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爱情

26-30

☆、偷心 26
隔著一道冰冷的铁栅栏,唐慕阳再次见到苏明。
虽然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他满头白发的样子,但此刻,在这样局促狭小的地方,看著男孩抱膝蜷缩在单人床的角落里,唐慕阳的心还是狠狠的被刺了一下。
就算长长的刘海依旧挡著他的脸,但还是看得到他瘦得尖锐的肩胛骨戳著衣服,整个儿毫无生气的坐在那里,就象是塑胶假人,没有半分热气和活力。
“不好意思,按规定探视嫌犯时不能开门,你们就在这里说话吧。”夏孝则很知趣的走到旁边等著了。
“我在那边等你。”祈爱之来了数回,却几乎跟苏明没说几句话,所以她也走开了。
康之已经给唐慕阳设计好了台词,她只要注意在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中不会有涉及到触犯法律的内容就行。
闭上眼,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唐慕阳挂著他那副小流氓的嘴脸开口了,“你在这里过得不错嘛!”
苏明依旧侧对著他,没有回答。但嘴唇却不由微微颤了颤,似是想问什麽,又不敢开口。
唐慕阳嗤笑,亮出手机,“想知道他现在怎麽样了吗?我拍了个视频,要不要看?”
男孩浑身一震,身子没有动,但抱著双膝的胳膊却不自觉的收紧了。
唐慕阳自顾自的打开了手机,调出一段儿子女儿的视频,关掉声音,却啧啧有声的道,“瞧,多可怜?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活生生绑得跟个木乃伊一样,连大小便都要人伺候。就是好了也很有可能会变残废,你说这活著还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对吧?”
“别说了!”忽地,男孩尖叫起来,两手紧紧的捂著耳朵,眼泪一串串落在膝头,很快湮湿了一片。
“我为什麽不说?”唐慕阳怒吼著,重拳砸向铁栅栏,“你自己犯下的错凭什麽要别人帮你扛?海澄躺在医院里,而我呢?小刚要跟我离婚,你知不知道?”
夏孝则吓了一跳,刚想过去提醒下他注意情绪,祈爱之却把他拦住,摇了摇头。
唐慕阳指著男孩,破口大骂,“就因为你这个小王八蛋,老子连家快都没了,你高兴了吧?长这麽大,我还是头一回这麽好心好意的替人撮合,想办件好事,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瞎了狗眼!害了海澄不说,现在全家人都来怪我。
我说姓苏的,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站出来痛痛快快的把话说清楚,别跟个娘们似的躲在这里!你躲在这里,你是清静了,还成天有吃有喝连钱也不用花,可是我们呢?你让我们怎麽办?”
苏明痛苦的抱紧了头,整个人象虾米般缩成可怜的一团,脊背上的骨头更加凸出了。
唐慕阳有些於心不忍了,可咬了咬牙,继续冷冷讥讽道,“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海澄好好交往对吧?那你干嘛还装出狗屁的纯情模样来骗我们?老子真是吃饱了撑的,还带你去买衣服,给你出谋划策,估计你当时听著心里都在笑对吧?这世上哪有我们这样的呆子,一个二个给你哄得团团转,说不定……”
“不是!我不是!海澄……我宁肯自己去死!也不会害他……”苏明终於转过脸来,满面泪痕的嘶吼著。如身负重伤的兽,那样的伤心与难过,是无法伪装,也伪装不出来的,
“可是现在呢?”唐慕阳同样红了眼睛,“现在你在这里好端端的坐著,全须全尾,有手有脚。可是海澄呢?海澄成什麽样了?你知道海澄在昏迷时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吗?你知道他在叫你的名字时一直在掉眼泪吗?”
唐慕阳紧盯著痛苦得撕扯著x口衣服,已经完全乱了章法的男孩,狠狠的道,“海澄说得对,你就是个骗子,专门骗人感情的骗子!害了人,就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剩下我们这些上当受骗的人,还得去承受你带来的苦果!”
男孩快崩溃了,从x腔里发出低沈的沙哑的痛苦的非人的嘶吼,象是五脏六腑全都给人撕裂了一般,痛苦的拿头咚咚撞著墙,很快溅出拳头大小的一片殷红。
“够了!”夏孝则不能再任由唐慕阳说下去了,赶紧呼叫医生,开门冲了进去,把痛苦得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苏明绑在了床上,制止他进一步的自我伤害。
唐慕阳深吸口气,补上最後几句,“你想去死对不对?等你死了就一了百了对不对?可你有没有想过,给你骗的人怎麽办?你想死很容易,进监狱得罪个人就完了,可我们想死都死不了!
你怎麽不去医院看看,就是给一把枪海澄,他现在能拿得起来对准自己的太阳x吗?我要是死了,我观观双双谁替我养?
你倒是省事了,孤儿嘛,多干净呀,光棍一条,死了也不怕谷叔叔杨叔叔伤心。可我们没你那麽冷血无情,我们再痛苦都得活下去!”
他忍不住重重踹了铁门一脚,忿而骂道,“你想死?你凭什麽去死!要死你也给老子把这些人情债还了再死!别***成天躲在这里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个屁用啊?”
祈爱之再看泪如雨下,哭得声嘶气噎的男孩一眼,把唐慕阳拉走了。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自从海澄出事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苏明掉眼泪。她知道,能哭是好事,起码可以把心里郁结的压力发泄出来,再沟通起来就会顺畅很多。
但是,应该原谅他吗?
祈爱之也不知道。
何海澄虽从辈份上来说是她亲侄儿,但打小一块长大,彼此的感情就跟兄弟姐妹一样,非常要好。
说实话,看到海澄出事,祈爱之很难过,她也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怨恨苏明。但因为她和谷心杨的关系,偏偏又不能对这个男孩撒手不管。
苏明x格内向,跟她的接触不多,祈爱之对他的了解其实也有限得很。但她感觉得到,苏明对海澄的感情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爱一个人,对他有很深的感情,他真的可以如唐慕阳刚才说的那样,一走了之。
可他选择了留下,留在这个可以随时听到何海澄消息的城市里,把自己关进警察局。祈爱之明白,他这是一种无法可想之下的自我惩罚。
可是就如唐慕阳所说,这样的自我惩罚有用吗?
要是他坐牢能让海澄重新站起来的话,祈爱之说句私心话,她就是冒著离婚的危险,也非要把他送进监狱不可。
可这是不可能的。
人死很容易,把头闷进水盆里,普通人一分锺就能挂掉,但要活著面对人生的种种困境却无比艰难。
可唐慕阳说得对,不管怎样,他们都得为了爱他们的亲人们勇敢的活下去。 正想再拿张纸巾擦擦眼泪,却不想一包纸巾已经用完了。才想去翻包,旁边及时递过来一包开好的纸巾。 抬头看弟弟一眼,祈爱之有点不好意思的接了纸巾,却发泄般轻捶了他一记,“都怪你!教慕阳说那些话,把我的眼泪都招下来了。” “可是效果达到了,不是吗?”祈康之一挑眉,瞥那躲车後猛抽烟的唐慕阳一眼,“别说你了,连那个流氓也撑不住了了。”
“怪不得你刚才不肯去,只让我们去。最坏就是你了!”祈爱之再捶弟弟一下,却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祈康之却大叫冤枉起来,“我不去,可也没闲著,弄了点好料,回头给海澄瞧瞧。”
祈爱之却认真起来,“你刺激下小明也就算了,海澄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的了,他可经不起刺激。”
“放心吧,我办事有分寸的。回头我先跟三哥打个招呼,他同意了我才说。”祈康之瞅她一眼,“就算是海澄打算分手,也得把这个心结解开不是?否则这辈子心里都留个疙瘩,怎麽快活得起来?” 祈爱之听著有理,点了点头,“那行,你去跟三哥商量,我回去看看小明怎麽样了,他要是冷静下来,我再找他谈谈。这案子快到时限了,还是早点出来的好。否则心杨他爸成天往这跑,那麽大的年纪,也是让人c心。”
祈康之点头,“那我带慕阳走了,你自己也注意休息。瞧这脸色,别人不知道,都以为你是我妈了。”
“讨厌!”祈爱之知道弟弟是关心自己,却还是要抬起高跟鞋打算踹他一脚,这回祈康之不能站著了,哈哈笑著避开,带唐慕阳走了。
目睹著他们的车启动离开,祈爱之突然想起,追上去喊了一嗓子,“慢点开,注意安全!”
