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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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那晚过后的几天,苍武并没有察觉事情有什么太大的异变,天海虽然对于他和隼的亲近感到不满,但他已经给了天海承诺,他会注意一些,和隼保持距离。因此天海也没再对这件事上多做为难,只是偶尔他和隼走在一起时,还是会接收到天海警告的目光。
苍武每天还是会陪着隼去工作,替他挡掉恶意的骚扰和嘲弄。
和隼一起工作、用餐已经成了苍武的特定习惯,这几天下来工作还算一切平安,没什么特别的问题——但有件事很奇怪,隼似乎在刻意的疏远他。
工作结束后就会立刻回宿舍,闲暇时间也都关在房里,隼不像往常一样会刻意的找他聊天、或是请教事情,更诡异的是,隼对于他的碰触会引发比以前更大的反应。
以往轻微的碰触可能只会引起隼小小的惊吓,现在却会让他吓得退后、远离自己好几步,然后酡红着张脸说抱歉。
苍武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和态度上,但心里确实略微感到不愉快。
「天海,那晚你碰见隼……我是说我不小心贪杯的那一晚,你对隼说了些什么吗?」苍武抿了抿唇,问着坐在懒人沙发上看着父母寄来的信的天海。
「怎么了?」天海听见苍武提起隼,似乎有些不愉快。
「我觉得隼这几天怪怪的,好像……刻意在疏远我。」
「这不是很好吗?」天海侧头一笑,继续看着他的信。
「别闹了,快说,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些什么?」
苍武拧起了眉头,天海却是心情很好的看着信,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向他稍微宣示、炫耀了一下我对你的所有权罢了。」
「什么所有权!」
「嗯,就是我们的关系,我跟他说的清清楚楚了。」
天海丢下了暧昧的笑容,苍武顿时涨红了双颊。
「你、你怎么可以跟他说这种事……」
「为什么不可以,绝翅馆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即使不告诉他,他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我只是早点和他说清楚,要他别碰我的人。」
「可是你……」苍武责备的眼神一对上天海的视线,话语立刻便被天海打断了。
「武,别因为让隼知道我们的关系这件事就动怒和我起争执。虽然我明白你只是因为感到难为情,但我可还是会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因为私心,而不想让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天海眉一挑,冰蓝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别让我吃这种无意义的飞醋,让我吃醋对你或隼都不是好事的。」
苍武重重的叹了口气,天海只要一扯上和自己有关的事情都会变得不可理喻,这这让他倍感无奈。
「天海,我和隼不是那种关系,我也不可能对他产生你所认为的那种情感,我只把隼当成后辈和朋友来照顾。」
「哦?」天海抬起头:「那对我呢,你现在把我当成什么角色看待?又有什么样的情感?这我倒很好奇——」
天海的问题让苍武整个人都楞住了。
——把天海当成什么角色看待?
——现在对天海又有什么样的情感?
这个问题苍武其实已经思考很久了,从他和天海的关系开始转变的那天开始——可这问题却始终没有答案,各种答案一直反复而混乱地被确定、推翻然后驳回。
在进入绝翅馆前,若苍武被问到这个问题,他绝对能够毫不犹豫的回答:天海是朋友、对天海的情感叫真挚的友谊。
但在进入绝翅馆,历经了被侵犯、背叛的痛苦,却又度过了不算漫长、无比熟悉的往昔相处之后呢?
沉默着,天海看见了苍武对他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没有马上说出敌人、痛恨这种字眼,看来还算是不错的进展。」天海会心一笑。
「我……」
苍武并不是没有想过类似的字眼,也许在刚遭逢天海自私的对待之后问他,他会立刻讲出这些答案,但挑在反复思考过他们之间关系的现在问他,他觉得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一种莫名的犹豫挡了回去。
对天海的感觉和定位,表面上是恨和敌人……但苍武清楚自己其实不是这么想的。
「哦,这份礼物倒是挺不错的。」天海倏地转移话题,把苍武从困惑中带了出来,天海从信封里掏了一迭相片出来:「我还以为已经不见了呢。」
「什么东西?」
「想知道?」天海站起身子,拿着一迭相片往牢房外走:「跟我来我就给你看。」
苍武无奈的一哼,心里忖着反正不跟上去的话天海也会生气吧!
跟在天海身后出了牢房,苍武这才发现天海所前往的方向,是自己一直没进去过的「王的房间」。
天海站到房门前,对苍武微微一笑,然后开门进入,苍武跟着进去了。
房间内没什么特别的,空间很大,摆设十分简洁。地上铺着一大片地毯,除了摆在正中央的长型矮沙发和紫檀木长桌之外,陈列在一旁的只有雕工细致的高大并墙木柜,上面放满了资料夹和相簿。
天海让苍武在沙发上坐下,相片交给了他,自己则去木柜那边翻着相簿。
苍武看着手中的一迭相片……黑短发,明明还是个圆脸又稚气十足的孩子,却绷着一张严肃的脸,而站在他身旁的则是顶着一张白圆圆脸蛋,长相十分标致的金发孩子,两个孩子手牵着手,一副很要好的样子——那是孩提时期的自己和天海。
一张换过一张,苍武的身子有些热,熟悉感在他身上起了**皮疙瘩。
「你怎么会有这个?」苍武问。
「我父母寄来的礼物,可能是在旧家找到的吧。」天海心情很好的抱了几本相簿过来,坐到苍武身边,抽过他手上的照片整理着。
苍武拿过其中一本相簿翻阅着,这本则是一些中学时代留下的相片,随着每张照片的浏览,苍武也不由得忆起了许多和天海的往事。
——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欢天海这个朋友,如果要他选择交很多朋友或是只交天海这个朋友,那他一定会选择天海。
那时甚至还有人开玩笑地质疑自己对天海是不是过于迷恋,g本是超乎朋友之情。
苍武又换了几本相簿看,大量的,几乎都记录着天海和自己往昔的点点滴滴,会有自己和天海的合照、自己和家人的合照、自己和其他友人的合照……唯一所交叉出来的共同点就是——每张照片里都有自己。
「房间里,都放这些吗?」苍武的手心里冒着热汗,眉头微微地纠结着。
「嗯。」天海伸手拉过苍武的颈子,随x的亲了下他的眉角:「发现了吗?都是跟你相关的东西。」
「以前你迷上摄影,也是因为……」
「为了拍你,假装拍风景也全是在拍你呢……武,你一定不明白暗恋有多辛苦。」天海笑着,继续整理着手上的照片。
苍武此刻的心情很复杂,面对这样对自己如此执着的天海,他心里有股冲动,但冲动什么他自己也不晓得。
「天海,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产生……朋友之外的感情的?」
「呵呵……反正绝对比你所想象、所猜测的还早。」天海咯咯的笑着。
隼一早又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工作,不说任何一句话。
苍武前几天找天海谈过了,问他是不是对隼说了些什么,天海告诉他,他和隼只是宣示了对自己的所有权——意思是他告诉了隼自己和他一直存在的暧昧关系。
难不成隼是因为这样所以疏离他、排斥他?苍武忖着,不知道误会隼的想法的他忍不住一肚子火,但又明白自己不能一味的责怪隼,那g本不是他的错。
「隼,一起吃饭吗?」结束刷盒工作,要到餐厅时苍武问。
即使已经习惯x的每天都是一起用餐,但最近隼对他过于扭捏、不自然的态度也让苍武考虑着是不是要再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如果隼这么排斥他的话。
「嗯,当、当然。」隼猛地点点头,白晰削瘦的瓜子脸浮着一层粉红。
苍武望着隼,隼现在的举动又把他搞糊涂了。
虽然苍武认为隼的确是在避着他,但每每在自己开口邀他时,他又会一脸兴奋的模样,这让苍武完全弄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怎、怎么了吗?」隼见苍武一直盯着他的脸看,颊上又红了些。
「你脸为什么这么红?冻伤了吗……」最近绝翅馆的气温骤降,前些天开始下雪了,稍微不注意保暖,很容易冻得红通通的。
苍武没想太多,很自然的伸出手去m隼的脸,没料想,隼那张脸更加红润了,他忽然伸出了手,将苍武搁浅在他脸上的手握住。
「怎么了?会痛吗?需不需要药膏?」被握住手的刹那,苍武临时有些错愕,但想想可能只是自己碰疼了隼,隼才出手制止他。
苍武想起前几天去医护室拿东西时,绘梦罗罗送给了他一小瓶防冻伤的药膏,他都随身携带着。正要从口袋里拿出药膏,啪的一下,手被隼大力的挥了开来。
隼一脸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的慌张神情,苍武则楞楞的望着自己基于好意,却被挥开的双手。
「抱、抱歉。」隼眼神飘忽的望着苍武,神情无辜的像是他才是被欺负的人。
「没关系。」苍武收回了手,放进大衣口袋内,没再吭半句话。
——就真的这么讨厌他吗?因为他和天海的关系……
一口气在心里闷着,苍武觉得很不是滋味。
后来一顿早餐苍武吃得颇不愉快,隼在旁边又不时的观察自己的脸色,一直僵硬又机械式的塞着早餐,苍武勉强的想找话题跟隼聊聊,偏偏隼又敷衍的应和着,紧张得直盯着他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诡异尴尬的很。
——偏偏话匣子多的雅人和蒂尔最近又很少来找他们吃饭。
苍武忍不住在心里直叹气,和隼相处的这件事真的是让他耗费极大的j神…….
