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过来,但是…...这样严重的伤……唉……”军医长叹一声,“若将军不是在河水里沉沉浮浮整整两个时辰,伤势也不会恶化到这个地步。”
“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有的人都近不得将军的身。”徐清神色懊恼,“我本以为将军在河水里顶多寻觅三番,怎想到这一找便是两个多时辰,如今之计,唯有守着将军,做好撤军的准备,若是将军真的……又会是一场大乱!”
“卑职……当真困惑,那程显身为秦国使者,却与将军同吃同宿,关系密切。而且他武艺高强,与将军不相上下,还为将军甘愿赴死…..若是这几桩事都还可暂置脑后,那将军这番情形,又是为何?”
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才会让一个人癫狂至此。
徐清垂着眸,良久不言。
“.…..我也很好奇,程显,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只是……怕以后再没有了解的机会了。
半夜的时候,宁长青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像是煮熟的虾子。
徐清急出了一脑门汗,却听到军医兴奋异常的声音:“好事,好事啊!”
“我从未见过意志如此顽强的人!”军医兴奋之余,全然忘记了身份称呼,“一般人这样的伤,早已是神志不清,听天由命了,可将军心里像是拧了股绳般拼了命地想活下来,他此时发着烧,便似是身体内两股力量在较着劲,用尽全力地要清醒过来。维持这样的毅力,是异常辛苦的!”
徐清听着,眼里渐渐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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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后生……”白衣的男子浅笑,眉眼慵懒地眯着。
“这是红雀。”男子修长的指尖提着灰色雀儿的翅膀,漫不经心地挑弄。
“我会回来找你的。”阳光那么耀眼,站在阳光下说这句话的人比阳光还要明亮。
“在下江季麟,乃秦国中部侍郎……”他捧着红漆盘,眉眼灼灼。
“宁长青!!!你好大的胆子!”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手脚的铁链,白玉般的脸颊透着愤怒的红晕。
“你会后悔的!宁长青,你一定会后悔的!”他发丝散乱,往日淡漠的眼角含着一滴泪,柔软的身体上布满了暧昧的痕迹,股间一片白浊。
“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取!”
“蠢*货!”
“长青,别怕……”
“宁长青,我原谅你了……”
宁长青抱着胳膊蹲下身,伸出指尖描画着那人的轮廊,不敢近前一分。
眼前的场景,是真正的镜花水月。
他只要一碰触,便会化为一片虚无。
多么想,就此一睡不醒。
可他不能,不敢,不行。
他要活着,在找到幕后黑手前,在手刃仇人前,他要活着。
他还要…...找到他。
无论他是白骨……还是黄土……还是一抹泥沙,他都要找到,尽此一生。
宁长青缓缓站了起来,痴痴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虚影。
“季麟哥……”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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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了!!将军醒来了!!!”
“快!!备水!备药!”
“快去禀告军师!!”
嘈杂声时远时近,恍若飘渺。
宁长青垂眸,手中的血衣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把衣服整整齐齐折了,压在了枕头底下。
嘈杂声已经消散了,屋内站着几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多言。
垂眸坐在榻上的男子,分明是他们的将军,却又似乎不是,若是说以前的宁长青还只是不苟言笑的话,此时的他,分明是拒人千里,寒如淬冰。
他慢慢抬了眸,棕色的眸,竟如一片深潭,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让视者胆战心惊。
“前些日子俘虏的齐兵,全杀了。”
“将军,不可!”副统帅大惊失色,忙出言劝说。
“杀了。”宁长青的声音很平很静,几乎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是一阵狂风,掀起了一片心悸的浪。
“.…..是!”
徐清掩在袖子中的手捏了捏,掩下了几抹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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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将军……这恐怕不太妥。”留异放下茶盏,打量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子。
宁长青穿着一身暗沉的墨衣,左袖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些白色的绷带,他捏着茶盏,虎口上伤疤纵横。
“有什么不妥?”他垂着眸,转着手中的茶盏,苍白的上唇起了些干皮,蜿蜒出些皲裂的痕迹。
留异眯起眼,眼前一脸病容的男子无端地让他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程显已死,当然是要上报朝廷,再恤后事,将军何以认为不妥?”
宁长青仍是垂着眸,指尖摩挲着盏肚:“谁说他死了?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护城河河水湍急,加上他身上伤势严重,你我心里都清楚,恐怕凶多吉少。”留异点了点桌面,“本将虽不清楚宁将军与程显有何旧交,但两国大事,不能没有使者在此。”
“你们的太傅是谁?”宁长青突然问道。
留异眼角微闪:“自然是江季麟江大人。”
“江季麟……江大人…..呵呵......哈,哈哈哈哈……”宁长青摇着茶盏笑,苍白的脸颊上涌出些红晕,兀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喝了一大口茶,重重地把茶盏扔在地上,曲着腰低头,一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模样。
“宁将军?”留异站起身,眉头皱了皱,转头冲愣在一边的侍卫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军医。”
“站住!!”宁长青摇晃着站起身来,嘴唇上是一抹鲜艳的红,“咳咳……不用!”
他面上的笑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棕眸暗沉,喉结急促地颤着。
“你咳地很严重。”留异看着他唇上鲜红的血色,眼里闪过一丝惊疑。
“已经好了。”宁长青快速地说着,“留将军以前和江大人是故交吧。”
留异点头:“确实。”
“派不派新的使臣本将不管。”宁长青转过身,“只有一桩,他没有死,在我找到他之前,他绝对没有死!本将希望……”
他又转过身来,黑沉的目光落在留异身上:“秦国,可以全国上下,寻他踪迹。”
留异挑眉:“一个小小的使臣,宁将军觉得吾皇会同意。”
“江太傅会同意,他同意了,便是你们皇帝同意了。”宁长青声音低沉,“不是吗?”
那个江太傅……是他的人吧。
这边的消息,迟早会传到那里,那边……自然也是要寻他的。
“画师没有见过程显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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