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发,咱们契约里可是写得明白,是有验收期的。你提供第一批鸭子,我满意了,第二批鸭子才可以给你继续供货,我要是不满意,在验收前一批货后,通知你不要鸭子了,你就不必养下一批,咱们的契约也就算终止了。这个你当初不仅同意了,而且还是非常赞成的,觉得这样提前说,你们不投入下一批鸭子的银子也不会损失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现在,我依据契约规定,在头批验货后明确告诉你不要你家货了,我不满意,下批你就不要养了。至于你擅自做主养了,那和我无关,损失是你家自己的事。”
“你,周景你不能这样。”王发傻了,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他想起来了,契约上是这样说的。但他家那会为了赶上下批按时供货,就没把这条约定当回事。当时想的自家鸭子养得好,又是刚签订契约,周景不会不收。
“我家可是投入了一两银子,你不要,我家银子怎么办?”
“王大叔,这个你不要和我说,我家只是小本买卖,不是做慈善。你家鸭子投入损失了银子不假,我家的损失要谁赔。就像你说的,因为这一纸契约你才能赖上我,如今也是因着一纸契约我摆脱了你。”
“周景,不,周当家的,你不能这样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不能见死不救。今年地里我家已经指望不上了,如今你要是再不要我家的鸭子,我家可怎么过这个冬啊,你就当做好事,拉我家一把吧,我保证我家以后都老老实实地给你家供货,再不敢生旁的心思了。”
“可不敢。”周景冷漠道:“王大叔说地里指望不上了,恐怕不是你家一家,村里有地的人家今年都指望不上地里的庄稼了。要像你说的那样,我都要帮,是不是还要砸锅卖铁,卖了我这新盖起来的大瓦房。”
“我不是要你都帮,这不是赶到这里,咱们有这层契约在,你可以帮的。”
“我的确是可以,不过王大叔以为你凭什么要我帮你。就凭你的强硬蛮横,就凭你的算计?”周景指着大门道:“恕雨大不远送,请回。”
王发还要吵闹哭求,好在他几个儿子还知道要点脸面,明白这事是他家做的不地道。又有契约在,无论走到哪里,都讨不到好果子吃。要是再把周景惹急了,说不定事情就不会这样简单结束,毕竟还有一个沈老爹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王发的婆娘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该讨的讨到了,可不该失去的也失去了。一想到小儿子说媳妇的钱叫她给赔了,当场晕了过去。
第39章 去酒楼里卖吃食上
王发走后没多久, 王仁就来了, 他来得挺急的, 也不进屋,就站在门口和沈霖说话。
他从兜里掏出几块碎银和几串红绳串的铜板递给沈霖。
“我知道雨天你家生意也受影响赔了不少, 这个是上次王婶子来你家闹, 我爹答应判给你家的赔偿银子, 一共是十两,你数好了。”王仁仔细端详着沈霖的面孔,想从他的脸上看出这段日子他过得好不好, 周景有没有因为生意不好给他甩脸子, 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
“我知道有几户人家找上门让周景赔鸭子钱, 有了这笔银子,你家想来应能周转开了。”
沈霖拿着银子一时间心思很复杂。人情冷暖,事故无常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人道锦上添花却很少有人雪中送炭。
沈霖拿着银子默默无言片刻, 才低着声音道:“谢谢你,这银子要来的不容易吧, 王老太可是视财如命, 而且又是在这种时候, 家家都担心地里的庄稼, 有银子也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这样一笔大数目, 没有你费心, 王老太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吐出来。”
王仁却脸红了。这银子能要来他确实使了不光彩的手段,甚至生平第一次用了他爹的权势去压人。不过,这些事情他不打算让沈霖知道的,免得损害他在他心中的形象。
“那个,你别管这些了,赶紧拿银子给你哥夫。”王仁道:“至于你哥夫要是问起王婶子那十个板子打没打,就说银子要得突然,为了能要出钱,板子只能免了。”
沈霖摩挲着手里的银子,心里瞬息间就想了很多。他再次郑重道了谢并道:“王仁,你等会,我进屋给你取些香肠带回去,你拿回家给家里人尝尝。”
沈霖回屋和周景沈墨简单说了。
沈墨道:“这个王仁倒是有心了,平时还没看出,没想到关键时刻倒是一个可信赖的。
周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事他自然用心,现在说是咱家的事情,以后指不定就成了自家的事情。至于王老太那里,现在能要出十两银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板子的事只要她不再作妖就算了,否则新旧账,咱们一起和他算。
沈霖虽未再言,但微微红了的耳朵尖还是暴露了他听明白了。
沈墨道:“小弟,你挑好的给王仁拎去十斤,算是感谢他帮忙。”
沈霖答应着拎着十斤香肠出去。
王仁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香肠这东西j-i,ng贵着呢,我听别人说你家拿到镇上去买,一斤就要二十五文,比肥r_ou_都贵,一下就给我这么多我可不能要。”
沈霖道:“你拿着吧,现在这东西卖又卖不出去,自己家上顿下顿的吃也吃不了,还不如你带回去给里正大伯和大伯娘尝尝鲜,就当感激他们帮我家从王老太那里要出十两银子,不管怎样,总比扔了糟蹋强。”
王仁这才收下。
这场雨淅淅沥沥一直持续了十天方停,雨停的那一天,村里人顾不上地里泥泞,穿着高筒靴子就趟进地里。看着地里被雨水冲刷地东倒西歪的苗田,和冲出根须死掉的秧苗当场就有几个生活十分困顿地人家哭晕了过去。
老天爷这样糟蹋地里的东西可叫他们这个冬天怎么过,他们才刚过几个好年头,日子稍微有了些起色,却转眼又要把他们打回原形。
纵然周家没有地也知道村子里人家的难处,沈墨叹口气,无奈道:“今年这个冬天怕是村里大多数人家都要不好过了。”
“靠天吃饭,遇上天灾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雨停了,周家的摊子就可以出了,家里没有做香肠的猪r_ou_,周景和沈墨一起赶着骡车出来买。
村子里通往镇上的那段路还是土路,官家没给修过,下雨后走起来十分吃力,走不好,骡车的车轮很容易就会陷进去。可是为了能早一日卖上香肠,弥补这段时间的损失,周景和沈墨根本等不及路干,只能小心些赶车。
即便再小心,骡车还是陷在泥里几次,由周景在后面推沈墨在前面使劲赶骡子才弄了出来。到吴屠户那里,周景弄得一身泥泞,狼狈不堪,而沈墨却相反,依旧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吴屠户道:“好久没见到你了,周老弟最近可好?”