——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苍武一想到除了天海之外还得应付隼,烦躁的拧了拧眉头,打定主意的望了隼一眼,他晚点要找时间和隼谈谈。
早餐结束后的放风时间,原本犯人们在这个时间都会集中到运动场上去活动,但上午又开始飘起了绵绵细雪,有些犯人因为怕冷全回到牢房里去吹暖气了,顿时运动场上的人数空了一半。
天海和古艳及其他犯人在篮球场上打着球,篮球场周围有许多犯人围观着。
四个王,平时很少会聚在一起,应该说连看到他们在运动场上活动都很少,大部分时间除了天海会和古艳聚在一起之外,鬼尚都是单独行动,也不知道在哪里晃着,唯一比较常见着面的就是毕诺许。
所以偶尔看到天海和古艳一起出来活动筋骨,就变成是很稀奇的事情了。
每每只要一有球赛,犯人们都喜欢聚在场边打赌,打赌的东西应有尽有,那是绝翅馆内犯人们的一种娱乐。今天有王的参赛,场面明显更加热闹,虽然赌势一面倒……
苍武站在离篮球场最近的廊檐下,隼在一旁,视线瞄的不是篮球场上的人,而是身旁站的直挺挺的男人。
被那不自然的视线看的很不高兴,苍武啧了声,瞪向隼。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对我说说吧,不要这样扭扭捏捏的,很讨厌。」苍武决定就趁现在把话说开。
那句很讨厌不知道是音量大了一点,还是有什么不对劲,似乎大大让隼吓了一跳,竟然还对苍武露出了小媳妇般的委屈神情。
「你……」苍武眉头一拢,正无奈地要放软语气谈话,隼却打断了他的话。
「我、我要去一下洗手间。」语毕,隼转身就快步离开。
——又想逃吗?苍武的眉头一下子愈拢愈紧,哼的一声,就快步的追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离去没有多久,原本气氛正热闹的球场却戛然噤声,大家都望向正中央,将刚到手的球捧在怀中,却没有动静的金发男人。
天海冷着张脸,望着不远处空荡荡的廊檐。
「怎么了?」古艳喊了声。
天海将球抛给古艳,表情很是不悦,丢下一句「我不玩了」之后便径自离开。
球场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古艳,一脸无所谓的又找了个人代替,继续球赛。
「喂!你逃什么?」苍武在馆内西侧的角落将隼拦了下来,隼被他逼到墙角,不得动弹,只能一脸惶恐无助的看着他。
「我、我我……没有逃。」
「说谎!你到底避着我做什么?如果真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你这样弄的我也很难受!」难得看见苍武气得脸红脖子chu的模样。
「我……我没有避着你呀。」
「骗子!」
苍武这一吼让隼红了眼眶。隼蹲了下来,将脸埋进双膝之间。
——搞什么呀!搞的好像是自己在欺负他一样。
苍武无奈的哼声气,跟着蹲下来,将情绪平复、语调放缓:「隼,我感觉得到最近你处处避着我,你否认也没用。我只是希望如果你对我有哪里不满,就老实跟我说」
隼依旧将脸埋的深深的,也没有出声。
苍武叹气,抬起的黑眸内闪着无奈的光芒:「让我来说,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了我跟天海的关系后所以很看不起我、厌恶我、排斥我?还是觉得我很骯脏呢?」
倏地,隼抬起头,他凝视着苍武的脸,猛地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原因吗?答案出乎意料,苍武闷闷地问着:「那是什么?」
隼抱着膝盖,眼神不时地望向苍武、然后又瞟回地上。
「天海他要我……别接近你。」
「要你别接近我?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那天……晚上。」
苍武意会过来,眉头跟着蹙拢了——天海那晚所谓的「宣示主权」,原来还包括「警告威胁」吗?
「对、对不起,武……苍武,我很高兴跟在你身边,但是又很、很怕天海,也怕你……会讨厌我。」隼用掌心按着自己的额际,脸上满满的都是难为情和不好意思。
「你并不用在意天海,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会怕我讨厌你呢?」明白事情的始末之后,苍武显然是宽心不少,僵硬的脸部线条好不容易缓过一些。
「就、就是因为,我对苍武你……并不想只有工作上的关系、同事间的情感。」
隼抬起头,眼神直视着苍武。
「如果可以,我也想象天海那样亲吻你、拥抱你,因为害怕天海、害怕你的讨厌,所以我一直都忍着,但……如果已经被你讨厌,那这么做也无所谓了。」
苍武楞着,对隼的一番话完全无法消化的他只看到隼的脸慢慢贴近,后脑勺就被他压住,然后是脸颊贴近、呼吸混杂、嘴唇贴合。
这一幕收在正好找到他们的天海眼里很是震撼。
那是一种令人难受的感觉,打从心底深处涌出的愤怒像浓稠的污水一样起着泡沫溢出,由血管向四肢流动,连视线都为之胀痛、模糊。
天海以前也曾尝过一次这样的感觉,清秀的女同学约苍武到校园角落,绞着手指鼓足勇气的和苍武告白——那一瞬间,藏身在角落的自己也是这样的感受,若非因为苍武果断的拒绝,他很可能会克制不住的冲上前掐住女同学白晰细嫩的颈子。
当时有种「武可能会从身边被带走」的危机感,这对天海来说,比什么事情都还来得让他难受、无法呼吸——苍武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这点不容任何人置喙。
隼依依不舍的和苍武的唇分开,他用哀求、渴切、委屈又抱歉的眼神望着苍武。
如果用这种求助般的可怜神情凝视着苍武,他就无法丢下自己……隼很清楚这点,如此一来,即使苍武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却不至于憎恶他,只要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就会原谅自己。
隼明白这样虽然很卑鄙,但他g本无法克制自己对苍武的喜爱,所以苍武不可以讨厌自己……不然他会就此绝望的。然而,苍武那闪过惊慌的眼神,下意识和隼避开距离的慌恐,却还是让他感到受伤了……
——苍武竟然对自己感到厌恶了吗?
隼张大双眸,伸出手想拉住苍武的同时,伴随着耳旁气急败坏的脚步声,他还来不及反应,沉闷的、连脑袋都为之震荡的重击就在脸颊旁炸裂。
他重重跌落在一旁,过了两、三秒的时间,那股可怕的痛楚才强烈的席卷上来,隼疼痛得龇牙咧嘴,?着脸开始因为疼痛而哭泣,眼泪直冒着。
苍武措手不及的看着眼前的事情荒唐的一连串发生着,他整个人g本还处在空白的状态下,那个忽然出现、冲上来揍了隼一拳的金发男人已经又拎起隼,准备要扬起拳头,美丽的脸孔怒气腾腾的散发着吓人的冷意。
「天海!」回过神来的苍武冲上前,拦下天海准备落下的一拳。
天海冷冷的望了苍武一眼,那眼神是苍武从未见过的y戾。他放开了隼,任由隼重重地跌落,就像头转移目标的兽类,一把扯住苍武的领子。
「我跟你说过别和他靠太近,我跟你说过的!」天海紧紧扯着苍武的领子,冰蓝的瞳孔迸s着愤怒的蓝光。
「天海……」苍武心很慌,他没见过神情如此冷酷的天海。
「为什么让那个家伙亲吻你?嗯?」天海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将苍武一晃撞上了大理石砌成的砖墙,「我的吻没让你满足吗?」
理智、冷静,对这时候的天海已经都用不上了。
「天海,你冷静点,我g本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苍武低吼着。
隼的告白、隼的亲吻,苍武g本从未想象过可能会发生的事,但这些他一直认为不可能、甚至没想象过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我警告过你的,武,这不是不可预料的事,是你太过执拗、太过迟钝!」
天海的视线摆到了一旁的隼身上,苍武可以感受到从蓝眸内散发的危险讯息。
「慢着,天海,不要再对隼动手,他g本受不了!」苍武步伐一跨挡到隼的身前。
隼跌坐在地上,?着淤红的左脸颊,眼泪已经在脸上糊成一团了,可怜兮兮的蜷缩着发抖。
「这时候你还要帮他?」天海挑了挑眉尾,平静的美丽容貌底下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无法抑制的怒气。
「不过是一个吻罢了,隼并没有伤害我,我没有什么不帮他的理由。」
「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天海觉得后颈一阵发麻,愤怒眼看就要流泄满地:「武,对我来说那个不只是一个吻,那个吻代表他侵犯了我的领域、动了我珍藏的东西……
「你不要只顾着别人的感受,也想想我的感受好不好,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我有多么的爱你、喜欢你吗?我g本无法容忍除了我之外的人碰你!」
天海掐住了苍武的肩头,蓝眸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浓浓的一层无奈。
「天海……」苍武吃痛的拧起了眉头。
「武……」带着哭腔的求助声音是由隼发出来的。
隼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挟带着冰冷怒意的天海令他恐惧的发颤、空气里的火爆气氛令他畏惧。被夹在中间的苍武现在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讨厌他了?这个问题也令隼焦虑。
然而,现在唯一让隼确定、感到庆幸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苍武都会保护他。
「闭嘴!武是你喊的吗?」天海眼神一凛,就要冲上前,但苍武拦住了他。
「天海,别这样!别动隼,我跟你说了他受不了的!」费了一番工夫死命的将天海拦下,苍武的态度跟着强硬了起来:「事情的起因是我,你想谈跟我谈就好了!如果想打架,我也奉陪!」
天海恶狠狠的瞪了苍武一眼。
「要谈是不是?好,我们回牢房去谈。」
「天海!」
天海也不顾苍武的意愿,扯住苍武的衣领,将他拖着就走。
隼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很想,却没有胆量上前阻止天海带着苍武离开,他看到苍武频频转过头来的关切眼神,脸上的疼痛就剧烈的让他更想哭泣。
——天海好自私!
