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池子。”立维轻轻吐出三个字,便收了线。
前因后果,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安安这是要,去找陆然拼命,他不担心那一层,他目前最担心的,和董阿姨的忧虑一样,安安得多恨呐,那样的心情开车,多危险
他以为,事情既然出了,早晚会东窗事发,可是却这样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是谁捅给了安安
陆然吗,她竟还有这个胆子
不过,安安去机场,他猜到了,赵嫣昨晚说,她要出差去广州,那么安安,这是送她去机场了。
他跨进电梯,盯着那跳跃的数字,心里默念着安安,你千万别出事,万般委屈和艰难,我愿意全部为你扛。
明儿见。
第二百五十一章3000字
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去南池子,他只有在那里等了,象董阿姨那样在后面压着,一路追过来,根本无济于事。言酯駡簟他要亲眼看到安安,是真的安全了,他才能放心。
他拨了陈安的电话,那头嘟嘟地一直在响,就是没人接,尽管担心得,几乎整个人要爆掉,但他不敢再拨了,她一个不甚,一个分心,后果不堪设想。
董鹤芬收了电话,觉得胆寒,心头颤个不停,安安去南池子连想都不用想,她知道她去干嘛,她知道她要去找谁算账。
仿佛这样的直接面对面,直接摊开在眼前,在她的经历里,还没有;而她的女儿,这些年,也随了她的性子,能忍就忍,得过且过。不过这一回,看样子,是终于忍不下去了。
那得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呢让安安失去了理智,也让立维莽撞的,砸了那坏丫头的车
董鹤芬两手绞来绞去,终于松开了,这样也好,以前的遮遮掩掩,纵容和忍让,终不是解决事情的根本。还好这次,让她赶上了,她倒要亲眼看看,陈德明是怎么解决这起争端的。大不了,撕破脸皮,即便闹到老太太那里,她也不怕,她董鹤芬不是没有手段。
看着前面半米不到的粉车,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别跟得太紧了。”她吩咐司机诔。
一前一后驶进四环,开上东长安街,一路闯了无数的红灯,粉色小车象滑溜溜的一条泥鳅,在车道里穿行,几次险象环生,几次那小车,贴着别的车擦边而过董鹤芬惊得心脏差点跳停,司机却忍不住赞叹出声“好车技”
董鹤芬心里翻滚着的,是涛涛的海浪安安果然要去南池子,心里那样乱,生气成那样,却把车开得这样好,这是憋了一口气吧,她一定要见到,她想要见的人。
没过几分钟,便下了长安街,驶上南河沿,那是必经之路
渐行渐近,钟立维眼尖地,看到董鹤芬的座驾撵着一辆粉色小车而来,根本来不及多想,呼啸一声,粉车跃过,他在一霎时,看清了坐在驾驶位上的女子,那分明就是安安
他在长时间的紧绷中,稍微松懈了一点点,“开车。”还好,还好没事。
三辆车几乎首尾相连的,在胡同里穿行,弯弯绕绕,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弯儿。
几乎是同时的,“吱嘎”一声,轮胎粗砺地摩擦地面的声音,骤然划破幽深的胡同,三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同时下来三个人。
立维腿长脚长的,步态矫健敏捷,他几个箭步就蹿过去,一把揪住安安的手臂,他叫她“安安”
声线里,已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他看到她脚上,穿着一双平底休闲鞋,昨天,她就是穿着这双鞋,拉着行李箱,要去“远游”,如果当时,他放她走,是不是这会子,就不用面对那些风浪可是,没用的,该来的还会来。
陈安一抬头,那大大的眼,直直的,定定的,目光如炬,却几乎是凄厉的,恶狠狠地望着他,她的唇瓣已血肉模糊,下巴上,淌满了血痕立维整个人,差点被她击倒
“安安。”他颤声的,又叫了她一声。
