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那张云鹤知道吗?吴天德又说道。
应该知道吧。当时张玉佳让我来的时候,她爷爷也在家。
吴天德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便又说道:我们还是继续来讲我和陈海平之间的事吧。
当年,我和张云鹤是师兄师弟,张云鹤比我大一岁,也比我先进门,所以,他是师兄,我是师弟。我们都拜在当时我们德京市最有名的鉴宝前辈赵宝林老先生的名下。我和张云鹤都是贫苦农民家出身的,性格也相投,所以就不仅是师兄弟,而且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的友谊,保持了很多年,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我一会会跟你讲。
后来,我们学成以后,便开始自立门户,张云鹤没过几年就成立了这家遗珠品艺术品公司,他力邀我出任公司的总经理,他自己做董事长。在我们两个人合力经营下,很快我们就在德京市打出了一片天地,成了德京市首屈一指的艺术品公司。
后来,我们就开始收徒。张云鹤收陈海平的时候,我当时就劝过他,我说陈海平人很聪明,但看起来心地不善,眼神里有一种贪念,工于心计。一向对我的话言听计从的张云鹤,这次却跟我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他坚决拥护陈海平,说陈海平悟性极高,是难得的好苗子。我劝他不听,只好对他说道,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但张云鹤却说,后悔他也不怕。
于是,张云鹤就收了陈海平。陈海平拜入张云鹤名下的时候,倒是表现得很是乖巧伶俐,很是听话,但我知道,陈海平是一个忍辱负重的料。不过,我对陈海平一直也没当面表现过什么,同样是把他后辈来教导、提携。
陈海平确实很聪明,别人要五年才能学成,他只学了一年,就远远地超过了那些学了五年的学徒。所以,张云鹤很是高兴,一年后,就让陈海平出了师,还特地摆酒庆贺。从此,张云鹤就将陈海平留在了遗珠艺术品公司。
可我的话始终还是应验了。有一次,陈海平将公司的一幅李可染的画作找人复制了一幅仿品,利用他的技术进行了处理造假,当作真迹卖给了一个藏友,而且还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可不巧的是,有一次机缘巧合我刚好结识了这个藏友,去他家作客的时候,我发现了这幅画作。
发现这幅画作的时候我就很震惊,因为这幅作品的真迹当时都还挂在公司的展柜里。我就问他这幅画作在哪买的,他就跟我说了是陈海平卖给他的。我当时没有明说,回去后,我就把陈海平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质问他。
他那时才二十二岁啊,品性就这么差劲。他哭着认了错,说他以后再也不会了,说他知道错了,要我不要告诉张云鹤。如果张云鹤知道了,他一定会把陈海平赶出去的。因为张云鹤最厌恶作假的人。
我一时心软,便原谅了陈海平,但要他把钱退给那位藏友,并把那副赝品收回来。陈海平照做了,却百般辩解,说他也不知道那是赝品,发现是赝品了,就马上联系他换回去了。那位藏友相信了他的话,还在我面前大夸陈海平,我也没有点穿。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陈海平表面对我极为恭顺,甚至我都以为他真的洗心革面了,但他原来不仅没有对我心存感激,反而把我视为他的眼中钉,认为我掌握了他的把柄,想要把我弄出公司。
有一次,他和我一起拿着一件玉器去送给一位买家,可到了那里之后,我从包里拿出那件玉器的时候,我震惊地发现,那件玉器竟然已经被掉了包,是一件高度仿真的赝品。我连忙把那件赝品收了起来,不动声sè地对那位买家说价格谈不拢,还是等我回去问了董事长再来交易。
我当时就猜到了是陈海平做的手脚。果然,一回公司,他就向张云鹤告了密。因为这件事有那位买家作证,张云鹤勃然大怒,不听我的解释,不顾多年的兄弟情义,把我赶出了公司。
说到这里,吴天德停顿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眼中竟然闪烁着泪花,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才继续说道:我真的好伤心。我和云鹤这么多年的兄弟,竟然被陈海平这个jiān人从中作梗给破坏了。直到今天,我和张云鹤都没有再和解,张云鹤到现在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只有着急的份,不是着急我和他的交情,而是我知道,如果他继续信任陈海平,总有一天,他的公司会被陈海平吞噬掉!
可陈海平完全被蒙在鼓里,完全被陈海平善于伪装和表演的外表给蒙蔽了,越来越信任他,最后还把公司交给了他来打理。我是真的担心云鹤师兄啊!
可是现在,我就算说陈海平做的那件事,云鹤师兄也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唉!
听完这些内幕,张业感到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原来陈海平竟然真的是一个这么yīn险的人,怪不得张玉佳对他也有所防范。不知道张玉佳作为后辈是否了解这当年的一桩往事?或许,张云鹤才是背后真正掌控这家公司的人,张玉佳也没有最终的话语权。
至于他这个当副总的,就更不宜多嘴了。或许时机合适的时候,他可以跟张玉佳提了提,但是否起作用就不知道了。但他自己可真得小心了,弄不好,他连怎么被陈海平整死的都不知道,还在那对他歌功颂德,大唱赞歌。现在陈海平在张云鹤面前不就是这样吗?
但张业今天已经在陈海平面前bào露了自己跟吴天德是认识的,幸亏自己说跟他只是一面之缘,但整个拍卖会过程,他都坐在吴天德旁边,这也难保不引起陈海平对自己的怀疑。张业担心的是陈海平会怀疑吴天德会把当年这桩他的丑事说给自己听,从而对自己加以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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