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难自矜(H)

第五十九回 谁道多情染相思

这玩杂耍的狮子郎哪里是什么前朝余孽“朱三太子”,分明是皇太子胤。
胤把方才发生的那一幕幕仔细回想,忍不住摇头。
没想到太子深情如斯。
毓庆宫中,只见一个丰神如玉的俊美男子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对着壶嘴灌了下去。
辣酒入喉,心中盘旋着的,全是岫烟靓丽的身影和她那关怀的微笑,转而又想起她柔顺地依偎在胤怀中的画面,胸中气息翻涌,直窜上头顶,一怒之下将酒壶重重地摔在地上,砰的一声溅起一地瓷器碎片,把小太监吓得心惊肉跳,生怕太子爷有什么闪失。
“太子爷,您受伤了,让奴才先为您上药吧!”
“滚!”胤坐在地上,万分痛苦之下,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平生不会相思,一会相思,便害相思。
江南右布政使司。
“殿下可就到了,你们都给我机灵点,切莫冲撞了太子殿下!”
众人顿觉惶恐,连说不敢。
“你们说说,这位太子殿下声威远播,此回返京路过江南,难道就真的只是想探讨下江南儒学?”
“江南繁华与风景可谓是天下闻名,搞不好太子爷也就是慕名来这边赏玩一番。”
“希望如此”
大清建国之初,江南一省的赋税占全国的三分之一,可以说整个朝廷重中之重,不仅是经济,在文化方面,江南省也是在北方各省之上,江南百姓的繁荣与秀丽的风光引来的文人墨客数不尽,无数诗词歌赋都有江南的影子。
而每期科考,江南一省的上榜人数就占了全国的近一半,于是有“天下英才,半数尽出江南”一说。但也因其制过大,被一分为二。
江南右布政使司,如今的江苏省,继承的是江南最富的一块,经济发达,赋税甲于天下,万一皇帝还看不过去……
他也没辙。
为今之计,只得尽心伺候好这位殿下。
这位殿下刚满周岁便被册立为皇太子,自两岁起便养在乾清宫与康熙同吃同住,由康熙亲自担任他的启蒙老师,对他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心血。
康熙曾当众讲明他一天中有两件要事,一是问孝庄太皇太后安,另一件则是过问太子的学业情况。
作为康熙殷切期望的继承人,他不负众望,自幼即聪慧好学,文武兼备,不仅通诸子百家经典、历代诗词,而且熟练满洲弓马骑射,长成后通文韬武略,风度翩翩,修养极高,更具有不俗的治国才能,主持祭祀,紧序有秩,并在康熙帝数次离京时监国听政,处理国事一丝不苟,治绩不俗,在朝野内外颇具令名。
便是他那英俊端正的仪表在宫廷同龄的皇族中都是最完美无缺的,没有一个人不称赞他。
可以说,这位皇太子十全十美,不枉为这大清朝的储君。
“可惜不知这位殿下何时到,没给个准数”
苏州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行道上也摆满了小摊,车水马龙,竟比京城也丝毫不差,不愧为江南地区的经济中心。便是岫烟,刚下马车也不啧啧称奇。
“哟,我说今儿起床怎么有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要碰上这么美的小娘子呀。”
一个模样轻浮的年轻男子嬉笑着拦住了岫烟一行的路,那双眼睛还不住地往岫烟身上扫着。
“你放肆!”清浅立刻拦在岫烟身前,不许这胆大包天的登徒子靠近她们格格。
再安居乐业的地方也不了有个别害群之马,自己真是大意了,岫烟暗里后悔没多带些随从出行,也不该追逐潮流做了这边的穿着扮相。
岫烟蹙着眉,转身准备登上马车避开,但车夫和两个家丁却被那登徒子带的一干仆役制住。
那登徒子打量不到岫烟,又把视线放在清浅疏影身上,嬉笑道:“两个小丫头姿色虽不及你们主子,却也是清秀小佳人,都带回去,都带回去”
