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的悠哉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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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骅影恶名在外,粗俗蛮横,又岂会弹奏?
而且她深知鹣鹣其实就是比翼鸟。此鸟仅一目一翼,雌雄必须并翼而飞,所以常用来比喻夫妻情深,心心相印。《博物志余》里更有书记载,“南方有比翼鸟,飞止饮琢,不相分离……死而复生,必在一处。”
如此清雅卓绝的传说放在她与宁王身上,本身就是一种侮辱。宋骅影余光扫过,果然在众人的眼光中看到精光闪闪的戏谑讥诮,裸露无疑。
宁王的脸瞬间铁青,下巴坚挺,脊背僵硬。而在原纪香的眼中,她看到了一种东西,叫做嫉妒,不过她嫉妒的同时,也带着深深的嘲弄。
是啊,众人眼中的宋家大小姐又岂会弹奏这《鹣鹣相随》呢?宋骅影心底暗笑。
“父皇的好意影儿明白,但是影儿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宋骅影站了起来,对着老狐狸晶亮的双眸,满脸不甘,愤恨,“父皇,影儿从小到大就只会笛子一种乐器,其他的便不会了,又怎么演奏《鹣鹣相随》?”
在场众人中发出一阵哗然。
“影儿,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不能演奏,那么就只能由会的人来演奏了。到时候你可别生气哦。”
会的人?说的就是宁王和原纪香吧?老狐狸您也太高估你儿子的吸引力了吧,短短一天,便能让我为他吃醋?
宋骅影的眼眸直视老狐狸,眼底清澈而坚定,带着好玩的意味。
“那么你可会演奏?”见宋骅影不答话,老狐狸转身看着原纪香,询问道。
“回皇上,臣妾在家中之时虽也有演奏过,不过技艺不精,难登大雅之堂,而且姐姐乃是正妃,理当由姐姐和王爷一起合奏才是。”原纪香的声音轻轻细细,脸上是一副明白事理的神态。
“你放心,影儿说不会,就确实不会,你去和凌儿演奏,她不会生气的。”老狐狸笑着安慰楚楚可怜的原纪香。
这时候,杨宇凌站起来,看了宋骅影一眼,便径直朝原纪香身边走去。在她身侧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原纪香朝宋骅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乖巧温顺地朝他点点,便随他走到会场中央。
原纪香站在场中,胆怯而愧疚地望了一眼宋骅影所在的方向。
那眼中的楚楚可怜,瞬间让人们自动地将宋骅影泼辣的形象无限制的放大……
而宋骅影分明在她那一眼中看到了胜利的得意。宋骅影心中暗笑,脸上则故作嫉妒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净手焚香后,演奏便开始了。
只见杨宇凌长身玉立,手抚玉箫,箫声悠然清远,配上他的俊朗眉目,飘飘长袍,真是说不出的潇洒俊逸,清雅剔透。
而他身旁的原纪香则席地而坐,面貌绝伦,纤纤素手,一副体不胜衣,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顿生怜意。
清萧悠悠,时如碧海潮生般烟波浩渺,又如花雨曼舞般落英缤纷,而琴音空灵清雅,飘渺如烟,合着箫声,此起彼伏……
众人凝神屏息,羡慕而嫉妒地看着这一对传说中男才女貌的天成佳偶,耳中听着清然悠远的天籁之音。
而宋骅影别的心思没有,晶亮的双眸一瞬不顺地盯着原纪香白皙若霜雪的纤纤玉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果然,只是过了一会儿,琴音在达到一个高调之后便急转直下,清然悠远的音调渐渐有些沉重迟钝,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了。
宁王眉心一皱,看了她一眼,便放慢了玉箫的曲调。但是,即便宁王放慢了速度,琴声还是渐渐无力低沉下去。
原纪香此时面容凝重,心中紧张万分,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弱不禁风?她怎么想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一开始还好,嘶鸣琴的琴弦比一般的弦要凉些,她也没有在意,但是越到后来,只要指尖一触摸到琴弦之上,便感到寒冰刺骨般疼痛,这股钻心的疼痛随着指尖似乎在往身体里钻。
这么多人面前,她决不能示弱。所以她宁愿忍受指尖的刺骨疼痛,也没有叫出声来。但是莫名的寒气越来越多,而她的指尖越来越僵硬,音调哪里还能控制如流?
