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婚姻，娶一赠一

乐瑶蓦的望向窗外，却见那魁梧的身影已经快走近水吧了。
“快走啊。”周嘉怡焦急的推了推乐瑶。
乐瑶怔住，“那……你呢？”
“我没事，”周嘉怡说，“他也不能拿我怎么办。”嘴里这样说，可她心里却完全没有底，简杰除了残bào就是威胁，他翻脸起来太过凶残……来z市之前，她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这两天一直在躲着她，只因她的证据还没有找到一位可以托付的人，而现在，东西交到了乐瑶手里，她就有了一线希望。
“周小姐——”乐瑶放心不下她。
“别管我，你快走。”周嘉怡眸里带着一丝绝望：“拜托了，一定要想办法救柏潇。”
乐瑶的眼底有些涩，她赶紧将那小信封握在手里，往另一处安全通道快步走去，边走，边将信封塞进包里。
下楼时，高跟鞋落在楼梯的声音让她的心跳加速，当她走出水吧时，却见另一个门口，身形高大的简杰半是拥，半是拖的拉着娇小的周嘉怡走出来，他脸sè铁青，看样子很生气，而周嘉怡的脸sè微白，乐瑶不禁担心起来，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乐瑶感觉自己身上压了块巨石，沉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
“乐秘书呢？”温云霆似不经意的问道，之前经过卡座时没有看见她，而现在又是罗颖端了咖啡进来。
“她今天请假了。”罗颖说。
“为什么请假？”他冷声问道。难道是因为昨晚他表白了，所以她才刻意躲着他？可他不是已经答应让她好好想想了吗？
“说是有事。”罗颖的目光悄悄的扫视着他，却暗暗的为乐瑶捏了把汗：“温总，如果没什么，我就出去做事了。”
罗颖出去之后，温云霆脸sè微微一沉，手指在手机触摸屏上游走，终是，只是将她的号码选中，并没有拨出去，稍后，他将手机放在一旁。他要给她时间，不能给她压力，也不能bī得太紧了。
突然，手机屏幕一亮，接着，嗡嗡的振动声响起，温云霆拿过手机，“james？”
“云霆，你确定要放过他？”james的声音有些沉重。
温云霆暗暗吃惊，james并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之前不是已经跟他说好了吗，怎么还打电话过来？“出了什么事吗？”
“我只是想再跟你确认一下。”james说：“如果你确定，这份文件我就签字了。但是云霆，你得想好，宋正鸿并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而且，这次的事，他应该知道你参与了的。”他跟宋正鸿有过几次接触，而据他了解，宋正鸿这个人并不简单，有仇必报，“你难道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温云霆坦然的说，“我已经答应过思语了，”他不能失信于宋思语，更不能失信于乐瑶：“james，按我说的做。”
james低叹声，“那好，这份文件我签了。”
“嗯。”温云霆低应，这次宋氏财团元气大伤，据可靠消息，宋氏财团已经召开了董事会，选出了新任董事长，而最近宋氏股票市值大跌，想必，宋正鸿就是想做什么，也已经力不从心了。
*
医院。
乐瑶将保温杯放在小桌上，正准备打开盛汤，却听于沛玲说：“我已经吃过了。”
“是特护买的吗？”乐瑶很诧异，特护怎么会这么早买午餐给母亲？
“是庆姐送来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养，于沛玲骨折的双手稍稍可以活动了，最近几天，她还可以坐起来了，医生说过段时间，她就可以坐在lún椅上出去散步了：“她刚走没多久。”
乐瑶倒有些诧异，她知道庆姐是温家的佣人，可母亲住院有一段时间了，庆姐却从来没有来过，今天怎么会突然送饭过来？“是吗？”
今天与周嘉怡分手之后，她很震惊，她更担心左柏潇，可左思右想，周嘉怡给她的录音，她都不知道该交给谁。
想到简杰的身份，她不敢贸然去公安局，可现在要能交给谁，才能救左柏潇呢？迫在眉睫，最后，她只想到了母亲，于沛玲嫁入温家多年，应该认识不少人，肯定也有一定的社会关系，说不定，真能帮上忙。
“你不是说今天不过来了吗？”于沛玲看着女儿，在清晨，特护已经转告过，说乐瑶今天不会过来了。而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她不去上班，怎么过来了。
乐瑶将保温杯放好，额前一缕头发遮住了低垂的眸，“妈，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虽然那日女儿拒绝了她提出的要求，但是是母女，哪儿会真的生女儿的气？
