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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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追梦者
作者:古战场
作品相关介绍 痛苦的我
我一直想为自己的作品写点东西来安慰自己。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喜欢一个人沉思。有时我会在电脑上写上几行诗来慰藉一下一次次受挫的心灵。
写作,她真像我的爱人,我不能没有她我爱她如爱我的妻子每当我一次次投出去的稿子退回来时,我会连续几个晚上仔仔细细地看。也许是自己真的没那天赋还是自己没有认真去揣摩我的作品我得出的结果就是放弃我每天沉沦在麻将的嘈杂声中。我玩腻了后,发现自己真正的爱好还是文学。我又在电脑上规划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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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介绍 上架感言
不曾几时,我喜欢上了文学;不曾几时,已走火入魔。恍惚之间,有人从魔幻之中牵引,归来时我已被人发现生长在墙隅发芽,浇水的人正是逐浪编辑“点点看”。她告诉我,太阳就从此升起,黑夜已从我眼前逝去加油吧
一个文学爱好者和一个真正写作的人不能同语而出。前者爱之不释,后者思之不去。唯之同与,文字是生活的一部分。
在这里我要代表写作者们感谢文学爱好者们,是你们给了我们力量,是你们给了我们生命,后面的路需要你们支持鼓励,我们才走得更远
支持文学就支持写作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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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介绍 你. com是否被盗走
我最近发现,有网站专盗走网络小说并在其网站发布若你还不知道,我告诉你,“作品名在那些网站有”你会立即看到你. com章节。
我只能大声说:“可悲的中国人可悲的中国文学可怜的写作者啊团结起来吧送他上法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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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介绍 没有任何力量趋使我写下去
我没有任何力量趋促写下去,我没有理由写这部我刚开始头疼的小说。发表那么多章节. com可能连半夜起来吃一碗面不够这样一点没意义。
在这里我只能完稿。我想说的是感谢一支持我的朋友和编辑同志。我向你们说声,谢谢没有你们对我关心,我可能走不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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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跳龙门 第一章 高考落榜
七月二十四日,太阳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中国西部高原山区一个偏僻的土家族山村里,一幢三间破旧的木房早已吐出了炊烟。
