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渡河夏

第 306 章

冷汗。
心里一直在祈祷手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这一两个都是大祖宗得罪不起啊。
刚刚掐断电话,走廊尽头就传来了一道颤抖的声音:“一航!”
沈一航顿了下,回头,来人是徐姿蓉,陆氏集团总裁陆远天的夫人。
他收起手机,阔步上前扶住步伐踉跄的女人,“阿姨,您没事吧。”
徐姿蓉摇了摇头,眼眶通红,嗓音哽咽:“一航,陆河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她说着,已经声泪俱下。
平日里素来端庄冷静的容颜已经显露出了狼狈和脆弱。
沈一航抿了抿chún,见她情绪失控,犹豫再三,暂时先把车子被人动了手脚的事情瞒了下来。
他扶着徐姿蓉到长椅坐下,敛眉,安抚她:“车祸的原因还在tiáo查,阿姨您别太难过,陆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徐姿蓉擦了擦眼泪,她望向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声音抖的不成形:“陆河,你可一定不能有事。”
*
手术室。
许冬夏做完消毒工序,穿上绿sè无菌手术服,戴上消毒的ru胶手套,才走向手术台。
她来到手术台边沿,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周梅口中的大人物。
上面,男人chā着呼吸管,皮肤白皙,五官深邃,鼻梁高挺,无影灯的映衬下,可以看见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了一排剪影。
看清他的容颜,许冬夏微微一怔,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晦暗。
这个人……
旁边站着的护士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困惑的轻叫了一声:“许医生?”
许冬夏缓过神,眉目恢复常貌。
她的目光已经从男人脸上移开,伸出手,手心朝上。
护士见状,将托盘里的手术刀放在了她的手里。
许冬夏戴着医用口罩,大半张脸都隐在口罩下面,只露出了一双犀利而清亮的眸子。
她扫了眼手术台周围站着的其他医生护士和麻醉师,声音在bī仄压抑的空间响起:“准备开颅。”
第236章 平生暮江南33
听说?
许冬夏默了下,勾了勾chún,明知故问:“您听谁说的?”
她的声音淡凉疏离,还透着一股讥讽。
两人明明是母女,关系却好像隔着一座山那么远。
郭婉茹瞬间冷下脸,训斥:“冬夏,这是你和妈妈说话的态度吗?”
许冬夏闻言,轻笑:“您也还知道是我妈。”她换了个坐姿,笔直盯着她,眸sè冷静:“我以为您只记得傅小姐了。”
话落,郭婉茹面sè微白。
她皱眉,语重心长:“冬夏,希林从小娇生惯养不懂事,你作为姐姐,应该多担待点。”
原本低头的女人因为这句话,慢慢抬起眼皮,她的瞳仁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骤然熄灭,寂若死灰。
她沉默半响,动了动chún,轻声:“我已经把我妈给她了,还不够担待吗?”
“冬夏你……”
郭婉茹板着脸,眼底隐隐含着薄怒:“你和希林不一样,她不懂事你也要跟着不懂事吗!”
不一样啊……
心脏像是被一群蚂蚁啃噬,细微的疼痛从全身蔓延开了。
空气凝住了半响。
许冬夏平静看向她,“哪里不一样?是她有爸有妈疼,而我没有是吗?”
她的话就好像是一把利剑一样,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猛地刺进了她的心房。
郭婉茹蓦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数次张chún,却说不出一个字。
许冬夏舔了下干涩的chún瓣,眸子氤氲,看向对面的人,声音很轻:“为什么要不停的qiángtiáo我和她不一样?为什么非得是我懂事?”
“因为……”
如鲠在喉,郭婉茹万分艰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半天沉默。
许冬夏的视线落在了座机旁那张刺眼的全家福上面,她眸光晦暗,转向郭婉茹,声音音线冷漠:“你不知道吗?那我来告诉你,因为你怕伺候不好傅希林会招来傅贺远的讨厌,因为你怕失去现在高枕无忧的生活,因为你打从心里就根本不相信当年那场手术是意外不相信我!”
啪!
空气凝滞了。
许冬夏偏着脸,面sè苍白,脸颊上的印痕明显又刺目。
郭婉茹颤抖的握紧那只火辣辣的右手,眼眶通红,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愤怒又羞愧:“你懂什么!我现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许冬夏默了下,低声喃喃:“要真是为了我,你就不会抛下我爸了。”
她说着,不顾对面的女人因为这句话脸sè多么难看,起身往大门方向离去。
可是才走了两步,背后再次响起郭婉茹的声音:“如果可以,申请和其它医生tiáo换一下吧,你和陆河走的太近,终归不好。”
许冬夏缓缓停下脚步。
她抿chún,等把眼眶的湿润bī回去后,才转身,面不改sè的轻笑:“怎么,您是怕我抢了她喜欢的人?”
郭婉茹绷着脸,语气凝重:“冬夏,听话。”
“嗯。”
许冬夏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她在看到郭婉茹缓和的面sè时,慢条斯理的说:“我无所谓,只是您可能误会了,现在不是我想做陆先生的主治医师,是他要我做他的主治医师,要想我远离他,恐怕您得亲自去问问他同不同意了。”
说罢,看向二楼面sè难看的女人,勾chún。 许冬夏已经离开了傅宅。
郭婉茹还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女人离开时的姿势,眉目凝结了沉重。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许冬夏离去时留下来的话。
什么叫做陆河亲自点名要她做主治医师?
明明才回国不久,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
因为不得而解,郭婉茹心情烦躁,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得紧了紧,呼吸沉沉。
陆河那类人,她随傅贺远应酬的时候,见过一次,看似温和平然,可是绝非善类,他的心思城府都太过深沉。
她让冬夏远离他,并不是因为担心傅希林吃醋生气,而是担心她会受伤害。
那个男人喜怒不溢于言表,在金融圈翻云覆雨,雷厉风行。
桐城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又有多少名门望族是窥觊傅家的权势。
自己的女儿脾性自己清楚,她就是太了解冬夏,知道她不喜欢上流社会那种糜烂的生活,所以才不想她走错一步,跌入深渊。
缓过神,刚好看见傅希林从二楼下来,脸sèyīn测测。
她顿了顿,压下心里不安的情绪,站起了身,一如既往的温柔:“希林,饿了吗,我让佣人给你热一下饭菜。”
傅希林轻嗤一声,眼神不是一点厌恶的剜着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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