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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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喝起了酒,母亲笑着喝酒,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笑容,比春花灿烂,比秋月明亮,酒窝里带着真正的桃花。她穿了一件从未见过的似黄非黄似绿非绿的纱衣,里面是一件白色裙子,还穿了一双大地色的中跟鞋,脸上的妆也从未见过的复古,白净的面皮,庄重的红唇,还有蓝紫色的眼影,头发盘成了油头,像旧电影里的人。她放起一首老歌,踮起脚转了一个圈,父亲说“好多年没见你穿这些衣服了,结完婚就没见你再穿过了。”
“是啊,没想到这么些年还能穿,老了,撑不起来衣服了。”母亲手,坐到凳子上,“来,我敬你一杯,好久没喝过酒了。”
他们喝了许久,两人坐着,不再说话,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子,空气渐渐凉了下来,暖气不热了,这种温度才适合这样的气氛。出门碰上忙里忙外的街委会大妈,原是暖气管道堵了,很快就能修好了。一进门,他们还在端坐,气氛宁静和谐。
“英雄肝胆两相照,江湖儿女日见少,心还在人去了”王菲清亮的声音传来,母亲笑着喝下最后一杯,晃晃悠悠的回房了。父亲仍旧坐着,不知要说什么,或许根本没什么可说的,他就这么坐着,第二天一大早不见了踪影。
新学期开始了,这是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了,从冬季的寒气飘袅到夏日里的热浪滚滚,班主任始终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面如死灰。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她像是无缘无故老了很多岁,眼角的皱纹,嘴里的咒骂还有时时刻刻的中招警语,有时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我坐在第一排,靠着窗子,每天都可以看到升起的太阳或飘来的云,以及蒙蒙的烟雨。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卷子,有时一天下来每一科都有一套题,做完了第二天一早老师讲,倒也十分充实。每天下了课我都到操场跑步,从身穿笨重的棉衣到单薄的夏衫。身子差的人容易生病,之前那个女生就因为身体差住了好几次医院,原是压力大,她又熬夜,女生的数学物理着实力些,便夜夜点灯,不出半月,在上课时竟昏了过去。且中招考试也是有体育分的,多跑跑总是好的。
让人惊奇的是,那些混混竟没有再来找我麻烦,许是林森对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倒不像从前那般为难我。渐渐地,竟有了几个算的上的朋友,一个言笑晏晏的小胖子,黑黑的很是老实,为人也和善,还有一个脸上带一道疤的一个男生,神色凝重,不怎么爱说话,但心地很好,一次测试东西丢了是坐在旁边的他借我才考完试。但终究不是莫逆之交,算不得什么可靠,只是偶尔有了几个一同回家的人。
夏天像是带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东西,也记不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照毕业照那天,阳光很好,带着金光,人的影子很长很长,那天风也很大,吹起女生长长的裙摆,也吹起了我的衣角。梧桐树下,有着一股子梧桐木味道,却没有充噬者整个整个城市的香料气味。我站在树下,看着他们照相,一个个照,一个个走,最后剩下我自己。我蹲在树下,看着操场上的篮球架,叹了一口气,毕业了,再见。
我始终记不得中考是怎么考完的,只是记得那天很热,风扇呼呼的吹,我穿了一双灰绿色的新鞋子,新鞋子不透气,很是闷脚。身上的汗也很多,一股一股流下来,混着别人的汗味,有一种特别的气氛,凝重,紧张,可是每个人都很小心,不敢出一点差错,连呼吸都是急促又紧张的。
叮铃铃的铃声如同天籁,解放了这一屋子的灵魂。可在交完英语卷子之后,就意味着这三年,成为你生命中的过去,永远都无法回去了,那已经是历史了。我还记得老师说“毕了业,你们中有的人,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倒也不算错,谁会天天巴巴盼着见他们,反正我是不会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上高中的,就像考大学一样,中招也是竞争激烈的,只是不似高考一般惨烈。果然,最后成绩出来时,有不少人没有考上高中,有的人家里有钱,交上一笔择校,有的人只能清清冷冷的进一个技校。小胖子和我考的一个学校,他的名字出现时很是喜人,在我前面。而另一个只能上了一所很差的学校,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竟然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第5章第五章
一个夏天窝在家里,像是与世隔绝了。小胖子李昊整天抱着一台智能手机,谁也不理,而另一个确是没半点消息,我又不用qq什么的,也没留他电话,只好一个人。
天热,不想出去,闲来无聊,养了两盆花,一盆仙人掌,一盆芦荟。芦荟天天浇水,倒是长得很快,绿油油,水灵灵的;仙人掌却蔫了,两个多月没见它长过半点,反而有点软软的,等到我注意过来发现已经发霉了。直到冬天,有一次给它浇水时发现,里面都空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空落落的。剩下的一盆芦荟也没熬过这个冬天,叶子枯黄,死掉了,自此不再养花。
正午的阳光照在屋子里,窗外的叶子发着明亮的光,亮透了整个街道。斑驳的树荫下行人稀少,偶尔有个卖西瓜的摊子,人也是恹恹的,摇着一个大蒲扇,眼睛黄中带红,面色潮红,动作缓慢。嗓门出奇的亮,有人买西瓜时,声音快盖过了蝉声,中气十足的“你尝尝这瓜,甜不甜,今年雨水少,瓜甜。”
我看着,打量着他们一家人,男子三十出头,国字脸,海棠色,微微走形的身材,穿着白色背心,整日坐在那,也不吆喝。一个黑瘦的女人会给他送饭,带着个小孩,也是黑瘦,白背心,和男子有七分像。女人扎着利落的盘头,口音像是南方人,讲话哇啦哇啦的。一家人在这夏日倒是十分和谐,只是等孩子长大,男子有了钱,女人日渐老去,面对逆反的父子不知又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正想着他们一家人的未来时光,一阵催命的电话把我从想象中打断。
“喂?哦”传来老人倔强的声音“妈,找你的。”母亲穿着白色棉布长裙,头发散乱着,夹着一双拖鞋,晃荡着出来了。
“喂?哦,是我。怎么了”母亲神色变得异常。
“有事了就知道算计我,你儿子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养好他老娘。要多少钱?三十万!糖尿病要得了三十万?”她喘了喘气“最多十万,我拿不出来三十万,还有,从今以后,我和你们再没有半点关系!”母亲眼睛瞪得老大,喘着粗气,半天才流下豆大的泪珠,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哭声,她哭了很久,才恢复往日的平静。
然后,她打扮的美丽端庄,一袭长裙,一双高跟,一抹红唇,一把小伞出门去了。外婆病了,舅舅舅妈原是要管,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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