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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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个人,她忍不住一阵恶寒。作为眼看着幼妹长大的长兄,他竟然起了那样的禽兽心思,非但不给她定下婚配的人家,那日晚间,还闯入她殿中
她仍记得,熟睡中身上一凉,猛然被人揭开锦被,睁眼才发现是那竟是自己向来敬重的王兄她奋力挣扎,却仍被他撕去了衣裤,幸好王后闻得风声及时赶到
这桩宫闱丑闻被严密压下,王兄后来解释那晚是酒醉冲动,一笑了之;可是他却指派了负责起居的内监和姑姑到她殿中,硬是向她教授男女之事,以及,服侍男子的房中技巧
若不是后来战端横起,他无暇再来骚扰,也许自己已经
也许,正是大膺军队的到来,阻止了那可以预见将要发生在她身上的人伦丑剧。
想到这个,绮罗慌忙摇头,将内心深处这个隐秘的想法甩去。自己难道希望国主被杀么落在大膺人手里,难道不比那种结局更悲惨么
她不再多想,爬到天纵脚下,强行将羞耻之心抛下。
与之前差点扎瞎自己眼睛的女子同处一室,天纵并不掉以轻心,只浅浅休憩。听得她爬到自己脚下,倒想看看她要做什么,并不急着睁眼。
谁知身下一热,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伸进了衣下。接着,是她温热的唇舌
天纵一惊,睁眼坐起,敛衣避开,未曾想到这个南墟公主竟如此放肆大胆。
就算是庆都最为糜烂的妓馆,恐怕也不过能做到如此吧。天纵不禁皱眉,审视着她。她跪坐在地毯上,不忘用媚眼向他看过来,用眼神发出邀请。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天纵几乎要被欲望俘虏;看着这位跪在自己脚下的亡国公主,心中却笼上不知名的悲哀。
她所求之事应是艰难又重要,所以宁愿克制心中仇恨、抛弃公主矜持,像下贱女奴一样拼命卖力勾引着自己。
败落的王室,就是这样的下场啊。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天纵长叹一声,心中的悲哀盖过了被她强行纠缠起的欲念,他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并不想深究这美人娇颜之下掩藏多少了情绪,只是将她抱起,放到卧榻之上。
绮罗只道这男子被自己捕获,不知是喜是悲,谁知下一刻天纵却出手轻轻点了她穴道,将锦被覆在她赤裸身上,自己仍是回到坐榻上,又闭上了眼睛。
她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他;而他一手扶额、一手垂膝,优美如天神雕像,就那么无辜地睡着了。
翌日早晨,殿外守着的内监立秋推门进来,乍然一见殿内多了个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来人、侍卫保护殿下”
门外侍卫这才如梦方醒,涌进殿来,却被天纵摆手示意退下。
立秋这才反应过来,倒抽口凉气,庆幸自家殿下一向待下宽和,否则这种事情被张扬出去,自己这个贴身内监首领就算留的住小命,只怕也得受刑吃苦头。他忙抬脚跟出去,挨个嘱咐侍卫们把牢嘴风:“你们可都是知道咱大膺宫里历来的规矩,尤其忌讳这些,且看咱们陛下后宫都只得皇后娘娘一人。殿下尚未定下婚事,就算定也不可能是这个番邦公主;今日殿下屋里的事情,你们可不敢出去乱说,坏了殿下名声。”
侍卫们纷纷点头:“放心吧,咱们晓得轻重。”他们心里却都纳闷,昨晚连个蚊子也没进得门去,怎么就凭空冒出个女子在殿下榻上了
宁星野昨晚本不在殿前当值,闻得声音,也立即赶来。迎面正瞧见那绮罗公主一脸娇怯,由侍女扶着,迈出殿来。宁星野心细,注意到她梳起了妇人发髻,便立即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下不快。
天纵刚刚梳洗完毕,站在盆架边擦着手,见他进来,皱眉斥责:“宁星野,瞧瞧你小子当的差事,这寝殿中你不是早已检查过了么为何连个不会功夫的柔弱女子都能悄然潜入”
床榻已撤换齐整,但殿中好似还留着昨夜的暧昧气息,宁星野又是惭愧后怕又是莫名恼怒,心中的火星不由渐渐燃成火苗。见天纵皱眉,他忙跪下赔罪认错:“殿下,属下当时确实检查过了,并未发现隐蔽暗道机关,是属下失职。”
天纵将手巾丢回水盆:“罢了,之前这个绮罗便是在大殿空柱中躲藏,看来南墟王宫中颇多密道暗门,也难怪你一时失察。你先随我去河边巡视,留两个人在此细细排查。”他抬脚要出殿门,又吩咐立秋道:“绮罗公主,你们妥善安置。”
这话说得含糊,立秋揣摩不透,只好赔笑赶上去多问了一句:“殿下,这怎么个安置法”
天纵回身,瞧他一脸暧昧,笑骂道:“糊涂东西,王府规矩怎么安置,如今就怎么安置。另外,将榻上东西全换了,以后不要再用。”
殿下这是要承认她这个蛮夷小国的公主倒是走运。立秋这么想着,忙躬身应道:“是,奴婢愚笨。”
宁星野闻言,也在原地愣了愣神,立秋过去推他:“宁统领,殿下要出门了,您倒是快跟上啊”宁星野这才回神,掩下眼底一抹失落,大步跟上天纵。
沿河巡视了半天,无非还是老样子:淘金工人们站在河水中,将挖起的河沙卷进特制的簸箩里淘澄,放入河水下冲洗。若是一把下去运气好,河水涌流,带走泥沙,便沉下细碎如尘的金屑;更常见的是运气不好,便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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