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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所以对她的举动了如指掌。当他看到宋骅影拿出他学她用长草编织的蚱蜢时的刹那瞬间,眼底如恶作剧得逞般笑得好不得意。
不经意地回头去看他二皇兄。看见他的双目深墨如黑玉,精致而美丽,完美至极,但是这么美而精亮的双眸却看不到某人刻意伪装的美好。
真是可惜啊,可惜。
想至此,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忽听他手中的月弦笛悠扬的曲调陡然一变,烟波浩渺般渺远的曲调忽而充满了肃杀的声音,如千军万马奔腾嘶鸣,战鼓擂擂,高亢激昂!
杨宇凌心中一惊,不解为何一曲云海之巅,他竟用上如此高的音调。但是既然他的笛音拔的如此之高,他便也不甘落后,指尖着力,重挑琴弦。
(下)
两人均不甘示弱的拔高音调,众人只觉得眼前如凛冽寒风呼啸,心跳加速,热血上涌,血管爆胀,实在是说不出的难受。
宋骅影微一蹙眉,因为她也感到自己心浮气躁,胸口沉闷,呼吸也有些困难。
但是相斗的两人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音调急促,步步高昂。只见琴音嘈嘈,如子夜惊雷,轰隆作响;笛声呜呜,如狂风暴雨,滂沱肆虐。
一时间,雷云风暴,星河倾斜,山崩地裂,万物闻之而变色。
两人皆运劲于乐器,只见音调越升越高,早已抵达常人难以到底的高度。
只听见“叮——”的一声嘶鸣,琴弦断了一根。而杨宇凌却眉心不皱,指尖挑拨的越加急促,众人似乎听见了蹄声阵阵,厮杀声此起彼伏,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又听见“叮——”的一声,琴弦又断了一根……
忽然笛音音调一转,自高亢激昂忽而转为悠扬婉转,如泉声叮咚,流水潺潺;继而,只剩少许几根琴弦的嘶鸣琴亦跟着低回婉转……
琴声,笛声,空旷辽远,烟波浩渺,似乎又来到了云海之巅,继而,若远若近,似有似无,直至消逝……
杨宇辰勾起唇角,余光瞥了眼杨宇凌手中的断琴,心中得意一笑。
二皇兄的内功不急他,所以一旦他运劲将内功倾注与月弦笛之上,二皇兄必然会用尽全力追赶,这样的结果就是毁琴断弦。
他知道宋骅影派小舞在琴上动手脚,他也知道以他二皇兄的聪明必然会想到琴上的机关。于是,为了讨好佳人,他就借人之手将宫中三大乐器之一的嘶鸣琴毁掉,只是他并不知道,那药水早已随空气挥发而去……
“二皇兄琴技高超,小弟实在是佩服。”他是真的佩服。他的内功天下少有敌手,而在他用尽全力时,杨宇凌还能追赶的上他,如若不是琴技非凡,又如何能做到?
“三皇弟客气了。”没想到多日不见,三皇弟的内功精进的如此神速。他站起来,无奈一笑,“愚兄虽然与你持平,却还是弄得毁琴断弦,终究是愚兄输了。”
“是输是赢还未见分晓,二皇兄又何必急着认输呢?”
“噢?三皇弟有何妙招可以立辨高低?”
“妙招倒没有,不过秒人倒是有一个。”杨宇辰拉着杨宇凌信步跺到宋骅影身边,对她露出迷人的笑容,“二皇嫂,你说本王与二皇兄那个人更厉害些?”
他朝宋骅影眨眨狭长的丹凤眼,眼底眉心都是笑意,却笑得不怀好意。
“三皇弟,你就这么相信你二皇嫂的眼光?我说谁赢便是谁赢?”宋骅影也故意假笑道。
虽然认识杨宇辰的时间很短,但是她看的清楚,如果说他皇帝老爹是只阴险的老狐狸的话,那他杨宇辰就绝对是只狡猾的小狐狸。他的一举一动都隐藏着骗死人不偿命的阴谋诡计,表面上纯洁如天使,事实上却狡诈如恶魔。
悲哀的发现,他和她,居然是同一类人。
“当然,二皇嫂说什么便是什么,二皇嫂说谁赢,谁就赢。”杨宇辰信誓旦旦。
杨宇凌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个粗俗,野蛮,丑陋,泼辣的女子会让狡诈如父皇对她爱护有加,就连一向乖戾的三弟也对她如此感兴趣?难道自己眼中的她与别人眼中的她有些不同?