“你敢!”敢打她们格格的主意,真是活腻了,疏影非常气恼地瞪他。
“你看爷敢不敢?”说完,他就狞笑地一把朝着主仆三人抓来。
“啊!!!”疏影清浅生怕她们格格被这登徒子欺负了去紧紧挡在岫烟身前,却听他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捂着胳膊倒在地上。
原来是一紫衣男子路见不平,带了一行随从走来。那紫衣男子剑眉星目,俊朗出群,特别是他的眸光含了让人不敢逼视的笃定和自信,显得整个人神采熠熠。不过用扇子敲了那登徒子胳膊两下便将他打翻在地。
“今天爷心情不错,算你走运,下次若再被爷瞧见你当街戏弄女子,定然取你狗命!滚”
看着那登徒子带着一干被撩倒的仆役连滚带爬的消失,岫烟好奇地看向那紫衣男子,心道这个男子衣装配饰虽不显奢华,却皆价值不菲,一定家世不凡,且他本人儒雅外现英武内蕴,还如此助人为乐,实属难得。
仿佛察觉到她炽热的注视,那紫衣男子温柔地朝她一笑,岫烟脸一红,“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罢了,姑娘生的貌美,易遭登徒子觊觎,下次出行记得多带些随从,此番我也没什么要事,不知姑娘想去哪游玩,若姑娘不介意,我也凑个热闹如何?”
岫烟知道这人是担心她再遇到方才这种色胆包天的登徒子,有心护送于她,怎好劳烦于他,只不过方才那幕仍历历在目,回想起来不了还有些心惊,岫烟便答应下来。
“劳烦公子,我们正打算去狮子林看看”
“姑娘客气了,听说这狮子林不但是苏州名园,还是佛家讲经说法和文人赋诗作画之胜地,可当真?”
岫烟点头,“公子博学多才”
“过奖,”留意到她耳垂穿了三个耳洞,便已猜到她是满人。
清朝入关以后,怕满洲人被汉族同化,发布了相应的规定:所有满洲女子必须至少打三个耳洞。
因满汉不能通婚,原本他还有些遗憾,没想到她竟是满人,看年纪很快就要参加选秀,此番真是缘分天定,心中欢喜,笑道:“看姑娘不像是江南人士”
“此番来江南探亲,顺道游赏一番”
“也是凑巧,我亦非江南人士,仰慕江南儒学,此番想来探讨一二”
第六十回万般相思无尽处
从江南回来以后他心里便没有一日好受过,她成了九弟的妻,更是让他心痛难忍,可还是禁不住对她的思念。
为了逗她一笑,竟然扮起了玩杂耍的狮子郎,胤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为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救她于危难之中,而那一刻他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此刻他也只有一个念头把她抱在怀里,那感觉真好。
却说岫烟也隐隐觉得救她的那人好生熟悉,思来想去,到底没有头绪。这倒也不奇怪。
她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几个男子,除了父兄以外,就数胤最亲近。毕竟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玩杂耍的狮子郎会是堂堂皇太子所扮。
胤见岫烟神色之间像是多了些忧郁,担心岫烟受了惊吓,便直接带她回了府。
一回正房就把她衣裳脱了,用指腹将岫烟白嫩细腻的每一寸肌肤都仔细按摩过一遍,只为检查她有没伤着。
岫烟的身体依然是那样美,连个乌青都没有,色泽光润明亮,就像美的白瓷上挂了层透明的釉质,摸在手里却又柔软如凝脂,滑嫩似水。胤又生了别样的心思。
岫烟心里像有只小猫挠着一样不好受,在胤压上她身体的时候一手搂住了胤的脖子。两人亲吻在一起,舒缓而长久地吮吸着,胤拉着她的玉手放到了他的棒子上,岫烟隔着薄薄的裤子能感受到已经硬如铁块。
“快用的小嘴亲亲它。”
