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

第11部分阅读

着这起事件。
有一天,琼斯的律师在无意中告诉伊斯科夫,还有一个女孩也曾经历过与琼斯类似的遭遇。那是一个为民主党工作的义工,她声称自己在1993年11月份,当她前往椭圆办公室请总统为她安排一份工作时,被克林顿性马蚤扰。伊斯科夫找到了这个叫凯瑟琳威利的女孩,并说服她同意接受他非正式的采访,威利说,当时总统对自己上下其手,并且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强吻了她。她还表示,琳达特里普可以为这件事作证。
伊斯科夫回忆说,在1997年3月,他向特里普调查威利被总统性马蚤扰的事情,特里普则表示,他思考的方向是对的,但这个民主党义工并不是问题的核心,现在她掌握了一条更重要的线索。几星期后他们又在白宫附近的一间酒吧碰头,特里普向伊斯科夫表示,她可以为他提供一个更加真实、更加惊人的故事,总统与一个女实习生之间的感情纠葛。
在华盛顿,拥有知识就等于拥有权力和力量。特里普得意洋洋,瞧,她现在竟然能将一个资深的新闻周刊记者玩得团团转。可是伊斯科夫却并没有被特里普的这个故事打动,在他看来,一个关于总统与性的故事无外乎是遵循这样一个老套路:琼斯案仍然让大家余兴未消时,正好威利适时冒了出来,再一次证明了总统好色的事实,一方面,它代表了总统在这方面的某些规律,另一方面它也将成为总统滥用职权的例证。同时,卢西安戈德伯格也向特里普强调一点,如果她还希望出版她的那本书,就一定要搞到更多细节,而且这些故事最好可以与目前正热的新闻沾上点关系。所以特里普开始着手努力,希望让威利的故事见报,同时准备把自己打扮成知情人士的面目,在媒体上风光一下。
特里普也曾向莫妮卡说起过凯瑟琳威利的故事,不过说法与对伊斯科夫的那套版本完全不同。在之前特里普与莫妮卡的谈话中,虽然她一直在鼓励莫妮卡努力追求总统,可是她确实曾经提到过,克林顿还曾经有过别的女朋友,但她反复说明,这些人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特里普没有说出这些女朋友的名字,但她告诉莫妮卡,这些女人在克林顿的心目中分文不值,而莫妮卡不同,她知道克林顿爱着她,而且他们之间的感情注定会有好结果。特里普所说的这些女人,其中就包括凯瑟琳威利。
3月,琳达特里普洋洋得意地告诉莫妮卡,一个新闻周刊的著名记者去办公室找过自己,想请她对凯瑟琳威利被总统性马蚤扰的事件提供资料。特里普说,当时她觉得很紧张,所以尽可能将总统性马蚤扰的事情轻描淡写,而只是证实,他们两人确实曾有过感情。这两个女人在办公室时深入讨论了这件事,夜里,特里普又打电话到莫妮卡家里。她对莫妮卡说,威利曾经打电话给她,在谈话时特里普曾经正告威利,指责她这是在说谎,她根本就没有受到总统性马蚤扰。威利则反击说,她并没有说谎,而是特里普记性有问题。问题的焦点在于一个细节,威利声称当她从椭圆办公室走出来时,衣冠不整,而且显得很不开心,这一点特里普肯定注意到了,她以此作为自己在受到总统马蚤扰后身心俱疲的证据。
几个月后,这场谈话的意义突然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莫妮卡与特里普之间开始出现裂痕,她们不断争论究竟当初是威利先打电话给特里普,还是正好相反。因为在此时特里普又编造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她说是她主动与威利联系的,这一点可能会完全改变整件事的性质。因为如果是特里普在得知记者找到核实情况后,主动打电话找威利,这可能会造成两人之间串通证词。接下来的几个月,特里普反反复复修补着这个听来已经不再可信的故事,莫妮卡开始迷惑,她不知道应该相信特里普的哪种说法。
