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酸菜我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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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只觉得人生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
吃饱后的谢英姿,像午后慵懒的猫咪,叼着牙签,望一眼阳光普照的冬日街景,觉得老天爷对她谢英姿真的挺不错。长得不丑,还机灵,有拳头有力气,有破房有破车,有爹有娘还有个美人闺蜜,混充一个中等小白领,除了男人,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了。
至于男人嘛,就好像刺骨冬天里的雪花,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到了一定时候,总会飘飘而落。该来的总会来,她急什么
这时候的谢英姿,总会无比感激得扫一眼桌上残留的鱼刺鱼汤,伟大的酸菜鱼成就她完美稍有瑕疵的生活,功不可没啊。摸着肚子起身,付完账,拍了几句老板娘的马屁,缩着脖子准备回家。菜馆老板娘还特别热情,拍着她的肩膀送她出门。
酒足饭饱的谢英姿,瞅着老板娘把自己奉为上帝的热情样,虚荣心就好比发酵的大馒头,迅速膨胀。想她中等白领谢英姿,单枪匹马闯荡a城,光靠一张嘴皮子,就哄得鬼觉得自己像人,人觉得自己像神,神觉得自己像外星人,啧啧啧,真是个人才。还是低调的那种。
酸菜鱼吃多了,她在江湖上混也如鱼得水起来。她工作努力有激情,只不过和人打交道多了,拍马屁成了职业习惯,改都改不了。亦真亦假的夸了几次老板娘年轻能干,夸得人家次次给她餐费打九折。
缕缕金色阳光下,呼啸的冷风减弱了几分气势,吹在人脸上,刺刺的,像是家乡密林里的针叶林扎过脸颊,有微微的痛感。英姿的发梢在风中潇洒飘舞,想起家乡水旺冬天白雪皑皑的美景,心里暖洋洋了一片。
正顾自沉醉回忆中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对小情侣,年轻男人搂着女孩粗大的腰,表情暧昧得对着女孩耳语些什么,引得女孩咯咯媚笑不断。除了那猥琐的笑,男人皮肤白皙光滑,轮廓颇像朱盟,英姿恶毒得白了眼那男人,眼底有说不清楚的嫌恶。
不敢当众送白眼给那小白脸,找个替身也好。
年轻男人大概察觉到飘过的巫婆般凶狠的白眼,擦肩而过的瞬间,纳闷得看了眼英姿,一头雾水。
英姿得意得脚步轻飘飘起来,只听身后的陌生男人闷闷得问着女友,“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个女的白了我一眼”
女孩娇滴滴得回答说,“臭美,说不定人家天生是斜视眼,很可怜的。”
你这马桶腰,我没可怜你,你倒先可怜起老娘来了。撇撇嘴,英姿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潇洒得望了眼清澈碧蓝的天空。仁慈的老天爷啊,此刻的我非常虔诚,您老戴上助听器吧,我要许愿了就赐小白脸一个万恶的巫婆当老婆吧,让他从此永无翻身之日。
抖抖飕飕得回到家,谢英姿又换上自己小熊宝宝的睡衣,这套睡衣她和杜醇一人一身,过年在家时,她俩就穿着它,像两头胖乎乎的粉红小熊,窝在拥挤的小沙发上,白痴似的捧着电视机没日没夜得看,差点神经崩溃。以致现在,她看到电视机就想上去砸个稀巴烂。
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杜醇。那陈世美投胎的顾天朗离开后,杜醇还未完全走出低迷,搅得她在a城也有些坐立不安,隔两天打一个电话给杜醇。