乐瑶垂眸，这一切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之后，她将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但却没有说左柏潇的名字。
于沛玲沉思之后说：“你是想用那份录音作为证物，但是专案组的组长又想让人做伪证定嫌疑人的罪，所以你不知道录音该交给谁，对不对？”
乐瑶点点头。
“既然已经成立了专案组，那么，这件案子就不是小案了。”于沛玲分析着事情的利害关系，“瑶瑶，妈妈劝你，还是不要去管这些事，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可那是左柏潇的事，乐瑶怎么能不管呢？而周嘉怡的嘱托，她怎么能搁在一边不顾呢？这录音明明可以救左柏潇，她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于沛玲好看的眉微微一紧，“要不这样，瑶瑶，你去找左柏潇，看他是不是愿意帮忙。但是，首先你得确定，你那位朋友的确是被冤枉的，否则……”
乐瑶的眉一紧，颇有些纠结的看着母亲，低声说：“就是左大哥的事。”
于沛玲微震，显然很吃惊：“左柏潇？你是说，左柏潇出事了？”
乐瑶神sè沉重的点点头。
于沛玲的脸sè有些不对劲，她抿了抿chún，“如果是涉及到左柏潇……”她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认识的朋友里，没有能帮忙的。”她几乎没有与警界有过任何关系，而现在左柏潇出事了，那么，这次，牵涉的人肯定多得去了，更甚，会牵涉到某些……
“瑶瑶，这事你真的不要管了。你想想，他左柏潇要是都倒了，那他身边的谁都有可能卷入这场案子里去。但凡卷进去的人，都不可能轻易脱身的。”她又叮嘱道。
乐瑶沉默，若说周嘉怡的那些担心让她有些不安，那么，母亲的话更应证了周嘉怡的担心……难道，简杰就可以一手遮天？真的就没有人能帮忙了吗？
“瑶瑶，我知道左柏潇之前对你很好，可是，他涉及的案子肯定不是小事，”关于左氏集团涉及的那些事，于沛玲多少也有些耳闻，“你也应该知道他的势力非同小可，既然连他都被抓了，那么这次上头应该有人下定了决心要办他。既然这样，你做什么样的努力都会是白费。”她拉住女儿的手：“听我的话，这种时候，要跟他撇清关系，不要去管了。”
“妈，我已经撇不开关系了，”乐瑶说道，她现在一心想要帮他，又怎么会想要跟他撇清关系呢？“今天警察已经找过我了。”
“什么？”于沛玲微惊。
“他们向我询问左大哥的事，让我协助tiáo查。”乐瑶坦白的说道。
“那你怎么说的？”于沛玲脸sè一紧，她很担心乐瑶被牵涉进去。
乐瑶转身，看着窗外，在公安局里，周康与庞志咄咄bī人、紧迫的话语让她难以喘息：“我照实说了。”她道：“可是，他们问的那些事，我怎么会知道。”
于沛玲眉微微一紧，想了想说道，“你听我说，如果他们再问你，你便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还有，赶紧把豆豆送回孤儿院去，你现在必须要跟左柏潇划清界线。”
“妈！”乐瑶不悦，“左大哥出事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她有周嘉怡的录音，这录音能帮到左柏潇的。
“你如果不袖手旁观，就会惹祸上身，你知不知道啊！”于沛玲叹息着说。
乐瑶辩驳道，“可明明是简杰要故意将罪名qiáng加在左大哥身上？”否则，周嘉怡也不会将录音的东西给她了。
“左柏潇怎么可能是被冤枉的？”于沛玲颇有些激动的说道：“你以为，一个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会是干净的吗？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上面会成立专案组抓他吗？”
乐瑶被母亲的话驳得哑口无言。
“听我的话，赶紧将豆豆送走。”于沛玲的声音低沉，“妈知道你舍不得她，可是，她到底是左柏潇的养女，现在跟他有关的所有东西你都要避讳。”
“我怎么能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孤儿院？”乐瑶眸底，隐隐有湿意，母亲的一番话似乎预测了左柏潇的结局，而现在还要让她送走豆豆，她怎么会舍得？
“她不是你的女儿，她只是一个孤儿。”于沛玲摇头，在她眼底，乐瑶就是太善良了，“瑶瑶，送走了她，你就可以与左柏潇撇清所有的关系，不管他最终出了什么事，都会与你无关的，明哲保身，你懂不懂？”
