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十三岁,校场相遇;十六岁,生死相随;
再后来,聚散两依依、相隔万余里。
“你我之事,我一不能拜告天地、二不能拜告先祖,只能与你对面而拜我能许给你的,也唯有这么一颗心而已。”
白莲花皇子攻 vs 忠犬侍卫受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姬天纵 ┃ 配角:宁星河,宁星野,绮罗 ┃ 其它:
第1章 金河
早已过了正午,这遥远南疆的太阳却很是毒辣,河滩上的鹅卵石被晒得粒粒滚烫,热气透过靴底,直冲脚心。
天纵一身戎装,手搭凉棚,极目朝上游看去,不留神却在长满青苔的光滑石头上打了个趔趄。他尚未来得及站稳,紧跟在后面的少年侍卫已没大没小地嘲笑道:“哟,咱家临王殿下如今愈发娇嫩了,走个路也走不稳当,倒像个小娘子。”
天纵假作恼怒,将手中乌金马鞭甩了甩,笑着呸道:“宁星野你这野小子,你是本王的侍卫统领,不但不时刻想着护主,嘴上还没个完。不过本王也不会罚你,只回头告诉你大哥便是了。”
想起那人,天纵不由分了神。
星河,你定是在怪我、怨我,可是我那么做,才是对你我来说最明智的选择。
宁星野早跳脚嚷道:“您要罚便罚怎么罚属下都受着,吭一声的不算好汉但殿下要告诉我大哥算怎么回事属下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家人管教”
天纵哼了一声:“让你大哥收拾你,倒省本王的事。”
说话间,风向一变,硝烟的气息扑鼻而来。天纵低下头,凝视着脚边微带血色的河水,叹道:“叫兵士把战场尸身都尽快收拾起来,天气暑热,易发瘟疫。”
开疆拓土,对每任大膺皇帝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吸引力;但天纵身为皇子,却从心底不喜征伐。也许是他骨子里生来少了一份祖先的血性,也许是自小长在锦绣成堆之中、习惯富贵安逸,天纵向来只爱庆都城中那十丈红尘、繁华风流,爱对月弹琴、流觞赋诗,庆都之中但凡风雅之士,无不对这位皇子倍加仰慕推崇。
大膺皇朝自立国至今已将近五百年,几度盛衰,而都城庆都始终固若金汤;城中上下早已对平安自在的生活习以为常,可天纵身为皇子,却不得不从庆都那朴雅深厚、和乐尊贵的底蕴氛围中抽离,远赴这中洲边缘、来见证这场大膺对南墟的血腥征服。
宁星野瞧着他脸上表情凝重,赶紧正色回道:“已交代下去,明早之前务必收拾完毕。”
天纵点头不语。从前他也曾亲临战场,但想起方才那红色原野上炼狱般的场景,心中极是沉重,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只立在河滩边,默默目送着东流的河水。
吼声隆隆的怒若江沿途奔腾千里,势可摧枯拉朽,到了此处,地势平坦,河道宽阔,流速减缓,渐渐温柔起来。而绵延的河滩上恰有七道弯口,水流挟带的黄沙纷纷沉积,世代居于此的南墟人在近年间才发现了这沙中的秘密:其中混有砂金。于是这河边便来了无数淘金工人,淘金业成为小小南墟国的头号产业;这条河也因此得名:流金河。
靠着这条河带来的黄金,地处中洲边陲的南墟国因此富庶,亦因此招来了觊觎。强大的膺朝不停扩张,在逐步蚕食吞并了南墟的邻国后,终于把目光投向了这条流金河。
大膺西南境的封臣吕氏向当今圣上进言,奏明南墟国流金河中遍是黄金,主动请缨征伐。朝中上下无不振奋,大膺皇帝于是派出二皇子姬天纵为督军元帅奔赴南墟,由吕氏从西南驻地集结军队发兵,攻入南墟。吕氏军队勇猛善战,一路势如破竹,不过三天就拿下了南墟大半疆土。
但想到一路行来见到吕氏的所作所为,天纵不由深深皱起眉头。宁星野见他站得久了,原本垂坠的衣袍下摆已略略被飞溅的河水打湿,提醒道:“殿下,如今咱们带来的人已经控制了这条河,两岸原先的淘金工人也都收服登记在册了,现下是不是该去城中南墟王宫瞧瞧”
天纵亦是有此担忧,颔首道:“好,立即启程。”
一队银甲侍卫扬鞭疾驰,黛青披风猎猎翻飞,随着天纵奔进南墟王宫时,已是近夜。
天纵驰马入内,来到正殿前跳下马来,脸色沉如夜色。
一路行来,尸横遍野,他只道是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然而进入南墟的都城梵阿,却仍是死伤遍地,伤者呻吟,孩童哭叫,宛若人间地狱。他瞧得分明,那些都是平常百姓。
进得王宫,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他举目四望,染血的宫道上到处倒着内监们的尸体,流窜的兵士仍在纷纷嬉笑追逐着惊慌奔跑、衣不蔽体的宫女。
一个身形魁梧的将领迎上前来,向他一拜。这人浓眉大眼、鼻正口方,肩章上刻着鹰鹫纹徽。
天纵强压怒火,眉头紧皱,并不叫他起身,直走到他面前,靴子几乎能踩着他撑在地面的双手,才沉声质问道:“吕将军,你可知我大膺向来开疆拓土,大小无数征战,从来不杀平民、不辱其主”
吕修栾本满心期待着这位二皇子能说几句夸奖勉励之言,听他话有斥责之意,当下便微露不服:“回禀殿下,这些南墟国人甚是可恶,不止是兵士、连平民也跟着豁出命来抵抗咱们大膺军队。区区一个梵阿小城,咱的弟兄们倒折损了不少在城下,难免群情激愤。是以,攻入城中之后便不小心多杀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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