莲华是个好公主,应该是明白婚前不能见面的,这是最后一次,莲华,你必须乖点,这样才能风光的嫁给本王,本王才能体面的迎接你,莲华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莲华的眼中募的一亮,似乎吃了蜜一样的甜,她闭着眼拥抱了他一下,全然不顾及夕颜在场。“我就知道恒哥哥在方才在殿里说的话都是假的,你是乐意娶我的。”
轻轻地踮起脚,将小巧的唇印了上去,许恒弋微微一怔,恰到好处的在她落上之间避开了,但是柔软的唇还是擦过他的唇,莲华脸微微一红,知道自己尺度太过于大胆了,她涩涩地紧捏他的衣袍。
“那莲华就等恒哥哥娶莲华。”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后面的侍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随之跟着莲华公主离开了。
许恒弋和夕颜对望了一眼,她微微的避开他的目光,淡淡的走着,她没有感觉,有的只是麻木,而这种麻木让她的心情有些落空。
他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忧忧道“莲华还小,你不必在意。”
“你和莲华怎么样,又与我何干?我为何在意?
夕颜的手想要从他的掌中抽出,然而他越发的握着紧,眼中看着她颇为的强硬。“虽然不在意,但是萧宏然握了你的手,我很在意。”
掌心的炽热,没想到他强硬的可怕,“萧宏然握了我的手,莲华公主亲了你,咱们算扯平了。”
从河南之后,她对他的感情似乎有些变了,无论怎样,他如何的解释,苏云香不是他杀的。
可是夕颜的潜意识里就只看见是他杀的,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怀疑,当时到底是不是自己捅了苏云香了?
“夕颜,不要恨我,不要怨我。”
夕颜止住自己将要落泪的眼眶,她看见了他的残忍,看见了他的占有欲,而她也看到了模糊不清的未来。
大哥如今还一直以为香儿在自己的身边,待他回来之时,她该如何交代,她也知道,大哥现在不知道消息,那一定是他用了某些手段阻挡了风声,但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天国腊月十八。
忙里忙外的侍从们,仆人们,一直在为许恒弋另娶妃子而准备,无上荣耀,许府忙的被那些大官贵人踏破了门槛。
而夕颜只是躲在卷中去寻找十年前案件的线索,富路是刑部侍郎,自然有办法为她弄到,而她此刻就坐在案几上,看着十年前的案件。
十年前,苏氏与嵇氏、富氏为四大家族里最庞大的三大家族,嵇氏盛产盐,而苏氏卖的是名贵的珍珠。
那时三大家族风风火火,当家的嵇、富、苏、结拜为兄弟。
夕颜的父亲嵇闽侯为人狡猾,却善于交流,因此在兄弟中排行老大,苏当家与富当家年龄相仿,但是由于苏当家是个娴静之人,为人比较沉默,三人中便把他排为老三。
当年苏当家运了一大批的珍珠通往云国卖,是通过皇上批准的运输商品的,那是云国和天朝国的交易往来,是保持两国和平的条件。
那时候皇上将这大任交给了苏当家,苏当家虽然为人沉默寡言,做事却非常细心,一丝不苟,进贡的珍珠都是上等的,他每天检查珍珠的质量,丝毫不敢马虎,最为昂贵的东海夜明珠也被保护的非常好。
然而不幸的是,在通往云国交易的时候,当云王揭开箱子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满目琳琅的珍珠,而是十几颗动物的脑袋!
云王勃然大怒!
觉得那是天朝在向他们示威,是想要攻占云国,是要战争!
天朝皇帝许玥江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当时他做皇帝的宝座的不久,内忧外患,眼下出了这事故,将会危及到他的皇位。
苏当家当时面目惨白,明明是安全的送到港口的,明明看见云国的人将船只运到云国的,可是为什么变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避免战争,皇帝牺牲了苏氏一族,当机下令,满门抄斩,堵住悠悠之口!
