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只能骗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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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拒绝她的,很想痛骂她,要她别多管闲事,但不知为何,他只是静静坐着,像个乖巧的小学生,任她为他处理伤口。
“你自己呢?”他哑声问。
“身上没烫伤吗?”
“我还好,只有手臂这边有点发红,刚刚用冷水冲过了。”
“你手臂发红?”他急着拽起她两条藕臂审视,果然原本白皙的肌肤隐隐地泛红,幸好并不严重。
“你自己才应该冰敷呢!”
他不满地皱眉,抢过冰袋,一寸寸碾过她微红的肌肤。
她看着他的举动,眼眸涩涩的,也不知是因为方才进了水,还是其他缘故,她用力眨眨眼,唇角盈笑。
“看来你没很讨厌我。”
“什么?”他没听清。
“我说,你应该不怎么讨厌我。”她细声细气地重复。
他一震,弄清她话中涵义,蓦地甩开她的手。
“啊!”她微微吃痛,轻喊一声。
他没好气地眯眼瞪她。
她注意到他右眼明显地睁不开,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他眼皮。
“你眼睛还很不舒服吗?刚刚进了很多水吗?有没有烫到?”
他一凛,再度推开她的手。
“别碰我!”
她震慑,一时不知所措。
他别过头不看她,她只能从他粗重的呼息声判断他处于愤怒的状态。
“我的头很痛,你最好少惹我!”他厉声警告。
“你头痛?”她愕然。
“为什么?需要止痛药吗?我们这边有……”
“不用了,我不吃药!”
“为什么不吃药?头痛就应该……”
“你闭嘴!”他打断她,猛然一个转身,展臂将她压倒在床,他低着头,湿发垂落额前,她看不见他的眼,甚至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你话真多!”他从齿缝间迸落抱怨。
沈爱薇闻言,自嘲地勾勾唇。
还从来没有人嫌她话多呢!就连她那个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素来文质彬彬的丈夫,都曾尖刻地评论自己娶了个闷葫芦。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还债吗?”纪翔语锋如刃,冰锐冷诮。
她深吸口气。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
“想装傻?”他自鼻间不屑地哼气,上半身压得更低,更靠近她,她几乎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气。
她霎时觉得焦躁,一股奇异的浪潮拍打着她胸臆。
她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不动还好,一动两人的身躯更贴了,她柔嫩的大腿擦过他裤管,而她丰盈的乳房就在他眼皮下起伏。
半透明的女体,曲线分明,而且就贴在他身下。
这是天地间最大的诱惑,考验一个男人的自制力,而纪翔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
他很坏的,对她,他只想使坏。
他擒握她手腕,让她双手交握于头顶,接着低下唇,慢慢地、折磨人似地,往她的唇探索。
她屏住呼吸,不知不觉掩落眼睫。
她竟然不抗拒!
当他的唇强悍地吮住她时,这才赫然惊觉她选择的是婉转承迎。
这是怎么回事?她该是……害怕他的啊!
纪翔吻着那柔软的唇,吻着心里的困惑,他的头还痛着、昏沉着,这让他不免怀疑也许自己正在作一场春梦。
“你真的是赵晴吗?”他在吻与吻之间,迷惘地问。
她震颤,别过脸,躲开他的唇。
他靠在她耳畔,暧昧地吹拂。
“怕了吗?”
她咬皎牙。
“不是怕,我……不怕。”
“是吗?”
“我只是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你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很久以前?”
“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对,对你来说,应该是第二次,你还记得那天是什么样的情况吗?”
“当然记得。”
“那年,我才十六岁……”
第3章(1)
十六岁。
对许多花样少女来说,这是个无忧无虑的年华,但对沈爱薇而言,生活却是一种不可言喻的艰辛。
艰辛的,不在她的物质环境,相反的,她出身富裕,是外人眼中那种衔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千金。
但拥有富足的物质生活,不代表她的精神世界一样多采多姿。
她的心,很灰暗。
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人前显露出脆弱,她身上扛着沈家千金的招牌,背负的是家门的荣光,她必须无时无刻表现自信,自信,并且优雅。
即便在眼角有个尖锐的擦伤,脸颊依然隐约残余着疼痛的时候。
来到学校,同学们见到她眼角贴着一块ok绷,纷纷惊呼。
“爱薇!你受伤了吗?”
“怎么弄伤自己的?眼睛没问题吧?”
“天哪,好危险!”
这是所私立女子中学,学费昂贵,校风严谨,学生多数是千金小姐,从小娇滴滴地长大,稍微受一点伤就够她们委屈不已了,更何况伤的还是对女人最宝贵的脸蛋。
“该不会是被打的吧?”一个女同学提出疑问。
其他人闻言,顿时倒抽口气,面面相觑。
但最初的惊骇过去后,渐渐地,女孩们眼中的同情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犀利的嘲谑。
沈爱薇看出她们想看好戏的心态,唇角一勾,微笑清冷。
“只是不小心撞到柜子了。”她从容解释。
“那时我一面看书,太专心了,没注意到。”
“你是说你边走路边看书?”
“嗯。”
“干嘛那么认真啊?”
“当然是因为下礼拜就要期中考了啊!人家爱薇可是优等生,每次都第一名呢!”
这话表面似是赞扬,其实暗暗嗔着讽刺。
有些人听懂了,掩唇窃笑,也有人听不懂,单纯地嚷嚷。
“哎唷,干嘛那么认真啊?不就是考试嘛,混个及格就好,外面有多少好玩的东西,年轻就是要放纵一下咩!”
“听你这么说,你昨天借故早退,八成又是溜去跟你男朋友约会了,对吧?”
“嘻嘻,被你猜中了。”
“真的假的啊?”女孩们一阵骚动。
“从实招来!他带你去哪里?他这次还是骑重机载你吗?”
“当然喽,你们不晓得他飙车技术有多强!昨天我们啊……”
接着,一群青春少女簇拥着分享八卦、传递趣闻,叽叽喳喳的,像停不了话匣子的小麻雀。
沈爱薇旁观同学们热衷地交谈,这年纪的女孩,对于男女情事仍是懵懂的,却也因此更好奇,就算是在这间强调名媛教育的学校,学生们仍经常背着校方偷偷与别校男生来往。
同班同学多多少少都有些这方面的经验,藉由联谊或社团活动和异性接触,唯独她,沈爱薇,在她十六年短暂的人生中,除了父亲,她不曾和任何男子私下交谈过。
因为她的父亲对此下了禁令。
“女人,天生就是水性杨花的!只要给你们一点点机会,你们就会背叛自己的男人,四处卖弄风骚!”
每回父亲喝了酒,便会喋喋不休地对她发表这番“高论”。
她实在不懂,为何父亲会如此憎恨女人?母亲是名门闺秀,一向中规中矩,对父亲也是百依百顺,到底他有何不满?
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昨夜,父亲成功为政界某重量级人物完成一场困难度极高的手术,院方召开公开记者会,媒体将他捧上天,夸他是现代华佗。
之后,他志得意满地参加庆功宴,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回家。
母亲正巧身体不舒服,吩咐她代为照料父亲,于是她端了杯解酒茶送进书房,岂料父亲一见到她便分说璧重甩她耳光。
她惊愕地愣在原地。
“今天,我见到你妈了。”父亲失控地啦哮。
“她在宴会里当服务生,送酒招呼客人,还糊里糊涂、笨手笨脚的,被领班痛骂一顿……哈哈,活该,真是活该!
谁教她当年要背叛我?这是报应,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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