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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南宫燕消失,安然忙跟过去,谁知跑了没两步便一脚踩空,幸好被背后的某人拉住。有灯光跟过来,安然看了眼脚下,不免心惊肉跳,一处被杂草掩盖的沟渠赫然显现。
“你不要命了!”南汐绝怒气冲冲的声音。
安然回头,才发现南宫君如提着灯也跟了过来,焦急地唤南宫燕:“燕子,你在哪儿”
呼唤了几声后,南宫燕微弱的声音从沟下面传来:“哥哥,好痛。”
南宫燕滚落下去,所幸沟里积水不深,糟糕的是被荆棘丛划破了腿,伤口深且创伤面大,一张脸在灯光的照耀下煞白煞白的。
南宫燕被南宫君如一路抱回了树屋上,几个领队的都神情严肃地围过来。
南宫君如小心地撩起南宫燕泥泞不堪的裙子,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右大腿根部到后膝处伤得皮开肉绽,还有些小荆棘刺扎进了肉里,鲜红的血液汩汩流淌。
安然要往前凑,被南汐绝推出去,“别添乱。”安然哽咽地问:“燕子不会有事吧”
早先发现她们二人一前一后地跑进森林深处,南汐绝便安排了邱少泽看好这边,带着人赶紧去追,可还是出事了。只要一想到安然险些也跟进去,南汐绝就更烦躁,斥道:“说了不准乱跑,怎么就不听话!”
安然也委屈:“我,我怕燕子自己出事嘛。”
“你以为有你就不会出事了遇事莽撞,到现在还不改!”南汐绝越说越气,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看她跑出去你不会先通知我们!”
安然被他说得“啪嗒啪嗒”直掉眼泪,只小声呜咽着不敢哭出声。
“你们就是这种服务态度的吗”和安然一组的那个棕头发男生突然站出来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生气地看着南汐绝,“你不是负责人吗我们的队员出了事情你们不道歉就罢了,竟然还动粗!我一定会投诉你们的。”
“就是!”南宫燕的男朋友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此时也把火气撒到南汐绝身上,“你们这种小组织就是不可信任,要不是看在燕子的份上,我才不参加你们的夏令营呢。”
安然看他们对南汐绝发牢骚,立刻不愿意了,“你们给我闭嘴!”
“anne,你竟然帮他们推卸责任,燕子白交你这个朋友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安然生气地说。
他们在这边吵吵闹闹地乱成一团,南汐绝捏捏发痛的额角,板起面孔,“都给我住嘴。有事明天再说,都去睡觉,现在,马上!”
他面容冷峻,眸色犀利,看得那两男生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相互看了眼,悻悻地离开了。
树屋内,正在试图给南宫燕缝针的张妍却遇到了麻烦,南宫燕哭闹地厉害,死活不让她碰。可是她伤口处比较敏感,随行的几个男学生都不方便,医院距这儿还有段距离,而且,她的伤口也经受不住颠簸了。
眼看她脸色越来越白,只倔强地蜷着身子不让她靠近,张妍擦擦额头上的汗,出去叫南宫君如:“你上来给你妹妹缝针吧,我实在无能为力。”看到在树下徘徊的安然,她招呼道:“小然上来帮忙打个下手吧,谢谢。”
南宫燕身上的脏衣服还没换掉,安然翻出她的一条干净的连衣裙给她换上,解她的胸罩时,南宫君如很自觉地转过身。
南宫君如带上一次性的消毒手套,动作娴熟。南宫燕只盯着他发呆,十分配合。安然看着他们俩,心里泛起不安的泡泡。
她知道南宫燕的妈妈去世的早,从小是被她哥哥带大的。不过在遇到南宫君如之前,燕子从未给她提过她这位哥哥。初见时,安然还感叹燕子的父母偏心,把她生的这么好,她哥哥倒是面容普通。不过这会儿看着南宫君如皱眉的模样,倒是和燕子一样。
燕子一向比安然还要独立,和她继母的关系也很好。按道理说,没有理由……恋兄吧
安然的心里小心翼翼地冒出这样不好的念头。
现实总是残忍的。当南宫君如小心地扶着妹妹躺下来的时候,正在一边收拾东西的安然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看,刚卷好的纱布便从手里滑落,咕噜噜地滚去墙角。
燕子伸手搂住了南宫君如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她身体虚弱,吻起来没什么力气,细细碎碎地轻轻啄着,南宫君如保持着俯身的姿势,面色如常。
安然几乎是惊慌失措地逃下去,被南汐绝拦住了:“你慌慌张张地干什么,燕子没事吧”
安然只是连连摇头,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没事。”她心虚地看了张妍一眼。
“我去看看。”张妍利落地爬上去,回头对南汐绝说,“既然没事了,南子你去休息下吧。”
南汐绝点点头。注意到安然一直在旁边绞着自己的裙子,紧张兮兮的,伸手摸摸她都是冷汗的额头,“吓到了吧,没事的。估计君如要守着燕子,你就去和张妍一起睡吧。”
安然拉住他的手,“张妍和君如谈恋爱,为什么还要住你那儿你为什么骗我”
南汐绝回答的很诚实:“不知道。”
不知道安然扁扁嘴巴,他连解释都懒得给。他真是很讨厌她
安然扭身爬到张妍的那间树屋,还是觉得憋屈,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冲南汐绝叫道:“不用你得意,我才不稀罕你,不用你防贼似的防着我!你爱和多少女人上床跟我没关系,你,”她深吸了口气,颤巍巍地吼道,“诅咒你精尽人亡!”