面前这个女子,被几股子情绪层层包裹着的,几乎不是安安了,平日那个会说会笑、条理分明的安安,被深掩在最里面,找不见了。
她不动也不挣扎,唇瓣却轻轻一启“你放手”眼神里放出危险的讯号,挡我者死
立维的身体,猛的一震,她整个人,仿佛在极力忍着,憋着,捱着,只要碰到那一触点,便是崩溃的深潭。
只怕这一路,她一直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吧。
立维松了手,他明白,她更需要发泄,她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
陈安象一阵风,从他身边裹了过去。
董鹤芬看了他一眼,眼神交汇过后,便追安安而去。
立维看着那母女俩的身影,象两团黑色的云飘进院里,可是他,却不便再跟进去,再怎么说,这是陈家的家务事,他现在暂时,不便插手。
立维抬头看了看天,很灰暗,雨丝落得很急,而里面,即将是狂风骤雨,闪电雷鸣。
董鹤芬也没有拦阻女儿,她心里,更是憋着一口气。一会儿,她既要护着女儿,还要静观其变,哪怕是推波助澜。这会儿,她不是什么外交官,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急切护犊子的母亲。
陈安冲进院里,门房里有警卫,刚要出来拦阻,却一抬头,看见后面又追进来一个女人,他认得那是谁,急忙拨了上房的电话。
陈安一阵风似的穿过垂花门,她没有奔去上房,而是顺着抄手游廊,跑向西厢,这是陆然的屋子,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东厢,才是她的屋子,虽不曾走进去一次,也不知是怎样的布局,但她在这个家里,占有一席之地一席之地她的牙又咬在唇上,而心却在泣血,她在父亲的心里,何曾占过一席之地。
她不知道陆然今天,在不在这里,父亲也可能上班走了,但陆丽萍,一定在家。
她被很多种感情,冲击得没有任何理智了,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情绪左右着,她冷静不了
她想要毁了她,她那个亲妹妹,想要毁了她这个亲姐姐,这样的陷害她,那么她,何必再佯装一派祥和呢
她不在,没有关系,她的母亲陆丽萍在,就好,而她用过的东西,统统在西厢,她也要去,捣毁了它们。
她迫不及待的,去毁掉。她千里迢迢从机场,一路驱车杀过来,而脚下的廊子这样长,这样远,走不到尽头似的
西厢的门口,突然出现了陆丽萍,“安安”
她大吃一惊,陈安仿佛从天而降,那神态,凶恶而凛然不可侵犯,陆丽萍觉得全身毛骨悚然。
陈安跑近,略停了脚步,她问“陆然呢,我找陆然”
陆丽萍立时阵脚大乱,从昨晚立维那一个电话开始,她就乱了心神,而这会子,她简直不知如何应对了。
“然然”她嗫嚅着,“她在里面”
陈安不客气地推了她一下,陆丽萍趔趄着身子,闪到一边,陈安一阵风卷了进去。
陆丽萍情知事情不妙,一脚踏出来,冲着正房就喊“老陈,老陈”
陈德明及时出现了,神色却有些慌张,而同时,另一个她最不愿看到的女人,也卷到西厢门口,董鹤芬
陆丽萍只觉得天和地,还有屋顶开始旋转起来,眼前阵阵发黑,她一手扶住门框,挺住了,转而一想,不好,然然还在里面而那对母女俩,已经进去了。
她脚底发软,哆嗦着跑进去
陈安的一双手,已死死卡在陆然的脖子上,那样的用力,仿佛用了浑身的力气,也仿佛,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怨怒和不满,全部用在了手上,用在了指尖上,用在了这一刻。
为什么是乔羽,他是自己心尖上的疤,一块永远愈合不了的疤,陆然不但生生撕开了,还往上面撒了一层盐巴,让她痛不可抑,死吧,死吧,死了,就不用害人了
陈安的手,拢住她脖子,越来越用力。而陆然躺在床上,一张小脸憋得青青紫紫的,翻着眼皮,大张着嘴巴,十分恐怖,一双手,牢牢揪着身上的毯子,而透明的输夜管里,一管子刺目的红色。
董鹤芬惊呆了,瞠目结舌,挎在胳臂上的包,滑在地板上。这得多大的仇,多深的恨
陆丽萍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安安这是要,掐死然然她跑过去阻止,她不能,让然然吃亏。