当时接送苏当家的船只是嵇闽侯操办的,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是嵇闽侯帮助苏当家的,因为他是大哥,是他们其二人的顶梁柱,因此苏当家是多么的依赖嵇闽侯。
满门抄斩,苏氏一族都认定了是嵇闽侯害了苏当家,因为当时皇上曾允诺过苏当家,若是这次朝贡顺利,将会封他为侯王。
嵇闽侯对权力的热衷是富当家也知道的,于是所以怀疑的矛头都指向了嵇闽侯!
苏当家就是连死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兄弟害死了自己,就连家族的人也不放过。
富当家含泪与嵇闽侯断绝往来,这等蛇蝎之人,又何以配做他的兄弟,第一死的是苏当家,那么他也许也会是下一个!
可是,即使大家心里都认为是嵇闽侯害的,却没有实际的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其自然,嵇闽侯根本就没有陷害的可能性。
可,若不是他,那会是谁?
是云王吗?这怎么可能呢?云国没有理由想和天朝开战。所以,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是嵇闽侯隐藏的太好,虚伪的可怕。
夕颜合上卷宗,默默无语,她的手指还残留着书卷上那封尘许久的灰尘的味道,富路推门进来的时候,夕颜也没有发觉,她在思考着,沉思着过去的一切,想要从中发现一点的端倪。
父亲是爱权力没有错,可是以他对父亲的了解,是不可能出卖苏当家的,可是为何父亲没有否认呢?
却以沉默替代了所有,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隐情?
不,她必须要知道真相,可是真相从何查起?
她烦躁着,手中的卷宗落空,富路将上面的灰尘打落,又放入书架中。“莲华与豫亲王的婚事临进了,我一直以为你会伤心的在闺房里痛哭,却没想到在这里。”
真的不应该让她到这里来,可是每当她看着他的眼神里那种种的哀求都让他心软。
苏氏一案,虽然是无头案件,却根本不能再次翻起,因为他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触及富氏,触及嵇氏,还触及到皇上。
“我不当心,因为莲华最终还是无法嫁给王爷的。”
夕颜站起,富路愕然,原来她早已经洞察了一切,而当他问许恒弋娶了莲华该怎么办,结果他的答案也是相同的。
富路,叹气,她和许恒弋从某种方面上来说,真的是个相似的人。以为知道,所有毫不在乎。
但也因为这样,因此看不清他们的想法。
“夕颜,就当我拜托你吧,苏氏一案,你还是不要知道真相的好,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徒然间,夕颜脸上的光彩已经不见了,她有些激动得说道“富路,我明白你知道真相,你一定是知道的,你不想告诉我,那么我自有办法去查,不管真正的凶手是谁也好,是我父亲也罢了,总要有人为苏氏一族的死买单,苏氏死了谁我不管,可是,香儿的死,却让我有了查下去的勇气……”
“那么,你相信是许恒弋杀了香儿吗?”
富路沉声地问道,夕颜的眼中晶莹的泪水在渗透着,随即而来的是愤怒,是骇浪。
“我亲眼见到的,难道有假?香儿纵然伤我在先,可是许恒弋也不能因此而杀了她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讨厌那样的许恒弋,但是她更讨厌这样的自己,她的心里明明是暗示着他是杀害香儿的凶手,也将会是大哥慕晟的敌人,可是为何自己一点恨他的意思也没有?
为何自己却还会厚着脸皮的待在他的身边……?难道真如他所说的,他没有杀香儿吗?
******
再过一日便是莲华和许恒弋的大喜之日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期盼的目光,而夕颜却为了案件更加的忙活不停,许恒弋虽然对夕颜查案件颇为的操心,却也分身乏术。
因为前方有更多的困难在等着他,一如邱涳先生和他说过,你当王爷的时候没有权利,所以是闲散的,因为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消磨,但你一跃成为有了实权的人之后,那么你的时间就是挤出来的,没有空闲的余地。
一语料中!