母亲已起床在土灶前忙着烧饭了。赵志成帮着母亲劈柴烧火。继父依然如故在床上打呼噜睡得很香。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吃好了饭,赵志成要去江林中学看高考分数。出门前母亲瞅着他,像一个要出嫁的女儿,在他耳边唠叨半晌。他只是耷拉着头,听完母亲的唠叨,然后沿着几十里逶迤的山路去江林县城。匆匆的步伐像位去江林县城赶集的老翁。
志成到江林县城时也是晌午了。骄阳似火,郁热的天气,人们犹如钻进了一个极大的蒸笼,热得人心慌。县城两条街道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儿,偶尔可以看见几条小狗趴在商铺的小门外,唾着长舌,嗅着屋前一条小臭水沟里散发出来的怪味。街道上到处是早上刚散集留下来的烂菜叶,鸡毛,鸭毛和猪毛,可以闻到千古百怪的味儿。人们感觉不到今天对每一个高中毕业生来说是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是改变他们前途命运的一天。
县教育局座落在两条街末端交汇处,这里今天是否比往日更冷清,学校放暑假,没有几位教师来这里办事。大厅里没有几个人影儿,他们都是来看高考分数的,有的站着,有的挤着坐在不到二米长破烂的木凳上,甚至楼道上,门厅前法国梧桐树下也没有几个人,很安静,就像大海退潮过后一样。
赵志成听说分数还没有来,便站在大厅前一颗法国梧桐树下乘凉,看上去很窘迫。他穿着继父在温州打工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白衬衣和姨父七年前送给他的那条灰白色裤子,看上去与他那一米七五的魁梧身材极不匀称。淘气的脚趾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从湿漉漉的破解放鞋里不停地钻出来窥探。
下午,天气还是很热两条街道上的人很稀少,大都是来城里卖菜的农民,有时会和相熟的人搭讪几句。大家好像没有心思关心今天的高考分数。此刻分数还没有来,大厅里有人急躁不安埋怨闷热的天气。
赵志成正在犹豫着回家。倏然,一辆黑色的桑塔拉轿车从前面两座大山的夹缝里钻出来,一溜烟跑到教育局大厅前停下。车后如喷雾式飞机穿过湛蓝的天空,留下了一只长长的尾巴。
大厅里的人都打直起精神来,围了上去。
先是一位身穿白色衬衣,戴着黑色太阳眼镜的中年人下了车。大家一眼就认出来,他是县招办主任彭加林,便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
彭加林曾经在县高中教过书,年龄四十几岁,面容慈祥,矮墩墩的,一双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线;肚皮像皮球一样大,低着头无法看见自己的脚,看上去就像怀了四五个月孩子的孕妇。他用毛巾不停地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边说:“请大家让一让分数来了”
大家随着他的身影向招生办公室冲去。志成也随着人流挤了进去。
大概一个钟头左右,赵志成噙着泪又从人群中挤出来,脸色发白。他的高考分数比在他预料之中更糟糕这好像一把铁锤重重地落在他的头上。他不知道该怎样去给母亲解释。
黄昏,太阳惫倦的身躯从大山头顶渐渐地离去,一座座矗立的山峰在夕阳余辉下的倒影就像母亲傍晚干农活回家佝偻的背影。天空中西飞的大雁,有纪律,有秩序的排列着,有的排着一个人字,有的排一个一字。它们的目标就是太阳,太阳在那儿,它们就追随在那儿,直到夜晚还想栖息在它的身旁。这是志成小学课本里大雁为梦飞,仿佛是他童年的梦。
赵志成可以去江林中学补课的弟弟赵志宏那儿住上一宿,他害怕看着那里的矮木楼和红砖墙,它们的脸庞上有他的理想,有他的忧伤。他还是决定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他看着这条蜿蜒盘旋的山路和连绵不绝的山峦,眼睛湿润了,一头扎在路旁的草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他多么渴望自己变成一只金凤凰,从这偏僻,贫瘠的山旮旯里飞出去为了实现这个梦,他像一位虔诚的基督教信徒。