耳畔被他呼出的热气撩得痒痒的,岫烟红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凭感觉扒开了胤的裤子。
一根青筋暴现的肉棒便昂首对着她,又粗又长还高高翘起,雄赳赳的跳动着,直瞧得岫烟心头乱撞。
“喜欢吗?乖,把它吞下去……”岫烟暗哑的声音诱哄岫烟,将她优美的脖颈朝胯下按去。
岫烟顺从的含住了那坏东西,只是她的小嘴还只能勉强吃下胤的龟头,柔软灵活的舌尖裹住冒出热液的小孔舔舐,口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呻吟。
胤靠在床栏微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地看着岫烟趴在身上卖力的吸吮,性感的翘臀也不住地摇摆,看得胤眼都直了。
遂把她双股捧起,岫烟明白他的心意,当下转过身子,又分开双腿跨在他的腹间,撅起臀对准了胤的脸,自己再次张开红唇,轻轻吞吐着胤的硕大。
胤靠在床栏上,不用仰头就能舔到岫烟娇嫩如玉的花缝,用力伸着舌头舌头在她的花谷里一伸一缩地地舔着,还不时在花蒂上轻轻吮咬,传来的阵阵快感让岫烟有些飘飘欲仙,嘴上越发卖力。
没过多久,胤便感到一阵浸入骨髓的酥麻,关大开,汩汩射激射而出,全都喷在了岫烟的小嘴里。岫烟只感到一股异物冲进她的喉咙深处,随着她的呼吸咽进了肚子里。
知道胤射了,红唇含紧了将男人残余的都吮了出来。确认没有遗留的液体才吐了出来,扭过头,红着脸问胤,“相公,这样好了吗?”
卧室里光线昏暗,在胤眼里,岫烟那娇羞的模样朦朦胧胧,诱人至极。胤将岫烟从他身上移了下来,趴到岫烟玉胯间,低头便亲在了那诱人的玉户上。
岫烟本就到了高潮边缘,再被胤如此用力地吮吸,很快玉户里泄出一汩清凉而丝滑的液体,尽数被胤吸进了嘴里。
又将绵软无力的岫烟抱起走向净室,“咱们去沐浴,明儿要给额娘她们请安,今儿早点歇息”
洗完澡出来,一同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相公,那位救了我的侠士,我感觉很熟悉,可我真的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男子”她乖巧地偎在他怀里,怕他误会,紧张地拉住了他衣襟。
胤亲了亲她的小嘴,“爷知道”之前也听胤提了那狮子郎的扮相不对,如今再听岫烟提起,心想此事该托人查探一番。
为了让岫烟安心,宽抚道:“烟儿别担心,爷会想法子的找到这个人,不管他是谁,救了烟儿爷就欠他一个人情!”
轻吻岫烟的身体,细细密密的啄吻,好像在抚慰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身体跟火炭似的,岫烟蜷缩在他怀里,期待他接下来如何摆弄她,可胤久久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岫烟的意识便开始朦胧起来。
听到岫烟渐变稳定绵长的呼吸后,胤凝望了一会她恬静的睡容,没多久他自己也陷入了沉睡中。
清晨第一缕晨曦出现的时候岫烟就醒了。
??身旁人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畔,闹得她痒痒的。与胤肌肤相贴,又不敢乱动,只好闭着眼假寐。
胤醒来的刹那,立刻看向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岫烟,她白皙的脸蛋透出酣眠后的红晕,纯净恬淡,只是这样静静的拥着她,便感觉满满的幸福。
他用手撑住下巴,斜着眼盯着岫烟沉睡的容颜一会儿,见她那小扇子似的睫毛颤抖着,笑说:“烟儿别装了,睁眼吧。”
??岫烟依旧紧阖着双目,胤笑得不怀好意:“既然没醒,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凑上来与她亲嘴,一手把着她的绵乳一手兜着丰满的香臀开始色情的抚摸。
