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那到底让人忧心。”
季萧抬脚跨步进了屋里,看着儿茶走到前面为他掀开门帘,道,“的确是这样,没出事是幸运的,出了事情,冬天养伤可不太容易好。”
丁香撅了撅嘴,这便没有说话。
屋里生着暖炉,热气融融暖意散不去。
几个喜气洋洋的全福人这会儿跟着走进来,一见季萧张口便是一连串的吉祥话。
“一会儿还要饮合卺酒,”她们说着将还站着的季萧带到床沿坐下,后又站着等了等,沈淮便从外室大步走进来,眼里看不见其他人,只热切的走到季萧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全福人又将他给按到床沿做好,与季萧是个并排的样子。这才有人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将桂圆红枣一类的细碎东西往床上和他们两人头顶身上扔。
沈淮脸上的笑意难得掩不住,他从身后轻轻搂住季萧,笑意从胸膛的振动慢慢传出去,惹得季萧不知怎么也笑了出来。
实在是很高兴的场合。
匏瓜剖成两个瓢里这时候已经盛满了酒水,稳稳当当的递给季萧和沈淮一人一边,两人喝了酒,吉祥话又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响在耳边。
季萧只觉得酒劲儿很快冲到脸上,烧的他脸颊红通通的热的慌。
沈淮还要出去与宾客饮酒,因此没有多留,只拉着季萧的手细细的嘱咐他一会儿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季萧一一都答应下来,眼见着他往外走。
全福人这会儿也屈膝行礼,对季萧道,“恭喜夫人。”
后头的事情,照着规矩也是应该全福人留下来一路仔细操办的。然而这边有儿茶与丁香,一院子也都是熟络的人,季萧没有什么不自在。另外,这一场婚礼从里到外不合规矩的地方岂止一处?这一星半点儿的不合理也便没有人多追究了。
几个全福人没有多留,跟着退了下去。
阿元的脑袋从一边的门框外探进来,他今天穿着的红红绸衣颜色鲜亮,将他白嫩的小脸衬得更加圆乎乎白肉肉。
前头屋子里人多,又是在行礼,八角便没有让阿元跟着进来。这会儿他得了自由,立刻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的跑到季萧身边,仰头笑眯眯的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季萧的手掌上,甜丝丝的夸,“爹,好看!”
季萧今天的确格外的好看。他的姿容不论男女本就少有人能比,今天被刻意修饰打扮一番,更显的清贵俊朗。
阿元说话老老实实,说的季萧有些脸红,也不知道是酒劲儿未消还是其他。
他弯下腰去将阿元抱到自己身边,正想说话,阿元的眼睛却跟着亮起来,他指着床上的红枣花生与桂圆,十分惊奇的瞪圆了眼睛同季萧道,“吃的。”
阿元说着脚步飞快拦都拦不住,自己蹬蹬的踹了鞋,一骨碌滚到了床里头,抓起一刻枣子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白软软的面颊顿时鼓起一块,随着他咀嚼的动作上下左右的移动。
这小肉虫弄得季萧又是气又是要笑,“你吃那个做什么,阿元还不过来?”
一旁的儿茶跟着欢快的笑起来,“爷放心,这并不碍的,小少爷本就是福气加身之人,如今吃了红枣是福上加福呢。”
阿元给季萧一叫,登时心虚起来,他慢慢的从床里面爬到季萧身边,仰着头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季萧,扭着屁股撒娇道,“爹,好。”
因着嘴里还含着枣核,这一声“好”实在含糊的够呛
季萧也是拿阿元没有什么办法,抬手想揍他一屁股,却在阿元水当当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只能无奈的将他抱起来,假模假样的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咬了一下。
阿元充满笑意的哎呦了一声,半点儿没怕,反而觉得是季萧给他的亲昵。他挺着小肚皮躺在季萧的怀里,两手抓住自己的脚丫让他们往天上翘,只觉得日子不能更舒心了。
季萧在净房独自洗漱了一番,出来时已经将喜服换下。
阿元正在屋里跑闹,引着八角跟在后面满心担忧的追逐。
桌上已经放好了四道小菜与两碗饭。丁香见季萧出来,两忙上前将他迎到桌前,又从一旁的汤碗里给他盛了汤水放到面前。
阿元不甘落后,此时跟着指挥八角将自己抱到桌边坐下,父子两个一起吃了饭。季萧吃的不多,剩下的半碗给早就吃完眼巴巴看着他的阿元吃了个干干净净。
总算都定了,季萧心里的最后一层隐忧也慢慢的放了下去。
外院吃酒席的地方此刻正人声喧闹,觥筹交错十分热络。
能来此处婚宴的自然都不会是普通身份,尽管刘家人已经穿了过年衣服来,坐在众人之间还是略显穷酸。
然而他们不仅是平王府亲自派人接来的,坐的位置也更不是普通宾客能坐的。虽然不知内情,可多数人站出来也乐意认识一番。
一顿酒菜吃下来,刘家人便结识了平日里做梦都见不到的人,回家路上若不是坐着来时的马车,恐怕走路走要飘飘悠悠回不了那小巷子了。
因着这一天的机会,小花她的兄长大树谋了一份十分体面的差事,乐的三天没合上嘴巴。另外也有打听到他们家里与季萧的关系的,想从这会儿让他们帮忙开口牵线,办些事情。
刘嫂子与她家男人都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管的,多数都开口推了不去多管。
只不过总得说来,刘家人的日子今时不同往日,在这小巷子里说是飞上枝头也不为过。
从前看低季萧,嘲讽季萧的,时间过的久了,确定了季萧并不会因此寻仇处置,便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多数人艳羡刘嫂子,更多的是直接找上门来求他们家里帮着寻一条发财的路子。
对于这样的人,别说刘嫂子,小花也跟着看不太起。
“一个个都是怎么说的?捧高踩低呢。”小花端着手上的针线篮子,里头放着几块极其柔软的玉色布片,她已经学了女工,这会儿做的东西是要给季萧送去。
刘嫂子笑看她一眼,见小花脸上愤愤,劝了一句,“这样的事情你往后兴许还要见得多呢,因着这样就生气了,怎么成?”
小花的脸皱成一团,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了下来,她瞪着刘嫂子,“这样是不对的,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
“傻孩子,”刘嫂子摸了摸小花的脑袋,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小花这气生的暴躁,“你看,因着他们的错生气,吃亏的是谁?如今他们战战兢兢的半点儿好处没有讨回去,好的坏的迟早都有论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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