“撇不清，早已经撇不清了。”在左柏潇救了她之后，她就一直欠他的，而他，不仅收养了豆豆，还将豆豆的监护权让给她……他对她的好，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讲明白的。“妈，豆豆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她眼底湿湿的：“也是你的亲外孙。”
于沛玲震惊，“你说什么？”她不相信，“瑶瑶，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不会养了那个小丫头几天就说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她以为，女儿只是太疼豆豆，太喜欢豆豆了，太舍不得豆豆了所以才这样说的。
“豆豆真的是我的女儿。”乐瑶落泪：“她从一出生就离开了我，现在好不容易团聚了，我怎么可以抛弃她？妈，我不能让豆豆失去妈妈,不能让她没有母爱……”
女儿的话，让于沛玲的眸微微湿润，当年她的离开，让女儿失去了母爱，这是她一辈子的痛，而现在……在女儿面前她汗颜，汗颜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而现在……惊讶之后，她眉一紧，问道，“你怎么会有孩子的？孩子的父亲是谁？”几年前，她还在上大学啊，怎么就怀孕生子了？
乐瑶的眸湿湿的，微垂着头，闭口不说。
见女儿的模样，于沛玲一惊，有些事情，由不得她不胡思乱想，难道，女儿曾经被人……这个念头让她心痛。可突然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瑶瑶一直跟乐正明在一起，应该不可能。她猜测的问道：“是……左柏潇的吗？”否则，左柏潇为什么要收养豆豆？而且还对豆豆和瑶瑶这样好？而现在瑶瑶又执意要救他？
乐瑶摇摇头。
“是你以前那个未婚夫的？”于沛玲左思右想，却只能想到这儿了。
乐瑶还是摇摇头不说话。
蓦的，一个念头突然串进于沛玲的脑海，她问道，“是……云霆的，对不对？”她记得，温云霆曾亲口承认爱瑶瑶已经五年多了……五年……这跟豆豆的年纪不是很吻合吗？“是他的！”
“妈，”乐瑶没有否认，但显然有些紧张，“你别乱猜了，孩子的爸爸……你不认识的。”现在这种状况下，她哪敢承认孩子是温云霆的。
“那是谁？总会有个姓名吧。”女儿未婚生子，那么孩子的父亲呢？难道始乱终弃……为怕女儿想起伤心事，于沛玲决定暂时不再追问，迟疑的看着她，“那豆豆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会送走豆豆的。”乐瑶倔qiáng的低语，不管发生什么事，未来的路有多难，她都不会把豆豆送走的，“妈，你能帮我想想办法救左大哥吗？”
于沛玲皱眉沉思，今天发生的事让她脑子有些乱，一是左柏潇出事了，二是女儿竟然未婚生女，那个叫豆豆的小丫头竟然是自己的外孙……她想了想，终是说道，“有一个人，或许他能帮得上忙”
“是谁？”乐瑶问，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想要试试。
于沛玲又说，“但是，涉及到左柏潇，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出面。”
“他跟左大哥有矛盾吗？”她问道。
于沛玲看着女儿，“矛盾倒也说不上，只是……”她抿了抿chún却突然哑口。
“只是什么？”乐瑶追问道，“妈，他是谁，我认识吗？”
于沛玲微微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认识？”乐瑶问道，“是谁？他是谁？”
“他就是……”于沛玲长叹一声，“是……云霆。”
乐瑶诧异不已，迟疑的问，“他……他……他真的能帮上忙？真的可以救左大哥？”
于沛玲说，“能不能救就只有看你的录音是否可以做证了，”左柏潇在z市翻云履雨，现在要动他的人估计也大有来头，这事……并不容乐观，“还有，看云霆是否愿意出面帮忙了。”
*
“你不是有事请了假吗？怎么又来了？”罗颖很惊讶乐瑶的到来，当然，更惊讶脱去沉闷工作装的乐瑶那娴静雅致的模样。
“温总在吗？”乐瑶的心跳得咚咚咚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说服他帮忙，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总得试一试。
罗颖抿chún，低语：“在，不过温氏房地产的郝总正在他办公室汇报工作。”
“进去多久了？”乐瑶问，汇报工作？那至少得一两个小时啊。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罗颖说道：“郝总特能说，依我看，至少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出来。”