在特里普与伊斯科夫保持密切联系前,莫妮卡就已经从她的上司肯培根那里学到了很多对付记者的方法。因此她不免有些吃惊,为什么琳达特里普这样一个与传媒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人,会在伊斯科夫发问时口不择言。莫妮卡回忆说,“当时我想得很简单,我只是觉得特里普是不是突然犯糊涂了,所以才对那个记者说,总统确实会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莫妮卡同时想到,特里普作为政府公务人员,理应向白宫报告曾与伊斯科夫接触这件事,这样,他们才可以对伊斯科夫采取必要而适当的行动。莫妮卡表示,她曾与白宫的几位官员报告过此事,其中包括椭圆办公室行政主管南希亨内奇,另一个是白宫律师团中的成员布鲁斯林赛。特里普曾经说过一大串与她相熟的政治人物名称,除了总统,也包括林赛律师,可是看起来,她与林赛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亲近。
最后,特里普不得不向白宫报告,她先是向林赛写了一封书面报告,后又发电子邮件给他,表示她需要向他汇报一项与传媒有关的事件。可是非常不凑巧,由于之前特里普曾在福斯特事件中向大陪审团作证,她现在与整个白宫律师团都存在某种利害关系,出于避讳的需要,林赛不能与特里普见面。于是,林赛干脆就没有理睬特里普的报告,连电话都没给她打一个,这被向来多疑的特里普当成了对自己的蔑视与挑衅。加上莫妮卡这边,她的资料已经收集得差不多,特里普相信,反击的机会已经快要到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莫妮卡始终为她的工作和事业牵肠挂肚。4月中旬,当她结束亚洲之旅回到华盛顿后,她曾打电话对贝蒂库里说,她想跟总统说两句话。整个周末,也就是总统平时与她联系最多的这两天,她一直在等待着总统的电话,他始终没有打来。接下来的那个周末,同样的事情发生了。莫妮卡想着,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对头了,可是她左思右想,也没法猜出一个原因。
她只好依靠自己的力量。4月28日,她应征白宫新闻办公室的职位。他的上司肯培根与总统助手洛里迈克休之间关系很熟,当他得知了这件事后,他开通地赞扬了莫妮卡,夸奖她是很“聪明、充满活力,富有创造力”。莫妮卡想要联系贝蒂库里,好让总统知道她的计划,可是琳达特里普却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她坚持说,总统肯定还在为她回白宫想办法,假如让他知道了,他肯定会责怪她自行其是。特里普那句口头禅,“相信我,我对他非常了解”,让莫妮卡打消了所有顾虑。在5月1日,莫妮卡接受了这个职位的面试,虽然面试进行得很顺利,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这个盼望已久的工作。
最后,到了4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也就是4月26日,莫妮卡终于听到了总统的声音。莫妮卡急于向总统表达她的不满,抗议总统总是不给自己打电话来,这样一个小小的不满竟然遭到了总统的强烈批评,他告诉她,现在他膝盖的伤还没有痊愈,他再也不想听到她无休止的抱怨。可是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争吵一样,在挂断电话前,他们已经重归于好,而且计划好了下一次见面的方案。
5月17日,当月几乎一直不在华盛顿的总统,又给莫妮卡打来电话。这通电话实在是打得很辛苦,因为不断地有人找总统谈公事,在谈完公务后,总统又会继续拨通莫妮卡房间的电话。他说,他本来是想打电话找贝蒂库里,让她在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来办公室,这样他们就可以在秘书的遮掩下见上一面。可是他现在根本联系不到贝蒂,所以只好与莫妮卡在电话里聊聊天儿。此时莫妮卡的面试结果已经公布,她告诉他曾经去白宫新闻办公室参加面试,可惜未能成功。总统看来确实是被莫妮卡面试的事情激怒了,他说,“为什么你不告诉贝蒂本来我们可以设法帮你的。答应我,以后如果你听到了关于工作的事情,就让我们知道,好不好”