夜幕降临,他清醒过来,身上已披上了一层水露。他看着前面山坳里有一座破古庙,想歇下来。古庙屋顶上的瓦破碎不堪,屋檐下躺着瓦砾的残体,几块木板歪歪斜斜地靠在一尊石雕菩萨像的两只手臂上。志成把一块木板取下来,坐在上面思索着前面要走的路,看上去像一位精神失态的病人。
第二天晌午,赵志成回到家,看见三间破旧的木房,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柴禾和四处乱窜的鸡鸭,黯然泪下。在这个三百多户人家的穷山村里,没有几个人敢去奢望自己的孩子考大学。赵志成八岁那年爸爸和二伯在凤凰山打猎死于非命后,母亲为了实现这个梦,艾发衰容。
赵志成进门还没有跟母亲说自己高考落榜的事,也正在思索和母亲怎样说这件事。村里的赵告告就像间谍一样闻讯而来。
赵告告不是叫这个名儿,是因为解放前他父母死得早,为了生活他拖着弟弟赵玉明,赵玉清在周围村寨讨饭度日。因此周围的人都唤他叫告化子。大家为了唤得顺口就称呼他告告。长大成人后,父母没给他取名字,人们就叫他赵告告。
他听儿子刚从学校回来说,志成今年落榜,便登门来“贺喜”。
他没等志成和母亲反应过来就提着高嗓门,担心志成的母亲听不见,说:“志成你今年怎么考的呀”
赵告告得意忘形的样儿,看上去让人鄙视他的年龄,这样的男人一般不会像女人那样搬非弄是,狭隘心肠。
他顺手在身旁挪了一把木椅坐下,也斜母亲和志成便笑。
母亲正在灶背后端猪菜倒在锅里煮。继父吃了饭去干农活了。她跟本没有注意到志成进屋。她这时听到告告说话,便抬头看。母亲看见志成和赵告告,以为是什么大喜事笑着问:“告告,你有空闲来坐一会刚才你说什么”
母亲素不叫别人的绰号的,但是他没有其他的名字,只有顺口叫他告告。
“今年志成怎么考的,提档分数没有达到”
赵告告说完就笑了起来,露出两瓣黄牙,是否与一个正常的区别,两只嘴角快把两唇蹂躏成一条直线,可以和耳朵面对面交流了。窘太逗人厌恶。如解放前的乞丐,突然被邀请在五星级的高级宾馆吃一顿晚宴一样兴奋。
母亲不解其意,便问志成:“有学校吗”
“有学校连提档的分数没有达到呢”
母亲心如死灰,看着志成:“志成,你自己心里有没有底”
“没有学校了我儿子在学校补课听老师说,他今年提档分数没有达到呢”
话一出像是给母亲当头一棒。她盯着志成,如手里捧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被人打碎了一样,眼睛瞬间湿润了。
“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干什么我们在家像头牛累死累活地想到你在学校努力读书有盼的,结果你在学校里虚度光阴”
赵志成心如刀割,泪如雨注。赵告告兀自睨着双眼,笑得很坦然,像一个流浪汉在调戏一只流浪狗一样。
母亲擦着泪水,乜斜他一眼说:“今年就算了,明年去复读一定要努力”
赵告告转着眼珠子很焦急地说:“去读要钱啦”
母亲叹了口气说:“有什么办法让他回家干农活,他干不了,还能做什么呀”
母亲擤了擤鼻涕又说:“人长起那么高大了,脑子里就像一张空白纸,简单得很,做什么事情要父母指点一二。”
赵志成不知该说什么。在这时他不想见到秋庄任何人包括赵告告,因为他们都是变了态的人类,只有菩萨是他们的崇拜的对像,另类只是他们鄙视的代名词。赵告告此时此刻呆在这儿,就像是在他伤口上洒盐。他只渴望地下有一个黑洞,钻进去,没有任何人觅见他。他对不起母亲,没能实现她的愿望。
傍晚,赵志成的弟弟赵志宏从江林中学回来了。母亲正在锅里煮猪菜,志成帮着烧火,听见志宏的声音,出来探望。
赵志宏失望地对母亲说:“妈,哥今年没上线。”
“我知道了,刚才告告在这里说了。”
“他自己去了吗”
“去了。不知现在该怎么办”