周景苦笑道:“这一场大雨可是我糟蹋了不少香肠,我的那些存货都赔进去了。”
吴屠户感同身受道:“别说你,就是我在镇上有铺子生意也损失了不少。不过周老弟你可还能周转过来,要是银钱上有什么不便,我别的也许帮不了你,但在我这里拿的猪r_ou_可以先欠着,卖出香肠后在给我银子也行。”
周景笑道:“小弟先谢过大哥了,小弟手里还有些银子,周转倒是够用了。”
吴屠户点头不再废话,问道:“还是老规矩?”
周景摇头道:“不,这次你给我加大量,我要一百斤的r_ou_。”
吴屠户吃惊了下,随后想到可能是周景赔了银子赚钱心切,有些急了,就劝道:“你那个摊子卖五十斤香肠就是差不多了,再加这么大量恐怕要卖不出去。”
“没事,我心里有别的计较。”
周景答得干脆,吴屠户也不好再劝,就给他切了r_ou_。
回去的路上沈墨问周景道:“景哥,咱们买这么多r_ou_,要是做出来的香肠一天卖不了怎么办?天这么热,香肠肯定放不住,隔日就馊了。”
周景却道:“咱们不仅香肠要加大量,鸭货也要加大量。”
“啊?”
周景解释道:“正是这几日大雨给我的启发,咱们家这么做生意太依赖天气,天气好生意能做,都好说。一旦y-in天下雨,咱们摊子就出不了,家里一文钱进账也没有。所以我就寻思着,咱们不能单单指靠着摊子上的生意还要寻思些别的法子,就算y-in天下雨,咱家的东西还能卖出去,不至于断了进项。”
“什么法子能使咱们不出摊子还能赚钱啊?”
周景神秘地眨眨眼睛笑道:“咱们可以往镇上的酒楼铺子里推销,不在铺子大小,酒楼订货多少,只要他们要,咱们就接单,积少成多,全镇上只要有七八家肯要咱们的香肠鸭货咱们一天销售量就能赶上咱们出一天的摊子。”
沈墨听得双眼冒亮光,怎么早就没想到这个法子,果然人还是要逼的。
因为鸭货同样加大销售量,王发送来的就不够了,又在村里其他几户人家那里收了鸭子。被收鸭子的几户人家本来还愁眉苦脸犯愁地里,没成想周家主动找上门要收他们全部的鸭子,立刻对着周家和沈墨千恩万谢,虽说几十只鸭子钱不多。但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损失。
三天后,周景的摊子正式出了。这场雨对有地的人家影响很大,对没地镇上人来讲,不过是菜钱多涨了几文,而其他更大的影响还要日后秋收时才能体现出来。
他们的摊子支出来不久,几个老客户就找上来。
“这几日下雨,你家也不出摊子,这香肠可把我家小儿子给馋坏了,天天嚷着要吃。没法子我冒雨给他买了云记的,可云记就是原味的,没有麻辣味口味,家里孩子也不愿意吃。”妇人道:“那日雨一停,我就出来寻你家的摊子,没想到你家竟没出,回去孩子还好一顿闹。今天这是无意出来买菜,却给撞上了。赶紧给我来一斤,回去给孩子解馋,我家小儿子要是知道我给他买到你家香肠了,不定多高兴呢。”
沈墨给称了一斤,想了想,另外给添了两个鸭头。
“大姐,你是咱家老主顾了,给你添两只鸭头尝尝鲜,算是给你小孩子赔罪,叫他馋了我家这多天香肠才吃上。”
两只鸭头虽说不多,但是事情出得叫人心里舒服。
那妇人高兴了,笑着对周景道:“你这个小夫郎人长得j-i,ng神也会做买卖,你倒是好福气。”
周景笑道:“能娶到他,倒真是我福气好。”
沈墨被说得大红脸,妇人捂着嘴呵呵笑,沈霖却望望他大哥又瞅瞅周景突兀出了会神。
摊上的生意到底还是受了影响,不如原来的好。
周景依照事先商量好的把另外一个装了香肠和鸭货的背篓拿出来背在身上。
“摊子上你们两个先看着,卖不出去别着急,本来早市买的人就少,大主顾还要等在中午。我去镇上铺子里推销,中午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不管怎样,晚上收摊前一定赶回来。”
“行,你去吧,我们知道了。”
周景背着背篓先去繁华街道,也不分酒楼大小,铺子装修,反正只要是做吃食生意的他就不放过。
“掌柜的,我这里有些香肠和鸭货,味道都非常好,是下酒的小菜,您看,您要不要留些在铺子卖?”
