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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得不远不近, 那个暧昧动作, 以逆命侯的角度看来仿佛亲吻。
于是逆命侯难得大发善心,想来送送人走茶凉的沈风节,却看见她当着自己的面,啪叽一口亲在自家道侣脸上。
她的媳妇, 软乎乎香喷喷的媳妇!
自己连小手都不敢牵的媳妇!
居然就这么乖乖被亲了!
而且沈风节那个眼神,什么意思啊,挑衅吗?!
江舟怒火上头, 拔出腰间宝剑,双腿一夹马肚, 飞掠而去。
吴钩霜雪, 银鞍白马相映,像是流星划过黯淡天幕。
沈风节心想,这是一颗炽烈的杀星,可惜不为自己点亮。
若江舟为她效力,那……罢了,如今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商仪身子往后倾, 眉头皱起,“你做什么?”
沈风节继续凑过来,黏在她身上, “我怎么才发现,云舒这么香这么软,难怪让逆命侯一见倾心了。”说着,她双手环住商仪的腰, 使劲蹭她白皙如玉的脖颈,“恩,好香,让我多闻闻,以后就闻不到了。”
商仪:“请自重。”
沈风节叹气:“好歹我们自幼相交,我从小就和你亲近,可你就跟块捂不热的冰一样。”
这还得了 。
江舟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驰风过去,把臭不要脸的女人从自己道侣身上揪下。她一挥剑,剑风冷厉,“给我滚下来!”
商仪回头,眸中诧色闪过,旋而面无波澜,静静看着她。
江舟莫名心虚,讪讪把剑收回去,背在身后,“你们做什么?”
商仪:“我在为她送行。”
江舟心想,这是送行的样子吗?都上脸了,一点都没把她这个正牌道侣放眼里吧。偏偏沈风节还作死,抱住商仪,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朝江舟笑道:“侯爷,怎么,你也来送我吗?”
江舟面寒如冰:“把你的手拿下。”
沈风节眨眨眼,一脸纯良,“好啊。”说着当真把手慢慢从商仪腰上挪开,然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了捏她胸口的柔软,还附带点评,“你媳妇手感真好!”
江舟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沈风节,我一定会杀了你。”
沈风节:“想杀我的可不止你,侯爷想抢在前头,可得赶早哦。”
这时商仪已从车撵走下,来到江舟面前,“回家吧。”
江舟还在生气,见她说话仍乖乖伸出手,拉她上马。两人同乘一骑,掉转马头往昆吾城中驰去。
沈风节看着她们背影消失在蒙蒙雨幕中,眼前浮现那座威严皇城,怔了许久,最后化作一声笑,“走吧走吧,我们不回来了。”
她接过小侍手中马缰,驱车往背离昆吾城,雨水冷冷飘过来,女人摇头晃脑唱起来:“我是潇湘放逐臣,君辞明主汉江滨。天外常求太白老,金陵捉得酒仙人……”
江舟那时是真动了杀心,但她没机会出手了。
一月之后传来消息,沈风节死在上任路上。昆吾城里,哪有人能全身而退,失败者就是这样的下场,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动的手,往好里想,也有可能是她选择死遁,彻底放下一切。
这就是昆吾,处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再多么风光,下一刻便可能树倒猢狲散,下场凄凉。
总之江舟就是小心眼,至今记恨沈风节,抓住机会就向商仪告状:“她们肯定是坏人,你可别信!”
商仪笑着摸摸她的头。
江舟舒服了,哼哼唧唧蹭蹭她掌心,“真的!不要亲近她们!”
商仪只当她看多话本,说:“好,都听你的。”
江舟心花怒放,抱着她不肯松手,嘴角不禁上翘,自己道侣香香软软,手感极好,只能让她一个人抱。要是沈风节敢再犯,她就、就剁了沈风节的爪子!
往事不堪回首,江舟叹口气,至少现在香香的道侣是自己的了。
商仪见她蹭来蹭去,柔软的头发挠着自己脖颈,有点痒,按住她的双肩,“舟舟,别玩了,我们办正事吧。”
江舟点头,努力回忆,事发时年纪太小,就算见过灵核她也不记得了。如果要找灵核,最有可能的地点还是当年兵败的河谷吧。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商仪摇了摇头,提出异议。
这十年来大盛北戎都在寻找灵核,把河谷那儿翻了个遍,恨不得掘地三尺,可依旧毫无所得。
要是灵核还在,应当早被寻到了吧。
说完,商仪见小姑娘撅起嘴,有些气馁,拉住她的手,柔声说:“不过你说得也有理,别人找不到,但夫子都说你与灵核有冥冥之中的联系,舟舟说不定能有新的发现。”
江舟声音兴奋:“我也这样觉得!”