——苍武才不是他的!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武应该是……
「我的。」隼泣不成声的将脸埋进手掌间,掌心滴满了他的眼泪。
第十四章
放风时间结束,押送犯人回牢房的时间到了,蒂尔结束了自己这栋楼层的工作,却发现苍武和隼那两栋的犯人还有一些在四处游荡着。
「唉呦,这两个人是跑到哪里去了?」嘴里正这么念着,正准备回到宿舍的蒂尔就碰到了脚步匆匆、神情恍惚的隼?着脸颊从对面走来。
高个子……真令人看不顺眼。
蒂尔细秀的眉头一拢,走过去拍了隼的肩膀一下,隼惊吓的震了好大一下。
「喂!」
「什、什么事?」隼仓促的遮掩着左脸一大片的淤红。
蒂尔一眼就看到了那明显被人家狠狠揍过的伤痕,不过他也不挑明说些什么,反正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情。
「时间已经到了,可是你家的犯人还在到处游晃呢,快点去工作吧!」
「好、好的。」垂下红肿的眼睛,隼不敢直视蒂尔,头点个两下就离开了。
蒂尔望着隼离开的背影,心里奇怪苍武怎么没跟在他身边。
「这样不是很危险吗?放他一个人去工作……」嘟起小巧的嘴巴,蒂尔手一摊,笑嘻嘻亮了一口白牙:「算了,反正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蒂尔踩着轻盈的步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哼着歌回房。
喘着chu重的气息,苍武一脸痛苦,上半身趴在床上,双手被自己的皮带系住,下身跪在地毯上,臀部被天海托在掌心里,随着天海的律动而摇摆着。
「这、这就是你所谓的谈话吗?」苍武勉强的将溢出喉头呻吟按压下去,大腿忍不住颤抖着。
「因为跟你谈话g本没用,我的话你一点也听不进去。」伏下身,天海贴着苍武宽阔的背部,在他耳畔低喃。
「听不进去的……是你吧?唔!」天海一个用力的顶入,让苍武闷哼出声。
「啊,因为我一点也不想听,听见你替那家伙说话、听见你替那家伙辩驳,我就想掐死他……你希望我掐死他吗?」
「天海,很痛……你慢一点。」苍武难受的拧起眉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似之前的温婉,一路被天海chu暴的拉扯回房之后,苍武被强硬的压倒在床上、chu鲁的褪下衣裤,简单而chu糙的润滑,毫无一点前戏可言的就被进入。
苍武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天海的怒气有多大可想而知。
「那你答应我,别再接近那个家伙,嗯?」囓咬着苍武的肩头,天海将自己埋入最深处,而后停摆着等待答案。
「天海……隼他需要我。」苍武虚弱的喘着,后庭内炽热的充实感让他无法呼吸。
一阵沉默之后,令苍武绷紧神经的律动又用更为剧烈的节奏开启,逼得苍武只能将脸往床单里埋,抑止住痛苦的低鸣。
「武,那家伙吻了你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我很可能会杀了他的呀!」天海拉扯着苍武的腰部,让自己能和他深深的结合。
「不、不可能的,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苍武的嗓音已经开始沙哑了:「天海……拜托你慢一点。」
「武……我无法相信你,有时候你就是太过心软、太过缺乏危机意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你这些缺点只用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
天海将苍武翻过身子,这举动让苍武浑身疼得发颤。他将他拖上了床,分开他的双腿继续抽c着。
苍武喘着气,勉强的望了眼时间,放风时间老早就结束了。
「拜托你,天海,停下来吧,让我去找隼……该工作了,我担心他自己一个人会有危险。」
「不可以。」天海眼神一冷,大力的挺进苍武体内,让苍武忍不住惊呼一声,大腿剧烈的颤抖着。
天海顺手将苍武的电子表摘下甩到地上:「我今天不打算让你工作了,也不可能让你去找他,这是你惹我不高兴的代价。」
「天海!」
「武,听我的话别接近隼,我不喜欢也不允许你接近他,他令我感到不快。」天海亲吻着苍武的唇,来回施加力道的用舌尖舔舐着,用齿贝囓咬着:「这次可不是劝你,而是威胁你、警告你。」
「你这么做太自私了……没有我,隼会在馆内被逼入死角的。」腥咸的味道流入口中,苍武舔了舔唇瓣,吃疼的发现自己的唇已经被蹂躏的红肿破裂。
「隼的事与我无关,我所在乎的只有你是不是我的而已,很自私没错——但那又如何?在绝翅馆里,我是王、我是天海,我的一切和你的一切都可以由我来决定。」
「天海——」苍武凝视着天海,他那双眸子就像大海一样蔚蓝,苍武望着那抹蓝,有种莫名的哀恸:「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到从前那样呢?」
「因为,现在的状况,我比较满意……」天海露出了一抹笑容,很美、很冶艳。
苍武嗫嚅着,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天海抬高他腰际,用力进入的下一波攻势已经让他无法完整的说出一段句子了,只能破碎的呻吟着。
「我再说一次,不要接近隼,你是我的,我谁也不想让,明白了吗?」天海捧住苍武的脸,亲吻他的唇,然后是宛若叹息的呼唤声:「武……」
隼踩着虚浮的脚步到楼层间进行工作,他脑袋里一片混乱,方才发生的事就恍若一场梦般。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苍武的占有欲望愈来愈深沉,强烈到连他自己都不可控制。
——天海自私的可恨。
——苍武应该是自己的。
如魔咒般,隼的脑海里回荡着这些想法,像唱片跳针似的,不停反复播放着。
脚踩在阶梯上,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升,隼望着空荡荡的前方,那里平常应该都有苍武站着的才对,他会在走到快五楼时转过头来关切自己,要他累了也可以搭电梯……苍武就是这么体贴的人。
可是今天却空荡荡的,因为苍武被天海带走了——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隼连气息都急速而紊乱,他已经无法思考苍武以外的其他事情了……
倏地,不同于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清脆,平板、略带沉闷的声响传来,那是塑胶皮质的平底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隼浑身一下子起了**皮疙瘩,眼神习惯x找寻着苍武的身影,却马上意识到苍武g本不在身边。
——是谁?
绝翅馆内,狱警统一都穿着皮鞋,而为了防止犯人们用鞋带上吊自杀,只有犯人们被允许不穿鞋或者是穿着拖鞋,或无鞋带的平底鞋。
——不是雅人或蒂尔,更不可能是苍武。
——那到底是谁?
隼转过头,y暗角落里站着几个人,为首的那个蓬松黄发的凤眼男人正猥琐的佞笑着。
「诺拉……」隼的双腿开始颤抖着,双掌紧紧握着。
「呦,自己一个人吶?苍武呢……」从暗影中走上楼梯,诺拉的身后陆陆续续的跟了几个人上来。
「你、你们要干嘛?」隼脸色苍白的往后退,脚下一个踩空,跌坐在楼梯上。
在场的犯人共有五个,几个人看到隼这副德x,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如同逗弄濒死小动物的劣童,期待着生物饱受痛苦、被凌虐的惨状。
「好不容易那个碍事的家伙不在了,终于轮到我们爽一下啰。」诺拉踏着轻快的步伐逼近,一下子就站到了隼的身前,其他四个人也都围了过来。
「很新鲜呢,这家伙还是个处子喔!」一个犯人拍手叫了起来,旁边的人跟着咯咯直笑。
隼很害怕,被团团包围的压迫感让他整个人慌张惊悸的簌簌直抖,姣好的面容惨白,唇瓣也没有丝毫血色。
当其中一个犯人伸出了手,隼跳起身子,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逃,但却被其他的犯人抓了回来,好几只手就像野兽的爪子,将他扯的死紧。
隼撞到了阶梯上,凸起台阶让他浑身疼痛的眼泪直冒,犯人们开始欺上,拉扯他的四肢、撕裂他的衣物。
「救救我!快来救救我!苍武!」隼发了疯似的尖声嘶吼着,双眸通红的死瞪着犯人间的空隙想逃出去,但身体却被禁锢的牢牢的。
——快来人,救救他呀!
——苍武!