岫烟情不自禁地呻吟了出来,胤的舌头立刻像泥鳅一般滑进她的口腔,与她的小香舌交缠在一起。
岫烟也陶醉在他激情的蜜吻之中,还趴在胤身上,让她饱满的酥乳和胤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摩擦,引得胤的肉棒高高翘起,支了个大帐篷。
胤伸手就要来脱她的衣裳,被岫烟推开。
岫烟假装没看见他下身的异样,飞快地撩开帐子下床,“不早了,我得赶紧梳洗进宫去了,别让额娘久等”有些落荒而逃。
自己这算是求欢被拒?还挺新鲜,胤扫了眼自己跳动不休的大帐篷,不是疯了吧,被拒还感到爽。
第六十一回惠宜德荣
岫烟先是与晚在府门前碰头,再一同往宫里去了。
此时宫里妃位的娘娘一共四位,四妃排位顺序为惠宜德荣,分别是惠妃、宜妃、德妃和荣妃。
惠妃叶赫那拉氏,居内廷东六宫之一的延禧宫,为当时册封的四妃之首,处理六宫诸事,又是皇长子胤的生母,年纪资历家世亦深厚,在后宫中地位较高,此外,她还扶养了胤。晚理所应当地先去拜见了她。岫烟也一同前往。
不知不觉就到了延禧宫,惠妃见晚和岫烟来向自己请安,别提有多高兴。
“快起来吧,都是好孩子,快坐到我身边来。”扶着她俩归座,又让人上了热茶。
晚饮过茶,将敬给惠妃的旗袍拿上来,惠妃满意的颔首笑着说:“这么漂亮的衣裳想着我干什么,年纪一大把别糟蹋了好东西。”
“额娘说哪里的话,您保养的太好了,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大哥这么大的孩子,仍然有当年的绝世之风。”
晚的话果然让惠妃很受用,毫不吝啬地赐了不少好东西。便是晚她们告退,还不断地挽留让多来延禧宫坐坐,让人特别舒服。
晚先时那话也不尽是恭维。惠妃如今四十来岁,岁月多少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不过饶是如此,看上去还是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眉目之间仍然有当年的绝世之风。都说叶赫那拉氏自古出美人儿,这传闻也是有一定道理。
康熙帝在三十五年亲征噶尔丹期,写信时曾点名给惠妃、宜妃宫里赠送小礼物,指出康熙帝对这两名后妃的眷顾。宜妃也是个明艳的大美人,可见康熙这位千古一帝也难逃男人好色定律。
传闻中惠妃与大才子纳兰容若有过一段情,只可惜大才子早逝,令人唏嘘。无论传闻是真是假,但惠妃系纳兰一族。纳兰明珠为皇长子胤夺嫡争位可出了不少力。但惠妃身上却看不出这种争权夺利的性格。
惠妃早时深受汉儒影响习礼偏学,柔泽大气,秉慧中淑,待人接物面面俱到。晚甚至觉得胤身上有不少惠妃的影子。当然,也有他生母的影子。
“惠妃娘娘很喜欢这旗袍,不知道额娘会不会喜欢”岫烟知道晚口中的额娘指的是胤的生母卫氏。
胤十分尊重自己的生母,晚爱屋及乌,也对卫氏特别孝顺,哪怕她还只是个才人,也常去请安孝敬。这旗袍晚也为卫氏定制了一身。
因只有妃位及以上的封号才有自己独立的宫殿,其他封号的女人如贵嫔、常在、答应等均只有一座小院,卫氏就住在惠妃延禧宫的一处小院,不算太远,两人没多久便到了。
卫氏是个心如止水的女人,哪怕她将胤视为自己的一切,颁金节那天胤来看她,表现得仍然很平静,晚过来自然也是同样的待遇。晚和岫烟也不多加打扰,把衣裳奉上喝了杯茶即刻前往了宜妃居住的翊坤宫。
见了她们奉上的衣裳,宜妃拿在手里转了好几圈,亮晶晶的丹凤眼满是欢喜:“可真真儿是漂亮得紧呢!”
别说晚,便是岫烟都看出来了,惠妃和卫才人都是因她们的孝心而高兴,只有宜妃是真正看上了这款旗袍。
“额娘,我们今日来,不止是给您送这身衣裳呢,相公他还打算跟八嫂合伙开一家这样的成衣店,想问问下您的意见,您觉得这衣裳会受人欢迎吗?”