赵志宏看见志成失望的表情,说:“只有打算去复读。明年相信一定考得上”
“我也在想,他回家来干农活也帮不上什么。我觉得读了十几年的书就这样放弃了很可惜。”
“我相信明年一定考得上的”志宏很有信心地说。
“但是钱就难找啦”母亲紧着眉头说。
“没有办法只有到信用社去贷款”
“别去说贷款了昨天赶集,信用社赵秋云叫我还贷款。我说暂时没有钱,等秋收卖粮有钱来还。她霍地发火了。我假装没听见,还开了个玩笑,顺便探口风说:如果我两个儿子考上大学了,还想向你们贷款呢赵秋云恶狠狠地说,你欠的贷款还没还,想又来贷款”
赵志成看着母亲黯然神伤。他在责备自己,过了一阵说:“妈,我今年不去学校了,在家里学习,明年报名参加考试。”
“怎行老师辅导考不上,自己在家里能考上吗”
傍晚,山村很静。继父干农活回来了,看着他们愁眉苦脸的便问:“怎么啦”
“志成今年没有考上。”母亲呜咽着说。
“不知在学校干什么”继父责备志成。
大家静静的吃过晚饭,没说话各自便睡了。母亲特别的伤心,她想让志成兄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村里人见到她毕恭毕敬的,但是
赵志成一夜未合眼,这对每一个读书人来说都是一样,辛辛苦苦的读了十几年书没有考上大学是椎心泣血的更何况,他看见母亲那张慈祥的脸,知道自己没考上大学的焦虑.。他心里萌发了一种强烈的欲望重新去考,证明自己,安慰母亲。
母亲和继父整宿没睡觉。继父狠下心不让志成去考了,他顾虑的是自己下辈的生活子,担心兄弟俩都考上大学进城工作不理睬他。母亲死活要志成去复考,了她多年的心愿。继父看见她很执著,也奈何不了,只有依她说的去做。
第二天清晨,赵志成起了床便挑着水桶去担水,当他路过晒谷场时,看见许多人早己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如一群鸦雀在喝歌,传出阵阵欢快的嘲笑声。
“你们不是走着瞧嘛家里穷的卖娘老子的,还要送两个娃儿去读高中考大学。现在怎么样”
赵志成听声音知道是他堂哥赵志国叫雀雀的婆娘,在和其它的婆娘们提着高腔说。
赵志成听见他们奚落自己,特别的气愤。下定决心去复考。他把这决定告诉了母亲。
“好的,我昨晚和你叔商量了。如果叫你在家学习也是徒劳的,有老师辅导考不上,没有老师你怎么考得上呀。”
“妈,我在家学习,家里借了许多钱,现在去哪儿借。”
“怎行,我们只有让志宏和他们班主任说一声,暂且报个名。你拿一点钱去交学费,给老师说等秋收卖稻谷再去补交。”
赵志成盯着黄土地,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掉在这片黄土地上“嗒嗒”地响。他真正感受到母亲的伟大,生活的艰辛。
母亲看着志成,很无奈。她很理解自己的孩子,不是他不认真,是因为家里太贫寒。虽然在学校读书,但是温饱没解决。每年上学,家里没有多余的一分钱给他们,每个星期走山路回家。为了节约,每个星期从家里炒老咸菜去吃,油没多放一滴,吃在肚子里,叽叽嘟嘟的叫唤,那还有心思念书。
母亲噙着泪,擤了擤鼻涕说:“这算什么,道路还长着呢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当娘的为了送你们兄弟俩读书脑子都空了,心都烂了,不知受了多少苦。思来思去,我受点苦,只要你们将来过上好日子就行了。你们仔细思考,秋庄这一寨人谁同情、关心你们找得上茬儿的都找了。只要你们努力一点考上大学将来在外面工作,谁还敢欺你们找茬儿绝对不敢了。我含辛茹苦地送你们读书都是为了这。难道你们不去读书就不能生活吗”
继父淡淡地说:“没什么内疚的。不是所有的人一考就考上了,也有复读七八年的,只要有信心就考得上。不过,我们家没什么出产,转来转去只有一幢破木房,就打算卖了也不过三四千元。即使今年卖了,那么明年考上了怎么办呀后年呢你们的学费不是一百两百,而是一万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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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跳龙门 第二章 谁心疼你