莫妮卡感觉到,总统在和她谈心时有些心不在焉,他似乎变得顾虑重重。总统解释说,二三月份他们约会时,他总是担心别人会知道他们的事情。莫妮卡现在回过头来看,觉得还是很难理解,“他总是有所顾忌,这一点都不奇怪。反常的是在三月份到五月份之间,他的态度前后矛盾,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总统问莫妮卡,她是不是对她妈妈说过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莫妮卡本能地撒谎说,“当然没有了,为什么你会这么问我。”为了进一步打消总统的疑虑,她还说,她母亲甚至根本不清楚莫妮卡为什么会好端端地被人调到五角大楼,她以为惟一的原因就是总统与女儿之间的友谊。
事实当然不像莫妮卡说的那样。莫妮卡的母亲、姨妈和她的朋友们,她们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当她和凯瑟琳与内莎通电话时,她甚至会给她们听总统在电话答录机上的留言。莫妮卡解释说,“我并不是要向我的朋友们炫耀什么,这只不过是我已经是在说话和行事时,都将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男人。我生活的这个年代,女人们都非常亲近,而且在谈论性与感情时,态度都非常开放。我认识我所有女朋友和男朋友们,总统也不会被我们排除在外。在她们看来,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仅此而已。而且我的朋友们对我忠心耿耿,没有任何人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
总统跟莫妮卡解释说,人事主管玛莎斯科特已经开始关注他与莫妮卡的关系,她似乎是从沃尔特凯耶那里听说,莫妮卡与总统的关系有些不简单,而沃尔特凯耶正好又是莫妮卡母亲的好友,曾经帮助莫妮卡取得了在白宫实习的机会。
有趣的是,后来凯耶和斯科特曾经分别在大陪审团前作证,他们都表示虽然曾经在一起谈过话,但是从来就没向对方说起过莫妮卡这就使得总统上面的解释显得有些牵强。不过在1997年2月,莫妮卡的姨妈黛布拉与凯耶共进午餐时,他们确实谈到了莫妮卡。凯耶是个众所周知的大嘴巴,虽然很招人喜欢,但特别喜欢说些闲言碎语,他对黛布拉含含糊糊地说,他们家莫妮卡的名声好像不大好,很多人说她的好胜心似乎太强了。他的话让一向最喜欢莫妮卡的黛布拉一下子跳了起来,据凯耶说,黛布拉说了很多反击的话,结果一时说漏了嘴,告诉他,总统常常会在深夜给莫妮卡打电话。这句话让凯耶的心狂跳了起来,因为他确实曾经听两个纽约民主党人分别向他提起,莫妮卡与总统有一腿。
因此,或许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凯耶本来就在白宫中有很多好友,其中一位好友是白宫西翼休息室的接待员,叫黛伯拉席夫,而且她对莫妮卡的印象很不好,曾经向伊芙琳利伯曼投诉说莫妮卡“举止不当”,这些印象不断累积,就使凯耶得出了莫妮卡与总统关系不正常的结论。之后,这位喜欢说闲话的保险商人又把这种猜想转而告诉了自己的其他朋友。就这样,这个消息终于传到总统的耳朵里,于是他在与莫妮卡对质时,说到了凯耶的名字。
至于总统是不是记错了这些传闻,原本这些传闻不关玛莎斯科特的事;或者他是不是仅仅想用玛莎和凯耶的名字当烟雾弹,以此来抨击莫妮卡处事不慎,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态度,很明显,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绯闻已经被泄露,而且他开始为此而担心,他将这一切的错,都迁怒到莫妮卡身上。
这是一次没有结果的谈话,尽管他们计划在下周六见面,可是莫妮卡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与此同时,她又对这次见面充满期待,因为在这一年里,他们虽然仅仅在私下里见过两次,但两次见面都极其热情,无论在身体还是情感上,他们都得到了非常大的满足,莫妮卡在暗自猜测,第三次见面,他们会不会进行更加亲密、更加热烈的接触
