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倒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懂厉见微与白晚衫口中的上面和下派指的是什么。只记得美人画那回,发现季知县与朝廷的陈公公有些关系。可具体是何,他便不清楚。
“你们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还得回三和镇。”厉见微放下碗筷,起身嘱咐两人道。说罢,起身拿过一把钥匙去了对面的厢房。她简单的收拾了下,躺在榻上歇息。
隔日天一亮,厉见微便在客栈下等着两人。小二哥送上几样小菜和热粥,带着厉见微嘱咐去楼下喊徐来与白晚衫。
当厉见微吃的差不多时,徐来才顶着睡意,蒙蒙的走了过来。身后的白晚衫拿着包袱,也是哈欠连连。厉见微见状,让小二哥送两碗热粥和一些包子来。
徐来两手撑着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见小二哥把饭菜送上,困顿的往嘴里塞了口包子。从凤阳赶到三和镇要一日,他们又得在路上奔波。他扭头看到小二哥已把马车牵到门外,蹙眉道:“头儿,我们是直接回三和镇吗?那到时候,又是我和晚衫两个人。”
“得去见宋琼一面。见过之后,便回三和镇。”厉见微想着宋琼扣下的粮食,认真道。
白晚衫差点忘了这茬。他们在凤阳县耽误了一天一夜,钱老板会不会已经到群英山要人?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喝了两口粥道:“我们走吧。”
“对,对,对,尽量在天黑前回到三和镇。”徐来可不想在马车睡一晚,拿着包子催促着白晚衫往客栈外走。他在厉见微的示意下,躬身钻进马车里。
厉见微看白晚衫马车外,眸中闪过几分不解,又很快消逝。她坐上马车挥着皮鞭,驾车缓缓出了凤阳县。
冷风呼呼的吹过,厉见微在包袱里翻出一个暖炉。她点上炭火塞给白晚衫,好笑道:“怎么不去马车里做坐,外面风大的很。”
“想陪陪你。”白晚衫靠着马车,悠悠的看向前方。官道上两侧的树已泛起了绿,等到了夏日好看的很。他扭头看向专心赶路的厉见微,眸中多了几分温柔。
能这么一直陪着厉见微就好了。哪怕是赶一辈子的路,他也愿意为厉见微保驾护航。可转念一想,以厉见微的实力,哪里有需要他的保护。
厉见微似是察觉到什么,撇了眼白晚衫,挥了挥马鞭道:“有心事?”
“算不上是心事。头儿,你想过以后吗?和顾大人成亲,亦或一直在衙门?”白晚衫把手里的暖炉紧了紧,试探的问。他不大敢看厉见微的目光,只是木木的看向前方。
可能在厉见微设想的以后里,压痕就没有自己的存在。他却想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厉见微。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草草的推到什么上。
他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只想被厉见微差遣。也甘愿如此。
若没了厉见微,他便不知该去向何处,如何生活,对世间也没半分的留恋。但他不想去做和尚,也不想去信奉神佛。有时候,怕厉见微发现自己的小心思,不得不收敛几分。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木偶,而厉见微则是提线操控的人。
厉见微面上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白晚衫会问起这个。她诧异道:“和顾念之成亲?
我还真没考虑过。倒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觉得这件事离我太过遥远。不过你的话,给我提醒了。算算年纪,的确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
难道你觉得女人到了年纪嫁不出去的女人很可悲?为什么突然提起成亲这件事?”
“我只是怕你和顾念之成亲后,就再也不理我了。你现在不就一点点把我推开吗?”白晚衫用余光偷看着厉见微,忐忑不已的把心里话说出。
厉见微紧握着马鞭,不可思议的看向白晚衫。顾念之的话,在她耳边再次响起。
“他已经习惯跟在你身后的时候做出这个决定,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想法,还是你压根就不在意。只一味的把自己的以为,强加在白晚衫身上。”
人情世故,她一向迟钝的很。若非顾念之提醒她,她可能真的无意识伤害到白晚衫。
为此,厉见微不免有些愧疚,自责道:“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让你觉得委屈。先前我哥找我谈过,他说我十有**把你和徐来毁你手里。让我该放手时,需放手。
我认真的思虑过,我的确是过于拘着你。”
“所以先前你才会问我和徐来以后的打算?”厉见微的几句话,把白晚衫心底里冰霜瞬间化解。白晚衫眉梢的不悦缓缓消散,近而堆满无奈。
知道厉见微会为自己考虑,但没想到原因会是这个。他从来没有想过为官做宰,如何如何……
白晚衫感动于厉见微事事为自己考虑,可又想知道在厉见微的心里,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这种问题,问出总像是自己别有所图。
他听到厉见微轻嗯一声,矛盾道:“你是怕你为我铺的路,我不喜欢。但别人对你提出的意见,你又觉得我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我只是怕你不开心。你总是喜欢把心事憋在心里,我心思不够细腻,定然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旁人若是提醒,我自然会考虑一二。”厉见微把埋在心底里的话说出,轻挥着马鞭,增加着马儿的速度。
她是厉见微,不是白晚衫,不能百分之百全了白晚衫的心意。
白晚衫眼眶微微发红,别过脸看向那些飞逝而过的树。天底下唯一在意他心情的,怕只有厉见微一人。虽然厉见微在案子上观察入微,生活上却大大咧咧的很。
但在和他有关的事上,总是左右思量。这种被人谨小慎微、不求回报的关心,是他所不曾拥有的。
他垂下眼帘,唇角泛着苦涩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在你把我从群英山救下的时候,我就想问你。”
“大概是因为我们很像,你经历的我都经历过,所以下意识的想要照顾你。晚衫,在我眼里,你和厉云亭一样,是十分重要的人。”厉见微拉着缰绳,看向白晚衫,无比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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