秋天,屋前几块梯田的稻子和对面山坳里的玉米,高粱都熟了,金黄一大片。继父每天傍晚都要去自己的田里数一数一根苗子上有多少颗粒,若是少于去年的颗数,他会回家要和母亲唠叨几日。今年他数了数苗子上的颗粒,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山里人和继父一样看着丰硕的果实乐的合不上嘴。
母亲把七拼八凑面值大小不一像一团草纸的学费钱交给兄弟俩。这些钱是母亲跑了几个星期给人甜言蜜嘴借来的,还是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没把钱凑齐。兄弟俩听完了母亲的叮嘱,忧郁木呆地去学校。
秋收后,母亲忙得下雨前的蚂蚁。一天傍晚母亲刚回家放下农具,忙着做饭喂猪。羊子角角悄悄地跑在他家来给母亲说,寨子中七八百平方米的老屋基被赵益春大伯占了。
羊子角角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妇女。他丈夫和志成是一个辈份,算是族人。
“幺婆还没吃饭”
幺婆,这是羊子角角依儿子们的辈份称呼的。
“谁啊”
“我”
母亲一听声音便知道是羊子角角忙说:“哦,是羊子嫂嫂啊”在那里一般同族人见面称呼人都是按自己孩子的辈份称呼。
母亲把猪喂好后,两个人挪只木椅就挨坐在一块打开话匣子了。羊子角角凑在母亲耳边比划着手势像只受伤的麻雀给母亲诉说,害怕老鹰听见似的,低声细评语地说:“幺婆,你没上你老屋基去,你赵益春大伯把你家的岩板撬去垫地面了,他还把你家的茅坑填上土,建了牛圈。”
母亲听了,像是触电似的,想立刻去找大伯论理。
“不过,你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母亲听了羊子角角的话,回忆着过去赵益春做的事,气得五脏具裂。他不但占了屋基里的菜地,连周围的果树都占了,每年秋天结得黄澄澄的果子根本没考虑这是别人的,爬上树就去摘,一直要把树上的果子摘完剩下几片树叶。后来他的几个儿子闹分家没有地方建牛圈又把屋基占了。
母亲很脑怒,第二天清晨便去和大伯论理。大伯的四个儿子和儿媳妇都在家,见母亲是来吵架都站出来助威,站在屋檐下盯着母亲,眼珠子里流露出可恨的光芒。
大伯是满脸胡须,横肉甸甸的五十多岁的老人。他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喜欢破口大骂怯弱的人。有一次他和村里的“五保护”闹架还动手打了人家。老屋基有几块菜地被东占一点西占一点,就只剩下一小块连菜都栽不上了,他不是把柴禾堆在上面就是放鸡鸭来吃。母亲拗不过,没办法。
大伯见母亲来势很凶就鼓着脖子,涨着脸和母亲乱骂。他欺侮母亲无兄妹,暗忖打死她也没人来管,便从家里拖了一根一米多长的铁棒冲着母亲来,准备来吓唬她。母亲是一个有理不服输的人。她从来不因为别人凶狠恫吓而畏惧。
母亲知道他的心窍,揣了一把菜刀在身上。大伯的几个儿子见到母亲从身上拖出菜刀,脸色惨白立刻把大伯拉了回去。几个媳妇忙上前假惺惺劝解,把母亲生拉硬扯在一边去。
星期六,志成兄弟回家来提菜。母亲和他们说了家里这事。
志成问:“为什么呀”
母亲说了原因。
“欺人太甚了我马上找他论理”志成听母亲说,很愤怒,破口乱骂,他根本不顾他是自己的长辈了。
“今晚别去了他们人多势众,伤着你,明天去”
第二天,天刚亮,志成一个人去了。
“你叫什么长辈,狗眼看人低”他边走边骂。
他走进大伯的院子里就吼:“赵益春,你给我滚出来”
赵益春大伯在厨房里,看见志成忿恨的模样,心也软了像一颗被六月太阳暴晒焉了的白菜,和蔼地说:“有什么事啊”他徉装没发生什么事一样,说着像蜗牛行走一样从厨房里慢慢吞吞地出来。