5月24日,星期六,是他们约定相见的日子。莫妮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像以往几次一样,她为他带来了小礼物,一张高尔夫球游戏光盘和一件香蕉共和国牌子的休闲衬衫。她戴着一顶草帽,里面别着上次见面时他送给她的那枚帽针。她被带到了椭圆办公室,总统如同以往一样,亲自上前迎接她,然后带她走进了餐厅,在那里她将礼物送给了他。接着,他们来到了内室,莫妮卡满心期待着,他们会和以前那样“鬼混”,共同度过短暂却又g情四溢的几小时。
可是,总统却在此时抛出了那枚定时炸弹,她的直觉永远那么准确,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果然,这一刻还是发生了。总统说,他再也无法从他们之间的关系中得到丝毫欢愉,他想和她分手。最大的障碍是他的道德感,他觉得这件事无论是对他,抑或对他的家人都是不对的,而且他相信上帝不会容忍他做出这种事情。他向莫妮卡诉说着自己内心所经受的痛苦和折磨,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他相信自己的这段外遇将为所有人所不容。此时,他的妻子和女儿切尔西就在附近,她们在白宫游泳池里玩得正高兴,总统却在痛苦中,向莫妮卡揭露了他灵魂深处的不安与罪恶。
总统缓缓地说,他的一生其实都充满了谎言与欺骗。在他还很小时,他就对父母亲说谎,他其实明白这种谎言将会给他带来的后果,可是他却仍然不停地说着一个又一个谎言,因为他总是觉得没有人会发现他、揭穿他。1975年,在他29岁时,他与希拉里结婚,可他的这种隐秘生活还在继续。渐渐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一丝惊讶,他发现他不仅在不断地欺骗别人,甚至也在欺骗自己。一直到他40岁那年,他始终过得很不快乐,他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而且他痛恨他对自己、对别人的欺骗,他的宗教信仰、他的道德感,以及他的这种天性之间的矛盾,在他心中不断交锋,使他始终处于矛盾和痛苦中。他甚至考虑过与希拉里离开,彻底远离政治,可是就在他已经下定决心时,他却第四次当选阿肯色州州长。他向莫妮卡告白,“如果我可以当一个汽车加油站的小工人,过一种诚实的生活,每天都可以坦然面对镜子中的自己,那么,我也许可以更快乐。”
人到中年,克林顿觉得自己的人生一无是处,毫无方向。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继续与希拉里在一起,因为他认为这样做对他深爱的女儿会更好。他说,从那时起他就尽量做到最好,尽可能地与希拉里维系这段感情,他甚至还保留了一本特别的日历,每天,当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愧于心时,他就会在上面画一个钩。
莫妮卡深深记得那个日子,1997年5月24日,星期六,被她称为“抛弃日”。她回忆说,“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当时他的心理斗争确实很激烈,能跟我说出这些秘密,可见他压抑得有多厉害,他的心里其实也很痛苦。这让我想起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与发胖进行的斗争。我真的可以体会他的感受。当然,他也说了一些分手时人人都会说的话,那些赞美我的废话,无非是想让我觉得好受点。可是那次约会,我们都动了真感情,我哭了,他也哭了。”莫妮卡还记得,总统不停地对她说,他仍然需要她,他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生活,她记得总统当时说,“如果我们只是一对单纯的朋友,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他们,让他们下地狱。你可以继续来这里,与我聊天,而不需要担心他们的闲言碎语,因为我们之间确实没什么。我真的想让你做一切你喜欢的事情。我想让你快乐。我想成为你的好朋友,我想,我肯定能在很多地方帮你的忙。”
莫妮卡把这些话当成了救命稻草,她说,“我们结束了这次谈话时,我只想记住他说的这些好话,比如他仍然需要我,他想让我做他的朋友。他想要帮助我、照顾我。”
