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天气很好,朦朦胧胧下了一上午的雨,如今已经雨过天晴,红星高照,隐隐约约有那么模糊的彩虹透入视角,灿灿光华照耀于已身,感觉一切不美好的事情都挥之而去,路上不时有坑坑洼洼的水坑,积水还算的是清澈,可以照镜子了,水中世界,也格外明朗。
走走悠悠,儒彬回到了家中,放下了一切,打开那不大的小冰箱,凑活地弄了些小菜,切了一点肉沫,草草地吃了那么几口,感觉不会肚子饿了,小憩片刻,便要开始出发了,李固自然是不知道这事情,儒彬也不需要带些饭菜去。
儒彬想了一会,将要打开木门的手缩了回来,翻箱倒柜,寻到两个常见塑料饭盒,找的时候也发现了一枚布满灰尘的戒指,黑色的底纹,金色的纹路蔓延四周,那中心似乎有一头龙模样的雕刻。
儒彬也未有时间去纠结这是什么,大概是看它漂亮,捡回来的东西吧。
然后,儒彬快速的准备,洗净那两盒子,一装进去大把的做好的小菜,二装了一定量的米饭,带了那把花花绿绿的伞,还有钥匙,抱着一丝如此明媚晴空的心情,旅程开始了。
寻寻停停,这数月未来此的时光,变化有那么的大,都快要认不识了,好在,一块记忆深刻的硕大广告牌还未有下台拆卸,不然的话,那就真的找不到路了,到了那牌子下面,工地也不算远了,一会儿,儒彬便来到了这灰尘蒙蒙,黄土飞扬的地方,一眼望去,数不尽的工人在有条不紊的搬卸,拖运,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扑。”
儒彬那略旧的平板鞋踏入了此地,说实在的,儒彬内心有一点小激动,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他一想到李固见到自己的惊讶模样,一位憨厚男人的满脸的丝丝羞涩,那感觉,好有意思想到如此,儒彬嘴角也不禁上扬起来,分外明朗。
儒彬寻了好久,中间还问了几个在休息的人家,终于,不负有心人,在一处小地方,儒彬寻到了他的爸爸,他还在那里推着一小车的砖块。
这雨后天晴的烈日,总是那么的毒,片刻的清爽,也终要付出代价。
李固那薄薄的衬衣湿透沾在了皮肤上,如同附属物一般,那汗水也浸尽那不算太好的布质,李固虬结的肌肉也显露出来,格外显眼,当今,也只有那些苦力工人们的肌肉才是最真实的,邦邦实实,或许不是最大块,却也是最坚硬的。
看到如此,那本些许激动的心情也有些落寞,悔恨,眼角开阖间有丝丝的泪光闪现,怜人暖心,无论是在冷血无情的动物,也无法抵抗住吧,一个为了自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人,永远都是最真诚对待你的人,儒彬握紧了那瘦骨嶙峋的双手,暗自下定决心,将来,我一定要让爸爸过得很好很好
儒彬站在此已有些许时间了,认真工作的李固也没有发现他,儒彬擦了擦眼里的点点泪珠,揉了揉眼眶,让自己看的精神起来,小跑过去。
“爸爸”
儒彬激动的喊着,不仅仅是对于数日未见的思念,还有对李固工作辛苦艰难而不畏的行为。
“哎呀儒彬,你怎么来了。”
李固憨憨地说道,也正如李固所说,所想一般,憨实的羞涩,确实是那么的喜人,那肮脏却有干净的手挠了挠头,问起了缘由。
“爸爸,你一直都没有没有,是有什么事情了吗郭爷爷也没有见到他了。古城出了大事情了吗”
儒彬激烈问道,一语重一语,让李固没有机会解释,握得李固的手有些泛红。
一声咕的一声
儒彬也反映过来,爸爸还没有午餐呢,急忙将那简单的午餐拿了出来,为此,儒彬出门前还特意煎了一个漂亮的荷包蛋,菜香扑人,让人垂涎欲滴。
憨厚的农村人,不需要解释,大家都明白了意思,这雨后的太阳越来越毒,让人撑不下去,李固也担心儒彬那瘦弱的身躯会顶不住中暑,父子两寻到一阴暗处,坐在了大石头上,打开那小塑料饭盒,边吃边细细道来,那憨厚的炯炯目光也在开阖间变得有丝丝深邃瘆人,激动的儒彬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细节之处。
“你郭爷爷,前几日在古城中慢跑,结果不知为何与一小混混发生口角,进而发生了手脚相向,那小混混推了你郭爷爷一把,脑袋磕在了一块石头上,那小混混当场跑了,我恰巧路过那里,将你郭爷爷他送往医院,联系了他儿子,昨日照顾他没有回家。”
“郭爷爷他没有事情吧”
儒彬甚至有丝癫狂,郭爷爷,对于他们家来说,犹如守护神一般,无论何时,都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好人却总是多灾多难,郭爷爷已经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了,儒彬自然很是担心,那额头青筋也微微凸起,他恨不得打死那个小混混。
“没事了,你郭爷爷老当益壮,神体硬朗的很好,已经没事了,过几天他儿子便领他出院,休息些时日,休息休养,肯定又生龙活虎了。”
李固低声平淡的说道,像是在安慰儒彬,他怕这孩子做出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内向的孩子,性情行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一个胖胖的身影走来
“我的李大哥呀,我请你来聊天的呀,上次你救人我就不算进去了,这是你儿子吧,要谈心回家谈去别耽误我的工钱”
那胖子四肢肥大,一个不知道该有多少号的啤酒肚,那笔挺的西装都被挤压的不成模样,对李固说话语调也越来越高,要骂人的气势。
“哎,哎,老板,我现在就去,这不是吃午饭么,耽误了耽误了,我去工作了。”
李固哈腰点头,放下了那没有吃完的菜肴。
“那还不快去你们这些人,天天就想地偷懒每天总是有这个那个的有付出才有回报你这样永远都是一个苦力工人,看看你的儿子吧,难怪这么的瘦弱。”
那胖子老板声嘶力竭的斥骂着,毫不在意这小工人,和之前那古城管理员简直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恶毒,仗势欺人,不把这群为生活付出的工人看在眼里,对于儒彬,那老板用耻笑的话语在讽刺,让人刺耳。
李固匆匆离去,继续搬卸那数不尽的砖头,汗水一次又一次没入那黄土之中,那老板似乎又找到另一个“偷懒”的人,又晃晃悠悠般的消失在远处黄色蒙蒙中。
儒彬却也无能为力,他甚至想拿起一把刀捅了他,那胖子简直就是一直毒蛇,祸害人心,无所而为,他深刻知道在这个社会,没有钱没有势,生存甚至比那寄人篱下般的苟听苟取般的还有低贱太多太多,社会,终究要走向何处,深渊还是湮灭
儒彬收拾起了那未吃多少的饭盒,小奔回家,他也没有吃多少,此时也有些肚子饿,却也没有一丝的心情去解决,蒙上被子,嚎啕大哭,他厌倦如此,忌恨一切,所有那不论常理的黑暗无边
南方的季节总是多变的,刚刚晴空万里,一场倾盆大雨又挥之而来,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拍打在小窗台上,时不时雷声轰轰,闪电齐鸣,苍穹也阴暗起来,儒彬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醒来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用清水洗净那丝丝泪痕,如往常一般上学堂而去。
雨还在下,儒彬依旧带着那花花绿绿的小伞,扑面而来的雨水再次掩盖住那不消的泪痕,这次应该没有人能看出来了吧,路上,同样人群议论,儒彬却也没有一丝心情搭理,默默无语,离开,准时地到达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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