“你为什么撬我家的石板填我家屋基建牛圈”
“这这是益孝叫我撬的。”
“这是他的吗关他什么事”
“不是他的,我给你抬回去。”大伯知道他给志成惹火了。
赵志成气的发绿的一对眼珠,恨不得把他吞吃,忿恨地指着他说:“我警告你曾经你欺我们,我就让它过去了,现在你还是不知好歹,我和你没完没了”
赵志成一气之下,如同破炮竹,像泼妇骂街一样。闹得周围的人都来看笑话,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议论不休,志成没听他们议论的内容,只是一味盯着大伯生气。
母亲起床不见志成的踪影,想起志成昨晚说的话,和志宏冲冲地赶了上来,只看到志成气势汹汹地骂大伯,几个儿子和儿媳平时的尖牙利齿也没有话说了。她也没多说话。母亲心里想,让志成这样骂一次也好,免得他把我们当着面团随他拼。
全寨的男女婆娘都站在一旁看热闹。大伯的四个儿子和媳妇站在墙院里发愣。
寒假转眼到了,志成回到家帮着家里种洋芋。这天,赵志成刚放下农具。母亲从晒谷场边过来,看见志成的亲伯子赵益孝和赵玉清吵架,跑到志成面前说:“志成,你益孝大伯和玉清家又吵架了。玉清两口子扛着锄头去挖你大伯和伯妈。你大伯和伯妈像老鼠一样忙钻进屋去把门关得铁紧。赵玉清两口子用锄头打门,打得轰轰地响,我见了没有过问。我们受别人欺侮,他们不但不壮胆,而且在旁边添油加醋的,现在看谁钻出来为他说几句公道话。”
赵玉清是赵告告的三弟。他过去和志成亲伯子家很友好,按村里人说,共一条裤子,同一个鼻孔。干农活时,志成的亲伯伯常常帮着他们干,还在背后说志成母亲的坏话。志成记得很清楚,有一年,他们家没有猪菜,伯伯看见志成的母亲在田野里抓野菜,他把田里的青菜当着母亲的面砍了几挑给玉清,边砍边说话来撩拨母亲。但日子不长久,伯伯的二女儿志云被拐卖了,有人在中间挑拨说是赵玉清家两口子。因此,玉清和他家反目成仇从此不再来往,还经常冲着他们破口大骂。
在中间挑拨的人是邻村李家寨的李财发,过去他和玉清很要好。玉清的妻子杨红芬在家常听见伯妈打骂志云。虽然志云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但是没件好衣服,没有顿好饭吃,每次吃饭都是吃剩下的,每天在家唤来唤去的就像任凭奴隶主使唤的奴隶一样。杨红芬就和李财发的妻子陈圆圆暗地商量把志云骗去卖了,他知道志成伯伯和伯妈的脑子像猪脑子,很简单,想发一次横财。可是李财发私心很重,有一天扛着斧子在赵玉清的封山林里偷树卖被人抓个正着。赵玉清认为李财发是以熟相欺,不分青红皂白,一气之下告到乡政府罚了李财发八百元的款。从此两家也反目成仇。
不久,志云果然被卖了,而李财发没有占到便宜,就当着村里许多人说是赵玉清家两口子卖了。他们叫伯伯去法院起诉他们,他愿意作证。他说,曾经杨红芬和他妻子说过。
赵玉清两口子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寨上姓赵的一族人当着面,背着面指责他们两口子不是人,没有长心肝。
一年后,志云在安徽写信回来了,说是何运付的妻子赵梅英和她姐姐拐卖的。不知这风声从何处漏了出去,赵玉清和妻子便找伯伯和伯妈论理。他们两家又是房屋挨房屋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玉清和妻子天天拿着锄头棒子冲到他家门口又吼又闹的,吓得伯伯全家人几天不敢归屋。
伯伯和伯妈知道是何运付的妻子拐卖的,却不敢去法院起诉她们。他们知道他们家一族人不好惹,人多势众,便就此罢了。
志成听母亲说便问:“志国不是和他们很好吗为什么他们不站出去呢”。
“你难道不晓得你志国大哥两口子呀要别人的东西,他会厚着脸皮了,嘴说得比蜂蜜甜,出事了,早以躲到九霄云外去了。”
母亲说,“你大伯和你伯妈钻进室里不敢出来,玉清三弟兄都站在院子里,手里提着铁棍子。我听告告说,若你大伯出手打人,他们三弟兄就打死他。”
“他妈的真是目中无人”
“关你什么屁事你爸爸去世时,你大伯还请赵告告出来作证,说我们欠他的钱。他们还暗里商量夺我们家瓦”