她去掰陈安的腕子,掰不开,她改为拧她,掐她,显然气极了,也是慌急了董鹤芬眼见,女儿的手背,瞬间起了一条条血痕,那怒意,霎时从心底腾地升起来,她狂叫一声冲过去,撞了陆丽萍一个趔趄。
陆丽萍也急了,又冲过去
恰在这时,陈德明迈步进来,看到这乱成一团的屋子,他心神一滞,安安疯了
他一步跨过去,厉声喝道“安安,松手”
陈安没听到似的,依然下死力气地,掐牢了,嘴里也不知叨咕着什么,她整个人都魔怔了,完全疯了。
“我说你,松手”
陈德明大手一伸,两掌握住安安的腕子,企图把她的手臂拉开,可根本不行,她那样的用力,那手指,仿佛已嵌进然然的脖子里一躺一站,两个如花一样的孩子,都是他的女儿,却天生的不对付,仿佛前世的宿敌一样。
他忽然之间,心力交瘁但他分辨得清,眼下,先要顾哪一个。
他抬起一只胳膊,抡圆了,照着安安的脸,狠狠扇了下来。他必须把她打醒,这是闹着玩的吗。
清脆的一声响,陈安摔飞了出去。
另外正撕扯的两个女人,也停止了动作。
几乎在这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一下清静了。
以上三千字,今儿就这一更。
第二百五十二章3000字
陈安只觉脑中轰然一响,整个人仿佛炸裂开来,鼻端有浓重的血腥味,眼前蹿出无数的小星星,晃啊晃的,星星,那天上的星星,多调皮,多可爱幼年的她,趴在父亲厚实的肩膀上,仰着小脸,看父亲一颗一颗指给她那是七斗七星这是天河,那边是织女,这边是牛郎她到现在依然记得清晰,一记就是这么些年,可父亲呢,大概早忘了吧
她一时间,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所有的,都是朦胧的一团灰,甚至,连疼痛也感觉不出,迎头兜上来的,是漫无边际的绝望和空洞,她就象一个瞎子,孤独地走夜路,明知烛火对一个瞎子而言,毫无意义,可还是不停摸索着,顽固而执着地探寻着,只为感受那一点儿温暖,一点儿慰藉,一点儿依赖,磕磕绊绊地找着,却一不小心,堕下万丈深渊。言酯駡簟
现在,她结结实实摔了个粉身碎身。
以前以为,她已经绝望到底了,到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还是存了一点念想儿,一分渴望,一份痴心妄想。
可现在,她不敢了,再也不敢要了。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一点一滴侵蚀着肌肤,令她彻底绝望廓。
屋里几个人,几双眼睛,都吓傻了似的盯着陈安。
这一掌挥出去,陈德明只觉掌心火辣辣的,他明白这一掌的份量,他当过军人多年,有一副军人的体魄。
可他的心,这刻,真真切切在疼,在痛。望着女儿脸颊上的红痕,他极想蹲下身子,抚摸女儿的脸蛋儿,象小时候那样,不管受了多大委屈,他只要稍加一哄一逗,女儿就笑了杰。
可现在,不一样,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他有强大的力量,可以操控一切,他能从容不迫,可唯独在面对安安时,他的一颗父爱,羸弱而力不从心,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是因为心变了,但确实有一样,变得面目全非。
他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折磨着他,日渐和女儿疏远。而今天,他还要做一回这样的父亲,也就是刚刚,他忽然打定了主意。
明明知道,安安一直对他这个父亲失望透顶,甚至亲昵不起来,可是根源呢,这得打哪儿说起呢,他不管错了多少次,偏袒了多少回,他只要做对了那件事,就好
屋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出声,只有粗细不习的喘息只一会儿的工夫,陈安的半边脸,便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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