杜醇显然在家里帮忙,过去萎靡消沉的嗓音渐渐得有了生气,最后,更是被闲得慌的她给逼急了,大声吼道,“谢英姿,你问问哪个正常女人现在愿意跟你共进梦乡,还一起穿小熊宝宝睡衣你自己穿着它进梦乡吧,我不送了,拜。”说完,啪得挂了电话。
她怏怏得挂了电话,也不气恼,心中甚至有些欢喜。这样生机盎然的杜醇,才是她期待看到的。眼前跳出去年冬天杜醇抱着她,盈盈大眼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下,她的心也哀伤出血了一片。
谢英姿斜躺在她松软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某些时候,她和杜醇如此的不相似,却契合得如连体婴,友情就像酸菜鱼里的调料,必不可少。笃定得点点头,白色天花板也在她点头动作中,上下晃动,好似呼应她的想法。
白花花的天花板好似正在给她催眠,能吃能睡的谢英姿长腿粗鲁得勾过棉被,盖在身上,灵动的眼睛渐渐阖上。人们都说,爱吃爱睡无烦恼的女人特别容易胖。在梦中开始大吃大喝的英姿,暗暗嘀咕,老娘猴精投胎,想胖都胖不了,真的好烦恼。
周一,神清气爽的谢英姿发挥女飞毛腿的无敌功力,在最后一分钟打卡,再度开创了一个美好尖叫的早晨。上午准备了些稿件,安排好下午的采访内容,工作中的她又是另外一番激扬上进的面貌。
快12点,记者部里的杨拉拉裹着一身突兀的裙装,冲到她面前,拉着她去食堂吃饭。英姿大跌眼镜,看马戏似的对着杨拉拉上看下瞧,之后白了眼傻笑的她,没好气得说,“拉拉,便秘啦好像严重到季节错乱了,瞧你那身行头”
拉拉和她关系不错,平时常粘在一起。小了她一岁,有些傻乎乎,所以光荣得做了名娱乐版记者。话说回来,像她这等正义女记者,绝对做不了像狗皮膏药似的狗仔队。
她经常揶揄拉拉,又做记者又追星,人生最不用愁的就是排泄问题,拉拉的名字真是取得很强大。私底下她也常常感叹,拉拉中文系出身的父母,倒是把大俗大雅进行得够彻底。
拉拉凑到英姿跟前,也不理会她的毒舌,小声冲着她言语,“英姿姐,你没发现吗,现在报社女同事都穿裙装了。”
英姿歪头想了想,除了老处女和娇娇女,确实其他女人都花枝招展起来了。“好像是因为朱盟”
“是啊,听说有一次总编无意中和某个同事聊天时说,他最喜欢女人穿裙子了。这个消息在亮妹的广播下,第二天咱们报社的夏天就提早到了。”亮妹是报里最有名的八卦皇后,掌握着大量第一手资料,自称活动版搜索引擎,朱盟来了以后,该搜索引擎常常处于超负荷状态。
大概有些不好意思,杨拉拉扭捏得看一眼自己的裙子,害羞得干笑,“英姿姐,你看,夏天其实挺好的呵呵呵。”
英姿翻翻白眼,啪得合上桌上文件,愤愤得起身,指手画脚道,“那姓朱的怎么不直接说自己爱看比基尼那帮女人要是感冒传染给老娘了,老娘找他要医药费去。”她和拉拉说话倒是不虚伪,直话直说惯了。拉拉也知道她谢英姿其实是个脏话连篇,“老娘”称谓不离身的女人。
食指戳了戳拉拉的太阳穴,狠狠一瞪,“走吧,发春女郎,吃饭去。”
公司食堂人声鼎沸,英姿选了一堆肉食,和拉拉挑了个过道的位置坐下。屁股急切的落座,准备大吃特吃的时候,身旁的拉拉碰碰英姿的手肘,英姿皱着眉看一眼拉拉,却发现她鬼鬼祟祟得指了指前方。
不耐烦得转头看,原来是朱盟走进食堂,穿着修身黑色西装,衬得本就高大的他笔挺修长,英姿在心里不情愿得承认,这小白脸还挺人模狗样。跟他并肩的是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正对着朱盟巧笑嫣然,英姿定晴一看,原来是他们集团一枝花韩云笑。才子佳人的组合马上引来了食堂内颇多看好戏的目光,女人们咱是齐刷刷得射出杀人视线,已经把韩云笑弓虽.女干分尸了几百回。
“英姿姐,咱们总编被狐狸精给盯上了。”拉拉无限悲伤得望着前面正在选菜的男女,语带失落,英姿望着她黯然的目光,居然有种吟诗的冲动。
女人啊,你是否知道,只有与不可能的人在一起,才能真正的看清你自己。拉拉的眼神让英姿想起了隐没在山水中独自心伤的杜醇,狠狠得嚼着一块猪肉,她真的不希望美丽如夏花的杜醇,还未等到赏花人的脚步,就提前凋零枯萎。
