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替身

“所以呢？你答应他了吗？”赵晴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她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一脸急切地询问徐可。
徐可无意识地转动着汤匙，对她笑了笑。
“你别不说话啊！”赵晴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徐可白皙的手指上——上面什么也没有。赵晴恍然大悟，“看来你是拒绝了。”
徐可摇摇头，“也不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该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赵晴扬扬眉毛，“所以？”
“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他也一样。所以我说要再考虑一下。”
赵晴想了想，笑道：“也好。毕竟你们都还年轻，也不着急。看看他的表现再决定也不迟。”
徐可也是这么认为的。当时她如此告诉顾初阳时，那家伙虽然很是失望，但又立刻提起了精神，迅速把她拉回家好好地“表现”了一番。想到这里，徐可不禁一阵脸红心跳。
和赵晴告别后，徐可回到公寓里。虽然是周末，但最近公司事情实在是太多，顾初阳加班加得昏天暗地，瘦得下巴都尖了。顾初阳在徐可面前没少抱怨，抱着她的腰哭诉，“我快累死了！在我死之前，给我一个吻吧！”而徐可总是温柔地摸摸他的脸，“趁着年轻，就该多奋斗。”
顾初阳几乎要吐血而亡。
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徐可便打算来个大扫除。打扫书房的时候，满房间的文件让徐可头疼不已，她把东西一样一样收好，无意中看到了不久前才见过的小礼盒。她的呼吸莫名地有些不稳。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款款式非常简洁的钻戒，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顾初阳把这种东西就放在书桌上，工作累了的时候，就会看上那么一会儿，接着就可以满血复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努力工作，怎么养活自己的女人？”
徐可从来不需要男人养，可他这种想法，却还是让人心暖。徐可不由地想象顾初阳凝望着这枚戒指时的表情，也不知道钻石和他的黑眸，哪个更耀眼？
鬼使神差的，徐可拿起戒指，轻轻套进自己的无名指。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戒指不大不小，就像是她亲自去量身定做的。
这不是徐可第一次戴上求婚戒指，可她的心跳得却比什么时候都要快——能带给她幸福，陪伴她走完下半辈子的人，真的是顾初阳吗？
徐可正想得入神，门铃突然想了起来。她连忙拍拍脸，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然后才急急忙忙走出书房。
会是谁呢？顾初阳有钥匙，唯一回来拜访他们的赵晴刚刚也见过面了。
带着疑惑，徐可打开门，来访的人确实在她意料之外。
“我听庄悠倩说，你还住在这里。”凌澈穿着一身深色的休闲服，头发也没平时那么整齐，工作之外的他似乎多了一些人情味。
“啊，你……”
“我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凌澈递给徐可一个袋子，里面是两瓶红酒，“这是送你的，拜访礼物。”
所以凌澈是来拜访她的？这种事情一般来说不是要提前向主人说一声吗？
徐可望着凌澈，见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好微笑道：“那请进吧。”
凌澈点点头，越过徐可走进公寓。
公寓的风格和徐可很像，清新简单，但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鞋架里的男士拖鞋，茶几上的篮球报纸，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想喝点什么？”徐可问，“茶还是咖啡？”
凌澈收回目光，“我带来的酒。”
“哎？这个时间喝酒好吗？”
凌澈望着她，“我想和你喝。”
“……好吧。”
徐可从柜子里找出来两个高脚杯，凌澈打开酒瓶，把酒缓缓注入杯中。琥珀色的酒香，还没喝就已经让人飘飘然起来。
“干杯。”
“干杯。”
两人喝着酒，虽然也有聊天，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沉默，徐可发现，凌澈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善言辞。
凌澈也不知道自己和徐可一起喝酒的意义，他只是想这么做。转动着杯中的白兰地，看着徐可不出众却让人舒服的五官，他不知不觉间醉意袭来。
凌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其实我是骗你的。”
“哎？”
他不是什么路过，顺便来看看她，他是来找她，请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她愿意回来，这就说明她已经放下了以前的事情。如果顾初阳能有这个机会，他为什么不可以？