这家铺子不大,屋里四五张桌子的大小,是个主要经营早餐的,同样小本利润。听周景是推销的,也不看货,直接就拒绝了。
周景不恼,笑道:“掌柜的以后要是需要可以去集市上寻我,我家在那里摆摊子。”
周景原先就想到要往镇上推销肯定不会容易,所以一家碰壁,并不觉得气馁。
走了几家,来到一家叫做客来居的大酒楼。像这种大酒楼生意都十分好,客源流量大,要是能做成了,比五家小酒楼都赚钱。不过,这种酒楼的厨子都是手艺非常木奉的,瞧上他们的吃食可能性不大。
但尽管如此,周景还是决定试试。
“小二哥,掌柜的可在,我这里有些香肠和鸭货,有麻辣和原味的两种口味,都是下酒的好菜,你可以留下些试试。”
因为是早上,便是这种大型酒楼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四五桌客人吃早餐。小二斜斜地依在柜台上没j-i,ng打采,听见周景是来推销的,不耐烦地挥挥手,赶苍蝇似得。
“不要,我们酒楼的厨子都是从京城回来的,做的东西还比不过你一个乡下人。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卖吃食还卖到酒楼里来了。”
第40章 试卖
“小二哥, 你别急着撵我走, 可以先试试咱家吃食, 觉得好就留些,不好再轰我走。”
小二不耐烦道:“你说你是卖香肠的, 我就问你,你家香肠还能有咱们镇上云记家的好吃?要是真那么好吃还用得着你到处推销,早开了铺子如云记般坐在铺子里数钱了, 还用得着东窜西窜的。”
周景还是那句话, “云记的好吃不好吃的我不知道, 但是我这里有麻辣口味的他肯定没有。而且我家还有鸭货, 这个吃食可是镇上独一份,同样是不逊色于香肠的下酒菜,不夸张地说很多吃了我家香肠和鸭货的主顾都夸我家吃食比云记的好吃。当然如果小二哥不信, 你可以尝尝,我算你免费。”
小二张嘴刚要反驳什么, 旁边邻座一位青衫中年男人道:“你家吃食叫什么名字?”
周景没想到小二没看上, 倒被他家客人瞧上了,这算不算上门抢生意。周景抬头看了看小二, 寻思着小二要是不允他就走人,再怎样也不做上人家铺子里抢生意的勾当。
没想到小二却瞪着眼睛道:“问你话呢, 你倒是回呀。”
周景一时间搞不清小二的意思,就当他是心大到不在意, 回道:“我家是集市上的周记香肠, 不敢说做的吃食怎样人间美味, 但是在口味上绝对独一份。”
中年男人点点头,“你给我来半斤香肠,鸭货也随便来几样我尝尝。”
“好的。”
周景观中年男人穿着打扮不俗,又看小二对他态度上恭敬就知道他是个有钱的贵客,小二不敢轻易得罪。否则只凭他卖吃食竟卖到酒楼里还抢了客人这一条,这买卖就做不成。
周景给中年男人上一根香肠,鸭货上鸭脖鸭爪鸭头鸭胗等等,甚至土豆片海带扣也样样少来了些。中年男人似乎对麻辣口味的吃食很感兴趣,第一口就品尝了麻辣香肠。
麻辣口味的吃食很挑人,能吃辣的人不但不觉得辣,反而是无辣不欢,不能吃辣的沾上一点点就能灌一大杯水。
这个中年男人却似很享受这种麻辣口味,香肠吃进嘴里并没有辣得嘶嘶哈哈,竟还能气定神闲地品尝下一样。
周景拿出他所有的吃食样式,中年男人便一碟碟品下来。
“您很能吃辣,许多顾客第一次吃我家麻辣口味的香肠和鸭货都会辣到失态。”
中年男人不置可否,轻笑声。
“你的吃食打算怎么卖?”
“香肠二十文一斤,鸭货要看你买什么,不同的价位价格也不一样……”
周景还没说完话,就被小二打断。
“这是我家掌柜,姓蔡,你要是想做生意就别要谎。”
周景马上道歉道:“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没认出蔡掌柜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富贵老爷。”
蔡掌柜并不放在心上,随意摆手道:“无妨。”
周景道:“蔡掌柜亲自试吃了,知道咱家东西味道绝对不差,口味上也占了一个鲜字,是下酒的小菜。不妨可以留下些试试,咱家是可以试卖的。”
“试卖?”
“对,试卖。”周景解释道:“蔡掌柜可以根据酒楼里的销售量,大致推算出一日可以卖多少吃食,我可以给你留下估算出的量。有三日的试卖期,也就是说头三r,i你一文的本钱也不用拿尽管卖就是了,卖了多少就给我结算多少的账,至于剩下的,卖不了的,算我的。只要你有东西在,别因为卖不了发馊了或者其他原因给扔了,叫我对不上帐就行。”
这对酒楼而言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三天时间,一样吃食受欢迎与否足够证明了。
蔡掌柜道:“你对自家的吃食很有信心。”
周景也不虚假,直接就点头道:“我家吃食做工讲究,里面有独门秘方,不说别的就是麻辣五香这两种特别的口味,云记就没有,也算镇上头一份了。蔡掌柜要是想要,我自然不会要谎。香肠就给十八文一斤,鸭头十文一斤……海带扣土豆片是下酒的小菜,本小利薄,四文一斤。”
“你可以留些试试,好卖咱们就签订长期契约。要是不好卖,损失都在我这里,你酒楼里一文钱也损失不着。”
蔡掌柜直接道:“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我做了。三种口味的香肠每样给我来五斤,鸭货每样三斤,土豆片海带扣给我来二斤,我做小菜买。不过咱们得事先说下,你既然卖给我了,别的酒楼就不能卖了。”
周景知道酒楼里做生意也讲究独一份,但他想走的不是独一份的路子,而是批发。相当于把所有酒楼都变成他的销售点,这个法子真能成,那么镇上酒楼大大小小这么多铺子,哪怕有几十分之一肯代卖的,那销售量就相当可观了。
周景为难道:“蔡掌柜,这恐怕不行了。我一路推荐过来,有几家酒楼都已经和我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
蔡掌柜下意识道:“都哪几家?”
