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垮垮像是被掏空了似的,一派颓色。即便她们两个没甚交情,这个时候她要事走了,白芷阳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只好默默舍命陪君子了。
然而,意外的是,徐家的马车却没有停在明月楼的大门口,反而绕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后门。白芷阳不明所以,以为她这是不去明月楼了,心里大松了一口气。眼见着马车停稳了徐从双撩起帘子弯腰就要下车,身形却蓦地又顿住了,又一屁股坐了回来,只对着车外的下人吩咐道:“去把……去请少正君出来!”
“……是。”
白芷阳方才还有些莫名,如今听她提起萧袂便有几分猜测,正愁着没机会告辞,此时赶紧道:“五嫂既有私事,那小妹也不多打扰了。”
徐从双却像是不曾听到一般,撩着帘子望着外头漆黑一片的夜色,无不嘲讽地问她:“你可知何人会从明月楼的后门进去?”
“……”
“呵。这秦楼楚馆可不止有男倌,还有不少女妓也供人消遣。可这种爱好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且多是富贵人家,所以通常都不会从正门进去。”
也就是说,萧容那位五弟正光明正大地在里头嫖……女人?!白芷阳眉头都快皱成小丘了,脸色很是不好看。上一次见萧袂的时候就觉得他有几分轻挑,这会儿更是对他印象差到了极点。不守夫道,放浪形骸,简直是她平生见过最无耻的男人了。
她自己都觉得怒气难掩,更何况是被直接带了绿帽子的本尊?只是这会儿徐从双若是闯进去,不说自己名声毁了,如果还与萧袂吵起来,那只怕不止徐家连皇家的脸都丢光了。白芷阳初见这位连襟时第一印象算不得好,此时却也佩服起她的深思熟虑来。
也只有徐从双自己知道,她恨不得踹门进去把那个男人拽出来问问他到底有没有良心,不就是纳了个小,可她何时又冷淡过他?!可一想到他如今可能躺在别的女人怀里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针扎似的,一抽一抽地疼。
事实上,明月楼的副楼里,萧袂所处的那间雅间气氛却丝毫没有一丝旖旎。长桌前,萧袂坐在软垫上一手转着一只高脚杯,神情漠然,下首处左右虽然都各坐了两个清秀女人,可这种氛围下谁也不敢上前,只有一人默默弹琴。
萧袂似乎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寂静中他眉宇间渐渐流露出些许恍惚来。徐从双不是第一次跟踪他,他也不是第一次来明月楼,这一日若不是他主动透露踪迹,只怕那女人再如何乱猜也猜不到他会来这种地方。
真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凭什么就觉得这天下男子非得都必须遵守那所谓的三纲五常?凭什么认为他会事事都原谅她,永远在家里等她?
隔着轻纱的外间蓦地传来焦躁的脚步声,萧袂嘴角轻勾,果然就听来人道:“大少在门外等着,请少正君下楼。”
“妻主既然来了,何不进楼玩乐玩乐?”
徐家的下人被萧袂遣了出去,徐从双听到她带过来的话,脸色铁青,却仍是按兵不动只让那人再去劝。然而,萧袂倒像是想故意激怒她似的,让人带回来的话要多狠有多狠,到最后甚至说了夫妻俩既然貌合神离还不如互相不要干涉,各玩各的。
男家出嫁,生是女家的人,死是女家的鬼。
如何放荡才能说出各玩各的,两不相干的话?
白芷阳这个旁观者都听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徐从双。可她却始终压着怒火,到最后对那来回跑腿跑了好几次的下人发狠道:“他既然这么想玩,那你就告诉他,玩够了就给本少下来!他若一直不下来,本少就等他一晚上!”
“……是。”
白芷阳不知道徐从双是不是真在明月楼的后门等了萧袂一个晚上,徐从双后来也意识到天色已晚,一再道谢后就让她回去了。白芷阳虽然弄不懂这夫妻俩之间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可看她们好好一对僵持到现在这个地步总觉得有些遗憾。
萧容最近有孕在身很是嗜睡,早上赖床不说晚上也困顿。白芷阳一开始还不清楚这是因为肚里的孩子,总觉得他这么懒散不太好,很想说说他,后来是老大夫来诊脉的时候随口一句才解了惑。
白芷阳回了白府,本来是想直接去书房过一晚的,省得打扰他。却发现上房的烛光还亮着,悄声推门进去就见萧容侧卧在床上,撑着脑袋低头看书。
“屋里这么暗,这么瞧伤眼。”
萧容早就听到了动静就是没抬头,只等着她走到床边,将书往她怀里一扔。“你去哪儿?!这么晚回来!”他怒瞪着她,烛光里如玉的面容透着冷然。也无怪乎他会这么生气,她们成亲到现在这女人就没这么晚回来过。而且,一般来说,女人外出除了寻乐子还能干什么?!
白芷阳将书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对于他的怒火却只是回了一笑,坐到床边。“我去明月楼了。”
她话音未落,萧容心里一股酸意往上冒酸得他牙都疼了。他也没发现这女人今天似乎格外地耐心,一把揪过白芷阳的衣襟,凑过去先闻了好几下。“嗯?”没有酒味也没有脂粉味,难道——“你没进去?”