想到此,他的眼底沉暗了几分。
“那当然是我们王爷赢咯。”宋骅影见杨宇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顿时心中一惊,面容上却笑得更假。她拉住杨宇凌的胳膊,几个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往他身上靠去,扬起脂粉浓抹的脸,咧开嘴角,笑得脂粉扑扑往他洁净的衣服上掉,“你道声音高就好吗?我们王爷的琴声才真的弹出了云海之巅的意境呢,王爷,你说是吧?”边说边迫不及待地将整颗脑袋往他肩膀靠去……
果然——
如她所料——
品质高洁如天神般的宁王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眼底隐隐浮起一抹不悦之色。
宋骅影在心中为自己演技的再一次进步而雀跃时,一抬头,又望进杨宇辰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心中一滞。
这个杨宇辰……故意的,丫绝对是故意逼她演花痴。
而杨宇辰此刻脸上虽然如常,但心中早已笑得抽搐……好玩好玩,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粗俗泼辣的二皇嫂竟然如此有趣,看她向花痴一样扭捏,真是笑死他了。
惩戒恶奴
从皇宫回来后,一连十天,宋骅影都鸵鸟般呆在她自己的秋疏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将杨宇凌之前叫她别出去丢人现眼的话当成圣旨般尊崇。
“小姐,好闷啊。”活泼脱跳的小舞最先受不了了,哀怨地在厢房里走来走去。
而另一个丫头小蝶则端正地坐在书案前,敛着眉,认真地查看账簿,小算盘打的霹雳作响。这算盘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而是落儿发明出来的。在小蝶看来很起作用的小算盘,据落儿说,在她的老家几乎已经被时代淘汰了,她们现在用的是很先进的计算机,不过即使这里有计算机也没法使用,所以她便教了珠算和心算。
“闲闷的话就帮小蝶核对账簿。”悠闲地卧在软塌上的宋骅影手执一卷书,看的正入神,慢悠悠地飘过去一句,“或者来帮小姐我捶捶腿。”
核对账簿这么耐心细致的活还是留给小蝶去做吧,免得自己帮倒忙。于是小舞便搬了把小板凳,屁颠屁颠地跑到宋骅影面前,乖乖给她按摩腿。
君儿腿脚不便,每天双脚定时药浴和按摩,腿脚才不会萎缩。这套按摩的技法小舞倒是很熟练,所以按的宋骅影很舒服。
“小姐,你说王爷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原侧妃?” 小舞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问给问出来。
宋骅影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视线不动不动地定格在书卷上。
“小舞也觉得王爷很喜欢她,不然王爷也不会将王府内部的事物都交由她去管。可是明明小姐才是真正的王妃嘛……” 小舞很不甘心地撅嘴。
“你家小姐我忙着赚大把的银子,哪有时间管别人家的闲事。”宋骅影笑笑。呆在这秋疏斋里虽然有些沉闷,不过也算清清静静,自由自在,也不用化妆伪装,再说她原本就喜静,所以也没觉得日子有多难过。
“可是就算不管王府的闲事,也不能饿着我们的肚子啊。”小舞撅嘴,有点委屈。
“饿肚子?王府没给我们饭吃?”这倒是稀奇了,那她们这些日子里来吃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小舞见自己小姐问起,便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诉苦起来:“小姐,你都不知道,自从那原侧妃当家之后,我们秋疏斋的日子就过的艰难了。原本您是王妃嘛,菜色就算不比她好,但也不能比她差吧?但是昨日小舞听说那原侧妃吃的东西比我们的要好的多,而且厨房里都是全部给她做好了,然后才轮到我们秋疏斋。就连洗衣坊也是如此,都是将她的衣服洗好,然后才拖拖拉拉的给我们秋疏斋洗。我们都被人骑在头上欺负了。”
小舞后来才来到宋骅影身边,没有经历过宋骅影童年被欺负的阴影,只看到宋骅影反击时的嚣张,所以这点事情她就觉得有些委屈了。
以原纪香的性子,暗中使绊很有可能,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嚣张却不应该是出自她之手。难道是她身边的人狐假虎威,亦或者是王府的人见风使舵?宋骅影暗中沉思。
“小姐,她们不仅在伙食上欺负我们,而且昨日还欺负到小蝶身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小舞义愤填膺地挥舞着小拳头。
“昨日小蝶被欺负了?”宋骅影放下手中的书,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小蝶怎么被欺负了?昨日怎么不跟我说?”