“这恐怕就要恕我不方便说了。但我可以向蔡掌柜保证都是不小的酒楼,其中有几家和你家酒楼差不多大。这话我可不敢说谎,因为吃食的东西瞒不住,酒楼里到底有没有卖我家吃食,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知道,具体是谁家你也能打听到,只是不方便从我嘴里说出来罢了。”
其实根本没有这样的酒楼,周景这样说不过是在变相告诉蔡掌柜,他家吃食很受欢迎,别人家都订了,不想在账务上被落下就赶紧订。至于其他的大型酒楼,他可以打着客来居的名头去推荐,别的不敢说,竞争激烈的几个对头肯定会留下。
因为周景说得信誓旦旦他便真以为有那么几家存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合计就猜想一定是他那几个对头。既然那几个对头都定了,他更应该有,否则就被比下去了。
蔡掌柜纠结好一会儿道:“那好吧,你先留下些我卖着试试。”
“好的,我现在就给你拿。”周景跟着小二过了称,把吃食留下,当真一文钱没要。
“蔡掌柜,你就瞧好吧,保管大卖,明日我还是这个点来过来,你卖了多少便给我多少银钱,没卖了的,只要有吃食在,坏了馊了都算我的。”
周景出了客来居,背篓就空了大半,他心情非常好地吹了声口哨,接连又走了几家。
有稍微露出点兴趣的,周景便介绍了试卖的法子,许多酒楼对他提出的试卖法子感兴趣,觉得是一笔不亏的买卖,就同意留下试卖。
周景并不盲目地酒楼铺子说试卖多少就给留下多少,而是根据铺子的大小自己也判断销售量,两厢协调,最后定下一个彼此都满意的数字。
打着和客来居有合作的名头,不管大酒楼还是小铺子都非常好用,周景背出来的五十斤香肠和二十斤鸭货没够卖不说,还差了一家大酒楼十斤香肠。这家酒楼和客来居是对头酒楼,一听客来居订货了,二话不说立马也定下了。
周景赶回集市,午市刚散,摊子上正好剩下十三斤香肠。
“不用卖了,正好我还差一家大酒楼十斤香肠,我们把剩下的都给他送去。”
“你,你的那些都卖完了?”沈墨没想到会推销的这么顺利。在他心里酒楼也是做吃食生意的,也会做,为什么还要花钱买他们的,直接自己做不就得了嘛。
周景笑着点头,“对,都卖光了。”
沈墨兴奋地满面红光,“你按照咱们的市场价卖的,还是之前和我说过的批发价。”
“这个……应该算批发价吧。”
沈墨问道:“应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两种价格都卖出过。”
“不是,我搞了试卖,就是一文钱不收把吃食寄卖在那里,第二日他们买了多少就给咱们结多少的账。”
“什么?”第一次沈墨怀疑周景,他看疯子似得看周景道:“要是他们一斤也卖不出去,咱们岂不是也要都赔。”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你相信我,绝对不会一斤也卖不出去的。”
“可,要是只买出去一斤呢?剩下的损失还不都是咱们。这笔生意除非他们都能卖干净,否则赔得还是咱们!”
不管沈墨觉得这是一个怎样的傻主意,答应酒楼试卖的十斤香肠还是送去了
周景再三保证道:“要是明天我收不回来本钱就停止试卖。”
沈墨这才答应。
来到吴屠户的摊子前,吴屠户见沈家两兄弟霜打的茄子恹恹的,吴屠户便问道:“周家夫郎和沈小弟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周景这几日可是在我这里加大r_ou_量,都是以前的两倍了,可便是这样今个你们摊子还是收得这样早,应该是早早卖光了吧,怎么还不高兴。”
一提起来,沈墨就气。
“并不是卖光了,而是景哥搞了个头三天试卖,相当于把吃食寄卖在酒楼,他们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到结账的时候就给卖出去的那部分银钱,卖不出去的都算我们的。”
没想到吴屠户却道:“周老弟你这想法也太妙了,头三天兴许会亏点,可用这种法子把他们吸引进来,知道你家香肠鸭货好卖,以后利润可就非常大了。”
第41章 你不会的我都教你
沈墨愣了下道:“你也觉得这是种好方法?”
