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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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动作,何玲不由得咂嘴,这年头,真有那举手投足都带着风情的男人。
“我编的。”
一涉及到这些,容皓远就开始扯淡。何玲早知道他这德行,索性也不再问,开始给马上下班回家的丈夫切凉菜。容皓远识相的回屋关上了门,把何玲切菜的声音关在了门外,同时也关上了一尘喧嚣。
床头是容皓天留下的三万块纸钞,嫖资一样。容皓远看着恶心,在屋里转悠了两圈,最后还是找了个塑料袋把那些纸钞装进去扔到了床底。
十几平米的空间,满地的空酒瓶子,甚至下不去脚。最后一口都再也匀不出来,他从兜里摸出几个硬币,晃晃悠悠的出门买酒。
f城不比b市繁华,但夜生活却丰富的多。这里的人生性懒散,不到十点是没人上班的,一般又high到后半夜,活的像猫头鹰。
容皓远找了一家露天烧烤坐下,要了一瓶啤酒,抬手一摸,裤兜里居然还有20块纸币,于是乐呵的又买了点烤串。
烤串的小哥看他面熟,又赠了他一串鸡胗。他也不含糊,接过鸡胗咬了一口,还给小哥一个让人骨头一酥的媚眼。本意是想吓唬吓唬这人,却不想那小哥的脸腾的就红了。
这小哥被人戏称为烤串潘安,上一阵子还被人发上微博做了网红。高大英俊,面相非常可人,还有人叫他烤串界的吴彦祖。
容皓远有一种调戏良家妇女的既视感,满足的哈哈大笑,笑够了就拎着酒瓶子和烤串找了个地方坐下,没再管周遭叽叽喳喳甚至试图偷拍他的小姑娘。
几瓶啤酒落了肚,容皓远脚步有点虚浮。赶巧那烤串小哥正摊,看他歪歪斜斜宛若下一秒就要摔个狗啃屎,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过来扶他。容皓远醉的厉害,也不管人是谁,栽到人身上也就不再起来。
所以何玲一开门就是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搀扶着烂醉如泥的容皓远回到门口,嗓子一放就开始嚷嚷。
“你这是屁股好了,换人来一炮?”
烤串小哥气的满脸通红,把容皓远往门口一甩就走了,容皓远的脑袋撞在门板上咣的一声,疼的他龇牙咧嘴。
何玲懒得管他,扬手关上了门。容皓远捂着脑袋半天才站起身,从口袋里摸钥匙开门,好半天都塞不进锁眼,最后气的跳脚,在门口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还是何玲一盆水泼醒的他,随便在一边窝着,毛都竖了起来,朝何玲呼噜呼噜的示威,何玲分别踹了一人一猫一脚,碎碎叨叨。
“老娘少给你吃的了?给这小母猫骚的。”
容皓远在外面待了一宿,又被泼了一盆凉水,冷的牙齿打颤,索性把随便捞起来放到怀里取暖。
胖胖的橘猫听话的窝在他的怀里假寐,一阵风吹过让容皓远打了个寒颤,头发上的水珠落到衣服领子里,顺着腰线淌到脏乱的水泥地上,当真是我见犹怜。
烤串小哥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一人一猫,加上旁边的绿色爬山虎,早上的阳光打在他们身上落得一层若隐若现的金色,他那一瞬间心跳停了半拍。
没由来的焦躁。
容皓远的感觉一直很敏锐,抬起头便看到昨天的烤串小哥拿着豆浆和油条站在楼梯尽头。那小哥今天应该是不上工,穿了一身运动服,还扣了一个硕大的耳机,背上背了个吉他,左耳有好几个耳洞,带着朋克耳钉。
随便是只色的要死的母猫,果断从容皓远怀里跳下来扭着肥硕的身躯去蹭新猎物的裤脚。容皓远起身迎过去,他的衣服因为刚刚那盆水贴在了身上,腰间的红色纹身若隐若现,两个花体的l,像一条盘在身上的蛇。
背着吉他的青年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瞟着地面,把手里的早饭递了过来,差点戳上容皓远的脸。容皓远没接,而是离他又近了些,甚至呼吸相交,通融了彼此的气息。
“给你。”
青年可能以为他没懂,又强调了一句,容皓远弯起眼睛笑了,他抬起手臂在青年的脸上拍了拍,哼着小曲接过了他手里的早餐。
“谢了,小潘安。”
“我叫舒享。”
小潘安自报了家门,容皓远嗯嗯啊啊的答应了,挑了个阳光正好的位置席地而坐,开始啃油条。舒享看他不再理会自己,索性把吉他拿下来,抱着坐到他对面,开始弹一首很老的民谣。
耳熟能详的一首歌,容皓远甚至能跟着轻轻的哼唱。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他丢在风里。
上午的十点一刻,在f城贫民窟一样的筒子楼里,一个无业游民和一个烤串小哥在二级的微风里挥霍时间。他们就是这茫茫浮世最普通的一份子,同时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但没有人能给他们下定义,也没有任何人能质疑他们的存在。
一曲终了,似乎是已经开始熟络,舒享褪去了刚刚的羞怯和尴尬,摆弄着琴弦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的人盘着腿前后晃来晃去,嘴里的烟还燃着,烟草气传到他的鼻腔,然后对方开了口。
“容皓远。”
“皓远。”
舒享脱口而出的去姓叫名让对方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顿了顿,加了一句非常俗套的说辞来掩盖尴尬。
“挺好听的。”
第04章
容皓远做了个梦。
梦里是十六岁的自己,穿着二中的校服走在林荫路上,脚底下是柔软的杂草,非常舒服。但很快脚下的草就开始疯长,从他的脚裸往上一直裹到腰间,最后变成黑色的荆棘,皮肤都刺出血来。那荆棘越长越多,像要将他埋葬一般,他挣扎着叫喊出声,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熟悉的奇异咬字,让他脊背发寒。
“哥哥,救我,哥哥,救救我。”
皓天,是皓天,他唯一的弟弟。
他想要冲破荆棘的桎梏,那东西却像水蛭一样缠的他紧紧的,刺扎进眼睛,眼前一片血红。还有一些尖刺插入指甲和肉之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声音在耳畔提醒他,如同地狱撒旦的低语。
“救他么,他可是个麻烦,更是个危险,他会和你抢原本属于你的东西,救他么?”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我无法自救,如何救赎。”
荆棘全部刺进了身体里,撕裂一样的疼痛。
醒来的时候大汗淋漓,身体火烧火燎的疼,头像是要被刺穿一般。他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滚烫滚烫,原来是发烧了。
容皓天没有再来电话,他乐得清静。如果没有那个恼人的梦就更好了。为什么会梦到小时候的容皓天,这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
这个比他小两岁的白皮妓女生的孩子一直是容格的麻烦,所以被容格一直放在意大利野狗一样的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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