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伊欧姆畏畏缩缩的笑着正准备加入,眼角余光却瞄到了朝他们走来,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红发男人。
「古、古艳。」伊欧姆吓得刷白了脸,一旁的人则暂时停下了动作。
「你想干嘛?古艳!想阻止我们吗?苍武那小子又不在!」诺拉大声的叫嚣着,但一对上古艳凌厉的视线又不免退缩了下。
古艳瞥了一眼被四个男人压制在楼梯间,一身狼狈的隼,他潭绿的眸子内只有冷酷的气息,不带丝毫温度。
「滚开,你们挡住了我的路。」古艳瞪伊欧姆一眼,伊欧姆马上便让开了个位置。
隼瞪大盛满泪水的眸子,古艳修长的身影就这么从他身旁经过,往上离去,好几次,隼尖叫着向他求救,直到影子消失为止,他连回头一下都没有。
——如果是苍武,就会回头救他。
——只有苍武。
——他只有苍武了。
「住手!」隼尖叫着,无法动弹的他只能看着犯人们一个个欺身上来,如同野兽般将他拆剥撕裂,一块块吞下肚。
苍武……为什么不来救我?
那藏身在y暗角落的东西,像是团黑影、又像是团野兽进食后的残屑,碎裂的团块愈合成形,似人似兽,匍伏的伸着残弱的爪子朝他爬来。
苍白柔软的爪子缠住裤管,向上爬升,形体似人,高长而瘦弱,面容纤细而漂亮。
「苍武……」牠灰色的双眸瞪视着他,然后沙哑的呼喊,哭声凄厉。
他浑身被无力感所浸满,无法出声。
「为什么不来救救我?」牠又说,眼泪像滚烫的熔浆,灼伤了他的手臂。
——然后牠吻上了他的唇。
「啊……!」重重的深喘、惊叫,苍武由混乱的意识中清醒。
柔软的枕头上沾满了独特的清冷香味,那是在天海发梢上也能闻到的香味,苍武抬起头,身体却懒洋洋的不听使唤。等到勉强的翻过习惯趴睡着的身子,才发现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拆折过后再重新组装起来的一样。
现在几点了……搞不清楚时间的苍武匆匆的往窗外望去,天色已是一片深蓝。
他努力的坐起身,将覆在身上的被子掀开。被褥湿粘粘的,还沾染着两人情事过后的汗水及体y,空气中浓烈的情欲气息也依旧没有散去,暖气的热气让空气有些沉闷。
苍武看着自己光裸的身子,上头怵目惊心的吻痕青青紫紫的散落各处,大腿间还流淌着未干涸的白y。
「可恶……」啧了声,苍武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进了牢房内附设的卫浴室。
打开水龙头也不管是热水还冷水,苍武胡乱的冲洗了身子,后庭也只是做过大致的处理便出来了。
随便套着被丢落在地毯上的制服,苍武的心里很着急,刚才做的梦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心绪不宁的惶惶跳着。
——不知道隼有没有怎样?他不在,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
苍武虚弱的靠在墙上套着长裤,皮带才刚系上,牢房房门便咿的一声打开。
「要去哪里?」
沉稳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苍武慌张的扭头一看,天海手里端着一些食物,正站在那里,蔚蓝的双眸平静如水,带些冷意。
「我不知道你体力这么好呢?才刚起来又能活蹦乱跳的,早知道刚才就再做得过分一点,不要对你手下留情。」将一盘食物放到地上,天海坐到了懒人沙发上,从容的望着苍武。
「天海,让我回去。」苍武深呼吸,严肃的说道。
「先吃点东西,晚餐时间都已经过了,我相信你是有点饿了。」
苍武摇了摇头。
「武……至少喝点东西,你需要补充水分。」天海用眼神示意要苍武坐下,不然他是不会轻易放他走的。
苍武咬了咬牙,慢吞吞的坐到了天海身边,随便喝了点果汁和吃了几块面包,其他的东西则没有要去动它们的意思。
「这样可以了吧?我要走了……」将喝完的空杯子放下,苍武站起身。
「你这样回的去吗?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天海没好气道。
「可以。」苍武逞强的回答,实际上却连双腿都颤抖着。
「武,你到底在急什么?」
「我已经延迟一天没工作了,除此之外,我也很担心隼的状况。」苍武踩着虚浮的脚步晃到房门前。
「又是隼!」天海的语气明显的冰冷了几度。
「天海,你别闹了!万一我不在,隼被那些犯人欺侮了该怎么办?」
「你才别天真!你在又怎么样?你真的以为只要你在,他们就不敢动隼吗?苍武,那些人里面,有些家伙凭你的实力是比不过的,他们迟迟没有动你和隼的原因是因为古艳看在我的面子上,为了怕引起麻烦,所以必须顾着你不让他底下的人碰隼。」
天海站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苍武压到了铁栏杆上。
「我大可以告诉古艳,要他别管你,只要别动到你,那群人想要碰隼,就随便他们碰。这样一来,古艳也落得轻松不用去管你们的闲事!武,你仔细听好,你能保护隼到现在,不过是因为我的纵容、为了维护你的自尊而已!这样你明白了吗?」
苍武被天海扯着领子压在栏杆上,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听见的事实。
「为了不要把你逼的太紧,我刻意允许你陪在隼身边。即使我心里再怎么不是滋味,我以为,只要不时的提醒你,别和他靠太近就可以了……但是如何?那家伙却和你亲近到吻了你!你觉得这样我还继续忍受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有多爱你才会造成如此的结果。」
掌心打到铁栏杆上,在室内发出了极大的声响,苍武张大眼睛望着天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海如大海般蔚蓝的眸子内,有着冷酷、却也有着些许淡淡的悲伤,那种责怪的眼神,让苍武心脏被揪紧似的疼。
「武……我一点都不想再为了这个话题而继续跟你争论,跟你谈论我们之外的别人,永远都只是一直在死胡同里打转,g本不会有结果。」
天海喟然,收回手,转身便出了牢房:「如果你想要找隼就去找,我就让你亲自体验绝翅馆内的残酷,让你明白事实是什么。」
「天海,你这是什么意思?」苍武被天海的这席话弄得有些紧张。
「我刚才下去的时候听别人说了,古艳那栋的狱警今天被人发现倒卧在楼梯间,现在人正在医务室里。」天海冷漠的对苍武微微一笑:「武……去看看你不在时,他发生了什么惨状吧?」
苍武面色惨白的赶到医务室时,绘梦罗罗正和雅人跟蒂尔交代着事情。
「呦,苍武你总算出现啦?」雅人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为什么连你也一脸惨兮兮的表情呀?」蒂尔挑了挑眉,上下的打量了苍武一番,随后和雅人对视一眼,了然于心的露出了暧昧的神情。
「隼到底怎么了?」苍武站到三人面前,扶着一旁的病床,气息有些紊乱。
「他身上有多处被殴打的痕迹,手臂脱臼,直肠严重破裂,总之差点去了半条命就是了。」
绘梦罗罗叹了口气,蹙拢秀丽的眉心摇了摇头:「那些人真是群畜牲,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似乎是他一抵抗就殴打他,所以后来才会造成手臂脱臼。以直肠破裂的情况来看,是chu鲁又卑劣的轮暴吧?」
「那他现在人呢?还好吧?」苍武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淹进冷水里狠狠浸过了一遍。
「啊~我把他隔离到特别病房了,还在观察中,暂时是没事,不过……」绘梦罗罗努了努涂着大红口红的丰唇:「身体是治得好啦,就怕他醒来之后j神状况受不了。」
「也是吧,要我也受不了呀。」雅人摊摊手,略带桃花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你要知道,我今天发现那家伙的时候他有多惨……
「说到这个,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会发现隼是因为午餐时间时,他那栋五楼以上的犯人都出来了,五楼以下的却还关在牢房里,我去探查,才发现他倒在楼梯间。」
「对呀,苍武你又是怎么了?一整天放着整栋的犯人到处跑,自己跑去躲起来,你知不知道雪洛伊很生气哩!」蒂尔用手脚比画,夸张的形容雪洛伊的不悦。
苍武的面色益发铁青,天海方才的一席话和雅人蒂尔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响得他头脑发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苍武盯着地板,地板上的细纹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
一旁聒噪的说着话的雅人和蒂尔,在看到苍武低垂的头,以及从看不见的角度掉落的几滴泪水时全都噤了声。
糟糕——他们可是最不会安慰人的。
「苍、苍武……」弄不清楚状况,一头雾水的雅人和蒂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莫名其妙自责起来的苍武,在一旁结结巴巴要说什么都不是。
倒是绘梦罗罗,依旧很镇定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从白大衣口袋里掏出了手帕给苍武:「喂,我说你呀,如果想要看他明天请早,我看你自己身体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苍武接下手帕,头没抬起来,只说了声谢谢,然后离开。
第十五章
男人们如同豺狼虎豹般的扑上,张牙舞爪的撕扯着他的四肢和臂膀,拳头如雨点,但每一滴落下都疼得他头皮发麻。他的鼻腔口腔内满是血腥味,男人们却凶狠的提着他们的x器,扣着他的牙关残暴的c入,后庭更是被撕扯至破裂。
空气里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男人欲望的腐败气味。
