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一个夜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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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一代的努力之下,我们的梦想终能达成。”
斑静静地回视他,眸中隐约有温柔。他笑了笑,“不,柱间,这是你的村子。”
斑离去之后很久,那个温柔微笑的留影仍然在柱间的眼底徘徊。就如蜻蜓落在水面,一触而走,无心荡起的安静涟漪。
第3章
斑坐在谈判桌上。
他手边搁着绘着火之字迹的斗笠,视线再往前推一点,就可以看见风土雷水的斗笠也摆在桌中央。另外四影分列四方,会议的主持者在说着一些堂皇的寒暄的话。
“在座各位杰出的领导者们,在过去的数十年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共同缔造了世间的和平。今次,也希望各位可以谋求和平之可能,将近年来的安定和幸福继续持续下去。这亦是每一个国家、每一位民众所共同的愿望。”
举座之人都怀抱战争的野望,对他们发表的和平宣言,不过是虚伪的客套之辞,连讲的人自己也觉得厌味,干巴巴的。
斑倒是专注地听着。或许只有他一个人专注地听着。
四影的目光彼此争锋,又数度投向斑。
这个恶名昭彰,从黄泉比良坂归来的男人,有着与从前同出一辙的冰冷外貌,他坐在这里,就彷如“危险”此物本身坐在这里。
四影都是出自乱世,历经百战的人。他们的大半生都在和危险打交道,经验丰富,甚至乐于应对此道。若非时局的弄潮儿,也不足以坐到目下的位置。
越是老谋深算的人,越懂得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主持者的和平寄语一讲完,年长的初代目土影就开了口,他是个神矍铄的老人,姿态强硬目光老辣。
“没想到你会担当火影的代行者,宇智波斑。”他的声音里颇有玩味,“终焉之谷那斩杀你的刀伤,已经不疼了吗?”
坐在斑身侧的千手扉间陡然转过目光,扫了土影一眼,再落到斑身上。实际上,这也是其他人所共有的动作。
沐浴在注视之中,斑抱起双臂,往后靠在椅背上,他的神情和他的黑衣一样平静不动。
“是啊。”他说,“无论多深的伤口终会愈合。”
土影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来你已确定了立场。”
“我的立场?”斑反问,他抬了下眼帘,稍微环顾过众人,“说到这个,我有个问题。”
他以一种跟问你今天中午是吃了饭团还是寿司一样的口气,再普通不过地讲道:“如果我要毁灭你们的国家,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全部进攻……哪个比较好?”
会议室里一时沉默。
扉间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若非这种场合,他都要跳起来质问斑到底是来谈判的还是来宣战的了。斑和他哥哥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无论哪一个都分外叫人头痛。
之后,初代目雷影拍案而起,“狂徒!”
扉间连忙道,“木叶的立场……”
斑忽然抬手,那是示意他停住话头的手势。
扉间自然无需服从他,然而他考虑了一下事态,现下绝非他与斑内部争端的好时机。他看了眼火影斗笠,想到来之前兄长的嘱托,暂且按捺下话语。
初代目水影慢条斯理地开了腔,哪怕是发怒之时,这位同样年高的水影也可以保持他的风度,“难道你觉得我们四国联合起来,也无法对付你一个人?”
斑勾了勾唇角,“我以为你们正在准备开战。旦夕之间,就改为联合了吗?”
四影稍有对视。他们已经忙着互相攻讦了很长一段日子了,各自扩军备战。对内煽动民众对外寻衅滋事,此时说联合,的确有点好笑。
谁都知道五国之间暗流汹涌,彼此猜忌良多,又贪婪得很,盘算着以最小的代价撕咬到最肥美的那块肉。连开战临门一脚时还愿意坐到谈判桌上互相虚与委蛇,不过就是想着怎样先把别人推出去。谁都不想当出头鸟,谁都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答案是,”斑突然说,所有的目光再次集中于他,“假如你们一个一个开战,那就逐个解决;假如你们一起开战,那就全部摧毁。无论你们发动战争的对象是谁,挑起战火之人,就要迎接更烈的战火。你们也许可以抵挡我一人之力,但若在此过程中被什么外在的觊觎者或者内部的阴谋家趁虚而入,那也是你们自取灭亡。”
土影眯缝着眼,阴沉地道,“这就是木叶的意思?打算打破柱间阁下拟定的盟约,强行插手别国的事务吗?”
“既然你们不愿意按柱间的规则,好好玩那些你来我往的结盟游戏,那么就按照我的规则吧。”斑回答,他左眼那寒凉的黑瞳悄然转赤,浮现永恒的万花筒绚烂的花纹,随后再次变异,现出浅紫色回旋的目,“在此轮回眼之前。”
应付过万般危险的影们,也未曾见过这样深渊般的危险。
寂静之中,千手扉间按捺下心中并不亚于他人的惊讶,适时补上,“斑的意志即代表木叶的意志。当然,若诸位愿意继续拥护初代目火影订下的盟约,木叶不胜荣幸,愿意表示出最大的诚意。”
之后几天,斑重新闲了下来。
该表态的表态了,该震慑的也震慑了,他的工作告一段落。而木叶的诚意究竟要给予到哪个地步,就由扉间和他的部属们去斡旋。
他偶尔到会谈所在地的小城里走走,更多时候,就待在休息的屋子里看书。
有一日,到柱间的来信。
斑解开装信的细长封筒,除纸卷之外,还掉出来一咕噜花朵。白色的,像一个一个的铃铛垂在茎上,新鲜不枯,抱团挤在一起,颇有一种簇拥的欢喜。
信的第一句是,“斑,铃兰花开了。”
之后拉拉杂杂的,记了些木叶的琐事。讲夏天将近,虽不时有雨不期而至,但气温暖热,人和草木都感觉惬意;讲他种的一些花和盆栽活泼生发,他自己身体正在好转,应该不日就可以下床走动;讲扉间传信回去报告和谈很是顺利,真是多亏了你。
又问到外地口味可还习惯?睡得好吗?天气湿热时最易着凉,夜里睡觉,别由着性子不盖被子。从医忍那里听说,木叶新开了一家和果子店,柏饼、羊羹和麻薯都很好吃,日后可以同去?
全是这一类琐屑内容,足足写了四张纸。有时力气不济,笔墨里有些虚弱或间断的地方。
斑看得无奈,他们都是不惑之年的人了。
他没有回信。
当晚他跟扉间说了一声,就独自先回了木叶。整个夜里,都在初夏的原野上赶路。人间的桃花都快要落尽,但途经山里,清光月下,还有盛开着的。天微明时,他经过千手柱间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推开窗户,悄然潜入卧室,走到他的床前。
那男人闭目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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