海澄出了车祸,让她心里还是有了y影,见家人开车都不忘唠叨一句。
祈康之闪了两下车尾灯,示意感谢後,一踩油门,走了。
深吸口气,祈爱之决定先去洗手间补个妆,然後再去跟苏明谈谈。
祈康之把唐慕阳带出一段,小流氓找个地方下车了。
其实祈康之教他那些骂苏明的话,让唐慕阳也挺受触动的。
闯了祸躲著不见可不是办法,他决定回医院去,诚恳的向海澄一家,还有自家的小刚大人道歉。
唉!小流氓重重叹口气,抓了抓头,虽然百般不情愿,却还是先打了个电话。
“嗯……哥,是我。你忙不?呃……我有事想问你。呐个……我要向人道歉,买点什麽东西好?唔……是这麽回事……”
等到小流氓回到医院的时候,唐慕辰已经冷著脸在门口等著他了。
“走吧。”
淡淡的两个字,却让小流氓开始头皮发麻,心跳紊乱,跟小学生做坏事被老师扣下,见家长的感觉一样。
唉,长兄如父,这句话还真***没说错。唐慕阳低头跟在大哥身後,有些窘,又觉得窝心,从小到大,自己每回闯了祸,出来收拾的都是他哥。
呃……好吧,他其实欠他哥挺多的。那就用下半辈子好好补偿吧,小流氓偷瞟大哥的背影一眼,暗暗下定了决心。
可是,他还有个小小的疑惑。
上门道歉,不用带礼物的麽?他明明在电话里说了,大哥是忘了还是怎麽了?可这样的话,打死他也不敢问。
倒是唐慕辰背对著他,似乎也猜出了他的心思,冷冷扔出一句,“道歉最重要的是诚意,要是没诚意,再多的礼物又有什麽用?”
好吧,小流氓羞愧之余,表示受教了。
“真要这样,那就太好了。快给姑nn打电话吧,她一定会乐疯的。”
“小孩子就是x急,这事我和你大伯商量了,都决定先不说,只让你四姑知道就完了,到时等成了再说,省得老人家失望,小刚你可也要做好保密工作。”
“放心啦,三叔,我才不象我爸那麽大嘴巴呢。”
……
唐家弟兄俩走进病房时,意外的看到不仅何家悦祈乐之在,连祈安之和慕容刚也在。小丸子正爬在何海澄的床头,拼积木给哥哥看。 不知在商量些什麽,但似乎大家都很高兴。 “你们怎麽也来了?”祈安之看著爱人的第一眼,就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了,“怎麽,有事?” 唐慕辰怔了怔,又想了想,然後很快的沈下脸,对身後低喝,“躲那儿干嘛?出来!”
唐慕阳早在瞄到慕容刚时,就闪到门口了。
他怕自己一个弄不好,火上浇油,真是要後院起火了。意思让大哥先打个头阵,没想到这麽快把自己揪出来,那他只好蹩著脚出来领罪了。
慕容刚看著小流氓这怂样,不忿的甩几记白眼过去。眼下除了他,其他人都有些m不著头脑。
唐慕辰吸口气,对著祈乐之夫夫深鞠一躬,甚至折到九十度以下,“我是带这臭小子来赔罪的,全是他不懂事,把苏明介绍给海澄,才惹出这麽多的事。”
小流氓跟在後面,同样深深弯腰,心中羞愧之极,涨得脸红脖子chu。大哥都这麽大年纪了,还要这样给自己赔罪,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慕辰哥你这可太重了,我们受不起!”祈乐之赶紧把唐慕辰扶起,何家悦就去扶唐慕阳,“这件事也不是你故意的,谁料得到呢?”
祈安之目光沈了沈,凌厉的扫了小流氓一眼,再看向何海澄时,却带著几分深意。
“不!”唐慕阳清清嗓子,从老哥身後走出来,勇敢的认错了,“是我不对。小明在我那儿工作是不错,但我对他的过去真的不太了解,就这麽冒冒失失的介绍给海澄,还使劲撮合,是我不对。海澄,对不起!”
他又给病床上的何海澄深鞠了一躬。
这还差不多!慕容刚心头堵了几天的气终於消下去几分。
却听何海澄凉凉道,“你打算就这麽道个歉,就算完了?”
呃……这回全家人都愣住了。看他神色讥诮,言语尖酸,不由得心中都是一沈。海澄一向是家里最敦厚和善的,难道这一伤,连x情也变了?
作家的话:
发现没?事情开始走向转机了……多亏了康之这个狗头军师啊!来,奖一朵小红花,呃?没花?那就让你闺女亲一口代替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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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 27
在全家人诧异的眼光里,何海澄继续板著脸,睨著唐慕阳道,“真要想赔罪,去把我那辆车弄回来,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把他改成什麽样子,总之要让它能再动起来。”
这话一出口,全家人都松了口气。再看向他的目光,是欣慰里又夹杂著一丝感伤。大家都知道,那辆车是姚日轩当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何海澄一直非常爱惜。
眼下他出了车祸,人躺在这里不能动,那辆车也给撞得惨不忍睹,基本已经报废。可何海澄还是舍不得扔掉,这样长情,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何家悦难过的转过头去,儿子对辆车都这麽念念不忘,那人呢?他心里的伤该有多重?
唐慕阳湿著眼眶,拍著x脯打了包票,“海澄你放心,等你能下床的时候,我一定帮你把车修好,还让你可以继续开著它出门。”
“那就太好了。”何海澄当著全家人的面时笑呵呵的答应了,可等到唐慕阳要离开时,却见小丸子蹬蹬蹬的小跑著追上来。
拉著他的裤腿把他扯到一旁,示意他弯下腰,然後趴在他的耳边,小小声的说,“哥哥让我告诉你,那个车车不管找谁来修,总之不许那个人碰,一g指头也不可以。”
唐慕阳心中一哽,海澄他,果然还是在意的。
慕容刚看他神色有异,问,“怎麽啦?”
唐慕阳却摇了摇头,“没事,他让我带句话给观观。”
海澄让弟弟来告诉他,就是不想让家人知道了担心,他懂这层意思。可是这样避而不见,绝口不谈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唐慕阳不知道。
不过吃了个大亏的他却不敢再擅作主张了,既然海澄已经发了话,那就先按著他的意思做好了。省得又刺激到他,将来闹出更无法收拾的局面来。
只是他还是可以打个电话给祈爱之,关心下苏明的案子。可电话打过去,却是谷心杨接的。
唐慕阳有点奇怪,那头谷心杨的语气也很奇怪,象是发生了什麽激动人心的事情却又不得不保密一样。
只是他可以告诉唐慕阳是,“小明终於肯道歉了,交纳罚款警署就可以撤案,办完手续就能回来了。”
哦,唐慕阳放了心,可再问他爱之为什麽不接电话时,谷心杨却怎麽也不肯说了,只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唐慕阳闹得一头雾水,突然想起进病房时听到的那几句话来。转头问慕容刚,“我们刚到的时候,你们在说什麽?我听到你们说到姑nn还有失望什麽的,究竟是什麽事?”
可慕容刚瞟了他一样,给出句和谷心杨一模一样的话,“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唐慕阳囧了。
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不受信任了?