然而他当时所想的并不是痛苦、憎恶或耻辱,他所想的只有——苍武。
隼睁开眼,被打肿的右眼压住了他一半的视线,但眼前所及的只有一片纯白,日光灯十分刺目,鼻间飘着消毒水的气味。他凝视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像是个死去的人般,不同的只是他会眨眼、会呼吸罢了。
苍武进医护室内又特别隔离出来的单人病房中时,看到的隼就是这个样子。
苍武没料到自己会碰上隼恰好清醒的时间,心里慌乱了几秒,立刻出去拉了绘梦罗罗进来看看情况。
绘梦罗罗替隼打了一针,翻动他检查他的状况,并无大碍,但这整个过程中,隼却都如同一具死尸般的毫无反应。惨白而削瘦的脸孔上青青紫紫的全是被殴打的痕迹,隼的目光却呆滞而无神,面容平静,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绘梦罗罗无奈地摇了摇头,和苍武稍加使了一个眼神后便出去,留着苍武和隼两人单独在牢房里。
苍武拉了张椅子在隼的病床旁坐下陪着,隼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一句话也没说,连眼神都不曾给一个。
苍武也没有开口,心中满溢的亏欠、内疚与自责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几次他看着隼,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隼没有看见……不,应该说苍武以为隼没有看见。
沉默与宁静的陪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一分每一秒都让苍武感到难受,急切的想和隼说说话却提不起勇气开口,结果时间就这么稍纵即逝,直到他发现工作的时间已经到了不能在拖下去为止,才默默地离开。
然而苍武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视线正胶着在他的背影上。
之后,苍武开始频繁的探望隼。
每次当苍武去探望隼时,隼总是同一副模样,不说话、不看人、不动作,呼吸和眨眼,平静的凝视着天花板,而苍武也总是沉默地陪在一旁,直到时间到了为止。
这段期间,隼的工作又由苍武开始接替。
雪洛伊曾经找苍武谈过话,对隼那天所发生的事只字未提,也不让苍武开口询问任何问题,而似乎是对他一整天的缺席感到十分不满,一直嚷嚷着要扣他薪水,不过却也只是动嘴念念他而已,没有实际执行。
苍武大概料想的到,雪洛伊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是跟谁有关——天海。
天海和苍武两人之间的气氛,在那件事情发生后的这几天急速的下降至低温,虽然天海找苍武找的同样频繁,但两人之间却毫无谈话可言。
见了面,不外乎就是如同野兽般激烈的交媾,满足天海的欲望。那种令人身心俱疲毫无节制的x爱次数开始增多了,随着苍武去探视隼的次数而与之俱增。
日复一日,无论是面对天海、面对隼,或面对从家里寄来频频关切他何时能回家里一趟的信件,都让苍武感到疲惫不堪。
「呼……」雾白的热气从口中腾涌而出,苍武拽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又握紧了些。
今天下起了大雪,这场雪会维持一阵子。
绝翅馆上方的天空y暗的不象话,宛如大雨来袭前的灰沉,一点也没有午后的氛围。甩了甩头,苍武将落在发梢上和警帽上的雪片甩开,从厨房旁的楼梯踏着虚浮的步伐上到二楼的医护室。
苍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脸上郁满着浓浓一层的疲惫。
昨晚被压在天海身下以不堪入目的姿势强迫的做上了好几回,苍武回到房间时双腿几乎是瘫着的,床都没有爬上去就趴在床沿睡了。今早起来昨夜的恶果就立刻发挥效应,他浑身上下都像是散架似的不听使唤,关节唧唧疼痛着。
一进到医务室,暖气立刻烘烘的蒸着苍武身上的冷意,苍武将大衣和警帽拖下,和绘梦罗罗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往特别病房走。
进到特别病房,病床上却没有那个高长纤细的男人的身影。
——怎么会不见了!
以为隼逃跑的苍武正要冲出去询问绘梦罗罗,眼角余光却瞄到了缩在墙角的人影,他踏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
几天下来益发瘦弱的人影正蜷缩在角落,双手抱膝蹲在地上。
苍武咽了口气,步伐轻而缓的往男人走去,然后在他面前停住、蹲下。
「隼……」
灰紫发的男人抬起了头,灰色的眼珠里看不见任何光采,但在和苍武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却有种莫名的粘腻、腥甜。
「你还好吗?怎么蹲在地上……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叫绘梦医生进来?」
苍武伸出了手,隼那看似虚弱苍白的掌却如利爪般有力的抓住了他,预料外的力道让苍武心跳漏了一拍。
隼摇了摇头,望着苍武的眼神有种诡异的闪烁。
「我扶你回去床上吧?」
隼机械x地点头,让苍武搀着他回到床上。
攀在身上的手,让苍武无端地想起了几天前的梦,那苍白而瘦弱的爪……看着犹如溺水者般攀扶着自己的隼,苍武觉得有些心疼。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对待成这样。苍武叹了口气,想让隼躺回病床上,但隼的手却依然紧紧的攀住他不放,生怕他跑了似的。
「隼,你需要躺好。」苍武轻拍着隼的背。
「武……你为什么没有来救我?」
隼孱弱如蚊蚋般的声音让苍武心头一紧,细细的冷汗冒了出来。
他该怎么和隼解释?
——那时的自己正被天海压在身下,痛苦的低鸣求饶。
——天海。
苍武蹙拧了眉头,现在一想到天海、一见到天海,那种从骨髓里细细透出的无奈就令他全身为之疼痛。
「对不起,隼,我……」
「呦,苍武你也在呀,天海不介意吗?」
低沉醇厚的嗓音打断了苍武和隼的对话,还提及了敏感的人物,苍武甚至可以感觉到当提到「天海」这个名字时,隼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收着他的腰,快碾断了似的。
雪洛伊一身白西装搭配毛茸茸的狐狸围巾,花枝招展的走进了医务室,大剌剌的拉了张椅子到病床前坐下,翘起二郎腿。
「雪洛伊……你怎么来了?」
苍武试着要安抚隼的情绪,但那紧收着他腰际的手就是没有放开的迹象。
「我来看看我的狱警呀,旷职了这么多天,我总要来关心一下吧?」雪洛伊抚着颈子上的狐狸围巾,他话语里所谓的「关心」,明显的是要来催促隼及早恢复工作。
「雪洛伊,隼的状况还不是很稳定,让他多休息几天是应该的吧?」苍武瞪了眼雪洛伊,既然人都来了,正好把话说开:「你也看到隼的情形了,这可是严重的霸凌事件,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见你有动作?不是应该把那些欺负隼的犯人找出来惩戒吗?」
「no!no!你是傻瓜吗?为了这种家常便饭的事情惩戒犯人干嘛?隼……」雪洛伊那双美丽但带着恶戏的紫眸望向了躲在苍武怀中的隼:「你的事情我很遗憾,只能说是我看走了眼,本来以为你能讨古艳欢心的,没想到他还是不屑一顾,高傲的可以。
「若是古艳肯罩你,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了……唉,你别怪我,我也是很无奈的。」
「雪洛伊,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苍武忍不住动怒。
「听不懂呀?我的意思是指……如果今天古艳肯要他,这种事是不可能会发生的,古艳不会坐视不管,我理所当然的也不会将事情晾着,可是古艳不愿意要他,他就成了没价值的东西,变成了我捡进来的垃圾。」
雪洛伊吁口气,露出惋惜的表情:「我本来以为隼很值钱的,没想到却成了连资源回收都不愿意收的垃圾——现在既然那些犯人想要玩垃圾,那刚好还算有点利用价值,让他们玩……何乐而不为?顶多,下次我会叫他们注意一点、温柔就是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听见雪洛伊那番恶毒轻蔑的话语,苍武一股火直往心上冒,他拥紧了怀中的隼,黑眸窜出火苗直瞪着雪洛伊。
「哎呦,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雪洛伊微笑,又说:「听好,我身为馆长,国家和政府赋予我这职务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王和犯人照顾的好好的,伺候王伺候的服服贴贴不说,那些犯人们我也不能枉顾他们的权益,毕竟很多资源可都还是从他们那里挖来的。
「隼本来是我要献给古艳的猎物,既然古艳不要,那就丢给那些犯人,让他们偶尔尝尝甜头也不错。」
「闭嘴!隼可是个人,不是什么物品和垃圾,怎么能让你们决定要如何对待他?」苍武吼道。
隼听着苍武为自己辩驳,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也同样听到了雪洛伊毒辣的言论,但他却没听进去一个音节。他只是安静的将头埋在苍武的腹部上,听着他逐渐强烈的心跳、在他拥着自己的力道增强时强烈的喜悦、在闻到他身上属于天海的清冷香味时却又强烈的憎恶……独自处在矛盾的自我世界。
「嗯哼,这你可就错了……苍武,你所谓的『人』,是指身处在外界,囿于道德规范和社会礼俗的那些相敬如宾的生物,而隼早在被我选进绝翅馆、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就不是你口中所谓的『人』了。」
雪洛伊扬扬手指。「搞清楚,你们现在站的地方可是绝翅馆,这里和外界有道很深的鸿沟,完全是两个世界。这里是充满犯罪、不道德的污秽天堂,没有所谓的规范可言,少拿外界的礼教和规矩来填塞绝翅馆!」