尽管如此,莫妮卡仍然觉得她的天已经塌下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席卷而来。贝蒂库里将她从内室接了出来,因为过度绝望,莫妮卡忘了向总统提及凯瑟琳威利正准备告他的事情。贝蒂带着她走进秘书办公室,接着,这个好心的秘书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莫妮卡的眼泪立刻奔涌而出。贝蒂同情地看着她说,“你就跟我一样,没什么事能藏在心里。我从你的脸上就看出了一切。”
莫妮卡在眩晕中走回了家,她为这次约会特意穿上的高跟鞋此时有如刑具一般,狠命地折磨着她的双腿。她回忆说,“我不停地哭着,绝望极了,我竟然可以安全回过家,没有撞上一辆车,这才真是奇迹。然后我躺在床上,整个周末就没有停止过流泪。我觉得自己失败透顶,而且心里很迷茫,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头来我才发现,当年的我太年轻、太愚蠢,而且太容易轻信别人了。他怎么能这样残忍地玩弄我”
就在这次分手后三天,高等法院驳回了总统声称的根据宪法规定,平民不可以起诉他的说法。
葆拉琼斯现在成了这部戏剧的主角。
第八章 特里普的罪
在与总统结束了他们一年半的感情后,莫妮卡几乎已经崩溃了,可是她的家人和朋友却松了一口气,她们想,经过了这么久,她们的莫妮卡终于可以放下这段感情,去寻找真正属于她的人了。
在过去一年来,玛西娅使尽了各种招数,想要让女儿放弃这份可望而不可及的感情。为了让女儿扩大她的社交圈子,多认识一些老实可靠的单身男人,她替莫妮卡在各种社交团体中报了名,还邮购了各种关于征婚交友的小册子。她甚至为女儿买了本书,上面专门谈到了人们应该怎样从一段不能自拔的感情中走出来。所以,当母亲发现莫妮卡开始和道格威利,一个35岁的小政客交往时,她感到极其高兴。可是没过几天,这段关系便无疾而终。
莫妮卡迫切需要朋友的开导与关心,可是令整件事情雪上加霜的是,她的好友正在纷纷离开华盛顿。她最好的朋友凯瑟琳奥尔黛戴维斯搬去了东京,现在她们之间的沟通只能通过互发电子邮件进行;内莎迪曼埃布兰德之前住在纽约,相对来说离莫妮卡还算近一点,可是最近又搬回了洛杉矶。这意味着,除了阿希莉雷纳斯,在华盛顿她已经没有一个好友。
连莫妮卡的亲人们都正在离开华盛顿。1997年夏天,她的母亲准备搬去纽约,因为她发现自己孤独了这么久的生命里,终于出现了一个可以重新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她想住得离这个男人近一点。前不久玛西娅刚刚出版了她的第一本著作,三大男高音的私人生活,书上讲述了卡雷拉斯、多明戈和帕瓦罗蒂的人生经历,在这本书的首发仪式上,她认识了彼得斯特劳斯,一个富有而且很有魅力的纽约民主党人。这年9月初,玛西娅便搬到了第五大道旁边的一个小公寓里暂住,现在,只有莫妮卡一个人住在那套水门大厦的公寓里了。
当然,莫妮卡还有她的黛布拉姨妈,可是黛布拉毕竟还要料理家事,不能经常从弗吉尼亚州赶来听莫妮卡诉说她的心事。事实上,黛布拉非常清楚,莫妮卡仅仅有她还是远远不够的,她不能给莫妮卡太多建议,也无法做一个道德方面的导师,她能做的无外乎是当一个共鸣箱,莫妮卡可以将所有心事全都说给她听,而她只会表示对莫妮卡的同情,并不会做出任何判断和批评。黛布拉觉得事到如今,有她没她已经没有多大分别,莫妮卡毕竟还是需要自己从这件事中走出来,所以她去华盛顿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莫妮卡却根本无法领会亲友的用心,她只是觉得自己孤独无助,连一个听她说话、为她出主意的人都找不到。
母亲懂得女儿的苦闷,也知道她有多么孤独,她非常担心莫妮卡的情况,她说,“我一直想方设法想要转移莫妮卡的注意力,我们当初的想法很简单,要么说服她离开华盛顿,要么让她认识别的男人,只要她不再沉迷于这件事上就好。我们曾经劝说她搬到纽约,和我一起住,我们还跟所有朋友打听,问他们是否可以给莫妮卡介绍些年轻的好男人,我还挖空心思,想要劝她参加各种社交活动。你知道,以我的个性,我只能想着让她不要在那段感情上纠缠不清,想让时间冲淡这一切痛苦。所以我常常对她说,我们一起出去旅行吧,我们去参观博物馆吧,我们去参加这个派对吧,诸如此类。”