宜妃虽然不赞成胤经商,但因为疼胤早就妥协由他去了,加上她特别喜欢手上这身旗袍,连声道:“这么好看的衣裳怎么会没人买,比宫廷裁作做得都好,要不是现在天太冷,我恨不得见天就换一身。”她都能想象到那些宫妃看见她穿这身旗袍那羡慕惊艳的眼神,不由大乐。
“姑母您说得真对!”
这声姑母可不是晚叫的,而是旁边一个女官打扮的丽人,满嘴恭维话,将宜妃哄得乐呵呵,看向岫烟的时候眼中还露出一丝得意的挑衅之色。这便是郭络罗氏.芸萱。
前世能委屈求全被胤养在外头,顶着个青楼女子的名声都能搅合那么多事,又岂会是个心计简单的,只不过聪明人往往会高看自己。
岫烟沉得住气,面上是不变的乖巧温顺,倒是宜妃自己发现了不妥。要说宜妃多喜欢芸萱那也不是,不过看着是郭络罗家出来的,比别的秀女更重用些。
她最先听胤的是想把芸萱指给十阿哥胤?的,遭了胤?婉拒,而芸萱又一直在她面前说胤的好。宜妃也就动意想让胤把芸萱纳了。
那也不是宜妃不满意岫烟这个儿媳。每日晨昏定省岫烟都是第一个到的,比老五媳妇可积极多了,宜妃也不是没看在眼里。
不过看胤太宠岫烟,而她又一直没怀上,宜妃哪能不着急,为了胤子嗣着想就盘算着抬举了芸萱。
平日里芸萱挑衅岫烟,宜妃也不过是借此敲打岫烟,但今天当着晚的面,芸萱如是表现,就有点过于高估自己在宜妃心中的地位了。
要是让这个嫡亲侄女误会自己跟她不亲近,反而亲近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女,可就得不偿失了。
晚提出要告辞,宜妃更是觉得芸萱惹了她心中不快。只能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宜妃虽然作为晚姑母,但是她们从来就不亲近,哪怕宜妃抬举芸萱,晚也只替岫烟感到难过,但绝对不会数落长辈的是非。
一路到永和宫,晚也只与岫烟商量着旗袍。德妃乌雅氏本是内务府包衣,与胤的生母卫氏一样是从包衣秀女中选中并成为康熙后妃,但她生育三子三女,包括皇四子胤和皇十四子胤祯,显然比卫氏更讨康熙欢心,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卫氏并不醉心得到康熙的宠爱。
晚和岫烟都没有跟德妃打过多少交道,不过好在她们都与胤祯相处很不错,只说胤祯孝顺什么都惦记着她这个额娘,就哄得德妃眉开眼笑,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
离开永和宫的时候,德妃还意犹未尽,足以看出这宫里的女人平日多寂寞了。
荣妃马佳氏的居所在钟粹宫。
荣妃是最早为康熙帝生育子女的妃嫔,也是生育最多儿女的妃嫔。尤其是康熙十二至十六年,每年都诞育皇子皇女,康熙前十个皇子中有五个都是马佳氏所出。共育有五子一女,却只有皇三子胤祉,皇三女固伦荣宪公主长大成人。
历经痛失四子的荣妃,使她平淡看透宫禁事变,从而在后宫中过着平逸的生活。也是个可怜人。
因为堂姐董鄂.妙涵是皇三子胤祉的嫡福晋,岫烟与荣妃打过一次交道,她非常的平易近人,可到钟粹宫前,岫烟竟有些望而却步。
第六十二回放下
“岫烟,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这里很熟悉,好像发生过什么让我很为难的事,但我只和堂姐拜见过荣妃娘娘一次,娘娘也很平易近人”
“或许岫烟真的在此处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不是今生而已”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前世还有许多谜团她没有解开,或许此处就有她想找的答案,岫烟如是想。
嬷嬷把她们请到钟粹宫时,竟发现里面已是一派其乐融融,原来是太子也在,不知说了什么,逗得荣妃乐不可支。
是了,太子搬进乾清宫与康熙同住之前便养在她膝下,荣妃非常疼爱太子,将他视为已出。
岫烟和晚朝荣妃行了大礼,又拜见太子,听到他叫平身,道了谢才站了起来。