最终,她颓然垂下双手,独余清远的箫声……
众人哑然地看着垂首的原纪香。原以为原纪香才华出众,能够与宁王共谱一曲《鹣鹣相随》,传下千古美名,却谁知世间沽名钓誉的人最多,艳冠群芳的京城大才女也不过如此。
众人见此无不唏嘘……
“嘶鸣琴是灵性之物,果然不是什么人都驾驭的了啊。”箫音清雅中,慢悠悠地踱进来一位俊朗的少年。
男主or男配
(上)
“嘶鸣琴乃灵性之物,果然不是什么人都驾驭的了啊。”箫音清雅中,慢悠悠地踱进来一位俊朗的少年。
只见他面如秋月,眉如剑锋,细致狭长的丹凤眼湛湛有神,轮廓俊帅的如被雕琢而成一般。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宋骅影身上,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似笑非笑,带着一丝邪气,让人无法捉摸。
他一进来,众人的目光便都被他所吸引。
“辰儿,怎么现在才来?一点规矩都不懂。”老狐狸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看老狐狸对他的态度和称呼,莫非这人便是老狐狸最小的儿子杨宇辰?据说杨宇辰武功绝顶,但是生性顽劣,为人狡诈,在他迷人的笑容背后往往隐藏着恶魔般的玩弄。
“父皇,如若不是二皇兄他们的一曲七零八落的《鹣鹣相随》,辰儿此刻还在树上睡得好好的。”一副先前的曲调不堪入耳的嫌弃模样。
杨宇凌也不生气,对着他淡笑,“惊扰了三皇弟的好梦,愚兄实在是罪过。”
“二皇兄,就算你宠幸你的侧妃娘娘,也不必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吧,谁不知道宁王精通音律,绝世无双?就算没听过,刚刚不也亲眼见识了吗?”杨宇辰见众人下意识的点头赞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只是如果二皇兄看人的眼光如同你的才华一般独到,今天的这场闹剧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吗?二皇嫂,你说是不是?”他凑近宋骅影,邪恶的笑容在她眼前绽放。
他的目光带着戏谑的笑,却如寒光般尖锐,直直地望着她漆黑的眼底,似乎一眼就突破她故布迷阵的重重迷雾,望进她的内心深处……
这样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湛清的就好像洞悉一切后的了然。
“也只有这般闹剧才能将三皇弟你吸引来这里不是吗?”杨宇凌笑得温和,似乎早已习惯了他那三皇弟锋利毒辣的嘴巴,一点也没有生气。
“那是啊,能将《鹣鹣相随》弹成这样的,也要有本事的。”杨宇辰笑得奸诈,“二皇兄,既然你宠爱的侧妃娘娘不行,要不换正妃娘娘试试?”说着伸手便来拉宋骅影。
宋骅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右手手掌与他擦肩而过,一定神,便发现手掌中多了一样东西。硬硬的,凉凉的,还棱角分明……
她倒抽一口冷气,正欲张口是嘴角瞬间僵硬!她下意识地迅速垂下眼睑,掩饰心中的震惊!
“怎么?二嫂也不赏脸吗?二皇兄,我们兄弟俩也很久没有一起弹奏音律了,不如趁此机会,来切磋一下?怎么也要让对我们皇家音律失望了的诸位重新恢复信心不是?”杨宇辰虽然句句歪理,却都能够自圆其说。
“既然三皇弟有此雅兴,那愚兄奉陪便是。不知三皇弟要选什么乐器?”
