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
他见长孙祈仪只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玉瓶不吭声,一时间也猜不透这人在想些什么,索性自己又接着说道:“你是个明白人,也不用老夫多说什么,此番不过是让你多长个心眼罢了,因故人所托,老夫总要照拂你一二的。”
“故人?是谁?”长孙祈仪失了平静,猛地抬头问道。
灰衣人却是目光躲闪,半晌张不开嘴,良久才转移话题道:“老夫向他承诺过,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身份的,先让老夫带你走出这园子罢。”她伸出手,递向长孙祈仪。
长孙祈仪微微一笑,背过手去,“不知那位故人可否同前辈说过,晚辈的脾性……”
灰衣人被这样明显地拒绝了也不恼,他就那般蹲在假山石上,微微思考了片刻,才斟酌说道:“那位故人早已不在人世,小娃娃知道了亦不过是徒添感伤,又是何苦。”他仍旧没说实话,不过倒不是他有意诅咒明柯,这是明柯亲自向他交待的,若是这人执意要问,一定得咬定他确实已不在人世,毕竟他却是没多久可活了,若叫这人晓得了,不过是多添事端。
“嗯,晚辈明白了。”长孙祈仪蓦地红了眼眶,他主动将手手伸向了灰衣人,哽咽道:“走吧。”
灰衣人身手极好,带过长孙祈仪,避开阵眼,几个半空腾挪闪身便出了阵。
长孙祈仪敛眸,将眼泪憋回了眼眶,原来,那人在最后,也曾想过自己,这样就够了,哪怕……他攥紧了手中的玉瓶,下了决心。
……
夜幕降临,虽是夏日,但边境的苦寒不分四季,半夜的风依旧能透过甲衣让人觉得冷得刺骨。
自阿图尔走后,班图的攻势便陡然平和了下来,也就隔个两三日才试探性地攻攻城,不过也是见好就,毕竟居延城里此时也有了东笪派来的援军,这样耗着,反而最是妥当。
于是班图营里的军士们这几日倒是歇息的不错,今日没出战,亦没有阿图尔盯着他们操练,一帮人休息好了,心思也开始活络了。但这到底是边境,甭管是有权没权的,有钱没钱的,都去不了小倌馆之类好去处,那怎么办呢,军中的默认规则便是,那浣衣的低等下仆也是可以用来取乐的,只是这段时日都在忙着攻城,没人敢这般做罢了。
何文前段时间在浣衣处待过几日,没遇上过,而明柯亦是不曾听闻过,于是当听到帐外突然传来兴奋的呼喝声时,依旧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他们是在活动时说些浑话打闹罢了,只埋头继续同盆中的衣服奋战,哦,连同任茗的那份一起,他就愿意任茗干干净净的站在一旁闲着。
任茗的眼皮儿一直在跳,他总感觉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于是犹疑道:“我们还要在这军中待多久,应当行动了罢。”
我们?明柯一乐,停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任茗,眉眼弯弯,“今夜怕是不行了,你听,外面这般闹法,他们怕是整夜都是清醒的。”
话毕,却见任茗惨白着张脸,明柯敛了笑容,站起身,疾步走到任茗面前,急问道:“怎么?你身子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他想要探探任茗额头上的温度,方一伸出手,才想起此时自己的手却是脏得很,便又猛地回,只不住地关切问道。
任茗当然不可能说是自己眼皮儿一直在跳,因担心会出事才苍白了脸色,这般离谱的话若是说出来了,这人就算忍着不笑,他自己也觉得没脸,“没什么。可能是作夜没休息好。”任茗瞧见了明柯这一系列动作,心一软,说出来的话也较往时柔和。
“这样啊……”明柯想起方才自己问的那一连串,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尴尬,偏生帐中只他二人,竟是找个活跃气氛的也不成,对了,这一整日了,那帮人怎还没回这帐中来,虽说前几日,确实把他们吓破了胆,但这些时日,自己却是规规矩矩地仍旧把一堆脏衣服都给包圆了,只当无事发生过,彼此相安无事,他们早就该回这营帐休息了……
实在是奇怪,明柯蹙眉,下一刻,却被手上突然传来的温暖触感打断了思绪,低眸,却是大惊。
任茗不知是何时掏出的锦帕,他拉起明柯的手,置于怀中,用锦帕仔细温柔地擦拭着……
明柯能感觉到锦帕下肌肤相贴的温度,他的心突然变得很是柔软,“不觉得脏吗?”
任茗身子一僵,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他只是回想了下明柯方才的动作,竟是不自觉就……他的脸突然发烫,猛地丢开明柯的手,连同那锦帕一起丢开,急声道:“自然是脏的,看着便觉得污眼睛,不用谢我,只是看不顺眼罢了。”
那锦帕明柯没握住,便掉在了地上,这下上面除了脏水,又沾染上灰尘了,真真是污浊不堪了,但明柯自然是不嫌弃,他弯下腰,竟是拾起了那锦帕直接揣入了怀里,边柔声回应道:“嗯,我知道。”只是唇边掩饰不住的笑,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而任茗,脸却是更红了……
第66章龙凤部众
帐外,十几丈处,一堆堆篝火处,班图的士兵们团团围坐,以极其淫、秽的目光打量着被他们围在其中的浣衣房的人,等这帮人表演够了,便轮到他们进行睡前的消遣活动了……
火光通亮,映得这一片营地的地面清清楚楚,尤其是那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那一堆白花花的纠缠在一起的肉体,围观的兵士不断的起哄着,间或吞咽些口水,只等他们的头头发话,便可以冲上去好好享受……
这般不堪入目,肉.欲横流,哪里称得上是军纪严明的营地,竟像那抬不上台面的下流地儿了。
那远处站岗放哨的人们不能参与进去,竟也觉得遗憾,偏同那处的热闹温暖不同,他们身边的寒风还在飕飕的刮着。
“奶奶的,真是气死个人。”一麻子脸的军士小声唾骂道,他搓着手,跺跺脚,身子在寒风中不住地打着颤,“怎地今日就轮到我们值班了,光那帮孙子享受了,我们就得吹冷风。”
另一个人听到他这样骂,心里便想起了他浣衣处的那相好交待他的那桩事,又想到了王麻子的身份,眼珠一转便笑得开怀,指着麻子脸军士嬉笑道:“就直说吧,王麻子,你要作甚。”他给了麻子脸军士一个胳膊拐,又挤挤眼,怪模怪样的调侃。
王麻子起初是一脸懵,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后又看到那表情,便晓得与那档子事有关,于是停了搓手,竟是弓腰凑过去,心猿意马的开口问道:“怎地,我们今晚也能乐呵乐呵不成。”
“去去去,胆子真是肥了,竟敢打老子的主意。”那兵士直接把王麻子给推了个趔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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