可慕容刚瞧他这样子,心里又有些生气,横竖旁边没人,一把揪住小流氓的耳朵,“你让我说你什麽好?这麽大个人了,还让慕辰哥为了你给人鞠躬道歉,虽然三叔也不是外人,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你就不能少做?别说是我,就连你儿子女儿都跟著你丢脸!”
哎哟哟,小流氓一边叫著轻点轻点,一边老实认错。
慕容刚又瞪他一眼,“光认错有什麽用?等晚上去给你哥道个歉。带g棍子去,让你哥好好揍你一顿!”
小流氓一边m著终於逃脱魔掌的耳朵,一边可怜兮兮的道,“那我现在就去。”
“现在不用你!”慕容刚再丢两记白眼过去,“你哥现在有事,等他晚上回来再说。”
小流氓很疑惑,“你怎麽知道?”
慕容刚却嘁了一声,懒得回答。
唉,小流氓心中深深叹气。自己这一把年纪真是越混越矬了,家里有什麽事都不告诉他,他想重建形象,估计还路漫漫遥远著呢。
得!小流氓痛定思痛,说多少好听的,都不如干点实在的,“那你先回家,我去把海澄的车弄回来吧。”
慕容刚给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走了。
唐慕阳去弄车了。
而他哥唐慕辰离开医院後,确实如慕容刚所言,并没有回家,而是跟祈安之一起去了祈爱之和谷心杨的小家,跟小两口紧急蹉商一件大事。
自从在电话里知道消息,祈爱之就已经激动得不行,眼下见到大哥亲自过来,更加热泪盈眶了,“真的成功了吗?”
祈安之对这个唯一的小妹一向是宠溺的,如小时候一般,屈指轻弹一记她的额头,“傻丫头,这是好事,你哭什麽?”
听著这样一句话,祈爱之悬起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忍不住眼泪也跟著一起也掉了下来,“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姑姑要是知道,会乐疯了!”
祈安之却顿时严肃起来,“所以在手术成功之前,咱们必须保密。否则这大惊大喜的,姑姑姑父会受不了的。”
祈爱之努力点头,却哽咽著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得到,何海澄主持的那个生殖计划,真的在这时候获得了重大突破?
他们当真从人的骨髓细胞当中培育出了生殖细胞,而且祈安娜和陈武的那一对,已经成功融合了。
接下来,只要把细胞放进祈爱之的子g腔内,等著它健康生长就好了。当然,这也是非常关键的一步。
有无数企图做试管婴儿的夫妇之前的细胞提取也很顺利,但往往到了这一步,受j卵却无法在子g内顺利著床,或者著床了,却无法平安生长,最终导致了手术的失败。
上天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左右著人类的生育。不管是自然受孕,还是人工受孕,成功的机率始终都被它定格在30%左右。
所以,祈乐之今天回研究所得知这一好消息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报喜,而是要想方设法的把这消息瞒下来。
起码到等到妹妹成功的接受了移植手术,然後胎儿到三个月以上,生命迹象稳定了,再慢慢的透露给姑姑姑父。
眼看老婆情绪这麽激动,倒是平常总是马大哈的谷心杨此刻难得的多了几分沈稳,详细追问,“那就是说,从现在起,爱之就得减少工作,准备手术了吧?”
“不是减少,是必须完全放下。”祈安之看著妹妹,神情凝重,“爱之,我知道你很忙,可现在不管你手上有多少事,你都必须完全的放下来。乐之跟我们商量过了,打算让你到小刚的医院去接受手术。成功之後,就在那里静养,如果顺利的话,最好在孩子出生之前你都住在那里。”
他抱歉的看一眼妹婿,“心杨,我知道这对你们小夫妻来说很不公道,但是……”
“大哥,你别说了,我都知道。”谷心杨非常通情达理,爽快的答应了,“姑姑他们都这麽大年纪了,上回抽一次骨髓就很不容易了,这很有可能是他们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会全力配合的。正好──”
他望著祈爱之一笑,目光中有温暖,也有不舍,“警署早就跟我谈过,想送我去国际刑警组织培训,时间大概要6到8个月,但回来肯定会升官的。我舍不得你,一直没答应。如果你真的手术成功的话,我去培训好不好?在那种地方,你大可放心,别说女人,就是女鬼也不敢靠近的。不过,你会不会怪这种情况我没陪在你身边?”
祈爱之还含著眼泪,却噗哧笑了,心里既感动於他的体贴,又难过於即将的别离。用力捶他一记,却又握紧了丈夫的手,“你放心去吧,难得上面看重你,趁年轻你也要把握机会。家里有这麽多人照顾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到了外头,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们担心。不过你爸爸他们那边,先别说这事,就说我也出国了吧。”
祈安之也是这个意思,“到时我来安排,对外就说你有事离开了。你律师楼的事你尽快处理,家里给你的一些生意全部交给我来打理。最迟一个礼拜的时间,你就得住到小刚那里去。对了,你明天还得抽空去找下你三哥,乐之说你的身体虽然一直在调理,但要接受手术,还是要提前加大些药剂的。”
祈爱之一一点头记下,却又说笑起来,“那岂不正好跟海澄做个伴?到时两个病号,真是要累著全家人了。”
她说得无心,可祈安之听著大侄子的名字,眼神深处却异样的闪了闪。 在这边把事情敲定,又一起吃了个饭,他才和唐慕辰回家。路上,唐慕辰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著窗外出神。
祈安之数度欲言又止,最终说起一事,“知道吗?我跟汤姆打电话了,你还记得他吧?”
唐慕辰怎麽会不记得?他应该也算是弟弟唐慕阳的始作俑者之一,医学系的高材生,当年要不是他的帮忙,唐家到他这一辈就算是绝种了。
“这小子现在混得可了不得了,也是一狗屁专家了。我请他帮忙找人,问了下海澄的病情。”祈安之的声音渐渐低沈下去,哽了半晌,才挤出四个字来,“很不乐观。”
唐慕辰无言的将手搭上爱人的肩头,给他安慰和鼓励。
祈安之似是好过点了,又顿了顿,才道,“如果按常规的治疗手段,致残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没用的话唐慕辰不问,他只问,“还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祈安之无比艰难的点了点头,尽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汤姆有一哥们,曾经在维和部队里呆过几年,救治过一个军人。那家夥也出现过类似海澄这样的严重骨折,但最後恢复了。可是恢复的过程……”
他摇了摇头,“简直惨不忍睹。”
连祈安之这样强硬的人,都能用这样四个字来形容,唐慕辰可以想象那过程得有多麽痛苦。
“如果有机会,总也得让海澄试一试吧?”
祈安之忍不住吐槽道,“可那家夥之前就是超级警察类的人物,长期接受的是非人类的训练,身体素质相当好不说,关键是意志力极度顽强。但是海澄,再怎麽说也是个普通人,恐怕达不到那样的水准,所以汤姆那哥们也并不赞成随意尝试这样的非常规手段,因为一旦这样做了,又坚持不下来,半途而废的结果会比常规治疗带来的副作用更加可怕。”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似是要吐尽心中的郁闷,“到那时,只怕海澄真是要坐一辈子轮椅了。”
唐慕辰点点头,明白他的为难了。
对於一个正常人来说,如果突遭巨变,面对有可能变成残疾,一定会想方设法避免这一情况发生。此时要是给他一个机会,他肯定想都不想就会答应。
但是,正常人大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大都创造不了奇迹。如果创造不了奇迹,那麽认命的接受现实或许还会好些。
可要是能创造这奇迹呢?