可他突然失语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看到了徐可无名指上闪烁着微光的戒指。
他顿悟，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了。他握紧酒杯，表情仍旧冷冷的，心中却酸涩不堪。
他想告诉她，这些年他一直在等她，他想把她带走，可他残存的理智不允许他那么做。
这也许就是他和顾初阳不一样的地方。他永远没有勇气把理智完全丢掉，他做不到真正的不顾一切。
把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凌澈站起身来，“我先告辞了。”
“这么快？不多坐一会儿吗？”
“不用，我还有事。”他神情漠然地离开，似乎他真的只是顺便来找徐可喝一杯酒。
凌澈突然的到来和离去并没有对徐可造成多大的困扰。她按照计划打扫了公寓，又应同事的邀请去外面吃了晚餐，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客厅里的灯亮着，顾初阳穿着西装睡在地板上，就像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一样蜷缩着身体。
徐可看着他眼下的一团乌青，无奈地苦笑一声，轻轻摇晃着他的肩膀，“要睡去床上睡，睡在这里会感冒的。”
顾初阳嘟囔了几声，睁开惺忪的眼睛凝视着徐可，茫然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然后毫不犹豫地抱住徐可，“你回来了。”
“嗯……”徐可来不及说出的话被顾初阳热情的吻所吞没。
“嗯？有酒的味道，你喝酒了吗？”
在聚会上的确喝了一点啤酒，不过徐可想到的却是下午和凌澈一起喝的白兰地。
“最近真的好忙。”顾初阳一脸疲态，“等忙过这阵子，我们去度假吧？你想不想去海边……”
徐可握住顾初阳的手，轻声道：“今天凌澈来这里了。”
顾初阳的表情骤变，“什么时候？”
“下午。”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初阳提高声音，紧紧抓着徐可的肩膀，徐可从他手上的力度可以感觉到他好像生气了——是在吃醋吗？
“他来做什么？”
“没什么啊，说是路过，顺便来看看，还带了两瓶白兰地当礼物。”
顾初阳阴沉地皱起眉，“他没有做别的吗？”
“没有。”
顾初阳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一把把徐可推到地板上，双手撑在徐可身体两边，“不要理他，不要再和他联系。”
徐可安慰他道：“反正我不会主动的。”
这个答案还是让顾初阳觉得不满，他略微粗暴地堵住徐可的嘴唇，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你是我的，不要去理别的男人。”
可是必要的社交还是要有的吧？徐可想反抗，却又被顾初阳拉进暴风雨般的热情之中。
虽然很介意徐可和凌澈单独见面还一起喝酒的事情，顾初阳却不忍心责备她，只好自己生闷气。于是，他的同事们发现公司他这位大帅哥气压低了不少，一副心浮气躁的模样，似乎看什么都不爽。
别人可以忍，有人却看不下去了。
一次会议结束后，庄悠倩拉住一脸不爽的顾初阳，“你干嘛啊？开会的时候一直在针对凌澈。他又没做错什么，你这样是不是太幼稚了？”
顾初阳闷闷道：“我就是看他不爽。”
“你够了啊。”庄悠倩翻了个白眼，“对了，你什么时候把徐可领回家给爸爸妈妈看看？”
顾初阳叹了口气，“不急。”徐可还没有答应他的求婚，他也不想给她太大压力。
“怎么不急啊！”庄悠倩恨铁不成钢道，“不是都打算结婚了吗？徐可也答应嫁给你了啊，不见父母怎么可以。”
顾初阳一愣，“你听谁说的？”
“凌澈。”
“哈？”顾初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可答应了？凌澈告诉你的？”这根本说不通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啊，你少装！总之，尽快把人带回家吧！”
顾初阳百思不得其解，一度以为庄悠倩在耍他。即使这样想，他还是不死心，回家又求了一次婚。
这次是在厨房里，他和徐可一起洗碗，他思考良久，手上还有泡沫，但语气却极其认真，“你嫁给我好吗？我可以为你洗一辈子的碗。”
徐可哭笑不得，“赶紧洗你的碗。”
“……”
看来他还是在考核期啊，顾初阳沮丧地想。那么，凌澈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呢？
顾初阳马上要结婚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在公司传了个遍。顾初阳一天要收到不少的祝福，甚至有人说他其实是奉子成婚，准新娘早就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当了准新郎，又当了爹。
不过，这种谣言并不让人烦恼，相反，顾初阳还真有了种马上要把徐可娶回家的错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直到在不久后的一天，正在上班的他突然接到徐可的电话。
“我现在在车上。他们请我去见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