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道姑低声道:“门主,此人好像就是您的儿子。”
完颜芳心身子一颤,目光立刻从江云身上移来,她显得很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她道:“天也不早了,咱们先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取他们的小命。”
那道姑轻轻道了一声“是”。”俩人随即身形一纵,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众人如似经历了一场噩梦,此刻才从梦里一点点醒来。
江云扶正阎森,盘坐其后,双掌推背。他用自己深厚的内力为他疗伤。陆九星、周一发也赶过来,盘坐左右,一掌抵肩,也将真气输导过去。过了良久,江云疲累殆尽地撤下双掌。陆周二人也收了内功。
陆九星轻摇了一下阎森,见他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一探鼻息,人已经断气了。
江云欲又要为他传导真气,陆九星一把按住他道:“阎尊主已经……。”
一旁观者见阎老前辈丧命妖人之手无不伤心落泪。
“阿尼陀佛!”
不癫也神情黯然的宣了一声佛号。
次日,除陆九星参加武林大会外,其余人准备妥当便载着阎老前辈的尸体返回碧水山庄。
人死为大,他们打算先把阎尊主的尸体送回碧水山庄,再料理后事。
江云从马天星口中得知冯少卿埋骨之地,众人又商议把冯少卿、阎森以及冯少卿的母亲三人的尸骨合葬一处,也算是让他们一家团圆了。
马天星也来到碧水山庄,与新婚妻子团聚,和其他门人会合。
丧事已毕,陆九星、江云、丁香和月灵、周一发五人便返回蓬莱山庄。
且说西门秋月在黑夜里毫无目的地乱走,一直走到东方大白,来到一处悬崖上。他望着远处绵绵青山,心灰意冷,再无偷生之意,双目一闭,便想投崖自尽。
他的身子往下倒,突然后背被人抓住,紧接着将他一拽,便使他离开了崖边。
西门秋月睁眼一瞧,站在自己面前不是别人正是黄昆。
黄昆显得十分气怒道:“西门秋月我道你是一位英雄,不想你却是一个狗熊,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便想不开,欲要一死了之,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朋友?你有没有体会我的感受?”
西门秋月瘫在地上,泣道:“奴家已经功力尽失,现在已经是个废人,活着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黄昆道:“你想恢复功力也不是没有办法。”
西门秋月一听,眼睛一亮,忙问道:“黄兄弟有何办法?”
黄昆道:“如果我家教主可以出手帮你打通任督二脉,你的功力自然就恢复了。”
西门秋月站起身道:“黄兄弟,快引我去见你家教主。”
黄昆道:“本教教主已经在来中原的路上了,不日你们就可以相见。”一顿又道:“西门教主,完颜芳心对你如此薄情寡义,你为何还要跟着她?等你功力恢复,有了自己的势力,一样可以争霸天下,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从此再不用看人脸色了。”
西门秋月道:“黄兄弟说得极是。黄兄弟一番话,令在下茅塞顿开,如梦醒悟。”
汴京城里一家酒楼的二楼上靠窗一张桌子前坐着两男一女。一个男的二十来岁年纪,乌发披肩,又光又亮,一张玉脸上五官精致,看他模样真是俊美潇洒;他身着十分华丽光鲜,身上每一件衣服无不是上好绸缎布制成。
另一个男子跟他相比却差了很远,相貌一般,眼如铜铃,大嘴厚唇,一副憨相;一身粗布大衣,再俭朴不过。
那个女子年纪也不过十七八九岁,乌发如泼,玉面如雪,一双大而机灵的双眼,一闪一闪。看着她的样子给人一种聪明伶俐,天真活泼的感觉。
三人刚刚坐定,店小二便先上了一壶茶。
俊美男子道:“都说中原繁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憨厚男子道:“公子难得来一趟可要好好玩几天。”
少女愠道:“你就知道玩,这次公子来是有大事在身。大事万万不能耽搁。”
憨厚男子道:“我也没说要耽搁大事啊?”
少女道:“你还敢顶嘴?”
憨厚男子道:“枉你生得这么漂亮,就这脾气不好,有时跟一个疯婆子似的。”
少女闻听十分气怒,站起身道:“看我不撕裂你的嘴。”说着就要动手。
憨厚男子见状便往一旁逃,便走边道:“来抓我呀?”
少女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喷火,双手叉腰,直挺挺站在哪儿。
俊美男子则在一旁大笑不止。
少女走上前道:“公子,你还笑。”
那公子笑得更加东倒西歪。
少女坐回原位,撅起小嘴一言不发了。
俊美男子道:“好啦,百灵别生气了,这一路上本公子哪一次没有听你的话。”
憨厚男子道:“我就随便一说,你就当真了,我阿牛是最最老实的人了。”
百灵点了点头道:“看你们这么诚心的份儿上,我就不生气了,也原谅你们了。”
这时候,一个大少爷模样的人,带着七八个灰衣家奴,大摇大摆走上二楼。
一名家奴横横地道:“快上好酒好菜。”
跑上楼来的店小二听了,躬了一下腰,又飞快的跑下楼。
那少爷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骨瘦如柴,皮肤白得跟白纸一样,三角眼,迸射出淫邪的目光。他一眼就看见了百灵,便一边喝茶一边肆无忌惮地瞧看。
一名家奴见状道:“少爷莫不是看上了那个小娘子?”
