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光明路118号的时候,里面死一般的寂静,和我与哭婆离开时候并无两样,除了门口挂着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金属材质的牌子,上面写了一串小小的数字:100407
刀疤看到那东西几乎要跳了起来,两只眼睛都在往外喷火,暴跳如雷的骂了几句,抓起那东西就要往里面走,哭婆一把拽住他厉声道:“刀疤你冷静一点”
可刀疤像是只发怒的豹子一样猛的甩开哭婆朝她吼道:“老子冷静个几把我他妈这次一定要干死他”
哭婆说到底还是个弱女子,根本拦不住这头野兽,我两步窜到刀疤面前伸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能让他如此生气,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这东西明显是二十七号给我们布的一个局,看准的就是刀疤暴躁的脾气,他一旦进入118号,那就是正中二十七号的诡计
我还没开口说话,刀疤速度极快的从后腰抽出匕首架在了我脖子上吼道:“挡老子的路,找死”
“不挡着路,我们都得死。”我笑着说。
“刀疤,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东西就是二十七号用来激怒你的,穆谋死了,回不来了。”哭婆在他身后冷冷的说。
刀疤冷笑一声:“死你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你对穆某的感情,”哭婆慢慢走到刀疤身边:“但当时那件事的报告你也看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得相信你的眼睛。”
他手中的力道又加大了一分,我能感觉到刀尖已经划破了我的皮肤:“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整个零肆局,老子一个都不信。”
刀疤又抬头看了看我,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屑:“新人,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从我眼前滚开,否则我让你横着出去。”
“那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想死,可以,拖累我们死,不行。”我故意朝他吹了声口哨,就在他气愤导致瞳孔极速放大的那一瞬间,猛的往后退了一步,弯腰穿过刀疤腋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肩膀。
这一招是我在监狱里面学到的,足以制服大部分人,然而刀疤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而且力气极大,很快就从我手中挣脱出去,转身举起匕首对着我和哭婆:“我再说一遍,你们,我一个都不相信。”
哭婆还要说什么,我拦住她,对刀疤说:“好,那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要死就死,不要连累我们”
刀疤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大院,将院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这样很危险。”哭婆说着拿出手机就要给老铁打电话,我拦住她说:“咱们等等,如果这真的是二十七号给刀疤设的圈套,咱们刚好可以引诱他出来。”
“你用刀疤做鱼饵”她瞪了我一眼。
“鱼饵你见过这么强壮的鱼饵反正我没见过,你别担心了,咱们现在静观其变,暗中保护好刀疤就行。”
我说着把哭婆拉到一个可以监视118号的角落,问她刚才那个100407的牌子是什么东西。
“那是穆谋的东西,”她停顿了一下:“每一任零肆局的一把手都会有那么个牌子,老铁的是100408。”
“哦,就是个破牌子吗,怎么让刀疤直接失去理智了”
“那是你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哭婆叹了一口气。
刀疤三岁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卖走了,十多岁被送到黑煤窑,黑工厂打工,中间出逃过无数次,但都被和自己一起逃走的人给卖了,每次被抓回去都是一顿毒打,直到二十五岁的时候,打他那人下手重了点,刀疤差点儿死了,当时那些人觉得他救不活了,就把刀疤扔到广西一条山沟沟里面,等着被野兽吃掉,是穆谋把他给救了出来。
他在医院整整躺了半年才缓过来,因为之前的遭遇,刀疤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相信,只相信穆谋一个人,甚至可以说崇拜,直到四年前那件事情,穆谋死了以后,刀疤就像是变了个人,虽然表面上和谁都嘻嘻哈哈,但大家都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走进刀疤的心里。
另外一方面,刀疤根本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那个被自己当作“神”的穆谋死了,这几年,虽然老铁有命令,草坝村的事情交由上级处理,但刀疤一直在暗中独自调查那件事情,继续寻找着穆谋,始终坚信他并没有死。
“你们确认过当时的死者就是穆谋吗”我打断哭婆。
她点头:“能用到的办法我们都用过了,各方面证据都表面那具尸体就是穆谋的,不会是第二个人。”
“唉,”我叹了口气:“与其说他是刀疤的神,不如说他是刀疤对这个世界仅存的一丝信任,他一死,刀疤的世界就塌陷了,也不怨他,换作是我,肯定也会有所怀疑。”
“我先给老铁打电话吧,给他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
我拦住她:“不急这一会儿,你想想,如果那个牌子真的是二十七号给我们设的局,咱俩却没像他计划的那样中招,肯定会引起他后续计划的临时改变,咱们就等着,他越做小动作,咱们就越有机会抓住他。”
哭婆皱着眉:“这个我懂,我就是担心刀疤的安危。”
我耸耸肩:“你刚才也看到了,就他现在这个情绪,别说是你了,就是老铁来了也镇不住他,咱们还是先看看,那个二十七号到底在耍什么鬼心眼儿。”
我正说着,那边刀疤已经从118号出来了,我赶紧让哭婆往里面站了站,免得被他发现。
奇怪的是,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刀疤,这会却已经喜上眉梢了,兴高采烈的样子拿着手里的一个东西就往东走,我心里一颤,这是要出事。
能让刀疤这么高兴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二十七号在院子里留给他的“礼物”,进一步的让刀疤确认了穆谋还活着。
而这个东西,也会进一步把刀疤推向死亡。
刀疤打了辆车就往东边去,我和哭婆赶紧跟在后面,我让哭婆拿出地图看了看,这镇子东边到底是什么地方。
“镇子东边没什么特别的,刀疤去那边是干什么。”
我扭头往副驾驶看了哭婆手中的地图一眼,刚抬头就看到车前不足两米的地方凭空出现一个全身黑袍的老太太,赶紧一脚急刹停住车,哭婆猛的往前一倾,回过身问我:“刹车干什么”
我没理她,马上开门下车,到了车头却发现车底下根本没人,地上也没见血,刚才那个老太太呢
“你找什么呢”
“刚才你没看到车前突然冒出来个老太太”我问她。
“什么老太太没看到。”
我想了会儿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了,先得跟住刀疤,于是转身想要回车上,不料身后的哭婆突然拉住我的手着急说:“别动”
我赶紧停在那儿,问她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别做多余的动作,多动一下马上死,你背上有东西”
哭婆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似乎我背上趴着什么怪异的东西一样。
“什么东西”
“我问你,刚才有人上过我们的车吗”哭婆突然问我。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我和哭婆躲的那个角落,只能看到118号的大门,却看不到我们停车的地方,所以那段时间如果有人在我们车上做了手脚,我们也看不到。
我给她说了说,哭婆停了一会儿又问:“你刚才说自己看到了一个老太婆,是不是穿着一身黑袍子”
“你怎么知道”我记得自己并没有给哭婆提到黑袍子这个细节。
“离子奇,你现在不要有任何举动,否则活不过两分钟,”她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好一会儿才说:“你背上趴着一个穿着黑袍子的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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