唐慕辰最後只能告诉他,“把这事告诉乐之和家悦吧,让他们想想,再做决定。”
祈安之点了点头,突然减速,找到一个空位,把车暂停了下来。认真的看著爱人,没头没脑的告诉他,“你的成功了,我的失败了。”
唐慕辰看著他的眼睛,良久,才浮现一抹苦笑,“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跟你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甚至已经比爸妈都长了。”
他抬手抚上祈安之的脸,“所以,不要跟我说谎。”顿了顿,他才轻声道,“事实上,成功的是你,失败的是我,对吧?”
祈安娜和陈武的细胞成功融合了,可是他们的呢?有时候没消息,就是坏消息。唐慕辰早在祈爱之那儿时就想到了。
祈安之没说话,只是伸手用力的把他抱在了怀里,“没关系的,唐家祈家都有许多孩子,我们也可以再努力。”
“那麽,我为什麽不成功?”唐慕辰忍住心中的酸涩,在他怀里低低的问,“别哄我了,说实话。”
祈安之哽了哽,才坦诚的告诉他,“这个原因有很多,乐之说也查不出具体的来。不过他说你的细胞的活力没我那麽强。”
他忽地生起气来,低声喝骂,“我早说要你把公司交到年轻人手里,跟我一样,少c些心,多放些假,一起去锻炼,去游山玩水,你总是不听。什麽压力都放在心里,你的细胞还能活得起来吗?这不仅是对你的细胞不好,对你的身体更不好!我还指望你陪我到寿终正寝的,你要是这麽不争气,将来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怎麽办?到时看著别人都有伴,难道让我去墓园守著陪你?”
“对不起,对不起……”把脸紧紧埋在他的怀里,唐慕辰难得一回的流露出脆弱的样子,抵著他的肩道歉,“我改。真的……以後我都听你的,什麽都听你的,好不好?”
祈安之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眼眶湿了,低低耳语,“慕辰,你知道的,我从来最在乎的都不是孩子,只是你……我们要好好的在一起。要是没了大苹果,让小安安怎麽办呢?”
肩上渐渐有了湿意,唐慕辰用力的回抱著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这世上无常的事太多,没有什麽比相爱的人好好相守更加重要的了。在失去以後才懂得珍惜,从来都是最蠢最蠢的人才会犯下的错。
祈康之真是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要出去一趟。
许嘉宝把年幼的小儿子都丢在家里,来公司帮忙,正忙得脚打後脑勺,突然看到最应该忙碌的人要开溜,顿时又惊又怒,“还不到吃饭的点,你跑哪儿去?”
“真的是有事。中午我会尽量赶去给海澄送饭,要是不行的话,就给你打电话!”匆匆忙忙的丢下一句,祈康之大步跑了。
许嘉宝在他身後气得干瞪眼,可想想康之从来不是个随x的人,他这麽著急要办的事,肯定很重要,那就等他回来再好好审问。
离开公司,祈康之把车开到一所居民区附近,向路人打听之後,很快找到了一间茶楼。停车进去,服务员把他带到的里面的包厢,有人已经在等著他了。
“来了?坐吧。”杨凯泛看著他,似乎已经猜到几分他的来意。
那祈康之坐下就不客气了,“对不起,杨叔叔,有些关於苏明的事,我想打听,您能如实告诉我吧?”
杨凯泛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似是有些疲惫,“你说吧。你在警察局里找老齐打听小明当年的案子时我就想到你可能猜到什麽了,说起来,是小明对不起你家海澄,所以你想知道也是应该的。不过今天的话我只在这里说,出了这个门我是什麽也不会认的。”
祈康之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後开口了,“那苏明,到底是个什麽来历?”
作家的话:
知道大家都很好奇康之到底知道了些什麽,可故事进展今天就是写到这里了。咳咳,表骂,小明的过去不简单,得一层层拨开这些迷雾,才能还原出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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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桂花继续努力码字,大家也要继续支持哦!o(n_n)o~
☆、偷心 28
苏明。
真实姓名不详,出生年月不详,家庭关系不详。
在警方几乎是可谓一片空白的档案里,唯一能够确认的是他的血型、身高、以及案底。
他大概是七、八岁时落入名叫森哥的黑道大哥手中,被训练成协助其盗窃犯罪的重要工具。
但是,在他渐渐长大後,却并未在森哥的长期熏陶下变得堕落,反而主动向警方通风报信,成为最终捣毁森哥这个特大跨国盗窃团夥的幕後最大功臣。
祈康之的疑问就由此而来了,如果苏明真的是长期被犯罪分子控制,他那麽一个年幼的孩子怎麽可能生出反叛之心?
祈康之不是不相信人x本善,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也大有人在,但是请注意,苏明对警方的举报最早开始於案件最终破获的三年前,而他归案时的骨龄鉴定确定他大概在十七周岁左右。
那就是说,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冒著生命危险向警方举报了,这实在是有些不合乎常理。
一个半大的孩子,要怎样才能鼓起这麽大的勇气?
八宝茶的香气清甜淡雅,杨凯泛抿了口茶,告诉祈康之,“我知道你会觉得奇怪,说实在的,当初警方接到他的报警时,g本没人相信,甚至可以说,当成孩子的恶作剧。你看了卷宗,应该知道最早就是老齐(**仔大叔)认真的核实了情况,觉得不象是假的,然後找到了我。”
想起往事,杨凯泛又叹了口气,“你无法想象,在那种地方长大的孩子有多不容易,为了保护小明免受困扰,这件事我一直没跟别人提过。你应该见过,小明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而当时,他是给人逼得快活不下去了。”
杨凯泛没有完全说明白,但祈康之心一沈,已经猜到了几分。
十三四岁的男孩,青涩懵然,雌雄莫辨,正是做孪童最好的年龄,更何况又相貌俊美,恐怕那些人想利用的还不止苏明的手艺。
杨凯泛又看了他一眼,叹道,“你要看小明的案子,其实还应该去看另一个人的案子。”
“谁?”
“顾枫。”
祈康之忽地心头一动,似乎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
杨凯泛突然问他,“听说你也是在美国念过书,那麽有没有听说过,好几年前加州那所著名的理工学院曾经出过一个亚裔天才。十七岁进校,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在二十二岁就读完了博士?”
啊!祈康之想起来了,“我听说这个人,听说他还没毕业,就有多国政府来挖角,是个机械工程方面的天才,都说他极有可能在四十岁之前就为该校再次赢得诺贝尔奖,只是後来莫名其妙的销声匿迹了,许多人都说他可能被哪国政府秘密绑架了。”
杨凯泛轻笑了下,“你们这些学生啊,就是想象力太丰富。哪有这样的事情?不怕实话告诉你,他是疯了。”
祈康之震惊得合不拢嘴,只听杨凯泛叹息著说起往事,“顾枫是个孤儿,从小被人收养,但收养他的是个中产阶级的华人家庭,夫妻合睦,家庭友爱,他的童年还是很幸福的。可等他读高中的时候,养母因为一次街头抢劫被小混混乱刀捅死。他的养父本是华尔街的c盘手,因为深受打击,没多久也因为j神恍惚在股市中c作失误,不仅自己破产,还连累了不少客户。因为怕拖累了孩子们,他的养父从工作的大楼上跳了下来,只留下顾枫和他养父母的亲生儿子相依为命。”
祈康之真觉得这一家人也太悲惨了,可还没完。杨凯泛又叹了口气,接著讲下去,“那时候,顾枫的哥哥已经成年,就主动申请成了弟弟的监护人,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开了个小小的玩具厂供两兄弟生活。你知道的,顾枫是个天才,他哥哥也不笨,兄弟俩一个负责设计,一个负责销售,那个玩具厂办得挺好,所以虽然没有父母照顾,但顾枫还是一路顺顺当当的读到了博士,可是,就在他即将毕业的时候,他哥哥又出事了。”
“当时他哥哥是正常行驶,而撞死他哥哥的是一群豪车,有布加迪、法拉利、迈巴赫等等等等。一群无聊的公子哥在路上载著美女飙车,而不幸被撞的老百姓就成了最无辜的亡魂。”杨凯泛摇了摇头,也觉得命运对这一家人何其残忍,“你知道吗?出事时,顾枫就在副驾驶座上。”
祈康之心一沈,亲眼目睹最後的亲人遇害,别说顾枫,恐怕自己遇到这种事也会疯的。可一般出车祸,出於求生本能,司机才是生还机会最大的,为什麽会是顾枫?
