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成了地府打工人

第八章 我老公跟书上写得不一样


紫帝陛下微微挑了一下眉,如同银河的眼睛眯了眯,说道:
“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可不是为了让你叫我帝座的。“
余泽其实想反驳说毕竟天庭有规矩,但想了想,自己可是不守规矩的典范,实在是不能服众。
于是,他很没有骨气地说道:
“那你今天看见我不照样叫我余判官?礼尚往来,我叫你帝座没什么问题。”
银枢的眉毛又轻轻挑了一下,就当余泽以为他没有话语反驳的时候,就听见银枢压低着嗓子说道:
“阿泽?“
余泽一口口水,又把自己呛到了。
银枢轻轻为他拍了拍背,笑道:
“我这样叫你了,礼尚往来,你该叫我什么?“
受到惊吓的余泽连忙摆了摆手:
“不,不用这么客气,我继续叫你帝座,你也继续叫我余判官。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可好?
他用打量珍异法宝的眼神看着银枢,觉得眼前的紫微大帝,真的跟自己印象里的差别太大。
余泽醒来第一天发现自己失去了绝大部分重要的记忆,惊慌失措了一整天之后,当天晚上就在经验丰富的孟婆帮助下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是他天赋异禀,第二天他就在阎罗的讲述下,弄清了他需要知道的一切。
除了他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并不是忘记了全部,他头脑中还零零散散的存在着一些记忆的片段,但是大多数是幼年时的经历,成年之后的记忆,也就是一些日常柴米油盐的小事。
也应该就是这些记忆,还能让余泽知道自己从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让自己延续从前的性格。
对于北极紫微大帝的了解,是存在于书中所得的。
印象中的他,掌握凡间国运,是仅次于玉皇大帝的天界四御首位。按照余泽的想象,他就算不是威严冷峻,也应该是严肃认真,且华贵雍容,满身散发着神的光芒。
而眼前这个……?
余泽也不好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当面揭人家的短,于是只能闷闷的说道:
“你这个人真奇怪,是和所有的人都这么自来熟吗?”
银枢轻轻笑了,反而问道:
“那你也能对所有的陌生人,都说出这么不见外的话吗?”
余泽完全没有想到,看着内敛端庄的银枢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找他的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银枢也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自己解释道:
“可能是因为日后我们就要共事很长时间了,你对我的感情就格外与众不同吧。”
这句话的后半句,余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他关注的时候前半句:
“为什么,我们要共事很长时间啊……”
这时候,余泽突然想起来,他竟然没有问银枢为什么要下凡来!
他于是连忙问道:
“你为什么来这里了?“
银枢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有一桩私事要处理。“
这句话等于没有回答任何问题,但是余泽却精确地捕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蛊鬼?“
虽然推测出银枢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蛊鬼的事情,但是他依旧不能理解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私事?这个蛊鬼与你有什么联系吗?”
银枢解释道:
“我与蛊鬼并没有什么联系,只是这蛊鬼牵扯到的人,与我有莫大的联系。”
向来对这三界亲疏远近关系没有什么涉猎的余泽仔细地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现在大齐的皇帝,是你凡间的堂弟!”
银枢在齐国做了两任皇帝,第二世虽然不是他齐国李家的人,却十分有缘分的从小被没有儿子的齐国皇帝收养,自幼便显现出了傲人的政治才能,在朝中和军中都有很高的威望。恰好老皇帝驾崩的时候,齐国动乱,外族入侵,按照祖宗礼法应该即位的应该是老皇帝的侄子,淮南王李昭,可当时淮南王只有六岁。
于是,一众大臣就拥立威望极高的宁王韩若——也就是在凡间的银枢做皇帝。
十二年后,银枢也到冥界报道了。
十八岁的李昭,成功坐上了皇位。
想到了这一层,余泽忍不住说道:
“你这样下凡来干涉凡间的事情,不算是违反天条吗?”
听到他的话,银枢微微挑眉,然后说:
“我想应该是不算的。”
得到回答,余泽满以为这位紫微大帝、玉斗玄尊会找出“本座是紫微大帝,掌管凡间王朝兴衰,理应下来关照一下”“除掉妖邪是为神仙的本分”等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想到他却听见银枢说道:
“大不了回去跟天帝说,我与余判官相见恨晚、一刻也不舍得分离,所以才追下凡来。与蛊鬼的事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
余泽:
“……”
余泽连忙摆手:
“不敢当不敢当,帝座你要是这么说,天帝明天就要派人将我押入天牢了。”
他的反应银枢似乎很有兴趣,银枢勾起一个浅浅的笑,说道:
“这么说,你也意识到你其实是红颜祸水了?”