商仪笑笑,觉得她实在可爱。
等她们下山后,原本和乐的气氛渐渐冷凝。商仪面色越来越冷,江舟再没有笑,一路无话。
鬼方山仿佛将这片天地划分为两个部分,南面再贫瘠,偶尔也能看见人烟。可北边土地荒芜,遍地的白骨,折断的兵器、凄迷的河流,无一不在诉说曾经的惨烈。
江舟忽然停下来,“云舒,等我一下。”
商仪不解,偏头看去,不远处有一面倒下的旗帜。十多年风吹雨打,黑色军旗褪色,只能依稀看清其上木兰花纹——是江旬行兵时的军旗。
半面残旗,血痕依旧,斜斜插着,立在斜阳里,迎风飘扬。
江舟小心把旗帜扶正,咬住唇,眼里水光浮动。商仪也走了过来,朝残旗深深作揖,“敬先烈,英魂不灭。”
话音落下,风忽而大了些,吹得两人衣袍猎猎。荒凉死寂的古战场,生机断绝,仿佛只有她们二人。
江舟:“他们曾经救过我。”
商仪默不作声,把她抱在怀中。
江舟靠着她,低声说:“小时候我总不明白,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甘愿上战场,就为了二两银子,把命卖出去吗?”
江旬率军北征,势如破竹,但不可能没有牺牲。
在那时的江舟眼里,白日里还活蹦乱跳,给她讲故事的叔叔们,有的再也没回来,有的躺在地上□□,在疼痛中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尚未知晓死亡的年纪,就经历太多的死亡。
楼倚桥并不赞同江旬把女儿带到军中,一则怕小孩有个闪失,二则觉得这些对江舟太过残酷。
她和学宫众人相同,身上带着书生才有的天真,一腔热血孤勇,对着身居高位的江旬也丝毫不让,质问这位同样出自无涯的师兄,“晚照太小了,她不该上战场。”
江旬摸了摸爱女的头,笑道:“她从小跟我习武,能够一打三呢!”
江舟拼命点头,想向喜欢的姐姐证明自己,“我超厉害的!我的剑术比云舒还厉害!”
楼倚桥面色微缓,弯下腰,“姐姐知道你很厉害,但战场不是小孩子能去的地方,那儿有很多死人。”
小孩明显生出怯意,肥嘟嘟的双颊微微鼓起,抬头看了眼父亲。
江旬很高,身形笔挺,银甲闪亮,站着就像一座山——
想成为父亲这样的人,像他保护楚王一样保护云舒。她日后也要成为云舒的山。念及此,江舟握紧手里小木剑,“我不怕!”
江旬面色欣慰,笑意却并不轻松。
楼倚桥见无法说服孩子,直起身继续对江旬对峙:“她还是个孩子,她不该……”
江旬打断道:“该与不该,并非绝对。昆吾的孩子五岁着锦衣华服,可以乘坐最新的偃甲车具,东海的孩子开始习字读书,准备日后无涯之试,而在大盛北疆,那里的孩子别说一件新衣,能活下去都是奢望。”
楼倚桥激动道:“我知道、我知道,等血石之乱止息,疆土收复,他们也能识字读书,每一个人都能。”
江旬像是看到曾经的自己,笑着摇头:“你还不了解昆吾。”他低头看着懵懂无知的孩童,沉默许久,才道:“晚照只能和我在一起,不能让她待在昆吾,我是她的父亲,不会害她。”
楼倚桥:“可是将军……”
江旬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这是她的命。”他看向群玉山,“也是她的命。”
“将军,你信命?”
“我信,”江旬拍拍江舟的头,让她去外面练剑,对楼倚桥道:“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正是无涯校训。倚桥,多谢。”
楼倚桥茫然:“将军为何谢我?”
江旬只是笑了笑。
昆吾,多少年轻士子满怀希望至此,书生意气年少风流,想改变腐朽衰颓的朝纲。但到后来,他们成为玩弄权术的白头翁,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或者被翻涌的暗流吞没,什么都没留下。
江旬能感受到自己也在无声无息有了变化——不近女色,不爱钱财,不慕权位,但其他东西,他能不在乎吗?晚照呢,云舒呢?人活着总会有牵挂,而有了牵挂,或者同流合污,或者满盘皆输。
没有谁能在这个地方坚持自己。
可楼倚桥忽然出现,让他想起当年。这个少女太干净,与昆吾城的空气格格不入,像是他酒至酣时的黄粱一梦,梦里无涯书声琅琅,大海碧波万顷,年轻学子相对而笑,桃李春风。
他忽而走过去,把江舟紧紧抱在怀里,“照照,照照,你是爹爹的珍宝,要记得、记得。”
……
江舟吸了吸鼻子,认真说:“可是后来,我从北面逃到南方,南方的人都能吃得饱、穿得暖,过着安安生生舒舒服服的日子,多亏他们守住北疆。没有一滴血是白流的,是不是啊云舒?”
商仪怜惜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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