他挑着眉,狐疑地抬起头。白芷阳就觉得他刚才的动作实在有些好玩又可爱,便顺势抱着他。“嗯,我怎么会进那种地方。我——”
她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她跟萧容之前的点点滴滴,越发觉得她们两个性格南辕北辙不说,便是思考方式也大相近庭,所以才会有之前那些不甚愉快的经历,才会有她误会他要去和亲而独自伤心离京。如果,她都把话说开了也许她们在一年前都已经成亲了。
白芷阳跟徐从双接触一番,突然间就有点后怕她们夫妻俩因为各种误会万一也走到形同陌路的下场。她想把明月来的事情全告诉他,萧容却因为放宽了心一下子就觉得困意上了头。他伸了个懒腰,推推她。“想你也不会进去。赶紧沐浴去,我还要睡觉呢。”
他倒进软枕里,翻了个身盖上被子,还不忘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白芷阳虽然有些无语,心里倒也欢喜。看来她的人品自家夫君很是信得过的嘛。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萧容已经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里还带着轻微的鼾声,似乎是有些疲倦。白芷阳撩着被子躺进去,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腹,便有些心疼将他揽进了怀里。
萧容似乎是特别喜欢秋后算账的类型,第二天一早白芷阳才刚刚清醒,萧容还在模模糊糊的时候,他便赖在她怀里含糊不清地问起了昨晚的事。“你昨天被谁拉过去的?”
“嗯?哦,徐大少,徐从双,上次我与你提过的,五殿下的事你可还记得。他昨天似乎是去了明月楼,所以——”
“你说什么?!”
白芷阳过了一夜虽然还觉得这事儿有点人神共愤,可也没料到萧容反应会这么大,一听之下,他竟然一激灵猛地坐起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皇兄去哪儿了?!”
白芷阳赶紧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别生气,别激动,小心孩子。”
萧容烦躁地拍开她的手。“问你话呢!”
“唔,明月,明月楼……”
“他,他简直!”萧容吸了口气,才勉强稳定了情绪,过了一会儿却还是没压得住,猛地瞪向白芷阳,“你说他这是疯了不成?!要是被人知道了,不说他,不说徐家,母皇这脸面还要不要了?!你也是,既然早知道为何不回来告诉我,竟是由着她们胡闹!万一今天传出些什么,我看你怎么向我母皇交代!”
“……容儿,你冷静点。”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啊。再说明明就不是她做的坏事,为什么被骂的却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阴转多云晴转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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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劳任怨尽憋屈(捉虫)
白芷茗住的院子叫子武院,与子韬院加起来正好是文韬武略四个字。萧容扶着姚氏穿过洞门时,回头瞥了眼上头的牌匾,只觉有点搞笑,白家文是成了,武却是就不了了,看白芷阳那书生样完全手无缚鸡之力就知道了。不过,他肚子里这个生下来无论是男是女,这武总归是要学了,顺带正好也弥补弥补白家没人学武的遗憾嘛。
两人到的时候,子武院特地空出的产房外头已经等了不少人。或坐或站,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产公竟然都是笑眯眯的一点紧张情绪都不见。就像三房这边姚氏只带了萧容这个嫁过来的女婿一样,如今这里待着的都是出了阁的夫郎,多多少少对于生孩子都是有些经验的。
“怎么样了?”
“羊水才刚破呢。”
“那要等不少时候了。”
甄氏点点头,“你们回去吧,有我在,回头生了我让人给你们报信。”他全部心思都在韩慕身上这会儿也没空跟姚氏斗嘴了,只随口与姚氏寒暄了两句。这孩子出生最起码也要闹到下午了,看姚氏还带着怀孕的萧容,甄氏倒是难得好心地让他们回去等。
姚氏看向萧容,见他摇摇头,便推着自家女婿坐在空着的石凳上,嘴里答道:“无妨,正好让容儿也瞧一瞧,省得临到时候被吓着了。”
甄氏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多劝。姚氏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这白家的后院实在是太过安静,连个争宠的小侍都没有,白老夫人又不太喜欢他们总是往外面跑,所以,一旦有热闹可以凑,大家总喜欢聚在一起。而如今看韩慕生孩子无疑是眼下最值得一乐的热闹。
萧容瞄到自家公公兴致勃勃的脸,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不过,比起回子韬院除了看书就是睡觉的浪费时间确实还不如在这里来得有趣得多。他一边坐着还不忘向姚氏讨教讨教经验,姚氏有人唠嗑自然是再好不过,时间过得倒了飞快。
韩慕是辰时一刻被送进产房的,产公虽然来来回回瞧着匆忙,可他阵痛还未开始,如今仍是好吃好喝待着。里头没动静,外头等着的人也是有说有笑的样子。萧容知道些生孩子的常识,一直都听人家说那是痛得半死不活,可如今见大家都一脸轻松的模样还以为也就那么回事,便也跟着放了心,看来之前他完全是自己吓自己呢。
“啊!”
午时过半,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萧容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手上的红豆莲子粥。前一刻还热热闹闹的子武院伴随着那一声接着一声的痛呼彻底安静下来。甄氏捏着手中的帕子已经开始提心吊胆起来。这忽如其来的凝重气氛下萧容哪里还吃得下东西,直接递给了向竹让他端下去。
产房里,那尖叫声一刻不歇,上一秒才稍微停歇一会儿,下一秒顷刻又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萧容每听他喊一声,眼角就颤一下,手心里全部都是汗。不是吧,真的有那么痛?他,他能不能不生啊?!
“容儿,容儿?”
“嗯?”
姚氏见他脸色不太好,担心地轻声叫了两声,萧容好一会儿才回了神,勉强笑了笑。姚氏翻开他的手心一摸都是汗就晓得这是被吓到了,“容儿先回院子里休息去吧。没事的,这生孩子嘛,哪有不痛的,可痛过一次了第二次就轻松多了。”姚氏边拿着帕子给他擦一边企图安慰他。萧容听到他说第二次轻松多了时忍不住嘴角一抽,敢情他受罪受一次还不够啊?!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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