红颜……
祸水?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余泽顿时感觉这紫微大帝的书读的不多,他这样的应该算是“小人误国”。但是就算是余泽话直,也没白痴到当着别人的面揭短,于是很委婉地说道:
“我觉得这个词语用的不好,帝座要不再斟酌一下?”
没想到银枢还真听进去了,他沉吟片刻,才开口道:
“是不好。”
余泽感到很欣慰,这个人的文化水平还不是不可救药。结果,还没欣慰多久的余泽就听见银枢又说道:
“倾国倾城?”
余泽真的快吐血了!
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不吐不快:
“帝座,你们做神仙的平时都不读书吗?”
余泽这句话说完,银枢明显是没反应过来,他不明白余泽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然后就回答道:
“自然是读书的,我年轻时就请了文神每日讲学,在紫微宫中也是每日读书……”
这样余泽就开始怀疑自身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然后有些迷茫地想:
难道自己对“读过书的人”要求太高了?
两个人没有在山峰之上站立太久,余泽就领着银枢向深山中的道观走去。
他从来没有去过那个道观,道观的位置还是白无常刚才告诉他的。晚上山上的风有些大,虽然作为一只鬼官,余泽的法术已经让他无所谓寒冷或者炎热,但他还是象征性地瑟缩了一下。
这一下的瑟缩引来了银枢的关注,他微微放缓脚步,轻声问道:
“冷吗?”
余泽知道银枢是在关心他,于是解释到:
“只是吹到寒风的习惯而已,我又不是凡人,哪里有那么脆弱。”
沿着几乎被杂草吞没的小路走着,余泽一身淡蓝的衣衫被路边的荆棘钩住。银枢弯下腰来替他细心地摆脱荆棘,温和地说:
“走路小心一些,不要被划伤了。”
虽然余泽只有十几天的记忆,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略微有些吃惊的。
他没想到传说中的紫微大帝竟然可以这么细心。
这十几天,有人探寻过他的来历,有人安排过他的将来。却没有什么人关心过他这个人的冷暖病痛。
或许,他生前也是个没人疼爱的可怜人吧。不然为什么银枢这样简单的举动、都让他感觉到久违的热切。
两个人又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银枢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里真的有道观吗?”
余泽十分坚定:
“白无常告诉我就是沿着这条路走,我寻路的本事可是相当厉害的。”
刚说完,他就又听见银枢说:
“你是很厉害,我们到了。”
一直在寻找着四四方方道观的余泽一怔,下意识向前上方看去:那里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影影绰绰叶子后面墨蓝的天空,几乎没有任何东西。
余泽迷茫问道:
“到了?”
银枢:
“你往树后面看。”
余泽听到他的话,就向那绿油油的大树之后看去。就见到那大树的阴影之下,隐隐约约露出一圈篱笆,还有几间连成一排的木屋。
余泽:
“……”
余泽不敢相信:
“果然崂山宝地,连道观都这么超凡脱俗。”
理应养尊处优嫌弃万物的银枢此时倒是显得格外知足,他已经向那几间木屋的方向走过去。余泽也只是震惊这德高望重的道人的简朴,并没有不满的意思。于是也跟着银枢的步伐,拨开树木的枝桠向那边走。
走进看来,那间院子还是很可以的,并没有余泽想象的那么糟糕。篱笆圈成的小院子里开了地,茂盛着簇成一团的青菜正焕发着蓬勃生机。道观、或者说更像是一个农家院子,并排着有三间房,却是东西向的。坐北朝南的地方是一间像殿,矮矮的一间屋子占据了整个院子最好的位置,供奉了三清玉皇四御神像。
余泽看着那一个个只有半人高的神像,不由地感慨:
“这家道观倒是别具一格,三清玉皇四御都在同一间像殿里供着,也不怕他们几个为了贡品打起来。”
银枢这个时候正在端详着玉皇大帝威武庄严的神像,听到余泽这么说,轻轻一笑:
“倒不会打起来,元始天尊向来什么事都依着我。有他老人家撑腰,我在三清四御之中都是横着走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