她喊得大声,周围传来哄笑声。安然红着脸缩回屋里生闷气。
第二天安然跑去看望燕子,南宫君如正喂她吃东西。他明显没怎么睡,眼底是一片深青。
“我来吧,你去歇会儿。”安然接过南宫君如手里的碗。
等南宫君如离开,燕子白着脸说:“你尽情嘲笑我吧。”
“我没这个意思。”安然说,“……你真的,对他……”
“我和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安然忍耐地劝慰:“你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别再交那么多男朋友了。”
南宫燕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安然手里的粥碗打翻在地,“你凭什么对我说教!我愿意和男人上床,你管得着”她恶狠狠地说,“都怪你那个南汐绝,把张妍叫过来,我哥现在都打算和她结婚了,我怎么办你们都来抢他,滚,我不想看到你!”
“你……”安然气得发抖,“你真是不可理喻。”
南宫燕横她一眼:“谁让你理我了走开!”
安然气得摔门而去。
南宫燕被家里派来的直升机直接送进了医院,一同跟去的还有南宫君如。听说宝贝孙女出事,南宫老爷子急煎煎地一同跟来,把孙子大骂一通,也狠狠谴责了南汐绝一顿。
头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弄得整个团队乌烟瘴气的。好在张妍他们善于调动气氛,除了和燕子认识的几个人,其余人的心情倒没怎么受影响。
安然和那名棕头发的男生很快熟络起来,男生名乔治,极富正义感,总是跟她讨论着罗宾汉之类的英雄。两人结伴参加了不少活动,漂流,寻宝……晚上活动时,安然还大方地跟他分享捕蝉的技术,两人一个扛着捉蝴蝶的网子,一个提着灯,配合的亲密无间。
第三天的晚上,大家把采集到的东西聚集到一起,办了个热热闹闹的烧烤晚会,气氛热烈,几个男生又升起了篝火,围着火堆扭着身子大跳热舞。
女生们看着有趣,也都加入进去,很快变成了男女配对的双人舞。
张妍拉着安然也进去跳。张妍长得漂亮不说,性格也大方,如今正牌男朋友不在,男生们献殷勤的不在少数,她很快被一个肌肉魁梧的同学拉过去跳。
乔治积极地靠过来,几乎是一直贴着安然的身子在跳。相处的这几天,安然并不讨厌这个男生。他白净而阳光,又不乏温柔,很懂得讨女孩子欢心。
乔治拉着安然避开热闹的人群,拥着她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背后的篝火映得他身体发红,他有些激动,抓着她的手,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少年的眼睛有些湿润,他低声说:“听说东方女孩都很含蓄,我可以吻你的唇吗”
安然笑笑,点点头。和乔治相处起来毫无压力,也没有那种无时不在的歉疚感,她是不是也该尝试一下同龄人间的恋爱
乔治有着英国贵族血统,举手投足间不乏绅士范儿,他抚摸着安然的头发:“我很喜欢你的头发,黒而柔亮。”他的唇渐渐靠近,不同于那日在南汐绝口里尝到的烟草味,而是清新的少年气息。
安然闭上了眼睛。
吻迟迟没有落下。
乔治皱眉看着打扰他们的南汐绝:“什么事”
南汐绝严肃道:“夜深了,你们最好不要离我们太远。毕竟我们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
晚会散场后,安然和几个女生被分去河边,由张妍带着去打水,洗刷杯盘刀叉。
还未洗完,南汐绝便过来让他们赶紧回去,说是林区预报今晚有大雨。虽然不是雷雨,可还是要注意安全。
回去的路上,豆大的雨点便密集地落下来。安然他们一步三滑地返回。她被突出的树根绊了一脚,踉跄了几步从后面抱住了南汐绝。
他身子僵了下,扶住她:“小心点。”
两人好几天没说过话了,此时抱着他的腰身,安然发现,她还是很可耻地贪恋着他的味道。
南宫燕走后,安然便自己住那间树屋。安置好众人后,南汐绝又冒着雨带人各个屋里看了圈,确认安全。等他回到自己房里,却发现安然那屋灯闪了闪忽的灭了。
“小然,你没事吧”南汐绝隔着大雨冲安然喊话,却无人回应。邱少泽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欣赏大雨:“她会有什么事大概是碰到开关了吧。”
南汐绝刚爬上安然的小树屋,正想敲门,屋里的灯突然亮了,还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看来真是他多虑了。他转身要走,只听安然问:“谁在外面”随即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安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湿透了的南汐绝:“你,你来干嘛”