雪洛伊的一番言论竟堵的苍武说不出话来。
的确,若是拿一般的道德良知和法律规范,现在的这些事情还用得着烦恼解决不了吗?可这里是绝翅馆,原本就是那些国家官员和政客所设置的一个灰色、充斥着无理条文、不道德规范的场所,外界的那些规范g本起不了任何一点作用。
雪洛伊接下来的话,更是戳中了苍武的痛处:「苍武……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从你进绝翅馆那一瞬间,就已经不被当作是你所谓的『人』了,就某方面来看待,你和隼是一样的,只不过不同的是,隼是没人要的垃圾,而你是『天海的宝物』。」
「我……」
就在苍武正准备说些什么时,虚弱的轻柔嗓音从他怀中飘来,却带着诡异的坚定。
「武不是天海的……是我的……」细如蚊蚋的话语从隼的口中逸出。
「哦?这家伙真是好大的胆子,是被打到脑子疯了吗?竟然敢说这种话!」雪洛伊挑了挑眉,暧昧的望向苍武。
苍武对隼的一席话莫名的感到心惊,隼那种呆滞的神情像失了魂似的,让他觉得不安。
一方面是因为隼的j神状况;但一方面是因为……就好像是暴风雨来袭前的那种宁静,让人隐隐约约可以嗅得出即将发生什么异变。
「隼,躺上床去休息,好吗?」苍武轻柔地俯下身安慰道。
这次隼总算是肯听话了,让苍武扶他躺平。
「哎,你这样好吗?苍武……我就不相信天海不介意,看你这几天常常会被他压着而延误工作时间就知道了,你就不能克制一下你的**婆吗?你和隼的薪水我可是照付的,无论是你或是隼,能不能早点认认真真的上工,别领了薪水却不做事好不好?米虫!」雪洛叨叨念着。
「雪洛伊,我和你说了隼需要休息!这几天他的工作我会好好做的,也尽量不迟到,请你放过隼!」
「你保证?」雪洛伊挑高了半边的眉尾。
「我保证。」
「那好,这几天你可要多努力些啰!」雪洛伊笑瞇了眼。
「我明白。」
「嗯……既然事情谈完了,我就不多做打扰,让隼休息吧。」雪洛伊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正准备离开,却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什么?」苍武冷了张俊脸。
「我听雅人说,你对隼的这件意外似乎很自责?」
苍武沉默,没有答话。雪洛伊露出了了然于心的微笑。
「这件事,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事情不是因为你的保护不力而发生的,在古艳决定不将隼划入保护范围内时,就已经注定会发生了,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老实说,这件事情这么久之后才发生,这才出乎我意料之外呢。」
雪洛伊挥了挥手指,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雪洛伊的话,让苍武想起了天海曾经说过的:「武,你仔细听好,你能保护隼到现在,不过是因为我的纵容、为了维护你的自尊而已!这样你明白了吗?」
——可恶,他真是没用!
脚步稍稍的移动了一步,苍武低头一看,却发现沉睡中的隼竟然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角。他咬住下唇,重重的叹了口气。
「唔……啊。」
苍武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金发的美丽男人将他的双腿分张到极限,挺着腰,将自己勃发的x器一吋一吋的深深钉入他的体内。
夜晚的工作才刚刚结束,一进到天海的牢房,又被他挟带着略微chu暴的气势拖上床,然后是强硬的掠夺、爱抚、接吻和激烈的肢体交缠。
天海望着苍武那张极度隐忍的刚毅脸孔,蹙拢的眉心、湿润而疲惫的双眼、泛着红潮的麦色肌肤以及阖拢红肿的双唇,?住他j实的腰身,忍不住将自己更加的嵌入他的体内。
天海知道苍武最近正在和他闹脾气,倔强的,即使被他刻意在床上、以极为磨人的方式对待、玩弄、耗尽他的体力,也不肯向他低头,执拗的仍旧每天前往探视那个令人厌恶的男人。
一味的进入、索取、舔弄着苍武身体的敏感处,但天海却不去碰苍武微微勃发的x器,也不许苍武自己去解放,那是另外一种惩罚、表达他内心不满的方式,这几天下来都是如此。
苍武会将脸埋在双掌间、枕头里、被单内,努力的不让天海看见自己隐忍的痛苦,但却总会被天海强硬的扳正脸,用那双如大海般蔚蓝的眸子注视。
用力的将苍武的腰杆往下一按,天海俯身,伴随着满足的低喃,金色的发丝由他肩上垂落,几绺金丝沾上了苍武汗湿的额鬓。
粘稠的湿热触感在体内迸发,苍武忍不住颤栗,后x微微的收缩着让体内的热度退出。
「今晚……够了吧?」苍武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撇过头去。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开口求饶。
天海静静地凝视着苍武,苍武虽然又恢复成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但脸上激情后的红晕显而易见,完全掩盖不住情欲的气味。
伸出手,天海用手指细细的抹过苍武的双眼皮,最近总觉得他的双眼皮特别浓重,疲惫感消除不去的郁结在脸上。
「累了吗?」天海亲吻着苍武的眼角。
「呼……老实说,很累。」苍武翻过身子,技巧地避过了天海的亲吻。
说实话,他总对天海的亲吻感到不好意思,有种羞耻感,心脏会跳跃过快、脸会发热的感觉太过陌生,他不习惯。
「那就别再固执的跟我闹别扭下去,这样下去吃亏的只有你。」
「天海……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是在劝你。」
苍武重重的叹了口气,两人之间一阵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隼自从那件事之后,他的j神状况一直很差,饭也不吃,只有我去的时候偶尔才会进食。」
「你想说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雪洛伊说什么,我还是认为,这件事我对隼有亏欠,现在隼他需要我,我必须给予帮助,那是弥补。」
「武……我认为想找架吵的是你。」
「我没有要跟你吵架!」苍武坐起身子,不悦又无奈地瞪向天海。
「听着,武……我问你,你能给他多少帮助呢?」天海冷冷的回瞪苍武:「你不可能永无止尽的一直给下去吧?那些人对隼的暴行既然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就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有了开头就停不下来了。
「现在他们的胆子已经养大了,即使你在那些人也不会管你,古艳也说不了什么。
「你和隼不同,你有我的保护、隼没有任何人的保护。下次这种事情再发生,他们虽然不会动你,但你很可能会被架到一旁,亲眼目睹这种恶毒卑劣的景象完整的重现在自己面前。」
苍武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的确,天海所说的,极有可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实。
「武,你g本忍受不了这种情形发生的。」天海捧住苍武的脸,用指腹轻划着他的脸:「我要你别接近隼,不只是因为我的忌妒或我对隼的憎恶,再这样和隼牵扯下去,你只会更加疲累,你受不了的。」
苍武和天海对视的黑瞳中,透露了深深的无奈。
「可是,我已经无法丢下隼了……」
「武,别把自己逼到绝路,我不想对你生气。」天海的语气和脸色都冷了下来。
苍武凝视着这样的天海——和他从前相处的十几年所陌生的、看不见的真正的他。
疼痛又带着麻痒的恼人不适从后庭隐隐的传上、骨头咯咯的酸疼感、肌r伸展过度的紧绷感一下子占据了苍武的所有思绪,那全都是天海在他身上造成的感觉。
……还有心脏里的紧揪感。
「真正把我逼到绝路的,其实是你不是吗?天海……」苍武露出了苦笑。
天海顿了顿,唇角那随后拉出的弧度不带笑意:「啊,我都忘了,对不起,因为我实在太自私了。」
那双湛蓝的眸子内隐隐约约的透露了一丝悲伤,苍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无论如何,那都让他心脏猛地揪了一下,疼痛不堪。
隼躺在病床上,瞪着夜晚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他想了很多很多事情,苍武的容貌、苍武的身体、苍武身上的味道、苍武的声音……
身上的疼痛和后庭还都隐隐作疼着,男人们对隼所做的事情他都清楚的历历在目,但隼从来不愿去回想那令他血y为之逆流、连汗毛都会为之倒竖、令他呕吐晕眩的景象——所以他决定全心全意的想着苍武,来逃避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只要想着苍武心情就会放松、身体就会愉悦。
在半睡半醒的迷糊中,隼甚至能看到苍武光裸着身子坐在自己身上的幻影,那时隼会微笑,兴奋的用手抚慰自己,幻想苍武含着他的x器的模样,然后达到高潮。
夜晚,隼总是做着这些事情,直到自己疲惫不堪,然后带着笑容入眠。
——因为明天一早又能看到真真实实的苍武。
但隼衷心且殷切的盼望,哪天,夜里所幻想的会成真,他甚至认为那一定会发生。
今夜,在达到高潮的那一瞬间,隼嗫嚅的喊着:「武……武……」
几乎,他也在苍武的幻影上看到了他高潮的表情。
握着手伸出棉被,隼打开手心,粘稠的热y便随之滑动。
「呼……」隼笑着,他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
好几天又过了,雪洛伊不愿意再让隼拖延工作,命令苍武必须让隼隔天就复职。
苍武一直对这个消息心惊胆颤,但该来的还是得来,他不知道将这个消息告诉隼,隼是否受得了。
——明天该怎么办?
