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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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不出来。”
宁长青从袖口抽出一卷薄纸,轻轻抖开。
画上的人,风姿绰约,翩翩而立,妍丽的眉眼带着几分冷漠,几分凛冽,独一无二的桃花眼……灼灼其华。
“这?”留异惊诧地看着画中容貌绝色的男子,忍不住多看了宁长青几眼。
“他的画,我有,这是我让画师照着临摹的,已经画了几百张,择日便会贴满大江南北……若有线索,赏银千两,加官进爵。我要这天下人,都帮我寻他!”
“你疯了!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宁长青捏着画,一言不发地看着留异。
他的眼神透着彻骨的悸痛。
那么的无望。
留异心里狠狠跳了几下。
口口声声说着“他没有死”,事实上,已经心如死灰了吗?
“.…..随你吧,汉中那边,本将自会知会皇上和太傅大人。”
宁长青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下一场战役,留将军做好准备了吗?”
“本将随后都可以,只是你的伤?”留异蹙眉。
“上次蜀州一战,我们占据了优势,只怕多拖上一天,优势便去掉一分。”宁长青把画纸小心翼翼卷好,指尖轻轻地滑过画中人的面庞,毫不顾忌留异的目光,“我要一鼓作气……杀了该杀的人!”
你说过,我打下的城池,半数都要给你。
若是我全给你,你回来吗?
若是我把陈霸先,把齐清的头挂在汉中的城门上……你……回来吗?
第79章此情,无关风月(8)
这是一处僻静的院落,坐落在小巷的深处,青瓦白墙,暗红色的大门开在南侧,右边十米处是一所淡青的小门。
一道赤色的身影出现在巷中,他头上罩着斗笠,暗色的纱垂下来遮住了面容,顺着巷子的阴影,很快便走到了院落门口。
他刚刚走近,院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阁主,您来了。”门后的人迎了男子进来,左右看了眼,关上了门。
“客人到了吗?”赤色衣服的男子低声问,随手取下头上的斗笠。
“三天前和我们的人会了面,前儿个刚到,身上有些伤,一直在用药。”
“伤?!”男子面色一变,“严重吗?”
“回阁主,腹部两处剑伤,有一处尤为严重,若是角度再偏上一分怕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染了风寒,拖了几天了还不见好。”
下人还未说完,赤衣的男子便脚步匆匆地朝院内走去。
屋里点着淡香,有静心凝神的效果,窗户半开着,窗台沿上摆着一盆兰花,绿油油的充满生机。
桌上放着壶清茶,两盘糕点,桌旁是把沉香木的太师椅,一个白衣的男子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面色苍白,不时咳嗽两声。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他眯着眼,轻声道。
门轻轻开了,赤衣的男子闪身进来,又仔细地关了门,上前一步把窗户掩了掩。
“主上,您风寒未愈,不可吹风。”
赤衣男子说完这话,便站在一边,梗着脖子。
“坐下吃茶。”白衣的男子点了点桌面。
赤衣的男子坐下来了,却仍是梗着脖子不说话,也不喝茶吃糕点。
“朱雀,你……在和我闹脾气?”白衣的男子轻说了句话,便又掩唇咳嗽起来。
朱雀面色微变,忙站起身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过披风,盖在江季麟肩上:“主上!”
他面上有些怒色,又有些忧色:“您没有说过,会受这样重的伤!属下若是知道……绝不会同意您这样做的!”
“你胆子倒了大了不少。”江季麟淡淡说了一句,端起茶展轻啜了一口。
“主上!”朱雀长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属下今日就算是死在主上手上,也要把这件事情弄得一清二楚,属下不明白,主上究竟为何,要把自己置于那般危险之境!”
他知道主上自有打算,也知道蜀州一事和主上脱不了干系,但他不明白,假戏,怎么就做成了真戏!
“属下此时才知,当时情况是多么凶险!主上,这样失之毫厘便会有性命之忧的事,您为何不给属下说一声?!”
“我现在不是没事么?”
江季麟侧眸,神色不咸不淡。
朱雀面色悸红,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梗着脖子。
“有些事情,要想惟妙惟肖,自然要假戏真做,受些小伤,可以换来很多东西,也可以让我看清很多东西。”江季麟摸着茶盏,眼眸微眯,“我想要的消息,很快便能到了。”
“什么东西,值得主上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江季麟微微勾唇,眼神有些缥缈。
“.….值得。”
换来那个人的死心塌地,换来那个人的一世不忘,换来那个人整个身心……彻底的折服。
只有确定,那个人的身心牢牢被自己握在手中,一辈子想忘也不能忘,只有确定,那个人会把他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一生一世剜都剜不掉
他才敢,放心地去……爱啊……
“属下自知没有资格过问主上的私事,也自知主上做事周密滴水不漏不需要属下过多布置,但是属下恳请,主上能以自己的身子骨为重!属下出身贫贱,是主上救了属下这条命,无论主上要属下做什么,属下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求主上不要一声不响自个儿担着。”
朱雀长跪在地上,面色倔强,不避不闪地和江季麟对视着。
他甚少有这样的时候。
江季麟颇为惊异:“不过是受些伤而已,不当得大事,你们怎得一个个都是这般模样?”
留异知道自己真的受了伤后也是一封加急信寄过来,字里行间满是不赞同。
江季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从十五岁接过家族时,便一直在受伤,刺杀也有,带兵打仗亦有,那些伤致命的不在少数,若不是靠着一车车名贵的药材养了这么多年,身子早就废了。
这次的伤对江季麟来说,不过是几个月的皮肉之痛而已。
“我算的很清楚,那剑刺不到我的要害。”他颇为好笑地看着朱雀,“你们这是在操心什么。”
“主上总是说‘算’这个字,属下知道主上运筹帷幄难有败数,可这世事多变,不是全靠算这个字,更何况,主上自己的生命,不该放在一个充满了未知的算计中!”朱雀急的满脸通红,“属下以前敬佩极了主上的神机妙算,今日才知道……才知道……”
“才知道什么?”江季麟眯起眼来,却并未生气。
“……才知道主上是多么伤人!这样的事,说也不说一声一个人全做了,叫属下连承担后果的准备都没有,倘若真的有个差错,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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