“刚小弟经过藏音阁是时候,听乐官说这月弦笛只是音色浊了点,现在已经调试好了,所以小弟便斗胆带了出来。既然小弟吹笛,那二皇兄便演奏嘶鸣琴吧。”
杨宇辰很好心的亲自将杨宇凌拉到嘶鸣琴前面,不经意地回头,似笑非笑看了宋骅影一眼。
“小姐。”一直站在宋骅影身后的小舞担忧地低呼。
“没事。”宋骅影刻意压低声音。她心中虽然震惊于杨宇辰的反应,但是脸上依旧冷静地不动声色。
(中)
嘶鸣琴的确是她下的手,是她叫小舞将混了硝石、凌冰等物制成的药水暗中抹上嘶鸣琴上。一开始药物挥发的很慢,但是随着手指的温度与琴弦的接触,涂抹于琴弦上的药水将弦的温度骤降。只要将量控制好,便可以掌握药水的时效。宋骅影叫小舞下的分量,刚刚仅有一曲的时间,所以即使后来杨宇凌再次使用嘶鸣琴,也不会发现什么。就算有人查起来也没有关系,因为那药水与空气接触后,便会随之慢慢挥发,融入空气中,一点痕迹也找不到。
这药水是落儿捣鼓出来的。那次正值炎夏,落儿说要制冰,做冰镇酸梅汤喝,所以便找来硝石研究起来,结果研究出了这东西。落儿说此物给没有武功的人当暗器来使也是不错的,于是便留了许多给她。
如果原纪香她们一伙没有故意破坏月弦笛,事情便会按她设定的方向走,她也不会如此回击。如今原纪香名誉扫地,只能怪她自己机关算计太聪明吧。
杨宇凌端详着眼前的古琴。嘶鸣琴与别的琴略有不同,琴身通体沉暗无华,但却泛着淡淡的光泽,更显雍容和华贵。
“叮——”白皙如玉的指尖在弦上轻轻试了一个音调,只听见音色饱满,清澈悠远。
他微微蹙眉。
他是音律高手,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原纪香的琴技虽然没有到达巅峰,却也不差,和自己合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为何中途会突然跟不上自己的箫声?
他试过,嘶鸣琴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嘶鸣琴虽是上古名琴,但是拨弄琴弦的时候却并不比一般的古琴沉重。
“二皇兄,不如我们合奏一曲《云海之巅》?”杨宇辰勾扬嘴角,朝杨宇凌顽皮一笑。
杨宇辰话音一落,便听见大殿中哗然一片。
原来这《云海之巅》与《凰求凤》、《鹣鹣相随》等并称音国四大曲目之一,其难度更是四大曲目之首。当然,难的不是曲调,而是意境。
云海之巅,顾名思义就是站在十里云海之巅,周围是万丈霞光流转,俯视浩渺万物……而要弹奏出这种无拘无束的意境,却并非常人所能够的。
“既然三皇弟有此意,愚兄又怎么好拒绝。”杨宇凌撩起长袍,席地而坐,白皙如玉的指尖划过光泽的琴弦,幽沉的嘶鸣琴发出一阵悠然的音调。
杨宇辰见此微微一笑后便拿起月弦笛,横在薄唇边缘,缓缓地,缓缓地吹奏起来……
两兄弟,一琴一笛,演奏出曼妙的曲调,似乎将众人带到渺远的云海之巅。放眼远望,只见眼前云淡天高,满天云蒸霞蔚,周围只剩下两人,衣袂飘飘,几欲乘风归去,一琴一笛,划出天音渺渺……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全都被如此绝妙的曲调所吸引。
杨宇辰嘴角一勾,目光定在无动于衷的宋骅影脸上,眼中似笑非笑,闪着难解的光芒。
宋骅影心中一颤,握紧手掌,却发现手心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似被厉物划过……她忽然想起来,是之前杨宇辰塞给她的东西。
硬硬的,凉凉的,却棱角分明……
她趁大家的目光被他们两兄弟吸引住,便低头仔细一看,原来真的是她心中猜想的东西。
一直葱绿精致的草编蚱蜢。
这只蚱蜢虽然似模似样,却还是可以看出新手的痕迹,所以绝对不会是她之前编给琢儿的那只。她忽然心中一紧,想到琢儿口中要等的小舅舅,岂不就是眼前的杨宇辰?按道理,他不会丢琢儿这个三四岁的丫头独自一人在梅林边缘。但是,她记得很清楚,她四处打量过,周围并没有人迹。
他为何要送自己这只草编的蚱蜢?为何非要演奏这曲难度最高的云海之巅?
云海之巅……
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难道他当时正好躲在她和琢儿坐的那棵大树上?这样就可以解释他看过一遍后便依样编了另一只出来,这样就可以解释他为何要给自己这只蚱蜢,这样就可以解释他对自己一副了然的模样……
她在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她一向以为自己伪装的够好,却没有想无意中对一个丫头温柔,就让自己所有的伪装暴露在别人面前。
杨宇凌面如冠玉,青丝冠束,淡色冠带随风轻轻舞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玉般温雅绝尘。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指节均匀的白皙手指拨弄着琴弦,琴音辗转缱绻,时而低回,时而高亢,悠悠扬扬,空灵清雅。
杨宇辰一直看着宋骅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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