——未来该怎么办?
怀抱着各种烦恼,踏上往医务室的阶梯,苍武今天还是照平常的时间一贯的去探视隼,只是今天的心情更为沉重。
苍武进去医务室后,绘梦罗罗并不在,医务室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苍武将大衣脱下,径直的往特别病房走,然后带上门。
「早安,武……」
虚弱的声音让苍武吓了一大跳,他抬起头,平时只会躺在床上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等他来的隼,今天竟然已经自己坐起了身子,面带微笑的和他打招呼。
「隼……早安。」
苍武心里有份雀跃、却也有份不安。雀跃的是隼的j神状况看起来好多了;不安的是,他怕如果告诉隼复职的消息,他这份j神又会消失殆尽。
苍武拉了张椅子坐在隼的病床旁边。
「太好了,看你的j神好多了。」苍武勉强的扯出微笑。
「嗯……」隼那双灰眸的视线没离开过苍武。
一阵沉默,苍武盯着自己紧握的双手,考虑到底要怎么开口,告诉隼,雪洛伊要他复职的这件事。
没料想,在苍武开口之前,隼却先一步的说话了……
「武……」
「嗯?」
「我们逃走吧。」
「我们逃走吧。」他说。
苍武瞪大双眼凝望着眼前虚弱又纤细的男人,他嘴角带笑,眼神里没有任何一丝玩笑的意味存在。
「你……你在说什么啊,隼。」
「逃走,我说,我们逃走,就只有我和你。」隼的笑容敛起。
「可是……」
「可是什么?武……你不想逃走吗?」隼平静的凝视着苍武,声音细微:「那些人一面在侵犯我时一面和我说,我一辈子都会被困在绝翅馆内,国家、政府和馆长不会让我离开,我只会变成一只母狗,不停的供他们逞兽欲,在他们的身下……」
「够了!隼,别说这些话伤害自己。」苍武打断了隼的话语,心疼的望着面无表情的隼。
「他们说的是事实,对吧?」
「……」苍武垂下了眸子。
「我无法忍受接下来可能每天必须担心随时会被殴打、被轮暴的日子,所以我必须逃。」隼的唇角又微微拉起一个弧度:「武,你也必须逃吧?」
苍武惊愕的抬起头,隼似乎极有自信的认为,他一定会和他逃走。
「你没有理由不逃吧?从你护住我的态度和举动,我不相信武你是自愿留在这里的,这里g本和你格格不入。」
隼下了床,站到苍武面前,俯下身子和苍武近距离的对视:「你会留在这里,是天海逼迫你的,对吧?」
苍武无言的和隼对望着,隼那双灰色的眸子内空洞的,像是吸人的漩涡。
「你喜欢天海、你爱天海吗?」
隼笑着,苍白的容颜削瘦,病恹恹的姿态却因姣好的容颜而有种诡谲的美。
「武……我知道你不爱天海的,每日在他身下承欢摆臀,就如同我被侵犯的痛苦般,折磨的你生不如死。你不爱他,你憎恨他——我也是。」
隼捧住了苍武的双颊,此刻,他明白只有自己最了解苍武、最能理解他的一切一切。
「隼,我……」苍武顿楞着,思考着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喜欢天海、爱天海吗?
——他厌恶天海、恨天海吗?
苍武想起天海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究竟自己对他抱持着什么样的一份情感?
复杂纠结,苍武看到了好几个问题的答案,但它们就像线头一样,循着一g清晰独立的答案去找,最后却发现所有答案都纠缠在一起,混乱的变成一团打死结的棉球。
——他依然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然而,隼接下来的一番话,让苍武整颗心都偏颇的倒往逃跑的方向。
「武,你不是说过,你在外面还有母亲和两个弟弟,难不成你忘了他们吗?」隼微冷的鼻息喷洒在苍武的脸上:「如果逃出去,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喔。」
——见到他们?
——母亲和苍泉、苍皓?
苍武的心动摇了。
「跟我一起逃吧,就在今晚,小树林后方的西侧围墙,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隼微笑。
第十六章
天海觉得今天的苍武很不对劲,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亲吻苍武、爱抚苍武时,他反应似乎都较平常迟钝,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凝视着他的眼神里,有着十分强烈的困惑。
那种困惑,并不是他上次质问他对自己的感觉时,出现的那种羞赧的困惑——而是一种令人感到被质疑、不被喜爱的困惑。
天海惶惶的,感到十分不安,他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午后,当天海在牢房里,拥着苍武的身子、恣肆的拥有他时,他总有种苍武随时都要从怀里消失的错觉。
于是,他将苍武拥得更紧。
在苍武的体内达到高潮前,天海拥着苍武,忍不住地在他耳边低喃:「请不要离开我。」
而苍武满布潮红和情欲的刚毅脸庞,却露出了犹豫和踌躇的神情。
隼曾在几个无法入眠的深夜里,偷偷的溜出医务室,探过了绝翅馆四周隔离外界的围墙,如果要从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翻过围墙,那就是位于晒衣场西侧种满针叶树后的边缘。
进入了深夜,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深沉的,连颗星星也看不见。
气温骤降,虽然没有下雪,但脚下却堆满了一层厚重的雪。
隼靠在花岗岩砌成的围墙上,抖落皮鞋上的雪,满脸微笑的引颈企盼着苍武的到来。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几分钟,苍武却依然没有出现,但隼完全不焦急、不仓皇,他有自信,苍武绝对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不管的。
隼凝视着林子,不久,黑暗的树木间出现了光影的反s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来了!
隼站直身子,笑容满面的看着提着手电筒m黑找来的苍武,他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真的是深深的被苍武所重视着、疼惜着。
——苍武不会丢下他、绝对不会!
隼开心的想要哭泣。
「我们走吧,武——」隼向苍武伸出了手。
天海在半夜惊醒,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强,但他却流了一身冷汗。
下床替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喝,心脏却惴惴不安的直跳着,将额前一绺一绺的金发往后拨去,不安的烦燥感却始终在心里盘桓。
能让自己如此不安的人向来只有一个——苍武。
但今天都有确实的亲吻、拥抱苍武,明天也会如此,天海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
——太神经质了,自己。
放下水杯,天海在黑暗中徐吁口气,他站起身,步出牢房。
——为了消除令人厌烦的不安感,他需要见苍武一面。
然而,当天海到了苍武房门口,将门打开时,却发现黑暗里、没有一丝苍武的隐约轮廓在,床铺是平坦的,整齐得像没人动过一样。
悬在心头上的那份不安,一下子碎裂、爆破。
睡得正香甜时被人叫醒着实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像雪洛伊这种有起床气的男人。
「我知道了,你不要再吵了!」雪洛伊没好气的说道。
在雪洛伊床边踱步的美丽金发男人,就在方才,大半夜的踹开雪洛伊位于办公室楼上的休息室,三步并两步的踏上他的床,把还在睡梦中的他摇醒,吼着「苍武不见了!」、「隼也不见了!」之类的话。
雪洛伊只觉得头也痛、耳膜也痛。
「你确定他们不见了?」整整身上的丝绸睡袍,雪洛伊打了个大呵欠。
「我四处都找过了,g本找不到他们!」天海一把扯住雪洛伊的衣领:「雪洛伊,他们很可能逃了,我要快点找回武!」
「好好,你别这么激动,逃了就逃了,又不是抓不回来,瞧你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雪洛伊嘴里嘟哝着,一把挥开天海的手:「我会通知外围的人,也会亲自去抓他们,你就静点吧。」
「我也要去找!」
「不行!」雪洛伊的面色一沉,紫琉璃般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天海,因为你是王,所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就算你在馆内胡作非为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一只有让你出去这件事是不被允许的,即使一步也不行,这是规矩!」
天海握紧拳头,一度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不耐烦的垂下了眼,不悦的啧了声。
「天海,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他们走不出外围的,只会在深林里绕呀绕的,最后只有被逮到一途。」雪洛伊又打了个呵欠,眼角聚泪:「我最后会把苍武一g汗毛也不少的送回你面前,你少c心,先回牢房去等消息吧。」
天海伫立了半晌,冷哼一声迈步离去,双手始终都是攥紧的。
躺在床上猛打了好一阵呵欠,雪洛伊拿起电话拨通按键:「喂?你好,这里是绝翅馆,我是馆长雪洛伊,我们有两名狱警逃脱……是的,没错,是狱警……」
——这其实是勇无谋的。
苍武跟在隼的身后,看着自己和他牵在一起的手,以及隼高挑纤细的背影。
两个人在林子里走了有一段时间,原本漆黑的天空已经透露出一丝丝的白光,逐渐转为深蓝色。
针叶树木看似整齐却又不规则的排列着,直觉着自己确实是往同一个方向走,但其实稍微一个转头,就会在林子里乱了方向。
太有勇无谋了!
这逃脱的计画g本不会成功!