吴屠户理所应当点头道:“当然, 好的不能再好了,简直是绝妙。周老弟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亏得这种法子你也能想出来。”
周景道:“这不是前些日子那场大雨使家里凭白损失了不少银子, 当时我寻思着香肠这种吃食在这种天气里经不得放, 与其等着馊了糟蹋掉, 不如便宜些卖给邻里, 他们吃得实惠,我也可以收回些成本。不成想这一举动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成了我周景落败了。这不因着鸭货生意和村里几家人家签订了长期契约, 其中就有不安分地找上门逼我拿银子买他家鸭子。虽然到最后解决了,我却心里憋着一口气, 也觉得摊子生意太过依赖天气, 要是天气不好摊子出不了, 家里进账就跟着断了, 因此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吴屠户道:“你这是因祸得福。不过, 周老弟假使你真有银钱周转不开的时候, 尽管吱声。大忙我帮不上,但在猪r_ou_上你要多少拿多少,卖了银子再给, 我老哥绝对没二话。”
“多谢。”除掉给酒楼送去的十斤香肠外,他背篓里还剩下三斤, 拿出一半递给吴屠户道:“知道你好这口, 这么多天没吃到, 特意给你留了些。”
吴屠户忙拿了银钱要付给周景, 周景拒不肯要。
吴屠户道:“总是白吃你吃食, 这多不好。”
周景笑道:“哪里有,你平时没少捧我生意,我心里有数。”
二人彼此又谦让番才就此别过。
没下雨前,周家出摊子都是从早忙到晚,最早的时候也要村里人家晚饭过他们才能到家。今天,不过午饭后一个时辰左右,照往天而言还是太早了,被村里一些游手好闲地看见,渐渐地传出了谣言。
“周家生意不行了,看见没,回来的这样早,一定是摊子支出去没人买,不得不提前回来了。”
“不会吧,我觉得要是卖不出去,才应该靠到很晚。卖光了才会早早回来,不然这一大下午说不定能卖出多少吃食呢。”
“那是你早上没看见,周家做了好多香肠,满满地三大背篓,那么多少说要有七八十斤,一百来斤,生意再好,也不可能一上午功夫就卖光了,只能是生意太差了,根本没人买,在哪继续下去也不过浪费时间,才会回来。”
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眼红心热地、单纯凑热闹的、本性纯良的,大家各执一词,凑在一起瞎侃。
沈大娘凑在人群里,偶尔会问上一两句,都是跟周家收益有关。众人八卦尽兴一脸满足各自散去,沈大娘却忧心忡忡地往家走。
王大力正在喂小鸭子,见沈大娘一脸的担忧,问道:“娘,发生什么事了?”
沈大娘唉声叹气道:“周家这次怕是真的不大好,我刚才出去看见他家这么早就从镇上回来了,村里人都说周家是卖不动货才回来的。”
王大力大惊,忙道:“那咱家鸭子怎么办,投入这么多银子他家要是不收,我们往哪里卖?”
沈大娘却拍着王大力肩膀恨铁不成钢似得道:“傻儿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寻思着这个。我可已经托王媒婆去周家给你说亲了,几百的大钱都给她了,要是周景生意真不行了,这亲事咱们是退还是不退?”
一时间,沈大娘王大力娘俩犹豫不定,唉声叹气起来。
周家内部气氛很紧绷,沈墨虽然没有埋怨周景,但对周景这一决定抱有怀疑态度,总觉得会赔得很惨。这一宿担心的怎么也睡不好,翻来覆去到半夜才朦朦胧胧睡过去。然而早上周景稍有动静,他就惊得醒过来,平日里睡得实着,常常要周景做好了饭叫他。
“你不再睡会了,我昨天听你睡得很不安稳,夜里做梦说梦话都是生意上的事。”
沈墨道:“不睡了,勉强睡着也不安稳,不如早点起来做事。”
他们起来半盏茶的功夫,沈霖就起来了,他双眼下面同样有浓重地黑眼圈,一看就没睡好。
周景负责调汤,煮香肠。沈墨沈霖两兄弟负责做早饭和带到集市的午饭。
每天早上吃饭时,周家的饭桌上都热热闹闹地说这着话,或者讨论着老主顾。今日气氛前所未有的低迷,周景起个话头,沈墨有心回答,却往往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一看就有心事。
三人匆匆扒拉口饭,赶了骡车刚走到村口,王大力从后面急急忙忙追来,显然是追来的着急,一只鞋子趿拉着。
“沈霖……沈霖……”王大力跟在车后不停地喊着。
周景听见勒了缰绳,马车便停下来。
车后坐着的沈霖跳下来,走过去。
“你叫我什么事?”
王大力皱着眉头,态度十分不好,似质问道:“你怎么没有叫着我,听说昨天你家就出摊子了?”
沈霖先是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
“抱歉,忘记告诉你不用过来帮忙了。前些日子是因为我大哥身体不大好,哥夫要留在家里照顾他,怕我一个人在摊子上忙不过来才请你过来帮忙的。如今我大哥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身体恢复了许多,摊子上的生意可以做了,我们三个完全能要过来,就不请人了。”
王大力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口气生冷地道:“不是因为你家生意不好了?”