莫妮卡却一头扎进了死胡同里。尽管碰到了那么多障碍和曲折,莫妮卡仍然想找到一份工作,无论做什么,只要能回到白宫就好,只要她能靠近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就好。她的心意在1998年8月6日,在大陪审团前作证时说得很明确,当时她说,“这一点,我也曾反复对总统澄清过。对我来说,将他留在我的生活中,远比远比弄到一份工作要重要得多。”如果有可能,莫妮卡甚至愿意毫不犹豫地做一份薪水比现在更少、职位比现在更低的工作,只要可以让她重返白宫。事实上莫妮卡本来就对金钱没有多少感觉,她的工资虽然一直都不高,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钱。莫妮卡走上了一条充满绝望的道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她不断为自己的境遇感到失望、愤怒和抑郁。与此同时,她仍然对总统抱着一线希望,她认为他还有可能回到自己身边,她拿当年与安迪布莱勒在一起的经验作例子,当时安迪也曾经不止一次要跟她分手,可是后来,哪一次不是他主动找到她,说要与她复合的呢只要,只要她有办法重返白宫,她就有把握不断见到比尔克林顿,到时候他肯定会重新发现他是多么爱她、需要她。
5月底,就在克林顿要求与莫妮卡分手前几天,她又得到了一个新的工作机会。白宫国家安全理事会正缺少人手,如果她成功得到了这个机会,就可以直接为国家安全顾问桑迪伯格工作。这份工作不仅可以为莫妮卡提供种种机会和挑战,而最让她感到兴奋的是,她将有机会与桑迪伯格一起搭乘空军一号,那可是总统的专机。莫妮卡对这个工作感到了极大的兴趣,而特里普又在一旁煽风点火,一再跟她说,凭她的资历,她肯定会是这个工作的不二人选。
就在总统与她分手后一周,5月30日,莫妮卡参加了一次面试。莫妮卡想起他曾经告诉她,只要她是在应征白宫的职位,就一定要事先通报贝蒂库里,好让他们心中有数。她还想起就在一个星期前,他曾经那样深情地向她承诺,他们还是朋友,他会尽全力帮助她。这确实是莫妮卡一个很大的问题,她从来不会怀疑他对她说过的一个字对她来说,只要是他说的话,就意味着是一种极大的承诺。基于这种种信念,莫妮卡给他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却失望地得知,总统和贝蒂库里现在都不在。
在她接受了国家安全理事会简称nsc的第一次面试后,6月的第一个星期,她设法联系了白宫人事主管玛莎斯科特。自从3月份起,总统曾经数次向莫妮卡提起,他已经将她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斯科特,而且告诉她,他与斯科特是老乡又是同学,她一定会非常留意莫妮卡工作的事情,可是斯科特的助手竟然冷冰冰地告诉莫妮卡,斯科特从未听说过莫妮卡的名字,这让莫妮卡的心一下子坠到谷底,她感到极度震惊。
又一次,莫妮卡与生俱来的悲观情绪和不安全感,使她对斯科特的回应感到非常沮丧。之前,正是基于对总统无条件的信任,加上她自己也不清楚,总统是不是已经将斯科特当作自己人,对她说过了他与莫妮卡之间的事情。因此莫妮卡从未主动联系过斯科特,心甘情愿地相信,总统和斯科特肯定一直在为她工作的事情操心。可是现在,斯科特竟然说她完全不知道有莫妮卡这样一个人莫妮卡开始怀疑,总统所作的承诺是不是都是假的,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她回来,好完完全全堵上她的嘴。这种想法让莫妮卡难以承受,她不愿意这样猜想,可又不能不从最坏的角度来怀疑那个她曾经如此信任的男人。
先是被人抛弃,后又发现这个人竟然有可能欺骗自己,莫妮卡痛苦万分。加上华盛顿现在对于她来说,几乎可以称之为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找不到一个对她知根知底的好友,莫妮卡发现,现在她只能求助一个人,只有这个人可以安慰她、鼓励她:琳达特里普。1997年夏天,莫妮卡的母亲已经搬去纽约,而且开始计划与彼得斯特劳斯共同生活,莫妮卡越来越依赖特里普。