赵志成横竖怎么想,他与自己有干系。他是自己的亲伯子,他受人欺我们不去管,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人不能眼睁睁地看见他受欺侮他放下农具朝晒谷场跑去。
他喘着粗气跑到大伯家,看见玉清拿着锄头“呯呯”地乱捶大伯家关得铁紧的门。伯伯和伯妈躲在屋里吓得像一只关在笼里的野兔,哆嗦发抖。
赵志成气冲冲地跑到玉清面前鼓着脖子指着骂:“你妈的玉清你有种再捶一下”
赵玉清看见志成气得像愤怒的老虎,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停了下来。几兄弟面面相觑,不敢言语。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志成会钻出来。
“你家妈的,真是目中无人,欺人太甚了”赵志成像老虎一样咆哮。
赵玉清放下锄头和志成来论理,嚷:“谁叫他两口子张着乌鸦嘴乱栽人”
“他栽你什么”赵志成双手叉在腰间,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他捏成肉饼。赵玉清有点畏惧,身子直哆嗦。
“他说我拐卖他二女”
“不是你又是谁呀嗯”
“你凭什么证据”
“你又凭什么证据说不是你呀”
赵志成用手指到他的额头上高声怒吼道:“你猪肚子里有几根花肠子,难道我不知道你以为你不说出来,别人就不知道”
赵志成咄咄逼人的气势可把赵玉清气坏了。
“志云一定是我拐卖的吗”
“我以为你不承认你现在自己说了大家听着,我没有撬开你嘴巴说的”
赵玉清急了:“我在那儿说的”
“这儿呀刚才你不是说是你拐卖的呀”
玉清准备辩解,赵志成没等他说又吼道:“你别以为你兄弟多就把别人当人看”
杨秀健看见玉清下不了台,就钻出来,笑着一张狐狸脸说:“算了,寨上人一个少说一句。”
围观的人看见志成板着一张猪肝脸,都来劝说。
母亲稍会来看见志成不见了。她唤几声,没有回答。她知道志成一定去大伯那里了。她了解自己孩子的脾气,最恨别人欺侮弱小势力的人,她匆匆地往那儿跑。在那儿,母亲看见志成气势汹汹地和玉清吵。她瞪着眼睛责备:“你和他吵什么呀啊别人吵架,关你什么事”
“妈,你知道什么”
“你担什么闲心呀你受人欺谁又来关心你”
“我就是看不过去偏要管”
母亲知道他们家在寨上很多人都嫌厌,怕事情生出是非,硬拉着他往家里走。
“你大伯关心我们家,你爸爸不会死得那么早现在你们长大了,寨上人总有些惧怕,常在你们面前说话暖心。过去你伯伯不但不疼痛我们,而且和别人吵架他火上添油。现在你们去帮他争面子,他们以后和玉清好起来了,纠在一起整死我们”
赵志成没有说话。虽然家族里心里没有装着他们,但是看见伯伯老态龙钟的窘样儿,像一头累得晕头转向的病央央的老黄牛,别人不把他当人看,他怎么放得下心呢
继父耕田回来,穿着草鞋,一双脚冻得通红,好像身子在发抖;长满老茧的手,开了许多裂,活动起来显得有些僵硬。他听母亲在责备志成,拉着脸,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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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跳龙门 第三章 春节忧伤
春节来临,赵志成看着一贫如洗的家庭,一家人像被人送到一个渺无人烟的山洞囚禁一样。他看着母亲仍然穿着她二十年前的嫁衣,每件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很多次了。为了让兄弟俩读书,她根本不怕羞辱,像一位解放前流落街头可怜的乞丐,食不裹腹,衣不遮体。
种好了洋芋,母亲便忙着做过年的东西好给外婆送去。这天,母亲把米浸泡透了,吩咐志成挑着去打米场。
“志成,你去打米粉时给运付说,现在没有钱,以后有钱了给他。”