荣妃面上带笑,“我在宫中也是闷得慌,你们日后时常过来走动也好。”她说的是你们,目光却是炯炯地望着岫烟。
诗.雨.团.队.金.鱼.酱.独.家.整.理
岫烟觉到她的目光满含深意,却不知她是个什么意思,微微垂眼,笑道:“就怕叨扰了娘娘。”
荣妃喜得合不拢嘴,“这孩子就是太客气,我瞧着都高兴。”
晚笑闹似的说:“娘娘只喜欢岫烟,看来以后晚进不来娘娘的钟粹宫了”
“哎呦,这促狭鬼,天天来我都欢迎”
“娘娘既然这样说,以后可别嫌烦”晚又笑着去揭那衣料盒子,取出一件亮闪闪的旗袍,对荣妃求道:“晚定制了几件旗袍,特意来给娘娘也送一件。”
“哟,好别致的衣裳呢!”荣妃笑着拿在手中细瞧了瞧,满意的连连点头,竟出乎意料之外的识货,
晚笑说:“您要是喜欢,以后我跟岫烟多给您做几件!今儿不早了,别耽搁了娘娘理事,改日再来叨扰”
话都说到这份上,荣妃也不好多留。太子也道告退。晚和岫烟自然等他先走,再往宫外去。
一出宫门,晚就小声问:“岫烟快老实交代,跟太子是怎么一回事?不到一炷香时间,他那眼睛往这边不知道扫了几万回”简直恨不得粘在她身上,他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鬼才信。
岫烟便将江南发生的那些,一五一十轻声细语地跟晚说了一遍。
其实岫烟在江南那边也没什么亲戚,不过是有一家子曾在都统府干过活,他们原是江南人士想回到故土,董鄂齐世成全了他们。
而这家子在苏州经商发了家,特别感恩董鄂齐世的栽培,邀请董鄂齐世携妻女去那边度假。董鄂齐世没那功夫,但岫烟很心动,求得董鄂齐世和伊尔根觉罗氏央允让她去江南游玩一番。便是那时遇上了胤。
“原来是英雄救美,人非草木,怎么能抵挡得了动情,要是我在那样的场景下遇到太子那般英勇神武的男子也忍不住心动”
岫烟不否认自己曾对他动过心,可如今这颗心已完整地交给胤,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对太子其实我已经放下了,如今却是另一事令我坐卧不宁,就是”岫烟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岫烟沉默片刻后,才将重生的事都告知晚,提及胤还有爱女横死的场面,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晚知道自己说什么也安慰不了岫烟,只是默默抱住她,附耳倾听。
“他遭了那样的罪,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哪怕是如今,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解救他们”岫烟哽咽道:“晚,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之所以那样患得患失,何尝不是受胤横死的画面刺激,不知多少个夜晚她都被噩梦惊醒。却终有苦难言。
虽然她与胤彼此交心的时日并不长,却也清楚情爱不是他唯一的追求。他是个有主见的男人,便是宜妃都无法左右他,她又谈何容易。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胤做错过什么,他其实并没有夺嫡争位的野心,只是甘愿为他敬爱的兄长赴汤蹈火。
太子也没什么错,如果没有下面这些出类拔萃的兄弟,继承大统,他是众望所归。
当然。她也不觉得直郡王、四贝勒、八贝勒、十四阿哥他们做错了什么。
毕竟,同样身为皇子,距离那巅峰之顶,皆是一步之遥,为何他们不能有一争的渴望。何况他们的能力皆是有目共睹。如果非要说他们哪里错了,或许是不该生在帝王家。
“岫烟,我真是小看了,竟是如此善解人意,便是四贝勒,也不恨他么?”晚对雍正的看法还比较公正。但她毕竟读过史书,知道不能把一切归咎于雍正,毕竟他也有他的不易。可岫烟她毕竟不是后世之人,甚至亲眼目睹胤被虐杀!