沈霖被问傻了,随后想到可能是村里人昨天看他们回来的那么早传了些风言风语,不禁失笑。
“不是这个原因,单纯就是因为人手够了。”
王大力深深看了沈霖一眼,那一眼的眼色非常奇怪,似乎含了某种模糊暧昧的暗示,而这暗示又应该或者必须是沈霖知道的,有着明显的心照不宣。
然而沈霖却恰恰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瞅着王大力逐渐远去的背影不明所以。
“小弟!”沈墨在车上喊了沈霖声,沈霖才回过神,跳上骡车。
“怎么了,王大力找你什么事?”沈墨询问道。
沈霖道:“应该是问问为什么咱家不用他了,我和他说咱们三个人手够了。”
“就这事?那我怎么看你表情不对劲。”
沈霖慢吞吞斟酌着道:“大哥,我总觉得王大力好像误会什么了。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该避嫌的都避嫌了,甚至在咱家请他做工前我和他话都没说过几句,可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好像我暗慕他似得。”
这回换沈墨楞了,半天才道:“不会吧,不是之前接触得不多嘛,也许王大力就是那个性子,是你想多了。而且他家沈大娘非常重视香火,肯定不会愿意王大力说双儿的。”
沈霖点头道:“也许吧,但愿。”
到镇上摆好摊子不大一会早市就开始了,陆陆续续地人群涌上来,周家摊前也逐渐忙碌起来,周景便跟着收钱介绍。再者镇上铺子里的作息和农家人不一样,往往要等早市散去,一些酒楼才刚开门不久,所以纵然心里焦急,恨不得立时立刻就知道试卖的结果怎么样,也还是要等。
早市散去,周景便背了竹篓离开,剩下沈墨沈霖两兄弟在摊前守着,有些心不在焉,沈墨每隔一会,就要翘着脚往集市口张望,明明知道周景不会这么早回来,还是忍不住张望。
直到午市散去,昨天周景回来那个时辰,还见不到周景身影,沈墨便坐不住了。
他急得原地转圈子,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追问沈霖道:“景哥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是试卖的哪几家结果不好,或者是欺负人,明明卖了就说没有,就是不想给咱们结账。”
沈霖刚要开口劝说,集市口一个风尘仆仆满脸笑容的男子走了过来。
周景即使笑得见牙不见眼,使沈墨放了一半的心,毕竟还有半颗心悬着,他赶紧问道:“试卖结果怎么样?”
周景笑了两声道:“非常不错,大多数酒楼只剩下一两斤,这还是因为咱家刚推出周记香肠,顾客还不知道它的名气,等时间长了,知道的人多了,有了回头客加入,相信咱家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已经有了三家酒楼和我签订了长期契约,同意明天正式送货,订货量和昨天一样。也有几家打算再继续试试试卖效果,不过该结给咱们的银子却还是分文不少地给结了。”
沈墨欢喜地差点蹦了起来。
“本钱出来了,扔了多少,结了多少?”
周景道: “一共结算出一贯二百文铜钱,香肠一共才扔了两斤,鸭货就扔了点土豆片海带扣,半斤不到。”
“真的,太好了!”一直悬着的这颗心总算放下来。“酒楼那边能卖出一贯二百文,咱家摊子能卖出一贯七百文,加在一起就是两贯九百文,将近三两了,纯利润就是一贯六百文,一个月就是四十九两!天啊,四十九两啊!”
沈霖倒吸一口冷气,“那岂不是村里人家地种得再好的,一年也赚不过咱们一个月的。”
周景笑道:“正是。”
沈墨喜笑颜开,“我们这可是因祸得福了,要不叫老天爷这一场雨逼一逼,我们还想不到这步,可见天无绝人之路。”
周景道:“小墨,你这样想是对的,不过算得却不对。”
沈墨立刻变得紧张兮兮,“我有哪里算错了,咱们是赚不到那么多钱嘛?”
“我不是说你算多了,而是算少了!这只是开始,咱们只和这几家签订了契约,明天开始咱们还要继续加大量,我仍旧要继续推广,不需要多,整个镇上只要有十几家吃食铺子里有一家卖咱家吃食,那么咱家就真的是坐在家里数银子了。”
沈墨根本不敢算那是多少钱,被未来那种无限可能砸地晕乎乎地。
“走吧,剩下的这些不卖了,还要给几家新答应试卖的酒楼铺子送去。”
这回沈墨是欢欢喜喜地,恨不得一时间所有酒楼都试卖他家吃食才好。
吴屠户看见沈墨喜笑晏宴地小脸蛋就笑着肯定道:“成了。”
“嗯,成了。”沈墨笑呵呵道:“今天我们还要加大量,要一百五十斤的r_ou_。”
“没问题,这就给你们切。”吴屠户边麻利切r_ou_边道:“周老弟你第一次来和我谈生意的时候我就想到今天了,我看人一向很准,知道你不是潜水里游得。”
周景道:“谢谢,承您吉言。”
r_ou_太多,被三个人装在骡车上。
周景忽然道:“从我醒来咱家还没有吃过饺子,今天包饺子怎么样,就当庆祝了。”
“饺子?”沈霖只重复这两个就咽了一口大大的唾液。
