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一意

其实，当莫及说给他买了炸串的时候，他的心里早就像柔化了一溏池水，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事明明可以很简单就解决了的，却要固执的不愿意按程序走，最后搞得两败俱伤，然后才知道后悔。
就像现在，许辉后悔了。
“你放开。”莫及不管也不顾，挥起拳头就砸。
这一拳下去，使的力气可不小，正中许辉嘴角。
许辉被打得头一偏，嘴角还溢出了少许鲜血，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怎么，我说她两句，你就气成这样了？那我要是再做点其他，你是不是还要把我杀了？”
“对，我他妈的现在就想给你补上一把菜刀。日了狗了，行，你接着疯，老子懒得理。”莫及觉得真没啥可说了，许辉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无缘无故，简直了。他可没那闲心理一个疯子。
“要有种你就补，狠狠地补。日了狗了。”许辉狠狠地拍着胸脯，激动地喊。
“放开手，你现在需要冷静。”莫及整个人变得特别的冷。
他觉得现在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他不想这么吵下去，这样根本没什么用，搞不好两人到最后都会被伤得彻底。
大胖他们一伙人正巧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看到这情况，不由得又暗自捏了一把汗，这两人，三天两头不是好得不得了就是吵架吵翻天。也是醉了。
“这又怎么了？”大胖上前，无奈道。
“没事，这是我俩的事，你们别管。”徐辉说。
大胖略尴尬，他也没想管。可要是不管，就会出大事的！
这时陆越走上前，又开起了劝架模式，“有什么事互相之间好好说清楚，别动不动就武力解决啊！有些事情靠嘴不靠拳，互相打死了都没个屁用。”
这一说，许辉他俩倒是安静了许多。
张成走过来，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倒是很淡定的走了。似乎这一切都与他张成无关，然而真的也确实与他无关。
他不怎么喜欢管别人的事，特别是许辉和莫及吵架打架这种事，见惯不惯了。反正他们三天两头不吵一次还不正常。吵完了没几下就又和好了。他们都可以自己解决，自己又瞎凑什么热闹呢？他们的世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融入进去的。
“你丫跟我出去。这事没完。”许辉扯过莫及的领子，一把将他揪了出去。
独留大胖几人，胖眼瞪瘦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此刻已差不多是晚上睡觉时间，一路上，可以看到同学陆陆续续从教室回来，奇怪地回头，看着逆着人群流动大方向走去的许辉和莫及。
下楼的时候碰到正在爬楼的班长，许辉他俩也没打招呼，直接像风一样呼啸而过。等班长回头的时候，两人早已消失在楼道口。
莫及也没挣脱，由着许辉一路拽到了宿舍楼下比较阴暗的地方。
长久的沉默过后，依然是沉默。他们谁也没有主动先开口。
许辉把人拉下楼的时候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如今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瑟缩着不敢开口，久久地久久地，仿佛时间就此静止，专门是为了他们。就连许辉自己都想不通自己干嘛把莫及给拉下楼来的。
他要说什么他该说什么我喜欢你？我妒忌你对别人比对我好？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甚至都想不清自己为什么总是无缘无故对你发脾气？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连他自己都不信，莫及怎么可能会信。
许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
“许辉，你到底想干嘛？”莫及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他觉得这么吵下去，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不知道。”
“那你拉我下来干嘛？”莫及又问。
“不知道。”
“在你心里，我真是这么不重兄弟情义的人么？只会献殷勤的人么？”
“不是。”
“那是怎样？我重色轻友？还是我欠了你什么？”
“没有。”心里却道，没错，你丫就是重色轻友。你丫欠我的多了去了，这辈子要是不跟着我过日子就都别想还完了。
“没有那你动什么气？”
“我也不知道。”我妒忌呗，就是看不得你对别人好，看不得你在意别人比在意我多，还能怎么着。
“……”
“如果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我现在道歉，今天是看你心情不好，才想着去给你买些炸串，你不喜欢吃可以直接说，我不勉强你，平时你挺照顾我的，我感激你。”
“不用。”我自愿的，我乐意。
“如果你是因为今天我和顾悦一起打球而生的气，我可以跟你解释。”他其实还惦记着许辉喜欢顾悦这件事，也是醉了。
“不用。”解释啊，解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个什么样的理由。哦，似乎许辉忘记了。莫及根本没必要给自己解释，他追求爱情，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可怜的炮灰，他有什么理由要求莫及给自己一个解释呢？他想要的解释莫及根本给不了。
“那你还生什么气？”
“不知道。”
“……”
莫及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没完没了的问，似乎要把这过去时光里没问过的问题都要问一个遍似的，也是醉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许辉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很晚了，走吧。”莫及觉得无趣极了，再没话说下去，转身就要走。却又被许辉强行拦住了。
“你丫又想干嘛？”莫及有些不耐烦了，他妈的到底想干嘛？
“你真的想知道么？”许辉低着头凝视着莫及，第一次，用着那么深情的眼神，对着莫及。
他说：“那我……告诉你……”许辉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忍一天，莫及就离自己远一点。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儿窝别人怀里呢？这口气，许辉是如何也咽不下了。
男人，能屈能伸，敢爱就要敢说，反正也就那样了。
莫及被许辉看得有些恍了，用力挣脱许辉的手。“别闹了，就快关灯了，走吧。”转身就走。
许辉再次用力将莫及拽了回来，低下头，封住了莫及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