她刚洗完澡,还冒着热气,身上套着条白色的棉布裙,贴合着未干透的身体,显出少女美好清新的身体曲线。
“你等下,我给你拿伞。”安然刚一转身,南汐绝的一双手臂从她身两侧伸出,猛地收紧,将她揽进怀里。
当他的唇寻过来堵住她抗议的嘴时,她突然意识到,他在吻她。
安然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双唇紧贴的感觉如此真实,他的唇上沾了些雨水,凉凉的,随着他探过来的舌头推送进来。
她全身抖得像只瑟瑟的兔子,回转身,仰头,踮脚,生涩而慌乱的回应,仿佛是担心,迟缓一些,南汐绝便会从她眼前消失。而这一切,不过又是她怀春少女心混着雨夜气息发酵出来的又一场美梦。
她双眸水润,莹莹透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口舌纠缠中,潮红渐渐腾显于双颊。
南汐绝的一只手抬起,覆盖在了她眼睛上。
两人双唇分离,南汐绝微躬起身子,埋首在她颈窝,煽情地喘息。
南汐绝头一次这么的手足无措。他放开安然,垂眸瞧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傻乎乎地站着。懊恼有,更多的,是一种终于的圆满感。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半晌,安然咬了几次唇,终于没忍住,咧开嘴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带着那么丝娇憨,羞涩却开心。
南汐绝的耳朵发红,安然拉住他,仰脸指指自己的嘴巴,“还想要。”
少女嫩嫩的唇瓣被他吮得有些肿,红的艳丽。他低头,再次含住,却是轻轻厮磨着,极其温柔。两人心底积留的几多怨气都融化在了缠绵的唇舌间。
他越发觉得饥渴,箍着她腰肢的双臂只是收拢的更紧,在那一小段不是那么失礼的区域摩挲着。在南汐绝眼中,安然如同一株新鲜稚嫩的植被,虽然茁壮,却远远未到采摘品尝的时刻。
他抱着她坐到了床上,关掉灯。安然腻在他身上,像只猫似的乱蹭。她双臂缠着他的脖颈,脸贴着他的胸膛。因为不喜欢那种黏湿的感觉,她解开了他的湿掉的衬衣,很是好奇地伸手抚摸他结实精壮的上身。
她渐渐地有些躁动,呼吸声又细又急。
“睡吧。”南汐绝哄着她,像安慰孩子般拍拍她。
安然这一夜睡得分外香甜。南汐绝却不好受。他早已过了青涩时期,这种盖着毛毯纯纯的依偎,对他而言不亚于一场折磨。
第二日便是个极好的大晴天,安然的心情比之更为灿烂。对于早晨她和南汐绝一同从树屋上下来,且两人抓紧一切时间拉拉手的情侣行径,其他人都很识趣地无视了,只有邱少泽面色阴沉,看起来比往日更病态。
今日要赶去和其他团队会合,大巴车一早就等着了。安然他们露营地点靠近东面,而篝火盛宴靠近森林公园的西大门。大森林绵延数千里,从森林边缘开辟的柏油路上走,曲曲折折绕了个大弯,下午三点的时候才到。
安然头一次品尝到坐车的美好滋味。她可以紧挨着南汐绝坐,累了就靠一靠,躺一躺,还可以抓着他的手一直不放,舔舔咬咬,把他惹急了便不管不顾地吻上来,直到她半分力气都没了软软靠着他再也折腾不动,方才松口。她便称心如意了,摸着红肿的嘴唇傻笑,头挨着南汐绝的肩膀,靠得分外心安理得。
篝火盛会上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各色的帐篷一个挨一个紧紧密密的,人们个个往身上涂抹些红的黄的颜料,扮作印第安人,围着篝火狂欢。
最后一天的晚上是整个露营活动的高潮,安然积极报名参加了歌唱比赛,上场之前特意跑到南汐绝这边来,给他看她今晚的新造型。
“怎么样”安然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得意地问。
南汐绝微笑着点点头,“唔,不错。印第安小公主。”
安然的两侧脸颊各抹了三道一指长的颜料,绛红,土黄和草绿,这几种相对黯淡的色彩因着她白嫩的肌肤做底反而显得夺目起来。加上她还在那颜料里撒了些银粉增添亮色,真是,说不出的可爱与灵动。她头上还带着个草藤编得头圈,插着一根夸张的孔雀翎,随风招摇。
唯一让南汐绝觉得不满意的是,她身上的那条小草裙太短了,只堪堪包裹住臀部,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几乎露个干净!