继续吟诗。男人啊,特别是白脸男人,你是否知道,我是如此鄙夷你们这个种群。英姿瞥了眼远处选完菜,等待朱盟的韩云笑,集团下属时尚杂志里的第一美女都出动了,可见这年头小白脸为何会如此猖狂成灾。
把赫赫有名的韩云笑上下打量个遍,风情万种的娇媚样,怎么看怎么不像万恶的女巫。英姿丧气得咽下口饭,心里抱怨着,老天爷啊,您老昨天究竟戴了助听器没,我谢英姿强调的是女巫,头发像稻草,满口獠牙的女巫,不是女神。不是我谢英姿忽悠您老,现在这年头,就流行小白脸配巫婆,美女配野兽,没事您老也得跟踪下时尚啊。
“英姿姐,”杨拉拉再度扯了扯英姿的衣角,“听说最近那个韩云笑追总编追得很紧,据亮妹说,经常在电梯间跟总编来场偶遇,鬼都知道她在等他,这狐狸精,还真当咱们太阳鸟是菜场了,选男人还挑最嫩最新鲜最可口的,不要脸。”拉拉半是怨恨半是嫉妒开口,最后那三个字更是中气十足。
“我说拉拉,吃饭能不能不乱喷口水,你瞧瞧我这只鸡腿,都溅上了几滴,你那点苦能跟我比吗瞧瞧,啃根鸡腿,还要连着你的口水一并吞下去。”英姿朝着拉拉发飙,今天这午餐算是被小白脸搅和了。懊恼得拿起鸡腿,懊恼得张嘴大口撕下肥嫩嫩的鸡肉的一瞬间,似乎是天外传来,但却无比清晰的醇厚嗓音响起,“谢英姿小姐。”
正张大口,凶狠咬下鸡肉的谢英姿转头,手与嘴撕扯鸡肉的那一秒,带出的金色油水华丽丽得喷洒在嗓音的主人朱盟的西装,以及白脸上。
我完美稍有瑕疵的生活,竟毁在了一只掺了口水的鸡腿上。嘴里叼着肉的谢英姿,如一尊静止的雕像,空白一片的大脑上,闪过这么一句无比伤感的诗句。
附近的人群哗然,然后静默,心里敲锣打鼓得亟待好戏开吃。朱盟捧着餐盘,面无表情得低头看了眼西装上飞溅出直线的黄色油滴,脸上甚至有两滴油油滑下,sh润了他几乎要抽cu的嘴角。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眼前这个满嘴叼着鸡肉,呆若木鸡的女人怕是他来到太阳鸟后唯一的笑料。唬着脸,有些坏心得等待这个女人如何收场。
哪个不要命的女人的嗤笑声,把女雕塑谢英姿拉回神,此刻,顶着半张油花花俊脸的朱盟,阴沉无比得盯着她,显然处于火山喷发的临界状态。
她谢英姿就是有这个优点,越到危急时刻,她的大脑就越奔腾。从容得嚼了嚼嘴里已经发凉的鸡肉,她挤出一张谄媚的笑脸,笑呵呵得开口道,“嘿嘿嘿总编,您看今天的鸡腿太油嘿嘿嘿,对不住了,待会我就去食堂好好反应下嘿嘿嘿”
我是酸菜,你是鱼 正文 第七碗
章节字数:4789 更新时间:090205 13:24
第七碗
毫不理会英姿太监般的干笑,朱盟捧着餐盘,黑亮的眼珠冷冷看着卖笑的英姿,抿着嘴也不回应她的道歉。英姿一瞅朱盟这架势,差点想把他当成手上的鸡腿给啃了。奶奶的,这心胸连个竹筏都装不下的家伙不买账,明摆着杠上自己了。
谢英姿心里一掂量,今天当众让小白脸出丑,依这家伙狠毒阴险的手段以及冷得能杀人的表情,怕是早就在心里把她当成另一只鸡,活生生的捏断了鸡脖子。感觉脖子有些紧,她悄悄咽了咽口水,她谢英姿闯荡江湖数年,马屁功夫并非一夕练成。所谓功夫在手,吃饭不愁。今天这架势,不使出杀手锏不行了。
站在身旁朱盟身边的韩云笑见朱盟的狼狈样,颇为体贴得问旁桌的人讨要纸巾。英姿余光扫到有人递了包纸巾给她,灵机一动。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想她修炼马屁功那么多年,今天该是考验实力的时候了。
笑嘻嘻得站起身,凑到朱盟身边,假装天真得无视朱盟眼中射出的强x射线,“嘿嘿,总编,对不住了,我给您擦擦,呵呵,擦擦,”说完,弯着腰正欲用袖子擦朱盟西装上的油。心里其实一把鼻涕一把泪,想她堂堂谢英姿,越混越退步,一退退到解放前,为了生计,居然当着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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