两个女人反复讨论着克林顿,她们不断听着总统的每一通电话、每一句留言,分析着他曾经说过的每一个字。莫妮卡变得非常病态,她觉得自己正在从总统简单的一句说话中体会出微言大义。后来他对她说,他没有想到莫妮卡竟然会那样重视他所说过的话,从他的这句话来看,莫妮卡是将她的希望搭建在一片摇摇欲坠的沙土基石上。特里普鼓励莫妮卡找总统算账,凭什么他可以耽误她,阻止她回白宫他曾答应她在1996年11月,大选结束后就把她弄回白宫,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特里普说,她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件事拖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个结果,白宫每时每刻都在创造着就业机会,总统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没办法给她解决工作,这实在是“荒谬之极”。
1997年6月9日前后,在玛莎斯科特办公室受到冷遇和奚落后,莫妮卡百感交集。在特里普的“帮助”和催促下,她给总统写了一封措辞尖锐的留言,上面写道,假如他真的对她重返白宫工作一事深表关切,就应该帮助她得到这份工作。这条留言看来是起到了一点效果。因为没过多久,玛莎斯科特就主动给莫妮卡打来电话,并且为她的“疏忽”而表示道歉,她说,她本人刚刚做了个手术,回办公室没多久,事情太多,所以忽视了莫妮卡。
这是一次友好的交流。斯科特说,她其实早就知道莫妮卡了,可是她的助手工作粗心大意,没有整理好莫妮卡的资料。有趣的是,在对大陪审团作证时,斯科特否认了总统曾让她替莫妮卡找工作的说法,她仅仅承认了一点:就在她与莫妮卡通电话前一天,贝蒂库里曾给她打来电话,贝蒂说她的一个年轻朋友不喜欢五角大楼的工作,请斯科特帮这位朋友留意一下白宫的工作机会。
几天后,6月16日,莫妮卡在斯科特办公室里见到了她。在这次面试中,斯科特对莫妮卡本人的兴趣显然超出了她对对方工作经历的兴趣。斯科特向莫妮卡询问了很多关于她与总统之间关系的问题,并且问她为什么会离开白宫。莫妮卡只好编造了一个听起来很纯洁的故事,她说,她与总统之间确实非常友好,这让白宫里的一些高官,尤其是伊芙琳利伯曼觉得很难接受,他们认为她的举止“不合常规”。斯科特同时还对莫妮卡为什么这么急于回到白宫也表示出了极大兴趣,尤其是莫妮卡曾经反复表示,她愿意在白宫做薪水和职务更低的工作。在斯科特看来,五角大楼无论如何不能算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地方吧,至少,那里的停车位就比白宫多。
莫妮卡不希望斯科特问她这么私人的问题,尤其是那些与总统有关的问题。6月17日她在给凯瑟琳的电子邮件中写道,“我觉得很郁闷,那些问题根本就不是她应该问的”虽然她接受了国家安全理事会两次面试,并且上了最终的甄选名单,可是,莫妮卡最终还是没能得到这份工作。她打电话向斯科特问及此事,可是斯科特却表现得非常无辜,后来,斯科特将这次谈话称为她有生以来“最晦气”的一次谈话。在电话里她告诉莫妮卡,不仅国家安全理事会的工作已经被别人抢先拿到了,而且她回到白宫的另外两个机会也已被人捷足先登。这两个职位在白宫的政治术语里称为“借调”,也就是说,将人员临时借调到白宫的某个部门,待到时机成熟,有可能会将他们转成白宫正式工作人员。
之后,莫妮卡给凯瑟琳奥尔黛戴维斯发了封电子邮件,她在信中表现得迷茫,思维很混乱,让人感觉她甚至有可能想不开寻短见。在信中她说,“今天我才知道,我没有得到nsc的那份工作我觉得我应该彻底放弃了。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我觉得我这个人真是麻烦,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又会完全改变主意。”