杨凯泛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在他们的车子被撞得冲向路边水泥柱时,他哥哥只来得及做两件事。一是踩刹车,二是猛打方向盘,选择让本该避开的自己撞向了水泥柱,从而把生还的机会留给了弟弟。”
祈康之沈默了,只觉心里沈甸甸的。
能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把生还的机会毫不犹豫的让给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兄弟俩的感情肯定非同一般。
长长的吐一口气,杨凯泛才能把故事讲下去,“顾枫当时也受了重创,等他从医院醒来就疯了。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哥哥要去接他的那一刻,其余的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愿意去想。等到有天医院发现他走丢了时,他就从这世上消失了。当然,从警方的专业术语来说,他是失踪了。
但是,当我们开始调查森哥那个盗车团夥时,意外的发现了顾枫。可能是因为他哥哥的死,让他对所有的豪车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仇恨心理,所以帮著设计工具,专门偷盗豪车。可他虽然加入了那个犯罪团夥,却不能算是真正的罪犯,因为他的神智已经完全混乱了。除了在偷车的时候,其余时间他就跟个小孩儿似的,只要给他口饭吃就行,连一分钱赃款也没拿过。又或者说,他只是被森哥利用的一件犯罪工具,就跟小明一样。”
祈康之突然明白了,“是他教会小明修车的?”
杨凯泛点了点头,“他是小明的老师,也是小明唯一的朋友,他们两个在那个团夥,更象是相依为命的两兄弟。小明是在那个团夥偷车时放过风,做过接应。可他是跟著顾枫一起长大的,所以心x仍是非常单纯。而顾枫虽然疯疯癫癫,但好坏总是知道的,那夥人试图染指小明,他当然不愿意,就掩护小明来报了警。然後,我们大概又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布署完毕,最终将这个特大犯罪团夥一举成擒。” 祈康之点点头,终於知道为什麽苏明最後可以无罪开脱了,不仅是因为他的年龄,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作为。
可新的疑问也就随之而来了,“就算有顾枫手把手来教,可苏明如果不是真的聪明,他怎麽可能学得会那麽复杂的机械原理?如果苏明有那麽聪明,那麽他在七八岁被森哥诱拐控制时,怎麽会不记得自己的身世?”
让祈康之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这一点,现在的孩子,别说那麽大了,就连他才几岁的女儿丫丫都伶牙俐齿得不得了。
爸爸爹地,一家人的名字电话包括家庭地址记得清清楚楚,想要诱拐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是暂时走失,祈康之相信,只要女儿没遇到别有用心的坏人,她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可这个问题,却让杨凯泛长久的沈默了。又喝了口茶,他看了祈康之一眼,突然问,“康之,你和爱之是龙凤胎,虽然都是最小的,但你姐姐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从小肯定要多得宠些,那你会不会对她心生怨恨?”
当然不会啊。祈康之有点莫名其妙,“家里人虽然爱姐姐,可又不是不爱我。”
杨凯泛又问,“那康之你心里有没有不愿被人触及的地方?”
祈康之一愣,这个……不能说没有吧?哪个人心里没有点小秘密?
杨凯泛爽朗一笑,沧桑的眼角有深深的皱纹,“虽然你杨叔叔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但总有些事也是不愿意跟人提起的。我不知道小明和海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但要说小明对海澄没感情,故意欺骗他,那肯定是不对的。或许只是海澄碰到小明心里不愿意被人触及的那个地方而已。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眼睛里又揉不得一粒沙子。不过我相信小明,不会故意伤害海澄的。你今天来找我,肯定也是想帮他们解决问题,那能不能让海澄见一次小明,有什麽话当面说清楚不好吗?”
祈康之有点为难,何海澄眼下的j神状态,肯见苏明吗?
杨凯泛诚恳的道,“那你起码告诉他一件事,没有人会是天生的骗子,小明会这样,我估计可能是这个原因……”
……
“对不起,对不起!”祈康之知道今天的饭送晚了,所以进了医院见面就开始赔罪。
何家悦倒是笑呵呵的无所谓,可来探望的二哥祈幸之却故意数落起小弟来,“听嘉宝说,康之你早早就跑掉了,到底是去干什麽了?”
祈康之不自觉的瞟了何海澄一眼,“没事,有个老同学来了,我去见了下。”
祈幸之又问,“是美女还是帅哥?”
“什麽呀!二哥你别逗我了,快来吃饭吧。”祈康之一面笑,一面帮著何家悦摆起饭来,又问,“三哥呢?”
“在旁边,给爱之准备房间。”祈爱之要帮姑姑代孕的事几兄弟都已知道,祈幸之c嘴答著,并嘴快的散播著最新八卦,“爱之这丫头行动倒快,早上已经去见了你三哥,说收拾好了,这两天就过来。”
祈康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以後她的饭怎麽办?让姑父多做一份肯定会怀疑的。”
“笨呐!”祈幸之给了小弟一记白眼,“你不会点两个她爱吃的菜,然後多打点饭?反正那丫头又吃不了多少,匀一点给她就是了,不行就说加我一人的份。”
祈康之想想也觉自己好笑,从来没骗过家长,一时之间还有点不习惯。
祈幸之看他这麽老实,又想起自己那个满口谎话的小儿子来,“小烈那死孩子也不知又死到哪儿去了,怎麽都联系不上。我让他哥给他留了言,说了海澄的事,他也不回来看看,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何家悦温言一笑,“没关系,也许是没看到。”
“怎麽能说没关系呢?”祈幸之很是忿忿不平,“他要是回来了,我就可以彻底不管基金会的事,腾出手来帮你照顾海澄了。”
他转头看何家悦一眼,认真的说,“你最近没照镜子吧?真的瘦太多了。乐之也是,我看他白头发都急出来了。” 何家悦低下头,有些窝心,也有些黯然。 祈乐之这些天一直在忙著四处打听骨折伤後的康复专家,可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令人失望的。如果真的这样,那何海澄只能接受残疾的命运,这对他们一家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祈康之觑著他的神色,轻声问了句,“海澄他……最近的j神还好吗?”
“还不错。”何家悦振作起j神,勉强自己说笑起来,“有他弟弟那个活宝,想生气也不容易。”
祈康之哦了一声,想想到底把话咽了回去。转头却见三哥进来了,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麽,让何家悦吃饭,他去喂儿子。 何家悦却抢过儿子的饭盒,拿著就走,“你都忙一天了,还是你先吃吧,我去喂他。”
祈康之想说自己去帮忙,却被二哥暗自拉了一把,低声道,“给海澄留点面子吧,都这麽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已经够难过的了。咱们多做点别的,就是帮忙了。”
祈康之恍然,二哥虽然别的地方看著没什麽用,但这些方面却是全家最细心的。想想也是有道理,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哪怕就是几个哥哥来照顾他一些很亲昵的事情,他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所以吃了饭,他主动在这里涮洗碗筷,收拾家务。等到何家悦最後也吃完饭,准备照顾何海澄午睡了,祈乐之叫他和祈幸之都回去。
“留下也没什麽事,都回去忙你们的吧。康之你过来,我给一份爱之使用药物的禁忌给你,你给她准备饭菜时,也注意点。”
那祈幸之说好第二天再来,先走了。祈康之跟他到了为祈爱之准备的房间,祈乐之忽地严肃起来,直截了当的问,“康之你是不是去找苏明了?”