他试着提建议:“换条长裙唱歌更好吧。”
“我不!”安然昂着头,趾高气扬,“我还要跳舞呢。”说着又得意地挺挺胸脯,“我刚跟着位印第安裔的老师学了她们的族歌,还学了舞。到时候我们要一起唱歌跳舞。”她眨眨眼睛,吐出几个南汐绝听不懂的单词。
“什么,印第安语吗”南汐绝笑问,“小然,抬头看看,天上有没有你翘上去的尾巴。”
“你……”安然跺跺脚,很不满他的不解风情,“不跟你说了,我再去练习一下,我一定要拿到那个奖品。”
安然心心念念的奖品就是一对情侣项链,吊着骨牙型的挂坠,合起来就是个心形。作为这场活动的策划者之一,南汐绝当然知道,所谓的印第安公主王子的动人爱情传说,不过是搞热气氛的一个噱头。这种情侣挂坠的经销商也是他们的赞助者之一,他们这样也是免费给他们做了广告。
轮到安然表演的时候,南汐绝看得全神贯注。张妍打趣道:“小然这几天对我的态度可好多了,真多谢你了啊。”
南汐绝笑得很温暖。张妍趁机道:“南子,劝你一句,好好对她。少女的感情伤不起啊,你到时候……手下留情。”
安然和那位老师的表演味道十足,引来阵阵掌声。她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那对情侣项链,满心欢喜地去找南汐绝。
她找了很久,最后在远离人群的一个大树下找到了他。银辉遍洒,从繁茂的枝叶缝隙间落下,被切割成细碎的银色斑块,铺落在他肩头,有种诱惑的暗夜美。
“呜哇,美人儿,亮出你优美的脖颈供我品尝吧!”身后传来安然刻意伪装的狰狞的声音。南汐绝早先在她偷偷摸摸靠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回头,看到安然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两只手各捏着项链上的小利牙装饰摆在嘴巴旁,做吸血鬼状。
没有预想到的惊讶,安然有些沮丧,却很快振作起来,把项链给他看:“合起来就是一个爱心呢,给你一个。”
很普通的红绳,穿在打磨了空的小骨牙上,躺在她洁白的手心里,分外动人。
南汐绝拿起它,安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那个挂在了脖子上,得意洋洋:“快带上。我领奖的时候,那人说这可是印第安族一对相爱的贵族男女带过的,有祝福噢。”
“这是假的。”
安然的脸拉下来:“怎么是假的”
“而且做工粗糙,不好看。”
安然生气了,夺过他手里的东西,“你不喜欢就直说!”他沉默,安然十分委屈,就算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那也是她好不容易得来送给他的呀,他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安然嘴巴扁了又扁,把自己带上的项链摘下了,连着他的一同扔进了草堆里,“不要就不要,谁稀罕!”
她甩手走了,南汐绝在远处僵了会儿,追上去:“小然,别生气了。”安然闷着头走得更快了,南汐绝步子迈得大,几步赶上她:“……回去我送你样更好的。”
走近了才发现她眼圈红了,南汐绝摸摸她低垂的头:“对不起。”
从旁边经过的张妍听到他们的对话,笑道:“南子,给金山银山不如你的人和心呐。”和她一起搬东西的几个男生起哄地冲他们二人吹口哨。
安然又扑哧一声笑出来,揉着眼睛,觉得怪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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