“其实我也曾怪过他,特别憎恶这人表里不一,每回梦见自己失去胤,都恨不得跟他拼命……可一睁眼胤又好生生的躺在我身边,不又站在他的位置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自问也会大动肝火,恨不能将那些跟自己做对的人除之而后快”
把这些说出来以后,岫烟整个人都显得松弛了不少,不再那样神紧绷。晚便知道是时机把自己的秘密跟她分享了。
“岫烟,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肯定想不到,我是从后世而来”
岫烟惊讶地瞪大眼睛:“跟我一样吗?”
“有所不同,”晚道:“但我也知道胤的宿命,曾也坦言问他,若他提前得知自己追求的某样东西最终无法得偿所愿他待如何,是否放弃”
好奇心驱使岫烟问道:“八贝勒怎么说?”
晚笑了笑,“他听出了我意有所指,只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便明白自己无法左右于他,再后来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也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这就是夫唱妇随罢,晚帮她分析情况,回回都正中她的心坎,岫烟实在没有办法不为晚的睿智而折服。
“晚真善解人意,八贝勒能娶到真有福气,而我却亏欠胤良多”
晚拥紧她,柔声道:“怎么能怪在头上,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便是和太子有过一段那也是过去的事了,胤从前不是也有过别的女人,但你们现在都是彼此的唯一呀,所以咱们往后要往前看,就拿这次旗袍店来说,岫烟有没有想到什么好点子”
岫烟还真有个主意想同晚商量。
第六十三回时装
如今女性地位低下,晚考虑到这旗袍不易被人接受想让那些高官命妇先接受倒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只不过平民百姓轻易见不到那些高官命妇,更别说她们一则是害怕违法,一则是心中有愧,自觉不合身份,根本不敢模仿后妃命妇。
毕竟耳濡目染,岫烟也知道如果这旗袍不能成为世人眼中的时装,那盈利空间便会受限。
而岫烟想到的主意,也跟她曾在苏州一游颇有渊源。
论及引领“时尚”者,非苏州女性莫属。
苏州妇女们在服饰方面力求新奇华美,极其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哪怕朝廷颁布了有关法律,但也没能限制江南百姓的日常穿戴。
不光权贵之家的女性艳容炫服,闺媛村媪迨不焉,便是勤于纺织、刺绣的守礼重志的贤妇亦突破品级规定竞逐华服,都按照自己的喜好随心所欲地穿着扮相。
影响所及,全国各地妇女多相慕效苏州人的穿着打扮,除了富贵人家,便是普通百姓,都以能穿苏州生产的服装为时尚,称之为“时装”或“时妆”。
想当时岫烟也穿过苏州流行的月华裙,即一裥之中,五色俱备,犹皎月之现光华也,委实好看。
还有一款“水田衣”,亦称“百衲衣”,形似僧人所穿的袈裟,以各色零碎锦料拼合缝制而成,因整件服装织料色互相交错形如水田而得名。
说起来这种水田衣本是民妇之服,但因其新颖、好看,也被大家闺秀所接纳制成一种服装样式。说明苏州相对其他地区更为开放,妇女易于接最新的时尚信息,购买最时髦的衣物饰品。更重要的是她们不担心违法,更无羞愧之心。
晚听岫烟娓娓道来,忍不住赞叹:“岫烟这个主意真好,苏州是全国有名的时尚之都,只要让她们见识到这旗袍之美,推广开来还真不愁”
“是呢,而且苏州的丝织品、棉纺织品亦天下盛名,不光量多,且样样皆,用那边的丝、棉来做旗袍是不是品质也更好?”曾在都统府干活的那家子便是靠从事纺织发家致富的,可以让他们帮着找找门路。
“岫烟,突然发现和九弟一样也是经商的好材料呀,连原料都搞定了”晚俏皮地说,惹得岫烟脸红不已。
“大约是听和胤说得多了,知道的事就多起来。”
“别说,这耳濡目染的威力还真不小。”岫烟天生一副清清冷冷的性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与人交际,多余的言,客套的话,分毫也无。
如今跟胤还有晚相处得久了,慢慢也学会了与人相处的一些手腕,虽然不及晚的八面玲珑,但比起从前真是好太多了。