祈康之吓一跳,颇有些心虚。
他在全家年纪最小,对上面三位大哥哥几乎是怀著父辈一般的敬畏,在他们板下脸时,总是格外老实。更何况这件事他本来就想找机会跟三哥谈一谈,所以几乎是没怎麽抵抗,他就招供了。
“我没见苏明,可我去见了杨叔叔。”祈康之小心的看一眼三哥的神色,“哥,能不能劝劝海澄,跟苏明见一面?我想这其中,或许真是有什麽误会。”
看祈乐之没打断,祈康之赶紧把最重要的部分说了出来,“也许苏明是戒心重了些,也可能对海澄撒了谎,但总得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其实苏明他并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孤儿,其实他──”
略顿了顿,祈康之吐露出一个令人难过的秘密,“杨叔叔说,他应该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
作家的话:
加州理工学院是真滴,顾枫是小说人物,千万别去考证哦!嘻嘻~
小明明终於得到一个祈家人的同情了,接下来,攻受会在“合适的场合中”会面的。(注意,这并不保证就是下一章。表打!)
谢谢大家最近的票票,终於挤到人气榜了,虽然摆尾,可也素不容易呀。然後谢谢四夕和rose2002的礼物,亲亲大家~
☆、偷心 29
没有报警,没有失踪。
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任何可以说明身份的东西。
没人知道他怎麽来的,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当年,在和苏明最初的接触中,杨凯泛也曾经产生过和祈康之一样的疑问。他也试图追查过苏明的真实身份,可一切全是空白。
据苏明自己说,是他不记得了。
这一点,後来得到了森哥那个犯罪同夥里很多人的证实。最早拣到苏明时,他就已经成了一个忘记过去的孩子。不知道已经流浪了多少天,不知道是什麽来历,只知道他连话也不会说,沈默得近乎白痴。
而他们会收留苏明,完全是因为顾枫。
那天,他们本来象往常一样出去作案,疯疯癫癫的顾枫就给团夥中的几个人带到一间餐馆里等。
中途因为要上厕所,顾枫走到了餐馆的後门,看到一个在垃圾堆旁写写画画的孩子。那些图形和数字别人都不认得,但顾枫却很有兴趣。他走过去蹲下来陪那孩子写写画画,等到森哥办完案子回来时,顾枫就拉著这个小男孩的手,执意要带他离开。
毫无疑问,森哥不是慈善家,他最初是在看到男孩的那张脸时,才决定带走他的。
不过时候不长,顾枫却让他知道,这孩子的脑子和双手就跟他的脸一样的有价值。
於是,苏明在他们团夥中,作为顾枫第二开始进行培养。
等到这桩盗窃团夥的案子彻底了结时,杨凯泛曾经请那位给顾枫做心理鉴定的法医,也给苏明进行了心理咨询,试图探询他隐藏的真相。
结果却是,苏明得了和顾枫同样的病。
他们同样是受到巨大的心理创伤,然後有选择的进行了回避。
顾枫是疯了,让自己永远活在等著哥哥来接他的那一天。而苏明虽然没疯,却是在意识到自己被至亲遗弃之後,他就象用橡皮擦一般,在记忆里把过去擦得干干净净。
法医曾经试图催眠过苏明,可最後问话的结果苏明也无非也只告诉他,在流浪之前,他坐了许多的飞机、汽车、火车、轮船。然後,突然之间,在大街上就找不到任何一张认识的面孔了。过往的一切象是水蒸汽般全消散在空气里,只剩下他自己,孤独的茫然的面对著这个世界。甚至,连别人的话也听不懂。
这是典型的恶意遗弃。
法医试用了多种语言,想唤起他最初的记忆,可苏明除了後来跟顾枫学会的中文,什麽也不会说了。
他能记得的苏明这个名字,也不一定就是他的真名。只是当他能重新开口说话时,最早发出的两个音而已。
杨凯泛当了一辈子的警察,从来没遇到过这麽让人心疼的小孩。
明明长得那麽好,又那麽聪明,为什麽会被家人这样无情的遗弃?甚至不惜工本的带他四处乱转,难道就这麽怕他找到回家的路?
可法医却说,“这样好的孩子,他们家没有想著把他毁容或者弄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要心疼,不如带回家去养著。”
於是,苏明到了杨凯泛家。然後,有了他後面和何海澄的交集。
祈康之把苏明的过去告诉三哥之後就离开了,祈乐之想了很久,才把这件事又告诉了何家悦。
两个人都长久的沈默了。
他们家的人虽然护短,但都有份天生的善良。
虽然还做不到就这麽原谅苏明,但夫夫俩都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儿子,让何海澄自己来做决定。
於是,等到何海澄午睡醒来的时候,听到一个不怎麽动人的故事。
何家悦讲得很有技巧,并没有点出苏明的名字,只是说,“曾经有个小孩……”
可聪明如何海澄,又怎会听不出故事里的隐喻?
可他什麽话也没有说。
何家悦和祈乐之当然不会逼迫儿子做什麽决定,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准备何海澄的康复。
这期间,连日y霾的祈家终於传来一个好消息。
祈爱之的手术非常成功,移植到她体内的胚胎很健康的成活了。但与此同时,谷心杨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因为祈爱之已经住院,祈家人便选择在这里给他举办了一场小小的欢送会。等到谷心杨回家,还有一场欢送会等著他。
全家人都到齐了,就连苏明都难得的走出了房间。虽然没有说什麽动人的话,但能从他嘴里说出“保重”二字,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谷心杨没什麽可担心了,老婆已经交回娘家,有那麽一大帮子亲戚看著。要说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弟弟。
晚上,单独把苏明拉到天台上,谷心杨很诚恳的告诉他,“小明,你知道的,我也是孤儿,刚生下来就被人丢弃了。当然,你比我惨,我从小被老爸他们收养,给了我就算我亲爸亲妈或许也不可能给我的幸福,你却在那样的地方过了十几年。
但我总觉得,别人对不起我们,这不能成为我们对不起其他人的理由,尤其那些还是关心我们,在乎我们的人。我不知道你和海澄是怎麽回事,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跟他把话说清楚,就算做不成情人,也比做仇人好吧?你说呢?”
男孩始终低著头,却轻轻吐出一句话,“我会负责。”
谷心杨拍拍他肩,不再多说什麽了。
公历新年过去,农历新年的脚步渐渐近了。
在得知祈安之提到的那个“积极x”治疗方案後,祈乐之和何家悦经过多次商量,还是决定采用保守的传统治疗方案。
这不是他们不想用更好的方案,而是在跟许多业内专家请教过後才做出的决定。大家虽然都承认那个积极x方案的良好效果,但也同时提出两个最关键的问题。
一是何海澄个人的身体素质远远达不到那个超级警察的水准;二是g本找不到具体的执行人。
制定医疗方案很简单,但要让病人实际配合做到却相当不容易。
那位超级警察当年的医疗负责人虽然是汤姆的那位朋友,但监督他康复的却是这位警察的一个教官,也是他生平最怕的一位教官。
超级警察就是在这位教官的手底下养成了绝对服从上级长官命令的习惯,只要老头子习惯x的把眼珠子一瞪,再难的动作他都会拼命去完成,所以这对师徒才最终创造了奇迹。
可何家悦看过那个治疗方案後,无论他再怎麽希望儿子康复也绝对做不到那样的无情。祈乐之也做不到,就连全家公认最为“心狠手辣”的祈安之也不敢保证自己完全做到。
实在是太残忍了。 就连何海澄自己都没有信心,那完全是一种法西斯式的强制疗法。完不成任务就没饭吃没觉睡,甚至连上厕所都不被允许,这样来挑战人的极限,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哥哥,你明天就要开始康复了,要勇敢哦。”祈思元晃荡著两条小短腿坐在床头,拿著二伯刚削好的苹果,一块块的往何海澄和自己的嘴里塞。
今天是农历的年三十,他们一家毫无悬念的得留在医院过年。
但对於何家爷爷nn那边,大过年的不能团圆是怎麽也交待不过去的。所以祈乐之和何家悦决定回去坦白了,再把老人家带过来看看大孙子,留下一起过年。
这边除了小丸子,还有大哥二哥两家人在照顾。因何海澄这儿暂时没什麽事,他们都在外头摆桌子,准备在医院里吃年饭。 不止是何家父母,姑姑姑父他们一会儿也要过来,只是祈幸之又得藏起来了。她的胎象虽然稳定,但毕竟时间还短,谁也不敢冒险大过年的告诉两位老人家。 只是祈家人生x都很j明,所以想要不被察觉的把人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是得很费一番脑筋的。
何海澄别的做不了,和弟弟在这里说话玩耍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把香甜的苹果嚼了吞下,还弟弟一个微笑,“哥哥保证做康复时不哭,行不行?”