小舞弱弱地瞥了小蝶一眼,嘴角嗫嚅,想说又说不出口。
“小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蝶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账簿,“只是前几日,我们秋疏斋的两个粗使丫头去浣衣坊取衣服的时候,取了三次都说还没有洗好,我便亲自去取,却看到小姐你的衣服堆在角落里,我一气之下便过去跟她们理论了几句,但是人微言轻,终究是她们人多,说不过她们。”
“小姐,她们还说,这么急着要,那就什么样子送来原样拿走好了,那个管事的还狗仗人势地指着小蝶的鼻子骂!”小舞见小蝶说的轻描淡写,赶忙补充道,“那些人居然这样对小蝶!真是气死人了,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不把我们小姐放在眼里了。”
小蝶自小跟骅影一起长大,虽是丫头,却胜似姐妹,即使她有什么做的不对,自己一句重话都不忍心说,现在居然被人指着鼻子骂!宋骅影虽然性情淡薄,不过却是出了名的护短。见自己人被欺负,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小蝶说难得小姐安心呆在府中,如果为了给她出头而闹起来,被王爷看出端倪就不好了,所以她不让我说。”小舞委屈地撅嘴。
骅影心中浮起一阵温暖。
“浣衣坊的管事是谁?”一般来说,浣衣坊是府中地位最地下的地方,谁给她这样的狗胆对王妃不敬?
“小姐,我早就打听过了,那个管事是原侧妃从娘家带过来的,大家都管她叫李嬷嬷,听说她还是原侧妃的乳娘,所以仗着原妃掌管王府的时候便出来耀武扬威。
“看来那嘶鸣琴的事件她还没长记性呢。”宁王对她还真是好,尽管在皇宫宴会上原纪香名声尽毁,他还是将她当成了宝贝来宠,回到府中后,便毫不犹豫地将掌管王府的大权交到她手中,从此之后更是一步也没有踏进她这秋疏斋。
看来,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下堂妻了。所以,连一个小小的奴才都以为可以作践自己是吧?宋骅影嘴角浮起一抹讥诮。
也不想想她宋骅影为何会被冷落,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落井下石……不让她吃些苦头,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
“傻丫头,发生这种事情怎么不跟我说。不出这口气,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更何况你家小姐我演的不就是泼辣的悍妇?”说着宋骅影便站起身来,对着两个丫头说道,“换衣服,我们出去走走,透透气。”如果运气好的话,顺便报报仇。
(中)
嫁入王府至今,除了第二天随宁王去了趟皇宫,宋骅影还没踏出过秋疏斋半步。一是因为宁王说过话,二是因为她自己不忍心将那么厚的粉往自己娇嫩的肌肤上涂。但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错了,她不该偷懒,而应该一开始就树立威信,毕竟皇帝和皇后表明了态度当她的坚强后盾。
一路行来,碰到为数不少的下人,每一个人都表面上对她战战兢兢,一转身就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说三道四。
宋骅影暗叹一声,她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听到下人对她的指责了。
“王妃。”一个冷淡的声音想起,宋骅影一看,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宁王的随身侍卫小贵。只见他见到自己,静静地退到一边,躬身行礼,只是那低垂的眼底带着一丝敌意。
小贵在这里的话,那宁王定然在不远处了,宋骅影在考虑要不要绕小道。
“王爷呢?”她故作期待地看着小贵,“王爷是不是已经回府了?”
“回王妃,王爷已经回府了,他回府后直接去了霜雪楼,晚上也会在霜雪楼用膳。”说完,他抬起头,一脸的恭敬,但是眼底却闪烁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待他走了,宋骅影不解地问小舞。
“我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吧?为何他笑得这么冷?”
“小姐,别说小贵是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就连府上最低等的小人,都对您仇恨着呢。因为他们觉得您的存在彻底侮辱的宁王的高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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