乐瑶抿了抿chún。
“怎么，你有急事找温总？”罗颖觉得有些奇怪，她根本看不出来温云霆与乐瑶会是兄妹关系，因为除了工作外他们几乎从没有互动，甚至，她发现乐瑶好像有些刻意的回避着温云霆。
乐瑶点头，心里略略的更忐忑了，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若他愿意帮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怎么了？”罗颖看她微微出神，有些关心的问道，“你哪儿不舒服吗？”
“没呢。”乐瑶坐回卡座，思绪有些烦乱，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让她觉得很难熬，而且还要等一个多小时……为了不让自己越来越烦躁，她打开自己的办公电脑，就像平时工作一样，登进了办公网，又登陆了msn。
夜末孤影的头像跳出来【怎么样？最近心情好些了吗？】
乐瑶看着他发信息的时间，是昨晚凌晨，而现在，夜末孤影的头像是隐身了的，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那样吧。】不知为什么，在夜末孤影面前，她总能坦白心事倾诉。
不料，原本隐身的夜末孤影回话了【（呵呵）在？】
乐瑶思绪微乱，想要倾诉【嗯……我现在心里好乱。】
夜末孤影【（呵呵）乱什么？还在犹豫着与他的事情吗？或者犹豫着要不要接受他？】
乐瑶【（擦汗）（沮丧）不是。】她在等他空下来……然后向他请求，请他帮忙救左柏潇。可这句话，若说给夜末孤影，这前枝细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夜末孤影【那是什么？】
乐瑶【一言难尽。】
夜末孤影【别多想了，随遇而安吧。】
乐瑶的眸微微一垂，随遇而安？【我脑子里乱糟糟的……】
夜末孤影【（笑）傻丫头，别多想了，爱情来了，坦然面对吧。】
傻丫头？这个称呼让乐瑶诧异不已，心却微微一暖，温云霆也爱这么叫她……一种油然而生的淡淡的平静让她的思绪好了些。
【员工守则第三章第二条是什么？】罗珍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复制的尖锐出现在乐瑶卡座的上方。
乐瑶抬头，却见一脸得意傲然的罗珍眼底的挑衅，她怔了怔，没说话。
“我问你，员工守则第三章第二条是什么？”罗珍穿着工装，手里拿着温氏的蓝sè文件夹，目光傲慢的看着乐瑶，冷声质问道。
“罗经理，你什么意思。”乐瑶反问她。
罗珍chún角一扬，带着几分嘲讽：“员工守则都记不清楚，看来，我得通知督查部，让你回人事部重新参加培训了。”
自从乐瑶做了温云霆的秘书，罗珍就一门心思的想要找茬，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过来送文件，却恰好遇见乐瑶既穿工装、也未化淡妆，见终于逮着把柄了，她兴奋，准备借题发挥。
乐瑶素来淡然，不愿意与旁人在言语上一争高低，但此刻罗珍的飞扬跋扈却嚣张得厉害，她并没有急于辩白，而是淡淡的反驳道，“罗经理，温氏总经办并不属于时代银座女装部管。”
“你——”罗珍气得咬牙切齿，在她印象里一向柔弱的乐瑶，现在竟然一次又一次出言顶撞她。现在又言久之意说她管不着，她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你什么意思？你不遵循员工守则，竟然还敢狡辩，对上司无礼？”
“没有。”乐瑶抬眸看她，眼底，一汪清泉般的清澈，“罗经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罗颖坐在旁边的卡座上，忍不住低头笑，这一向傲慢的罗珍，原来也有吃瘪的时候。也难怪，乐瑶说得没错，总经办隶属温氏集团公司，而罗珍只是温氏旗下时代银座女装部的副经理，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没有权利管她们的。
“哼，那我马上将你的话一字不漏的向温总汇报，看他会怎么说。”罗珍低怒，气得牙痒痒，想到自己上次回人事部培训的事，她就隐隐愤怒，而现在，正好，抓到乐瑶同样的问题，那么，待会儿她倒要看看温云霆怎么说？难不成，当着她的面，温云霆会假公济私包庇乐瑶不成？说着，就气冲冲的踩着高跟鞋往温云霆的办公室走去。
“罗经理，”罗颖站起来阻止她，“郝总在温总办公室汇报工作，你可能要稍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