苍武很清楚,要逃脱出绝翅馆其实是件难事。绝翅馆外面这一大片的针叶树林对不熟悉路况的人来说很棘手之外,林外又布有严密的警力及防护,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但为什么自己要跟来?
苍武咬了咬牙,思考着这个问题,同时趁着隼不注意时悄悄的用石子在树上刻痕做记号。
——隼在医务室里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其实真的打动了自己。
苍武想念自己的母亲以及两个弟弟,他想念以往的生活,虽然辛苦却过得挺快乐的。
如果说逃出绝翅馆就能见到家人,那么,这种尝试是值得的。
当隼对苍武伸出手时,苍武满心想着这些,忍不住动摇了。一方面,他又顾虑到隼,隼应该有更强烈的理由比他还想逃出绝翅馆。
若是让隼继续待在绝翅馆,那他就只有被逼疯这条路了——然而,让隼自己一个人脱逃,苍武并不放心。
所以,当隼催促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时,苍武就像着了魔似的一把握住他冰冷的手。
但是,翻过围墙,脚踩在绝翅馆外的雪地上时,苍武却猛地意识到了他们逃出的机率是多么地微小。
同时,苍武也想起了了一个人——天海。
若是自己逃走了,这里就只剩下天海一个人了……
——「请不要离开我。」
那句在天海达到高潮前,在他耳边呢喃的话语言犹在耳,苍武的心脏霍地揪紧,喉头酸酸的,眼睛也感到酸涩。
他曾经急欲的想逃离天海的身边,然而现在却又矛盾的想回头。
苍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催促他要回头,不可以继续走下去了。
——理智告诉他,他们是逃不出去的,及早回头,可能才不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情感告诉他,天海还在绝翅馆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如果他不回去的话……天海会很伤心吧?
逃?不逃?这两者间的矛盾在苍武心理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苍武明知道逃出去的机率很小,但心里又不免有些期待,然而在想象逃出去的情景时,心里却又有股庞大的沉痛感。
……要这么丢下天海吗?
虽然一开始是天海自私的将自己困进馆内,甚至还残忍的侵犯他、背叛,但是——
……但是什么?
「武……你还好吗?需不需要休息一下?」隼忧心的关切着走神的苍武。
「不,我没关系,不过我想休息一下好了。」苍武敛起因思考而变得深邃的眸子。
其实苍武不累,他没有显露任何疲态,倒是隼,一张瓜子脸已经惨白得吓人,气息还十分紊乱。
苍武和隼并肩的找了块大石头,拨去雪后在上头坐着小憩一下。
隼的身子巍巍的颤抖着,即使穿着厚重的大衣也掩饰不住他瘦弱的身子。苍武凝视着隼憔悴的侧脸,心里忽然有这么个念头——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至少要护送隼、陪在隼身边,自己逃不出去没有关系,但是隼,一定要逃出去,他不能回去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所以说,还是试着逃逃看吧。
「武。」隼忽然出声,将苍武的思绪拉回。
「嗯?」
「逃出去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生活吗?」隼羞赧的问着,苍白的脸颊上浮着一片霞红。
──一起生活?
苍武忍不住苦笑。
「这样的话就要照顾你这个麻烦家伙了吧?」
「咦?!」
「别连玩笑话和正经话都分不出来。」
「哦,这么说来你是同意啰?」
「我……」苍武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前方。
「怎么了?」隼顺着苍武的视线望去。
美丽的男人裹在白色的后毛皮大衣内,银白色的短发和衣色融在一起,他中x、好看的脸孔上扬着轻蔑的笑容,紫色的瞳眸像一潭深泉。
男人手里牵着几条长链子,链子分别拴着几头德国狼犬,龇牙咧嘴的对着苍无和隼,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模样。
「找、到、了。」雪洛伊冰冷而戏谑的语调在冻人的气温下显得刺耳。
几个穿着黑西装,肩侧绣有政府图志的男人随后一个个从雪洛伊身后跟上。
──被发现了!
苍武心头一惊,大力推了身旁的隼一把。
「快逃!」
隼在雪地里拔腿狂奔着,身后跟着苍武,两个人的身影在树林间窜呀窜的,也不管方向感已经迷失与否,径直的往前方冲刺。
那种爪子踏在雪地上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许多人一起踩在雪上的奔跑声让人心惊胆颤。
──要逃走!
──不可以被抓到!
隼大口的呼吸着,从嘴里不断冒出的白烟就像粉雾一样,冰冷的空气冻坏了他的嘴唇和脸颊,他背后及颈部却不断的冒着冷汗。
──他一定要和苍武到外面去一起生活!
狼犬的咆哮声、爪子刨剜雪地的啪啪声越发接近,只要再几秒钟,用听的也可以听出来,犬类那发达的四肢,很快的就会扑上来。
「不要回头,快跑!」苍武在后方叫着。
隼知道自己应该听苍武的话,但那愈来愈接近的声响让他全身起了**皮疙瘩,狼犬好像就在自己身后,即将用尖锐的利齿嚙咬住他的脚踝……
就在隼回头那一刹那,他正好目击到了扑上来的德国狼犬一口咬住了苍武的脚g处,奔跑中的苍武被这么一扯,失了重心,便狠狠的摔倒在厚重的雪地上。
「苍武!」
隼动着的脚步停了下来,正要返回,熟悉地形的其中一个外围人员却抢先由隼的前方出现,冲上前便是一记拐子,打中隼的腹侧,随后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隼!」
苍武想站起身,那只德国狼犬却死咬着自己的脚不放,他眼神一凛,以前上过和警犭相关的课程,这种时候就要攻击它的弱点。苍武托掌,用力的往狼犬的鼻子上一击,狼犬发出了哀嚎声,这才松开嘴。
顾不得脚上的疼痛,苍武爬起身,一个箭步冲向正准备拎起隼的外围人员。
男人见苍武冲来,掏出腰际的警用手枪正准备示警,却猝不及防的被苍武踢开,手枪滚落在隼身旁的雪地上,男人则和苍武一阵缠斗之后,被压制在地上。
喘着大气,苍武用膝盖压着埋在雪地中的男人,一旁的隼已经吓的脸色都发白了,抱着疼痛的腹部坐倒在地上。
「隼,没事吧?」苍武问。
隼摇摇头,咬着苍白的下唇。
「你们以为你们逃得了吗?放开我我!」被压制在地上的外围人员在苍武身下挣扎,吼着。
隼看着激烈的试图想要挣脱的男人,又瞥了眼掉落在身旁的手枪,缓缓的,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拿起手枪,对准了地上的男人……
「隼!」
苍武一吼,原本已经几乎失焦了的隼抬起头,便看到苍武瞪视着自己,对他摇了摇头,他扣紧板机的手指才松开来。
隼将手枪放入自己大衣怀中收好,从雪地上站起身:「现在要怎么办?」
「隼,你先逃,往右边,那里应该才是南侧。」
南侧是后山,所派驻的警力比较少,如果说让隼有那里逃脱的话,机率会大一些。
「不行!那武你要怎么办?」
「我没关系的,我会先帮你拖住这些人。」
「不可以,我要跟武一起走!」
隼坚决的说道,上前拽住苍武的手。
苍武望着难得露出坚定表情的隼,明白他这次是不会轻易妥协的,无奈的轻叹了声。
「那好吧,至少让我先打昏这个家伙……」
「苍武……你打昏他我就打爆你的头喔。」低沉的嗓音伴随着熟悉的、带着恶意的咯咯笑声打断了苍武的话。
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旁的雪洛伊手里扣着板机,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苍武身边,枪口轻而缓抵上了他的太阳x。
「砰!」
雪洛伊恶质的低喊了一声,故意让苍武吓一跳,但显然被吓到的只有趴在地上的外围人员和隼,苍武只是抬起眼来瞪了他一眼。
「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可是天海的心肝宝贝,我哪敢动你呀!」
「雪洛伊!」
苍武正要站起身,太阳x却又被施加了些力道,逼得他不得不蹲回去。
「喂,话虽如此,你也别想继续轻举妄动了,我是不能打爆你的头,但并不表示我不能打烂隼的头,明白吗?」
雪洛伊话语里浓浓的威胁意味让苍武浑身一震,他觑了一眼隼,随后无奈的举起双手投降。
「很好……」雪洛伊睨了一眼趴在雪地上的外围人员:「里奥,可以起来了,趴在地上多难看呀。」
「关你屁事呀!」那名叫里奥的外围人员从地上爬起,狼狈的抖落了一身的雪。
「要你追捕人还反被打趴在地上已经够丢脸了,少卖弄嘴皮子,快去工作。」雪洛伊冷冷的说道,用眼神示意里奥将一旁的隼抓起来。
里奥啐了口,将隼反手压制住。
其他外围人员也陆陆续续的追了上来,眼下的局势,苍武和隼已经是瓮中之物了。
「苍武呀苍武,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和隼一起疯呢……」雪洛伊用很感叹的语气,对着面无表情的苍武说道,脸上却噙着令人发寒的微笑:「这次被抓了之后,以后可连预备逃跑的机会都不会给喔!
「──而且,你们这次的逃跑确实让我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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