祈思元歪著小脑袋想了想,“要是太痛,你还是哭吧。我不会笑你的,因为爹地说会很痛很痛。”
何海澄笑意更深,要是平常,他早伸手去揉搓这小家夥了,可是现在,他只能无力的躺在病床上,跟弟弟说,“过来,到哥哥脖子上蹭蹭。”
祈思元很欢乐的倒下去,在他没有受伤的x前跟小狗似的蹭来蹭去。兄弟俩咯咯的笑声,听起来格外温馨而相似,很好的掩盖了何海澄心底的伤感。
如果可以选择,他何尝不愿意完全康复?可如今,却只能接受尽量减少伤残度的命运了。
可突兀的,有个妖孽出现,顿时破坏了这一切。惟妙惟肖的模仿著何海澄的声音,妖孽勾勾手指头,“过来,到哥哥脖子上蹭蹭。”
祈思元转头一看,顿时咧开小嘴,大大的笑了,“小烈烈,你回来啦!”
然後从床上一把蹦下,对著门口那个家夥张开双臂就扑了过去。
慕容烈撇了撇嘴,拉长著脸站在门口动也不动,“没大没小!谁是你的小烈烈?叫哥。”
祈思元不管,扒著他的裤腿就往上爬,“飞飞,带我飞飞!”
何海澄瞧著慕容烈那身装备不觉哑然失笑,“你这是又从哪里冒出来的?怎麽弄得跟个特种兵一样的?”
慕容烈不答,只把顽皮的祈思元气背到身上去淘气,然後问他,“你真的打算就这麽算了?” 何海澄一愣,“你什麽意思?”
慕容烈嘿嘿一笑,只是低头对衣领边的微型耳麦开了口,“第一步计划完成,外围已清理,可以进来收货了。”
何海澄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心莫名的越跳越快,脸也沈了下来,“小烈,你到底要干什麽?”
慕容烈脸上虽是笑著,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认真,指著他果断的道,“偷你。”
话音才落,就见一头银发的男孩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後。
这个人,不需要第二眼确认!似是银色的闪电直直的击中x口,那又炽热又疼痛的剧烈情感瞬间把何海澄浑身的血y都激得翻腾起来。那一瞬间,竟是不知道用什麽样的语言才能表达他内心的强烈感受。
於是,男孩在他之前静静的开口了,“你的伤是我造成的,所以你的康复由我来负责。”
作家的话:
哗哗,桂花没有食言的写到攻受重逢了!奖励自己一朵小红花,啦啦啦~~~
接下来,当然是天雷勾动地火,干柴投进烈火里的……相爱相杀!吼吼,桂花咋这兴奋捏?
请继续投票,投礼物,投留言,总之让他们烧起来吧!(^o^)/
最後,也谢谢薄荷冰、lkjklkjh、may403的礼物哦~ 祝大家周末愉快!
☆、偷心30
“不!”何海澄愤怒的拒绝没有任何效果。男孩走上前来,只用一块胶布就让他再也无法呼救。
慕容烈把背上明显错愕著的祈思元抓到x前来,笑眯眯的告诉他,“小丸子不要怕,小烈哥哥不会伤害你哥哥的,只不过想用一种更好的方法帮他康复,小丸子现在跟我一起去告诉你爸爸好不好?”
祈思元有些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们为什麽不让我哥哥说话?还有这个人,他是害我哥哥的人!”
看他瞪向苏明一脸的愤恨,慕容烈倒有些惊奇了,“谁告诉你的这些?”
没有人说,可是小孩子的眼睛有时候反而是最纯净的,“如果不是他害了我哥哥,为什麽他会变成这样怪样子?肯定是他做错事,他自己刚才也说了的。你走开!”
见小不点挣扎著要从自己身上爬下来捣乱,慕容烈抱紧了他,“小丸子,你还太小了,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不,他都明白。”苏明把何海澄连人带床一起推了出来,走到祈思元的面前,认真的看著他,“因为我做错了事,所以现在我把你哥哥带走了,等把他治好了,我会把他还回来。”
祈思元小大人般看著他,“你不撒谎?”
男孩的目光纯净,没有半点杂质,“如果我撒谎,或者治不好他,你让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祈思元想了想,“那你要撒谎,你就做小狗,跟我们家的lucky住在一起,一辈子不许出来。”
“好。”如果对於大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玩笑,可是男孩却无比认真的答应了下来。
看著他的眼神,祈思元信任了。所以他任由苏明带走了他的哥哥。何海澄只觉又气又苦,可让他说什麽?他也不知道了。
人去楼空。
等到祈乐之和何家悦把两位老人家带来时,他们的大孙子已经不见了。
慕容烈站在全家人面前,难得的乖巧老实,“我知道大家都在生我的气,可是你们先听我说完再发脾气,好不好?大雄,过来帮个忙。”
听他一叫,有个高大魁梧,面相憨厚,跟狗熊样的年轻男人站了出来,很快的就摆好了投影仪,开始播放一段vcr。
画面的内容并不难理解,是在一个科学实验室里,由一位大力士徒手击碎水泥石板的录像分析。
大雄在一旁做著讲解,“我们普通人如果徒手去击打水泥板,一定会引起骨折,但要是经过特殊训练,却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就好比这位大力士,大家看他的骨骼,明显比正常人要chu大得多。而g据监测,他在进行训练的过程中,骨骼也会发生轻微的损伤,但只要不超过一定范围,人体的自愈功能完全可以进行自我修复,从而使得他的骨骼不断增chu,达到常人无法达到的力量。”
这麽一说,全家人都明白了。
何爷爷问,“那你们是想用类似的方法对何海澄进行训练?”
“是。”答话的是慕容烈,“爹地传消息告诉我海澄出事时,我也去问了医学方面的专家,可是大家都说没办法,那我只好去找了些特异人士。他们说,这种骨骼损伤,相当於婴儿再生,海澄还年轻,就这麽落下残疾实在是太可怜了,不如试试他们这种特殊训练手段,说不定还能恢复。”
“净会添乱!”祈幸之大大的白了儿子一眼,心里却是高兴的。他这个小儿子可不是没心没肺,还是挺为家人著想的。祈家人的光荣传统嘛,他也没拉下。
祈安之看了祈乐之一眼,“这法子和我们之前想得那个差不多,可是小烈,你能保证海澄一定能坚持完成全程?”
“能!”这回不仅是慕容烈,连那个叫大熊的年轻人也点头保证,“嘿,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苏明可是个很厉害的人,如果不是看他也徒手击碎水泥板,我们还真不敢这麽有信心。”
他?祈家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可置信,那样一个看起来瘦削单薄的男孩子,身体里居然也隐藏著这麽大的能量?