周家现在的生活不仅不是以前可比拟的,甚至是整个村里人都无法比拟的。因为要给沈墨补身体顿顿必须保证一个荤菜,就单这一条,对于村里人来说就是不可能,不敢想的。可周家事实上却已经在过这种日子了。
不过虽然生活水平上来了,但毕竟才几个月,沈墨沈霖这种从小就常年缺油水的肚子还是很稀缺荤腥。特别是这种从前过年的时候村里人才舍得吃的吃食。
沈墨也很馋,可更多的是羞耻。他扯着自己短打下摆,磕磕巴巴道:“我,我不会包饺子。不是我懒,是从没人教过我包饺子。”对于一个双儿竟然不会包饺子的事情沈墨耿耿于怀。
沈霖赶紧替他大哥解释道:“这事不是大哥不愿意学,而是娘还活着的时候,大哥还小,包饺子这种j-i,ng细的吃食是不允许小孩子上手的,包不住,煮漏了陷,糟蹋东西。后来,娘没了,王春花更不许我们上手,逢年过节的时候就给大哥和我烧两个土豆便赶出去,怕万一让大哥和我跟着包饺子,到时候我两偷藏了,自己偷煮着吃。所以不是大哥惫赖不愿意学,而是没人教我们。”
寥寥数语,周景却能想象得到小夫郎从前受得那些苦。这些苦没有关系的旁人听了最多觉得可怜罢了,但是真正把人放在心上的人听了,便会觉得心疼。那是一种钝痛,缓缓地慢慢地割据着的痛,持久而弥新,每每想起便如同揣在兜里的心脏病,总上疼上一疼才肯罢休。
周景覆上沈墨的手,语气温柔如水,脉脉柔情。
“没关系的,小墨。你不会做,我会,我教你。以后不管有什么不会做的,我都教你。”
周景的掌心灼热到烫人,在夏日炎炎中真的很热,可这热却让沈墨无限眷念,舍得不放开。
他鼓起勇气在大街上回握回去,轻轻嗯了声。
第42章 上门提亲
“包饺子用j-i,ng细的白面好吃, 家里白面没有了,咱们买一些回去。”周景紧紧攥着小夫郎细细润润的小手, 瞅着小夫郎红红地耳朵尖, 心里似被一阵缓缓流淌的小溪轻柔地包裹, 脉脉温情。
“几位客人买些什么?”留下沈霖在店外看骡车, 周景和沈墨进了粮油铺子。
“你这里j-i,ng细的白面多少钱一斤?”周景问。
掌柜见周景沈墨穿着粗布, 虽然料子不是最廉价的下等粗麻, 但到底还是个粗布, 便觉得他们不会是手里有闲钱吃得起j-i,ng细白面的主顾。可周景进了店一开口就问白面,别的提也不提,显然是有目标的, 掌柜一时摸不到底, 不知道该介绍哪种价位。做生意的是有自己一套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他们会根据来人穿着打扮判断这人大致经济, 然后再根据这人经济给其介绍相应的米面。这样就杜绝了给低者介绍高价的尴尬, 劝高者买低价, 使高者感到屈辱。
掌柜试探道:“您二位是要自己吃还是送人?”
周景自己就是个做生意的出身, 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 为不同的客人提供不同的需求才会市场。
他笑道:“我们虽然是自己吃,但想买点好的,掌柜给介绍些好的,价钱上面不差十几文的铜钱。”
掌柜先是愣下, 没想到这两个平平无奇的农家人如此阔绰, 虽担心他二人看后嫌贵不卖, 但开门做生意的就是这样,并不是所有进门的都要掏钱。
掌柜尽职尽责地将他们引到里间,这里存放的都是j-i,ng细的粮食。
“二位客人看这个怎么样,这是咱们镇上最好的雪花面,二十文一斤,许多富户老爷家里吃得都是它。它旁边的白面也不错,十七文一斤,只是细腻上稍微差些,咱们自己家里做东西吃却完全够了,我自己家里就吃这个。”
从小缺衣少食过来,沈墨对于粮食有一种天然的喜欢。认真比对了两种白面,果如掌柜所说,看着只是面质上一个磨得比另一个细腻罢了,想来吃着应该差不太多。
刚要伸手指向那个便宜的,被周景轻轻捏了捏手掌。
“咱们买那个贵的,不差一斤三文的铜板。不是奢侈,是我想补给你一顿年夜饭。”周景语气清清淡淡,闲话家常的语气。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却瞬间让沈墨红了眼眶,鼻头发酸。
沈墨不是爱哭的个性,不会轻易流泪,便狠命把眼角的s-hi热逼回去。可心里那阵感动却汪洋成大海,波涛汹涌。
沈墨想这大抵就是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放在心尖上表现吧。明明已经是过去许久的前尘往事,久远到当事人自己都觉得过去了,想起不过就是一块不痛不痒的疤。可有人却把这块浅淡的疤痕放在心上,记在心底,时时刻刻不敢忘,试图弥补这块疤曾经带来的伤害。
掌柜一听就明白了,想来这两人都是苦过来的,看他们现在穿着稍好些的粗布料子就知道日子这是刚有起色,汉子便想弥补家里夫郎这些年跟着他吃过的苦。
这是心酸又美好的事情。掌柜瞬间想到自己苦时,夫郎陪着自己渡过的那段苦难日子,对于周景两人遭遇便感同身受。
“这位夫郎不用纠结了,我也听明白了,这是你当家的疼你,要补偿你这些年吃过的苦。既然你当家的有这份心思你就应该收着。掌柜的我就当为你两添上一份祝福,祝你们日子越来越蒸蒸日上,这雪花面便算你们十八文,你看怎么样?”