赵志成没有说话,每次去打米都没有钱,都欠着,这次不知道运付是否高兴。在秋庄寨只有一家有打米机,打米都得看脸色行事,若不高兴,或者得罪了他,挑去的稻谷被老鼠吃了一半才打。
赵志成挑米到运付家,刚放下,运付立刻迎了出来,不敢半点怠慢。他知道秋庄没几个高中生,若志成兄弟俩考上大学,毕业出来当官坐府,可能有事求他们,走弯路。
“志成,你回来真是勤快哩”
“没办法,家里活忙。”
运付的妻乜斜着眼伸出头来看,撅着嘴像只刚下蛋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说:“以前的打米钱还没有给,现在又来打米粉”
“他们家兄弟俩读书,靠他那几块钱干吗”
运付和妻子在一旁说,赵志成假装没有听见,放下箩筐,挪了一把椅子坐下。
赵志成打了米粉回家问母亲:“妈,我家以前打米的钱还欠几挑的钱没有给呀”
母亲听志成这样问,怔着有点莫明其妙,问:“怎么了,是不是他们说什么啦”
“梅英说我们家以前欠他家的打米钱还没有给。”
“他们家不同样欠我们家的钱”
“什么钱”
“他在我家拿几把木椅,几个月了一分钱不给,也是几十块钱。”
这木椅是志成的继父做的。志成的继父学了几门手艺都是猴子辦玉米,学一门丢一门。他原来是学裁缝,他来到志成家里后,缝纫机却留在四川老家给了他的侄子。母亲好几次叫他拿过来,找点零用钱。他常拉着脸说:“我这边不熟人,有几个人来我这儿”
那一年,志成上初中没有学费钱,家里穷得发慌,村里来了一个湖南人在寨上做木椅挣了不少钱。继父眼红了,便请他到自己家里来打了几把,偷偷地学,椅子打好,他也学成功了。他便在家里砍了些树来做,没有钱时就挑到街上去卖,揍几个零花钱。周围的人知道他会做椅子,请他去,他不去。别人没办法只有上门来买。
志宏干农活回来,听母亲说事责怪她:“为什么不去问呢”
“你怎么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欠别人的钱,真的不要人啦有什么办法依理去说,他倒过来说你,欠你的心痛,天天挂在嘴上,欠别人的就放在耳后边算了,终有一天你们读书出人头地了就好了。”母亲说着忙着在灶背后转来转去的做她的活。
母亲用米粉和着热水,手脚忙乱的,皱着眉头很痛苦,也许生病了。志成忙着去扶她:“妈,你歇歇吧让我们做。”
“你们不会做,还是让我做。”母亲说,“你叔回来看见我们没有做好又要挨骂。”
母亲说着,头感觉像装铅一样,眼前一黑,瞬间昏厥过去。
“妈,你怎么啦”志成冷汗被吓了出来,不知所措。
志成和志宏立即去扶她在椅子上坐下。
半晌,母亲清醒了说:“我的牙痛得揪心。”
“你怎么不说呀,有病就休息。”
“我坐着,你们又不会做。”
母亲坐在椅子上,手捶着胸,痛得泪水和清口水直流。
“妈,我去街上买点药来。”志成说。
“买什么药街上那些药店是假药我每次买来都吃不好,现在别去买了,别可惜钱”
黄昏,继父放牛回来了,看见母亲坐在椅子上,手捂着胸,板着脸吼道:“还坐着呢天黑了,还没有把饭做好,不知去那儿磨蹭了”
母亲瞪了他一眼说:“是你在家更快呢”
“你怎么啦”
“今天我的牙齿痛得像针刺”
“你有病,叫他们做不行这么大人了,不知还惯着干什么”
继父阴着脸来帮着干。他边做,边粗声粗气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去外婆家”
“后天明天叫杨秀健来把猪杀了。”母亲说。
“昨天,杨秀健和我说,他要给杨秀风家杀。”继父说。
“他和我说一定要给我家杀”
屠夫这手艺在他们那儿挺俏的,他想给谁家杀就给谁家杀,容不得你说。倘若要是遇上好节日,砍肉的人多,屠夫这时他就会给他心窝子里的人杀,卖上好价钱。赵志成家一般是得不到的。母亲每年都知道那些节日,猪肉在市场上贵。她好几年把猪喂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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