大雄兴致勃勃的告诉他们,“你们看小烈也算会两下子吧?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瞧,两招就把他制服了。我从小就学习柔道,也算小有成就了,可在他面前却也只能过上十来招。他这人特别聪明,打架很会用巧劲。上回他和小烈交手时我用手机拍了一段,後来在电脑上做了个分析,他几乎是在每个动作上都进行了j确计算,简直是把物理几何力学进行了完美结合……”
看他还想滔滔不绝的讲下去,祈安之手一伸,“把你手机拿来看看。”
哦,大雄调出了视频,只看一遍,祈安之就不吭声了。
他也是练家子,一眼就看出苏明的武术g底非常扎实,他应该学过太极、柔术,还远远不止这些。
那这个孩子,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何家悦更关心他的儿子,“小烈,那你们究竟把海澄带到哪里去了?要训练不能在我们面前吗?”
慕容烈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何叔,我知道你肯定会担心,可苏明也说了,这样的训练会非常残酷,你们肯定看不下去的。我只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他们安置下来,不过你放心,他们的饮食起居都是最好的。那里我还安排了医生护士,有什麽情况都能及时应付。你们真的可以放心,海澄在那里会非常安全的。”
“那让我去。”何家悦不能忍受自己重伤的儿子不在自己眼前,可何nn突然出声了,“小悦,你不能去。”
都是当家长的,她无比理解儿子的心情,但老人家更加明白,让亲生父母看著儿子受罪,那是怎样的痛苦和煎熬。
祈乐之握紧了爱人的手,目光坚毅,“家悦,给他们一个机会吧。这也是给海澄一个机会。”
他们做不到的事情让那个男孩来做,或许,他真的能创造奇迹?
祈思元扑到何家悦的跟前,睁著一双清澈明净的大眼睛,小小声的说,“爹地,观观说,狐狸j都是会法术的,说不定他真的能治好哥哥呢?嗯,那个白头发的哥哥还答应了我,他要是做不到,就到我们家和lucky一起做小狗。”
何家悦一哽,不知为何,若是听别人说起,他不会有感觉,可那个男孩,他真的相信他会做到。
那麽,他是不是可以尝试给他一个机会?
“那我每天都要和海澄通话一次。”这是何家悦最後的底线了。听不到儿子的声音,看不到他的安好,他会疯的。
没问题。这个慕容烈早就想到,也准备好了。
那现在是不是能轻松下来过新年了?环顾一周,他突然发现少了个人,“四姑呢?”
可平生以聪明绝顶自负的妖孽没想到,这问题一出口,竟是得到全家以祈幸之为首的无数白眼。
蠢货!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
何海澄没有想到,苏明居然会把他带来这里。
推开窗,底下是一片湖。沿著这片面积不小的湖,建了亭台楼阁,小桥甬道,看起来就象个公园。
眼下是冬天,湖面上光秃秃的,什麽也没有。可何海澄知道,等到夏天,这里会重新开满美丽的荷花。
隔著这片湖,那边就是碧海花园,其中有一栋别墅,正是祈家。
从小,何海澄就无数次给爷爷牵著,在这条路上散步玩耍,等到夏天的傍晚,还有无数的红蜻蜓,引得他跑来跑去的追。
十六岁那年的夏天,为了画好那副得奖的荷花锦鲤图,他几乎天天骑著脚踏车在这条路上呼啸来去,到这里观察写生,再回去泼墨挥毫。
而现在,他就住在这边山顶的别墅上,遥望咫尺天涯的家,真不知应该做何感想。
“那里,就是你家。”男孩进来,把落地窗帘全部打开,在床边架起一台高架望远镜。校准了位置,送到何海澄的眼前,这时候家里当然没人,只有无聊的lucky在花园里甩著尾巴晃来晃去。
何海澄看著男孩,眼里有隐隐的怒气,他已经明白他想干什麽了。
苏明似是半点没有看到他的不悦,只是一脸的平静告诉他,“如果你想回去,就快点好起来了。你想要快点好起来,就得按我的话去做。”
“我凭什麽相信你?”终於,何海澄开口了,象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又尖又硬。
可男孩好象没有听到,收了望远镜,淡淡告诉他,“现在应该是午饭时间了,你先做一组餐前练习,做完就吃饭,午休过後,是下午的练习。”
“我不想看到你。”何海澄不想克制自己,沈下脸扭过头去,心里的闷气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个人,就那麽骗了他两次,怎麽还有脸面站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男孩愣了有两秒锺的时间,然後转身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著两位男护士,推进一台特殊的仪器。
“待会儿你可能有点难受,但是没办法,为了让你在运动中其他受伤骨骼不至於出现变形,必须这麽干。”
“我不接受!你没听见吗?”何海澄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额角青筋直跳。
可无论他再怎麽生气,苏明还是指挥著护士,把他小心的挪进那台特殊的仪器上。
那东西有点象做ct的设备,但又不是。何海澄被搬上去之後,护士们很快的就把他的两条腿和右胳膊,包括躯干部分都固定住了,只有一只打了石膏的左手不受束缚。
苏明面无表情的告诉他,“现在,你尽力的把左手抬起,用大臂的力量,把手腕抬高五厘米。三个为一组,完成三组,就可以吃饭了。”
这怎麽可能?何海澄知道,自己左手的骨折情况确实是最轻的。但也骨折了好不好?手指头活动没问题,但想抬起一厘米都困难,何况是五厘米?
“我办不到。”何海澄拒绝完成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在男孩面前。
苏明让医生护士都出去了,低头看著他,“你要做不到,就没有饭吃。”
“那我就不吃!”何海澄气著了,他居然用那个警官对付徒弟的方法来对付自己?他会屈服吗?绝不!
男孩什麽话也没说,只那麽深深的看著他,然後把一只红色的小遥控器交到他的手里,“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就按这个。”
何海澄无比确信,自己不会改变主意的。所以他把那个小遥控器用手指推到了地下。
男孩又看他一眼,捡起控制器重新放在他的手边,默默走了。
何海澄很想把那个摇控器再扔下去,可他又觉得那样实在孩子气,所以他努力不去触碰那个摇控器,沈默的和空气对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人来送饭,也没有人来打扰,何海澄好象被隔绝在无人的孤岛里,除了逐渐变暗的光线提醒他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并没有任何动静。
犹豫再三,何海澄按下了摇控器。这并不是因为他肚子饿得受不了了,而是因为──
“我想方便一下。”
天知道要他在苏明面前说出这句话,得需要多大的忍耐才保持住脸上的表情?
不过苏明好象一直就没离开过,他一按那东西,他立即就推门进来了。只是他吐出的那两个字,就不太美妙了。
“什麽叫不行?”何海澄吼了起来,“你到底想要怎样?”
男孩依旧平静,“完成餐前练习,你才能做其他的事情。”
何海澄不想理他,可他快被那股尿意逼疯了,强忍疼痛的勉力微微抬起左手,“你看,我g本就做不到!”
“你做得到。”男孩迅捷无比的抓住他的胳膊,“是你用力的方式不对……”
“放开我!”就算隔著厚厚的用作固定的支架,何海澄还象是被什麽东西蛰到手一样猛地把他甩开。
男孩的尴尬是显而易见的,可就是那麽一瞬间,他似是发现了对付何海澄的好办法。
重新将手放在何海澄的左胳膊上,眼神坚定,“你刚才已经做到了。如果你真的那麽讨厌我,就快点把任务完成。否则的话,我可能还要清理你失禁的衣物,你想要这样吗?”
何海澄光是听著,脸就已经涨得通红。活这麽大,他头一回是真真切切的被人威胁到了。
“我会恨你!”
男孩垂下眼睑,静默了好一时,才轻轻答出个字──“好。”
只是这一回,他那微微颤抖的声线里,终於透露出一抹苦涩。
作家的话:
木有恨,哪有爱,小明明,hold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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