沈墨笑道:“谢谢掌柜的,以后我家里需要米面定然来你这里买。”
掌柜的不过是一时感动,也不求别的。在他心里农家人自己家里有地,年年种出的粮食完全够自己家里吃了,怎么舍得出来买。
但掌柜的仍道:“谢过这位夫郎,只要你来,我必然给你算便宜些。”
“雪花面给我来五十斤,旁边那个也给我来五十斤。对了,你这里有玉米面吧,也要j-i,ng细的,给我来二十斤。”
对上沈墨疑惑地目光,周景解释道:“j-i,ng细的玉米面做好了同样很好吃,而且多吃粗粮对身体有好处。不过,你不用多吃粗粮,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养身体,多□□细的吃食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后世粗粮价格可是一度高于白面,从养生角度而言粗粮营养价值很高。不过,这条其实更适用后代大鱼大r_ou_吃多了的人。对于像沈墨沈霖常年缺乏营养的人而言,还是j-i,ng细的白面白米更养人。
家里油和大米也不多了,周景又卖了两百斤的粳米。以前都是小量小量的买,不敢一下买这么多,怕招小人眼。
可现在他做生意的事情村里已经传遍了,谁家都知道。那几个不老实的极品亲戚也被他刚教训完,想来应该能老实一阵。家里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总不能因为别人眼热就一直藏着掖着。
周景对沈墨道:“家里用的碗还是之前的不如这次一起都换了吧。”
“也好。”沈墨同样知道这个道理,以前怕是因为日子好了,王老太便要来他家要抢要夺。现在有周景撑门户,一切柴狼虎豹似乎都成了纸老虎,周景都有办法对付,沈墨便也不愿意藏着掖着家里的好日子了。穷日子过久了,都憋着一口气呢。
他们又在镇上买了碗筷,家里就三口人,沈墨便狠心买了三个陶瓷碗,一个陶瓷盘子,和几个盆。筷子和勺子到底没舍得买陶瓷,选了木头的。
其他吃食如白糖蜂蜜,各种糕点零嘴,周景一一都买了些。竟在骡车上堆了一个小山,一看就知道他们买了不少东西。
周景的骡车驶进村子一样样抬进周家大门时,那些关于周家落魄的谣言不攻自破。周景的露财如冷水滴入热油,瞬间在村子里炸的噼里啪啦。村里人恍然发现,周家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发达了。就算没有地,粮食也不短缺了。
“景哥,饺子咱包什么陷的?”周家对于外面的传言不为所动,只一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周景刚教会沈墨和面,雪白雪白的面团在沈墨手里揉来揉去,揉得越来越筋道。只看着白面,沈霖就觉得饺子这种吃食一定很好吃。
“咱们包一个r_ou_三鲜,包一个香菇r_ou_。”
“包两种陷?”
“对。既然是要补给你的年夜饭,自然不能简陋。不仅饺馅要两种,我还打算做几个菜,一个蛋饼、一个糖花生米、一个油麦菜炒r_ou_片怎么样?”周景问。
“非常好了,许多人家过年也就这么吃。”
周景道:“咱家过年肯定不会这样简单,我没做那么多r_ou_菜是考虑到咱们主要想吃饺子,r_ou_菜弄多吃不了坏掉就糟蹋了。”
揪继子、擀饼、和r_ou_陷周景都会,而且他擀出的面饼又圆又薄。沈墨应该是刚学会,刚的面饼还有些棱角并不圆。
“小墨,在我家乡有个说法,一个人家,擀面饼圆的那个能当家。”
沈墨奇怪道:“不都是汉子当家的吗?”
周景摇头道:“我们那里没有这个说法,所以为了争夺当家的权利都是各使奇招的。”
“哦。”沈墨看似平平答应了一声,其实却暗暗下了倔劲,非要把面饼擀得圆圆的才算完。
沈墨擀出一个圆的,就洋洋得意的冲周景炫耀。
周景故意逗他,“咱家不是一直都是你当家嘛,你憋着气非要擀个圆的干什么。”
两人正闹着,大门忽然被敲响,周景沈墨对视一眼。
“这个时辰会是谁,不会又是哪家和咱们签了契约的过来找事吧?”
周景摇头。
“不会,今天村里不少人看见咱家大包小裹的就应该明白咱家日子没败落,他们还要依靠咱家赚钱呢,不会上赶着找不自在。”
“难不成是王老太?”
“更不会是她,虽然不知道王仁使了什么手段把十两银子从王老太手里要出来的,但总归给她长了一个大教训,短时间应该不敢凑上来。”
想来想去也没猜到是谁,周景便出去应门。
“周当家,在家吗?”门外传来一个声调高高的尖锐的女音,这声音很陌生,不像村里人。
周景问道:“谁?”
女人答道:“我是来报喜的,周当家的快开门吧。”
大门打开,门外站了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衣的女人。她在脑后梳了一个发髻,发髻上c-h-a了两朵大红大粉的鲜花。就冲这形象,周景莫名就觉得像媒婆。
女人捂着嘴咯咯笑道:“周当家的,我是邻村的李媒婆,我到就说明你家里要有喜事到,我来给你报喜了。”
竟真是个媒婆。
“周景家的这是高兴傻了,还不快请我进去,我好细说。”李媒婆说着不用人请,自己抬脚就自来熟地往里走。
“慢着!”沈墨戒备道:“你是来给沈霖说亲的?”还是给周景说小的?
李媒婆一撩帕子,轻轻摔在沈墨脸上。
“你这个小夫郎倒是个能喝醋的,我自然是给沈霖说亲的。我李媒婆的名声你打听打听,好得很。之所以有这么好的口碑就是因为我李媒婆从不给人说小,不做那拆散人家小两口姻缘的缺德事。”
沈墨舒口气道:“快快请进吧。”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感到高兴,他家沈霖也有人上门求亲了。
沈墨他们是才从镇上回来,早中两顿因为担心试卖结果没吃好,所以回来也不拘时辰,直接包了饺子。
但村里人这个时辰正闲暇着,无所事事地聚在一起唠嗑。这周家刚买了一骡车东西的新鲜劲还没过去,景有人上门说亲了,说亲对象竟然还是沈霖。
“我还以为李媒婆是来给周景说亲的呢。毕竟周家现在这日子是过起来了,眼瞅着蒸蒸日上。咱们村里谁家能天天吃r_ou_,可周景做的就是猪r_ou_买卖,想来隔三差五吃顿r_ou_总是能的。就冲着,就有多少穷人家愿意把姑娘嫁过去。”
另一个道:“我也以为是冲着周景,毕竟沈墨嫁过去也有三年了,竟一无所出,周景总要留个香火,而沈墨身为一个双儿,从下就没养好,别说生不生小子,就是能不能生养都两说。如此周景再抬一房理所应当,只要能养的起。没想到竟然不是,而是来说沈霖的。到底是周家日子起来了,一个双儿都有人上敢着要。”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