小少爷道:“你看着办吧。”
家奴道:“少爷您稍等。”
那家奴说完便来到百灵面前,伸手便抓住她的手腕,往外扯。他这一举动,真是视她身旁两位男子不存在了。天底下哪有这样蛮横不讲理的?
俊美男子一声厉喝:“放开她!”
那家奴并未放手。这时又有四个家奴围了上来。
那家奴道:“我家小少爷看上了她,让她陪我家小少爷喝喝酒。”
憨厚男子怒道:“放屁!他是个什么东西?”
那小少爷一听,神色一沉道:“让他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说着一掌拍在桌上。
那家奴放了百灵,道:“你知道我家少爷是什么人么?说出来吓死你。”
阿牛道:“在下洗耳恭听。”
那家奴道:“我家少爷乃是开封府府尹之子,你们惹得起么?”
阿牛道:“莫要说他是府尹之子,就算他是府尹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欺人太甚!”
家奴道:“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阿牛忿道:“狗杂种也配!”
那少爷闻听更怒,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快点把她给老子抢过来。”
那家奴道了一声“是”,又欲要上前抓百灵的手腕,阿牛往前一挡。那家奴神色一厉,一拳便朝阿牛击去。
阿牛伸手将他的来拳一握,一拧道:“跪下!”
那家奴疼得要命,一边说着“我跪”,一边便慢慢跪了下来。
那少爷见状道:“你们几个都愣着干嘛?都给我上。”
话毕,七八个家奴一起围上来。那俊美男子道了一声“好”,将一碗茶往身后一泼,正好泼中一人的脸。他已起身,握拳往人群里一冲,但听着惨叫声不绝,过了一会儿再看,地上已经躺着六个家奴。
阿牛抓着那名家奴手腕还不放手道:“快喊爷爷。”
那家奴只得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那小少爷想必也是练过功夫的,当下并未逃跑,而是拿起一只茶杯便朝阿牛掷来。阿牛一闪身,便放了手。那家奴连滚带爬逃到他家少爷身旁。
那少爷骂了一声“废物”,大步来到阿牛面前,抡拳便打。
阿牛只道他有些能耐不敢大意,小心过招。斗了一会儿,他发现这小子也是草包一个,心里隐约有些气怒,不管手上轻重,一把抓过来,摁在桌上,照着太阳穴就是一拳。他打一拳不解气,一连打了八拳,才松手。他一松手,那人便滑下桌子一动不动了。
那家奴见状畏畏缩缩来到近前一试鼻息,神色一惊,随即慌乱地便往楼下跑,边跑边喊:“打死人了,抓凶手啊!”
俊美男子身色也是一惊,来到那小少爷身旁一探鼻息,发现果然没气了。
俊美男子道:“他死了,我们快离开这。”
三人当下便出了酒楼,往城北门赶去。不一会儿,便见街道上一阵骚乱,几十个衙捕急匆匆跑过。
他们三人出了北门才出了一口气。
阿牛道:“公子,都是阿牛不好。”
俊美男子道:“算了,他这种人死不足惜。”他叹了一口气道:“中原风景虽好,人却不如意。大金国官家少爷都跟他一般蛮横么?”
百灵道:“若不是他瞧见灵儿,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俊美男子道:“傻瓜!跟你何干?是他贪花好色,心术不正。”
阿牛道:“只盼黄护法早些到来。”说曹操曹操到,只见迎面飞奔来一队人马。当先二人,一个是西门秋月,而另一个正是黄昆。
众人勒住马,黄昆翻身下马,看到俊美男子跟前一抱拳道:“属下拜见公子。”
俊美男子道:“不必多礼。”
黄昆道:“公子我给您引荐一下,这位便是紫月教西门教主。”说着手一指站在一旁的西门秋月。
西门秋月一抱拳道:“西门秋月见过公子。”
黄昆又道:“西门兄,这位便是本教教主次子。”
俊美男子一拱手道:“在下南宫淼。”
黄昆道:“公子,教主为何未到?”
南宫淼道:“家父晚几日便来。这位西门教主的事家父已经做了交代。”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道:“此乃还真丹,西门教主每十日服一粒,一个月后功力自然恢复。”
黄昆道:“还真丹乃本教秘宝,只有教主一人可以享用,而且制成一粒便需花费半月功夫,极其不易啊!”
西门秋月接过瓷瓶道:“南宫教主对在下如此不薄,在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黄昆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
南宫淼点了点头,随即上了停在一旁的一辆带厢马车。阿牛、百灵随后也上了。
黄昆见罢,招呼大家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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