许恒弋苦笑,邱涳是不是自己乃仙人,即是看透命中之事,却又不泄露天机。
然而这日,也注定要载入天朝历史的首页,盘旋在天朝上空的秃鹰,没有预兆的冬日大雨,似乎要将整个天朝吞没了。
风银君倚靠在舒坦的软塌上,香炉里还飘着檀香的味道,似乎不被外面将要刮起的暴风雨所影响,拓也神色不定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又是难以琢磨他心中所想。
突然,天空一阵响雷,噼里啪啦的轰然炸下。
惊醒了正在熟睡的风银君,他睁开眼,见这副光景,只是笑笑。
“看来,暴风雨要来了……”
“主子,四皇子真的能从塚人府中出来吗?”
那是拓也最疑惑的事情,塚人府是历代天朝关押重大犯人的地方,四皇子若不是天家之人,放了这等之罪,又此是老死塚人府那么简单,早就拉出去斩了。
但也正因为是生在帝王家,才有了四皇子出去的机会,每个要他出来的人都在狡劲脑子的想法子让他出来,可是,塚人府是进去难,出来也难的地方。
就算是皇上想要放他出来,也得有个理由。
然而,主子说,四皇子能出塚人府出来,那么四皇子出来的理由是什么?……
“解铃还需系铃人,拓也,你也该学点这权谋之计,这几日,本皇子就让你见识见识,天朝帝王家之人的狠厉之处,你要睁开双眼看看,他们是如何明争暗斗,鱼死网破的!”
这日,在磅礴的大雨之中,皇宫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太子许舒敏按照风银君对他说的办法觐见了皇帝。
然后此刻的皇帝正在自己的殿中用着皇后特地送来的糕点,对太子的到来没有过大的惊奇,仿佛就是在等候他似的。
“儿臣拜见父皇。”太子屈膝跪地,两膝着地,挺直身子,臀不沾脚跟,以表示对皇上的尊重,许玥江清淡的瞄了一眼许舒敏,放下手中的糕点。
淡淡的问道“舒敏今日见朕,所谓何事?”
太子轻咬唇瓣,似乎在做挣扎,而许玥江又似乎在刻意的给他施加压力,全然不想让他呆在殿中一般“舒敏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便下去把。”
见皇上要赶走自己,太子心急,再也顾不得那么多,重重的跪在地上“儿臣恳请父皇饶恕儿臣的欺瞒之罪。”
“为何如此说?”
许玥江眯着一双深测的双眼,唇角有了些许的笑意,不知道到在笑什么,然而太子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眼中的表情,李德全是皇上身边的近侍,他看清了,皇上的表情里,有的是一种看透他的算计。
这种算计,不深不浅。很容易让人忽视。
太子悲切,只要一想到今日之后,莲华将会是许恒弋的人,他心里便非常的难过,这种难过冲刷了以往许恒弋为他卖命,蒲佐他的各种感激。
“父皇,儿臣在说出这个事实之后,希望父皇原谅儿臣的过错。”
“起来吧,虽然我是君,你是臣,君臣之间该有礼仪,可我也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儿子,就算儿子做错了什么,父亲都会怀着宽容的心原谅你,只要你没有做非常大的错事。”
许玥江和蔼的扶起太子,太子愕然,又惊又喜。
那是从他十岁之后,父皇第一次如此的对他平易近人,心中的感情油然而生,而此刻,就因为许玥江如此的举动,太子脑子一热,酿成了大错。
“父皇还记得那时儿臣说皇弟问天意图谋反之事吗?”
许玥江一愣,脸上的表情虽然是惊讶的,却有些故意。
李德全看出来了,他跟随皇上多年,岂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四皇子被关进塚人府的时候,他在朝臣面前亲自的下诏关了自己的儿子,不明白的人知道皇上冷酷无情,杀鸡儆猴,实则,许玥江的心痛只有他看到出来。
“儿臣当时说皇弟谋反一事纯属脑热,那日其实皇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因为儿臣因为喝的烂醉如泥觉得皇弟要害自己才这么说的。”
“舒敏,你可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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