凯瑟琳当然支持莫妮卡放弃这一切,重新开始的决定。两天后她回了封电子邮件,写道,“莫妮卡,你的电邮让我觉得很难过。我为你所碰到过的这些波折而伤心。我给你的意见是,你真的应该趁这个机会彻底放手,如果不这样做,你的面前就仍然会充满阴云,而且你的心情也不可能好起来我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不开心,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放开这一切。”
这次会面后,莫妮卡仍然给斯科特寄了封她自认为“装腔作势”的感谢信,可是事实上,斯科特所说的话使得莫妮卡心中疑云密布,她在想,在过去的这三个月里,总统是不是一直在骗她,莫非他从来就没有为她找过工作安迪布莱勒曾经对她说过谎,曾经无数次地欺骗过她。比尔克林顿也是这样的人吗
无论莫妮卡奔向哪里,哪里的大门似乎都重重地在她面前关上。
6月24日,莫妮卡给贝蒂库里写了封信,她诉说了自己与斯科特那次令人失望的会面,并且表示总统不愿意见她,这令她非常痛苦。同时她向贝蒂透露,斯科特似乎在不停追问她与总统之间关系的问题,希望贝蒂重视斯科特的这一举动。莫妮卡没有在信中提起的是她对斯科特与克林顿的怀疑,同时她相信斯科特并不适合帮助自己找工作。在这封信的最后,她写道,“贝蒂,我觉得非常沮丧和难过。我特别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故意对我装聋作哑,为什么对我的遭遇没有一点反应,为什么要故意拉开与我的距离。他为什么不理我了我根本就没做什么错事啊我永远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我真的很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办。”
6月29日,在琳达特里普的鼓动下,莫妮卡又亲笔写了一张字条,送给总统本人,她想要说服总统见自己一面,与她一起讨论一下找工作的事情。在信中她这样写道:
亲爱的英俊先生:
我真的需要与你讨论我现在的情况,我们之间有五个多星期没有联系了请不要对我这样残忍。我觉得自己是被利用,而且用完就被扔在一旁,我觉得我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明白你有多么辛苦,可是,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找一个解决的方法。最后一次,我乞求你开始她在这里写道,“从我内心深处”,可后来又被她自己涂掉了,星斯二晚上我可以简短地与你见一面。
有一点值得注意,这封短信中,“我觉得自己是被利用,而且用完就被扔在一旁,我觉得我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几句话,是特里普加上的。
第二天,莫妮卡给贝蒂库里打电话,贝蒂只是简单地告诉她,现在总统太忙,没法抽时间与她见面。从这一刻起,莫妮卡开始陷入疯狂,她说,“这时我真的觉得很愤怒,我已经完全不理智了,那时候的我只能像一个臭虫一样缠住贝蒂。”有一次,莫妮卡甚至在电话里对着贝蒂大哭,好在贝蒂是个非常镇定而且富有同情心的女人,她在电话里慢慢安抚了莫妮卡的情绪。更让莫妮卡感到屈辱的是,她后来才得知,在给总统写信的次日,她给贝蒂打电话,总统当时竟然就站在贝蒂身后。贝蒂安慰她说,总统会在一两天后给她打电话,可是他始终没有联系莫妮卡。
好友凯瑟琳虽然远在千里之外的东京,她还是敏感地体会到了朋友的情绪,7月2日她又给莫妮卡发来电子邮件,焦急地劝说她离开华盛顿,她写道,“莫妮卡,现在我真的为你感到担心。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离开这个地方,至少不要再在政府部门工作了。我感觉你已经处在了危险中,你的心理状态非常不对头。我感觉你现在非常非常痛苦我不能不为你担心。”
给总统写了那封短信后,莫妮卡耐心等待了两天,当她意识到总统仍然不愿意理睬她时,莫妮卡勃然大怒。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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