倒不是岫烟原来的性子不好,她心思单纯又善解人意,唯独有点耳根子软,讲白了就是缺乏主见,比较被动,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这类人如果被保护的很好,不一定会受到多少伤害,坏就坏在要是有心人利用她这性格着意接近她伤害她,也是相当容易得手的。
而胤、晚则是相反的一类人,他们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即便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推开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岫烟跟他们相处久了,逐渐也明白很多事情要自己决策。同人交际便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就像与宜妃这婆媳间的关系,宜妃就很喜欢听人说好话,只要多夸她,她基本上不会为难自己。岫烟也发现了这郭络罗.芸萱蛮擅长这个,哄得宜妃心花怒放的。哪怕宜妃一时间冷落她,但让宜妃完全打消抬举的心思也不容易。
岫烟也明白宜妃并不是想要为难自己,只是疼爱儿子罢了。
宜妃虽生了五、九、十一三位阿哥,但五阿哥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太后跟前尽孝,十一阿哥早夭,就九阿哥陪在身边,少不得格外看重些,尤其是涉及到子嗣。
前世岫烟只为胤生了一个女儿,宜妃可不急得一个一个往府里抬。便是岫烟,如今都有点担心了,她与胤成婚的时间虽然不长,但那事儿十分频繁,可她半点消息都没有,前世胤那么多孩子,只怕问题出在她身上。
“岫烟别想太多,我跟胤成婚都两年了还不是没消息,再说年纪太少生孩子反而不好,咱们自个身子都没长好呢,又怎么养育健康的下一代”晚如今连十七都没满,别说岫烟比她还小了两岁,哪怕不能到生孩子最佳年龄,至少也得成年再来考虑生孩子为宜。
晚与岫烟正讲得尽兴,突然“唰”地一声,马车的帘子被人扯开了。岫烟抬眼,见是胤。
胤没少听说他这表妹有磨镜之好,看见岫烟亲热地依在晚怀里,生怕岫烟也学她染了这癖好,瞬间变身刺猬,说话很刺儿:“马车都停门口停半个时辰了,还不下来”
岫烟无奈道:“我和晚还有话呢!”
胤听了脸更黑,气道:“两个女人搂在一起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干什么好事!”
岫烟登时愣了。
她不过靠在人晚身上,犯得着这样一副捉奸的小心眼儿模样么。
“九弟,主要是这天气不好,路上也不平坦,岫烟有点头昏便靠在我身上多听我唠叨了几句,你别误会”
实在是时辰不早了,晚也没心思同他打嘴仗,让胤扶岫烟下马车便道了别。
胤当着晚的面跟个刺猬似的,但单独在岫烟面前那刺儿早变成一根根蔫了吧唧的软毛,就等着岫烟顺一顺。
岫烟恼怒胤无理取闹,自然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招呼清浅疏影过来,自顾自就往府里走。
胤望着岫烟的倩美背影,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着实有些过于激动,忙不迭跟上去告饶道:“心肝儿我这不见你跟八嫂恁亲密误会了,爷错了,别不理我”
岫烟一听他求饶顿时就有些心软,但又怕他得寸进尺,瞪圆了一双漂亮到令人心悸的大眼睛:“你心眼儿越来越小了!就不理你”
胤盯着岫烟瞧了一会儿,见她那双水波荡漾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轻声嗔骂他时双颊酡粉,看得心都不争气地跳了跳,恨不能立刻将佳人搂在怀里揉搓爱怜一番。
岫烟早熟悉了胤这样的眼神,虽然觉得风头不对,但想何玉柱、清浅等人都在跟前,胤肯定也不敢在这儿对她做什么,反而是回房以后更危险,这样一想,脚步都不由放慢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岫烟气儿都没来得及喘匀了,就被胤一把搂住,亲了两口。
岫烟不由得地感到双颊泛热,“还在外头呢”
“那咱们回屋去”胤到底顾念岫烟害羞,俯身抱起她。
何玉柱、清浅几个早就习惯了主子俩喂狗粮,这会儿也都视而不见,岫烟求救无门,只好乖顺地由他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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