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琼恼恨将手上瓷杯狠狠扔在顾采身侧,她咬牙道:“顾采!”
顾采温和笑笑:“臣妾在。”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晏琼双手背在身后,顿了半刻钟道:“都给我退下去!”
未央宫里顿时一片谢恩。
晏琼看顾采的眼神睥睨一切,她往顾采走两步,若无其事道:“皇后去哪了?”
顾采撕破平静的面具,直言道:“臣妾去哪,皇上不是很清楚吗?”
晏琼脸色迅速冷下,她道:“是去看晏将军了?”
“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
顾采与她对视,没被她厉眼吓退,反倒雍容自若,她往前走一步,站在晏琼身侧,道:“皇上,我们就没必要在周旋了,您在采儿身上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晏琼敛起怒气,态度从容,似是在思量顾采话里的意思,她半响没答话。
还是顾采率先道:“臣妾只是有一事不明。”
晏琼道:“说。”
顾采平视她眼睛,这人日日与自己在一起厮磨,日日与自己同床共枕,她却一次都没看透她,那些好听的话不过是用来麻痹自己的,太后病逝那几日,她将自己关在寝殿里寸步不出。
她劝解她走出来。
只怕那时的她正在嘲笑她的愚蠢。
顾采轻笑一声,嗓音落落道:“太后的事情,皇上真的不知道吗?”
晏琼挑眉,似是没料顾采会问这个问题,她没直面回答,只道:“采儿,生在宰相府,你就应该知道,有些事还是不明白的好。”
顾采往后跌一步,手心冒汗,她无奈笑道:“臣妾此刻还分什么明白不明白吗?”
都是将死之人了。
有何分别?
晏琼欣赏顾采这副绝望的模样,她这样,比平日里卖弄风情要美得多。
只可惜,太不听话了。
若是她听话,也许留下的时日还能长点。
晏琼欣赏够了,哼一声,大步走出未央宫。
皇后半夜与人私通被皇上逮个正着,羞愧之下悬梁自尽,皇上大怒,拆了未央宫,丫鬟在皇后的寝殿里发现了太后死的诱因。
一场大变到天明才渐渐落幕。
晏琼并未让人去宰相府抓人,顾宰相自从听了欢儿的话就寝食难安,他担心是不是采儿暴露了什么。
朝中现下对宰相府颇有怨言,若是再被大臣们知晓这些事,只怕他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当即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先看看局势再说。
他这一走,岂不坐实了叛国的念头。
自从采儿进宫后他并未与采儿说过什么,纵使有过那个想法,也没真的做过什么,皇上暂时该不会动他的。
顾宰相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万没想到次日朝中都在说采儿寝殿搜出毒杀太后的药物。
他当即白了脸。
金銮殿上,纪府被平反,纪大人作为两朝元老,此次到如此大的委屈,且纪贵妃含冤而死,皆是拜皇后所赐。
现下虽说皇后已死,但是宰相府还在。
朝中议论纷纷,认为顾宰相与太后的死脱不开干系,说不定就是顾宰相指使皇后陷害纪贵妃而出的招。
毕竟皇后宠冠六宫,没必要在出此下策。
定然是顾宰相见纪大人在朝中声势比自己高,才会如此阴毒的害人。
朝中本是顾宰相的人纷纷撇清关系,皇后死了,孙桀孙大人和周元都战死沙场,顾宰相没了依仗,本就善看风头的几个大臣忙坚定自己态度。
顾宰相独站在金銮殿上,看向晏琼身后金黄色的龙椅,他眼含泪笑了。
他终究还是太贪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这卷就是最后一卷了,撒花花!!
☆、覆水难
晏国四十九年,晏琼亲派大使前去维州迎纪大人回京,流言遍地起,有说与皇后私通的是个太监,长相俊秀,皇后宠臣,也有说是朝中大臣。
这些流言无非是自己杜撰的多,以讹传讹,将顾采传言成妖后,不仅蛊惑皇上,对太后下毒手,还养小厮。
幸而皇上发现的早,要不晏国迟早要亡!
顾宰相维系多年的正派形象轰然倒塌,他因顾采毒害太后一事被严查,朝中曾受他欺辱的大臣纷纷上奏,将他犯的错事无巨细一一道明,皇上每日看的密告奏折多如水。
朝中自然也有顾宰相的人,只是他们终不成大器。
风云变幻。
待到晏卿去和亲那日,已经是另一种方向了。
晏琼因识破妖后诡计被百姓大肆赞扬,在皇后死后,她下令彻查宰相府,朝中文武百官皆对此举赞赏,认为皇上终于想明白了,顾采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皇后!
甚至还有百姓传言楚国边关来犯,都是皇后的错。
人一死,什么荒唐事都往她头上扔。
晏卿不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她在宫中,周身满是消息,就是她不想听都有丫鬟在小声议论。
毕竟顾采先前还宠冠六宫,这说没就没,让她们不由得唏嘘,唏嘘完后又觉得自己有希望能入皇上眼,是以皇后死后,宫中不仅没有庄严肃穆的氛围,反倒百花齐放。
丫鬟脸赛花,一个比一个娇媚。
灵月伴在晏卿身侧,她努努嘴道:“卿卿,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有心思听这事。”
晏卿坐在圆凳上纹丝不动,前几日还见到晏琼携顾采前来看她,说些宽慰她的话,没想到只不过短短几日,她们就阴阳相隔。
她对顾采其实相识并不深,若不是二姐,她也会听信民间传闻,相信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但是她偏偏识得顾采。
她信自己,顾采不会是那种人。
思及此她道:“灵月,你说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灵月摇头,她道:“灵月不知。”
晏卿回目光,眼神放空,手指搅在一起,叹气道:“灵月,那你说,若我去和亲了,皇上真的会放二姐离开吗?”
灵月咬唇:“卿卿,如果不放,你会如何?”
晏卿轻笑,她能如何?
她既不能进后宫带二姐走,又不能上金銮殿和皇上要人,她能做的无非就是乖乖听话,妄想皇上能起怜悯之心,将二姐放出来。
灵月单手搭在她肩上,踌躇道:“卿卿,小姐曾与灵月说过,要把晏将军拘在宫中是因为顾宰相,现下顾宰相已自身难保,她也该放晏将军出来了。”
“如果不放。”
如果不放。
说明她根本不想放,灵月话没说完,晏卿却知晓其意,她垂眸道:“带二姐走吧。”
灵月迅速抬眸:“那你?”
晏卿对着她笑:“你不是说二嫂会来接我吗,我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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